乡村首富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白湖湾
“算了,这里面估计也没什么东西”
“爸爸,你听我的没错,把网再压深点。”
“林哥,要不就听晨子的再拉一网,也不费什么事,顶多就当吃饱了力气没处撒。”
石秀红在一边也点了点头。
“那老子就按你说的拉一回,拉不起鱼看我不抽死你。”
张林说完又把小船撑回水塘央重新下网,这次在网上加了近分之一的鹅卵石压脚,渔网一下子变得很沉,还没扔就一连串地往水里滑了下去,两条小船分开撒网,石秀红在间压网脚。
等到差不多覆盖了整个水塘近百米宽的时候,就把船划上了岸,原本是五六个汉子干的活,如今两个人拉网着实是吃饱了力气没处儿撒,石秀红乘着小船在水央打杆子,防止网翻起来。
两人拉了将近一个小时网这才拉出一半,一般人可干不了这活,此时张晨也有些紧张起来,这一网要是还没有鱼,那可就亏死了,这大片水塘说不定就因为自己这小翅膀一扇连鱼都没有了。
但是显然他想错了,就在两人气力将尽的时候,突然那渔网网住的水域里猛地蹿起一道道波浪线,虽然没有跳出来,但是吃这口饭的人都知道,这绝对是十斤重以上的大鱼。
这种划水,不是大鱼绝对拍不起来的,果然,还没拉起的网索,嘭地一声,水里就像是炸开了花,鱼在水的气力极大,有时候人都控制不住。
看着网里翻滚起来的水花和鱼白,张晨笑开了,自己毕竟还是猜对了,张家也赌对了。
原本快要散架的两人见到水的情形,顿时干劲又起来了,感受到的网索被鱼冲得一阵阵抖动,心里那叫一个兴奋,拉网的速度都不由得快了几分。
“哇,这么多鱼,这么大”
“林哥,晨子说得对,这鱼还真沉在下面了”
“嗯”
张林并不说话,只是嗯了一声,心里却乐开了花,他知道自己那个突变的儿子真猜对了,这片白湖湾里果然藏着不少存货,按照这一网的情况看,恐怕这么大一片湖能有不少。
万六包年他娘的值了。
“快快快,别紧了,别让鱼跑了”
“秀红,快把网拉起来”
水,石秀红撑着小船跟网走,听到男人喊赶忙用的绳子把网拉起来系在船帮上,由于下面有鹅卵石,那网倒没有浮起来而是紧贴着岸边的淤泥。
一鼓作气把网拉到岸边平坦之处,在水里围成一个大圈,几个人把网扎好就进水捉鱼,一边收网一边把大鱼都抓上岸,张晨和海林也没闲着,挽起裤腿就下了水。
“好家伙,这条鱼怕不是有二十斤了吧”
把一条肚子浑圆的黄鲤拉上岸,看着这鱼庞大的体积,张晨都不由得暗自吐了口口水,后世湖水被污,哪里见得到这么大的家伙。
由于是网拉得鱼,倒是没有死的,所以简单过了称之后就被倒进了事先准备好的网格子里养着,一连拉了天网两个水塘子,张林粗略算了一下,各种鱼加起来怕不是有五千余斤,还有没拉干净的,估计也有个几百斤。
接近二十个水塘子,十万斤那是往少里说,加上自家养的,这一片水里至少能起十五万斤成鱼来,还不包括虾蟹,以前年年大水,这白湖湾倒是要便宜了张家。
休息了几天后,张明夫妇也在鱼塘附近搭了个棚子,夫妻俩商量了也不回去干活,家里养的猪也卖掉了,鸡鸭都捉到这里来养,新房子里什么家什都没有,还不如在这里养鱼。
主要是张林也不亏待他们,除了给的那五千块钱,还答应年底至少一人发一千块钱的奖金,其实按照张晨的说法,发两千都少了。
按照96年一斤猪肉几块钱,起一栋四间两层外加装修也不过一万出头的物价水平,五千块钱并不算是一个小数字,相比较于20年后的物价,就是翻二十倍等于10万那也是往少了算。
趁着天晴,又拉了几网,果然每一网都有鱼,如果不是当初拉的那些个网格子,现在鱼都没处儿放养,后来还扩大了几次,一直到11月底的时候,两个水塘子里足足养了好几万斤的各种鱼。
12月初的时候,坝头乡以及邻近的几个乡里都出现了一种宣传单,上面无非就是写明了张湾老张家开塘卖鱼的信息,各种鱼的价格明码儿标上概不还价,比市场上都要低一些,而且是按批量算,买得越多优惠越多,唯一的要求就是提前预定,当场付钱拉货。
成批次的预定鲜鱼还是个新鲜事儿,一开始传单发出去好几千张也没个动静,等到了十二月的时候,十里八乡有人家里的红白喜事慢慢开始来张湾预定,名声渐渐传了出去。
