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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控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绿药
才那么小的孩子,以后有的是时间学习,又何必急于一时。还是大年三十这样的日子。更何况今生有他保驾护航,纵使她不再如前世那般才华耀耀,也绝不会再让前世的悲剧重演。
当然,他会教她的。可是今生不想再教她那些闺阁女儿的才学,他要教她的,首先是保护好自己。
陆无砚重重闭了一下眼睛,掩去杂绪。
“三哥哥,你要和大家一起守岁吗?唔,你要是怕吵闹。瑾枝陪着你呀。”方瑾枝很快做了决断,甜甜地笑着,说着讨好的话。
“好啊,到时候我让入茶去接你。”陆无砚眯着眼睛,懒洋洋地向后倚着。
方瑾枝只是随便说说的,三哥哥怎么就当真了呢……
第10章 醉酒
方瑾枝心里是有点不太情愿的,她只想陪着自己的两个妹妹。可是她也知道陆无砚是如今陆家为数不多对她好的人,她总得小心讨好着。所以纵使她心里有些不情愿,也只是暗暗打定了主意,到时候随便找一个借口,争取在两个妹妹睡着前,早一些回去。
其实方瑾枝也明白三哥哥并没有业务教自己东西,他能格外照拂自己已经让她在温国公府里的日子顺畅多了!她抛开心底的那份失落,甚至笑嘻嘻地说:“三哥哥!咱们继续扎风筝吧!”
“好。”陆无砚似笑非笑地看着面前的小姑娘。若不是重生一回的缘故,当真要被她此时开心的小模样骗到了。
他想要她可以如寻常孩子那样无忧一些,那些要她花好大劲儿才能解决的困难,他可以为她摆平。
而且,前世他教了她那么多东西,她成为最耀眼的存在还不是一样护不住两个妹妹?傻孩子,不是你变得优秀,就可以让世间俗人接受她们的。
更何况大年三十跑他这里来上课……陆家的男人们都休假了好吗?小东西真是不知道辛苦。
两个人的风筝还没有扎好,入茶就匆匆赶过来,“三少爷,大爷回来了。”
陆无砚随意点点头,继续和方瑾枝扎风筝。方瑾枝疑惑地问:“三哥哥,你父亲回家了,你不用过去吗?”
“不用。”陆无砚继续涂着浆糊,并未抬头。
入茶却站在一旁,并没有立刻离开。
“还有事?”陆无砚有些诧异地抬头看了一眼入茶。
入茶就轻轻看了一眼坐在地上涂浆糊的方瑾枝。见陆无砚点了点头,入茶才说:“大爷回来的时候,带着一个西域女子同归。”
陆无砚皱了一下眉,他将手里的木枝放下,又捡起来。过了一会儿,还是将手里的木枝放下。他看着正在涂抹浆糊的方瑾枝,说:“瑾枝,你先在这里玩,我一会儿就回来。”
“好。三哥哥有事情要做就去忙吧,不用管我的。”方瑾枝忙说。
陆无砚想了想,还是说:“如果到了晚膳的时候我还没有回来,就让入茶抱着你去前厅和大家一起守岁。不用刻意等我,知道了吗?”
方瑾枝重重点头,“知道了。三哥哥放心去忙吧。”
陆无砚这才放下心来。他仔细净了手,又换了一身毫无褶皱的新衣才离开。
眼瞅着就要快晚膳的时辰了,陆无砚还是没有回来。方瑾枝就让入茶伺候着洗去了手上黏哒哒的浆糊,穿着她的小斗篷,前往前厅。
陆家的吃穿用度向来讲究,更何况今日可既是除夕,又是老太太的大寿晨。那流水的宴席,满目珍馐,用麟肝凤脯来形容,丝毫不为过。
像今天这样重要的日子,府中的孩子们难得不用被规矩束着。陆家的小少爷们和姑娘们,一个个都欢欣雀跃地跑闹、说笑。几个调皮的小少爷们互相追逐着,放着手里的小红鞭。
人群这么热闹喧嚣,方瑾枝身在其中,却分外安静。
方瑾枝原以为陆家的守岁会一大家子的人聚在一起,却不想陆家的男人们都在前院,女眷们则在后院吃宴、听戏。晚辈们只在开宴前,去前院依次磕了头,领了压岁钱再回到后院。方瑾枝觉得这样不算是团聚,她还是喜欢在家里的时候,和父亲、母亲还有哥哥围在一起吃年夜饭。
方瑾枝捏了捏自己的袖子,又开心起来。里面放着她今天得来的压岁钱呢。
“瑾枝表妹,咱们和解吧!”陆佳茵站起来,当着二太太、三太太,并四位奶奶,和一干姐妹的面,大声说:“以前是我不懂事儿,说过一些过分的话。你不要生我的气,咱们以后好好做姐妹,好不好?”
