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妃养成实录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暖小濛
她塞了两口,口中嚼着鲜嫩多汁的烤肉,才有功夫扫视周围,看到底是谁在瞧她。
真真是的,没见过胖格格吃烤肉吗?犯得着这么盯着人瞧?
宛瑶才转了半个圈,就猛地被景馨攥住了胳膊:“宛瑶姐姐……”
宛瑶正吃着烤肉,偏景馨的手劲有点儿大,寻常可没发现,景馨竟然还有这样的力气,宛瑶皮肉嫩,有些呲牙咧嘴的把烤肉咽下:“怎么了这是?”
她一早就瞧见景馨了,不过景馨被伊尔根觉罗氏带在身边,宛瑶自己什么吃相,自己知晓,犯不着去伊尔根觉罗氏面前丢人,她还是要给德麟的额娘留个好印象的,因而也没往那边去。
“你看毓庆宫门口。”景馨恨不能将头埋进胸口里去,耳朵都红成了玛瑙坠子,声音还发着颤音……
宛瑶往宫门口一瞧,正正瞧见颙琰。
颙琰穿着一件蜜合色常服,身形伟岸,腰间束着碧玺腰带,周围滚着明黄色的边,许是吃了些酒,眼眸不似平常那样冰冷,反而带着些慵懒的味道,往宫门口一站,颇有些风流倜傥之态。
宛瑶愣住,另一只胖乎乎的手,还捏着一块白菜心,上面已经撒好了花椒盐,花生芝麻碎,准备去夹碟子里的五花肉了……
宛瑶垂下头去,自嘲一笑,什么前世今生的,说出去谁信?
如今她这个样子,也不会再与颙琰有交集了,这心口跳的突突的,恨不能整颗心都跳出来,又是何必。
宛瑶自暴自弃的夹了小宫女才递过来的五花肉,那块才下了烤架,尚有几个小小的油泡,“嗞嗞”的,在浓稠的酱汁里一滚,放到白菜心里,恨恨的咬上两口,烤肉滚烫的鲜香,让她清醒了几分。
颙琰即便是看向这个方向,也不是在看她,她前世里容貌清丽,尚得不到颙琰侧目,又何况现在这个圆滚滚的模样?
“宫门口站着的,就是才登基的皇上,是你上次在大街上见到的人吧?他正瞧着你呢,看来,你可以心愿得偿了。”宛瑶塞下一块烤肉,唇角油乎乎的说道。
景馨今日穿了件橙黄旗装,周围滚了细细的银丝边,景馨模样好,鲜少能与她相比的,这般穿着,更像是春日里枝头上娇嫩的花儿,让人移不开眼。
“行了,别害羞了,再往胸口窝进去,你都成熟透的柿子了。”宛瑶为了让景馨放松,娇笑着逗她。
景馨被宛瑶逗得“噗嗤”一笑,再抬起头来找人,颙琰已经不在了。
景馨这才算是回了神,拍着胸口,在宛瑶身侧坐了:“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见着他,便慌得不成……”
宛瑶觉得,心底里有什么情绪在一点点的往外冒,眼见着有宫女端了汤盅来,也不管是什么,先灌了一盅,喝进肚子里,在唇边一品,才品出来,是鲫鱼汤。
宛瑶突然就想起德麟来了,那个给她钓鱼的傻小子。
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也渐渐压了下去,她也是笨,历经两世,难道不知道狗熊掰棒子的故事?
她已经有德麟了,再妄想着颙琰,这样吃着碗里的,瞧着锅里的,最后岂不是什么都没有?贪心是要被雷劈的。
再说了,颙琰上辈子都瞧不上她,这辈子能瞧上她?又不是眼花!
