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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墨魁
庄非安静的行了礼,十分自然的放下书,他以为自己做的很平淡,殊不知他那丝小小的庆幸却被两人看在眼里,均是一脸无奈的笑意。庄非实在不愿意念那些诗词,只是被庄轻鸿压着不得不念,如今祁景来他真是感谢,于是退下的时候,眉梢眼角便带了些小小的喜悦,让他更显得活泼,让人心生喜欢。
庄非走到外间,揉了揉看书看得累了的眼睛,在炉子旁沏了茶,在端进屋之前给了外面护卫一杯热水,笑了笑进屋。
一开始这么做,不过是看这护卫等级应该不低,留个好印象说不定有帮助,他不过举手之劳,却也是一种善缘,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派上用场。
庄轻鸿轻飘飘的看了祁景一眼,“王爷真要觉得无趣,恐怕下面的人都如热锅蚂蚁,想方设法都要弄点趣子。”庄轻鸿说着站起身,将祁景迎上了首座,自己坐在一边相陪,庄非上了茶,行过了礼便退下了。
祁景来的时间并不少,但在庄非看来也并不是就是喜欢上庄轻鸿了,他身份高贵,恐怕现在也不过是把庄轻鸿当做乐子来看。
当然庄轻鸿皮相很美,吸引了他恐怕也占了一小部分理由吧。可是这并不影响以后,他会深深的爱上庄轻鸿的事实,庄非不愿意变成祁景的眼中钉,否则分分钟乱棍打死,所以他在有祁景在的时候,都是沉默寡言,再是规矩不过。
庄非低眉顺眼的退出了屋子,没有看到祁景眼里的笑意和庄轻鸿眼里的无奈。
“你这小侍,很是有趣。”祁景抿了一口茶,吐出一口热气,“看到本王跟见了洪水猛兽一样。”
庄轻鸿摇摇头,“他怕念书才是真。哪里是洪水猛兽,是菩萨下凡才对。”说着可惜一叹,“庄非悟性不低,肯用心学习就好。”
叹了一句,庄轻鸿便不动声色的转了话题,两人便就着诗词谈起话来,谈到冬天雪景民生,谈性大发自然不在意庄非了。
庄非出门,看见那侍卫还捧着茶杯发呆,抿唇露出一个柔软的笑,明明是缓解尴尬,那侍卫却脸颊泛红,看着庄非颇有两分不知所措。
“柳大人,想什么这么出神?”鉴于每次祁景来了庄非就“退守二线”,非常自然的,和祁景的贴身侍卫关系已经不错了。
熟悉之后难免有两分熟稔,但庄非还是很有分寸,光论身份,他们看似都是侍从,实际却是天壤之别。
“在下、这……”柳新眼神有些飘忽,双手抱拳却忘了手上还有个杯子,这一偏剩下的半杯水全撒在了门口。
庄非眼睛轻轻扫过地面,走过柳新身边很自然的接过杯子,不会失礼同时拉近两人关系,这么笨拙的人,还能坐上首席贴身侍卫的位子,想必一定是身手了得。
“庄非方才要侍奉王爷公子,照顾不周了,柳大人续一杯茶吗?”
庄非做事从来都是这么妥帖,让人心里熨帖。
柳新尴尬着不知所措,看着庄非的背影只觉得心中一片慌乱——无尘公子自然是天下无双的,与他站在一处会觉得自卑,仿佛自己只是一颗尘土,他,还是喜欢庄非这样的。
等王爷和公子成了好事,他是不是也能向王爷求求恩典?
