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器时代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骁骑校
绝大多数未死的清兵已经陷入了崩溃,他们的耳膜已经破裂,听不到声音,视线之内又都是行尸走肉一般恐怖的人,强烈的刺激促使他们发狂,闭上眼睛挥动兵器乱杀一气,仿佛只有杀掉身边任何能走动的物体才能压制住心中无边的恐惧。
恐惧来源于未知,距离爆心很远的其他清军部队也都吓傻了,漫天的灰土混杂着血肉砸在他们头上,一个个的都不知道躲避,这肯定不是明军的武器,是阎王爷发怒了,天崩地裂啊,不知道谁先凄厉的惨叫了一声:“快跑啊,又要炸了!”然后战斗意志薄弱的汉八旗部队随之一哄而散,谁也不能肯定有第一次没有第二次,说不定下一次爆炸随时就会发生在自己的脚下。还是赶快跑吧,跑得越远越好。
意志更加薄弱的绿营兵反而没有跑,因为他们的脚都吓软了,排列整齐的队伍呆呆地站着,直到前面几百匹受惊的正白旗战马冲过来才溃散开来,一时间人喊马嘶,所有人象没头的苍蝇一样乱撞,神智清醒地知道往后跑,神智模糊的只能四散而逃,虽然到处都是火光,但是能见度依然很差,清兵们自相践踏,死者不计其数。
鳌拜靠前指挥登城作战,所以逃过了一劫,身经百战,心如钢铁的他也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刚才自己站的位置已经化为了深坑,杏黄伞盖不知所踪,睿王爷和索尼生死未卜。身边的勇士们一个个灰头土脸,呆呆地望着身后,此战败矣,鳌拜的心在滴血,胜利眼看着就到手了,可是没来由的就这么败了,真是心有不甘,难道上天真的要灭我大清吗?眼下不是怨天尤人的时候,赶快撤退,大营里还有几万人马,收拾残兵以免全线溃败才是正题。
“撤!”随着鳌拜的一声令下,攻城部队丢下云梯和各种攻城车辆,飞速逃窜进烟尘中。多尔衮击鼓的地方正在爆心的边缘,有着沉重的大车作掩护,幸运的没有被冲击波抛上天空,只是被气浪推得很远,那面巨大的战鼓上扎的全是铁蒺藜,成了睿王爷的挡箭牌,他稍微昏迷了一会就清醒过来,挣扎着站起身来,抖掉盔甲上的尘土,看到整个清军的战线已经崩溃,忍不住喷出一口鲜血,刚才被震出内伤来了。匆忙撤退的鳌拜发现了他,赶忙命令两个士兵搀扶着王爷,快速往大营方向撤去,鳌拜亲自挥动大刀开路,那些神志不清的士兵被他一刀砍翻,毫不怜悯。
多尔衮的大纛和杏黄伞盖已经荡然无存了,坐镇中军的索尼也炸得尸骨四散,看不到大旗,找不到军官,整个兖州城下乱成了一锅粥,虽然大爆炸直接杀死的清军不过千人,可是间接造成的死亡不计其数。今天派出来的部队全完了,一段时间之内都指望不上了,现在只能依靠驻守在大营的剩下那几万披甲之士了。
城头上的明军不愿意放弃这个火上浇油的机会,蒸汽连弩把射击角度抬到最高,朝着烟尘里群魔乱舞的身影进行着散布射击,意图制造更大的混乱和伤亡。
“大帅,趁乱杀出去吧!”副将何可纲跃跃欲试,“大帅,让咱们杀出去吧。”众将也跟着请令。
“众将听令!”袁崇焕大喝一声,眉眼中闪着掩藏不住的欣喜
“末将听令!”众位将官齐声喊道,齐刷刷的站成一行,刘子光也在其中,紧挨着吴三桂站着。
“满桂,祖大寿,你二人各回本营,带领本部人马直捣清军老巢,扫平鞑子的巢穴,把他们赶回老家去。
“得令!”两人不能亲自指挥部队早就急得直跺脚了,现在得了将令,兴高采烈地带上本部诸将下城去了。
“何可纲!本帅命你带领三万人马从北门杀出,歼灭兖州城外的溃败清军。”
“赵率教!本帅命你带领一万人马直扑泰安,断掉清军的退路。”
二将神采飞扬的领命去了,被鞑子压着打了一个多月,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一把了。
“刘将军,还请你带领本部骑兵,在乱军中追寻多尔衮的下落,如果让此老贼逃回北京,少不得还能积聚起人马对抗我大明北伐,这样的重要任务,还是得烦劳你这样的勇将出马啊。”袁崇焕换了一副商量的口气对刘子光说。
众将惊奇,这算什么重要任务啊,简单得不得了,派个小校都足够了,随即大家又都作醒悟状,大帅是想把这个天大的功劳让给这位将军,来报答救命之恩,刘子光不光救了袁崇焕的命,还救了他们,这个恩情该还!
