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随你动
作者:萝卜兔子
山不相见人总相逢情随你动现实向职场文,没有霸道总裁,谢所有看文的小伙伴!
情随你动 第一章
苏市汽车南站的出站口等候厅逼仄狭窄,还是上世纪九十年代的建筑产物,墙壁斑驳,没有空调,头顶吊着几个快咽气的大电扇,呼啦啦慢吞吞吹着暖风。
出口处摆着几个一日游、三日游的易拉宝,印在其上的旅游宣传照翻出一抹年代久远的斑驳油光,大夏天的,看得人十分没有想要观光游一游的胃口。
这就是苏市展现给柯梦之的第一印象。
她已经在这接踵抵肩人来人往的出站口大厅等了足足一个钟头,可那个说好会来的人,始终没有出现,她攥着快没电的手机,不停低头看时间,又抬眼朝大门望去,满眼都是人和车.
总觉得,是路上太堵了,车站附近人也多,或许是不好停车,正在找停车的地方。
行李挨着她孤单地立在旁边,同她等了差不多时间的年轻女孩儿终于迎来了一身是汗焦急而来的男友。
女孩子撒娇责怪:“等你好久啦!”
男生抬手去拿行李箱,抬手擦了一把脸上的汗,伸手自然揽住女孩儿的肩膀:“不是让你去旁边肯德基等我?这里太热了。”
女孩子嗔他,嘴角却是甜的,牵着男生的手朝出口走去:“我手机没电了,怕你找不到我啊。”
柯梦之埋着头,又看了一眼手机,她的手机也快没电了,可她等的人,还没来。
她心里攒着的那团名为希望和期待的火,在这沉闷夏日的吊扇热风中,眼看着就要灭了。
不远处坐在藤椅上扇扇子的旅游亭阿姨都看不过眼,见一个姑娘笔直的站了一个多小时,眼里还攒着挣扎不灭的光,以她在车站阅人无数的经验来看,绝对是等男朋友,却没有等到人。
哎,这种事,见怪不怪,每天都在发生。
阿姨扇着扇子挪开了视线,迎上一位咨询旅游的中老年顾客,赶忙操着一口吴侬软语的普通话接待起来。
终于在这个时候,柯梦之的手机响了。
那头的男声很平静,问:“到了吗?”
这三个字如同一瓢油,刺啦啦浇在柯梦之心头上,将那即灭的心火重新燃起。
她单手握住行李箱拉杆,抬眼朝门口探:“到了,我在出站口大厅,你在哪儿?”
那边说:“大门口就有个公交站台,我不方便停车,你自己出来。”
柯梦之拉着行李箱,脚底酸麻,却也不妨碍她大步流星朝外走。
烈日当头,那公交站台周围全是人,人挤人,行李箱挨着行李箱,汗水黏着汗水。
柯梦之好不容易挤过人群,将自己和行李一起塞上了站台,目光正要搜寻,耳边一声汽车鸣笛。
黑色的大众速腾。
贴着防护膜的黑色玻璃落下,她站在公交站台上,倾身望去,看到了驾驶座的戈明亮。
戈明亮也侧头看她,不待她说话,抬手一挥:“不好停,快点上车。”
有一种落差悄无声息地钻入柯梦之脑子里,可烈日、人群、车流、以及戈明亮的催促都让她来不及细想。
她脑子里滚动着灼热的气流,热得有些晕乎乎的,什么也没说,拖着行李朝车后走,打开后备箱,正要双臂用力,一只戴着手表的手腕穿过来,替她将行李搬上了后背箱。
两人的胳膊碰到,柯梦之那因为长时间等待而闷苦焦灼的心绪这才有些舒服了。
上了车,车子平稳的开进车站附近的车流,乌龟一样向前挪。
冷气驱散了闷热,柯梦之满头是汗。
戈明亮抽了纸巾,递过去,目视前方,神色平静。
他还是解释道:“刚刚有个会,领导拖着走不开。”
柯梦之接过纸擦汗,要换了以前,定然一上车就要埋怨天热怎么才来,她明明,本来,也的确是有这样撒娇的资本的,可近几个月,跌到谷底的生活曾死死扼住她的咽喉,在生存里挣扎过的人,再也无法恣意从容,反而有着极端的敏感,处处察言观色,病态般小心翼翼。
她擦干汗水,拉上安全带,转头道:“没事,知道你工作忙,我就等了一会儿。”
戈明亮开车,并未说什么,停在黄线后等红灯时,一手搁方向盘,一手扶在档位,也不去看副驾驶的柯梦之,更未有任何亲近的举动,
寂静横扫车内,柯梦之埋着头,假装看手机,她想他们上次见面还是半年前她回国,这么久不见,就算是男女朋友,暂时无话可说也算正常吧。
于是主动道:“今天挺热的。”
戈明亮抬手调温度。
柯梦之见他也不说话,只得又主动开口,说:“你现在的公寓还是原来那里吗?”
