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你够了[重生]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埃熵
霍同鸥演得如此入戏,息揽舟也不太好拂他的面子,于是也从榻上爬起来,跌跌撞撞跑到霍同鸥身边,小心翼翼地看着那个将领,有些害怕又有些厌恨——直将一个小孩子的心性表露无遗。
将领本来拿了银子就不好再说什么,眼下看见他们如此,便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怪只能怪你们倒霉!城里头正在抓懂妖术的人呢!你们偏偏要撞上来,又是外乡人!大人肯定要拿你们开刀!”
“开、开、开刀?!”霍同鸥一听,当即打着摆子跌坐在地上,息揽舟连忙扶住他惨兮兮地叫出一句师傅来,洛北风此刻也醒了,回头看见如此情状,二话不说竟然哭了出来,闹得整个牢房里头乱糟糟的!
“够了!小杂种你给老子闭嘴!”将领心烦,更是大吼一声,他指着地上的霍同鸥喝到:“话虽如此!但是也还是有机会回还的,不过……”
“军爷!”霍同鸥连忙爬起来,递上了五六锭银子,更是翻找着脱下鞋袜来将里头藏着的金子都给拿了出来奉上:“军爷!小老儿年纪大了半截身子入土的人,若您、您真有办法,可得救救我们师徒三人呐!”
那将士看见金子,也不顾及什么了,直接一把抢在手中,更是不嫌脏地放在嘴里咬了一口,这才露出满脸笑容道:“爷我说有办法就是有办法,老头,你管好你的两个徒弟就是了——若是再哭闹!别怪我没提醒你!”
“哎、哎!是、是!”霍同鸥连连点头,更回过头装模作样地呵斥:“清风!还不去看看你师弟,别叫他再哭起来扰了军爷!”
“是师傅。”息揽舟连忙跑过去,爬上草铺拉住了洛北风的手。
“军爷……能否劳烦打听则个?”霍同鸥凑过去,赔着满脸笑容,又递上了怀中一个玉镯子,“这、这城里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么?怎么要抓我们这些游方的术士呢?”
反正拿了那么多东西,这个将领也算是个见钱眼开的,干脆便说与他们三人听了:原来在城中那日起火之前就已经出现过了两三件类似的事情,也是酒楼客栈一类人多之处,厨房或者院落里头忽然降落下来一团蓝色的火,紧接着便是大火连天,烧得一干二净。
从焚烧处的尸体里头发现的,都是些没有骨头的血肉,广陌里的居民惶恐,都说是妖邪作祟,官府更是查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命人警戒着,又请了不少道士来作法驱邪。
之后三五个月里头,便很少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大家也渐渐淡忘了此事,不想那日在景悦客栈离开头又出现了妖火,但是与以往不同的是那妖火燃烧起来没多久就消失了,然后便有人来报说看见他们几人进入了客栈当中。
因为昨日,这个将领已经大张旗鼓地抓到了他们几个“凶手”,所以昨夜整个广陌里的居民都是安安心心入眠的,但是偏偏今天早上就出了七起人命官司!
而且,这七具尸体都是被挖了心、刨去了一部分骨头的惨状,与前面几起关于妖邪作祟的案子一模一样,偏偏官府才宣布他们抓到了凶手,可是凶手关在大狱里,怎么还能出来伤人!
人命关天,这么七具尸体往衙门口一放,家属一哭闹,闹得官府焦头烂额、不堪应付。
昨夜又死了人,而且人数是“七”这个命数,让息揽舟他们心里“咯噔”了一下。
七是命数,又是灵数,这事情颇有蹊跷。
三人趁那将领不防时,交换了一番眼神,霍同鸥点点头,连忙又大呼了好几声“冤枉”,捉着那将领的手臂老泪纵横道:“军爷明察,此事真的与小人无关,小人若有呼风唤雨的本事,哪还会被军爷您关在此处,您——可千万要替小的做主啊!”
将领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老子知道了!你也别哭闹了,好生待着吧,本将会有办法将你们弄出去的!”
“哎!”霍同鸥连忙擦了擦脸:“有军爷您这一句话我就放心了!谢谢军爷!清风、明月,过来谢谢军爷!”
