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器时代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骁骑校
黄公子哈哈一笑,说:“把刀收起来,莫吓坏了小娘子。”又对二小姐说:“今天是小娘子我也要,狗我也要,人狗两得,哈哈,乖乖跟本公子快活去吧。”
说完一扬手,如狼似虎的家丁就朝二小姐和秋香扑了过来,没等二小姐招手,早就气得不行的刘子光迎了上去。
几记重拳下去,家丁们变成了熊猫眼。
“反了,反了,当街行凶了,快上! ” 黄公子大怒。
剩下的家丁一哄而上,这些仗势欺人的家伙哪里是刘子光的对手,被他打的屁滚尿流,哭爹喊娘。黄公子眼瞅着自家不占优势,拉着旺财悄悄的后撤了。
当街斗殴感觉就是不一样,可以把周围的东西顺便砸个稀烂,没有半拄香的时间,几个家丁就躺到了地上,哼哼唧唧,血流一地,大街上的人都躲得远远围观,二小姐看打完了,意犹未尽的拍拍手,抖掉斗篷上的瓜子壳,把吃剩的瓜子藏进荷包,招呼打手和演员们。
“走,吃饭去。”
马市街南面有一座小山,因为前朝户部尚书的祖屋在山腰,所以取名为户部山,山下有家酒店,叫做同仁居,是徐州府数得上的大酒楼,二小姐今天街头斗殴获胜,芳心大悦,准备在同仁居大宴手下。
跑堂的看见有贵客光临,急忙迎了上去“几位客官楼上雅座请”
“什么雅座!我们小姐要天字号包房!”秋香鼻孔朝天,扔出一锭一两重的银子,跑堂的接住,“好嘞,天字号包房,八位客官,请嘞,哎,不对,您这两条贵犬是不是先拴我们后院啊?客官。”
“给我的两条狗狗开地字号包房。”二小姐说,秋香闻言又扔出一锭银子,跑堂的接住银子,没敢往怀里揣,危难的说,“这个....地字号是小店招待贵宾的包房,如果今日招待了您这二位爱犬,恐怕以后我们这个包房的生意没法做了。”
“废什么话,把你们掌柜的叫来。”秋香说。
一行人走进天字号包房坐定,掌柜的笑容满面的走了进来,没等他说话,二小姐一锭金子摆在了桌上,“两间包房,两桌上好的酒席,别的废话我不想听。”
看着足有一两重的金锭,掌柜的两眼放光,“好嘞,客官您要点些什么菜,嗯,小二,带着两位比较特殊的客官去地字号包房。”
干果,蜜饯,普洱茶摆上了桌,二小姐拿着菜单一目十行,指指戳戳,这个。这个,还有这个,点了三十多道菜,两坛子好酒,跑堂的颠颠的下去了。
楼下嘈杂,一阵蹬蹬上楼的声音,门帘一挑,黄公子走了进来,身后两人身着扶桑武士服,腰间别着长长短短三把刀,三人走进天字号包房,大剌剌的坐下,两个武士个子太矮,坐下后长刀触地有些别扭,便威风的把打刀砰的一声拍到了桌上,煞是威风。
黄公子狞笑了一下,准备说话。秋香先说了一句“小姐,原来这个姓黄的和咱家还是同行哩,是卖刀的,你看那俩矮子,腰里全是刀,嘻嘻。”一阵哄笑。
黄公子一拍桌子说:“小娘子,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和本公子抢买贡犬也就罢了,可是你指使手下恶奴打伤我府上家人,这个事情可就大了。海州黄家听说过吧,今天…..”