“六表姐对我很好,我从来没有生过你的气呀!”方瑾枝也急忙站起来。她大大的眼珠儿一扫,看见五奶奶和陆佳蒲望着陆佳茵微笑,看见五奶奶和陆佳艺皱着眉,还看见二房那边像看戏似的瞅着这边。
陆佳茵瞧着方瑾枝脸上的笑就生气,她才不是衷心道歉呢!要不是母亲逼她道歉,否则扣掉她的压岁钱,她才不会在这种场合跟这么个没爹没娘的商户女道歉!但是转念想起母亲的话,她在大庭广众下给方瑾枝道歉,也能挽回平时任性的形象,这事儿指定是要传到祖父耳边的。到时候还不是有大把的好处?
想到这里,陆佳茵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几分。她端起茶碗,说:“那表妹喝了我敬的茶,咱们就和解啦!以后就是好姐妹!”
方瑾枝已经隐约猜到这个六表姐又是演戏,只好陪她一同演戏。她假装出受宠若惊的模样,忙说:“咱们本来就是好姐妹呀。”
她又端起面前的茶碗,为表诚意,大口喝了一嘴。
碗中的茶水入口,味道却有些不对劲。方家本来就经营着皇城最大的茶庄,而方瑾枝的母亲还有一手好茶艺。方瑾枝自小就喝着各种名茗长大。茶有不同种类,味道更是不同。但是方瑾枝很清楚手里这一碗并非是茶。
不是茶,那是什么呢?
方瑾枝没尝过这个味道,只觉得很怪,又很辣。说是辣,又不是辣椒的感觉。她知道很多人瞧着她呢,断然不能失仪,只是轻轻把手里的茶碗放下。可是下一刻,她只觉脑袋很重,眼前一花,桌子上的碗碟都有了重影。她摸索着椅子,可是还是瞧不真切,整个人一下子坐在了地上。
“好痛……”方瑾枝痛苦地呢喃。
“呀!表妹是怎么了?”陆佳萱和陆佳蒲都围了过来。
五奶奶目光闪了闪,急忙在三奶奶起身前,先一步去查看方瑾枝刚刚喝的那碗茶。她只闻了一下,就惊讶说:“嗬!谁给表姑娘的茶水换成了酒?”
五奶奶的余光不留痕迹地瞟了一眼杵在那里的陆佳茵。
陆佳茵睁大了眼睛,伸出手指着方瑾枝,怒气腾腾地说:“方瑾枝你装什么装?我好好的给你赔礼道歉,你居然演戏害我!是我敬的茶,可是那茶碗一早就摆在你面前的!”
“佳茵!”三奶奶急忙出声制止女儿的话,以免这个莽撞的女儿再说出过分的话来。
“母亲!是不是连你也以为是我换了她的茶?你总把我往坏了想!你是不是觉得全天下我最坏!”陆佳茵狠狠跺了跺脚,眼泪瞬间涌上了眼眶,分外委屈。
三奶奶真要被这个愚蠢的女儿气死了。本来今天让她装一回大度,就是要挽回她平日里任性跋扈以及坏脾气的形象。她可倒好,这么大吵大嚷的,连前院说不定都听见了。





妻控 第8节
“佳茵,快别说了。”陆佳蒲忙疾步走到陆佳茵身边,拉住她的袖子。
“就你最爱做烂好人!”陆佳茵愤愤然甩开姐姐的袖子,直接冲到方瑾枝面前,扯着方瑾枝的胳膊嚷:“喂!你把话说清楚,你喝的那碗茶是本来就有的,根本不是我给你的!”
