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妃传之龙飞凤舞

    “伺候皇帝的人都哪去了”

    一声问出去竟然无人答话。也无怪乎这大殿冷冷清清，齐雅一路走来竟然没一个出来通报的，连大门都是豫离推开的。

    豫离替齐雅怒道:“有喘气的吗出来一个！”

    恰巧一个送饭的宫人来了，本如往常一样漫不经心地行个礼，想着把饭食放下就走。却没想到，一抬头和豫离那双怒目碰个正着。

    那宫人吓得哆哆嗦嗦。要不是豫离手快，那小宫人颤抖的双手差点就打翻了食盒。

    “豫离，豫离姐姐，您怎么来了”

    豫离也不说话，提着人就进了殿。那宫人还算尽职尽责，一路上还护着食盒，直到见到齐雅那张被烛光映衬着而更显严肃地脸，才彻底怕了。

    脚下一软，刚好行礼。

    “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齐雅看了看那小宫人道:“哀家那么吓人吗”

    “奴才，奴才知错了，奴才不敢了。”

    “知什么错不敢什么”

    “奴才，奴才。”

    那小宫人吓得险些尿了裤子，一时半会除了“奴才”两个字便什么也说不出了。

    豫离看那小宫人面生，估摸着大约是新入宫不久的，在外面不知道听了什么关于齐雅的不得了的传言，这次进宫见了，是真的怕了。

    齐雅也并无意为难一个小宫人，只是看到这大殿如此萧索难免心里气恼。

    试问天下哪个母亲愿意看到自己的儿子受委屈呢

    齐雅问:“伺候皇帝的人都去哪了”

    那小宫人偷偷看了一眼皇帝，又怕得马上底下了头，道:“太后娘娘赎罪，奴才刚刚被分到这宫里。今日来送饭是第一桩差事。”

    齐雅心想，这倒是个倒霉的人了。第一天当差就碰到了她。怪不得刚才又惊又怕呢。

    又问:“这宫里掌事的呢”

    “奴才出来的时候见师傅还在后殿。”

    豫离小声同齐雅耳语了几句，这时候在后殿不是吃酒就是打牌呢。

    齐雅冷声道:“去叫你师傅来回话。”

    不一会，一个看起来更精明更市侩的宫人来了。跟在他后面的还有一众宫人和宫女。

    豫离道:“这是李公公吧，若不是您来了，




第120章 何为皇帝（三）
    王桦说话的声音里带着些苦涩，道:“母后，儿子想问，何为皇帝”

    齐雅凛冽的眼神看了一眼这个早就不成样子的儿子，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说:“何故把寝殿弄成这个样子弄得亮堂堂一些才好。”

    王桦有些小心翼翼地说:“儿子无妻无子，孤身一人，早就不知人世间的喧哗了。这身在何处又有什么所谓这身处之地是明也好，暗也好又有什么所谓”

    齐雅听出这话里有些许对自己的埋怨。不过刘皇后一事是不得已为之，就王桦目前这个样子她也是不放心把两个孩子放到他身边的。不过还是说:“若如此，哀家把公主和太子送回来，给你宫中的妃妾养着，如何”

    王桦眼中闪出一点点光亮，马上又黯淡下去，道:“不了，不了。那两个孩子还是由母后养着，儿子最为放心。”

    “可曾听说些什么”

    王桦对上齐雅的眼睛后更是噤若寒蝉，恨不得自己躲到角落里去，一边摇头一边喃喃地说:“不不不，从不曾听说什么。儿子整日在这殿里作画，什么都不知道，外面什么的事都不知道。”

    齐雅摇摇头。

    外面都有人能写文章说自己弑父鸩母，杀儿子，杀女儿，杀姐姐，杀侄女，恨不得把全家都杀了。多杀几个孙子孙女又如何呢若是王桦听到些什么也不稀奇。

    齐雅道:“皇帝当以天下先。”

    面对齐雅突如其来的回答，王桦有些惊讶。但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桦儿从何时对哀家这般小心翼翼了”

    齐雅想问，但也觉得问出来也听不到什么想要的答案。索性把这问题憋在肚子里了。王桦小时候似乎是和乐天最为要好，人情世故上也最为通透，也不知怎么现在竟然畏畏缩缩，小心翼翼。就像一个被吓怕了的孩子一样。

    “桦儿，你好好休息。哀家改日在来看你。”

    回到慈恩宫，乐天公主早就在等着齐雅了。

    齐雅想起来，早几天乐天就请旨进宫了。

    “这么晚了还留在宫里，怎么不回将军府去”

    见了乐天，无论再生气再苦闷，齐雅的眉眼都会舒展开来。仿佛有乐天在的地方，就没有苦恼的事情。

    乐天依偎在自己母亲的怀里说:“儿臣想念母后了，就来看看母亲，怎么，母亲要赶儿臣走吗”

    齐雅刮了刮乐天的鼻子说:“都是嫁出去的女儿了，还不成个样子。怎么还在母后这撒娇卖乖也不怕人家笑话。”