庄轻鸿送祁景离开的时候,正好看到庄非与柳新站在一处说话,柳新一个人高马大高高壮壮的汉子,也是一表人才玉树临风,头脑也不差身手更了得,否则也当不上祁景的贴身侍卫,可他站在庄非身边,却十分笨拙的样子,看庄非的眼神是温柔又小心翼翼的,庄轻鸿看着眼神一冷。
送走了祁景,庄轻鸿对庄非道,“以后离那个柳新远点,他不是你可以想的。”
庄非一愣,随即明白了庄轻鸿说的是什么,低头黯然,却还是应道,“是。”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第6章 望卑微
庄轻鸿病了,感冒。
在三天前的雪夜,冒雪出门,归来之后便病倒了,如今已经三天,庄非细致入微的照顾,却还是如抽丝一般好的很慢,躺在床上休息。
院子里的腊梅开了花,香气袭人,服侍庄轻鸿服了药,安置庄轻鸿躺下休息,庄非出了门,思及庄轻鸿最近胃口不好,便拿了器具在外面找寻刚开放的腊梅,准备下午给庄轻鸿泡一壶花茶,以梅花之香气入食,让庄轻鸿好歹吃些。
外面道路之上的积雪早就被清扫干净了,但梅林之中却没人打扫,庄非摘花,要选刚刚开放的,花苞不行,被雪压坏的更是不行,不走到林中是不行,没过一会儿雪水便打湿了鞋子,手也冻得有些僵硬。
虽然穿了斗篷,但没有什么作用,树枝上滴下的雪水,很快湿润了藏青斗篷的双肩,刚摘了小半篮,一转身就见道路上晋王祁景正往雨雪阁去,此刻也看见了他,庄非便走出了梅林,到路边规规矩矩的跪下,“庄非拜见晋王殿下。”
柳新看着庄非的膝盖跪在雪地,心中一阵阵担心,这么冷的天啊,庄非斗篷也湿了,连眉毛和眼睫上都沾染了雪水,脸色更是冷的青白,怪惹人心疼的,心中恨不得替主子叫起了庄非。这么想着,柳新脸上也不禁带了些怜惜。
“起身吧。”祁景叫起了庄非,看见了庄非手中的篮子,“大冷天的,你不在轻鸿身边伺候,在外边来做什么?”
“回王爷的话,”庄非见祁景来了,自然不再摘花,恭敬的先半步走在祁景前面带路,“公子前天病了,很是没有胃口,吃些苦药很辛苦,庄非想摘些梅花入食,清香可口,好叫公子快些好起来。”
“他病了?”祁景的话语中听不出很多担心,“可严重?”
庄非更加肯定这会子祁景没有爱上庄轻鸿了,如果说有感情的话,那也只是在初萌芽的阶段,他们的一切都还没有发生,棍打逼迫,刺杀跳崖……一切都还没有发生。
而庄非,不打算让这些再发生。他没有那么多时间等,真发展到那一步,他纵使是天神下凡,也完不成契约的。
“公子吃药两日,已经有了起色。”庄非回道,“只是病来山倒病去抽丝,公子气色胃口难免不好……这会子公子正睡下了,怕也是不安稳……”
“庄非。”突然手被握住,与他冰冷的手不同,祁景的手心温热,语气有些莫名,“你总是满口公子、公子的,轻鸿他……”就那么好?
庄非垂下眼,显得非常顺从,“公子对庄非有恩,庄非一丝一毫不敢忘记,庄非的命是公子的,自然事事以公子为先。”
“救命之恩?”祁景冷哼一声,这其中有多少嘲讽庄非不知道,低垂的头被强硬的抬起,庄非任由祁景用一种带着侵略性的、复杂的目光看着他,下巴上手指的力气加大,让庄非感到疼痛,最终祁景冷笑一声,凑近了庄非,“不过两分姿色,别妄想你不该觊觎的东西。”
庄非垂着的眼闪烁了下,没被任何人看见。
祁景轻轻笑了下,只见庄非眼睫轻颤,格外可爱。脚下忍不住向前两步,两人身上的温度顿时交织在一起。
唇上传来压迫感,祁景伸出拇指摩擦碾压庄非的唇瓣,没过一会儿冰冷的唇便染上腊梅一般的红艳,血液局部升温让庄非只觉得唇上又痒又痛,却又不敢挣开祁景的桎梏,尽力偏开头,让祁景炙热的呼吸不至于喷到他耳边。
柳新站在一边脸色突然煞白,连忙闭了眼低下头,压抑下心下喷涌而出的各种情绪,最后归于无奈,捏紧的拳头却宣示了他真正的情绪。
祁景好心情的看着庄非屏息敛气的样子,庄非偏过头,刚好让他看到庄非修长而白皙的颈脖,白瓷一般的皮肤下,细致的脉络,仿佛散发着美好芳香一般,祁景上前一步,埋头于庄非颈间,感受到庄非的僵硬与抗拒,手上忍不住加了力道,一手更是强硬的搂住了庄非的腰,让庄非反抗不得。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鼻尖的温热皮肤让祁景沉迷,双唇贴上皮肤,伸出舌头轻轻舔过细致的肌理。
庄非死死的捏住手中的花篮,满眼全是隐忍,抬眼之时却看见庄轻鸿倚门而立,不知看到了多少,庄非心里咯噔一声,所有情绪全化为绝望,膝盖一软声音里面是满满的慌乱,“公子……”
祁景动作一顿,放开了庄非。
庄轻鸿站在门口,病容也美得惊心动魄,他的神色却比外面的冰雪还冷,眼神都结了冰一般,庄非打了一个寒噤。庄轻鸿看都没看庄非,只轻轻瞟了一眼祁景。
祁景神色一闪,神色与平时一般无二,没理会庄非,快步走上前去,“轻鸿……”
“王爷请回。”庄轻鸿开口,“无尘病躯,不敢招待王爷。若是王爷喜欢我这小侍,就一并带走,省的脏眼。”
庄非这次是真的站不住了,双膝一折,跪在了地上,直直的磕下头,半晌没有抬头,这便是一种态度,谦卑而又坚持。
没有丝毫可以妥协的余地。祁景看看庄轻鸿,又瞥了一眼庄非,最终还是走了,“那好,改日我再来看你。”
柳新跟在祁景身后,到小路转角之时忍不住回头去看,一片雪白之中,藏青的身影匍匐跪在地上,背影那么脆弱,却又是那么坚决。
“怎么,你看上庄非了?”祁景不悦的声音传来,柳新一瞬间找回了神智,被祁景一眼看的头皮发麻,当下便道,“属下不敢!”
