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宴策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姜京舟
而窦宇一下台,窦濯的野心就显露了出来,处处迎合先帝,最后竟然让他成了储君人选。此时的窦凤华才明白,自己被自己的亲弟弟所利用了,那时东窗事发,民间的流言是被窦濯的人散播出去的。他等同于和窦濯联手欺骗兄长,害了兄长,若不是为了替窦濯顶罪,他的帝位固若金汤。而窦秀是窦风华力争保下来的,窦秀是他们的妹妹,性情单纯,也无辜。虽然经历了那件事,窦秀神志不清,经常疯疯癫癫,但窦风华也不忍让她被赐死。他将窦秀交给了窦宇,窦宇不知真相,以为是让他护着窦秀,于是带着她一起流放了,不然她留在皇宫生命堪忧,谁也保不准,会不会有人对她下手。
之后窦濯顺利登基,窦凤华心中有愧,于是淡出了皇宫,从不干预政事,也不成家,算是给作为帮凶的自己的一个惩罚。
一年时间过去,有一日窦宇给窦风华写了一封信,信中写道。那日之后,窦秀身怀有孕,不日便产下了一个男婴,若非他们及时发现,这个男婴就要被窦秀亲手掐死。他们虽阻止了窦秀,可窦秀生下男婴不久,就投井自缢了。窦宇无可奈何,只好将他养在了自己名下。
信中还写道,当初的男婴,窦宇为他取自姓,名唤昆玉。
窦风华最后说道,自己本来想带着所有的事烂于肚中,带到地底下去,可不料她招摇回京,一步一步的潜伏欲掀开当年之事的盖头,他就心里清楚,此事终究是瞒不下去了。每每他看着她,都会想起慕容嫣,想起年少时,烂漫率真的慕容嫣,天真无害的窦秀,她们真心实意的与自己相交,自己明明可以帮她们,可一边是他的手足,他开不了口,才铸下了大错。
见自己的执拗与当初的慕容嫣一模一样,窦风华才下了决心,对她坦白一切他所知道的过往。
沈朝野看到最后两字,心中实为震撼,她是想过慕容嫣与嘉靖帝之间,是否有过儿女情长,但从未想到她苦苦追寻的真相,竟是如此!
昆玉,竟是嘉靖帝和窦秀之子——窦昆玉!
而她的母亲,慕容嫣夹杂在权谋中被迫嫁给了自己不爱的人,赔上了自己的一生,才导致她所见到的慕容嫣,憔悴潦倒了无希望,她是慕容氏最疼爱的掌上明珠啊,竟一点一点被他们这般践踏摧残!
难怪,难怪嘉靖帝看到自己的第一眼,就如此的情深,像是透过她看着谁;赐她承宴翁主封号,事事包容。想来,看到她,是想起了自己曾对慕容嫣所做下的冤孽,如今到暮年,开始忏悔了是么。
呵,承宴……翁主,真是讽刺的很!
须臾。沈朝野才将信纸翻面对着慕容清,眉眼处染上了寒霜,疾言厉色得砸下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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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四十八章 好一句不得入京!(四更)
他是知晓窦濯对慕容嫣的心思的,当初他想过退出,可窦濯告诉他可以帮他得到慕容嫣,就连送去的聘礼,都有窦濯参与的份额;再加上他想起了慕容嫣与他的第一次,慕容嫣没有落红的事,以为两人耍他,实则旧情未断,让他当个愚蠢的绿王八,于是对慕容嫣非打即骂,却不料那时候慕容嫣已有身孕,慕容嫣的第一个孩子就是被打流产的。沈严铸对对慕容嫣死心后,便开始大肆的流连花丛,也正式接受许芙的爱恋,暗通曲款。
沈严铸恨着慕容嫣的同时,也记恨着慕容氏的隐瞒。还有自打他成为祖父的女婿后,祖父不但没有为他铺路,只是给他介绍人源,其余根本不管,沈严铸以为慕容氏一家人都看不起他,都觉得他配不上慕容嫣,于是开始表面唯唯诺诺,让慕容氏放松警惕,实则暗中寻幕僚谋划,欲扳倒慕容氏。