二小姐等着上菜,甚是急躁,没等黄公子说完,一个装干果的碟子迎头就砸过去了,“废什么话,带人来找回场子不是么,开打就是了。”
扶桑浪人闻言大怒,还没来得及动手,桌上的打刀已经被刘子光抢先一步握住了刀把,扶桑武士伸手只抓住了刀鞘,刘子光顺势一拉,雪亮的长刀出鞘,扶桑武士急忙去拔腰间胁差,毕竟慢了一步,刀光闪过,扶桑武士的一条胳膊被剁了下来。
“巴嘎”另一个扶桑浪人看到同伴被砍,挥刀来砍刘子光,两人隔着桌子就砍杀起来。
同时,二小姐已经把凳子抄起来冲着黄公子搂头砸过去,顿时黄公子血流满面,倒地不起,二小姐狠狠的拿脚在黄公子脸上乱踩,回头看见断手的扶桑浪人正在捡胳膊,二小姐邪恶的一笑,给秋香使了个眼色,秋香会意,跑过去一脚把断臂踢出了房门。两人再想去修理黄公子,却发现已经不见了他的踪影。
蹬蹬蹬一串急速下楼的声音,原来是黄公子趁机溜走了,片刻不到,一队拿着棍棒的青衣小帽打扮的家丁冲上楼来,两帮人在包房里大打出手,二小姐和秋香躲在一边,不时往人群里扔一个凳子,盘子,花瓶什么的。
酒店掌柜的几个跑堂哭丧着脸,在门口哀求:“各位客官,还请给小店几分薄面,别打了,别打了。”一个花梨木凳子飞出,掌柜的急忙躲开,眼见不是事,抓过一个伙计低声吩咐了几句,伙计依言出店寻救兵去了。
片刻不到,一个彪形大汉带着一帮手下提刀拿棍冲进门来,酱紫色的秃头,寒冬腊月的敞着怀,露着腰间硕大的铜质板带头,手里一把链子锤,进门就看见十来个人打得正热闹,房间里砸得差不多了,现在已经打到大堂里了,掌柜的凑了过去说:“ 震爷,小店可是您老人家罩的,您看这….”
“都他妈住手,镇南关镇爷来了!”镇爷的跟班大吼。
战团中飞出一个花瓶作为回答。镇爷问掌柜的:“什么路数?”
“不清楚,两帮人都面生的很。”掌柜的擦胖脸上的汗。
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敢在我震南关的地头上撒野,小的们,给我打。
震爷挥舞链子锤带着手下地痞们加入战团。
刘子光打得很开心,这种街头斗殴没有角斗场中那样的你死我活,谈不上激烈,只能算是热闹,和成龙电影差不多,那个扶桑武士闪转腾挪的到处跳,就像一只大马猴,倒是有些扎手,其他的地痞和家丁,就是一般的喽罗级别的了。你来我往的把兵器砍得都是缺口,其实没砍死几个人。
同仁居掌柜的欲哭无泪,眼瞅着店堂被砸得七零八落,客人们也跑光了,想追出去抓那还没付账的客人,却看见迎面五六十个衙役神色匆匆走了过来。掌柜的急忙抓住带头的差官:“官爷,快来看看吧,里面打得乱套了。”
带头差官一把推开掌柜了,冲身后众衙役大喊:“就是这里,大伙动手,莫要跑了杀伤官差的要犯!”
众衙役发一声喊,挥着单刀铁尺就冲进同仁居,黄公子看见援兵到了,心中大定,捂着血流不止的脑袋,远远指着二小姐:“给我抓住那个小蹄子,本公子赏银百两。”
随着衙役们的到来,地痞们有点胆怯,打算趁乱溜走了,衙役们闹不清谁是自己人,于是除了黄公子的跟班以外全打,刘子光被扶桑武士纠缠着,想溜也没有机会。
二小姐带来的那几个家丁,已经有两个被砍倒了,另外一个不知去向,衙役们人多,渐渐占了上风,二小姐和秋香各自捡了一把刀,四个人退到了门外,边打边退,徐州府老百姓喜欢看热闹,户部山上已经聚集了不少看客,小孩子们爬到树上,年轻人爬上屋顶,还有那小贩趁机兜售小板凳,瓜子花生。
人群忽然闪开一条通道,百十个汉子跑得气喘吁吁跑了过来,居然有一半人身上罩着各式甲胄,鳞甲,锁子甲,山纹甲,手里是精钢刀剑,看起来比衙役地痞们专业了不少,人群中有二小姐的一个家丁,原来是炼锋号听说小姐在打群架,纠集了众伙计特地过来助拳的。
二小姐一伙被众伙计围在中间,两帮人开始在同仁居门前停马车的广场上对峙,一片密密麻麻的刀剑互相指着,谩骂声一片,想必是衙役们平时和炼锋号也没少打过架,彼此早有梁子,借着这个为主子出头的机会,索性新仇旧恨一并了结,随着双方互相问候对方女性亲属的词汇的丰富,交错在一起的兵器开始砍到一处。同仁居前成了战场。
正打得热火朝天,传来一阵整清的脚步声,有大队戴红樱毡帽的军队开了过来,分成两队包围了斗殴的人群,长矛挺出,清清喊出一声“杀!”