车子重新上路,戈明亮心头一跳,从这话里无端揣摩出其他意思,立刻不答反问:“你住的地方找好了吗?去哪里,我送你过去。”说得自然,口气却带着显而易见的客气。
这种不该存在于两人之间的客气。
柯梦之敏感地从这份不该有的客气中察觉到了什么,唰一下回头。
开车的人似乎没有感受到投射在自己脸上的目光,依旧看着前方车流和路面。
他再次开口,说:“你刚来苏市,安顿下来,就尽快找个工作。苏市虽然不比北上广,但消费也不低,早点找到工作,才能做长久规划。”
柯梦之不说话,依旧看着他。
戈明亮一顿,突然意识到自己大概过于心急了,侧头看了她一眼,继续开车,这次的说辞还算委婉:“本来是想让你安顿在我那边的,但有点不巧,房东最近想卖房子。你住我那边去,很快也得搬,太麻烦了。”
顿了顿:“这样吧,我先给你找个快捷酒店,你过渡一下,等找到工作,你再在工作地附近找房子安定下来。”
对女人来说,敷衍亦或推辞,从来都能第一时间感受到。
差别是,有些女人愿意自己哄自己,替男人也替自己找借口,有些女人却不愿意。
柯梦之显然属于后者。
此刻,她已经揣摩到了戈明亮这番说辞背后那可能的意图,她有些不敢相信,捏着手机的手腕颤了下。
车内流动的不仅是冷气,还有凝聚的尴尬和疏离。
车子开出去半条街,终于,戈明亮打转方向盘,把车停到了路边。
柯梦之一直望着戈明亮,这才发现,他的男朋友,和记忆中的样子不太一样,不,是和半年前的模样不尽相同。
他穿着整套的衬衫西服,着装一丝不苟,手腕上还有一块目测价值小几万的手表。
都市白领,贵气逼人。
和刚刚等红绿灯时一样,他的手搁在方向盘上,似乎是在思考,过了一会儿,终于下定决心一般转身,看着她,在这并不宽敞的车厢内道:“小梦,我们分手吧。”
柯梦之的眼睛突然有些酸涨。
戈明亮缓缓道:“你家的事,我妈知道了。”
柯梦之无言中垂下双眸,敛起眼中的神色,这样看上去,就好像只是平静地坐着。
戈明亮:“她不同意我们继续在一起。你也知道,我家情况不好,担子都压在身上。你家现在这样,如果你一个人,也没什么,但你还有弟弟,才五六岁,总不能不管。”
都说到这步了,索性彻底说开:“况且你当时也说,你家还有…十几万的外债……”
两个月前,柯父因为项目的资金流通和高利债问题被逼得跳楼自杀,柯母抑郁而终,家里的房子车子都卖了,钱全部用来还债,一分没余,还欠着十几万的外债,最后唯一的遗产,是那个拖油瓶一般年近五岁的弟弟。
一切就这样急转而下。
柯家发生如此动荡,戈明亮竟然也能理智得从不出面,从头到尾只在电话里安抚体贴,说一切有他,等到她独自处理完老家的事情,投奔苏市寻求发展,他便急着撇清关系。
好像现在不说清,不久那十几万的外债和养育一个年幼弟弟的责任,他就得分去一半。
理智的,叫柯梦之无话辩驳。
但她也没哭,憋着气,深吸一口,解下安全带,默默拎着包,挺直着背,推门下车。
比这艰难千百倍的时候她都熬过来了,没什么不能接受的。反而她知道这就是现实,她必须、不得不接受的现实。
拿了行李,合上后车盖,柯梦之没有回头,拖着箱子径直朝路边走。
他们曾是大学同学,同级校友,他温柔体贴地追了她两年,山盟海誓都曾承诺过。
毕业后,戈明亮来苏市工作,她由家里支持,出国念研究生。
那时候,隔着视屏通讯,他们还在讨论,等她毕业后就来苏市工作,一起发展,然后结婚生子。
她曾经一直认为,这就是她的爱情,平淡幸福,顺风顺水。
直到柯父跳楼自杀,她慌乱回国。
脑子里走马观花淌过过去几个月发生的种种,烈日下只觉寒气绕身,但也快麻木了。
爸妈走了,家没了,亲友都散了,唯有老家的舅妈和表妹还愿意暂时帮她照顾年幼的弟弟。
