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宠妻录
作者:欲话生平
明天(12月4日)入v,当天万字更新,希望大家一如既往的支持~~~~穿越成李白的第一个妻子,许萱表示很恐慌,谁都知道李白的第一个妻子是个短命鬼,李白才有了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萱也有,她的人生目标首要几大事一、长命百岁!长命百岁!长命百岁!!!二、帮老公戒酒!帮老公戒酒!帮老公戒酒!!!三、理财!理财!理财!!!(重要的事情说三遍!!!)杜绝小三小四小五....声曰“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娘子?”许萱上前扭住李白耳朵,骂道“你又喝得醉醺醺的回家,不想活了是不是!”李白急忙求饶“娘子..也不敢了!”★虽借助历史,但中间会大幅度改变,里面一些称谓参考唐朝习俗,另外一些历史取自张大春的《大唐李白》,请勿考据~~★曾用名《太白先生,你好》《穿越之李白之妻》
李白宠妻录 第1章 陌上谁家年少(一)
开元十五年(727年),李隆基在位第十五年间,是年诏令:民间有文武之高才者,可到朝廷自荐。
天色渐明,街上店铺缓缓打开,透着一股子懒散和期许,招揽着寥寥无几的行人。
硕大的许府被清早的秋雨笼罩在一片朦胧中,树枝上的水珠无不映衬着昨晚被洗礼的酣畅淋漓感,雨水一滴一滴落在纱窗上,一滴滴水珠迸溅开来,散落进泥土里。
寂静的早晨,在这一刻开始被打破,有脚步声传来,由远及近,走到门前,“吱——”的一声,门已被悄悄的推开,那人走到里间,轻手轻脚的掀开帘子,再走近些,缓缓地揭开床纱,露出床上一张雪白肌肤的俏容,那人轻轻的推了推床上的人,无奈的喊道:“娘子,该起床了。”
床上的人听到喊声,有些烦恼的皱了皱眉头,把小脑袋缩进被窝留恋了一番才再次露出来,略带慵懒的问道:“暮雪,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暮雪微微一笑,把床纱挂到床侧:“现在已经卯正了,娘子你再不起床就要迟到了,今天可是老郎君的生辰呢,你若是晚了,定要挨说了。”
许萱听到此话,也不敢再在被窝里赖着了,只好恋恋不舍的从温暖的被窝里爬出来,由着暮雪喊人进来伺候。
许萱坐在镜子前,木然的看着里面的佳人,不得不承认,这张脸真是年轻啊,雪白的肌肤,黛眉不画而弯,朱唇不点而红,长长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阴影下的杏眼大而有神,脸上的婴儿肥已经逐渐褪去,比前几年耐看了许多。
许萱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来了这里已经十多年了,幸好许家还未完全没落,只是以后的日子便不好说了。怎么说她也是穿越过来的,即便以前的历史不好,但今后大唐一些大的变动,她还是知道的。只是她的未来......前宰相许圉师的孙女,据许萱从前的历史课上学到的一些资料,她是诗人李白的第一个妻子,重点是第一个。就是说他还有第二个第三个........
那些都不是最重要的,就历史来说,历史上的许萱在十年后就因病去世了,这是许萱最担心的,她穿越过来,不是重新将原来的那个许萱的路再走一遍的!
