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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春帝后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焓淇
风在耳边呼啸而过,赵云珂从未骑的这般快过,渐渐被风吹的眯起眼睛,扬起的马鞭正要落下,突见前方不远处横出一匹马来,停在官道上不走了,他心下一慌,忙拉紧缰绳想调转方向,但是马被打惊了,直直撞了上去,两马相撞,一时之间人仰马翻,赵云珂还反应不过来便飞了出去,落地之时被人接住,连带那人一起在地上滚了几圈才停下来。
“嘶——”身下传来抽气声,因为被人护着赵云珂并未受伤,他忙爬了起来,这才看到接住他的是个白衣公子,如雪的白衣已经都是泥土,他低着头,按住自己的左臂,鲜血从他指缝里流了出来,显然是受了伤。
赵云珂忙蹲下身焦急道:“公子!你怎么样了?”
白衣公子抬起头,对他浅笑道:“无妨,公子没事吧?是我的马突然窜到官道上,撞上了公子,公子若是出什么事,我实在良心不安。”
赵云珂看到他的脸瞬时一呆,要说他见识的人也不少了,却从未见过姿容这般出众的公子,莫不是什么贵人吧……
这时前面的赵真和沈明洲也回来了,后面声音那么大,加之赵云珂许久没过去,他们自是要回来寻的。
此时的官道上躺了一匹马,还在扑腾但已是起不来了,是赵云珂的那匹,赵真翻身下马查看一番,马腿有伤是人刻意为之,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她又看向不远的赵云珂,沈明洲已经过去了,看样子无碍。
赵真抬步走过去,到了近前才看清那个多出来的人,他捂着流血的手臂,还满脸的笑意,不是陈昭是谁?
赵真眯起眼睛:胆子真是够大的,为了黏上来,敢从她年少的侄子下手,连苦肉计都用上了。
第十章
赵真蹲到赵云珂身旁,一脸忧心忡忡,半点没看受伤的陈昭:“云珂可有伤到?怎的突然出了这种事情?”
见长姐来了,赵云珂有些焦急的解释道:“我摔下来的时候多亏这位公子接住我,他还因此受了伤呢!”
赵真这才装模作样看向陈昭,小小的惊讶了一下,而后又掩饰住惊讶如初次见面一般道:“多谢公子出手相救,不知公子伤势如何?”
陈昭陪着她一起装,仍是笑道:“无妨,只是手臂擦出些皮外伤,说来也是我的错,是我的马跑到了官道上,才会撞上小公子的马,实在惭愧。”
沈明洲上前道:“公子不必如此,官道之上本就不该赛马,是我们有错在先,我带了伤药,若是公子不嫌弃我替公子上药吧。”
受伤倒是出乎了陈昭的意料,不过受伤也好,更有理由与他们同行了。
陈昭有礼道:“那就劳烦这位公子了。”
“公子不必客气。”沈明洲蹲下身,从怀里掏出伤药,用随身带的小刀割破了陈昭的衣服,露出里面鲜血淋淋的伤口,似是被尖锐的碎石划的,伤口外翻,上面还沾有许多小碎石。
赵真暗暗惋惜,那白壁似的身子怕是要留下疤了,陈昭倒是够舍得下本,原以为他不过是被轻轻划了一道,却没想到伤的那么深。
沈明洲瞧见了也有些犯难,蹙眉撕下衣摆一角,用随身带的水壶把布条浸湿,小心翼翼的去擦拭伤口,但他再小心也免不了弄疼陈昭,听着他隐忍的抽气声,额上都开始冒汗了。
赵真在旁边看着也是蹙眉,沈明洲在军中那么久,处理起这种皮外伤还如此笨拙,看来他该学的还有很多。再看陈昭,本就白皙的面颊更加苍白了,这可不是装出来的。
赵真起身蹲到他们面前,按住沈明洲的手,对他柔声细语道:“明洲哥哥,我擅长处理这些,不如我来给这位公子处理伤口吧。”
沈明洲听见这声甜甜腻腻的“明洲哥哥”心头一抖,不解的看向赵真,又见她对他笑的天真可爱,心里更是不解:她这是怎么了?
