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妃生存手册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江南梅萼
刘佰霖道:“既如此,请公主派一个人与属下同去,待行完了刑,属下就不特地过来复命了。”
世子妃生存手册 第23节
朱赢蹙眉,这一屋子的丫头,谁有胆量去看杀人?便是最胆大的凌霄,此刻看着也有些犹豫的神色。
“公主,让奴才去吧。”三七从门外进来,嘿嘿一笑,“长这么大,奴才还没见过杀人呢。”
朱赢应允,三七便跟着刘佰霖去了。
朱赢一转眼,见鸢尾等人都有些愣愣地看着她,笑了笑道:“看我干什么?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半个时辰后,尚嬷正在房里和朱赢说话,三七满头大汗面色苍白地回来,一见尚嬷,噗通就跪在她身前,恭恭敬敬磕了个头,颤声道:“尚嬷,您对三七救命之恩,三七没齿难忘。”
一旁裁布的凌霄和鸢尾郑嬷等人都呆住了。
尚嬷愣了一下,竟是笑了起来,弯腰将三七搀起,道:“杀个人就把你吓成这样,亏我还在公主面前夸你是个能臣干将。”
三七擦擦鼻涕,苦着脸道:“他要是一刀把人结果了,我倒也不怕。可您知道他们是怎么杀人的?把人绑柱子上,拿根绳子绕过脖子系在柱子上,然后拿根细棍子插*进绳圈里,棍子转一圈,绳子就勒紧一点,转一圈,就勒紧一点,勒了五圈,人屎尿就出来了,勒了十五圈,眼珠突得要掉出眼眶,张着嘴吐着舌头,就那么一直发出‘呃、呃’的声音,勒了二十五圈,脸紫得跟茄子似的,筋都爆出来了……”
屋里有胆小的丫头捂着耳朵跑出去。
三七哽着一口气,接着道:“当时我就想,若不是尚嬷,今天被绑在柱子上的不定就是我和凌霄了。”说着又哭。
尚嬷叹了口气,道:“这才哪到哪儿?你们呀,是跟着公主常年呆在燕贻阁安逸惯了,根本就不像宫里出来的人,没见过世面。以后我慢慢将宫里头那些刑罚讲给你们听,你们就知道今天这事儿根本都不值一提。”
三七擦擦眼泪,抱着尚嬷的腿道:“干娘,以后我就认您当干娘了,您可要护着您干儿子啊,儿子也不求别的,只求别让他们把儿子也绑柱子上。”
尚嬷踢了他一脚,骂:“你个没出息的猴儿!”
“不管猴儿猪儿,狗儿也成,只要是您护着的都成。”三七死皮赖脸道。
于是这天,尚嬷就多了个干儿子,三七多了个干娘。
接下来总算安静了一段时日,至少在朱赢能下床之前,院子里没再出事。
朱赢能下床之后,便开始专心致志设计面料,质地,花纹,配色……其实这些并非凭空想象就能有创意的,朱赢倒是愿意出去采风,可问题是……她还敢吗?于是只能从上辈子积攒下的库存里先挑出一部分来用用。
这日,朱赢正画画呢,三七跑进来,兴奋道:“公主,何大山和当归回来了。”
朱赢眼睛一亮,道:“叫他们进来。”
未几,屋里多了个彪大汉和一个小娘们儿。
朱赢眼睛盯着那小娘们儿,但见她身形瘦小苗条,头上包着布巾,一张脸小小的,小鼻子小眼睛小嘴,居然还有几分姿色。
“她是……”朱赢指着那女子。
三七上前踢了他一脚,笑骂:“还不见过公主。”
小娘们儿嘿嘿一笑,身条柔软地拜倒行礼:“当归拜见公主。”声音也雌雄莫辩。
“起来。”朱赢忽想起了t国的人妖,心中不免有些感慨。
三七一双贼眼将他看来看去,比比自己的胸部,贼兮兮地问:“这儿,怎么整的?”
“你说这个?”当归托托自己丰满的胸部,忽然一把扯开衣襟。
屋里丫头惊叫一声,纷纷扭过头去,就凌霄睁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
“馒头,吃吗?”当归炫耀般挺着胸脯,嘿嘿笑问三七。
“滚!”三七又踹他一脚。
朱赢却看着他放馒头的那个地方,一根布条绕过双肩和胸膛,将两块馒头牢牢固定在他胸前,这是什么?古代简易版文胸啊!