方瑾枝腹中翻江倒海,眼前更是模糊一片,就连这听觉也迟钝了很多,面前是谁,说了什么话,她都不知道了,只是捂着自己的头,痛苦不已。
“方瑾枝,你说话啊!”陆佳茵继续拉扯方瑾枝的胳膊。
方瑾枝被她拉扯得更难受了,忽然“哇”地一声,一口吐了出来。吐在了自己的褶裥裙上,也吐到了陆佳茵水红的琵琶袖上。
“啊!”陆佳茵惊呼一声,忙忙后退。
后院的动静已经惊动了前院,几个丫鬟从前院赶过来打听情况。正巧路过的入茶见方瑾枝跌坐在地上,吐了一身的秽物,吃了一惊。她忙拉了身边一个小丫鬟去将这里的事情禀告陆无砚,自己则是小跑着赶过去。
三太太的脸上已经有了怒色,碍着二房在这里,她勉强压抑心中恼怒,吩咐:“还不赶快把两个姑娘送回去。”
一个老妈子正要抱起方瑾枝,入茶赶了过去,她微微弯膝,说:“妈妈,表姑娘就交给我吧。”
她顾不得方瑾枝身上的秽物,忙把她抱起来,她拍了拍方瑾枝的后背,柔声说:“表姑娘,奴婢是入茶,抱您回去。您先忍一忍。”
入茶对着在座的主子们行了一礼,抱着方瑾枝匆匆往外走。她还没来得及穿过后花园,就在回廊处遇见了匆忙赶过来的陆无砚。
“她怎么了?”
“误饮了烈酒,醉了……”
陆无砚瞧着蜷缩在入茶怀里不停哼哼唧唧的小人,拧紧了眉。目光冷冽地扫了一圈后院在座的众人,他直接伸手从入茶怀里把方瑾枝抱过来。
入茶那一句“表姑娘身上脏”还没有说出来,方瑾枝已经缩在了陆无砚的怀里。连带着她身上的呕物也沾了陆无砚一身。可陆无砚丝毫没注意,抱着方瑾枝穿过回廊往前院去了。
陆无砚穿过热闹的前院,往自己的垂鞘院走。
“无砚……”陆无砚的父亲陆申机喊他,可陆无砚目不斜视径自离去,毫不理会自己的父亲。
陆申机不仅是温国公的嫡长孙,也不仅是垂帘听政长公主的驸马,他更是手握大辽九成兵马的一品上将军。无论是朝中、乡野,亦或是邻邦,如此无视他的人着实不多。
陆申机尚未到不惑之年,剑眉朗目,身材挺拔。既有男子伟岸的英俊,又有军旅生涯带来的桀骜气场。他看着陆无砚走远的背影,问道:“那孩子是谁?”
三老爷忙说:“是我的外孙女,家里人都不在了,刚来陆家。”
陆申机点点头,将空了的酒杯放下。跪在他脚边的西域女子抬手,动作优雅地为他重新倒满一杯新酒。
第11章 豆豆
方瑾枝在陆无砚怀里的时候一直嘟嘟囔囔的,也听不清她说了些什么,只是隐约从她口中蹦出些奇奇怪怪的词儿,比如:袜子、臭馒头、票票、花花……
“瑾枝,你在说什么?”陆无砚将怀里的小姑娘竖起来抱,一手托着她的屁股,一手扶住她的小脑袋,将她的小下巴搭在自己的肩窝,更近一些去听她的呓语。
“袜子里有票票!摘花花给妹妹!拿起臭馒头砸陆家的大坏蛋们……”方瑾枝说着还咂了咂嘴巴。
待听清了她说的话,陆无砚不由哭笑不得。他脚步未缓,带着新鲜地问:“陆家的人都谁是大坏蛋?”
“都是!陆家的人都是大坏蛋!砸!砸大坏蛋!用臭馒头、臭鸭蛋,还有粑粑!砸……”方瑾枝挥舞着一双小胳膊,引得手腕上的金铃铛晃起一阵脆响。
“你三表哥也是大坏蛋?”
