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墨魁
纪嘉愣了一秒。
这齐墨可真……真够不要脸的,这说的是什么话!自己是个好龙阳的,说话能不能注意点……倾慕是几个意思?居然还把貌若好女说在最前面……难道说又是一只颜狗吗?
若是这样似乎也说得通了。
纪谦的面容,顶天了也就一个清秀。最出色莫过于一双透亮的眸子,大而有神。
纪嘉比纪谦长得好看,首先是养尊处优长大的,一身矜贵,他母亲的雍容态度被他完美的继承了,一双眼睛更是与国公爷年轻时别无二致,丹凤眼斜飞,便只是抬眼敛眉,都格外好看。眉锋很明显,有几分锐利同时衬托了几分骄傲,如今敛了浮躁,整个人如玉石般沉淀了下来,更显得身如神祗颜若舜华。
“王爷抬举。”纪嘉又是一拱手,有些不太高兴,“以貌取人哪里是大丈夫的所为?王爷乃是我大宇军神,难道还不知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的道理吗?”
“噗——”齐墨却突然喷笑出声,笑的灿烂极了,一双狭长的眼眸眯了起来,审视般的打量着纪嘉,语气有些莫名,“纪嘉,你与我所知的,似乎很是不同?”
纪嘉垂眸一笑,抬眼之时掩盖不住那眸中的光亮,让齐墨几乎一瞬失神,“王爷所知,来自何处呢?须知耳听为虚,眼见也未必为实……我以为,旁听之语有待考量,王爷以为呢?”
直到微微上扬,略带挑衅的尾音落下,齐墨才回过神来,反应道纪嘉说了什么之后,齐墨眼里露出一抹笑,“并非他人之语,也并非单纯耳目,如果不是亲身体会,我真是不敢相信——我很好奇。”
三月之前,他第一次正视这个名字,是出于他母亲的一句话,随便的关注了一下。
然而却在这一瞬间,推翻了他之前所有的认知,有些小聪明,然而浮躁;虽有些文采想法,但过于稚嫩,并不足以让他侧目,也不是好的合作对象。
但现在,齐墨改变想法了,交个朋友也未尝不可呢。
齐墨挑眉,饶有兴趣的看着皱起眉来的纪嘉,口中问道,“纪嘉似乎今年志学,尚未拜师?”虽然是疑问,却说得格外肯定。
纪嘉拱了拱手,冷静道,“正是。”
他想他知道原因了。
这位并肩王对他另眼相看的原因,纪嘉心中叹息,也不得不感叹一句——父母之爱子,必为之计深远。
原文之中也有一带而过的,纪夫人曾经求到了并肩王老王妃头上,希望赋闲在家的老王爷能够收纪嘉为门生,只是没有想到纪夫人是从这么早之前就开始谋划的——纪嘉才刚满十五岁不久,齐墨就上门考量来了。
所以齐墨说他与所知不同,也可以理解了。
三月之前,也真是纪谦穿越来时的日子。而这三个月,也是纪嘉渐渐失去理智的日子,当然不值得齐墨另眼相待……然而齐墨此刻站在他的院子里,这就证明——机会就在眼前!纪嘉眼神深了一瞬,抬头看向了齐墨。
师者,传道,授业,解惑。
男子十五而志学,就应该拜一位老师学习了,这个志学,其实相当于现在大学生找导师,对以后的发展有极为重要的影响,一般是选择富有名望的人拜师,送上束脩,便可跟着老师学习做人办事了。
古代人的老师,那便真的是传道解惑,传授的也不仅仅是知识,还有做人的哲学,办公的尺度和方法,能为人师者,必有所长。