原以为手下都是些歪瓜裂枣,没想到却是歪才辈出,果然这世界从来都不缺少美,而是缺少发现美的眼睛。
问起龙堰渡的情况,原本还有些拘束的何大山就开始急于表现了:“公主,那姓赵的不给运。”
“什么?”没头没脑的一句,朱赢能听懂才有鬼。
“那姓赵的跟王府有仇,就是不让给我们运,还有官府要收渡夜费……”何大山越急就越说不清楚,急得抓耳挠腮,汗都下来了。
当归推他一下,柔声道:“我来说吧。”
何大山看他一眼,居然听话地退一边去了。
“公主,奴才和大山都打听过了,经过龙堰渡的船大抵就两种,官船和民船。官船是专为官府运送物资的,不做民用。而民船大多都是一个人的,就是人称赵大掌柜的赵芝祥。听说这个人很有能耐,在崑州建了个陶朱会,这陶朱会里都是北方有头有脸的商贾。陶朱会名下有百来艘货船,赵芝祥每个月发两次船,月初一次,月中一次,沿着涪江统一采购陶朱会里各商贾需要的货物。因为量大,他们往往能以比市价还要低的价格买到货物,因此,整个北方市场的各行各业,除了官府经营的,其他几乎都被这个陶朱会把持了。”这个当归不愧是淑妃调*教出来的,说话到底就是比一般仆役有条理。
朱赢思虑片刻,问:“方才何大山说这个姓赵的跟王府有仇,是怎么回事?”
当归面色有些奇怪,道:“奴才也是听来的,不知是真是假。听说这个赵大掌柜跟王府有亲,有人说,他是王爷的亲兄弟……”
第17章 福星
“听说赵芝祥是王爷那一辈王府的庶子,曾经在缅州的军营里做到将军一职,后来不知为何就流落到崑州,还改姓为赵。那些陶朱会的船老大都说赵大掌柜明令禁止,不许帮缅州人私带货物,若有人明知故犯,就要用会规处置。所以外面人才传说赵大掌柜跟咱们王府有仇。”当归道。
朱赢早就发现了,这王府对待庶子的方式,的确有些残酷不近人情。成亲后就分出去单过还罢了,居然还不排辈,如果不是李惠宁跟她那一番交代,她根本不知道李延龄前面还有个庶子兄长,因为他们都管李延龄叫三爷么。
看来通过崑州的货船运货这条路是走不通了。
“那我们缅州的船呢?”朱赢问。
当归道:“缅州船也是分官民两种,不过都很少。特别是缅州的货船,到涪江码头上停靠时,当地官府都要收渡夜费,如果不交,晚上会发生什么事他们是不会管的。听说有不交渡夜费的缅州货船晚上被人抢劫一空的。”
“渡夜费要多少?”
“听说按船的大小来定的,一般一艘中型货船一夜要交五两银子的渡夜费,再大一点的就要十两。”当归道。
朱赢了解了基本情况,打发两人下去休息。
说实话她真有些烦恼,这叫什么?这叫举步维艰!一个服装设计师落到一个不产棉的地方,想去别的地方买点布回来还在价格和运输上被歧视限制,还有比这更憋屈的吗?
世子妃生存手册 第24节
实在不行换个生意做算了?
可除了会摆弄布料,她还会做什么?
她识文断字,难道去办个学校当校长?
她会画画,转行当画师?
还是办个英语补习班,教缅州人民说abc?
别逗了。
要说李惠宁还真可谓朱赢的福星,第一次见面化解了王妃和朱赢的一场干戈不说,这第二次见面,更是给前途一片黑暗的朱赢送来了一盏明灯。
是时,朱赢正倚在东墙下的美人榻上,本着钱途无望混吃等死的心态忧郁着呢,凌霄来报,说是二姑奶奶来了。
朱赢愣了一下,忙起身整衣,迎到门口。
七月的艳阳下,但见李惠宁一身淡紫色纱裙,外面罩一件粉紫色绣银叶子的纱衣,如一朵盛开的紫玉兰般明艳而来。
一见朱赢站在门口,李惠宁笑着伸出手,握着朱赢的手道:“弟妹,一早听说你好了,我只是不信,今日见着你真好了,我这颗心总算可以放下了。”
“是我不好,我早该遣人去向二姐报个平安才是。”朱赢笑道。
两人回到屋里落座,李惠宁一直拉着朱赢的手不放,仍是遣退了随行的丫鬟,才对朱赢道:“你一出事我便着人去通知老三了,谁知此番大比之地设在锁金山,老三一早就带了骁骑营的精锐之师赶了去,于是就没找着他人。他不知你受伤,故而未曾回来探你,你别怪他。”
朱赢心中清楚,便是他知道,也不一定会回来看她,但口中仍道:“都说不知者不罪,我自是不会怨他的。不过,二姐,这大比到底是什么意思?”