空气中传来一股皮肉烧焦的味道,城外的烟尘已经散了,但是大火还在继续,大队清军已经四散而逃,只剩下几十个神智恍惚的清兵依然在战场上疯狂的挥着刀。
紧闭了许久的兖州北门忽然打开,三万明军怒吼着杀出来,如风卷残云般向清军追去,杀声震天,把惊弓之鸟一般的清军吓得更加混乱了,兵找不到官,官找不到兵,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哪还有胆子抵抗啊。
满桂和祖大寿也快马赶回了各自的大营,点起人马,倾巢杀出,直取清军大营。眼下不能给清军任何喘息的机会,要趁热打铁,打一个漂亮的歼灭战。
铁器时代 3-33 杀出个黎明
清军的大营扎在距离兖州二十里之处,刚才大爆炸的时候全营的骡马都惊了,看着火光冲天的南方,镇守大将苏克萨哈心中大惊,急忙下令坚守营寨,己方肯定没有这种大威力的武器,那么这声巨响肯定是明军施放的了,不知道王爷怎么样了,现在能做的只有坚守,决不能贸然出击。
溃败的意思就是四散而逃,绿营兵本来就是强征来的乌合之众,现在夺路而逃,根本不往大营撤退,哪儿有路就往哪里窜,最好能一路逃回老家才好呢,素质稍微强一些的汉八旗士兵倒是想往大营方向撤退呢,可是最后面的督阵的是正白旗的一个牛录,少脑缺钙的参领没有接到将令就是不允许任何人后退,被吓破了胆的士兵们前面被拦住,后面立刻挤成一堆,黑灯瞎火、鬼哭狼嚎的谁顾得了谁啊,大家一拥而上,把这个牛录的士兵都踩在了脚下,混乱中满地都是尸体和杂物,稍有不慎就会绊倒,被绊倒的人很快丧身在人流的践踏下,被踩死的不计其数。
鳌拜护着受伤的多尔衮夺路而逃,前后左右都是溃败的士兵,不得已只好命令手下手拉手组成一个圈子把睿王爷护在当中,鳌拜在前面挥刀开路,艰难的前行。后面传来明军追击的马蹄声和喊杀声,清兵们更加魂飞魄散,把兵器扔了,盔甲也脱了,轻身逃窜。
乱军之中还是有一些训练严格、身经百战的部队保持了稳定,坚如磐石地守在原地,如同激流中的砥柱。鳌拜好不容易抓到一个成建制的骑兵牛录,赶忙把睿王爷交给他们,命令带队参领务必把王爷护送回大营,随后他继续召集能战的八旗兵,抵御杀过来的明军。
经历了最初的慌乱之后,很多素质比较高的满人士兵最先镇定下来,开始寻找军官的位置,围聚在鳌拜将军周围的士兵们高举火把,挥动大旗,收拢了不少步骑兵,不同建制的人马聚在一起,箭上弦,刀出鞘,准备迎接明军的进攻。
明军还没杀过来,一队正白旗打扮的骑兵先撞过来了,不由分说就是一阵乱砍,,刚刚集结起来的部队又被冲散了,把鳌拜气得直抖手,这肯定是明军假扮的,可是鳌拜大人分得清,一般的小兵哪里分得清啊,“快跑啊!明军来了!”、“汉军们反了,快杀啊!”、“王爷死了!大清败了!”这群骑兵一边砍人,一边起哄,好在他们并不恋战,冲开鳌拜的防线就追多尔衮去了。鳌拜急得跳脚,刚想带兵追过去可是明军已经杀到了,只好匆忙迎敌。