但赵真肯接这个棘手的活,沈明洲便也顺势让了出去,女子做事轻柔细致,她应该比他做的好吧?
沈明洲把位置让出来,赵真蹲过去,抬头对陈昭和善笑道:“我现在用水为公子冲洗伤口,公子且忍着些。”
陈昭抬眸看向眼前温柔和善的赵真,明知她是装的,但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那就劳烦小姐了。”
赵真接过沈明洲手中的水袋,掩唇笑道:“公子真是好眼力,一下子就看出我是女子了。”说罢手腕微倾,潺潺清水流了出来,浇在陈昭的伤口上,将上面的污血和碎石尽数冲刷下来。
旁边的沈明洲听见赵真的话脸色微变,有些探究的看向陈昭。
察觉到沈明洲的视线,陈昭本落在赵真脸上的目光挪开,低垂着头,有些难忍的皱着眉头。
水袋中的水被倒尽,赵真抬眸对沈明洲道:“明洲哥哥,我记得前面不远处有一条小河,哥哥去前面再打些水来吧。”
沈明洲看着赵真实在是搞不清楚,她之前明明不愿意叫他哥哥,怎么现在一口一个哥哥叫得这么亲热?
他看了眼水袋,又看了眼少女明媚的脸,她对他露齿一笑,可比她昨日和他比试的时候可人多了,沈明洲顿时有些不自在,最终点点头道:“好。”
同样不解的还有陈昭,她之前不还千方百计让侄子叫“姑姑”吗?怎么现下自己叫哥哥叫的这么热络了?听着她那甜腻腻的“明洲哥哥”,陈昭实在是不痛快,他从来没听过她和谁叫哥哥。
赵真用布将血水擦干净,又对赵云珂道:“云珂,你去看看你的马怎么样了,处理好公子的伤口,我们还要继续上路呢。”
赵云珂性子单纯一些,立马道:“我这就去看看。”说罢起身跑走了。
现在就剩了赵真和陈昭,赵真顿下上药的动作,抬眸看向他,颇有深意的一笑。
陈昭心下一震,敛了脸上的神色一脸肃穆看着她,等她的下文。
赵真轻笑一声,打开瓶盖给他撒药,待到药撒好了才慢悠悠道:“虽不知我与公子的故人有多相像,但我确确实实不认识公子,公子若是因为我上次的出言不逊而不平,小女子便在这里给公子赔不是了。”她说完从袖中取出一方锦帕,将他的伤口绑上,又道,“实不相瞒,小女子已有心上人,公子继续这般纠缠实在让人为难,以公子的风姿,什么样的女子没有,何必在小女子身上浪费功夫呢?还望公子不要再这般苦苦纠缠了。”说罢还一脸诚恳的看着他。
陈昭看着她,渐渐皱起了眉头,眼前的赵真和他认识的赵真大不一样,她从不会称自己是小女子,也不会这般温和的说话,他心里也开始有些摇摆不定了,莫非她失忆了?那怎么可能呢,她若是失忆了,怎么记得回赵家?她一定是在诓他吧?
陈昭收回自己的手,正色道:“你不要以为你装不记得,我便会相信你。”
赵真闻言有些气鼓鼓的样子:“公子怎么如此顽固不灵呢?我承认我之前对公子多有得罪,但现下我已有心上人了,不想再与公子纠缠不清了,还请公子不要让我为难。”
陈昭瞧着她煞有其事的模样,嗤笑一声道:“心上人?什么心上人?你心上人都七老八十了吧?”