铁器时代 007 群架
人群停止厮杀,狐疑的看着官兵,一个将官模样的人骑在马上,高声喝道:“奉知府大人令,捉拿企图刺杀官眷的歹人,徐州府众衙役退下,尔等歹人还不速速弃械投降。”
衙役们迅速退到了官兵的包围圈外面,五百多官兵加上五十多衙役,对一百多炼锋号武装店员,形势又一次急转直下。
脸上有疤的炼锋号老板对着官兵群里喊,:“ 张守备,你不给我韩连虎面子还不给利国铁厂面子吗,今天二小姐在这里如若有个三长两短,恐怕你我都吃罪不起吧。”
张守备在马上讪笑:“韩大掌柜,兄弟如今已经不是守备了,再说了,今日你家二小姐打伤了黄知府的侄公子,没有个说法,兄弟也不好交差啊。”
另一员马上武将一指韩大掌柜:“大胆刁民,光天化日之下,打伤官眷,殴打衙役,聚众对抗官兵,你们想谋反不成? ”
韩大掌柜一抱拳:“这位将爷,不知道怎么称呼,失礼了,今日之事定是个误会,我家小姐向来贤淑,不会打打杀杀,刚才混乱之中,有那衙役地痞之流误伤了知府大人的侄公子也未可知。我等一时救人心切,和衙役大哥们稍微动了几手,日后定然登门谢罪。还劳动了官兵兄弟们出动,在下明日自有薄礼送到营中。还请将爷给我们利国铁厂一个面子。”
将军哼了一声说:“本将是徐州府新任守备高泰,韩掌柜,好大的胆子啊,当众贿赂朝廷命官,本将只知皇上和九千岁黄公公,不知道什么利国铁厂,来人呀,把这些聚众作乱的歹人缴械,统统拿下。”
官兵们的长矛一步步向前逼近,收缩包围圈,刘子光非常郁闷,多好的机会,没能逃跑掉,反而又要进官府的监狱了,不知道官府会不会一鼓作气端掉利国铁厂,解救那些奴隶。
韩大掌柜很生气,二小姐如果有个闪失,徐州炼锋号的百十个伙计恐怕都要人头落地了,还有这个新来的高守备,软硬不吃,看来自己还是很聪明的,知道二小姐戳的祸一定很大,在赶来的同时,通知了厂卫队…….
