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鼎1617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猛将如云
美浓守大人!美浓守大人!
一阵急促的木屐声,伴随着前去打探消息的武士急切的叫声,终于令室内的两个人松了一口气,前方有消息了!我们可以做出决断了!
顾不得看那个打听消息的武士跪倒行礼,两个人都急急忙忙的要从他口中得到前方的情况。
快!双方死伤如何?
若殿样!美浓守大人!去打探战场态势的武士,擦了擦脸上的海水还是汗水,满脸兴奋和迷茫交织在一起的复杂神情。
下臣看来,败了!肯定是败了!
海面上已经飘满了尸体,试图接近南中军船队,实行火攻和跳帮的小艇,无助的在海水的抚弄下摆动着。
守汉收起来了手里的千里眼,有些落寞,发信号,全体压上,目标,阮家的大船!转身回了他的舱房,胜负,在这个时候,已经不是什么悬念了。作为统帅的他,在这个大炮对轰的时代,似乎在海战上不用身先士卒的去拼杀,那我为什么还要在这里浪费时间去观战?与其说留在这里,让舰上的人们还要花费心思,浪费人力去保护我,倒不如回去做些别的事情,也可以让人有一种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感觉。
弟兄们,好好的打!让阮家的猴子们看看,如何打海战!李守汉回去摆弄他的图纸,许还山松了一口气,大声高喊着,命令旗语兵打信号,全军转舵,去围攻阮家的大船。
仿佛是在练兵一样!经过了方才的三轮炮击,水兵们信心大增!原来对付猴子是比在训练时轻松的多啊!
只要按照操演时的动作要领和要求,在炮长的口令下,完成装填,瞄准,发射,清理,复位等程序,然后重新装填,点火,发射,就可以了。
丧失了小艇的阮家水师,就如同一个手里没有了剪刀的良家少妇,可怜巴巴的暴露在一群海上流氓的淫威前,阮家水师的指挥官何文鄂,浑身颤抖着,从千里眼中,他将小艇水兵的那一幕被屠杀的场景看得一清二楚,骇的他手脚冰冷,不知所措。
大人!大人!佛郎机人!佛郎机人的战船啊!旁边的军官一句话提醒了他,着啊!咱们虽然是不行了,但是,宁可**给欧洲骑士,也不能上你明国人的船啊!
快!快请佛郎机人的炮船上来支援!
面对着海上恶棍的淫威,阮家的少妇,寄希望于高贵的葡萄牙骑士的挺身而出,来个海上安南版的英雄救美。
哪怕是事后以身相许,哦不,多加金银珠玉回报都可以!
于是,百余艘阮家战舰,可怜兮兮的躲在两艘葡萄牙炮船的身后,等待着葡萄牙人的大展神威,击退眼前的这十几条海上恶棍的炮船。
但是,恶棍就是恶棍,丝毫没有骑士精神,面对着西班牙帝国骑士们的凛然正气,南中军水师丝毫没有迎面而上,堂堂正正对决的勇气。而是远远的兜起了圈子。
远远的红光一闪,紧接着,冒起了一阵白色的烟雾,烟雾很淡,也很小,很快就被海风刮散了。水手们都知道,在船队中间的那艘最大的船对着我们的船队开了一炮,这一炮,仿佛是信号,面对着我们的南中军舰队的所有火炮都开始向我们倾斜着炮弹和火药。那一瞬间,仿佛是伊比利亚半岛的火山爆发一样。我很感谢圣母玛利亚,感谢她在炮火中用她那慈悲的光芒眷顾着我,让我免受伤害。
葡萄牙人的女神号炮舰水手蒂亚戈在写给家里的信上,感激涕零的感谢着圣母的恩泽。他在信中还表示,自己在俘虏营中生活的很好,被俘的长官们正在和这里的君主,一位年轻的将军接触,试图得到他的宽恕。