不过,既然世界上允许有异数的存在,那么自己便是那个异数,命运如此安排,必定不是再重演一遍历史,许萱想,也只有竭尽可能的改变一下自己的命运了。
“娘子,你就不要在垂头丧气的了,你若是这幅样子去给老太爷拜寿,必定讨不着彩头了。”暮雪边拿出簪子在许萱头上比划着边打趣道。
许萱想起那个已经是前宰相的阿公,从心底溢出钦佩的崇拜之情,当年阿公因为大大,而被些许小人诟病,她不知道当时的阿公是否对皇上很痛心,但是现在的阿公每日里养些花鸟,与老友偶尔一聚,比在官场上不知快活了多少。也不曾听见他提过当年的事情,哪怕一丝怨恨也无。
“臭丫头,居然敢吓唬我,阿公他向来宽容慈祥,这样的日子,不光是我,你们都能捞着不少的好处。”许萱嘴角微翘,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斜斜的瞪着镜子里的暮雪,却不防因为她年龄幼小,眼神看起来毫无杀伤力,暮雪反而笑的愈发欢快了:“那是当然,老郎君对我们下人向来大方的很。”
许萱闻言微微抬起了下巴,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要说穿越到这里,最让她觉得值得的一件事,就是有这样一个大智若愚的阿公,这些年来,她在许圉师身边学到了很多有用的东西,让她受益匪浅。
暮雪掩嘴悄悄的笑着,转身去叫朝青来给许萱梳头,这些丫头里就朝青的手最巧,也最稳重,梳的头也最得许萱的心意。只见她两手轻轻一挽,便盘出一个清巧妩媚的双环垂髻来,在首饰里挑出一对红宝石串米珠头花来对许萱说道:“娘子,这串珠花是去年老郎君在娘子生辰时送的,今儿戴上去给老郎君拜寿,必定能讨了喜去。”
“嗯,那就这个吧。”许萱从善如流。
“娘子,虽说现在只是初秋,但清晨的天气尚有些凉,还是多穿些,不然冷着了老郎君又该心疼了。”说着,暮雪从箱子里拿出一件缕金百蝶穿花大红洋缎半臂和娟纱金丝绣花藕丝裙来,待许萱换上之后,又拿出一件妆缎狐肷褶子大氅,许萱披了,便带着侍女直奔清蘅园。
雨已经停了,一路上只见绿叶葱翠,其间可见粉红点缀,离得近了便看清原是花骨朵含苞待放,令人无限怜爱。穿过抄手廊子,便隐隐地看见了清蘅园,在一片雾气的翠绿之中,朦朦胧胧的仿若仙境,许萱走到近前,却见半月门前有一枝芙蓉花独绽开来,不觉得停下脚步。
“娘子,听说今日前来的除了各路权贵,还有那位奇怪的和尚。”暮雪悄悄凑到许萱耳边,小声的朝许萱透漏。
“那和尚又来了?”许萱想起前两年看到的那个穿着破破烂烂的和尚,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那和尚第一次出现,便是她与郝家的重孙郝知礼测八字的时候,那和尚说两人八字不合,当时许郝两家只当那和尚疯癫,并不曾当真,谁知后来郝知礼下聘礼之日摔断了腿,虽然日后被那和尚治好,但仍令人心有戚戚焉。
第二次再遇见那和尚,却也是与彭家的孙子彭允测八字时,忽然飞来一只乌鸦啄瞎了彭允的眼睛,那和尚此时又出手相救,还说了一句“门高莫对”的话来,让人摸不着头脑。
因此,许萱在安陆也算是出名了,都说许家娘子的姻缘,是被上天注定了的,若不是命里注定的那人,势必要遭天谴!
偏偏那和尚与郝家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都道是郝家已故的长孙,那和尚却只沉默,不承认也不否认!
许萱长出了一口气,这次不知又有何稀奇古怪的事情要出现,她抬腿迈进清蘅园,只见里面早已来了许多人,下人们来回奔波,生怕慢怠了贵客,许萱远远地就看见郝知礼身穿宝蓝色长衫,年轻温润的面容上带着如沐春风的笑容。
那笑容在看到许萱的一刹那猛然僵住,原本平淡无痕的双眸猛然迸射出亮光,许萱却转头朝内院走去。
没有看到那人忽然失落的神情,许萱目不斜视的嘱咐身后两人:“待会儿给阿公送完礼记得去我那丹房看一眼。”
暮雪和朝青对视一眼,无奈的应了,自从那和尚救了彭允之后,解了长生丸的药材配方,娘子暗自记下之后,便开始对炼丹药产生了兴趣。
外间俱是男人,许萱不好过去,便将自己连月来亲自抄写的一部《左传》放在了许圉师的书房,女眷稀少,许萱也不想去应付,便在许圉师的书房找书看。许圉师待她向来宠爱有加,能在许圉师的书房为所欲为的,恐怕也只有许萱一人了。
翻了翻许圉师近来作的诗,眼角余光瞥到一旁放着一封未曾开启的信,许萱转了转眼珠,好奇的凑过去看了一眼,来信人是——孟浩然!
孟浩然?许萱惊的瞪大了眼睛,还不待她深思,门却从外打开,有人走了进来。
“菁谖?你怎么跑这里来了?”来人胡须泛白,一双布满皱纹的眼却分毫不失犀利。
许萱冲许圉师眨眨眼:“阿公,有个叫孟浩然的来信给你。”
许圉师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丝毫不介意小孙女的逾矩,他笑道:“哦,那你看了没有?”
“没呢,等阿公一起。”许萱嬉皮笑脸,凑上来挽着许圉师。
许圉师却没有注意那封信,只看着桌上的一摞《左传》,欣慰道:“这几个月来,你就在房里抄字了?”说着,他拿起细细看了一番,“嗯,字迹比之前多了几分力道,不错。”
许萱心里对那封来自孟浩然的信十分好奇,这孟浩然可是鼎鼎大名的诗人,她刚想再打听两句,外面便有小厮来唤许圉师,说是有贵客到来。
许圉师此番有空回来,不过是换件衣服的空挡,许萱见状只得乖乖退了出去,心里对那封信仍然好奇的紧!