何可纲带领三万步骑兵,排成稳固的阵线推过来,清军的骑兵部队崩溃了,无法组织反冲击,只好用步兵顶上来短兵相接,一场殊死的混战在黑夜里展开了,明军向来以器械见长,在前三排步兵后面就是各种抛射兵器,点燃的小型油罐、石灰包和更多的箭矢,清军也用刀枪弓箭还击,渐渐的两军混战到了一处,靠着时隐时现的月色和四处的火光展开殊死的搏斗,清军人少,但是极其勇悍,一个人能对付好几个明军,明军人多势众,士气高昂,一时间胜负难分。
先前那队穿着正白旗盔甲的骑兵正是刘子光率领的效死营,他们各在右臂上缠了一条白布当作识别标志,跑得那么快不是为了追杀多尔衮,而是为了趁火打劫大发战争财,蒙古骑士们准备了套马杆,专门捕捉无主的战马,至于有主的战马也一样捕捉,扎木和身上套着死鬼额比龙的盔甲,身后打着清军都统旗,一帮手下用满语和汉语大呼小叫着:“向都统大人靠拢 !”凡是响应号召的好同志都被三五人裹起来杀掉了,战马成为效死营的战利品。
一百多人都是精骑,裹挟着二百多匹战马继续向清军大营方向运动,刘子光马快冲在最前头,忽然看见前面有一队骑兵正急匆匆的赶路,他用刚学会的满语叫起来:“你们这些懦夫,快回来跟都统大人一起抗敌!”那些人不但不向他们靠拢,反而大喊起来:“你们是哪个牛录的?快过来保护王爷!”
“王爷,嘿嘿,这下捡到大鱼了。”刘子光急色匆匆赶过去,“王爷在哪,我等前来救驾了。”他一身小兵服色,还说着蹩脚的满语,一过去就被人家识破了,“这些人是明军假扮的,快保护王爷啊!”清军留下一队抵挡住这些冒牌货,另一队护着多尔衮加速离开。
被人识破了, 刘子光嘴脸一变,挥刀一指:“杀多尔衮!”单人独骑追了过去,十几个清兵迎头杀过来,被他一刀一个斩落马下,如入无人之境。
后面的蒙古轻骑就没那么顺利了,被清兵纠缠住无法过来支援刘子光。
夜幕下只看见一幅奇怪的场景,一个小兵追着一队人砍,大家的服色还是一致的,清军知道这个人悍勇,不管多少人迎上去都是被他一刀砍死,连第二刀都不用,射过去的箭也被他轻松的拨开了,更有他炸雷一样的声音震人心魄:“杀多尔衮!”弄得清军的小心肝一个个扑通扑通的。
清醒过来的多尔衮听出来身后这个声音正是城墙上那个要操大玉儿骚b的人发出的,一股怒火从心底窜出,咱啥时候受过这样的气啊,简直像曹孟德被马超追一样狼狈了。
“给本王拿兵器来!”多尔衮怒吼道,想当年的十四阿哥也是响当当的一条好汉,进关的时候曾经三个牛录追得明军十万大军望风而逃,就是现在老了也能开得硬弓,每顿吃一只全羊呢!何曾落到如此不堪的境地。
护卫清兵见到王爷虎威大发,急忙把一柄大枪献上,虽然比不得王爷的专用兵器那么沉重,可是也是铁杆钢头的威猛神兵,多尔衮大枪在手,仿佛又找到了当年英姿勃发的十四阿哥的感觉,大吼一声:“全体回马,随本王迎敌!”