除此之外,慕容清还告诉她,虽然他身在南州青山,但是他的人,终于混进了皇宫,一直待在皇宫里打听消息,终于在某一日,他的人找到了一个人,她将当年的事一五一十地和盘托出。
当时慕容氏不顾大臣反对,按照承诺支持窦濯登位,许多大臣都对慕容氏颇有微词,因此还断了好几个至交。沈严铸暗地里将这些人为他所用,而窦濯之前与慕容嫣接触时,遭到祖父的阻拦,导致窦濯对祖父怀恨在心。便与郝绥联手,给慕容一族下了一盘很大的棋。
可以说,当时的慕容氏已是腹背受敌,可就算如此,他们还是愿意保护慕容嫣心中唯一天真,不曾对慕容嫣说起那些事半点。
窦濯以讨论政事为借口将祖父请到宫中,祖父到底还是低估了窦濯的野心与狠毒,还真进了宫。岂料这是一场鸿门宴,窦濯在宫中布下了天罗地网,就等逼迫祖父交出权利后,就杀了祖父!不料此事被太后知悉,太后与祖父是旧相识,太后念及年少时与祖父的青梅竹马之情,透露给了她的外甥女,也就是窦濯的贵妃,贵妃冒险去拦截已到宫门口的祖父,将窦濯的计划告诉了救了祖父。
本想着能救了祖父一命,不料太后和贵妃的行动还是被窦濯知悉,就当祖父要离开时,窦濯派人将他们围住,一起押到他面前。窦濯看着昔日心爱之人的父亲,原本可以当自己岳丈的祖父,此刻却跪在他面前,而他却高高在上,成了尊贵无比的大靖皇帝。窦濯见事情败露也不急不恼,反以贵妃与太后之命威胁祖父,若是他不交出权利,那么两人便会被处死。祖父知道,窦濯并非太后亲生,只不过是一个宫婢所出,那位偶然被先帝宠幸的宫婢生下窦濯后就死了。所以两人之间根本没有半点母子之情,以窦濯的狠毒绝对说到做到。
祖父也进退两难,虽然太后贵妃生性善良,与他有交情,方才还冒险告诉他真相,可他掌管着慕容氏,他若是退了,那慕容氏就遭殃了,他怎么肯放心把慕容氏交到人面兽心的窦濯手中。就当祖父不知如何抉择的时候,郝绥进来告知祖父,他的儿子,也就是慕容渊,令慕容氏的三万精兵尽数丧命于远洲。
祖父听闻后不相信这是慕容渊做下的事,到最后都是相信自己儿
第两百四十九章 都是他们欠下的债(五更)
慕容清见沈朝野这幅模样,哪里有半分肯退让的样子,于是皱眉开口提醒。
“阿朝,你别忘了你刚刚答应了我什么,说好不追究……”不料沈朝野猛地打断了他。
“之前不可能收手,如今更不可能罢休!这笔账我会跟他们慢慢算!”
慕容清最怕的场面还是到来了,见沈朝野这副冷静到异常诡怪的模样,也无法再保持身外人的态度,他冷下声训斥。
“这就是我不愿你再插手此事的原因,它的背后有多阴暗危险远超你的想象!阿朝,祖母他们已经失去了一个女儿,难道还让她们再眼睁睁的看着你赔上性命吗!”
沈朝野闻言冷嗤一声,斜眼漠然的看着慕容清,将手中的信纸一点一点撕碎,扬撒在空中,只见她眸中的平静不复,略失色彩的唇瓣轻启。
“我说过,别让我知晓真相,一旦知晓了,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阿朝!!”
沈朝野迈开步伐,缓缓朝慕容清逼近,语气依旧森然。
“不管他有多位高权重,不管他有多大的难言之隐,伤我沈朝野的人,我必诛之!”
“阿朝!你明知祖母他们已经认……”慕容清极力奉劝。
直到沈朝野站在他面前,她弯下身子,双手撑在桌面,满目冰霜令人望而生畏。
“他们那是认吗,不是!那是被逼着接受!就算你们认,我不认!慕容氏生我养我,给了我十几年的平安喜乐,我哪怕赔上这条性命为他们搏一搏又如何!”
沈朝野后面还有一句话没有讲出,那就是‘死过一次的人是最不怕死亡的’,她心底里还有一个牵挂,如今这个牵挂也没了,她知晓小蔓在另一个世界过的幸福安乐,她已经没什么好顾虑的了。
上天既然大费周折的让她重生在慕容嫣的女儿身上,给了她至情至性的亲人疼爱,又让她切身体会慕容氏的苦楚,还让她知晓了其中极力隐瞒的真相,难道敢说没有起让她肩负她本该担起责任的心思么。
命中注定她是慕容嫣的女儿,注定她要面临这些事,那她就正如天意赐她的名字,颠覆朝野,让那些人包括窦濯,一一付出代价!