宛瑶自己心底里的小人才打完架,就见景馨滚了泪,一颗颗金豆子不要银子的往下滚……
“这……又是哪一出啊?”宛瑶看了眼景馨,又看了眼碟子里才放进去的烤肉,最后狠了狠心,撂下竹著,挡住景馨问道:“你好端端的哭什么,这里是皇宫,若是被人瞧了去,说不得你阿玛也要被牵累。”
景馨急急的止了泪,用帕子抹干净了,低声说道:“我就是……就是心里堵得慌,我额娘前几日与我说了,想要我嫁给表哥做侧福晋,表哥虽好,但我心里中意的,却不是他……”
宛瑶愣住,喃喃重复:“侧福晋?”
景馨点头:“是,我姨夫要被封为郡王了,表哥就是贝勒,听说旨意已经拟好了,只等着宣告,我这般的身份,嫡福晋做不得,若不是靠着表哥表妹的身份,连侧福晋都没我的份,我额娘说深宫险恶,让我成为姨母的儿媳妇,才放心。”
宛瑶一时没接话,扭身看了眼在殿内的伊尔根觉罗氏,将撂下的竹著又拿了起来,恶狠狠的将碟子里的烤肉塞进了嘴里。
景馨的阿玛是委署库的,与她的阿玛同是内务府当差,景馨若是只能做侧福晋,那她做什么?德麟的侍妾?不上族谱的格格?
宛瑶觉得,德麟的额娘有些过了,即便是瞧不上自己,不乐意结这门亲,也犯不着这么糟践自己的外甥女。
景馨哪里差了?要模样有模样,要性情有性情,要琴棋书画,有琴棋书画的!
既然都是做小,那何必给德麟做小,倒不如入宫,说不得还能拼个前程呢。
宛瑶也不知道是替景馨不平,还是替自己,只一手拽住景馨的胳膊问道:“你是不是当真想留牌子?”
景馨不知道宛瑶为何突然这样问,但还是抿着娇嫩的红唇,点了点头。
“不后悔?”宛瑶追问。
“不后悔。”景馨答得倒是坚决。
宛瑶认真的看了景馨几眼道:“那行,一会儿婉太妃更衣梳洗的时候,你跟出去,想尽一切办法,让婉太妃注意到你。”
“啊?婉太妃?不是应该让皇上注意到我?”景馨这会儿难得聪明了点。
宛瑶深沉道:“你听我的,不会错。”
宠妃养成实录 第9章
夜风有些凉,宛瑶根本没穿斗篷,就被景馨拉了出来,远远的跟在婉太妃后头。
“我……到底要怎么才能引起婉太妃的注意?”景馨自己心里没底,拉了宛瑶来壮胆。
宛瑶看了眼前头的婉太妃,婉太妃性子低调,但却是乾隆爷这两年最看重的妃嫔,是在颙琰选秀时,有话语权的人物,只要景馨得了婉太妃的青眼,那么,颙琰就算看在婉太妃的面上,也会留景馨的牌子,更别说景馨本来资质不差了。
“也不用你刻意做什么,去婉太妃跟前单独露个脸就行,一会儿婉太妃更衣完毕,肯定还要走这条路,你只要上前去请个安就行。”
宫里的人都是人精,又何况是婉太妃那样历经两朝的人物,在她面前露个脸,婉太妃就知道什么意思了,若是上赶着巴结,反倒落了刻意。
“就这么简单?”景馨有点不敢相信。
宛瑶吃的有点多,气血都去脾胃处消化了,脑袋就有点跟不上,歪着头想了想道:“你要觉得不够,给婉太妃请安的时候,便再加上一句,说你是福康安大人的外甥女。”
德麟的额娘刻意用景馨来打击宛瑶,景馨的额娘又根本没想让景馨入宫,所以,景馨的位置有些隐蔽,也没有被伊尔根觉罗氏介绍到婉太妃跟前。
婉太妃是乾隆爷跟前的红人,听到福康安三个字,总要细细掂量一番的。
景馨一一记了下来,与宛瑶在一棵大树后头躲着,只等着婉太妃更衣回来,再出现。