“纪嘉”原来是按照纪国清的意思,拜了一位手上无权,但清名远播的御史,但这位御史其实并无过人之处,更是只知专研的酸儒,性格吹毛求疵,教导僵化,没有为人师的本事,纪嘉远就不打算再拜他为师的。
科举尚未实行,想做天子门生是不可能的。
拜入宰相门下,纪嘉的身份又不够格。过几年科举实行,宰相一派会被狠狠打压,以便于君主中央集权,纪嘉可不想竹篮打水,所以宰相门生是不考虑的。
纪嘉本打算今晚好好思考这件事的,谁知道齐墨便来了,提出了这个令他头疼的问题。
拜师太重要了,老师的品行高洁,作为他的学生就有许多方便之处了。当然,为了保持自己的好声名,老师收徒之时,也会各种考察,因为一旦不慎,整个清名都会毁之一旦,学生出息的话,那老师也是脸上又添光。
跟“今天你以学校为荣,明天学校以你为荣”是一样的道理。
齐墨的父亲齐垚,也是一位传奇人物。
前朝暴虐,当年□□皇帝揭竿而起,是这位并肩王第一个支持,齐家在本地本是有名望的大富豪。士农工商,哪怕家财万贯,齐家地位却并不高。□□皇帝起义之后,齐垚便是又送钱送粮做了第一批革命者,后来更是亲上战场立下赫赫战功,数次救下□□皇帝,大腿抱的又牢固又顺畅,□□登上大宝之后,便封了这位齐垚做并肩王,掌十万兵权,光宗耀祖了。
这位大宇曾经的战神,在大宇那可是国民男神,哪怕他现在老了,提起他的名字,没有一个不尊敬的,千里外料敌在前的智慧,一夫当关的勇猛,惩奸扬善的嫉恶如仇,活生生的大英雄。
有了老王爷做老师,就是在京中,横着走也没有问题了,绝对是对付纪谦的一大助力!
齐墨露出期待的笑容,“纪嘉,我父亲正缺一位门生,你意下如何?”
抿抿唇,纪嘉点头,既没有显得迫不及待,也不会显得敷衍草率,眼神沉稳,凤眼流转之时又显出几分狡黠来,“纪嘉,却之不恭,定不会叫王爷失望。”
齐墨闻言畅然大笑,笑罢眼神一厉,语气有些冷漠,“那么,我很期待,也希望你不是故做聪明。”
纪嘉挑眉反问,“难道王爷在怀疑自己的判断?”
齐墨的话纪嘉当然明白。
并肩王府,看似风光无限,可背后也是危机重重,他有勇气乘上这艘大船,就要做好承受风浪的准备,谁都不想要一个会忘恩负义的队友。
可这对于纪嘉来说,却是来之不易的机会!且,借了并肩王府的风,以后就会属于并肩王一派,危险重重。可是这些纪嘉都不在乎。
其一,靠山已经来了!此时不抓住,还等什么呢?机遇总是伴随着危险不是吗?
纪嘉话音一落,就听见齐墨朗声笑了起来,跟刚才都不同,这次齐墨露出了一种真实的笑意,也许是两人刚刚达成了协议,秉承用人不疑以收忠义的想法,所以也稍稍卸下了一些防备,对纪嘉的态度也随便了很多,“纪嘉,我还有一个问题。”
“王爷请问。”纪嘉对新上任的上司很客气。
“有没有人跟你说,你一生气就像个炮竹,一碰就炸?”齐墨语气之中充满了调侃,眼神一瞬不瞬的看着纪嘉,果不其然看见纪嘉脸上闪过恼怒,就哈哈笑了起来,笑的半点形象都没有,一手扶着腰一边指着纪嘉,“看吧,就是这样子,难怪之前总是吃那个纪谦的亏。”
纪嘉气的吞了一口气,悄悄的瞪了齐墨一眼,冷哼道,“我吃亏还是吃糖跟你有什么关系,那炮仗也不是一碰就炸的,要点引线的!”