南中军并没有冲进阮家和葡萄牙水师的阵型,而是远远的围绕着他们的阵型打着圈子,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然后,在旗舰的统一号令下,朝向敌人的一侧舷炮全体开火。被火药爆发的怒气推出炮膛的炮弹,将被赶出家门的火气发泄在了阻挡它前进的船板上。
被炮弹击穿的木板,如同一把把利刃一样,在船舱的狭小空间里到处乱飞,充当着炮弹的帮凶,被这些木质飞刀刺中的水手和炮手们,捂着伤口惨叫着,船舱里到处是火药和鲜血交相混合的味道。
那些心理有些阴暗的炮手,将炮口略略的调的低了一些,有十几枚炮弹出膛之后,直直的就冲向了葡萄牙炮船的吃水线!炮弹这个不受欢迎的客人,不但自己不请自来,还拉着海水冲进了别人的空间。
但是,葡萄牙人能够在海上纵横百余年,成为最早的一批海上帝国,这海上的本领也不是浪得虚名,在第一枚炮弹出膛后,葡萄牙的指挥官也下令,开炮!于是,炮弹在半空中彼此交汇,在空气中留下了一条条人的肉眼都可以看到的炙热的弹道。
在十几个流氓的围殴下,两名葡萄牙骑士仅仅坚持了不到十分钟,就很悲哀的发现,自己的船舱进水了!一条葡萄牙船开始缓缓的下沉。
看着燃烧的风帆,倒在甲板上的桅杆,被密集的炮弹打得东倒西歪的火炮,还有那些正在呻吟着的水手,放眼看去,满处狼藉,指挥官很绅士的摇了摇头,挂白旗,落帆,抛锚。我们投降。
没骨气的东西!在伏波号指挥位置上的许还山撇撇嘴,冷笑了两声,去两甲人,把人和船给我控制起来!
定远舰上的舰长楚大雷也是皱起了眉头,他看了看伏波号上打来的旗语,让我们给后面的小船让开通道,让他们上去对付阮家的水师?打旗语!问问为什么?!儿郎们还没有打过瘾!为什么给后面那些民船让路?!
话虽如此说,但是,命令必须执行,定远舰很不情愿的让开了航路,看着那些比自己的船小了近一半的民用船只鱼贯而过。
大人!你看!眼尖的炮长,指着小船上的一个用巨大的帆布苫盖着的木架。似乎和我们的一样!
该死的!难道我们的船上没有吗!老子好歹也是和主公一起去过吕宋的,摆弄这个玩意,难道还不如一群渔船吗?!打旗语!我要去找徐大虎这个狗东西好生分辨一下!
何文鄂看着比自己的船只相差无几的南中二线战船队在疾风舰和猎风舰的掩护下,慢吞吞在在自己眼皮底下列开队形,那个架势,就如同有大人撑腰的孩子准备往你家院子里扔大粪一样。
南中军想让这群老百姓来对付我们?这也未免有些太看不起人了吧!?何文鄂一边搜索枯肠的想弄明白这是一种什么战术,一边有些不满的发着牢骚。
倒是旁边的那名军官提醒了他,大人,南中军历来诡计多端,花样百出,我等已然吃了大亏了,要谨防这些民船有诈!
一句话点醒梦中人,后来,在何氏家族祠堂里,一直有一个无名的恩公牌位在何文鄂的旁边接受着何氏家族的香火供奉。
快!命令船队,向前,与这些敌船交锋!我们,我们,我们先转进!
这是怎么回事?葡萄牙人满腹狐疑?明明这些中国人占据了绝对优势,为什么不用大船趁胜追击开炮把安南人送去喂鱼呢?难道是炮弹用完了吗?不像啊?
何文鄂高声喊道:发令,就说南中军大船炮弹用完了,现在要靠小船上了。孩儿们冲上去,赏赐翻倍!
在十几海里外的桦山久高听到这里,突然拔出了腰间的太刀,指着正在自己脚前述说着军情的武士,临阵怯战,谎报军情,斩!
吓得那个武士连连叩头,美浓守大人,下臣的确是在战场边上看到的啊!那些悬挂着李字大旗的明国海盗船已经开始撤退了,阮家确实是完了!
那你说!明人这是怎么了?明明南蛮人已经投降了,正是应该利用大船趁胜追击才对啊,怎么大船停了下来反倒是派小船上前?难道是明人的国崩没有国崩玉了吗?说的不对,老夫的利剑立刻斩了你!
灯芯草制成的席子上,不知道是什么液体在武士的周围慢慢的弥漫开来,美浓守大人,下臣看到的情形是这样的。
火海!一片火海!