她来苏市前,心里还有希望,信誓旦旦说出来找工作,拿到薪水就寄钱回家,又说男友很体贴,一直不离不弃。
可现在,柯梦之抬眸,眯着眼睛盯向那灼热的日头,觉得她心里那些希望,不过是烈日下的一场自我执着的大梦,那个开车载了她一段路的男友,也不过是浮华都市的虚影。
抬眼,不远处的车道上,车流人群不息,高楼和招商广告牌鳞次栉比。
这个陌生的城市,她还能去哪里。
情随你动 第二章
船到桥头自然直。
柯梦之最后还是在苏市找到了落脚点——公寓loft,上下两层,坐北朝南。
提供这样一个优渥住所的,自然不是戈明亮这个刚刚将她一脚踹开撇清关系的前男友,而是柯梦之大学时候的舍友,钟爱。
钟爱和柯梦之一个大学,不同专业,学的是旅游管理,本科毕业后便来苏市工作,如今在某星级酒店做高级客房管理。
柯梦之来苏市前,就和钟爱联系过,钟爱也知道一些柯家的情况。
当天柯梦之刚从戈明亮车上下来,没多久,那快要没电的手机就响起了铃声。
电话那头,正是钟爱。
她一个随时待命伺候金主们的高级客房服务人员,听说柯梦之来了没地方去,直接翘了当天的白班,开着她那辆三万五不到的比亚迪f0,轮子都要飞起来,在汽车南站附近很快接到了柯梦之。
上了车,挤在逼仄的车厢内,柯梦之还没说什么,钟爱已经张口把戈明亮骂成了狗:“垃圾男人,渣男,让来苏市的是他,来了不管的也是他!他刚刚和你说什么了?竟然直接把你甩下就走?”
柯梦之起先还觉得委屈,等烈日下熬了20分钟等钟爱开车过来,早已没力气继续委屈下去,边对着风口吹凉气,边叹道:“我们刚刚分手了。”
钟爱唰一下转头,拉长了脖子,瞪眼道:“什么?分手?”
车身随着她的动作猛的一晃,车轮子在地面划过半个s曲线,吓得后面紧跟着的车辆一个劲儿按喇叭。
柯梦之那一脑袋的难过和委屈,瞬间就被这一激灵给压了下去,她攥了攥安全带,赶忙道:“你冷静,好好开车。”
钟爱向来能把她的f0开出f1的架势,听到后面鸣笛,迅速换挡,一脚油门踩下,哄一声飞了出去。
同时愤愤不平道:“这怎么冷静?当年追你追得跟条狗一样,把你当仙女儿捧着,现在你家出事了,他连装都懒得装一下,才在汽车站接到人就立刻和你分手,这男人怎么这么垃圾!还有,你几点到的,他几点来接的?我给你打电话还以为你已经安顿好了,结果呢?他迟来那么久,根本就不想来接你吧!?”
开了一路,骂了一路,要不是自己是当事人,柯梦之都要怀疑被戈明亮甩了的那人不是她自己,而是钟爱。
钟爱现在住的是公寓loft,不堵车的情况下,距离工作的酒店只是有十分钟的车程。
上下两层,五米挑高,楼梯上去,便只有一个朝阳的房间,楼下一个房间,还有一个客厅,开放式厨房外加洗浴室,配备齐全,装点温馨,单身女性的完美住所。
这房子本来是钟爱和一个做财务的女人合租的,但过段时间那位财务女就要去上海发展,不打算续租,钟爱这几天正在网上找新室友,柯梦之一来,索性也不找新室友了,刚好两人继续舍友前缘。
柯梦之有了落脚点,心里却没有松口气,她来到苏市,人生地不熟,再不像过去有父母疼爱物质支持,如今手里现金连带着卡里的钱,加起来只有一万多。
她在柯梦之上班的时候,向同住的财务女打听了房租,一个月连水电网络煤气刚好4500。
钟爱虽然不介意她蹭住,柯梦之却没脸一分不交,她想着等过两天财务女搬走后,她就和柯梦之平摊房费,但她手里余钱不多,得加紧找工作。
同屋的财务女见她打听完房租后就流露出了些许忧虑的神色,上下扫了她几下,眼里闪过一抹嘲讽。
当即不冷不热道:“这两千多的房租小钟觉得贵还情有可原,你就不用这么为难吧?”