齐墨见纪嘉瞪他,收敛了一丝笑容,摸了摸鼻子,心中叹了一口气,眼神悠长,“纪嘉,你真是个有趣的人。”
“多谢夸奖,王爷您也是不遑多让。”纪嘉拱手做谦虚状,一脸“我不及你”的样子让齐墨心中更是开怀。
“纪嘉,你还没回答我最初的问题呢?”齐墨嘴角含笑,如沐春风般舒适,让纪嘉情不自禁便问出声,“什么?”
“嘉嘉貌若好女,又是个妙人,”齐墨温和的说出调侃的话,眼神却很认真,“我欲引嘉嘉为友,不知嘉嘉以为如何?”
“如果你的语气再正常一点的话,我会好好考虑的。”纪嘉说完这句,一脸嘲讽的看着齐墨,发现齐墨又笑了,还笑的格外开心,也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齐墨,你也是个妙人,希望我们合作会顺利而愉快。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第39章 妒渐狂
比起在京中,也许齐墨在战场的时候更多一些。
他虽然是承爵,但身上的军功却不少,进军营的时候也是从先锋军当起,一点一点累积战功,最后成为名副其实的元帅,在军中的威望一点都不必他父亲齐垚差。
看着齐墨远去的背影,纪嘉轻声叹了一口气,也许是喜欢这种直来直去的感觉的,对于齐墨所说交朋友的事,纪嘉其实并不反感。比起那些皇子们,他更愿意与齐墨交好,至少不需要担心反骨的问题。
而齐墨的心思,纪嘉也能猜到两分。
京中世家子,处事习惯圆滑走中庸之道,假面不止一张,而并肩王府又是那样敏感的地位,齐墨又有断袖的名声在外,在京中,真心想与齐墨走在一处的,恐怕没有。
不管齐墨的这个“交朋友”是否出自真心,对纪嘉来说,都没有什么坏处,反而……对提升齐墨心中,他的形象很有好处。
当然断袖什么的……也绝不是看见个男人、或者好看点的男人就会喜欢、就会心动的。
他自认没有令人一见钟情的资本。
而且齐墨何等身份,真想要美少年,放出一句话来,但凡对自己长相有点信心的,恐怕是前仆后继的往他床上爬,哪会稀罕他这样再平常不过的人。
况且。
齐墨看他的眼神,有疑惑有好奇,却没有轻视,所以“貌若好女”,当真是夸赞吧。并不怎么讨人喜欢的称赞,也许真是如齐墨所说,想看他生气如炮仗般一点就炸的趣味也说不定。
也真是让人喜欢不起来的恶趣味。
当然一碰就炸也不是什么好习惯,可无奈,纪嘉就是这样的呢,从小娇惯着的,不可能没有一点脾气。
***
也不知齐墨回去是怎么跟老王爷齐垚说的,没过几天纪嘉便收到了并肩王府的帖子,以齐墨名义发的,言辞之间很是亲近,于是纪嘉就忙起来了,先是被纪国清叫到书房好生嘱咐了一番,大意就是并肩王是他们惹不起的,行事要万万小心,切不可在家中那般随意,如果并肩王对他有什么不满,一定要赔一万个的不是,总而言之,不能让并肩王以及老王爷对他,或者说他们府上,起什么不悦的情绪。
纪夫人也把他叫过去了,但与纪国清的无情就完全不同了,纪夫人只交待他行事要有分寸,说并肩王与国公爷是一样的人物,他只管尊敬就好,不必太过拘谨;老王妃曾出席她的及笄礼,作为“德容言功”出色的公宫教之以礼,是她的长辈,比较重视言行规矩,但为人和善,很容易相处,可以适当亲近。
交待完了纪夫人轻轻的笑,“嘉儿好运气。我本已是腆着脸,套了当年的交情,跟尊仪王妃身边的老嬷嬷通信了几回,准备寻个机会,带你去见见尊仪王妃,争取老王爷那儿去露个脸,你若是争气,也能得老王爷教导。没想到小王爷竟与嘉儿交好,省了母亲好多功夫。”
纪嘉在旁边陪着笑。
“不过你也不可自傲,作出张扬的形状来,”纪夫人敲了敲纪嘉的额头,告诫道,“王爷与你相交,才将你引见给老王爷,老王爷看不看得上你,也是需要你努力的,明白吗?”