“唔……”小姑娘安静了一会儿。
陆无砚感觉到她搭在自己肩窝上的尖下巴动了动,竟是点了头。陆无砚的眉头不由拧起来,追问:“你三表哥怎么也是大坏蛋了?”
“好、好讨厌的……”方瑾枝在陆无砚怀里动了动,“我想写字,想打算盘!想学管账!可是这个自以为是的家伙就、就拉我玩!他自己不务正业,还拽着我!白白荒废了我的大好时光!哼哼……唔……虽然我玩的也挺开心的……”
她的小脸蛋上不由从不满变成一种犹豫。
陆无砚一时语塞。
“不知好歹的小东西!”陆无砚惩罚似地在她屁股上轻拍了一巴掌。
却不想小姑娘“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口中直嚷着:“疼、疼!”她又伸出一双小胳膊背到身后揉着自己的屁股。
陆无砚一愣,他用得力道并不大啊。
一直静悄悄跟在后面的入茶忙说:“表姑娘摔了一跤。”
陆无砚脸上笑意淡去,不悦地皱了眉。更加大步地朝着垂鞘院走去。一回到垂鞘院,入烹就迎了上来,她有些好奇地望着陆无砚怀里动来动去、嘟嘟囔囔的方瑾枝。
“去煮醒酒茶。”陆无砚吩咐入烹。他又转过身一脸嫌弃地看着入茶,道:“至于你,去把自己弄干净。”
“是。”入茶行了一礼,匆匆赶去她和入烹用的净室清洗身上沾到的秽物。
陆无砚抱着方瑾枝去了宽敞温暖的净室,他将方瑾枝外面那一层弄脏了的袄裙脱下,嫌恶地扔到地上。忽然有什么东西从方瑾枝的袖子里掉出来。陆无砚好奇地捡起来,才发现是几个红包。想来是她今日得的压岁钱。
方瑾枝看见了自己的红包落到陆无砚手上,一双眼睛一下子睁得好大。她伸着小手,嘴里直囔:“票票!我的票票!还我票票!”
“果然从这么小就喜欢银票。”陆无砚苦笑。上辈子的时候,方瑾枝身上有太多他不喜欢的东西,不喜欢她的满心算计,不喜欢她的趋炎附势、巴结奉承。更不喜欢她的视财如命。可纵使有那么多不喜欢的地方,还不是全天下就一个她放在了心上?可惜,打肿脸充胖子死不承认……
陆无砚将方瑾枝放躺在长榻上。
“疼疼疼!椅子打我屁股!”可是方瑾枝的屁股一碰到长榻就哭着喊疼。迷迷糊糊的她连身下的是卧榻还是椅子都没分清。
想起她摔过的事儿,陆无砚只好让她趴在上面,说:“瑾枝不要乱动,在这里等我,听到了吗?”
方瑾枝显然没有听进去陆无砚的话,她趴在长榻上,一双小胳膊还在胡乱挥舞,嘴里碎碎念着:“打倒坏蛋!用蜂子蜇他!用老鼠咬他!用剪子戳他!”