赵真认识他之前是真有个心上人,陈昭都知道,那人当年是军中一个伙头兵,比赵真大了十岁,不会武但是做饭相当好,赵真最喜欢吃他做的东西,而且那人模样还十分周正,为人谦谦有礼,和军中的大老粗不一样,如此就成了她的心上人,但也不过是年少不懂事罢了,自从赵真嫁给他,她心上就剩怎么玩弄他了。
两人还未来得及再多说,赵云珂和沈明洲都回来了,赵真小跑着凑到沈明洲身旁,道:“明洲哥哥,我已经替那位公子处理好伤口了,咱们快些启程吧。”那样子还带着几分小鸟依人。
陈昭看着这样的赵真,心底一阵诡异。
沈明洲点点头正要说话,赵云珂凑上来哭丧着脸道:“明洲大哥,长姐,我的马死了……”
几人走到马前,果然马已经没了鼻息,身体都凉了许多,陈昭吹了声口哨,片刻后道:“我的马也不见了。”
赵云珂顿时懊恼起来,都怪他,要不是他执意赛马也不会闹成这样,他对陈昭道:“不知公子是哪里人士?要去哪里啊?”
陈昭回道:“我乃京城人士,要去廖县看望我的师父。”
赵真就知道向儒在她府里安插了眼线,要不然陈昭也不会早早到这里演这么一出戏,连她们去廖县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赵云珂讶异道:“这么巧啊?我们也要去廖县,给我长姐打造件趁手的兵器去!”
陈昭故作惊讶:“竟有如此巧合之事,实不相瞒,我师父乃天工山庄的庄主,因我之故害公子损失了一匹宝马,实在过意不去,若是诸位不嫌弃,不如同我一道前往,到了我师父那里,我请师父出山为小姐打造一件趁手的兵器如何。”





回春帝后 第7节
此言一出,赵云珂和沈明洲都惊了,天工山庄谁人不知,那可是打造出兵器谱排行第二的兵器“天工明影剑”的山庄,而天工山庄庄主那可是就有钱都请不到的人物,他们这一撞竟装出这样的机缘!
赵真在心底冷笑一声,陈昭这个诱饵抛的够大的,原来名震四方的天工山庄是陈昭手下的江湖势力,怪不得她当年三顾茅庐也入不得其门,原因在这里呢。
赵云珂惊喜道:“真的可以吗?在下早已久仰天工庄主大名!若是能一睹真容,实乃三生有幸啊!”
本来之前觉得不妥的沈明洲也有些心动:“我们贸然前去可会打扰到令师?”
陈昭摇头笑道:“自是不会,我师父向来好客,我与诸位又有如此渊源,师父定会欢迎你们的。”
赵云珂拉拉赵真的衣袖:“长姐!你这次定能寻得趁手的兵器!”
虽然不想如陈昭的意,但是这个诱惑对她也很大,便曲身道:“先多谢公子了。”
陈昭虚扶一把道:“小姐不必客气。”
沈明洲思琢片刻道:“那这样吧,现在我们四个人两匹马,两人共乘一骑,坚持到前面驿站再买两匹马如何?”
陈昭含笑点头:“甚好。”
现下沈明洲最为年长,由沈明洲安排道:“那我与公子一骑,咕咕与云珂一骑吧。”
赵真闻言扥了扥沈明洲的衣袖,为难道:“明洲哥哥,咕咕骑技不精,带不得人,不如明洲哥哥带我,那位公子与云珂一骑吧……”说完眨巴眨巴眼睛,摆明了是有内情的样子。
啊?他带她?虽说两人明面上是兄妹的关系,但毕竟不是亲兄妹,共乘一骑实在是不像话啊……
赵真见他迟疑,忙又凑上去几步,带着点撒娇道:“明洲哥哥……”
看着近在咫尺的俏丫头,沈明洲免不得耳畔一红,勉为其难的点点头:“那好吧。”
若不是脸白陈昭的脸此时怕是早就成了锅底了,真是想不到,她竟还有这般娇滴滴的一面,明洲哥哥?亏她叫的出口,陈昭是真的怀疑赵真全然不记得自己的身份了,要不然曾傲的不得了的她怎么能做戏做成这般模样?