好不容易将那将领送走了,洛北风伸了个懒腰,斜睨了霍同鸥一眼:“小霍,看不出来你还挺有演戏的天分嘛,我都要真信了你是个老头子呢。”
霍同鸥一愣,继而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洛师兄谬赞了。”
“眼下……我看广陌里的官兵只有两条路可以选,”息揽舟沉默了片刻如此说,“要么,他们坚持把我们当做是杀人凶手,说我们妖术高超,即使关在大狱当中也能够出去做下杀人恶事——比如,可以随心所欲变大变小那样;要么说我们并不是凶手,将我们无罪释放,继而再找由头继续寻找真凶。”
洛北风摇摇头:“师兄我不同意,官府的人最怕麻烦,他们若是愿意去寻找真凶的话,又何必将我们关押在此处,连过堂都省了,就直接定了罪。”
“不尽然,”息揽舟眯着眼睛看了看刚才那个将领离开的方向,“他们若是由此将我们定罪然后给了广陌里的百姓一个似是而非的交代——过些日子若再出案件,他们就无法善了了。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若是总有凶手挂在头上悬心,百姓自然愿意听从官府管束。若是官府不作为,只怕□□一起,他们更加棘手。”
“那我们还继续等在这里吗?”霍同鸥眨了眨眼睛,“真凶逍遥法外,难保再出来作乱,这么多条人命,恐怕不能坐以待毙。”
“那么便待今夜吧,”息揽舟也认可霍同鸥所言,“今夜我们便想法离开,然后再去探一探那出事的地方。”
三人商量妥善之后,反而能够惬意地各自安神坐在草铺和牢狱的地板上,也不管外头乱哄哄发生了什么,只听得远远哭声震天,更有送葬的队伍摇铃走过的声响。
待到日落时分,忽然听见牢房里头有声响传来,那位将领带着两三个人扛着几个白色的布口袋进来,到了息揽舟他们面前的牢狱里头的时候停了下来:
“东西放下,你们都出去等我。”
“是!”
几个人出去以后,那将领才走过来看着息揽舟他们做出了一幅姿态来:“你们几个给我听着,太守要我过来审问昨日犯下大案的妖人,明日午时,便会斩首示众。”
“什、什么?!”霍同鸥依旧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他哀叫一声差点从草铺上跌落下去。
那位将领似乎十分受用霍同鸥的反应,他摸了摸下巴微微一笑道:“本将军倒是有法子救你们三人,就是不知道……”
“军爷!”霍同鸥连滚带爬地跑过去,从衣服的内衬缝口处取出来了一张银票,“只要您能救小老儿和两个徒弟性命,小人我万死不辞,愿为您效犬马之劳!”
就知道你还有东西!
那将领接过银票,满意地笑了笑,这才正色冲他们三人道:“本将今夜会将你们换出去,当做死尸丢弃到城西的乱葬岗,到时候你们自求多福,不要再进入广陌里!明白了吗!”
“明白!明白!小的明白!”霍同鸥说着,还给这个将领连连磕了两个头才算完事。
之后,那位见钱眼开、贪得无厌的将领总算是说出了他的计划,今夜正好有三个死囚要拖出去埋葬,他也找好了能够代替他们被斩首的囚犯,只需要偷梁换柱就可成功。
见他如此安排,三人便也不做逃跑的打算了,干脆将计就计顺了这个将领的意思。
“我说小霍,”等那个将领走了,洛北风才用手肘戳了戳霍同鸥的腰,“你这样流水的银子花出去,将来怎么攒老婆本啊,我师傅他可不便宜——”
“那些都是法术变的,”霍同鸥脸上一红,血色的瞳孔闪了闪,有些不好意思,“过一天之后法力就会消失了……”
“嘿嘿,”洛北风却笑了起来,连续地“啧啧”了两声以后,才道:“小霍,你可暴露了。”
“诶?”洛北风眨了眨眼,“暴露什么了……”
息揽舟在旁边也憋不住地一笑,更闹得霍同鸥慌张起来,洛北风这时候才笑够了,带着满脸的坏笑凑近了霍同鸥的耳畔说道:
“小霍啊,难道你反驳我的原因不应该是‘师傅’么?难道,你真想娶我们师傅为妻啊——?”
这话说出来,霍同鸥先是一愣,然后整张脸迅速地变得通红,看也不敢看息揽舟和洛北风,慌乱地低下头去,半晌才小声地说了一句:“我、我……没……”
“好了!小霍我们谁和谁啊!”洛北风一把搂住了他的肩膀,称兄道弟,“当师兄的当然希望师傅能够有个好归宿,而且他那样的,也就只有你才会看得上。嗯,老顽童一个,没正经、又好吃懒做,经常忘事……”
受不了洛北风,息揽舟打断了他:“师傅可没有你说的那么差。”
“……”看着他二人脸上的言笑晏晏不像是装出来的,霍同鸥浑身燥热,有些难耐地吞了吞口水,轻声问道:“二位师兄……你们……”
“怎么?”息揽舟微笑着看着他。
“你们难道,不……反对么?”