虽然信任儿子能做好,纪夫人还是忍不住担心。
纪嘉笑着应了,再一次感受到纪夫人对纪嘉深厚的感情。纪夫人句句都是教导,叫原来失意的纪嘉听了未必会领情,说不定还会有逆反情绪,但纪嘉不同,他身在局外,看的很清楚。
原文之中,纪嘉与齐墨不熟,但也有一带而过纪夫人带着纪嘉去拜访尊仪王妃,却因为纪嘉表现不佳,尊仪王妃便婉拒了让纪嘉拜入老王爷门下的打算。
纪夫人又看向纪嘉,目光满是鼓励与平和,一面积极的鼓舞着纪嘉,一面也是安慰他的心境,“嘉儿,你去吧。尽人事听天命,不必太过介怀。”
“母亲,我晓得的,你且安心。”纪嘉点头,转身出了院子,等纪嘉走了,纪婉才从内间转了出来,坐在了纪夫人旁边,拉住了纪夫人的手握紧。
“嘉儿长大了……”纪夫人握住女儿的手,在手背上轻拍,眼角有些湿润,“好像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就离开了襁褓,反而叫我有些不舍了。”
“这是好事。”纪婉笑的温柔,轻声劝慰这纪夫人,“母亲怎么反而伤心呢?母亲快别湿了眼角,叫妤儿看见又该闹了。”
纪夫人一笑,拿帕子抹了抹眼角,又才转了话头去问纪婉,心中放下了纪嘉的事,得之我幸,老王爷今年已是年逾六十,收门生的事不该强求,嘉儿聪颖,若不能拜入门下,得一二指点是没有问题的。
老王爷的指点一二,胜过嘉儿自己摸索一两年,该知足了。
纪婉轻笑起来,她明年就要出嫁了,母家兄弟越有出息,她才能让未来婆家高看一眼,更加有脸面,有话语权,对于纪母培养纪嘉,她当然是无数支持的,嫡系同气连枝,他们荣辱与共,可不像那些个没眼力见的,成天就想着怎么让他们跌面子,凭着这个,还想让别人瞧得起他么。
***
纪嘉上了马车,带着礼物上了路。
若真能拜入老王爷门下,他自然是受益无穷的,几乎是解决了他的规划其中的第一条,他就有了坚实无比的后盾了。
老王爷是老一辈人心中的战神,是全民英雄,当年太-祖皇帝政-权刚立,四面楚歌情况岂是危急可以形容的?齐垚带着士兵四处征战,终于让太-祖皇帝坐上了大宝。封赏有功之臣之时,老王爷的声望不可谓不大,而这位老王爷也很聪明,十分明白卧榻之旁不容猛虎的道理,在建-国后,立马上交兵权表示并无二心,如此一来。□□皇帝为了留下贤君之名,硬是给他封了并肩王,收回了籍军三十万,给了齐垚十万兵权,荣极一时。
老王爷行事便更加谨慎,几乎是完全蛰伏了下来,明明封赏最大,却最为低调,朝政那边也渐渐退出了权利中心。
国将定,但边疆不宁。
游牧民族与中原人民的矛盾永无休止。
西凉虎视眈眈,胡族人也并不安分,大宇从来没有能安心的时候,每到秋冬,西凉总会集结人马前来抢掠,偶尔还会爆发规模性战-争,这位老王爷便如定心丸一般,有他,大宇的百姓根本不担心西凉人会打进国门。
纪嘉觉得这很可能是并肩王没有被卸磨杀驴的原因之一。还有一大部分原因是并肩王实在是聪明,情商智商都高,皇帝想要对付他,伤脑筋的很。
纪谦后来辅佐三皇子登上皇位,头一个心头大患就是并肩王。
与纪嘉这个跳脚的前期小炮灰不同,并肩王及其党羽,在后面朝堂部分可一直都是*oss级别,虽然在最后也送上了人头和经验。
并肩王手中权力不小,声望也大,在这个中央集权的社会环境下,想要安全的存在基本是不可能的。
你再怎么表忠心,人家皇帝不信任你,你也没法子不是?