在船队的最后方的何文鄂,脑子里只有这个词可以用来形容眼前的景象。
第六十八章 被烧的猴子和怕烧的鬼子
三十多年前,有一个号称世界第三的猴子,不把自己的老师放在眼里,全然忘记了自己那点本事是从哪里学来的,张牙舞爪,于是,老师被迫举起了自己的板砖菜刀,用火焰喷射器把洞里的猴子一个个烧出来,打他们的屁股,一直打了十年!
火箭船是船业公所的动员船只。
这几年,船业公所采取守汉提出的,官助民营,募集民间资金的方式大肆的建造船只,筹集够了一条船的建造经费,便建造一条。拖网渔船的经济效益在那里摆着,往来于河静与泉州等地的商船也是赚的盆满钵满,不亦说乎。
几乎每个月都有新船下水,忙得负责造船的王全痛并快乐着。以前哪里敢想如此疯狂的造船啊!几乎每日里都有人登门来或是软磨,或是硬泡,要求尽快安排自己的船。
老狐狸胡礼成就是其中一个。
因为他在两个关键时刻的选择正确,成为了最早投靠李守汉的那批百户之首,并且在阮家在灵江南岸屠杀汉人的时候,毅然决然的用自己的财货换取了近万人的生命。守汉特意在核销了他的财货损失后,特意奖励了他一条四百吨的疾风舰,当然,是用来捕鱼运货的。
手扶着舵杆,闻着船舱里还若有若无的油漆味道,老狐狸胡礼成捻着自己的山羊胡子,暗自有些得意。
此次动员,他又是第一个站出来积极请缨的,将自己的这条新船金狮子号献了出来,作为动员船的指挥船。
守汉也乐见这些老人能够积极主动的将自己的利益同他的利益紧密的结合在一起,利益集团其实并不可怕,关键是你要控制它的成长发展和向何处去。投桃报李,守汉便给了胡礼成一个动员船队指挥长的头衔,当然,具体的作战行动,还是要听炮长的。
在指挥船的旗语兵的调动下,动员船排列成两列,船与船之间间隔二十余米,两列之间大约有五十米的间隔。
何文鄂用千里眼死死的盯着对面的这些奇怪的船只。船上的水手们快手快脚的将船头木架上的苫布掀下,露出了被遮盖的木架,然后,迅速的从船舱里搬出了一个个木箱,从箱子里将一根一丈余长竿子,竿子的一头呈现圆锥状,看上去有些像过年过节时燃放的烟花,只不过,个头大了一些而已。
南中军不是想要用这些烟花来对付我们吧?何文鄂越发的摸不着头脑了,为了安全起见,他的船又与前锋拉开了一些距离。
金狮子号上的炮长莫大,眯起了本来就不大的小眼睛,估算了一下距离,在检查了发射架的角度和方向后,抬起头,看了看桅杆上的旗帜,旗帜被海风扯的展展的,斗大的一个李字绚烂夺目。东南风大概是五级风。又同身边的测距手小声嘀咕了几句,然后,点了点头。各船注意!检查尾舵,调到丁字状态!
开火!!桅杆上的旗语兵向各船发出了命令。
随着各船上的一声声口令,如同烟花般的火箭如同火龙般呼啸着扑向对面的安南船只,湛蓝色天空中立刻出现了一道道灰白色的弧线。还未等到弧线消失,安南人的舰队中就传来了阵阵爆炸之声,被火箭击中了的船只立刻成了海面上的火把,纵然是落入水中的火箭一样可以在弹着点附近形成一个十步范围的火海。
安南人立刻就乱了套,着火的船只有的掉头就跑,或者手忙脚乱的从海中提水想要剿灭这来势凶猛的大火。然而令人惊奇的是:让安南人陷入火狱的大火就仿佛西游记中的三味真火一般,居然扑不灭!
船队密集的阵型,原本是为了集中兵力,(也是为了互相壮胆!)最大程度的加强突击能力,但是,现在却成了送命的阎罗,勾魂的判官。一条船被火箭击中,迅即变化成为一只硕大的火炬,不仅燃烧里自己,同时也点燃了别人。
方才还在意气风发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准备趁南中军炮弹不足的时候,贴上去与南中水师肉搏,去夺取那双倍的杀敌犒赏的阮家军,瞬间,变成了炼狱里的亡魂。在燃烧的火船上惨叫着如同无头苍蝇一般四处乱撞。有那身上的衣服盔甲被火点燃了的,哭喊着,哀告着,在甲板上翻滚,试图将火扑灭,也有的跳到海中,想让海水将这邪火扑灭。
人与人冲突,船与船相撞。
有那侥幸没有被火箭击中的战船,试图脱离队形,逃之夭夭,不料,那些已经被点燃成火炬的友军,却试图靠近他们之后,跳帮,一起去逃命。结果,变成了火炬接力赛。
一条接一条的船只被点燃!