李惠宁道:“说到这个,话就长了,这涉及到缅州的军队编制。缅州五年一征兵,每五年就放年满四十的老兵回乡,征年满二十的新兵入伍。这刚入伍的新兵五人一火,挑武力高能服众者为火长。训练三个月后,所有的火就要进行大比,大比完最厉害的三个火可以自己选人组成队,一队有五十人。未被选中的火则由上面统一安排组合成队。再训练九个月,各队之间又要进行大比,大比后前三名可以自己选人组成旅,一个旅有一百人。到了旅这一级便是一年一比,旅上面是团,人数二百,团上面是府,人数一千,府上面就是营,一个营一般是四千人,但有些厉害的营人数可以超过四千,比如老三的骁骑营,人数就有五千两百人。到了营这一级,一般就不比个人战力了,比的是战略战术和整个营的战斗力。而他们争的也不是人了,而是驻防地。比如老三的骁骑营上次大比第一,他就可以在整个缅州任意选择驻防地,其他的就要服从统一安排。唉,说到这些就想起当年三弟十二岁入伍,这一次次的大比,与那些比他大了□□岁的人争斗,也不知受了多少伤,流了多少血,才坐到今天这个位置……”
李惠宁说着说着,眼睛又湿了,忙抽出手绢来拭泪,道:“瞧我这人,就管不住自己的眼睛,让弟妹见笑了。”
“哪里,二姐和夫君姐弟情深,我很是羡慕。”朱赢道。
李惠宁拍了拍她的手,道:“既然已经出了宫,就别再想宫里那点事了,若是在王府嫌闷,就来找我。哎呀,瞧我,说半天倒把正事给忘了。认真说来,弟妹,今天我可是专程来给你送钱的。”李惠宁一边说一边把手边的一个红木宝盒推了过来。
“送钱?”朱赢不解地接过盒子打开一看,满满一盒子的小金锭子,少说也有三四十两,“二姐,这是何意?”
李惠宁笑着道:“是这么回事,前天我婆家大嫂的娘家侄子成亲,喊我同去,我便带着三个孩子去了。前阵子你不让人送了个木头娃娃给维桢吗,维桢爱得跟什么似的,去哪儿都带着。这可好,亲戚家那些个小姑娘都看上了,吵着要维桢借给她们玩,维桢哪里肯,差点没打起来。后来那些夫人小姐都来问我那娃娃哪来的,我一看这架势不对,就说是买的,二两金子一个。这不,就拿来了这一盒子的订金。”
朱赢忙将盒子合上推还给李惠宁,推辞道:“这怎么使得?那娃娃也不值当什么……”
李惠宁按住她的手道:“弟妹,你先别急着推,你听我说。其实这个事儿,我是一早就想过了。三弟是自小在军营里呆傻了的,不知道这柴米油盐的内宅生活是怎么回事,所以什么都没给你安排,就撂手走了。我娘呢……说句不孝的话,她对三弟都那样了,对你也不可能太周到。但旁人不管,我们自己总要活下去吧,别的不论,你这一院子的人,日常的吃用开销,哪一样不得花钱?若没个进项,你有多少嫁妆贴不完?做这个娃娃,咱们也别指望能挣多少银子,若能把每个月你院里下人的月例给抵了,不也算个进项么。你也别觉着二两金子贵,缅州布贵这大家都知道,再说,咱卖的也不是布,咱卖的是别处买不着。寻常走个亲戚打点孩子二两金子人家眼皮都不抬呢,可你这娃娃一送,孩子喜欢,大人也新奇,有什么不好?再说了,你要不收钱,这亲戚找亲戚的都找到你头上,你还天天坐院子里费时费力费布地白送人家娃娃不成?弟妹,你听我的,就这么着。”
话说到这份上,朱赢再推,便虚伪了。
敲定这事儿之后,两人又闲话了片刻,李惠宁便走了。
李惠宁一走,朱赢就叫来大蓟陈皮等人,让他们下去雕木头人。现在不白雕了,雕一个二十个钱,旁人想挣这个钱可以跟二人学,只要雕得好,也是一个二十个钱。
然后摆出设计图纸,挑出布料,让鸢尾银耳和狂草来打版,这是技术活,打一套裙子的样板是十个钱,剪裁则相对简单,一套五个钱,缝纫一套衣裳五个钱。除了打版外,剪裁和缝纫也允许别人参与。
李惠宁一番话可以说让朱赢醍醐灌顶,她一直在计较布料成本,却忘了她的初衷是什么。如果她的盈利只能在成本的基础上来算,跟贩布的又有什么区别?