这个势力,和纪谦注定是敌对的,纪嘉只要乘上这条船,那这东风就给力了。
一路马车轻弧度的摇晃着,纪嘉来到了并肩王府,三丈高的大门气派无比,门口的两尊石狮子虎虎生威,站在门口的侍卫威风堂堂,叫人轻易不敢接近这高门大院,怕自己一不小心就冲撞了贵人,白白就掉了人头。
此刻齐墨,一身儒雅的青衫,满面笑意,仪表翩翩的站在门口等着,见纪嘉来了,露齿一笑,一股儒生的文雅席面而来,他主动的迎上来,“嘉嘉,你来了?赶紧进屋。”
纪嘉有点惊讶。
大门迎贵客,偏门走后辈,小门入小人。
齐墨竟然让他从大门进去,就算他母亲与齐墨母亲是旧识,那也太给面子了一点吧。
纪嘉惊诧,却也不会不识抬举,顺从的跟着齐墨进了去,一路路过景色美轮美奂,大气非常,比起记忆中宫中也差不多了,只是宫中更加偏进肃穆,一步一景,如画展卷,果然皇帝会不爽,哪个皇帝愿意看到一个大臣家跟皇宫一般豪华的……
终于到了会客的正堂。
老王爷齐垚正坐在上首喝茶,桌子上还摆着一盘点心。
齐垚要说命好那绝对是没问题,要说命不好那也是有人赞同的。齐垚一声戎马,子息不旺,齐墨是齐垚的老来子,齐墨今年十八岁,可齐垚却已经六十四了,在早婚早育的古代那是独树一帜,而且他只有齐墨一个儿子。而且儿子是个死断袖,简直家门不幸。
纪嘉走到了客厅,还没开始行礼拜见,便听见上首传来一个声音,“来啦?你就是纪嘉?”
“正是晚辈,纪嘉见过齐上王。”纪嘉规规矩矩的给齐垚行了跪拜礼,论辈分,齐垚和他爷爷是一辈的,论身份,那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齐垚自然担得起纪嘉的拜。
“嗯。”齐垚点点头,声音和蔼了很多,“你爷爷与本王相熟,也曾并肩作战,唉,都是多少年前的事儿啦。”齐垚感叹一声,对纪嘉道,“你起来吧,坐。”
纪嘉依言而起,抬头打量了一下齐垚,六十四的老人却依旧精神抖擞,看上去不过年过不惑,身体强健隐藏在华服之下,脸上的少许皱纹显示出他经历的风霜,更为他添了成熟的魅力,那炯炯有神眼睛里透出沉稳,时间沉淀下来的智慧让他看上去睿智又平和,纪嘉忍不住赞叹了一声,“上王果真如同爷爷所说一般,是一个……”
“哦?”齐垚眼睛一亮,暗暗压下心中的好奇,“那老……咳,你爷爷怎么说?”
“我爷爷说您是伟丈夫。”纪嘉道,“同时也是个计出不穷,爱讨嫌的……大尾巴狼。”
齐墨在旁边忍不住噗的一声。
齐垚面子有点怪不住了,茶杯一扔气的胡子上翘,“他敢这样说!也不看看自己才是!不知变通的山野莽夫,跟小土狗没有两样!”
纪嘉抽抽嘴角,齐垚上王,你这样在别人孙子面前说人家已故爷爷的坏话真的没问题吗?