师弟你够了[重生] 第065章 乱葬岗女妖
“这有什么好反对的?”洛北风反问,一边问一边变回了原本的样貌来,走过去将还是孩童模样的息揽舟抱在了怀中:“小师弟你看了我和我师兄那么多的好戏,你看我们会和你计较吗?”
翻了个白眼,息揽舟变回原形从洛北风身上下来,看向霍同鸥的时候,眼神却是坦然而诚恳的:“你对师傅如何我是不知,可我知道师傅待你很好,虽然他待徒弟们都很好可是霍同鸥,师傅他对你是不同的。”
广宁子是溺爱徒弟,可是他对霍同鸥的溺爱,远远超过了息揽舟和洛北风。
尤其是息揽舟,见过了曾经的陆无君,再瞧今日的广宁子。更是能见到那份真情——哪怕强行封闭了自己的记忆,广宁子仍然记得他对霍同鸥此人的回护。
如过去一样:一见钟情、日久倾心。
息揽舟觉得没什么好反对的,就算此人前世确实是魔尊,也造下了无尽杀虐和罪孽,甚至他自己所有的不幸根源都是来自于霍同鸥用锁魂魔血咒分裂魔灵所致,可对比前世的结局——他当然希望陆无君和霍同鸥幸福。
见洛北风和息揽舟如此说,霍同鸥略微沉默了一会儿,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血红色眼眸当中闪过了认真和执着,他点了点头:“我明白了,多谢两位师兄。”
这时候外头的哀乐和吵闹声渐渐停歇了下来,牢房里头也渐渐静了下来,三人商议一番,便依计行事,等待那位将领前来送他们出去。
果然,到了半夜,那位将领按照原来的布置,带来了几个人将他们装进了预先准备的裹尸布袋里,当做是在里头死去的死囚扛上了板车,又找来常年运送尸体的车夫送他们出去。
从大狱里头出去若是没有家人来认领的死人,多半都是随便丢弃在城西的乱葬岗上,因此广陌里西边并没有什么人居住,人烟稀少又加上阴气极重,那里到了夜间也是阴风阵阵、恐怖异常。
这位车夫早年参军,在战场上伤了腿、缺了一只眼睛,解甲归田以后这幅模样自然讨不到老婆,农活也做得不太好,家境渐渐没落,之后便寻了已经是一城守军将领的老战友,做了这份差事。
“老吴,今夜又要麻烦你了,这些银子算我请你喝酒的,还是按着老规矩。”将领笑着递过去一锭银子,老吴点点头面无表情地接了过来,然后挥了挥鞭子驾着驴车走了。
今夜的天要格外黄些,次日只怕是个倒春寒的日子,寒风嗖嗖地吹着,赶车的老吴掏出怀中的酒葫芦,仰头喝了一口,搓了搓手又打了驴子一鞭子。
那头拉车的驴子吃痛,又跑得快些,青石板做成的街道上并不十分平整,躺在袋子里头一动也不敢动却也被硌得慌。
息揽舟他们三人只能静静地等着车子出城、往西行到乱葬岗上。
约莫又过去了那么一炷香的时间,老吴将驴车给停了下来,然后将车上的裹住尸体的布袋尽数卸下来放在地上,然后就息揽舟他们就听见了淅淅沥沥的水声,以及伴随着水声而出的还有浓郁的酒香。
老吴开口,念念有词:
“唉……你们几个日后做鬼了,也要选个好人家投胎,害死你们的是那贼人,不是我——喝些酒,好上路。以后啊,在下面要难处花钱、好处安身,这些纸钱算是我给你们的一点心意,将来找个好人家托生——即使是冤死的鬼魂,也不要找小老儿我索命。”
这些都是民间的说辞,做这样和死人沾手的事情,多半有些迷信。
而且常常出没在乱葬岗上,老吴也怕自己沾染了什么脏东西回去,因此他十分认真每一次都要给这些人烧上纸钱,送上一点酒水吃食。
因为送出来的尸体不仅仅只有息揽舟他们三人,老吴忙忙碌碌还收拾了好一阵子,却怎么也没有动他们的裹尸袋子,等老头终于念念叨叨说完了说辞,又烧好了纸钱,他才拖动息揽舟他们三人的裹尸袋子,然后一脚踹下岗去。
之后,他就哼着小调驾着驴车离开了。
这一下骨碌碌滚下去,痛得他们三个龇牙咧嘴,乱葬岗上头白骨嶙峋,更有不少破败凌乱的墓碑坟冢,还有些薄棺七零八落地停放在周围,这车夫随手一丢,息揽舟他们当然被硌得慌。
