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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鼎1617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猛将如云

    营帐之内,叶淇和几个营官在帐内吃着早饭。黄雷挺一边大口的吞咽着,一边高声的叫骂着。

    很快,一碗冒着热气,铺满了红艳艳辣椒的米粉,就被黄雷挺干掉了。

    老黄,你少吃一点,统领大人已经命令大司务们准备庆功的酒宴了,打完了南边的这群小鬼儿,有的是好东西吃!你别总是像饿死鬼投胎似的!旁边的麦大明嘴里嚼着一块风鸡,含糊不清的调侃着自己的同袍。

    你那个样子,比俺也强不到那里去!黄雷挺回骂了一句,转身又端起了大碗开始同米粉进行坚持不懈的战斗。

    辣椒下饭嘛!旁边的黄石安嘴里含糊不清的嘟囔了一句,接着大口的吃着自己的早饭。

    辣椒有的是!你们都少吃一口,别一会打仗的时候追不上去!旁边不知道是谁嘀咕了一句。

    说者可能无心,但是听到这话的叶淇却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忽的一动。他放下手里的大碗,示意亲兵去把辎重官请来,小声询问了几句,然后,摆手让他下去准备。

    不约而同的,两支军队在一声号炮之后,撞出营门,在双方的工事之间列开了阵势。

    看着对面的一面面旗帜下,彪悍精壮的士卒,再看看自己身边瘦小羸弱的京族士兵,费尔南德斯中尉,小声的用家乡土语向周围的同事们传达着这样的信息:一会如果情势不妙,我们立刻向北军投降,希望他们的统帅不仅是一个良好的军官,也是一位骑士!

    周围几个负责为阮家军操作火炮的葡萄牙军官和军士,也无不表情严肃的点了点头,更有人神色黯然的摘下了帽子,不知道我们是不是能够看到我们的葡萄牙,脱离该死的西班牙的那一天。

    站在战象竹屋内的阮福渶,倒是意气风发的,今日,便要大破北贼!直取河静!手里的单筒望远镜不停地观察着远处的叶淇所部阵型。

    同印象里明军常用的三叠阵不同,叶淇所部的阵型,似乎是一个反转的三叠阵,正面是数十门火炮,看上去便是这几日同阮家军不时小规模炮战的那些火炮。(为了隐藏实力和麻痹对手,南中军使用的都是六磅炮。)用布袋装满泥土,堆成的炮垒,将那些两轮炮车掩护的很是严实。火炮炮位之后,整齐的堆积着不少的木桶,里面装的是火炮的发射药。炮手们手执一应器具在各自的炮位后腆胸迭肚的站在那里。

    在炮队后面大约十五步左右,插着一列旗帜,很明显是炮队和步队的分界线。从旗帜的颜色和图案上看,应该是各个部队的部队旗,各营的营旗,各哨的哨旗,各队的队旗,一一罗列在此。

    从营旗上看,在与阮家军正面列队的南中军,便有八个步营之多,第二梯队的中军有三个步营,两翼则各是两个步营,在与大营衔接的位置上,有两个步营的旗帜和部队在那里列队。步队按照各自的建制,以甲,队,哨营等级列队,除了从江面上吹来的风卷动旗帜的声音之外,在南中军阵地上几乎听不到别的声音。

    不过,令阮福渶有些不解的事,在南中军中军的位置上,明明部队没有那么多,只有三个步营的旗帜,但却占据了几乎五个步营的地域。显得极为广大。阵地上,还有不少车辆用篷布蒙着,不知道是何物。

    奇怪,为何在北贼的部伍之中,见不到将官的认旗?难道,他们不知道要为各级官佐配置认旗吗?