官兵们还在步步紧逼,忽听一刺耳的阵破空声。一排短粗的铁矢整清的钉在最前排官兵的脚下,四周房子上忽然冒出来穿全身锁子甲的士兵。一个个端着劲弩,瞄准众官兵,一阵马蹄声,成千名全身黑色锁子甲的精锐骑士出现在对面的大路上,呈现箭头队形,比官兵的长矛长出三倍的大槊放平了,做出了冲锋的架势。一面黑旗迎风招展,两个大字“铁卫”看得分明。一股肃杀之气蔓延在空气里,已经有无聊看客搬起小椅子仓皇回家了。还咣当一声关门落锁。
衙役和官兵已经开始傻眼,骑兵冲锋啊,别说自己这五百多人,就是再多十倍,也不够填人家劲弩兵和骑兵的牙缝啊,看来这高守备今天是踢到铁板了,还是利国铁厂出产的超硬铁板。
官兵们害怕,手里的长矛有点抖,慌忙的看着瞄准他们的劲弩不敢乱动,生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被当场射杀。
高守备大怒,这天高皇帝远的徐州府,竟然如此混乱,商人的武装敢叫板官府,眼里还有没有王法,有没有九千岁!有没有皇上!不过现在形势比人强,充硬汉只能吃眼前亏了。赶紧找个台阶自己下来吧,以后再慢慢和这些人算帐。
高守备干咳两声,刚要说软话,身后的大路上也传来了轰隆隆的马蹄轰鸣,旌旗招展,战鼓擂响,盔明甲亮,刀枪耀眼,是驻扎在城外的禁军重骑兵,看样子足有三千人。正缓慢压了过来。
高守备眼睛湿润了,来得早不如来的巧啊,禁军是野战军,守备辖的是城防军,虽然互相没有管辖权,但是总归是一个系统的,大家都是吃朝廷饭的,和对面那些黑色盔甲的家伙不是一路。现在底气足了,高守备声音变得更加高亢。
“尔等反贼,还不放下兵器速速投降,交出打伤黄公子的妖女及其恶奴,放你们一条生路。”黄公子不知道从哪里忽然冒了出来,站在高守备身后,头上缠了纱布,指着人群中的二小姐喊:“对,把那个妖女交给本公子带回府审讯,还有你,你,还有你,死丫鬟。”黄公子点着人群中的刘子光,小毛,秋香。一派狗仗人势的劲头。
禁军的大队停下了,两厢弓箭手护卫住侧翼,正中的骑兵也摆出冲锋的阵势,后排的重甲步兵把盾牌连成一道铁幕,长枪架起。斜着对着天空。
一时间整个户部山下笼罩在杀气之中,临战前的那种紧张的感觉攥住了每个人的心,鸦雀无声,只有大旗在寒风中被风卷的剌剌作响,唧唧歪歪的黄公子也感觉到气氛的不对,闭上了嘴。
几骑从禁军大队中奔出,为首一员黑脸将军,内穿鱼鳞铠,外罩锦袍,一脸络腮胡子从横肉里生出来。此人纵马来到近前,看了看这包围,反包围,再反包围的复杂形势,又看见了被包围中的二小姐,似乎明白了什么。
一磕马刺,来到高守备面前,没等一脸堆笑的高守备说话,黑脸将军的马鞭子就劈头盖脸抽了过去。把高守备打到了马下。
“**你妈b,活腻了是吧,敢欺负我家侄女,操!还有谁?还有谁?看!看什么看,肯定有你!”
又是一鞭子,黄公子也被抽倒在地,疼的在地上打滚,弄的狐狸皮袍子上都是雪和稀泥。
“下官冤枉啊”高守备这才回过味来,原来这大队的禁军是来给对方助拳来的,失误啊,还有那个原来的张守备,看到自己挨打还不帮忙,居然还在幸灾乐祸的偷笑,肯定是恨自己挤了他的守备位置。
黑脸将军甩着鞭子发飚,守备官兵都吓得噤若寒蝉,没人敢劝这个出名火爆脾气的禁军牛参将。
一顶青呢大轿从远处抬了过来,徐州府正堂和肃静,回避的牌子打在前面,知府大人到了。
黄知府是新上任的知府,根基不稳,但是自家是海州的盐商豪族,况且还有个远房表哥改成的干爹在南京朝廷里,而且很不巧这个干爹正是权势滔天的九千岁黄公公,有这样硬的后台,还有什么能放在眼里呢?