只是宛瑶与景馨不知道,离着他们不远处的一颗大树后面,同样藏着人,不是旁人,正是景馨心里头惦念着的颙琰。
小太监豌豆偷偷的瞄了几眼,不解的看向颙琰,压低声音问道:“皇上,您这是干什么啊……”
颙琰面色沉沉,他回毓庆宫换了件常服,便想着再往宁寿宫去,扫了一眼毓庆宫的宴席,见婉太妃不在,妃嫔也少了两个。
婉太妃必定是在他身边安插了人的,不然不会连他清早咳嗽了几声这样的小事都知道。
他吃了些酒,有点控制不住,想要来瞧瞧,到底给婉太妃递信的是哪个,哪知道会遇见两个横冲直撞的格格……
颙琰暗暗叹了口气,他又何尝不莽撞,倒让那两个格格给自己提了醒。
就算他知道给婉太妃递信的是谁,又有什么用?总不能去父皇面前告状吧,父皇怕是又要说他没出息,纠结于这样儿女情长的小事。
颙琰转身要走,却见有人沿着青石板小路而来,花盆底的声音在静谧的夜色中,显得有些沉闷。
颙琰停在原地,不一会儿就见莹嫔被一个宫女搀扶着,往婉太妃的方向去了。
颙琰愣了愣,手心用力的攥了攥,他想过贵妃钮祜禄氏,甚至想过胆小的贤妃刘佳氏,但从来没有怀疑过莹嫔。
莹嫔跟着他的时间短,前阵子又才没了半岁的六公主,他看着莹嫔哭,心里难过,那也是他的女儿。
也因着这个,颙琰格外疼惜莹嫔,答应了登基后,给她妃位,然而拟旨的时候,婉太妃随意的说了句,莹嫔模样太过妩媚,父皇便沉了脸,替他勾了个嫔位。
颙琰冷笑了下,他也是那个时候才认定,莹嫔不是婉太妃的人,没想到……
他堂堂帝王,果然是不及这些后宫妇人心思深,也是,若不是因着给了莹嫔嫔位,他怎么会怜惜莹嫔?
颙琰停在树下良久,愈发的觉得,自己没个去处。
父皇恨不能事事替他做主,又反过来嫌弃他没主见,他要怎么有主见?告诉父皇,这千叟宴办不得,太过奢靡?
前朝的事情不痛快,到了后宫里,算上皇后,一共四人,竟然没一个是与他贴心的,他但凡与谁念叨一两句父皇的事,怕不足一炷香的功夫,就传到父皇耳里去了,这还真是讽刺。
颙琰想的功夫有些长了,不一会儿,花盆底的声音再次响起,莹嫔已经原路折返。
待莹嫔走的远些了,颙琰抬脚欲走,却又听到青石板路上再次响起花盆底,想来是婉太妃往回走了。
婉太妃还真是半点不忌讳,怕是一点儿也不担心他知道吧。
颙琰少不得又站在原地等,等婉太妃走后,再往宁寿宫去,婉太妃不忌讳,他这个做皇帝的却是忌讳,免得妇人嚼舌根,去父皇面前说什么,惹得父皇气恼,父皇年岁大了,还是心平气和一些的好。
却说宛瑶见着婉太妃回来了,将身后的景馨拖拽出来:“就是现在了,你赶紧去。”
景馨抿唇,有些不安,正迟疑的时候,就听婉太妃身侧的宫女喊道:“猫,哪儿来的猫!”
宛瑶一惊,婉太妃是怕猫的,当初乾隆爷为着婉太妃,曾下令宫里头不许养猫:“你快去,帮婉太妃抓住那猫。”
只要景馨抓了猫,不至于让婉太妃受惊,婉太妃不可能记不住她。
景馨颤颤巍巍的,小腿肚子直转筋,声音低的像蚊子一样:“可是……我也怕猫啊。”
宛瑶被景馨气得险些仰倒,这种场面下,要想安安静静的请个安,说个话,却是不成了。
宛瑶压低了声音说道:“你难道不想留牌子了?你一个人能顶十几只猫的,你怕个什么?”