    阮福渶有些奇怪。

    在对面,叶淇也同样的用望远镜端详着对面的阮家军。

    镜头里的阮家军,同这个时代全世界的军队一样,将自己的火炮放列于步兵前列,大大小小的数十门火炮,倒也显得威风凛凛,不过,通过这几天的摸底,叶淇已经晓得了对方的火炮底细,只是在嘴角露出一丝轻蔑的微笑。

    在炮兵后面,大约十五个奇的部队在那里列阵,准备同南中军作战,在管奇和队官们手里挥舞的藤条帮助下,乱糟糟的阮家军士兵以奇为单位列阵,三角形的认旗和长方形的军旗在风中飞扬。

    从旗帜和人数上看,阮家将十个奇的部队列阵在炮兵之后,五个奇的部队作为中军护卫和预备队,在阮家军的中军后方,便是绵延不绝的长垒,长垒上探出了黑洞洞的炮口,为阮家军提供着炮火支援和掩护。而在长垒的阴影里,同样有数十个庞然大物在那里列阵。叶淇从投诚过来的阮家士兵,和逃过来的民夫口中知道,那就是阮家的又一件杀手锏,战象。

    阮家军和南中军都是将主力放在了第一线,试图毕其功于一役。不仅列阵的阵型相似,而且,双方都是依托着自己认为很是牢固的后方列阵,南中军背靠大营,大营后面便是舰船纵横的大江;而阮家则是背城借一,依托城池同南中军野战。

    开始吧!

    开始吧!

    双方的统兵将领几乎同时下达了同样的命令。

    在南中军的阵地上,随着一声令下,司号长将手中的令旗摆动,十名号手吹起了手中的铜号。在炮兵阵地上指挥炮手们装填的黄雷挺咧着大嘴嘿嘿的笑了起来,小子们,早上都吃饱了没?

    周围的炮手们异口同声的高声回答,饱了!

    那就卯足了劲给老子狠狠的打!把对面的那些废铜烂铁给老子干掉!

    炮声怒吼,上百枚炮弹在空中交叉掠过,按照各自的弹道,落在彼此的目标附近。

    一颗颗铁球呼啸掠过阮家的炮阵地,冲入阮家军军阵内,军阵内血肉横飞。

    炮声响起,阮家的炮兵立刻发现,自己与对面的同行的差距。同样的六磅炮,自己的火炮顶多打二里,而且还是要冒着炸膛的威胁,装填火药。对面的六磅炮,则很轻松的就将炮弹送到了自己的军阵后方,将数十枚炮弹,变成了数百人的催命阎罗。

    拜硝化田和厕土所赐,如今南中军所有的火炮都采用粟色火药作为发射药。在这样的距离内,南中军装备的所有火炮都在有效射程之内,而且命中率极高。阮家军排列的以奇伟基本单位的阵仗,这种密集的军阵,一枚实心炮弹冲进去,便是一片血肉模糊。不过,好在阮家军中全身披甲的,特别是批铁甲的不多,如果身上披有铁甲,甲叶子在实心弹的作用下,会变成预制破片,造成更多更大的伤亡。

    南中军的火炮打完一轮齐射后,黄雷挺很是得意的命令炮手们暂时停止射击,他要让观测手们利用硝烟散去的短暂时间,观察一下对方的阵地情况,对这一轮的火炮打击效果进行评定。

    在阮家军整个阵内到处可见残肢断骨,鲜血满地。那些瘦小的京族士兵,抱着自己被炮弹带走的手脚大声的嚎哭着,旁边的人避之如同鬼魅,如此可怕的火炮,自己的炮火历来是自恃的利器,如今却发现,完全无用!阮家军军阵内立时骚动起来。

    费尔南德斯中尉脸色苍白,额角的汗珠沁湿了鬓角,口中喃喃自语,不停地在胸前划着十字,圣母玛利亚。请您保佑你的子民,圣母玛利亚!

    完全出乎费尔南德斯的意料,对面的火炮完全是六磅炮,但是却打得如此之远,如此之狠,给己方的士兵,如果那些京族士兵勉强算是他的同袍的话,造成了如此大的打击。

    在他的身后,那些平日里如狼似虎的士兵,已经陷入了一种癫狂的状态,人们或是如无头苍蝇般乱转,或是似乎不知道敌军远在射程之外,毫无意义地端起手中的火铳向着对面的南中军射击,一边尖声大叫。更有人哭喊着往后阵逃去。

    几名管奇跃马而出,挥动着手中的绝户刀,刀光闪过,十几个失魂落魄到处乱跑的士兵被砍翻在地。在管奇们的带动下,各队的队率们也纷纷拔出刀来制止部下溃散。

    经过一阵短暂的混乱之后,阮家军的阵势恢复了平静。为此,阮家又付出了近百人的生命作为代价。

    但是,又一轮南中军的炮火来临了。

    王子殿下,这样不行!费尔南德斯中尉急切的对着阮福渶吼叫着,此时,他已经忘记了自己是阮家的客卿,是雇佣来的顾问官。

    如果明人的火炮一轮轮不停的轰击,那我军势必被明人的炮火摧毁,或者自己溃散!