柯梦之不明所以。
财务女伸手,指了指她的衣服:“我看小钟整天都穿酒店的工作服,说是刚好省了置办衣服的钱,你这一身,怎么着也得好几千吧。”
柯梦之默然。
衣服都是以前的,她那时候不缺钱,家里支持,父母疼爱,也从不介意她多买几身好衣服,从小到大,就没为钱发愁过,如今被人一提醒,对比下更让她体味出现状窘迫和独自面对人生的不易。
财务女见她一副失神的样子,暗自嘀咕,没钱还装什么阔气。
柯梦之则无暇理睬替自己分辨这番误解,她连和戈明亮快速分手的事实都很快接受了。
她没空难受,没时间反复体味失恋的感觉,更没工夫哭。
陌生的城市和对未来的不确定撑着她必须朝前看,她没时间徘徊在自己的情绪里,每天在公寓要么投简历等面试电话,要么给钟爱煮点吃的东西等她下班。
工作却找得不尽如人意。
她大学学的是市场营销,这专业还不如钟爱的旅游管理专业,学的东西浮华不务实,找工作时毫无优势。
尤其她毕业后还出国留学,如今研究生肄业,□□没有,大学文凭就一张纸,毕业后毫无工作经历,还不好在简历上写那空白的两年是出国读研了。
找来找去,文职工作收入太低,技术岗她做不了,销售岗位却嫌弃她没有销售经历,履历如同废纸一张,几天下来,工作找得她及其郁闷。
最后,又是钟爱帮了她。
嘉合裕是苏市本地的一家五星酒店,也是钟爱工作的地方,最近酒店的人事部刚好在招人,钟爱就帮着柯梦之投了简历。
不过在递交简历时,钟爱留了个心眼,她问柯梦之要了一张证件照贴上去。
照片上,长发披肩,白底黑西服,淡妆黑眉,又精神又漂亮。
不久,人事部就给柯梦之打了电话,叫去面试。
人事部负责面试的职员和钟爱关系不错,走了个过场,给柯梦之放了水。
轮到营销部的部门面试,就没那么顺利,她虽然提前做了功课,但也只从钟爱那里了解了酒店相关的东西,销售这块她没有经验,什么都不懂,磕磕巴巴面试完,感觉糟糕透了。
结束后,钟爱给她打电话,问她是否顺利。
柯梦之只得如实说,感觉不好,估计进不了。
钟爱安慰她:“不一定的,酒店销售部人员流动大,说什么经验,谁有那么多经验,和你同批面试的人,我打听过了,没好到哪里去。”
柯梦之叹气:“没好到哪里去,也总比我这样什么都不会好。”
钟爱哈哈道:“怕什么,你长得好看啊,做酒店的都很看重仪容外表,就冲你这张脸啊,他们都会要你。”
柯梦之只当她在安慰。
结果当日下午,柯梦之就就接到了人事电话,说是恭喜她部门通过面试,下面有三个月的试用和学习期,又说了薪资和福利,最后问她什么时候来上班。
柯梦之当时攥着手机,大气都不敢喘,最后才回神,立即道:“明天可以吗!”
人事倒很淡定,给了她建议道:“我看你的简历,不是本地人,现在工作敲定,是不是也需要安顿好住处和出行安排?这样吧,你下周的今天来报道,把该安排的都安排好,不着急,都处理稳妥了再来上班。”
对方说话条理清晰,柯梦之才意识到自己冲动大意,还不够冷静细心,便连连道好,挂了电话。
找到工作,这段时间提起的心终于有了落脚的地方。
她起先很高兴,在屋子里来回走,还想着晚上请钟爱吃饭,感谢她这段时间的帮忙,可慢慢的,那些先前因为生存问题被暂时按压在心底的情绪,一股脑儿的将她淹没。
想起父母的事,她已经哭不出来了,但想起和戈明亮分手,终究还是难过。
有一种被人背叛的愤怒,还有被抛弃嫌弃的心酸,委屈夹杂着难受,独自一人茫然失落。
最后的感情,她和戈明亮,怎么会落得这个结局?
