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春帝后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焓淇
只是她低估了他的心狠手辣,若非他想着让她生下这孩子去搪塞齐国公,他当时就能拧断她的脖子,不会囚禁到等她生下沈明洲才把她弄死。
本来这个女人若是乖乖的,他会留着她,说不定将来看在沈明洲的面子上会扶她做侧室,只是她太沉不住气了,野心太大了。
沈桀压下心中涌动的情绪,垂下眼帘道:“她怕我,与我也没什么情意,不过是窥视将军夫人的位置,妄想一步登天才会服侍我,而我至今未娶妻也不是因为她,不过是觉得居心叵测的女人太多,麻烦罢了。”
回春帝后 第33节
赵真看着沈桀低落的样子,便有几分了然了,大抵是因为当初这个女人的心怀叵测,另沈桀从此对女子敬而远之了吧?又因此至今未娶妻?她曾经怀疑过是不是沈桀那方面力不从心,但他身强体壮有些不太可能,便一直想不通他不娶妻的原因,如今倒是能够想明白了。
赵真握上他的手,耐心安慰道:“子澄,你是男人,莫要为这一次挫折便望而却步了,这世间的好女儿还是有很多的,你只有将心放开才能遇见,躲避却不是办法。”
沈桀闻言明白她是误会了,但也不打算解释清楚,反握住她的手,抬眸定定看着她:“那长姐呢?可会因为陈昭从此望而却步?”
赵真没想到他突然会反问她,但因为他此时情绪不好,也没怪罪他过问她的事情,目光柔和道:“我还没告诉你,我与陈昭已经冰释前嫌了,我们之间的事情本就太过纷杂,我也不好和你说清楚,本来我们两个有了儿孙的羁绊,又如何能断的干净,现下这般重新来过倒也挺好,我表面虽年轻了,心里终究还是那个老妇人,如何能与年轻人走到一起去?倒不如和他凑合着。”
沈桀虽不敢在赵真身边大肆铺张人手,但有些事情还是知道的,知道她近来与陈昭来往甚密,却不想他们竟已经“冰释前嫌”?
沈桀攥紧她的手:“长姐,难道你不怕他再愚弄你了吗?”
赵真听到这有些不悦,什么叫愚弄?她在他心里就这般愚蠢吗?任陈昭耍着玩?
“除了我这个人,他在我这里也没利可图了,又怎会愚弄我?好了,不提他了。”赵真不愿意在沈桀面前提及自己的情事,转开话题道,“子澄啊,你是真的该替自己打算了,你也别闲长姐多事,这世上除了长姐会操心你还能有谁?长姐也不是催你,你先说说你喜欢什么样的,长姐先替你物色着。”
他心中心心念念的都是她,她却总是把他往外推,她不能和年轻人走到一起,那他这个义弟呢?她真的就半点不考虑吗?那么多年,他明知不该妄想,却仍旧为了她清心寡欲,鲜少碰触女色,小心护着心底那份对她的憧憬,可她重新来过了,眼里却仍是无他,他真的不甘心。
心底的话脱口而出:“我喜欢长姐这样的。”
话已出口,便覆水难收,沈桀有片刻的后悔,却强逼自己倔强的看着她,是死是活就此一搏吧,反正已经晚了。
赵真愣了愣,但瞧着他有些小孩子赌气的样子,叹了口气:“好了,长姐知道了,会替你找到合心意的。”沈桀自小依恋她这个长姐,难免择偶上也拿她做标杆,她虽不悦,却也能理解,那她就找个像她的,也无所谓。
沈桀闻言也不知道是该松口气还是该痛心,他把话说的如此明白,她却仍不认为他对她是男女之情,她大概是半点没把他当男人看吧?做她的义弟,是能得到她的宠爱,却永远得不到她的心,是福也是悲,但他也不会就此让陈昭如愿……
沈桀侧过身,有些酒醉的望着她道:“刚才是我糊涂说错话了,长姐不要生气。”说着一顿,有些怅然道,“长姐,我回京已久,却一直没功夫看一看京城的风光,明日难得多休沐一日,长姐可有心情陪我在京中逛一逛?”