后列!开火!莫大还嫌不够,命令后列船只开火。
同前列的船只的射击方式略略有些不同,前列的船只是近乎于直接瞄准,而后列的船只则是进行间接瞄准,这也就是为什么,各船之间采取了疏散的队形,一旦有误伤的,可以将损失降低到最小,不至于上演一部安南版的火烧战船。
带着一丝兴奋和恐惧,胡礼成看着一排排火箭从自己的头顶掠过,又一次的充当了海上纵火犯的罪恶角色。何文鄂悲哀的发现,原本庞大的船队,如今,只剩下自己身边少的可怜的七八条船,这些船,还都是因为船上是自己的亲族子弟,才将他们调到身边充当护卫的。
巨大的烟柱在海面上升腾,阮家的船队已经被火海牢牢的围困在海中。而胡礼成和莫大,绝对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不懂得慈悲为怀的心肠,面对着眼前的一片火海,丝毫不愿意给安南人喘息的机会,丧心病狂的下令,装填,调整射击诸元!很快就发起了第二轮射击,而这一次的射击目标则是放在了安南人的舰队中部。很快,原本浩浩荡荡的安南人舰队如同燃烧的火柴一般,一阵辉煌之后化作了一截截黑色的残木,慢慢沉入海中。幸存的安南人早已吓破了胆,在船上哭爹喊娘请求宽恕。
噢!!!圣母玛利亚啊!!!这些明国人难道都是撒旦吗?竟然能够引来地狱的烈火??完了,这帮可怜的安南人完了上帝啊,请拯救一下您的信徒吧,让迷途的羔羊回到主的怀抱吧?早已投降的葡萄牙人庆幸不已的议论道。
佛祖啊!这难道是阿鼻地狱的烈火吗!?何文鄂胆战心惊,一边用手指着船帆,一边口角颤动,他已经被惊吓的说不出话来了。还是那个军官稍微的镇定一些,一面指挥水手们转舵改帆,向南方逃去。大人高见!若不是大人有先见之明,吾等恐怕早已被这邪火烧为灰烬了!一面扬帆南逃,军官还不忘称赞一下何文鄂的英明神武,先见之明。
难道红莲业火降临了吗?桦山久高听了武士的汇报喃喃自语。他和岛津光久从船舱中走出来,甲板的武士和农兵们已经有些惊慌失措了,远方那一簇簇巨大的烟柱,在海水中跳动不已的火焰,以及大大超出正常的海水温度,都证明了武士的话是真的,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古贺,须发皆白的美浓守大人低沉而威严的唤过那个去观察战场态势的武士,你做得很好!不愧为我桦山家的鹰!
那一雄一,元不过是一名铁炮手,天生的目光锐利,被取了一个外号,唤作古贺鹰的便是。也正是因为他的目光特异,所以,桦山久高才派他前去观察战场态势。
美浓守大人,我们该当如何?光久的战场经验比起久高来那是差的太多了,虽然身为少主,也要客客气气的向这个老家伙请教。
桦山久高看了看光久,殿下,我们岛津家的传统,便是跟随强者!
升帆!起锚!全体备战!
嗨咦!
玛德!终于搞完了!丢下了手里的铅笔,守汉长长的伸了一个懒腰,看着眼前这幅金兰湾水师母港规划图,自己也是颇有几分得意。
这个港口,日后可是曾经被法国人,俄国人,美国人轮着上啊!如今,就不用你们这些南蛮了,我既然来了,就没有你们什么事情了!
有了这个港口作为基地母港,自己的水师就可以南下满剌加,去收复旧港宣慰使司,成为东西方航路上的收费员!
炮声怎么停了?守汉从无限美好的畅想中突然反应过来,询问在门口站班的莫钰。
回禀主公!战事已经基本结束,我军正在打扫战场!莫钰一脸兴奋的向这个比自己小好几岁的主公禀报着战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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