“菁谖?”一声深情中带着悲痛的呼唤,许萱即便不回头,也知那来人面上是怎样含着一丝丝期许又夹杂着些许的难过。
许萱叹了口气,避不过去,只得回头,脸上露出客套且疏离的笑容:“守成,你怎么跑这里来了,阿公在前厅呢。”
少年面含小心翼翼,生怕惹了许萱生气,又带着几分卑微的期许:“我知道,我是来看你的。”
因着许家与郝家的交情,许萱从小便与郝知礼相识,两人同龄,算是青梅竹马,只是许萱大了郝知礼整整一辈,郝知礼小时候经常跟着许萱身后喊着姑姑,便是从前几年开始叫她菁谖,眼中的情愫令人不容忽视,小小的少年,如今长大了,早已不再心甘情愿的做她的小外甥了。
李白宠妻录 第2章 陌上谁家年少(二)
早开的芙蓉花孤零零的一枝,经不住这秋天的寒风,随风飘落几瓣,落在两人再也无法逾越的鸿沟里。
少年刚抬脚欲向前一步,许萱微微侧头,看向郝知礼身后匆匆走来的另一少年,嫣然一笑:“宠之,许久没有瞧见你,身为太子通事舍人,你不在太子身边上传下达、内外启奏,怎么忽然就回来了?”
那少年面带笑容,下颌微扬,身穿大红色华服,里面露出月白色的中衣,腰间挂着罕见的玉佩,只见他快步走来,朝许萱随意揖了一礼,腆着脸讨好道:“这不是阿公生日么,就算是在圣人身边做事,也是要回来问个安敬份孝心的。”
少年说话间毫不客气的将许萱上下打量了一番,笑嘻嘻的凑到许萱身边:“萱姐姐今儿打扮的真好看,怪不得我这大侄子看见了都挪不动脚了。”
这句话说得郝知礼面红耳赤,却又拿自己这位向来桀骜不驯的小堂叔没有办法。他嗫喏了半晌,才小声的说:“小叔莫要胡言乱语,当心别人听了误会。”
郝象贤朝他犯了一个白眼,当初他们二人的婚事闹得那么大,莫说整个安陆,就连长安的达官显贵俱都知道了。不过这个比他还要大一岁的堂侄向来温和,脾气好得很,两人虽然玩不到一起去,他倒也不会欺负他。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前厅里大大正找你呢,你快去罢。”
郝知礼听了这话急忙往回转,临走前又恋恋不舍的看了许萱一眼,才满心失落的离去了。
“这小子倒是长情,即便两年前出了那事,倒还时常惦记着你。”郝象贤似笑非笑,狭长的凤眼精光闪烁,令人捉摸不透。
许萱懒得理他,“宠之”二字并非郝象贤的字,而是因为他在安陆向来暴戾乖张,痴顽不驯,整日里和一些纨绔子弟疯疯癫癫,这才被人取了这二字拿来取笑,谁知他不仅不在乎,反而自己喜欢的紧,只是气坏了他的父亲郝南容。
“你也消停几日吧,正儿八经的做些事情,省得阿叔整日里对你提心吊胆的。”许萱知道说了他也不会听,便挥手赶人,“我要去我的炼丹房了,你也赶紧去前厅吧,省得待会儿阿叔看不见你,又以为你跑去犯浑了。”
“是,我的好阿姐。”郝象贤嬉皮笑脸,同样是教训的话,偏偏他还就听许萱的两句劝,旁的人当真是一点也不上心。
许萱所住的卿菱园后面有一小院,平时并无人住,许萱便令人将它打扫出来,做了专门炼丹药的地方。
此时小院里围着三五个侍女,有晒药材的,有给丹炉添火的,还有将药材渣聚拢起来捣碎的。
许萱走到丹炉旁看了一眼,嘱咐一旁烧火的侍女道:“小火慢烧,你少添些柴。”
小侍女应了,许萱又去药材那处瞧了瞧,伸出洁白柔嫩的纤纤玉指捻了捻,而后又放到舌尖尝了尝,轻轻摇了摇头,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可是她明明是按照那和尚的药方来的啊?