赵真瞧着他这个模样,叹了口气:“好,但其实我久居京中,逛过的地方却不多,明日正好和你一起去逛一逛。”
沈桀枕着头想了想:“是吗?那倒是可以将你院中的路鸣叫上,他对京中一定很熟悉。”
赵真觉得可行,点了点头:“也好,就把他叫上吧,也带着明洲,明洲那孩子肯定也没在京中逛过。”
*
路鸣曾游学四方,虽然才学不出挑,却是个见多识广的人,对京中一些门门道道也能说上一二,带他们一行先在城中的名景逛了逛,又带他们往城外的岷山去了。
路鸣骑马行在前面,边行边道:“其实要说京城四周的美景,这个时节还是岷山最好看,是枫叶正红的时候,从山顶望去漫山红叶,鳞次栉比,煞是好看!”他此时侃侃而谈,一点也不像平日里那个怯懦的儿郎了,显出了另一番风采。
岷山啊……
赵真是和陈昭从岷山卧龙寺“失踪”的,如今再回去,她竟多了几分忐忑,但听着路鸣说的,她又多了几分期待。她倒是听过岷山红叶,但从未见过,她每次去岷山的时候大都是开春,那个时候还没有红枫叶,山里万物复苏,冒出绿芽,虽然生机勃勃但还是显得有几分萧冷,并不是很好看。
“希望不会令我们失望。”
路鸣回头看她,扬起笑容:“小姐放心,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说罢又拍了下马上绑着的肥鸡和布袋,“岷山最好玩的还是野炊,我带好了食材,到了岷山给你们做叫花鸡吃,再从溪水里捉几只鱼,撒上我配的作料,保证又鲜又好吃!”
赵真一听来了兴致,她听过叫花鸡,是用荷叶和土包着鸡烤,口味很独特,只是一直没机会吃,没想到路鸣连这个都会!她真有点舍不得路鸣将来出府了。
一行人说说笑笑,总算是到了能看到岷山的地方,远远望去果然是漫山的红枫叶,就如一片红色的海,竟让人有种波澜壮阔之感,瞬时倍感心旷神怡。
赵真心里涌起一股难得的兴奋,夹了下马肚疾驰而去,想到更近的地方去看那满山红叶。
后面的三人自是夹了马肚迅速跟上她,一行人向着岷山疾驰而去。
走到近处眼前的景色更美了,似是一副展开的画卷,色彩斑斓,一眼望去美不胜收,视线所及之处都值得多端详几分,明明是一样的岷山,却因这红枫叶有了不同的风情,着实新奇。
“真好看。”赵真感叹一句,正要翻身下马,突然觉得一股剑气袭来,迅速抽出马上挂的刀,抬手挡上。
当啷一声,她挥刀攻上,数名黑衣人竟从四面八方涌了上来。
“小心啊!”后面三个男人迅速跟上前,就连不会武的路鸣都不甘落后,看着她是一脸的焦急。
赵真大声发号施令:“明洲,你保护路鸣,我与你父亲一同御敌。”说罢和沈桀对视一眼,两人杀到一起,背对着背,前后配合由内向外攻。
赵真与沈桀即便多年未曾并肩作战,但两人默契不减,敌人虽然众多,却不至于乱了阵脚,对付起来还算游刃有余。
赵真蹙眉看着这些蒙面的黑衣人,单从招数来看这些人应该不是出自正规军,而是一些江湖人士,所以招式纷杂,让人辨识不清,也没正规军的整齐划一,只是一通不要命的乱攻,毫无战术可言。
“子澄,留一个活口。”
“明白。”
两人正大杀四方,赵真身后突然传来路鸣一声惊叫:“小姐!小心啊!”
待赵真斩了眼前的敌人,本被沈明洲护着的路鸣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挡在她的身前,亏得赵真拉他拉的及时,偷袭者的剑只是刺到了他的腰侧,但顷刻间他的腰侧也被鲜血染红。
“娘的!谁让你冲出来的!”赵真咒骂一声,把他拉到自己身后,提刀斩了来人,正想把路鸣带回沈明洲那里,突然感觉背上一沉,她一回头,路鸣竟然昏了过去……
第五十三章
虽然表面上只有他们四个人,但沈桀不可能一个人都不带,只是让人跟在远处罢了,他的人很快就到了跟前。
本来沈桀和赵真要多留几个活口,却不想这几个人是死士,见大势将去,纷纷自尽而亡,阻拦都来不及。
路鸣伤的不重,只是晕了过去,赵真把人交给卫兵,便蹲下身查验了几个自尽身亡的死士,他们均是吞毒而亡,七窍流血,死的透透的,身上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徽印。
赵真站起身来,对沈桀道:“将人都带回府去吧,将他们所吞的毒药还有衣服和武器都查验一番。”
沈桀拦道:“义父年事已高,这事还是不要惊动他了,我将这些人带回军中,派得力的人查清楚。”
赵真想想倒也是,父亲若是知道他们遇刺难免要担心,他年纪大了顾虑也多了,不像年轻时那般胆大了,这事还是不要惊动他了,便点了点头。
如此一来,今日的踏青便也到此结束了,一行人快马加鞭回到城中,将路鸣送到了一间医馆诊治,他的伤并不重,只是划破了皮肉,因为口子有些长,血才流的多了些。
赵真蹙眉看了眼床上昏迷不醒的路鸣,对大夫道:“大夫,他为何会昏迷不醒?伤口上真的没毒吗?”