可陈昭就算是心里再不爽,作为一个外人也干涉不了他们,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赵真厚颜无耻的坐到沈明洲怀里,沈明洲刻意往后仰身子,她却恬不知耻的靠上去,莫非她口中的心上人就是她侄子不成?
赵真啊赵真,你到底在演哪出戏啊?
四人启程,到了离陈昭稍远一些的地方,赵真对沈明洲正色道:“那人我识得,你昨日未来之前,他闯进后宅与我说话,错把我当成故人缠着我不放,我猜他现下是冲着我来的。”
沈明洲一愣,这才恍然,怪不得赵瑾今日那么怪呢。
“什么?你怎么不早说,我们一会儿借口与他分道扬镳吧,这般同行终究对你不妥。”
赵真摇摇头:“不可,他是丞相府的人,恐怕不是善茬,我们躲得过一时躲不过一世,现今倒是有个法子,但是需要你的帮忙。”
沈明洲未迟疑道:“什么法子?”
“我方才已和他说了,说我有心上人,那么就要麻烦明洲哥哥做我的心上人,他见你我情深意切,便知我不是他要找的人,就不会再纠缠下去了。”
沈明洲听完迟疑了,和她假扮有情人?这怎么妥当呢……
赵真见他迟疑,她握住他抓着缰绳的手,道:“明洲哥哥不愿,可是要看着我被人纠缠不休?”
这……父亲昨日再三嘱咐,要顺从妹妹的话,好好保护她,万不能让她有半分损失,他既已承诺,自是不能懈怠,思琢再三道:“那好吧,若是我有做的不妥的地方,还望妹妹提醒我。”话音落下,却还是不敢靠的太近。
赵真转头对他微笑:“这是自然,我是信任明洲哥哥的人品才出此下策,明洲哥哥不要有负担才是。”
听到她的信任,沈明洲顿时坐直身子,他问心无愧又何必遮遮掩掩,只要他行的端做得正,假扮有情人又何妨,反正他对妹妹也没有歹意。
陈昭在后面看着两人你来我去,又说又笑的,不禁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认错人了,又或者是赵真失忆了,若是她失忆了,真与旁人生出情意……
第十一章
本来半个时辰能到的驿站,行了一个多时辰才到,平日里骑马不觉得枯燥,现下坐在别人马上可是把赵真郁闷坏了,腿都麻了,果然见了陈昭她就要遭罪,他就是她的灾星!
赵真瞥了眼正下马的陈昭,那动作干脆利落,已不是当年的不堪了,他站定以后瞧见她坐在马上揉腿,还挑了下眉头露出个笑容,可不就是挑衅吗?
瞧他那春风得意的样子,她却受这罪,赵真收回目光,装着娇弱的样子伸手扥扥正栓马的沈明洲:“明洲哥哥,我腿麻了下不来。”
小心了一路的沈明洲好不容易松了口气,闻声再看马上娇滴滴和他撒娇姑娘,心又提起来了,这哪里还像昨夜把他打趴下的那个?要不人家都说女人多变呢,他可是长见识了。
沈明洲自小在军中长大,又是大将军的独子,一言一行受人瞩目,所以他不似别人一般出去胡闹,向来是严于律己的,可没和小姑娘相处过,更不懂两情相悦怎么弄了,迟疑着伸出手:“我扶你下来?”
赵真虽说有过陈昭这个男人,可她哪里是会让男人有机会怜惜的人?觉着需要扶着就够娇弱了,便把手放在沈明洲掌心里往下跳。
本来自己下来能稳稳当当的,但是一让人扶着反倒是更不稳当了,径直就扑人怀里了,落地的时候还崴了一下,沈明洲赶忙抱住她,毕竟是少女的身子,软绵绵的还带着若有若无的香气,登时就红了脸。
他有些结巴道:“咕……咕咕没事吧?”