等到阳历96年1月份的时候,由于接近年底,买鱼的人越发地多了,每天排队买鱼的人多得不得了
张湾张家买鱼的好处就是只要你预定好了数量、种类,按照约定的日期来拉就一定有货,不用等,一天就安排固定的几波人从来不多也从来不少,而且周六周日还有休息。
到了年底附近河面封冻的时候,张林此时跟小半年前已经不一样了,那种自信恢复了说话儿嗓门大气足,媳妇儿爱平已经被送去了娘家待产,村里人都不知道,但是日子一长也不是个办法,只能使劲往后拖,等生产了就好说了。
那二十几快水塘里的鱼已经拉了一半,数量出乎意料地多,似乎早前低估了,一直到1月旬的时候,已经足足卖出了近8万多斤各种成鱼,刨除传单、请人的工资,还剩下近30余万的现款存在合作社里。
最重要的是,不包括剩下的水塘子,仅仅是网箱里就还剩下近两万多斤的鱼,还有几千斤的鱼虾和王八,乡里早先得知这个情况的时候一度私下里找过张林,碍于他的合同也不好把事情闹大。
至于张家到底挣了多少钱,除了张林父子以及张明以外,也没人清楚,但是估摸着十万块钱是有的,乡里虽然没有什么动作,但是却埋下了一个火引子,说不定哪天就会爆发出来。
1月底的时候,张林用一天一百的工价雇了整个张湾大队所有能够出力气干活的男人和年轻女人上鱼塘狠狠地拉了天的鱼,把剩下的鱼塘子拉得只剩下口,足足拉起来近五万斤的鱼分门别类地放养到网箱里。
由于张家的价格公道,卖鱼也卖得方便,名气一时之间竟起来了,近到乡里,远到白崇县,来买鱼的人都不在少数。
乡村首富 第九章 发家致富正当时
贫瘠的年代里那种纯真和朴实的美好,在当下无论如何也不足以表达得清楚,田里的泥鳅,湖里的虾蟹,那些一角的毛票就足以换回的小吃食--
张晨在梦里都会笑醒,竟能够再次躺在这个黄金年代的被窝里。【】
“爸爸,都2月初了,塘里鱼够不够卖的?”
饭桌上张文林父子面前就两个菜,今天是周六,鱼塘放了假,张文明夫妇回去了,这小半年来,夫妇俩也帮了不少忙,一直到鱼塘里的鱼换成大把的现金之后,张文林才真正体会到当初儿子那句“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的作用。
偌大的鱼塘如果没个得心人帮衬,绝不会如此顺利,尽管有时候石秀红那婆娘有些脾气,但是总归还是好的时候多些。
夫妻俩回去的时候,张文林不仅兑现给了两千块钱的年礼,还额外多加了两千的奖金,允了他百多斤的鲜鱼,过年的时候直接去网格箱里捞,这等于是足足给了他起半个家的本钱。
老张家如此仗义,夫妻俩也不会说什么话,张文明拍着胸脯保证来年还在老张家帮手,有什么差使绝不含糊。
还有不到十几天就是农历腊月三十,鱼塘里上个月拉的鱼已经卖掉了将近大半,月底还剩下的不过两三万斤的样子,虽然还有两口水塘的鱼没有拉起来,但是按照现在这个样子,够不够卖还真不知道。
如果仅仅是这十里八乡的,那倒不是问题,关键是到后来县里的,外面的客户都拉着卡车到鱼塘边上去装,这一次就是两三千斤的货,就是存货再多也不够卖的。
像老张家这种规模的鱼塘,不往远里说,就是整个百崇县恐怕也找不出一家,产值超过百万的养殖户,无异乎后世年产值超过千万甚至数倍于千万的产业。
2月初的时候只好再次起网把之前拉过的水塘重新拉了一边,虽然不多,漏网之鱼也足足拉起来几千斤,更别说虾蟹了。
前几天刚从大湖的养殖中心买了将近小二十万块钱的鱼苗,没等开春就先放了下去,足足二十万的崭新蓝灰票子,养殖中心几年的出货量也就这样了。
如此大的一笔单子,养殖中心甚至连鱼苗都是直接送到张湾,更别说额外送的那些个种类稀奇的苗种了,有些鱼苗别人不认识,张晨却清楚,这是把宝贝当成了废柴。
光是那千多尾稀奇的外来品种,只怕长成了都值好几万,其他的一些比较不常见的新品种也值钱得紧。
这一次的鱼种,张晨打算让老张一直养到97年底98年初的时候,98年的洪水上辈子是一个祸害,这辈子未免不是老张家的一个机遇。