李惠宁有一句话说到了点子上,她的目标不是卖布,而是卖别人觉着好,但是别处买不着。
一个娃娃二两金子,三套衣裳才用了多少一点布?这样算起来,一匹布十几二十两的成本又算什么?
这才是娃娃,将来若是做到童装女装甚至男装,只要有市场,她可以卖得更贵。
就如她上辈子那个世界,一条裙子上万或者十几万,真正的面料成本才多少?人家卖的是什么?是牌子。那叫奢侈品。
她要在这个时代创建自己的服饰品牌,她要靠这一双只会画线条的手,画出自己的锦绣人生!
有了这层想法,接下来的时间朱赢就沉下心来一心一意设计面料。
如此过了两天,忽一日鸢尾匆匆进来,禀道:“公主,内卫又来搜查院子了。”
朱赢皱眉:“怎么回事?”
鸢尾摇头,道:“不知道,不过看样子这次她们只搜下人房。”
朱赢搁下笔,整了下衣裙便走了出去。
第18章 世子归来
朱赢来到院中,见刘佰霖站在西花厅前看赏罚榜,而院中各处内卫门来来往往,鸡飞狗跳。
“刘统领。”朱赢忍着怒气。
刘佰霖回身,见是朱赢,便躬身行了一礼。
“刘统领,你这三天一查房五天一搜院的,我这崇善院到底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还是什么不干净的人?值得你这般左一遍右一遍的来梳理?”纵是再能忍,朱赢此番也不想忍了,这还有完没完了?想过几天安生日子怎么就那么难?
刘佰霖微颔首,语气冷硬:“公主请息怒,此番是王爷下的令,辉先院和启贤院都搜过了,您这是最后一处。”
“这是找人,还是找物?”朱赢问。
“是找一个物件。”
朱赢冷笑一声:“可着就我们三个院的主子眼皮子浅,奴才也没规矩,到处偷物件来着。”
刘佰霖依然是那个神态语气,道:“属下也是奉命行事。”
恰在此时,一内卫飞奔而来,双手呈上一物,道:“刘大人,找到了。”
刘统领接过那只绞金丝镶翡翠牡丹华胜,抬眸看着朱赢,眼中不乏嘲讽之意,道:“公主,看起来,您这院里的奴才,是不太有规矩。”转过头就问:“人呢?”
世子妃生存手册 第25节
“已经押来了。”内卫道。
朱赢抬头一看,登时脸色一变,那被押着过来的,竟是尚嬷!
“怎么回事?”朱赢迎上前去,看着尚嬷问。
尚嬷摇摇头,没说话。
“公主,定是他们陷害我干娘,我干娘可是宫里出来的人物,会贪这么只首饰?还那么傻的藏在枕头里,这不一搜一个准吗?”三七在一旁急急道。
郑嬷凌霄等人也是一脸的焦色,她们现在也十分明白尚嬷于朱赢的重要性。
“刘统领,这其中定有误会……”
朱赢话还没说完,刘佰霖便打断她道:“公主,属下只管找东西和抓人,您要辩,去王爷面前辩去。”
这话和语气都十分不恭敬,不过朱赢想到王府府规里头下人偷盗二十两银子以上的就要处死,这只华胜是金的,上面还镶着翡翠,怎么也值个几百上千两,当即也没心思计较刘佰霖的态度,跟着内卫们一同去了王爷的宗盛院。
宗盛院述鸿堂,王爷王妃坐在主座,李延寿和李延年夫妇一边一对,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
刘佰霖带着内卫押了尚嬷跪在堂中,恭敬地递了华胜上去。
王爷李承锴示意他将华胜递给李延年,李延年接过,翻来覆去仔细查看一番,向李承锴道:“父亲,这正是母亲之物。”
李承锴一挥手,刘佰霖走过来,一刀鞘将尚嬷砸得趴伏在地。
“住手!”朱赢一声怒喝,上前一把推开刘佰霖,斥问:“事实未明,何以出手伤人?”