    阮福渶也被对面循环不绝的炮火惊得有些手足无措,在轰隆隆不绝于耳的炮声中,他觉得自己的三魂七魄仿佛都被震出了窍。

    那你说,我军该如何?

    殿下,要么我们撤回城内,固守,但是这样,就会被敌军围困起来,敌人会利用他们的火力优势,压制我们,消灭我们!而且,撤退过程中,我军可能会溃散。

    此举断断不可!别的办法还有吗?

    有!

    费尔南德斯中尉的眼光投向了军阵的后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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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史上最卑鄙的反战象武器
    谁说铜角渡江,火箭射象?且看叶琪这厮的最卑鄙的反战象武器!

    旗门磨动,几声长号响起。

    在炮队后面列队的十个奇的步队,听到号声,看到旗门的舞动,迅速的向后退去,如同潮水一般拉开了与炮队的距离。

    退去了约有数百步之后,在管奇们的指挥下,原本的十个以奇为单位的方阵,两两合并成为五个千人大方阵。

    各奇中的长矛兵和火枪手们分别列队,长矛兵排成密集的横队,每横队正面大约50人,纵深为10列,成为一个长方形的方阵,方阵的4个边角是同样排成密集方队的火绳枪兵。手执绝户刀的刀手们,则是排成小队,以各奇为基本单位,游弋于各个方阵之间往来策应。阮家军通过迅速变化阵型,在南中军面前展现了自己的训练水平。

    方阵与方阵之间相距约有十余丈,留出了极宽的一条通道。

    方阵列成后,阵中传来一阵整齐的呼喝之声,想必是阮家军的呐喊助威之声。

    不过,士卒的呐喊声,很快被另一种声音掩盖下去。

    随着地面的微微颤抖,隐藏在长垒阴影下的数十头战象,高声嘶鸣着,从战阵之后,缓缓的来到了阵前。

    战象,在这个时代,在热带地区的杀伤力,便如同坦克的集团冲击。试想一下,数十辆,数百辆坦克向着步兵阵地冲击,那种视觉震撼和给人心理带来的压力,是普通人无法想象的。

    如今的战象,便是那数十辆数百辆的坦克!

    战象!阮家的战象!在最前沿的炮兵们有些慌乱了。同在安南,这些人也是见过大象,不会认为这些庞然大物是什么长鼻子牛妖。

    战象们迈着慢慢的脚步,在象奴的引领下,通过方阵与方阵之间预留的通道,来到了阵前,让南中军的士卒看的更加清楚。

    长达近五尺的长牙上,绑扎着长刀,锋利的刀尖在阳光下闪烁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光芒。战象们硕大的身躯上,披着用牛皮条穿成的皮甲,可以防护敌人的箭矢。象背上竹屋里闪动着五六个人的身影,从小小的窗口人们仿佛看见了火枪的枪管。

    随着战象的前移,阮家军的士卒们从方才被火炮打击的颓废慌乱中摆脱出来,士气迅速回升。当战象缓缓的经过各个方阵时,方阵内的士卒爆发出一阵阵欢快的呐喊助威声。

    在以往阮家军征伐南方的土人村寨,或者是占城的城池时,战象都发挥了极大地作用。这些身高丈许,体重数千斤的大家伙,不管对面是坚固的寨墙,还是高大的房屋,都是一撞而倒,而后,在战象后的步队便可一拥而入,大肆的杀戮之后,城池便告易主。这还只是用于攻坚,在野战状态下,不管你是多么的武勇过人,力大无穷,在这个看上去憨厚温顺的家伙面前,都是脆弱无力的。只消它的长鼻子一卷一甩,一条好汉登时便告了账。