京中的大夫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不以为然道:“没毒,吓晕了而已,一会儿就该醒了。”
这个原因还真是让赵真长了见识,还有人能被吓晕的?她看着路鸣摇了摇头,就这点胆子他怎么还有勇气替她挡剑?到底该说他忠心耿耿,还是该说他莽夫之勇呢?
赵真扥了下沈桀的袖子,和他使了个眼色,自己先走出了屋子。
沈桀吩咐沈明洲照看路鸣,跟着赵真走了出去。
沈明洲回头看向父亲的背影,蹙起了眉头:为何一向威严的父亲在小表妹面前,总是有种听之任之的纵容?
沈桀走出来的时候,赵真已经站到了院中的架子下,这架子是晒药用的,遮出了一处阴凉,弥漫着醒脑的药香。
沈桀走近以后,她道:“子澄,你在朝中可是结了仇?方才那些人似乎是冲着你来的。”
方才那些黑衣人明显是把攻击的重点放在了沈桀身上,而她是次之,沈明洲和路鸣更是嫌少理会,所以问题就出在沈桀身上,但若说现今朝中能与沈桀抗衡的武将,便只有女婿付渊了,但付渊那孩子不是这种会使阴招的人,也没必要刺杀沈桀。
沈桀闻言目光一凌,阴沉道:“我才回京不久,怎会与人结仇?若说有仇,也就只有他吧。”他说话的时候目光在她身上,明显意有所指。
赵真一下子就明白了他指的是陈昭,摇了摇头:“不会的,他不会对付你的,再者说,你们之间哪有什么深仇大恨?他何须来刺杀你?”
沈桀对陈昭一直有敌意,这其实都怪她,彼时她心里对陈昭有怨,积累久了便会想找人倾诉一番,沈桀那时还是个不懂事的孩子,也最亲近她,偶尔便和他说道几句,后来她发现这孩子对陈昭有了明显的敌意,开始故意在陈昭面前找茬了,便再也不和他说了,只是从那以后沈桀一直对陈昭有化不开的敌意。
赵真一维护陈昭,沈桀便不淡定了,反唇相讥:“果真吗?我还没说清楚是谁,长姐便以为是他了,难道长姐不是和我一样怀疑他吗?”
赵真蹙眉看向他,斥责道:“子澄!不可意气用事!有人对你不利是件大事,你当务之急是查清楚是谁要对你不利,而不是全凭猜忌去断定,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做事要稳重!”
沈桀咬咬牙,垂下头:“子澄谨遵长姐教诲。”说罢抬起头,脸上已是一片平静,“长姐,我先回军中查办去了,一会儿派人来接长姐回府。”
赵真点点头,再嘱咐了一句:“事关重大,谨之慎之。”
沈桀应下,大步流星而去。
赵真看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找机会要让他和陈昭冰释前嫌才是,总这般敌对也不是个办法。
*
等赵真回屋的时候路鸣已经醒了,见到她挣扎着要坐起来,一时间扯痛了伤口,满脸的痛苦之色,但还是捂着伤口急切而关心道:“小姐可有伤到?”