刘佰霖眸光睥睨道:“公主,属下是奉命行事。请你让开,如若不然,万一伤到你,属下无法向三爷交代。”
朱赢上去就给了他一耳光,啪的一声惊响,朱赢手痛得发麻,刘佰霖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随即一张脸涨得赤红,手下意识地按在了腰间的剑柄上。
“放肆!你、你连王府内卫统领都敢打,你眼里还有王爷吗?还有我这个王妃吗?”穆王妃想起上次齐嬷被她掌掴之事,见她又故技重施,登时怒不可遏。
朱赢转身就向面色不虞的李承锴跪下了,抬头看着他道:“王爷,今日此事疑点重重,若您只以在尚嬷房里找到了这只华胜就定她偷盗之罪,媳妇死也不服。媳妇嫁入王府不过月余,可身边发生之事比媳妇在宫中十六年还多。自上次出府遇刺后,媳妇连院门也不曾出过半步,不是媳妇不想,而是不敢,唯恐动辄得咎之故。可即便如此,院中仍是事发频频,如此想来,这桩桩件件,错恐怕不在下人,而在媳妇。只媳妇委实不知,到底犯了何错?”
“你错在嫁给了我!”门外忽传来一道男人冷怒交加之声。
众人抬头一看,只见李延龄一身打马劲装,鬓发微散风尘仆仆地立在门外,而原本负责通禀的门人则畏畏缩缩地跟在他身后。
男人冷得可以掉出冰渣子的双眸扫视堂内一圈,长腿跨进门来,走到朱赢身边。
刘佰霖最先回过神来,刚弯腰拱手想要行礼,李延龄突然长腿一抬,一脚当胸把刘佰霖踹出个一丈远,落地时嘴里便见了红。
李承锴一拍桌子,怒道:“你发什么疯?”
李延龄与李承锴目光相对,冷冷道:“三个媳妇,凭什么那两个坐着,我这个就得跪着?父亲要实在不待见这个媳妇,趁早打发人回去,别因着人家嫁给了我这个没用的,就把命也搭在这儿!”说完,盯了穆王妃一眼,转身就出去了。
来去一阵风,却气得李承锴吹胡子瞪眼,穆王妃咬牙切齿。
偏在此时,一直默不作声的尚嬷开口了,她道:“王爷,从奴婢房中搜出的这只华胜,是奴婢从当铺买来的。”
众人目光重又回到她身上。
穆王妃正一口恶气没处撒,当即阴阳怪气道:“你一个奴婢,能有多少银子,买得起这华胜?”
尚嬷从袖中掏出几张单据,道:“证据在此。”
内卫接过,鉴于刘佰霖已经被扶下去了,于是内卫将单据直接交给了李承锴。
李承锴强行压抑住愤怒粗粗扫了几眼,突然转头看着穆王妃。
穆王妃莫名其妙:“王爷您看我作甚?”
“去把刘千福带过来。”李承锴命令内卫。
穆王妃脸色一变,刘千福是刘佰霖的兄弟,也是敦睦院的外管事。
不一会儿,刘千福就被带来了,一脸懵然地跪在尚嬷旁边。
李承锴将单据砸他脸上,喝问:“这是怎么回事?”
刘千福捡起一看,登时面如土色。这些都是近一个月他在当铺的典契,最可怕的是,这些典契都已作废,也就是说,他典当之物都已被人买回来了。
他不敢赖,如果他赖,王府可以去叫当铺掌柜来对质。一时间他冷汗涔涔,一个头磕到地上,大声道:“王爷明鉴,这些东西是奴才拿出去典当的,可这些……都是奴才的相好送给奴才的。”
“那么此物是谁送你的?”李承锴指着那只牡丹华胜问。
刘千福仔细看了看,道:“是崇善院的芳满。”
于是内卫又抓了芳满来。
芳满战战兢兢道:“这、这只华胜是奴婢捡来的。”
“捡来的?在哪儿捡的?”
“在翠翠的窗户下。”
于是内卫又抓了翠翠来。
翠翠一开始咬着牙,不说,后来内卫要给她上刑,她吓得哭了起来,道:“是大奶奶身边的蓉华给我的,可我已经按她说的藏到尚嬷的枕头里了,怎么会在我窗户下呢?”
这下不用特意去抓了,蓉华就站在大奶奶孟氏身边呢。
此种情况之下,蓉华哪肯承认是自己把华胜给翠翠并指使她陷害尚嬷的?于是两个丫头你一言我一语地吵将起来。
李承锴终于耐心告罄,令内卫将一干人等都押入王府大牢严加审讯。
尚嬷也被带了去,朱赢心事重重地回到崇善院。
世子妃生存手册 第26节
和光居不见李延龄身影,朱赢问鸢尾:“世子爷没回来?”
鸢尾道:“怕是在花园练枪呢,方才负责种花的田有麦过来问凌霄,说姑爷砍断了花草树木要不要罚他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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