    很快,在象奴的调教之下,数十头战象在方阵前排列成一线。

    战象引领排列成方阵的步队出击,这方阵是费尔南德斯中尉的前任教练给阮家军的,西班牙大方阵的变种,在人数上武器上进行了调整,适合在安南使用。

    战象在前冲击,破开敌人的阵型,西班牙方阵随后,以有备击敌散乱,阮家依靠这两件战术,在灵江以南所向无敌。

    黄雷挺看着对面的阵势,又仔细看了看身边的炮手们,几个炮手眼睛有些发直,嘴角手脚微微发抖。

    也不能怨这些炮手们胆子小,试想,面对着一头头面目狰狞的大象,任何人都会害怕。包括黄雷挺自己。

    但是,作为一个统领数十门火炮的炮兵军官,黄雷挺对自己的火力打击能力还是很自信的,小子们!你们把大炮里装填上散弹,我就不信,咱们几十门炮,打出去的几十万枚散弹,还不能将这几十头笨象给干掉?!

    一句话,让炮手们如梦方醒,急急忙忙的到副车上去取榴散弹,装填手手忙脚乱的向炮膛内装填着发射药包。

    这就对了!小子们!按照将军大人的说法,我们炮手,要么将敌人消灭在我们的阵地前,要么就是让敌人踏着我等的尸首过去,儿郎们!你等可愿意让敌人踏着你们的尸首过去?可愿意让敌人抢夺你的财产,焚烧你的田园?!

    几句话说的炮手们愤愤怒吼,不愿意!

    我等要让敌人在我们的炮口前尸积如山!

    看着自己的部下求战士气高涨,黄大指挥官很是满意。不过,当他看见叶淇手下的司号长方宁轩气喘吁吁的率领数十名士兵前来,却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听完了方宁轩的来意,黄雷挺先是一阵惊愕,然后又是一阵狂笑,他转过头向着叶淇的旗阵遥遥的一拱手,叶少宁,你也是一个人间极品啊!

    在炮兵的协助下,方宁轩带来的几十个士兵,快手快脚的在炮垒前挖了二百余个浅浅的土坑,将携带来的火药包左右摆弄一番,放在坑内。

    做好了这一番布置之后,便手执火绳,采取蹲姿在各自挖就的坑后等待着。

    随着阮福渶的一声,让北贼看看我军的战力。阮家军齐声呐喊,杀!数十头战象在象奴的驱赶下,开始缓缓的向前走动,慢慢的变成小碎步快走,然后逐渐加速,奔跑起来。

    准备迎敌!随着阵中一阵战鼓疾鸣,黄雷挺也向炮手们下达了战令,虽然有方宁轩带来的叶淇的御敌之法,但是,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命令炮手们装填好散弹,准备迎敌。

    炮司的测距手,手执一具炮队镜紧张的观察着由远而近的那一条黑线,口中不停地报着距离的数据。

    敌人战象距我一千步!

    距我八百步!

    距我七百步!

    距我六百步!

    距我五百步!

    随着一系列的数据报出,炮手们也在不停地调整着射击角度,炮口的位置一点点的被放低。

    距我四百步!

    黄雷挺听到自己的心跳越发的强烈,他已经感受到了脚下地面在数十头战象疾驰而来的时候那种强烈的震颤。他舔了舔有些干燥额嘴唇,目标!敌军战象!各炮开火!

    点火!

    就在炮手们准备将手中的火绳向信管挥去的那一刻,在炮队前待机的那数十人,点燃了火药包的捻子,然后,迅速的跑到另一个土坑前,点燃了另一个药包。

    转瞬之间,二百余个火药包争先恐后的向半空中飞去,歪七扭八的轨迹,在半空中飞的乱七八糟。

    大象,温顺的性格,庞大的身躯,长长的鼻子,慢吞吞的步伐,历来是动物园里最受孩子们欢迎的对象。而在当年的安南,也是人们日常生活生产劳作的好帮手。用它巨大的力量为人民提供帮助。在抵抗李守汉匪帮的入侵战争中,大象从劳动帮手,变成了英勇无畏的战士。但就是这样的可爱的动物,人们的好助手,李守汉最凶残的爪牙之一,叶淇,竟然用最为骇人听闻的卑鄙无耻的武器来对付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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