“难道是火候的问题?”许萱把沉思的目光放在丹炉上,若药材没有问题,那么也就只有火候上了,或者还有什么地方被她遗漏了。
“娘子,彭郎派了小厮过来,说是有东西要送给您。”一个相貌清秀的小侍女捧着一样东西走了过来。
“先放着吧。”许萱此时没有那心思,现下心里只在琢磨丹药的问题。
“可是......”如夏犹豫了一下,道,“彭郎说要您现在务必打开瞧瞧。”
许萱想起因为自己的缘故,而使得彭允被啄瞎了眼睛,现在虽然好了,但到底比不得以前,她心中怀着愧疚,又念及别人一番心意,只得先把丹药的事情放在一旁,令人将锦盒打开。
“哇,这样精致的小丹炉,还是纯金的,怪不得奴婢拿着有些吃力呢。”如夏第一个瞧见,忍不住惊叹了一声。
大红色的锦盒里,放着一只乖乖巧巧的纯金的小丹炉,许萱看着虽然喜欢,却有些犹豫,不知彭允是从哪里弄来的,况且炼丹的话,和丹炉的材质也有关么?
“彭郎对娘子向来都很大方,总是能弄出一些稀奇的宝贝来哄娘子开心,真是可惜了......”如夏似是自言自语,但大家都听懂了她话里的意思。
”贵如许郝,富若田彭。”
彭家乃是安陆第一首富,显庆年间,彭允的祖父彭志筠曾捐绢布二万段助军,充作军费,唐高宗特授奉议郎,并布告天下以示褒奖。
彭允向来出手大方,又对许萱情深义重,自去年见了许萱一面之后,几乎是对许萱倾囊所出,只要是能讨得美人开心,他倒是什么都敢去做,所有人都将彭允的心思看在眼里,奈何彭允亦非许萱的命定良人。
但此话总归是冒犯了主子。
朝青看了眼许萱的脸色,呵斥道:“闭嘴,主子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说三道四的了,还有没有规矩了!”
如夏顿时白了脸蛋,急忙跪了下去,许萱心里只惦记着炼丹的事情,便漫不经心的挥了挥手:“好了好了,你们若是在这里帮不上忙,便退下去让我清净一会儿。”
许萱的性子寡淡,素来喜欢清静,尤其是前两年出过那些事情,对婚姻之类的事情再不上心,倒是对炼丹药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平日里不是在丹房里待着,便是在屋内读书抄诗文。
几位侍女不敢惹恼了许萱,只得闭了嘴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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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蘅园的偏厅里,客人散去,前宰相许圉师打开那封来自孟浩然的信,上面不过寥寥几句,他却是看了许久。
夕阳洒进门厅里,许圉师缓缓从思绪里走出来,对坐在一旁慢慢品茶的小儿子道:“你可听说过,绵州有一位姓李的才郎?”
许自正放下茶盅,看向自己一向敬重有加的父亲,捋了捋下颌处一缕胡须,沉思道:“这人......我倒是从别人口中听说过一二。”
“哦?”许圉师很是感兴趣,孟浩然口中啧啧称赞的人,他确实很好奇。
许自正回忆道:“此事因非大事,故而并未向大人禀告。前几日有一位商人曾来过我们府中,提起一位自称五蠹(du)人的才郎,曾在一夜散尽三十万钱,只为资助一位寒士入京应举。”
“竟有如此豁达之人,视钱财如蝼蚁,四郎可知他那钱财从何处而来?而那商人又缘何提起此人?”
许自正家中排行第四,听闻父亲问话,他嘴角泛起一丝笑意,答道:“那商人自以为很聪明,却不知儿已经看清他所来的目的。为商者,不外乎是奔着钱财,他竟是打起了我们家中铜钱的主意。不过他提起的那位五蠹人,却是令儿感到十分好奇。”
说罢,他又问道:“大人缘何知道此人?”
许圉师嘴角含笑,一双布满皱纹的眼角却泛着丝丝的喜悦:“刚才那封信,便是浩然派人送来的,里面亦提起了此人。”
许自正转了转眼珠,立马明白了父亲的意思,这孟浩然的来信没有告诉另外三个兄长,偏偏告知于他,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孟浩然要为那名姓李的才郎与她的小女牵线做媒人。
许自正有些为难,前两年出过那样的事情,想必许萱如今并没有嫁人了心思了,而浩然之托又不忍相拒。
许圉师只消一眼,便明白了许自正的苦恼,他挥了挥手,劝道:“儿女自有命定的缘分,不管菁谖如今作何想法,总得先叫两人见上一面才是。况且能让浩然赞叹不已的人,想必也是个稀世之才了。”
许自正并未因父亲的话而舒展眉头,只得勉强的点了点头,为女儿的终身大事很是忧心。他想起今天见到的两位世侄,实在是惭愧不已。
想他们许家素来与郝家、彭家交好,为亲上加亲才有了这么两段联姻之故,最后却差点害死世交之子。幸好两家为人开明,皆相信那和尚的所谓“齐大非偶”的话,让他不至于没脸再见几位故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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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府门外经过一阵马蹄声,门卫见是彭家的侍从,便没有多管。
槐树下的阴影处,站着一位身穿绛紫色圆领窄袖袍衫的男子,几位侍从下马跪拜,男子转头,问向带头的那名小奴:“东西可送到许家娘子手中了?”