“喳!”清兵们士气大振,集体勒马,转身,举起刀枪,动作一气呵成,简直就是上百辆头文字d在玩集体漂移。
刘子光被吓了一跳,急忙勒马停下,刚才还丧家犬一般的清军怎么一下子象磕了药一般兴奋了。
多尔衮一身绣满龙纹的精致铠甲,火把的照耀下,一张英俊的面庞已经稍显苍老,他手提一杆沉重的铁枪,单手捏住枪尾,直指刘子光:“汉狗小儿,本王枪下不死无名之辈,速速报上名来,好与你坟上写字。”
“呸!爷爷就是刘子光,不管有名无名,爷爷刀下一律平等。”刘子光一磕马刺,杀将过来。
多尔衮举枪相迎,刀枪碰击,在空中擦出一长串火花,一个回合过去,多尔衮就知道自己不是以前的十四阿哥了,这个刘子光的力气真大,大枪差点脱手啊,刚才的内伤又被震动了,一口鲜血憋在喉咙硬是不敢吐出来。
刘子光一刀未中,反手又是一刀,取得是多尔衮的脖子,他怕把这么好看的盔甲看破了坏了卖相,出手柔和的很。多尔衮胸中气血翻涌,一时无力反击了。
眼看着就要砍下多尔衮的头颅,一阵箭射过来,挡住了刘子光的攻势,迫得他舞动大刀拨落箭雨。
原来是众清军唯恐王爷有失,特意放箭支援,多尔衮抓住机会落荒而逃,众清军一拥而上,用血肉之躯挡住刘子光,给王爷留出逃跑的时间。
一缕曙光从东方露出,天边已经稍微有些鱼肚白了,多尔衮一边逃跑一边回头张望,那个叫刘子光的家伙已经冲破清军的舍命阻击,再次追过来了,他杀了那么多人,以至于满身都是血,原来穿的正白旗盔甲已经变成正红旗的了,这家伙如同地狱里冒出来的魔鬼一样,狂叫着:“杀多尔衮!”一路紧跟,那么多的大清勇士在他跟前一个回合都过不了就被砍翻,身边的护卫越来越少了,好在大营就在眼前了,进了营就算安全了。
不好,那家伙把弓箭抽出来了,多尔衮大惊,加快打马飞奔。随着羽箭的破空声,又是几名清军落马了,多尔衮知道这是忠勇的士兵在替自己挡箭,只要能安全回去,一定会好好抚恤他们的家人的,眼下只能靠他们的血肉之躯来给自己赢得逃跑的时间了。对了,身上的盔甲太重,影响速度,赶快脱掉!这会可显示出多尔衮娴熟的马上技巧了,前挡、后挡、护肩、护腋、左挡、左右围裳,虎头护膝,当然还有插着高高红樱的金盔,都被迅速的脱下丢在地上,脱掉这些碍事的沉重家伙,多尔衮的马速显然提高了,大营已经就在眼前了!