“嗯,今年差不多够了,还有三万多斤的样子,扣掉手里积压的订单,到年前还剩下一万多斤,正月买鱼的人肯定没现在多,你让留下来的那两口塘里差不多还能拉起来万把两万斤,够明年零零散散地卖了。”
张文林看着半大的儿子心里这才突然想起来自己不知不觉竟把这小子当做正儿八经能说上话的了,而脑子里转即一想又发现过去的大半年里儿子出的主意竟比他这个当老子的还要多。
可以说,老张家有现在的局面还真是这小子的功劳,老张家莫不真是祖坟上烟冒三丈,还出了个人才。
张晨也不知道老张心里想的是这些,闻言扒拉几口饭,脑子里就想开了,现在放下的鱼苗,最少要养到一年以上才有出货,也就是说96年鱼塘根本就没有货出去,最早也要等到97年的秋季,等鱼苗长过两茬后才能起网。
自家最早的那块水塘里的鱼已经养了一年,96年秋季的时候估计就能起网,但是这次起的鱼多不了,往多里算顶多就两三万斤的样子,相比于庞大的市场,还不够塞牙缝的。
如今家里的存款加上还剩下的尾款以及那两口塘里和剩下的存货都卖出去,扣掉工资和买鱼苗的钱,恐怕还有奖金70来万的样子,这是一笔不少的财富,可以说在这个年代绝对是巨额财富。
这笔钱总不能放在合作社里涨利息,这笔钱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一时之间还想不出来该做什么,张晨现在满脑子都在想养鱼的事情,其余的一时之间没有理顺,脑子里的记忆也有些模糊。
腊月里鱼塘边上的棚子屋里到处都漏风,2月初年前的这几天正当冷的时候,父子俩也没处去,家里的那点家当恐怕也没人惦记着,全部身家就都在这棚子屋里了。
张文明夫妇第二天就从娘家回来了,天还没亮,就有县里来的车拉鱼,一直忙活到下午三点钟的时候,才把今天三批货都出完。
草草算了一下,三车鱼整整拉走了五千多斤,收了三万多块钱,另外那近千多斤的河虾和几百斤的王八倒是卖出了个好价钱,这过年的价格也高。
张文林当天下午就清了账,年前一连五天,天天都出货,网格箱里最后也只剩下几千斤的鱼,鱼出去换来的是大笔的现款,如今张家也算是小有家业了。
除了水里还剩下10万左右的鱼货,存在合作社里的现金已经增加到了60万出头,对于95年的张家来讲,这已经是一笔了不得的财富。
换做以往,张文林做梦都能笑出来,但是这大半年以来,手里走过的款子少说也有百万,看见手中合作社存折上的一连串数字,如今竟然都没什么激动。
“爸爸,我家今年肯定没什么生意,你看家里的鱼都卖得差不多了,上半年就那两万多斤的存货,尽量少卖,开春了还能长一茬。
等到年底的时候,最早的那口塘里估计也能起几万斤,到时候年底还能卖上个好价钱,刚下的鱼苗肯定要等到明年年底才能起网,家里这些钱你总不能放在合作社吃利息吧。”
张晨有一茬没一茬地胡说,他也不指望他老子知道把钱拿去做什么大事,但是不管做什么总比吃利息强,这年代是发家致富最好的年代,错过了就再也没有了,后来多少知名的企业家就是在新世纪前后的几年里积累起了资本,这才能够搭乘国家整体经济发展的顺风车成长为经济巨人。
“你念你的书,瞎操什么心,今年考初中要是考不出好成绩你看我不抽你。”
知子莫若父,儿子张晨撅起屁股他就知道拉的什么屎,这小子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东西他搞不清楚,反正别的孩子书包里装的都是玻璃弹珠、《黑猫警长》,再不济都是《葫芦娃》,他儿子倒好,书包里装的没一本小孩子该看的。
不是《毛选》就是马恩全集之类的大部头,那种泛黄的老白页纸,一看就知道是从大舅子装书的蛇皮袋里偷回来的东西,不要说半大的小子,就是他一个高中毕业生,这东西都没看过多少。
这些书还是大舅子刘叔华在交大读大学的时候买的老书,毕业后留在老家,没想到倒是被自家儿子给翻了出来。
张晨自然知道老子翻过他的书包,这也怪不得他,一个三十几岁的人还要去跟一群小学生上课,本来就兴趣全无,上辈子没读过毛选,头回去桃园外公家翻出了老早就堆在家里的书,看到这东西一时好奇都“借”了回来。