“阿朝……”慕容清看着此时的沈朝野,突然喉咙里所有的劝说都无法说出口。
阿朝是嫣姨的女儿,他如何去劝阿朝放下嫣姨落得这个下场的仇恨,而且阿朝自小由慕容氏抚养长大,其中深厚的情谊,阿朝又怎能袖手旁观。就算他能劝住又如何,难不成他能看着阿朝心中因此事郁结,像嫣姨一般郁郁至逝世么!
“嘶——”沈朝野头疼的愈加厉害,皱眉咬唇,伸手抚上额头。
“阿朝!你怎么了!都怪表哥不好,不该跟你讲这些,你先坐下。”慕容清见此,连忙扶过沈朝野坐下,眉宇间纠结又懊悔。
“表哥……”不料沈朝野反手紧紧攥住了慕容清的袖子,抬起眼看着慕容清,唇色微白,可眼中却是刚烈莫驯与隐忍的坚韧。
“表哥,慕容氏的命运不该是这样,阿朝知道你也心有不甘,想想我娘亲与大舅母的死,都是他们欠下的债,这不能不还!”
慕容清的身子一震,看着那双黝黑又凛凛寒意的眸子,他的心缓缓沉落。倏尔,慕容清反手握住了沈朝野手腕,沉声道。
“好,表哥明白。”
第两百五十章 不曾认识
有了沈朝野的这句护身符,战凌双下巴一扬哼唧一声,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尘,整理了一下着装,在须要的刺刺的注视下,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进去之后还探出一个头,给须要扮了一个鬼脸,气的须要脸色铁青,恨不得拿剑劈了战无双。
“翁主这位睡美人可算是醒了,让老头子我好等啊!”战无双进了屋后念叨了一句。
若说起睡美人这个称号就有点意思了。因为沈朝野一声不吭得沉睡了一个多月还能有呼吸,身体也没有退化的迹象。那你说,常人能睡不吃不喝睡一个月么,哪怕有,那不死也得死透了。所以啊,开天府的下人们觉得这一点很神奇,于是暗搓搓的给沈朝野取了一个称号‘睡美人’。
须要去了一趟小厨房,于是开天府众所皆知沈朝野这位‘睡美人’可算是苏醒了。不少人蹲在这周围探头探脑,因惧须要又不敢上前,别提多滑稽了,不过有几个还算有点眼力见,还知道来告知他一声,这不,他闻声而来了,嘿嘿。
战无双视线浏览了一圈,最后定格在半倚在榻边的沈朝野,见其手指撑着发鬓,两弯罥眉轻蹙,眼睑微垂,遮住了眼眸的情绪,粉白的樱唇轻抿,神情中带着一丝病态的娴静。战无双心中感慨,原来外头那丫头真的没有诓骗他,沈朝野看上去真的弱柳扶风般一碰就倒。
沈朝野听闻战无双的声音,垂下了手,轻声道:“是战神医么,快请坐。”说着,欲要下榻,可身子好像颤颤巍巍的无法站起身。
“诶!别别别,你方醒就别这么客气了,快坐下,让老夫给你把把脉。”
战无双连忙上前扶过沈朝野坐下,随即顺势捏过沈朝野的手,两指搭在了其皓腕上,沉思号脉。
须要后脚进来,见到的便是这副场面,一想到慕容清,她随即也下意识得浏览了一下四周。看来小姐已做足了准备,早早的让慕容清离开,才让战无双进来。却无意间,与沈朝野的眼神对上。
这一次她从小姐的眼里再也不见温和平静,取而代之的是如同深渊一般的凝视,眸底仿佛还有丝丝缕缕的锋芒与桀骜在流转。
须要见自家小姐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她看着现在的她觉得,小姐应该是下了某种决心了。但转眼一想,换做谁得知当年的真相,辱母之仇、家族纠葛,都无法平静装作圣母一笑泯恩仇。
不一会儿,战无双才缩回了手,对沈朝野微笑道:“翁主别担心,只是久卧沉睡导致你身体乏力站不稳的,适应几天就会无恙。只不过翁主还是要少激动,少动怒为好啊。”尾音幽幽,战无双仿佛意有所指。
战无双心中也是十分疑惑,距离沈朝野醒来并没有多久,但方才他号脉时发现沈朝野体内的气息极其紊乱,到处强冲乱撞经脉,平常人倒不成问题,主要沈朝野身体机能还未完全适应,若非及时克制住,否则就要伤到心肺了。
他不解,究竟这期间发生了什么事,至于沈朝野如此
沈朝野睫毛一颤,继而缓缓抬头,眉眼处温顺,舒柔笑道:“多谢战神医提醒,我记下了。”
“还不是你方才在外边吵吵闹闹的扰我家小姐休息,现在还反过来怪我们自己不注意,这是你神医的做派么