陆无砚被她逗笑了,念一句:“当真是最毒妇人心,这么小就一肚子坏主意。”
他不敢耽搁,三下两下脱了身上的脏衣服,嫌恶地扔到地上。又嘱咐了几句方瑾枝要听话,才匆匆绕过屏风去沐浴。他忍着身上的秽物一路,已经是极限了。
方瑾枝吐出来的东西只粘在他的衣服上一角,可是陆无砚还是觉得浑身不自在,要将身体泡在温泉水里彻底清洗一番才放心。
陆无砚刚泡进温泉水里没多久,就听见屏风外方瑾枝摔到地上的声音。方瑾枝难得像个孩子一样哇哇大哭,哭得肝肠寸断。
“瑾枝?”陆无砚一急,忙从水池里出来。身上湿漉漉水渍也来不及擦,他忙扯了紫檀木衣架上的青色长袍简单裹在身上,冲到外面去。
方瑾枝坐在地上哭得伤心,本来就盈如脂玉的脸上被泪水打湿了大半,一双大眼睛完全泡在眼泪里,瞧着就让人心疼。她嘴里断断续续地喊着:“娘、娘!娘亲抱……”
陆无砚急忙将她抱起来,自己坐在长榻上,又将方瑾枝圈在怀里,轻轻拍着她哄着她,“是三哥哥不好,不该把你一个人放在这里,害瑾枝摔了。”
可是方瑾枝完全听不进去陆无砚的话,只是一会儿喊着“娘”,一会儿喊着“爹爹”,偶尔也蹦出个“哥哥”。但陆无砚知道方瑾枝口中的哥哥并不是他,而是她的亲哥哥。
陆无砚轻叹一声,一边轻轻拍着怀里的方瑾枝,一边低低清唱出一首古老的歌谣。低沉的声音从他口中飘出,沧桑而安宁的味道竟是与他此时的年纪和平时跋扈的形象完全不相符。
方瑾枝在陆无砚的歌声中慢慢安静下来,陆无砚也在低唱中情绪逐渐变得有些低落。这首歌谣是前世方瑾枝唱过的,据说是在她幼时母亲哄她入睡的歌。前世的时候,陆无砚只听方瑾枝唱过一次——给那一双妹妹入葬的时候。
陆无砚正徘徊在前世的低落里,忽然觉得胸口一凉。他低头,就看见怀里的方瑾枝挥舞着一双小手臂,拉开了他的衣襟。然后一口咬在了他胸前的豆豆上。
“方瑾枝!”陆无砚瞬间睁大了眼睛,脸上也同时飘上一抹淡淡的绯红。
“吃、吃……”方瑾枝如婴儿吮奶一样嘬着。
陆无砚急忙将腿上的小人儿推开,方瑾枝好不容易歇了的眼泪又涌出来,一边委屈地哭着,一边喊着找娘。
陆无砚被她哭得又是心疼又是心乱如麻。只不过是一晃神的功夫,坐在他腿上的方瑾枝又钻进了他的衣襟里,在他胸前的豆豆上狠狠一咬,小口小口的嘬奶。
“方!瑾枝……”陆无砚抓着她的胳膊肘想要将她拉开的手僵在那里。只因他垂目,从他的角度看见了方瑾枝满足而幸福的眉眼。她一根根黑色的睫毛上仍旧沾着泪渍,可那一双前一刻还溢满泪珠儿的大眼睛已经半合起来,宛若一对柔美的月牙。
瞧见她的月牙眼,陆无砚即使被咬得又疼又痒又浑身不舒服,也……甘之如饴。
等到方瑾枝彻底睡着了,陆无砚才凝视着她,有些嫌弃地低声说:“脏兮兮的小东西。”
声音里带着嫌弃,眼睛里却带着宠溺。
他一手抱着方瑾枝,一手拿着浸湿的锦帕,小心翼翼地给她擦去脸上的泪痕和嘴角的口水。一想到这个小东西涂了自己一胸口的口水,陆无砚从胸口开始麻痒,麻痒的感觉很快蔓延过全身。
“三少爷,醒酒茶煮好了。”入烹在净室门外轻轻扣了一下门。
“进来。”
等入烹进来,陆无砚说:“醒酒茶不必了,给她洗个澡。她身上可能有淤青,轻一点。别弄醒了她。”
那警告的一瞥,让入烹丝毫不敢怠慢。
好像怀里抱着的是世上最珍贵的宝贝,陆无砚有些舍不得地将怀里的方瑾枝递给入烹。他倒是想亲自照顾她,可是毕竟男女有别,这孩子又是个早慧而多心的。
更何况,真要亲自给她洗澡,对于陆无砚来说也是种折磨。虽然还是一具充满奶香的孩童稚体,陆无砚可不保证不会联想到她长大的样子。
酥胸、柳腰、腴臀、长腿和玉足。简直是世上最绝美的风景。想来必定白、嫩、滑、软。
他都见过。
正因为前世无意间见过,才让她赌气近半年不曾与他说话。
听着屏风另一侧的水声,陆无砚揉了揉眉心。虽然她现在还这么小,可一想到前世她足足生了半年的气,陆无砚仍旧心有余悸。那个时候她赌气,他又是那么个狂傲的性子。最终就那么错过了。
陆无砚叹了口气,他从衣橱里拿出一套干净的衣服换上,又取了件大氅披上,才踏出温暖的净室。
入茶已经梳洗完毕,也换了一身衣服,正站在净室外候着。她知道陆无砚肯定要问她今日的事情。等到陆无砚从净室出来的时候,也不等陆无砚发问,急忙简明扼要的将今日后花园的事情讲给他听。
“陆佳茵?一个蠢货而已,不可能干出换酒的事情。”陆无砚大步往寝屋走,走了两步又停下。问道:“是什么酒?”