不能说这些东西可怕,实际上里面的东西都很有道理,而且是大是大非的道理,经历过许多之后再来看更是觉得非同凡响。
但是儿子的话倒也让张文林动了心思,家里的情况他知道,毕竟是上过高中的人,而且当年还在农场学过机械开过车,在大上海折腾了好些年,想得自然要长久些。
树挪死人挪活,这钱也是,不挪不长,挪吧又没有什么好出路,毕竟不是什么事都跟养鱼这么简单,还能碰上这么好的运气,思来想去,不是儿子张晨当初点了头脑,兴许也没承包白湖湾,心里不免动了些心思。
“你说说看,我看看你这个小学生有什么想法。”
见老子难得开明了一回,张晨随即便在脑中思考起来,他自然看得出自家里老子有些放不下身段,说这话无非就是抹不开面子,毕竟每次都让十一岁的儿子出主意,这对一个大男人来讲还是有些心里障碍的。
“爸爸,你不如去上海看看再说,那里是大城市,肯定有很多发财的事情能做。”
张文林一想也是这个理,对于儿子没能拿出个明确的注意反倒是长须了一口气,儿子还是那个儿子,没变成妖孽。
殊不知张晨却是有意埋下了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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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首富 第十章 争当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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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鹤小学并不大,却很有生气。【】
校园的那片干巴巴的黄土操场上,一下课就挤满了打玻璃球的皮实孩子。
那几处水泥桌子,排队打乒乓的人永远比拿球拍的人要多上不止一倍,这时候能买得起不到十块钱一双的红双喜球拍,那绝对教室里的明星。
除了上课看看闲书走走神,下课“孤僻”地在操场上跑圈以外,张晨最坏的也就是把几个小女孩吓哭。
在老师看来,张晨跑圈这个怪癖绝对是屈指可数的,整个白鹤小学除了张晨之外就只有张海林这么干,而众人皆知的是,张海林是张晨的跟班,他之所以跑那不是怪癖,而是有样学样。
对于张晨这种成绩不上不下,偶尔还考出逆天分数的学生来讲,老师一般都不会过多地把目光放在他身上,但是从暑假以来,在张晨身上发生的变化足以让段春元和王月秋另眼相待了。
期末考试几乎年年都是浑身湿答答地完成的,今年也不例外,窗外的雨下得比水泼还要急,按理说寒冬腊月里的雨水该是雨丝缠绵的。
校园的花坛里空荡荡的就那么一株寒梅,听说这株梅花都长了十几年了,枝桠遒劲,雨水打落的花骨朵落在四周的黄泥上,厚厚的一层,倒是好看了许多。
白鹤小学进校门前后两排教室,每排五个房间,相对而立,校园左右两侧都是打乒乓球的水泥台子,中间一个直径约莫五米的花坛,校园里四周都栽着一颗颗的冬青或者樟树,倒是四季苍翠。
在校园门前是唯一的一条从乡里通到下面各个大队的黄沙泥土路,后面是一片连绵的山林,这山里别的没有,松树成林,杉树多如牛毛,野鸡野兔的足迹漫山遍野都看得到,只不过要想抓几只却是难上加难。
张晨往四周扫了几眼,见左邻右舍的小学同学都在紧扣着时间埋头苦算,手中的笔迟迟不肯动手写,不是他不会,而是这小学五年级的数学题实在是提不起他的兴趣。
倘若是以前的心态,好不容易重来了那么一遭,还不是回回满分,傲视全校,但是真在学校里呆了大半年,当初的那点兴奋早就被耗尽了。
见教数学的王月秋老师已经背靠着手往自己这边走了过来,这才动笔开写,张晨的身板虽然不怎么显得壮实,但是个头在班级里绝对是数一数二的,十一岁的孩子已经一米五有余了,只是后来发育期长得并不多,所以上辈子也就长到170出头的样子,也正是因为如此,班主任力主让他坐到了最后排靠墙的位置。