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齐垚轻轻咳了两声,又端起茶轻轻抿了一口,似乎觉得挽回了些许威严,放下茶杯捻了捻自己的胡子,声音沉稳的似乎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幻觉一般,“你这孩子,倒是实诚。”
“对待长辈,岂可满口谎言?”纪嘉对齐垚拱了拱手,“我爷爷顶天立地,他平生不服人,知晓小辈最为敬佩崇拜上王,在小辈儿时,对晚辈说了许多上王的事迹。”
“哦?”齐垚不动声色,那微微前倾的身体却表现出了他的兴趣,切,不说他也知道,读作事迹写作坏话呢吧。
“然后告诫晚辈,万万不可学习上王。”纪嘉非常诚实。
齐墨再次噗的喷笑。
齐垚猛地站起身来,面色愤愤不平,“我呸!那老家伙怎么教育小孩子的,不多个心眼被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呢!”齐垚骂完后知后觉的反应那个“老家伙”的孙子就在他面前站着的,身体一僵,之后又严肃了下来,问纪嘉道,“那,你现在也见到我了,觉得我怎么样?值得你学习吗?”
似乎怕纪嘉说什么场面话一般,齐垚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你要说真话。”
那严肃的眼神,低沉的话语,似乎在说什么很严重的事情一样。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第40章 妒渐狂
纪嘉出生之时,国公爷身体已经不甚健朗了。
战场沉珂,几次暗箭的后遗症,之后两个儿子的先后去世,给他带来了巨大的打击,剩下的一个儿子,却是个扶不上墙的,纪嘉这个嫡孙的出生,让国公爷稍稍振奋了起来。
纪嘉从小,便是国公爷带在身边教育的。
这个孩子表现出来的聪颖和通透,让国公爷心中很是慰藉,祖辈由来便疼爱孙辈,国公爷很是宠爱纪嘉,之后更送纪嘉去选皇子伴读,得了太尉张巍之的教导,张巍之私下对纪嘉称赞不已,国公爷再高兴,身体也到了极限,拼命拖了三年终于去了。
纪嘉丁忧,纪国清忙着钻营哪有时间重视纪嘉的教导,纪夫人后宅妇人,能帮纪嘉请了先生入了蒙学,教导的颇有才华已经是很了不起了。
看着一脸正经的齐垚,纪嘉垂了垂眼,轻轻的笑了一下,抬首笑道,“上王果真如爷爷所说,与爷爷是挚交好友呢。”
齐垚眼神闪了闪,神色有些不忿,也有些遗憾,更多的是深沉。
“我爷爷他说他一生光明磊落,却不够聪明,身为猛将跟着圣上征战四方,最满足的事情不是封侯拜相,而是结识上王,”纪嘉顿了一顿,怀念一般的轻笑,言语之中是之前不曾有的轻松与真实,就仿佛是真正面对家里的长辈一样自然,“爷爷说他不聪明,性子又沉默不善多言,却能和您谈得来,也每每被您挑衅的跳脚,虚长了您几岁却无长者风度。我看爷爷就是因为这样才不想让我跟上王学习的,他怕送走个大魔王,又迎回个小魔王叫他头疼呢。”
齐墨扫了纪嘉一眼,抿了抿唇没说话,他就知道这个朋友是值得他交的。祖辈的感情只是用以感念的情怀,这个情怀真正派不派的上用场,究竟能起多大的作用,还是得看小辈。
不要说什么故交之子就一定会另眼相待的话,万一待出个白眼狼呢?纪嘉果真没让他失望,他家父亲能露出这样真实的怀念的情绪,想来也是对纪嘉很满意吧。
齐垚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唇角一扬,心想哪里不聪明呢,分明是大智若愚啊。他们这么好的朋友,同在京城,府邸不过隔了几条街,不也因为怕上面那位的猜忌,从来都没来往了?不就怕一定结党营私意图不轨的帽子扣下来吗?想到那位老是被他呛得不行的老大哥,齐垚也不禁有些恍然,那位悍勇大将——纪磊,竟然已经逝去那么多年了吗。
他们都已经老的不行了,老大哥的孙子,现在就站在堂下,一如他们当年的意气风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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