昨天海州的侄子,也就是自己大哥,海州巡盐副使的儿子,前来徐州送年货,没成想刚才家人来报,侄公子买东西的时候被当地恶霸打了,当时震怒,听说侄子带着家将去报仇,知府大人不放心,安排了一队衙役过来帮忙,万没想到,对方居然手持刀剑拒捕,当下派亲信高泰,也就是新上任的守备,带领官军前来弹压,事情却越发的复杂了,对方有大队装备精良的私兵,还有这个禁军牛参将,居然帮着对方出头。情况复杂啊。
黄知府下轿,镇定自若,牛参将不好当着知府殴打人家的下属和侄子,悻悻的收起了鞭子。黄知府说:“牛参将,本府也不多言了,今日之事定当禀明圣上和九千岁,还本府家人一个公道。恕不奉陪了,我们走。”
一队金甲骑士穿过禁军的阵营风驰电掣般奔了过来,禁军们也没加阻拦,为首的小将一身金甲,头戴束发紫金冠,手中倒拖一把青龙偃月刀。离得好远就大叫“谁敢欺负我姐姐,看我取他人头。”跑到跟前才发现大家已经在收拾东西准备回家了。
“这么快打完了,我又来晚了。”金甲小将非常遗憾。
牛参将,黄知府,高守备一起施礼“参见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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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路人马鸣金收兵,接近五千兵马汇集在户部山下折腾了小半个时辰,雪后的土地被踩得泥泞不堪,禁军大队和铁卫骑兵井然有序的撤走,守备官兵和衙役们也灰溜溜的抬起伤员跟着黄知府的青呢大轿走了。炼锋号的伙计们拥着二小姐一伙回店,群王府的世子和禁军牛参将也跟着同去。只剩下一帮伤残的地痞和快要被拆散的同仁居,还有已经傻眼的胖掌柜坐在一边看着满地狼藉突然号啕大哭。
被打断了腿躺在同仁居门口目睹了这一切的镇南关镇爷一直到八十多岁还在给后辈地痞们吹嘘当年的见过的这场群架,说到动情处,深陷的眼窝里滚动着浑浊的泪。
“那群架打得…….相当的壮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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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回到炼锋号,韩大掌柜安排了几桌子酒饭招待众人。韩连虎大掌柜,二小姐和群王世子,禁军参将牛勇,铁卫队长张震等人分宾主落座,还有一干军队头目也在下首纷纷坐下。刘子光也坐在铁厂系统众将之中。
大碗酒,大块肉,大快朵颐,酒过三巡,大家意犹未尽的评说起刚才的群架,刘子光也听出了大概的端倪,原来当黄公子带人到同仁居找场子的时候,在地字号包房照顾两条哈士奇的家丁,偷偷带着狗跑回炼锋号拉援兵来了,韩大掌柜生怕二小姐带的人少吃亏,立刻点起所有精壮伙计,把能翻出来的盔甲都披上了,一边飞跑去支援二小姐,一边通知了在徐州车站附近驻扎的护路铁卫。让他们随时准备过来支援。本以为百十个伙计就可以搞定,不想对方来头也不小,乃至场面越搞越大,连城防军和禁军都惊动了。
禁军属于北方边军节制,朝廷的文官系统和武将系统本来就互相不买账,禁军和受文官节制的城防军本来就因为嫖婊子争风喝醋,大打出手过几次,加上牛勇牛参将受过厂主大人的不少恩惠,听说城防军大举出动和小侄女为难,立时便点了三千人马开了过来。
黄知府是九千岁黄公公的侄子,这个不是秘密,黄公公到处安插亲信,几次还想把手伸到禁军里面来,幸亏兵马大元帅杨再兴根本不买他的帐,北方的局势也不时吃紧,要不是禁军们在边关守着,说不定北面清国的兵马早就饮马长江了,正所谓骄兵悍将,私动兵符也不是什么大事了。