“这人八成是故意的!”洛北风气得牙痒痒,恨不得钻出去和那人大战上三百回合。
息揽舟笑了笑,解开了裹尸的袋口,三个人前前后后从布袋当中钻了出来。外头的寒风此刻正是强劲,一时不防备息揽舟头上的发带被风吹散,乌黑的长发在风中散开来,有几缕撩到了洛北风的脸上。
这几日他懒于用道簪束发,只随手用一根发带绑了完事,如今长发飞扬,息揽舟只能无奈地笑了笑,然后从怀中取出了一枚乌木簪子来预备重新束发、挽髻。
“师兄,”洛北风却握住了他的手道:“我来吧?我……好久都没有替你簪过道簪了。”
今夜天色昏黄,无月也无星,偏偏在这种昏暗的夜空下,洛北风的眼睛明亮得让人移不开目光去,想起以前洛北风才来到青霜山的时候,那时候这小子执意要晨起帮他盥洗、束发,不过,彼时洛北风帮他弄的头发,对息揽舟来说可真是一场灾难。
息揽舟笑了,点点头把道簪递给了洛北风:“喏,给你,幸好是夜里,就算被你扎得乱七八糟,我也不至于不能出门去见人——”
洛北风一愣,继而和息揽舟想到了同一件事情。他接过了道簪,动了动手指变出一把桃木的梳子来,慢慢地替息揽舟理顺了头发:
“师兄,那次我还小,帮你束发怎么也缠不紧发髻,甚至连九凤莲纹的道簪都没能帮你弄好,偏偏那天——你要主持宗门开山大典,那些道簪走一路掉一路,累你被天下宗门之人嘲笑,又被紫薇道君狠狠责罚……”
息揽舟听着,想着往日那场灾难一般的开山大典,却只是微微一笑。
“不过那是小时候的事了,”洛北风笑着将道簪插|进了他挽好的发髻里头:“好了,师兄。”
洛北风退开来,站在他身后的霍同鸥总算是看见了洛北风给息揽舟重新弄的发髻,他并未将息揽舟全部的头发都扎住,只是将会垂到胸口的两缕挑起来盘绕成了发髻,乌木道簪轻巧地插在上头,看上去十分简约,正好配息揽舟近日来简单的青衫。
“小霍,”洛北风突然出声,“再看要收钱了!”
“诶?!”霍同鸥一愣,脸一红立刻别开了眼去,可是……真的很好看啊,平日里只觉得息揽舟俊朗,却没发现经过洛北风这么随意一打理,竟然能变了一个人一样。
“好了,别再逗他了,我们还有正事要做。”
息揽舟虽然如此说着,可是眼角的笑意怎么都掩饰不住,几人收拾整理将裹尸的袋子掩埋之后,正准备离开此地,却忽然感觉到周围阴风大作。
“是妖气?!”
三人交换眼神,立刻飞身退后躲到了一处巨大的坟冢之后,然后用灵力隐匿了身形。
不多一会儿,妖气大盛,伴随着狂风和一阵香气,有无数花瓣下落然后就有一个长发红衣的女子翩然下落。
她身上的妖气十分强劲,少说也是和白影不相上下的妖类,没想到在乱葬岗附近会见到这样的大妖,息揽舟三人心念交换:这样的大妖来此定然非同小可,说不定与广陌里的凶案和陌府的剖心挖骨一事有关。
这红衣的女妖降落在地上后,随手变出了一面小镜子并一盏萤火灯盏来:对镜梳洗、细心打扮了一番。她这幅面容生得极美,眼波流转之间,便是万般风情。如雪的肌肤,明眸皓齿,红唇亮发,落在天下任何一个男人眼里,都是极具妍态、艳煞万千。
不过,美艳至极,反而让人看着觉得她不似人间女子,艳而近妖,失了本真。
女妖对镜梳妆之后,漫不经心地坐在了一处断碑上,漫不经心地取来凤仙花涂指甲玩,忽然她轻声开口,用极其妩媚的声音说道:
“公子既然来了,怎么还不现身呢?倒叫奴家苦等——”
她这话一说出,叫息揽舟他们吃了一惊,霍同鸥更直接动了动身子准备站出去,可是却又被洛北风拉住,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公子这些日子没来,人家还以为公子已经忘记我了呢?”女妖笑着,转身过去背对着息揽舟他们,这时候众人才看见远处在乱葬岗下头,有一个男人面无表情地站着。
“为什么我按你的方法去做,若枫的病还是没有好!”
是他?!