哎呦,可是丢死个人了,要是让她的旧部知道她有这么一天还不笑死她,想着赵真就忍不住瞪向罪魁祸首,谁知陈昭正直勾勾的看着她呢,她心一虚,把脸埋在沈明洲怀里,闷声道:“明洲哥哥,我脚崴了。”
这一幕从陈昭这个角度看去可不就是郎情妾意吗?怎么的,打了一架还打对眼了?被赵真打过的人能绕陈国两圈,也没见她和别人对眼过,她绝对是在装。沈桀的儿子她倒是真放心,若是她知道的沈桀的狼子野心,不知道还能不能这么安稳的在他儿子怀里。
陈昭走上前去,瞥了眼沈明洲泛红的耳根,看向装鸵鸟的赵真:“小姐脚崴了吗?我会正骨,不如让我替小姐看看?”
赵真怎么可能让他近身,揪着沈明洲将他隔绝开来:“不必了,并无大碍,歇歇就好了。”
沈明洲见陈昭这么殷勤,更是信了赵真的话,护着妹妹道:“不劳烦公子了,一会儿我带她看大夫便是。”
看着沈明洲对他的防备,陈昭便知赵真已经说动了他,两人现在是同仇敌忾,他过于殷勤反倒落实了赵真的话,便点点头转身去挑马了,正看到赵云珂一脸新奇的看着赵真和沈明洲。
如此,陈昭更笃定了赵真在装,两人之前的关系一定没现在这么亲密,都是她的计策。她向来荒唐,总把自己当个男人看待,和侄子在一起也不当自己是女人,她也不看看沈明洲的眼神,有半点把她当妹妹看的意思吗?
待陈昭转过身去,沈明洲忙推开赵真,轻咳一声正色道:“真的崴了吗?”
赵真蹙着眉头,试着动了下脚,痛的抽了口气:“真崴了。”说罢瘸着走了一步。
沈明洲瞧着她一瘸一拐的也皱起眉头,怎的还崴了脚,若是让爹知道了定要说他连妹妹都照顾不好了。为了避免她伤的更厉害,沈明洲弯下身子,将瘸着走路的赵真弯腰抱起:“我抱你到那边休息会。”
猛地被抱起来,赵真惊呼一声搂住他的脖子,看着他的脸有点不可思议,这还是她平生第一次被除了她爹以外的男人抱起来呢,那强而有力的臂弯抱着她,竟让她生出几分小鸟依人之感。这个侄子……了不得呦。
沈明洲是对上赵真瞪大的眸子才察觉到此举有失礼数的,但人已经抱起来了,总不能欲盖弥彰再放下了,便有些尴尬的红着脸抱着她走到茅舍里。
赵真眼睛也不瞎,看见侄子脸红反倒笑了起来,取笑他道:“脸红什么啊?不就是抱一下吗,我都没觉得怎么样,你就把我当亲妹妹就是了。”
沈明洲被她这么一笑脸更红了,忙把她放下,转过身去斟了杯茶灌下去,一下子灌得太猛还被呛到了,捂着唇不停咳嗽起来。
赵真瞧着他的样子笑的前仰后合,这个侄子也太害羞了,哪有他爹当年的厚脸皮,他爹当年为了赖在她身边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陈昭在一旁看着,脸色越来越阴沉,她这是把沈明洲当侄子还是当他了?赵真这个荒唐女人最是喜欢调戏人,他们成婚以后,她平日里最大的乐趣就是看他脸红,她做事那么混,陈昭当年又是个脸皮薄的,可不是一逗就脸红吗,每当那个时候她就如现在这般在旁边笑的前仰后合。
如今他已不是当年的陈昭,那便看看谁更技高一筹吧……
*
选好马匹继续上路,赵真是个有耐心的,就算是和侄子同骑不舒服,那也要继续装下去,便以脚伤为由继续和侄子同骑。
陈昭闻言半个字都没说,径自翻身上马,拖着受伤的手臂行在前面,有血色渐渐透了出来,他仍是面不改色。
赵真斜眼瞄着他,现在的他可不是当年柔弱的样子了,是从什么是时候开始他变了样子,她竟有些记不得了……