景馨还是怕,腿都挪不动了,宛瑶恨铁不成钢,正见一只黄花狸猫冲着她们脚下来,宛瑶一咬牙,一跺脚,自己扑了上去,不管怎么着,先把猫捉了才是正经。
宛瑶这辈子吃的多,身体康健,捉个猫,算不得什么厉害的事,只是这只猫也是炸了毛的,哪里肯乖乖的让人捉,伸出爪子就挠。
宛瑶倒吸一口凉气,手上留了个猫爪印,怕是渗了血的。
宛瑶依旧抱着不撒手,手势轻轻的抚摸,总算让那猫儿乖顺了。
“谁在那边?”婉太妃沉沉的问道。
宛瑶与景馨躲在树下,婉太妃那边瞧不见,但也听到了动静,知道有人捉了猫。
景馨咬着唇,害怕的看向宛瑶:“怎么办?”
宛瑶毫不迟疑的将猫塞进景馨怀里,压低了声音道:“想想你的皇上,你就不怕了,现在就抱着猫走过去,说是你捉了这只猫。”
宠妃养成实录 第10章
第10章
宛瑶趴在大树后面,看到景馨还算端庄大方的与婉太妃说了事情始末,将手里的猫,交给赶来的小太监后,与婉太妃一并走了。
宛瑶松了口气,婉太妃亲自领了景馨回去,伊尔根觉罗氏与景馨的额娘该是会掂量掂量其中的份量了,怕是再不会说,景馨不过是来宫里转悠一趟的话了。
周围安静了下来,宛瑶才觉得手背上,火烧火燎的疼,从树下绕出来,在宫灯下瞧了瞧,果然见着猫爪子印,已经渗出了血:“这小东西,还真是个野的,出爪子真狠。”
宛瑶嘟着嘴,吹了吹,愈发的呲牙咧嘴起来。
“这位格格,您莫不是伤着了?”小太监豌豆被颙琰从大树后头推出来,磕磕巴巴的问道。
宛瑶扫了豌豆一眼,有那么点奇怪,本能的警戒起来,担心他将方才的事情都看在眼里:“你是谁?从哪个犄角旮旯钻出来的?”
豌豆很无奈,他也不想出来的啊……
豌豆攥了攥手里的药瓶,愣是一时没接上话。
宛瑶愈发的狐疑,走上前来,盯着豌豆瞧:“你是哪儿当差的?怎么会在这里?你刚才就在这儿?”
豌豆被宛瑶逼到大树跟前,想着大树后头就是皇上,半点不敢挪窝了,努力不让自己牙齿打架道:“奴才叫豌豆,从……从御药房来。”
“御药房?”宛瑶上下打量着豌豆,腰间没挂着腰牌,也没法子辨别身份,再瞧他拳头鼓鼓的,问道:“你手里拿着什么?”