    “那又如何，嫁出去了也是母后的宝贝女儿。”

    齐雅正要再与乐天说些什么，豫离神色匆匆，拿了一个小匣子进来。齐雅见状，接过匣子。打开后里面却是一封短信，便是前些日子在宫外所设高密专用铜匣子里的其中一封。

    读罢，齐雅神色微凝，道:“可去查了”

    豫离道:“齐思淼大人请旨查办。”

    齐雅想了想说:“准奏。另外密旨给胡大人同办此案。”

    豫离下去办差。似乎这个小小的插曲并没有影响到齐雅的母子团聚。乐天知道前朝又遇到了些大事，不然豫离也不会这个时候来打扰他们母子相聚。不过乐天从来不去主动打听这些事，至少在齐雅面前不会主动去问。除非，齐雅想听听她的看法，她才说上一二。

    齐雅转过身来，看似不经心地问:“乐天，这几日在夫家过得可好”

    乐天道:“儿臣一切都好。”

    “小沈将军待你如何?”

    乐天有些羞涩，似乎是回想起了些什么，道:“很好。”

    “沈家世代为武将，代代出将军，到小沈将军这里也不会差的。只是不知小沈将军平日都和哪些人走动”

    乐天想了想说:“王灵的文章不错，小沈将军似乎很喜欢。有时候叫他过府聚一聚。”

    “哦”

    “不过近日他倒是不怎么来了。前些日子似乎为着什么事情大吵了一架，闹翻了。儿臣也劝过小沈将军，何必与人当场撕破脸皮，以后都是要共事的。只是他不听。”

    “他为何不听”

    &



第121章 修建明堂（一）
    次日，朝堂之上。

    乐天公主按照齐雅的嘱咐在大屏风后做好。皇帝王桦照旧没有上朝。齐雅主持朝政。

    齐思淼率先上奏:“臣启奏太后，如今我大永国泰民安，风调雨顺。为感谢上苍，臣主张修建明堂。以供众人参拜供奉，以悦上苍及告慰先祖。”

    儒家早有论述。明堂乃是传说中的圣殿，是君王秉承天意及颁布圣旨的地方。是极高的地位象征，同时也是本国实力的展现。如有修明堂者，那主张之人必是皇帝，且此为皇帝必然是历代难见的明君。齐思淼在此时提出此意，显然是想混淆视听。毕竟此时的皇帝是王桦，而他却向太后齐雅启奏。

    齐雅不动声色。

    齐思淼继续说:“臣以为，自从太后辅政以来颁布法令、整顿军纪。朝堂上下一片清明，一片朗朗乾坤。百姓无不歌颂太后娘娘的丰功伟绩。此时正是修建明堂的好时机。”

    赵嗣之也上前说道:“齐大人所言极是。况且在先帝在时就提议过修建明堂。到了如今太后制下，大永已经昌盛无比，必然是要此时修建明堂更为合适。”

    这等“好事”自然少不了齐元爽。

    齐元爽也上前一步说:“臣以为两位大人说的极对。臣复议。”

    见齐元爽如此说，朝堂之上不少人都站出来表示复议。

    齐思淼和齐元爽虽然同为齐雅的侄儿，但是受到的重视程度却不一样。齐思淼的官位要更高一些，齐雅也让他去处理些更重要的事物。而齐元爽呢，只是齐雅放在身边一个打杂的人。有什么她不方便说的地方，让他去传传话。

    不过齐元爽虽然才干略差，倒是在花钱上颇为大方，这也让他在朝堂之上多了很多的号召力。

    有这两个人在，很多事情不必过齐雅的手，倒是处理的妥帖。

    齐思淼和齐元爽之间互相看不顺眼，但是在支持齐雅这方面倒是出奇地一致。所以在朝野上也有人称这两人为“齐氏二狗。”

    对于他们的建议，齐雅并没有当众表态，只是说:“卿所言哀家已经知晓。可毕竟修建明堂是大事，众卿还要多议议才好。”

    而后又说了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这便散了朝。

    下朝后齐思淼拉上赵嗣之主动找到齐元爽说:“老弟，你看今日在朝堂之上，太后娘娘是何意思”

    齐思淼有一点胜过齐元爽的地方就是在他需要的时候，能屈能伸，面对分外眼红的齐元爽也能心平气和的说话。而齐元爽倒是刚直了很多，不太愿意搭理他。不过修建明堂的事情关系到齐雅的利益，也关系到他们的利益，在这个时候二人还是可以达成一致的。

    齐元爽也慢下了脚步说:“依我所见，太后娘娘是有意修建明堂的。不过想必是有所顾虑。”

    “顾虑莫不是说太后娘娘还顾及着先帝的面子”说这话的是赵嗣之。虽然他进入朝堂更早一些，但是如今看了形式倒是对这“齐氏二狗”马首是瞻。

    齐元爽道:“赵大人所言甚是。不过您也有没想到的地方。”