赵真摇摇头,随手拿了一根不知什么草药敲了路鸣脑袋一下:“即便你不挡那一下,我也不会伤到。”说罢严肃道,“你以后记着,我身边从来不缺逞能之辈,没那本事便不要逞英雄,你这样做只会给人平添事端,若是以后继续这般不自量力,便不要待在我身边了。”这话说着虽有些伤人,但赵真却不希望这样的事发生第二次。
路鸣闻言呆呆一愣,旋即一脸忏悔,急急忙忙要起身跪下,赵真按住他,到底还是怕伤了他的心,温和道:“我也不是怪你,只是告诉你,你今日是没事,若是有事我该如何和你的父兄交代?你的忠心我明白了,只是以后不必再做这等舍生取义之事,我赵瑾从不需要谁为我去死。”
路鸣没想到自己的舍身相护却换来了小姐的斥责,心中有不解,有幽怨,最终还是乖顺地垂眸道:“小姐的话,路鸣记住了……”
赵真看着他叹息道:“你要记住,这世间没有谁的性命会比你自己的更重要,一个人若是不珍视自己,又怎么会换来旁人的珍视。”
赵真并不是一个喜欢身边人对她愚忠的人,他们忠于她的同时,她也希望这些人有自己的思想,凡事量力而行,避免这种不必要的牺牲。
路鸣抬起头,还是有些固执道:“可是小姐,我却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步入险境啊?若是小姐在我眼前出了什么事情,我的余生也会不安的……”
赵真听了也很无奈,若非感动于他一片忠心,她都不屑于和他说这些话,算了,眼时他还受着伤,以后慢慢再说吧。
“你先好好养伤吧。”
一直没说话的沈明洲突地道:“想保护一个人的前提,是你自己要足够强大,如果不够强大,还要逞强,只会给人添麻烦罢了。”
赵真听完赞赏的看了沈明洲一眼:侄子的总结能力很不错嘛。
沈明洲却没有接受她的赞赏,一本正经教育他道:“咕咕,就算你武艺高强,也是个女孩子,不要凡事皆冲在前面,要先保护好自己才是真的。”
这孩子还教训起她来了,赵真笑笑:“这话等明洲哥哥胜了我以后再说吧。”
沈明洲脸色一暗,哼了一声大步流星出去了。
赵真看着他的背影颇是好笑,感觉到袖子被人揪了一下,赵真回过头,见路鸣一脸认真道:“小姐,我也想学武……”
赵真自是知道他为什么想学武,不客气的打击他道:“晚了,而且学武也不是光靠刻苦便有用的,你看明洲自幼学武还不是比不过我?你就算是日夜不休的练武,也不会练到能保护我的地步,倒不如多做出几样新菜式,填饱我的肚子为好。”
路鸣闻言有些失落,但很快仰起头来坚定道:“我一定再多做出几道小姐喜欢的菜!”看样子好像是被劝动了。
赵真对他笑笑:“乖。”
*
翌日。
万万没想到的是一直“身体倍棒吃嘛嘛香”的赵真突然病了,头昏脑热精神不济,她本来想坚持一下照旧去神龙卫的,但吃早饭的时候被细心的孙嬷嬷发现了端倪,一摸她的额头,大惊失色,一下子府中所有人都知道她病了,其中自然包括她爹,说什么也不让她去神龙卫了。
赵真只能派人去神龙卫请假,卧床在家养病,吃过了大夫煎的药,昏昏沉沉睡了一日,真是病来如山倒。
等她差不多清醒了,床前多了两张脸,是外孙女和兰花。
她坐起身子,有些惊讶的看着她们:“你们怎么来了?”
付凝萱笑嘻嘻的坐在她床边:“听说小表姨病了,训练结束我们便过来看望小表姨了!感动吗?”
赵真却不领情,教训两人道:“三日训练怎可擅自出营?快回去!”
付凝萱闻言撇起了嘴:“我们是正大光明出营的,我哥和沈大将军都应允的!”
旁边的兰花忙点头附和:“是的是的,我听说县主要来看望你,便求着县主一并来了。”说着她从怀里掏出一包东西给她,“这是我家祖传的药,专治你的病症,服用三次便能见效!”
赵真还未接,付凝萱先拿了过去看了看:“我说你怎的非要先回家一趟,原是拿这个?给小表姨诊治的都是京中的名医,哪里需要你这乡野里的方子?别把我小表姨吃坏了!”
兰花闻言才觉自己是多此一举呢,赵瑾是国公府的小姐,给她诊治的都是顶好的大夫,哪里需要她的方子……
回春帝后 第34节
“县主说的是,那这药就别给瑾儿吃了……”说着她便伸手拿了回来,要重新放进怀中。
赵真瞧见兰花失落的样子,可怜她一片好心,拦道:“多谢大花一片好心,既然拿来了总不能白拿,试一试也无妨。”说罢对外面喊了一声,“冬香,把这药拿去煎一煎。”
兰花见她愿意收下,露出笑容,热情道:“我去煎!我去煎!我家的药我最会煎了!”说罢就抱着药往门外跑。
哐当!
实在是不巧,兰花莽莽撞撞,正撞上端着补粥过来的路鸣,粥碗掉在地上,摔的稀碎,顿时地上一片狼藉。
兰花连忙愧疚道:“对不住!对不住!都是我不小心!”
路鸣扯痛了伤处,弯腰扶住伤口,咬着牙道:“无事……贵客不必愧疚,是我躲闪不及。”
兰花知道自己力气大,以为是撞伤了他,将路鸣一把抱起放到了旁边的榻上,焦急道:“你没事吧?”