苏克萨哈是个很镇定的人,他一边布置防卫。一边派出人员收罗溃兵,还高举起火把指引迷路的士兵往大营方向撤退,这一会儿也收拢了一部分人,他正在焦急的等待睿王爷的到来,忽然看到几匹马朝这边飞速奔来,领头一人浑身杏黄龙袍,不是睿王爷还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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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器时代 3-34 力斩贝勒爷
“快快去救王爷!”苏克萨哈大叫道,手下急忙打开营门,强攻硬弩预备着,另有一队膘骑冲出去接应多尔衮。
多尔衮飞也似的冲进大营,身后只剩下三个护卫了,他长出了一口气,翻身下马,勉励支撑着接过速克萨哈的指挥权。
刘子光骑的战马不是什么神骏的品种,只能眼睁睁看着多尔衮逃进大营,很遗憾的啐了一口 ,拨马回去了,那一队骑兵把多尔衮等人放进大营,看到追兵居然只有一骑,不由得大怒,催马杀了过去。多尔衮见了大惊,急令鸣金。
等到撤回的铜锣敲响,那队骑兵已经被刘子光杀得七七八八了,他到底是单人独骑无力攻营,只能悻悻地回马走了,一路上捡了多尔衮的龙纹战甲,很遗憾没有靴子,不然就凑齐一整套了。
天色渐明,刘子光按照预定计划向城东大营的方向走去,手下的轻骑兵们已经在十里之外等着他了,这一趟趁火打劫搞到了三百匹战马,加上歼灭额比龙那一仗缴获的战马,效死营的马匹数量已经超过七百匹了,真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接下来的战斗他们没兴趣参加了,带着战利品回营休息去了。路上正遇到带领大队人马杀过来的祖大寿等人,看见一身是血的刘子光他赶忙表示慰问,疲兵不可再战,祖大寿勉励刘子光一番,继续前行了。
这一仗打得极为惨烈,多尔衮带出去攻打兖州的部队只回来了三成,其它人不是战死就是逃散了,幸亏鳌拜也全身而退了,收拾残兵尚能一战。
明军由被动防御转向了主动进攻,各种投石车、弩车、蒸汽炮往清军大营里倾泻着雨点一般的石头、火罐、 弩箭、铁球、铁蒺藜,随后是潮水一般的进攻,清军虽然新败,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在睿王爷的英明指挥下打退了明军的一次又一次进攻,还不时派出骑兵逆袭一下。
袁崇焕胸有成竹,仗打到这份上,聪明的统帅已经开始考虑退兵了,多尔衮可是大清最睿智的王爷,他肯定已经知道大势已去,再打下去一点意义都没有,现在疯狂抵抗只是想输的好看一点罢了,哼,想走没那么容易,赵率教已经领兵去了泰安州,切断了清军的退路,这次不把清国打残了决不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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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攻了数次,天也大亮了,明军几万人马轮番上阵,累了就去吃饭,吃饱了再来打,一直打到午后,吃饱睡足的刘子光将军再次出现在清军大营前的空地上。
多尔衮的龙纹铠甲穿在刘子光身上倒也合身,得意洋洋的刘大将军如同得了新玩具的小孩一样开心,骑着快马在两军阵前走了个秀,指着清军大营喊道:“多尔衮,你欠我一双靴子,赶快送过来!你和你们孬种皇帝一个德行啊,福临欠我一只靴子,你欠我一双靴子,你们爷俩还真默契。”
身后排列整齐的数万明军都知道了昨天多尔滚被追得丢盔卸甲的故事,现在看到了真人秀,顿时士气大振,挥动兵器鼓噪不已。
袁崇焕和一班将军也是喜在心头,清军经历了昨夜的重创,士气已经非常低迷,现在刘子光这样当众羞辱一番,只会更加低迷,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多尔衮服了太医开得几剂药,好不容易稳住了内伤,控制住了情绪,这会儿又被刘子光羞辱的面色通红,太阳穴周围的大血管剧烈的跳动着,眼瞅着就要犯脑溢血,身边一员虎将跳出来请命道:“末将愿意出营斩了汉狗的首级献于王爷座下。”这是清军正蓝旗的一位贝勒爷,其父是昔日大清第一勇将莽古尔泰,小贝勒名叫芒牛,深得他阿玛的武功真传,要论马上功夫单打独斗,那比鳌拜还要厉害,如果不是性子太莽,有勇无谋,说不定正蓝旗的旗主就是他了。
“好侄儿,去吧,不要丢你阿玛的脸,十四叔敬你一碗壮行酒!”多尔衮心中大慰,我满人也有万人敌的好儿郎啊,颤抖着手端过一碗烈酒。
“是咱们关外的烧刀子啊,还热乎呢,十四叔帮我留着,侄儿去去就来,斩了那厮的首级再来饮了此杯也不迟。”芒牛也是熟读《三国演义》的大清新一代四有青年,现在正好效仿关公温酒斩华雄的拉风场景。
“好,这杯酒十四叔帮你留着。”多尔衮动情地说。
众将也都是读过《三国演义》的,一个个心领神会,表情肃穆看着芒牛虎虎生风走下观敌台,然后齐声赞曰:“小贝勒真不愧是莽古尔泰的儿子,虎父无犬子啊。”
芒牛的兵器是一根大铁锤,穿一身缀满铜钉,绣着行龙的贝勒专用铠甲,配上高大健硕的身材,端的是威武非凡,他跨上一匹健马,带领本部三千人马杀出大营雁翅排开,芒牛贝勒一马当先,大锤指着刘子光喊道:“兀那汉子,敢和你家贝勒爷单挑吗?”