天将暗未暗之时,他们赶到了廖县,由陈昭领着到了天工山庄,天工山庄居于山脚之下,隐秘在丛林之中,算是个避世的地方,赵真曾找了好久才找到的天工山庄,只是一直未入其门,这事想起来她就糟心,不禁瞪了眼罪魁祸首,现在倒是主动带她来了。
门口的下人正蹬着梯子点灯,陈昭走到指挥下人的老者面前抱拳道:“劳烦管家通报,弟子陈清尘前来探望恩师。”
管家看向他,丞相府早就传话来说今日会有一位自称是老爷徒弟的贵人登门,瞧着眼前人的气度,再看了眼他腰间的玉牌,定是丞相府的贵人无疑。
管家热络道:“原是陈公子回来了,快进庄吧,老爷听闻您回来一直等着呢。”
陈昭回身将赵真等人引到身旁:“管家,这几位是我的朋友。”
管家看向他们笑呵呵道:“几位贵人快快请进。”说罢带着他们去前厅见庄主。
天工山庄庄主邵成鹏其父曾是前朝的工部尚书,被人陷害入狱以后冤死狱中,陈昭早年与他交好,登基以后便替他父亲平反,邵成鹏对他感激不已,但因其父之事无心朝堂,便自愿成了陈昭的江湖势力,建立了天工山庄,以“天工明影剑”一朝成名,表面上以铁艺为生,但实则邵成鹏善用机关,是个了不得的机关大师。
现今邵成鹏也已是半百的年纪,续着半花白的胡子,有几分书卷气,瞧见陈昭惊了一下,但很快掩饰了过去,起身朗笑道:“爱徒啊,为师只是小病,还劳你从京中回来一趟。”
陈昭恭敬道:“师父有恙,徒儿自要回来。”说罢师徒两人假模假式寒暄一番,陈昭才介绍了赵真等人,将请他出山之事一并说了出来。
邵成鹏闻言很爽快的答应了:“这等小事不过是举手之劳,你们还未吃饭吧?我早就让厨房准备了饭菜,先吃了饭再说。”
赵真先行谢过,随着他们去了饭厅,赵云珂凑到长姐身边:“长姐,天工庄主不愧是高人,瞧着就仙风道骨的模样。”
赵真瞄他一眼,这叫仙风道骨?那是因为他没看过年迈的陈昭,那才是时时刻刻仙的要上天呢。
饭桌上邵成鹏对他们颇为热情,不停地招呼布菜,邀他们这些晚辈喝酒,酒过三巡,邵成鹏才道:“今日天色已晚,我先安排几位住下,明日再替这位小姐相看武器可好?”
赵真点头:“劳烦庄主了。”
邵成鹏朗笑道:“小姐客气了,来来来,我亲自为几位带路。”说罢领着他们出去了。
这庄子十分的大,从前院到后院需要很长一段距离,途径不少个院落,搭建的方式和寻常的院落很不一样,似乎各有用途,这天工山庄庄主果然不是个俗人。
途径一处盖着三层的小楼院子,邵成鹏回身道:“这里便是我的武器库,明日……”他说着一顿,似是瞧见了什么,走到沈明洲身前道,“方才没瞧见,小公子腰间的刀可是明堰刀?”
沈明洲将刀解下递上:“回前辈,此刀正是明堰刀。”
邵成鹏接过刀,将刀拔出细细打量,惊叹道:“原来这便是明堰刀,果然是千古名刀,好生气派!”紧接着他又咂咂嘴,“只是可惜了这刀鞘是个粗鄙的料子,配不上这把刀,可惜可惜……”他摇着头又突地眼睛一亮,道,“来来来,这位公子,能让我见到此刀便是缘分,我现在带公子去选个刀鞘的料子,来日替公子做个衬得上这把刀的刀鞘!”说罢揽过沈明洲的肩就走,走了几步回头道,“清尘,先带着这位小姐和公子参观下武器库,我一会儿就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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