第两百五十一章 再听闻白衣公子事迹(二更)
其实这也不能怪沈朝野和须要故意隐瞒了,实在是从始至终缙玄清都没有告诉她们,他是微世一族的人。而且说起来,撇开百里临,在年轻一辈里只剩下进殉情一个,然而这根最强悍霸道的独苗苗,最是低调内敛的,从未外扬自己的真实身份,所以哪怕别人知晓缙玄清这个名字,也不会联想到他是他们口中微世一族的人,沈朝野她们也不会丝毫不怀疑缙玄清了。这句不曾认识,是真的没有掺假成分。
见战无双挠搔了一下头发,沈朝野眼眸一闪而过的幽光,接着又说了一句,“虽然不知战神医为何这么问,但我听战神医的口吻,好像对微世一族的人很是熟悉”
她并不在意战无双为什么会突然问起这个,但是她关心微世一族的事情。须要对她说过,她昏迷的时候,郝绥身边的高晟有来过突袭,来势汹汹看样子是想要她的命,若不是……若不是缙玄清,她可能就早已丧命。
高晟的突袭让她想起了自己被掳走的那一天,那时候她已经意识到了不对劲,所以趁其不注意就逃脱了,就当她准备出去与南湘王会合时,眼前一黑,迷迷糊糊中,她所听到了那人阴冷低沉的声音,他说什么她触碰了禁忌,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云云……隔太久了,大概是这么个意思。她唯一能对上口的,就是她曾派人去查此人的底细,可如今都没有一点眉目,应是被他发觉了,加上从当年事件中可以看出其心肠歹毒的郝绥,会对自己出手,也并不意外。
所以她听战无双这么一提,她起了想打探战无双所知道的微世一族,比如如何制衡弱点之类。
战无双见沈朝野并不能给他想要的消息,精神气有点怏,竟给沈朝野解释起来,“以前有个病人跟你的病情一样,也差点救不回来,但当时有个白衣公子从天而降,扎了几针,就把她救回来了,简直神奇,若说我是神医,那我真是愧不敢当,那白衣公子才堪称神医之名啊。”
战无双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怀念,当时他不过是一个无名小卒,自从亲眼见证白衣男子的实力后,他就信心百增,这十几年来,他可是一直以他为榜样,追逐他的脚步的,只不过可惜的是,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见过他了。
虽然战无双没有直接回答沈朝野的问题,但他说的这一件事,同样令她惊讶不少。
沈朝野听后,抬起眼与一旁神情严肃的须要对上视线,好巧不巧,战无双口中的白衣公子她似曾听闻,与祖父告诉她慕容嫣幼时生病所遇的白衣男子极其相似。
于是沈朝野微凝着眉眼道:“那位白衣公子,可是手拿折扇,用的金针”
“翁主如何得知哦对了,你方才问我是不是与微世一族熟悉,其实不然,是当时在场的人他们告诉我的,说这位白衣公子是微世一族的人,已经救了不少的人,是他们的救世主。”
战无双的一席话,让沈朝野更加确定救了慕容嫣和救了那个病人的白衣公子是一个人,她记得这位白衣公子救了慕容嫣后,留下过一句‘救命之恩应当以身相许’,就是不知他给旁人可有留下过只言片语。
“战神医,那你可还记得,他救人之后有留下话么”
只见战无双嘶一声皱起眉头努力回想起来,但过了一会儿,却摇了摇头,“我依稀记得他长得还不错,其他,没有,他没有说什么话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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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五十二章 查阅来信(三更)
“回小姐,奴婢不知,之前都是缙公子想来就来……不过小姐也莫急,之前缙公子为了小姐的安全,派了不少暗哨过来,想必小姐苏醒的事,他们会回禀给缙公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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