“是极烈的九酝春酒。”入茶禀道。
其实她当时忙着抱方瑾枝回来并未注意那是什么酒。可她回来以后细想了想,免得陆无砚发问的时候自己答不上来,才匆匆又跑了一趟,将当时每一个人说过的话和表情都记下,连陆佳茵喝的是什么茶,方瑾枝喝的是什么酒也都打听了。
陆无砚点点头,吩咐:“去准备两缸九酝春酒。”
“是。”入茶应下,纵使十分好奇为何要两“缸”,也绝不多问半句,忙去准备。
第12章 撒谎
方瑾枝做了一个很香很甜的梦,梦里她好像回到了过去,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哭,然后娘亲抱着她哄着她。还给她哼唱以前总是哄他入睡的歌谣。她记不起来自己为什么哭得那么伤心,可是宁愿一直哭着也不愿意从梦中醒过来。因为梦里的怀抱是那么温暖、安心。
方瑾枝慢慢睁开眼睛,逐渐苏醒过来。
明明周身暖融融的,入眼却是一片冷色。纯黑的床幔极其厚重,仔细相看才能发现上面用同色绣着的海兽纹。就连方瑾枝身上盖着的被子也是黑色的,而她身下的床榻却铺了层纯白色。
方瑾枝掀开黑色的床幔,打量起陌生的房间。房间内的布置极其简单。一面墙前是一对双开门的高柜,也是黑色的。高柜对面是关得严严实实的窗户,窗前摆着一张白玉的长案,再并一张同料所做的矮凳。笔墨纸砚向来是一套,可那张名贵的白玉长案上却只孤零零摆着一个青石古砚。
地上铺着一层很厚的兔绒毯,雪白雪白的,像刚下过大雪而尚未融化的屋顶。
望着地上的兔绒毯,方瑾枝一下子就知道这里是垂鞘院的某处。昨夜的事情在她脑中流水般滑过,方瑾枝顿时大惊失色。难道她在这里住了一夜?
她忙跳下床,也没有找到鞋子,只赤着一双脚跑出去,一开门发现这里是一处阁楼。她站在楼梯口的时候隐约听见上一层有什么古怪的声音。
于是,方瑾枝踩着铺了绒毯的楼梯往上走。上一层居然是阁楼顶。方瑾枝瞬间睁大了眼睛,有些震惊地望着眼前的一幕——成千上万只白色的鸟在空中飞舞,将湛蓝的天空遮掩,如云似雪。
而陆无砚背对着她,正站在凭栏前。厚重的裘衣披在他颀长的身躯上,不时有白色的鸟落在他的身边。方瑾枝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只觉得三哥哥的背影真好看!
“三哥哥……”方瑾枝小声地喊他,有些害怕吵着这些鸟,也怕吵了这画似的风景。




妻控 第9节
“睡醒了?”陆无砚转过身来。
方瑾枝点了点头,一双大眼睛盯在陆无砚的手上,因为有一只白色的鸟落在上面。陆无砚扬手,那只白鸽便飞走了。
方瑾枝小心翼翼穿过这些白色的鸽子走向陆无砚,有些畏惧被这些鸟啄到。终于走到了陆无砚身边,方瑾枝松了口气。她有些疑惑地问:“三哥哥,这里好多鸟。它们是什么?鸽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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