彭城群王的世子,名叫朱耀,群王和土铁厂厂主交好,自幼朱耀便和二小姐在一起开的蒙,情同姐弟,听到家人汇报,二姐姐在同仁居打架,马上披挂整清,带着家将就赶来凑热闹了。朱世子才十二岁,最崇拜的就是关羽关二爷,义字当头,仿照关羽的青龙郾月刀打造了一把,整天拖着到处打架,和二小姐倒是很对路子。眼下二人坐在一起推杯换盏,煞有介事的喝酒。
韩大掌柜桌子挨着二小姐,趁着众人各自叙话饮酒,借着敬酒的机会对二小姐说:“二小姐,有个北地客商刚才到店里送来十万两银票,说是不知道是我们利国铁厂的二小姐买狗,更加不敢占二小姐的便宜,这些银票便退了回来,两只狗只当是送与二小姐了,属下给了他三百两银子,打发他去了。这十万两银票是江南炼锋号各分号下半年以来汇缴的款项,下次还请二小姐慎重啊,被厂主责罚是小,耽误了厂里款项流动是大啊。”
二小姐大大咧咧的一笑:“那个客商到也识时务,他不送来这笔银子恐怕也没命花,韩叔叔你放心吧,银票我一定分文不少的交给姐姐。”
说完二小姐起身拍手,大叫“肃静”。堂上逐渐静了下来,大家抬头看二小姐讲话。
“今日劳动众家兄弟,本小姐这厢谢过了,凡是到场的兄弟,每人犒赏一两银子,凡是动手的兄弟,犒赏十两银子,有受伤的兄弟,赏银百两。众家带队的叔叔哥哥们,另有重谢。”
说完扭头对韩大掌柜眨了一下眼睛“用的可都是我的私房钱哦,韩叔叔放心。”
堂上一片感谢之声,跟着二小姐打架就是好,威风还有钱赚,就是白跑一趟的都有钱拿,还是铁厂的人出手阔绰啊。这些粗豪的汉子们喝了酒的脸上笑开了花,待会有钱可以去大同街玩新来的江南婊子了。
二小姐两只小手向下压了压,又说:“另外呢,跟随本小姐厮杀的好汉红衣大将军,劳苦功高,以寡敌众,要不是他,本小姐说不定就栽了,所以,今日我脱去他的奴籍,破例升他为内宅卫士,以后不用再在角斗场上拼杀了,好好跟着本小姐混吧。对了,你有名字么?”
刘子光起身拱手说:“谢过二小姐,我叫刘子光。”
一下子升级了,貌似是做了正规铁厂工作人员。以前是奴隶,现在成为剥削阶级的打手了,看来逃跑计划要从长计议一下了,一方面铁厂势力庞大,逃跑了恐怕很快就被抓回,另一方面,以前只做奴隶,对这个世界未知的太多,贸然逃跑,不容易生存。
冬日的夜早早的黑了,白日的喧嚣归于沉静,炊烟四起。徐州府的小民们进入了被称为“喝汤”的晚饭时间。
知府衙门的后宅,灯火通明,知府大人用过晚膳正坐在太师椅上品茗,夫人在一旁陪坐,一个小丫环碎步走来禀告:“启禀老爷,夫人,侄公子还是不肯吃饭,躲在客房里摔东西打人,连旺管家都不敢进去劝了。”
知府大人挥手让小丫环退下,叹了一口气对夫人说:“这个镇儿,和大哥一样都是死脑筋,直脾气,在海州长到十八岁也没吃过什么人的亏,今日不但被削了面子,还折损了几员海州带过来的盐捕快手,连重金聘请的扶桑武士都被砍成重伤,招惹谁不好,招惹利国铁厂的二小姐,铁,盐,煤,机,都是富甲一方的巨贾,蓄有私兵,各种关系盘根交错,朝廷都不能轻易动之,何况我一个初来乍到的知府。”
夫人哼了一声说:“我们黄家在海州附近也有上万亩的盐田,大伯还在盐捕衙门当着巡盐副使,更何况镇儿可是认了九千岁做干爷爷的,敢打镇儿,分明就是不把我们海州黄家放在眼里,不把九千岁放在眼里,还有那帮禁军,居然不帮着官府帮外人,真真是要造反了,老爷你可要禀告九千岁,摘了那牛参将的纱帽,抄了铁厂,给我黄家出气。”
黄知府皱眉头:“妇道人家,懂些什么,这些事体,九千岁早有预料,如今只不过是提前发动了而已,哼哼,要不了多久………不提了,走,劝劝镇儿去。
半个时辰以后,黄镇黄公子跟着知府叔父从房里出来了,脸上挂着淫亵的笑,脑海中似乎已经出现铁厂二小姐被捆绑住不停挣扎的娇小身躯。等吃过了酒,先找一个和那二小姐差不多身形的丫环来过过瘾。嘿嘿,用不了多久,就可以玩真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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