洛北风一惊,立刻回头去看息揽舟,息揽舟也觉得不可思议,这个公子不是他们才来到广陌里的时候,在景悦客栈门口撞到的那个带着药材急匆匆的公子么?!
初见之时,息揽舟他们只道对方是个修真之人,因为他眉间淡蓝色的剑痕,却不料她还有这样冷面无情、满眼肃杀的时候。
“哎呀,三公子你不要着急嘛——”女妖缓慢地踱步过去,将手臂环绕到了那位公子的腰间,酥|胸往他的胸口挤了挤:“你先坐下来,奴家备了好酒好菜,想要请公子一同小酌几杯。”
“放开!”
没想到美人在怀,这位“三公子”却不为所动,更是十分冷漠地推开了她,后退一步满脸的戒备和防范:
“我说过,我心中只有若枫一人,前来找你、与你合作,也都只是为了医治她的病、替她续命。”
女妖翻了个白眼,漫不经心地开始把玩自己的手指:“我说,陌公子,你们人不是常有一句话吗?求人办事,你恐怕不能用这种态度吧?”
似乎被女妖戳中了痛处,男人紧紧地抿住了嘴唇,脸上露出了痛苦的神情来,可是却没有再拒绝那女妖的靠近。
“这就对了嘛,陌公子,来,这仙酿是我从天上偷来的,一直舍不得喝,正好今日赠与公子。”女妖给他们倒了两杯酒,笑眯眯地和他碰杯。
“若枫的……”
“诶,”女妖伸出手来止了对方的话,“今夜虽然不是良辰美景,可是三公子难得出来,我们先喝完三杯酒,我再告诉你尊夫人的事儿,好么?”
他们两人一个柔情似水,另一个却心硬如铁,又是在这样一个黄天之下,寒风萧瑟的乱葬岗上,怎么看都没有什么美感可言。
息揽舟他们躲在一旁,听见女妖这么说,三个人当中心念闪动,忽然有一个名字闪过心间,洛北风小声地问:“师兄,我记得妙法宗那位嫁入了陌府的姑娘,不是正好嫁的是——陌府的三公子楝青道长?”
“……是,而且,方才他口中连称呼他夫人的名字用的正是‘若枫’两字,”息揽舟皱眉看了那位公子一眼,“他又是修道之人,出现在广陌里,只怕真是楝青道长。”
那边酒过三巡,女妖这才一挥手将她的东西收了起来,更是变了脸色,少去了那份柔情,反而成了一种冷艳的美丽:“我早说过,尊夫人的病是不治之症,若非是夫人心意坚决,想要留下来陪你,三年前夫人就该仙逝了。”
“我来不是来听你说这些废话的,”三公子皱眉,声音更冷了一重,“若是没有若枫,我活在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意义,况且,前些日子她吃下你配的药之后,确实有所好转……”
“那是因为那药引子里头有修道之人罢了,”女妖弹了弹手指,凌空出现了一个浅白色的胆瓶来,那瓶子散发着阵阵白气:“你们府上如今戒备森严,我也不能冒险前往,你先拿这个给夫人续命,等过些时日,我会再给尊夫人送药过来。”
三公子皱眉看了看那个瓶子:“又是只有三日效果的这个么……”
“三公子你别嫌弃了,能弄到这个已经算不错了,难不成你还真要我做妙手回春、起死回生的神药么?三日,对,三日后,待计谋成,陌府自会大乱,到时,我便会再来助公子——”
捏紧了那瓶药,三公子没有回答女妖的话,只是忽然心念一动召唤出了手中的长剑来,直接指着女妖:
“几位,你们也听了不少时候了,也该出来相见了吧?”
师弟你够了[重生] 第066章 楝青陌道长
被对方指出来,息揽舟他们也避无可避,便只能走出来。他们走出来的时候,那位三公子也有一瞬间的惊讶,他没有想到会是他们。
“哟——”倒是那女妖先开口了:“跟着三公子当真是福缘不尽,竟然能够看到这么多俊俏的少年公子,不错不错,青霜山人杰地灵,不知我家尊主在你们山中,可否一切妥当?”
见对方只见一面便知道了他们的身份,息揽舟沉默了片刻,淡淡一笑道:“妖尊素来喜欢论道、下棋,百年前若非姑娘你们设计陷害,只怕如今他也早就留在了我青霜山中。至于妥当与否,只怕要姑娘亲自去问他才成了。”
“唷——”女妖笑了,“小公子年纪不大,知道的事情倒不少,竟然知道我家尊主当年旧事,看来广宁子有你这样的高徒,确实是实至名归。只是息揽舟——听闻你最近突破进入了渡劫期,不知我这套剑法,能不能在公子手下讨教几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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