路鸣被她吓了一跳,一时之间失了语。
赵真见路鸣来了,望过去道:“路鸣,你怎么不好好养着,还做粥端过来了?可还好?”
路鸣一听小姐的声音回过神来,忍着疼起身走过去:“小姐我没事,我听说小姐醒了,思及小姐一日未吃多少东西,一定饿了,便将早早备好的粥送过来给小姐吃,只是……小姐饿吗?我再去做一碗。”
赵真瞧见他眼中真真切切的关心,笑道:“你回去歇着吧,这等事让旁人去做便是了。”
路鸣倔强道:“不可,小姐此时身子虚弱,是最该讲究的时候,旁人我不放心,我再去给小姐做一碗。”说罢转身向外走去。
“路鸣!”赵真叫他一声,路鸣还是快步走了,好像生怕她不应允。
兰花撞洒了人家的粥,还把人给撞伤了,心中愧疚不已,忙道:“我去帮他!”说罢也跟着跑走了。
赵真瞄了一眼,看向旁边坐着的外孙女。
付凝萱察觉到她的目光,冲她甜甜一笑,道:“我负责貌美如花,在这里给小表姨养眼~”
赵真瞧见她这自恋的样子,一脸的好笑,冲她挥挥手:“你出去吧,别被我染上病。”
付凝萱却一点也不怕,倔强的昂起头:“我才不怕呢!平时我生病的时候最需要人陪我,若是无人陪我我便会伤心,小表姨都没人陪,那我便来陪着小表姨!”说罢掏出一本书来,“我给你小表姨讲故事如何?”
赵真看着外孙女天真无邪的脸也是没办法,不过此时外孙女陪着她,她倒是心情真的明朗了不少,道:“好,那你坐我远一些,若是将病传染给你,我便没法和你爹娘交代了。”
付凝萱这次听话,让丫鬟搬了椅子放在稍远的地方,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闲书给赵真念,倒也是像模像样的。
赵真满心欣慰,这孩子平时说话是很毒,做事也霸道些,但心却是颗善良的心。
祖孙俩正其乐融融,屋中进来两个人,为首之人笑道:“小表姨,我也来看你了。”
赵真看过去,是她外孙付允珩,后面理所当然的跟着陈昭,他仍戴着面具,穿着一身白色的袍子,清心寡欲,风采翩然。
一看到陈昭,赵真突然觉得自己有些虚弱了,蔫蔫的缩进被子里:“来了啊。”
付凝萱看着刚才还精神抖擞现在突然蔫了下去的小表姨有点好奇。
第五十四章
才进来的付允珩瞧见往常生龙活虎的外祖母变成这般虚弱的样子,心中也是骇然,快步上前,关心道:“小表姨怎么病成这般模样了?可吃药了?”
缩在被子里的赵真被外孙的大脸挡住了视线,嫌弃的摆了摆手让他退开:“病成什么模样了?我现在的样子不堪入目怎么的?”
明明是关心,却突然被外祖母骂了一顿,付允珩有点委屈:“没怎么,就是看小表姨模样虚弱,有些吓到了……”说罢小心翼翼问道,“病的重吗?”
赵真眉头一拧,他怎么还不挪开点?有没有点眼力劲了!
赵真气不顺道:“你这孩子会不会说话啊?你还盼着我病的重怎么的?”
付允珩一脸的冤屈,为了能早些让外祖父见到外祖母,他着急火燎的忙完了手上的事便赶过来了,结果还说什么错什么?他冤不冤啊?
后面的陈昭看不过去了,上前拍了拍外孙的肩,让他把地方挪开,自己走上前去,对床上的赵真道:“在下在医术方面略有造诣,若是赵小姐应允,在下为赵小姐诊治一番可好?”
赵真瞧他这装模作样的样子差点憋不住笑,咳嗽一声虚弱道:“那就劳烦陈助教了。”说完又瞥了外孙一眼,“让闲杂人都先出去吧,屋里人太多我都喘不过气来了。”
付允珩心领神会,回过身命下人们皆退下,就剩付家兄妹和陈昭留在屋里。
陈昭摘下面具,坐到外孙搬来的椅子上,探身过去摸了摸赵真的额头,赵真暗自发功,使得原本降下去不少的温度重新升了上来。
果然,陈昭眉头拧了起来,从被子下面拉出赵真的手,像模像样的诊了起来。
赵真瞧着他不算生疏的动作,好奇的扬起眉毛:“你还真会看病啊?”
陈昭神色严肃道:“别闹,安静不要动。”说罢闭上眼睛继续诊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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