被问的那名小奴笑嘻嘻的站起身,凑上前几步,道:“送到了,小奴亲自送到许家娘子身边的侍女如夏手中,想必许家娘子现下已经收到了。”
男子微微蹙着眉头,怎么也想不起来那个如夏是哪副面孔,不过既然送到了,是哪个侍女倒也无碍,只要想起那个素来寡淡的美人脸上会因此荡起一抹欢喜的笑容,他便觉得这一个月的奔波都是值得的。
那名小奴看着自家主子冷硬的面孔,俊朗的五官,丰姿绰约,如今废了老郎主许多功夫,彭郎才能在长安有一要职,将来可谓是前途无量,偏偏去年又出了那档子事儿,虽被那赖叽和尚治好对了眼睛,可是细细看去,仍然有那么一丝半点的瑕疵,真是可惜了。而他家主子不仅没有半分退却,反而对那许家娘子越来越上心了!
小奴为自家主子抱不平:“彭郎,那些人都信那和尚的话,说您和许家娘子没有缘分,您这般辛苦,又是何必呢。”
提起许萱,彭允缓缓露出一抹温存的笑容,他想起三年前第一次看到许萱时的模样: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不过是偶然间的一回头,他却是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要得到这位女子!
想起那个赖头和尚,彭允脸上快速的闪过一丝阴鹜,他冷笑道:“不过是个来路不明的和尚,他的话也值得当成圣旨?真是可笑!郝知礼没有那等福分,我却是不信这个邪!”
李白宠妻录 第3章 陌上谁家年少(三)
卿菱园内灯火通明,许萱正指挥着几名侍女整理东西,暮雪看着几个大箱笼里全是彭允送来的一些稀罕玩意儿,现在却全都给封了起来,忍不住觉得可惜。
张了几次嘴,朝青看到朝她摆摆手,示意她不要多话。
许萱让人把那几个箱笼锁进库房里,随手拿起一卷书来看。
朝青小心的将火烛离近一些,看了一会儿,还是劝道:“娘子还是早些歇了吧,这几个月都在熬眼睛,好不容易可以休息一下了。”
许萱见几个小侍女都在一旁打着哈欠,也不勉强她们,淡淡吩咐:“你们先退下吧,不必管我。”
主子熬夜,哪有做下人的去睡觉的,几个小侍女又不敢不从,被朝青赶了回去,只留下暮雪她们二人在外间守夜。
内室只留下许萱一人,一阵寒风从窗口吹来,灯火忽明忽暗,她无心看书,怔怔的看着远处的天空。
今夜的寒星格外稀少,唯有一轮明月孤零零的挂在高空。
别人都道是许家的娘子因婚事不成伤透了心,这才将注意力转移到了炼丹上面。事实上并非如此,若命中真的注定她将嫁给某人,又岂是她一介人力可以阻挠的?
当初那和尚用研究那长生丸的配方时,曾低声呢喃,这药虽不知究竟能否令人长生不老,救人一命却还是可以的。那彭允的眼睛,便是敷了这药才变好的。
许萱有私心,她曾听那和尚低声说过,来日某处将会有一场瘟疫,介时这药或可救人也不一定。
究竟是什么地方,许萱没有听清,但光看彭允的那只眼睛,这药倒的确是个好东西!
她没有想着能长生不老,只要能长命百岁就已足矣!
安陆最近几首歌曲格外盛行,有那家妓伶娘相互传唱,许萱被那曲辞震慑,便是在郝夫人的生日宴会上。
“萱姐姐,你可知道这曲辞是从何处传来的?”
许萱微微侧头,看向身边一位妙龄少女,眉眼间清丽俊秀,与郝象贤有几分神似。
她心知这并非问句,而是有话告知与她,便顺着说道:“不知。”
郝象蓉神秘一笑,献宝似的道:“是由一位名为‘制衣娘子’唱来,不过写诗的人好像是一位外来的才子,诗词歌赋实在是绝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