“是金疮药。”豌豆回了神,回答的利索多了:“奴才刚刚瞧着格格的手好像肿了,便多问了句。”
宛瑶不大相信的伸出手来:“拿来我瞧瞧。”
豌豆手里拿着的,是颙琰方才塞给他的伤药,这个是真真的,不算撒谎,所以豌豆伸手就递给了宛瑶:“是毓庆宫剩下的,格格既是伤了手,就先用上吧。”
宛瑶见豌豆个头小小的,手里拿的也的确是金疮药,便信了几分,毕竟宫里的奴才们,没有那么好命,可以随时备着金疮药。
宛瑶抬起手来,这么一耽搁,她原本带着小窝窝的手,窝窝都不见了,肿的跟紫薯馒头是的……
宛瑶一时也顾不上豌豆了,拿着药瓶撒了些药,用帕子好歹裹了裹,让豌豆帮忙打了个结。
颙琰就在树后面,只是他站的地方背光,不易被发现,扫了眼宫灯下宛瑶的手,啧啧,真是惨不忍睹……
再看拥有这包子手的主子,是个包子脸,这会儿呲牙咧嘴的,跟开了花的馅包子是的。
颙琰看了一眼,就不大想瞧了,实在有碍观瞻。
“行了,今个儿多谢你了,你别怪我刚刚严厉,你跟个小耗子是的突然出现,我才戒备的。”
豌豆尴尬的咧了咧嘴,这话被树后躲着的皇上听去,怕是早就黑了脸了。
宛瑶上下划拉了划拉,从袖笼里掏出一个银灰色的荷包来,捏了捏,有些为难道:“原本准备打赏的银子,都用的差不多了,这里头约莫不够一两了,你别嫌少,等以后我有机会入宫,再赏你。”
宛瑶说着,连带着荷包都给了豌豆,摆手道:“我得赶紧走了。”
宛瑶走后,被宛瑶称作小耗子的颙琰从树后绕出,阴沉着脸道:“你以后就去御药房当差吧。”
方才那人是秀女,选秀那几日,少不得在宫里,到时候若是去御药房寻豌豆寻不到,张扬开来,他今日的行踪,就会败露。
豌豆可怜巴巴的捧着荷包:“皇上……”
颙琰随意的瞧了眼荷包,一两银子,他还不放在眼里,但是这荷包……
银灰色的素锦缎子,苏绣一支寒梅,很简单的样式,只周围滚着的银丝边……
颙琰下意识的看了眼自己腰间的那个,竟是一模一样的针法。
颙琰拿在手里,摩挲着周围的银丝滚边,半晌没说出话来。
这世上,肯真心疼爱他的,怕只有他的皇额娘了,只是皇额娘留下的物件,只有他身上的这个荷包,便是边缘磨得有些破损了,他也舍不得让针工局的糟践。
也许……可以让方才那个胖格格给他修缮一下。
思及此,颙琰撇下豌豆,往毓庆宫折返。
可毓庆宫的宴席,此刻已经散了,只有贵妃钮祜禄氏正指使着几个掌事姑姑,收拾着。
“皇上,宁寿宫的千叟宴也散了吗?”贵妃冬晴迎了上来,福身见礼,“皇上吃了不少的酒吧,臣妾吩咐人煮了醒酒汤,一直在红泥小炉上温着。”
颙琰扫视周围,知道见不到人了,脸色阴沉了几分。
贵妃见状,笑容僵了僵,柔声道:“臣妾瞧着莹嫔似是喝了不少的酒,要不,皇上去瞧瞧莹嫔妹妹?”
贵妃心里有数,皇上登基这几日,独宠莹嫔,她若是强留皇上,只会失了贵妃的脸面。
颙琰不动声色的将荷包挂在腰间道:“既是莹嫔醉了,便让她好好歇着吧,去你宫里。”
颙琰说着,大步往承乾宫去,心里有些怅然若失。
贵妃冬晴一时愣住,直至被身边的宫女瑞春提醒,才意识到,皇上是要去她宫中留宿。
贵妃沉默了片刻,低声道:“去打听打听,莹嫔怎么惹恼了皇上?”