    “还请齐大人赐教。”

    齐元爽斜眼看了一眼齐思淼，在这种能让自己看起来比齐思淼还要厉害的时候，齐元爽是绝对抓住机会大肆显摆一番的。

    齐元爽说:“两位大人可知，这修建明堂可是要历代君主提出主持才行那修建明堂的名义必然是要以君主的名义才可。可如今咱们太后娘娘虽然主理朝政，可毕竟还是隔了一道帘子的。众位可懂齐某的意思”

    齐思淼心下有数不再多言，倒是赵嗣之说:“齐大人的意思是，太后娘娘有意……”

    齐元爽说:“赵大人心下有数就好。如今还不是说破的机会。”

    齐思淼闻言稍微有些沉不住气了，说:“如此说来此次修建明堂是势在必行了，只是在这个当口用谁的名义更



第122章 修建明堂（二）
    沈平自然是不会理会胡杰的一两句风言风语，恭恭敬敬向胡杰施礼告别后便离开了。

    武将的颜面在战场上，文臣的颜面在礼节上。入朝多年岂会不知。不过知道胡杰并没有对修建明堂这件事情多加反对，沈平也放下心了。其余的事情，交给前面那几个嘻嘻哈哈的人去做就好了。

    只是近日杨崇在朝堂上倒是说话少了很多。上次弄什么扬州谋反的事情倒是听说他受到点牵连。可是每年来往扬州的官员那么多，偶尔收了些节礼也不算什么，杨崇的所谓罪过也早被抹去了。怎么倒是出了扬州的事情后，杨崇性情似乎大变了呢沈平想着，从前沈夫人去世的时候自己也没顾得上多和他说话，现在很多事尘埃落定，倒是要好好和杨崇聊聊了。

    沈平本不大喜欢杨崇这个人。觉得他也不过是小人得志唯利是图。当初若不是看在他有心帮助齐雅的份上，他沈平才不会与之结交，更不要说娶他们杨氏的女儿为夫人了。不过时过境迁，沈平倒是觉得杨崇倒是也有些自己的风骨，便也愿意多与之谈上些许。

    “杨大人，何故匆匆啊”

    这是今日散朝后沈平第二次主动找人搭话。他本想说“过府一叙”，可是想到刚才被胡杰拒绝后的样子，心中还是想，算了算了，看看再说。

    杨崇似乎没料到沈平会找自己，可又想到也算是有姻亲关系，便说:“哦，是沈将军啊。沈将军德胜归来后倒是身体康健了许多，真是可喜可贺啊。”

    沈平才想到，从前不上朝都是借口痛失了沈夫人而导致身体不适无法上朝。见杨崇这么说，便皱了皱眉说:“男儿自当心系天下，若朝廷需要，本将军义不容辞。只是可怜了夫人，早早就离开了。”

    提到沈夫人，杨崇也为自己的妹妹惋惜。如今沈将军得势，儿子小沈将军又娶了公主，若是自己的妹妹还在，那她该是何等风光的诰命夫人。可惜，天妒红颜，早早就离开，竟然没在这人世间好好享福。杨崇不禁有一丝伤感。

    沈平觉得有必要赶紧转移话题，便说:“杨大人可有空过府一叙”

    此言一出，沈平就有些后悔。恨自己怎么平时不多和文官学学在同僚之间如何搭讪，说来说去只会这么一句，到底还是用了“过府一叙”这句。当然他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

    谁想杨崇好生给面子，说:“刚巧今日杨某未乘官轿而来，如若沈将军多了匹快马，不知杨某是否有幸能骑乘一次。”

    沈平听见杨崇答应自己的邀请有些欣喜若狂，果然一天被拒绝两次太没面子了。还好还好，这次没被拒绝。

    便说:“将军府别的不多，倒是马很多。走，咱们一同去。”说着沈平就挽起杨崇的肩膀，就像挽起自家大舅哥那样，那手法一点都不陌生。

    二人出了宫门，小沈将军早就在外等候了。

    自从在扬州之事上小沈将军立过战功后，再加上成为了乐天公主的驸马，小沈将军在朝堂上也有了一席之地。只是他刚入朝堂不适宜给他过大的官职，在朝上议事的时候也只是在远远候着，并不能插上话。因为离皇帝离得远，距离宫门就近，自然散朝以后走的也就更快。因为离家前得了沈将军的嘱咐便在宫门等候。

    见了沈将军和杨崇一起出来，便恭恭敬敬地行礼道:“父亲，舅舅。”

    沈将军道:“公主可回府了”

    “昨日公主派人来送了消息，说是在宫中多留几日。过会派人到家里取些物件。”

    沈将军道:“也好。稍后你派人把新得的明种金鱼顺便一同给太后送去，早一日见到她能早一日开心。”

    这样的话沈将军在自己的府内倒是说了不少，小沈将军也多少心下有数。可是杨崇还在这便说得如此露骨，似乎是不太好。小沈将军轻咳了一声以示提醒，说:“儿子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