“哪里来的傻比?”刘子光很纳闷,现在虽然是古代,可是也不兴单挑啊,这小子不是《三国演义》看多了就是评书听多了,现在名军正在休息,闲着也是闲着,不如陪这个傻大个子玩玩。
听说清军出营单挑刘子光,袁崇焕等人也很诧异,大将单挑这种希奇的事情大家也都没有见过,大概只是在江湖帮派和村落斗殴才能出现这样的场面吧。
两军阵前,原有的草皮已经被数万大军踩成了黄土,芒牛贝勒催动胯下的黑马来到距离刘子光三丈远的地方,张口说道:“尔等休要猖狂,是欺我大清无人么!看本贝勒如何斩你项上人头!”
丫说话一套一套的,刘子光觉得好笑,也学着戏文里的台词说道:“来将通名,本将军刀下不斩无名鼠辈。”
芒牛傲然道:“吾乃大清正蓝旗佐管芒牛,大清太祖皇帝是我的爷爷,昔日大清第一猛将莽古尔泰是我的阿玛,睿王爷多尔衮是我的…..”
光荣家谱还没有介绍完,刘子光就快马杀了过来,不由分说就是一阵乱刀,芒牛的武功也不是盖的,八十斤重的大铁锤在手中如同羽毛一样轻松舞动,他手忙脚乱地挡住攻击,气岔岔说道:“你你你….你怎么不按套路来?”
“等你介绍完家谱,黄花菜都凉了。”刘子光冷笑一声,继续猛砍,芒牛大怒,挥动铁锤迎击。两人战成一团,只听得金铁交鸣,怒吼连连,两位代表大明和大清的选手在这片沙场上刀来锤往,打得热闹得很。
十四叔留的酒已经凉了,可是芒牛还没有斩得刘子光的人头回来,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贝勒爷根本不是那明将的对手,被人家象猴子一样耍来耍去,
芒牛气喘吁吁地继续挥动铁锤砸向刘子光,可是动作明显没有以前那么利落了,他现在终于明白武功不弱的十四叔为什么会被这个家伙追得丢盔卸甲了,这家伙根本不是人,是魔鬼!铁锤根本砸不到他,反而被他的长刀砍伤了好几处,要不是死撑着面子,早就落荒而逃了。
其实按照刘子光的实力,早就能把芒牛斩了,可是最近大家总是对他有意见,说他杀人太快,看得不过瘾,现在有个这么好的机会,在近十万人面前当中表演,当然得好好秀一下。
看到芒牛已经有点吃不住劲了,刘子光卖了一个破绽,等对方的大铁锥挥过来的时候,左手伸出,硬生生捏住锤头,顺势一拉,竟然把大铁锤夺了过来,右手的长刀挥过,血花四溅,转瞬之间,刘子光的长刀已经挂回得胜钩,右手在空中一捞,掌中已经多了一颗首级,芒牛贝勒神经还未完全丧失,只看到一匹熟悉的战马驮着一副熟悉的身躯向着己方大营逃去…..
刘子光双手高举,把清将的首级和武器展示在大庭广众之下,明军阵营发出阵阵欢呼,清军则鸦雀无声,贝勒爷的盖世武功那是人尽皆知的,今天全指望他挽回一点面子呢,可是…竟然….
多尔衮阴沉着脸把那杯已经凉了的酒洒在了地上:“好侄儿,大将难免阵前亡,你安心得去吧。”然后他猛然抬头,“传令各营,坚守营寨,不许出战!违令者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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