大宫女瑞春恭声应下,另指了小宫女服侍贵妃回承乾宫。
宫外的宛瑶,并不知道自己早已经与颙琰打了个照面,只那只肿的像是紫薯团子的手,才重新出现了小窝窝,就到了入宫初选的日子。
宛瑶不过是来走个过场,照旧挑了裹腰身的旗装,跟个面团子是的出现,难得今个儿不是挽着两个小揪揪,只是满头的金银玉石,跟头上顶着个珠宝妆匣一般。
宛瑶才打发了自家马车,就见对面停了辆马车,景馨一身萱草色莲纹旗装,踏着浅米褐色花盆底,走了下来:“宛瑶姐姐。”
景馨轻移莲步,挪了过来,拉住宛瑶的手,毫不掩饰自己眼底的欢喜:“宛瑶姐姐,看到你,我便安心了。”
“宛瑶。”德麟穿着御前侍卫服饰,跟在景馨后头,玉树临风。
自从那日伊尔根觉罗氏在沈佳府邸出现后,宛瑶好阵子没见过德麟,但却知道千叟宴后,福康安被封为郡王,而德麟顺理成章的成为了贝勒。
福康安是唯一一个外姓臣子被赋予皇室宗族爵位的人,可谓风头正盛,然而一心要嫁给德麟的宛瑶,并不认为这个时候与德麟亲近是好事。
“德麟哥哥也在?”宛瑶甜甜一笑,算是打过了招呼。
德麟听到宛瑶的声音,便觉得心里头暖洋洋的,有些激动的说道:“我与你说两句话。”
“今日选秀,有什么话……”宛瑶话说到一半,发髻有些重,她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德麟便以为宛瑶应了,大步往侧边走去。
宛瑶有点后悔,现在就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戴头上了,实在太重了,她方才点头,纯粹是珠翠压的脖子软了。
景馨掩唇轻笑,冲着宛瑶眨了眨眼睛,推了她一下道:“姐姐快去,我帮你看着。”
宛瑶颇为无奈,看景馨这样子,怕是已经知道了些什么,难道德麟的额娘说了些什么?
宛瑶不得已,往马车后头挪了几步,到了德麟跟前,头重的抬不起来:“德麟哥哥有事?”
德麟见宛瑶低垂着头,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以为宛瑶是害羞了,心里原本还有几分惴惴,这会儿倒是坦然了:“我……我阿玛被封为郡王,我如今……是贝勒了。”
宛瑶听着,觉得不是个好的开头,她现在的身份,距离贝勒福晋,稍微远了那么一丢丢,实在不是个说话的好时机。
这般想着,宛瑶下意识的想阻住德麟继续往下说:“恭喜德麟哥哥,只是我现在要去选秀,有话等我回……”
“宛瑶,选秀的事情,你不必担忧,即便你过了初选,殿选也要被撂牌子。你与我的事情,我额娘答应了。”德麟喜上眉梢的说道。
宛瑶诧异的看向德麟,伊尔根觉罗氏竟然答应她嫁给德麟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还是福康安已经意识到,颙琰登基,他不会再如以前一般权势滔天了?
但是……什么叫做即便过了初选,殿选也要被撂牌子?被青梅竹马这样直白的说出来,实在太伤自尊了。
“你额娘答应什么了?我现在可还是待选秀女。”宛瑶矜持的说道,绝不承认自己认为,自己连初选都过不了。
德麟以为,宛瑶心里是清楚的,被突然这么一问,有些错愕道:“宛瑶,我额娘已经答应,让你进府做侧福晋了,你年纪也不小了,额娘说,只要我高兴,可以让你先入门。”
“侧福晋?”宛瑶很艰难的才抬起头来,瞪圆了眼睛看德麟,这就是德麟口中的答应了?
德麟根本没发现宛瑶情绪的变化,仍旧自顾自的说着:“你一向懒散惯了,连自己屋子里的事情,都嫌麻烦,懒怠的管,自然也不愿意管府里中馈,等回头我娶了嫡福晋,回来打理中馈,就不用你操心了。”
宠妃养成实录 第11章
德麟一席话,让宛瑶气不打一处来,她虽说不及前世清丽无双,身材圆润了些,但也不至于落魄到成了破落户。
她再不济,也是内务府大臣独女,即便不嫁郡王贝勒,嫁个普通的八旗子弟,也是成的。
试问满蒙的嫡出格格们,有哪个想过自己是去做小的?
德麟不过是个贝勒,还不是阿哥。
景馨的额娘肯答应,那是因为景馨不是在京城长大,在京的与不在京的旗人子弟,终归有差别。
宛瑶看着德麟喜上眉梢的表情,突然就觉得没趣了:“不知道我是哪里让德麟哥哥误会,生了这样的心思?”
德麟见宛瑶冷了脸,才后知后觉宛瑶恼了,但他着实不知道,宛瑶为什么要恼:“宛瑶,我是哪里说错了?我上次在你们府里,与你说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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