她心里难受,独自在沙发上趴了一会儿,没几分钟,公寓门嘀一声解锁,财务女踩着高跟鞋拎着包回来了。
一眼见沙发上趴着的柯梦之,边换鞋边道:“听说你找到工作了?”
走进来,才发现柯梦之依旧趴在哪里,脸深深的埋进胳膊里。
财务女瞧了一眼,放下包,在沙发旁边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态度始终不冷不热,问得也直接:“你不会是在哭吧?”
顿了顿:“难道是失恋了?”
柯梦之暗自抹眼睛,坐了起来,干巴巴道:“没有。”
财务女抬眼,看她眼睛还是红的,嗤道:“你怎么和小钟一样,动不动就哭鼻子。”
柯梦之一愣,在她眼里,钟爱一直是个风风火火性格外向活泼的女孩儿,同宿舍四年她从来没见她哭过,现在何以有这种说法?
财务女又喝了口水解渴,道:“小钟刚进酒店,天天回来哭,我都被她哭烦了,不是站得太久脚疼哭,就是被客户刁难经理罚了回来哭,每天都哭,哭完了第二天照样去上班。”
柯梦之有些尴尬,说:“刚开始上班很难熬吧,现在没见她哭了。”
财务女又拿了个苹果,咬了一口,看向她,嘲道:“上班难熬?失恋难熬?那人活着,什么不难熬?日子还不得照常天天过,有什么好哭的,走一天看一天,朝前走,指不定哪天就看到头了,难过不能帮你熬到头,哭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你不朝前走,怎么知道前面有什么?”
情随你动 第三章
财务女没几天便搬走了,行李不多,只一个行李箱一个挎包,走得萧潇洒,不带走一片云彩。
钟爱倚在公寓大门口,特意拿了一条手帕,甩得花枝招展,说:“大爷,有空再来啊。”
对方回她:“早有今天恭候大爷这个觉悟,早在酒店攀上大金主,吃香的喝辣的开奔驰去了。”
钟爱捏着嗓子,比电视剧窑子里的姑娘笑得还要欢快:“人家就喜欢小白脸嘛。”
人一走,钟爱便和柯梦之分了房间。
钟爱喜欢一楼阳台,还住原先那个屋子,柯梦之搬到楼上,层高的确不尽如人意,感觉压抑,好在里面也就一张床一排打好的柜子,睡觉休息绰绰有余。
收拾好房间,钟爱把柯梦之叫到楼下,递过几张打印纸。
柯梦之接过,低头看过去。
钟爱指着第一张纸道:“这个呢,就是你们部门经理。”
柯梦之举起那几张纸:“你这是给我打探第一线情报去了?”
钟爱:“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做酒店的都是人精,还有一堆势利眼,尤其你们营销部。”
柯梦之在客房部工作,她做的工作,和营销那边的人接触不多,也只打听了大概——
目前营销部的主力,除了经理周清,还有另外四人,赵蓉蓉,徐逸,宋可扬,闻晓,这些都算部门老人,但只要过了试用期,便是平起平坐,各凭本事,没什么可忌惮的,但周清不同,她是经理。
钟爱打听到,这位周经理在营销部十分有资历,是个传说中的女强人,做事很有一手,业务也强。
但营销部不止有经理,上面还压着一个总监。
这个总监属于资历老业务能力不强的关系户,周清这么多年被压在下面,好不容易熬到今年那位总监离职,人人都以为她会被提拔上去做总监,再留下一个经理位内部竞争,结果,被空降了。
据说,也就这几天,在柯梦之面试通过没几天后,上面下了老总签字的任命文书,空降了一位新的营销总监。
这位新总监目前还未走马上任,但关于他的传闻已经在酒店内铺天盖地满天飞。
据说是个男的,才二十几岁,很年轻,业务能力及其彪悍,本来在集团下的其他品牌酒店做营销总监,现在又被调到苏市。
钟爱对柯梦之道:“这个总监,咱先别管,那个周经理,你工作的时候小心一点,她被个年轻小伙儿给空降了,最近还不知道心情如何,她是你领导,到时候拿着你们这些试用的撒气,你还得撑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