五年级上学期的期末考就在雨声和监考班主任的目光中结束了,小学的寒假总是显得无比畅快。
唯一的遗憾是在等待过年的时间里张晨要独自在棚子屋里守夜,老娘快要临产了,老张连夜去了隔壁村的桃园队,只跟迷糊中的张晨打了个招呼就带着几天的换洗衣服走了。
年底只几天也没几个客户预定来拉鱼,所以如果仅仅是守夜的话张晨完全不在话下,再加上还有张文明夫妇住在水塘子边上的棚子屋里,家里养的那条黑狗也起了不小的作用。
这个情况似乎跟张晨记忆中有些出入,原本老张家的幺妹子是在鱼塘边上的棚子屋里生产的,但是由于张家的鱼大卖,鱼塘也火了,这棚子屋里来来往的人很多,老娘也只好去了桃园队上生产。
鱼塘也总得有个人看着,张文林原本是坚持要留在这里让张晨去桃园陪着妻子的,但是那小子却很固执地要留在鱼塘的棚子屋里,说什么老头子在这里看家他不放心。
这可把张文林原本软下来的心给说定了,三思四思之下收拾东西天还没亮就走了。
桃园跟张湾的路程也不远,上辈子张晨不知道来来回回跑过多少次,抄小路走得快些一个半小时也就到了,要是走走晃晃恐怕也得一个半小时往上。
早上没做饭,而是坐在张文明家的那口棚子屋里等饭吃,海林还没起,被他老子掖着被子在屁股上抽了两巴掌。
今天要去学校拿成绩单,乡下的孩子大半年的指望全在这上面,不说别的,考得好年过得好,不仅逢人被夸,还能得到些一块两块的小面票子,就更不说如果能够拿到一张簇新的还散发着油墨味的奖状,回来贴到屋子里中堂下的空白里,那简直就可以炫耀整个学期。
但是考不好的代价却更大,考不好的寒假生活那不叫生活,没有小票子,没有新奖状,三天两头臭骂一顿,不挨上几巴掌那是轻的,作业成天往死里写,写完了家长让你抄生字,就是没文化看不懂但是那抄的字总少不了。
曾经张晨老娘就闹过笑话,刘爱平没上过学,只认得十个阿拉伯数字和自己的名字,张晨有一年没考好,张文林在外打工也没回来,她愣是让张晨抄了三天的日历。
在她的精神境界里,孩子多抄点字不出去玩总是好的,结果就是让张晨狠狠地学习了一下过去一年的日历。
“睡得比谁都早,起的比谁都晚,你还念什么书,今天回来要是考不好看老子不打死你。”
“张文明,你够了,看你那德行,有本事你去考啊!你也是,晓得今天拿成绩单还赖在床上不起来,张晨都起来从队上跑了个来回,不说他,考不好我都要拿笤帚抽你。”
看着张文明和石秀红夫妇一个打一个拉的架势,张晨只能在心里为张海林默默祈祷两句,天下父母皆如是,就没见过哪家不是这样的,像这两口子还是叫好的,碰到那种夫妻俩一个出气筒里出气的那更惨。
三两口扒了几口饭,张晨就拉着张海林往学校里跑,四五里地的路走起来说多不多说少不少,等两人紧赶慢赶地到教室时,前脚刚进来坐下,后脚班主任段春元就拿着一叠子成绩单和很薄的几张奖状走了进来。
没人去关注抬了几捆寒假作业进教室的班干部,几乎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那不过几张的奖状上,这东西也着实奇怪,就那么几张纸。
但是就没有什么其他的东西有这么大的吸引力,即使是平时再不努力的学生也想有一天这里面有那么一张是属于自己的,就连张晨看着心里都有几分忐忑起来。
他的同桌并非张海林,张海林的个头现在还没有张晨高,后来怎么样张晨也不知道,上辈子他甚至没挨到这个期末考试就化作了一缕炊烟。
这小子的学习成绩很好,几乎每次都有一张属于他的花纸,乡下村里人都把奖状叫做花纸,成绩单拿回家先不问别的,就问你拿到花纸没有,没有拿到,那成绩定然是不好的,在村里的那些个人心里,只有拿到花纸的学生才是成绩好的学生。
同桌叫唐庆,成绩一般偏下,说直白点就是成绩倒数,性格极其内向,从不说话,张晨从没见过他回答过班主任的问题,令人奇怪的是班主任也从来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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