祁景轻哼一声,眼瞳深深,那最好,“找个人盯着,我要知道这事的结果。”
柳新应了一声,心中自嘲,庄非,为什么王爷会注意到你呢?是你从来不会把眼神放在王爷身上,所以才让王爷新奇欣喜吗?还是你干净纯净的……我终究是没机会拥有你。
可是,无尘公子呢?如果王爷看上庄非,那无尘公子当如何?柳新看着祁景的背影,心中百味杂陈,却又百思不得其解。
***
庄非跪在外面,天气和庄轻鸿冰冷的眼神,都让庄非觉得彻骨生寒,只觉得自己快要冻成冰人,脑中却也全是疑团,心中焦急无比,不,他不能!不能失去这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平衡,否则他这么久以来做的一切都是白费功夫!
就算跪在这里,直到庄轻鸿消气,庄非也不会退缩一丝一毫。
在生命垂危之刻,他有决定权。只要不主动离开这个世界,契约就会维持灵魂保留在身体里面,直到身体的生机完全断绝,否则最多会失去对身体的控制陷入沉睡——只要他活着,只要还能留在庄轻鸿身边,他就能挽回,哪怕身体垮掉,所有的痛苦折磨他,他都能够忍受。
一刻钟过去,庄轻鸿的眼神软了下来,看着庄非跪在外面,心里泛出一种心疼,捂着胸口咳嗽了几声。果然那额头贴着地面的人,第一时间抬起了头,满面泪痕,庄轻鸿瞳孔一缩,怔了一瞬间。
“公子,您大病未愈,请回屋休息。”庄非叩头。
“回不回去又有什么差别呢,谁会在意我?”庄轻鸿垂下眼睑,嘲讽道,“你既喜欢王爷,便该跟他去,留在我这里做什么?”
“庄非没有。”庄非抬起头看庄轻鸿,那眼中的受伤清楚分明,“公子,公子对庄非有救命之恩,再造之德,庄非不会做对不起公子的事。”
“狡辩。”庄轻鸿轻蔑的看着庄非,“纵使你千般手段勾上了晋王爷,此刻也该羞愤欲死,他为何不带你走?堂堂王爷之尊,难道还不能给你一个安稳?你以为你自己是谁!我原就警告过你,哼,看来是你庄非心气大,我这雨雪阁容不下你,你走吧。”
庄轻鸿一拂袖,将房门啪的一关,再也没向外边看一眼。
庄非深深叩首不再反抗,口中无意识道,“庄非并未做对不起公子之事,公子……为何不信庄非?”
***
不到下午,长风楼便都知道庄非被庄轻鸿罚了,庄轻鸿心高气傲,轻易不会罚人,罚起来……那便是不死都要去掉半层皮的。
在花街,不狠的角色都成不了气候。
众人纷纷猜测庄非是做了什么错事,猜测最多的也不过是勾引王爷,而且庄非比上任有本事,竟然没有被当场打死了事,才让庄轻鸿大动肝火。
无尘公子,什么无尘,那都是外人封的,在楼里每个人都尊着敬着,私底下都知道那是什么人物,就算王爷不再迷恋庄轻鸿,庄轻鸿的地位依然稳固,红丽妈妈对庄轻鸿捧着,谁敢去踩?
在长风楼,老板红丽就是天。没有人敢反。
庄非被罚,众所周知。庄轻鸿的雨雪阁,是红丽重点关注的地方,她自然是最快得到消息的……而且,晋王爷身边的柳新,似乎对庄非有意思,塞了金子让她关注,否则她也不会过于在意,一个小侍而已,她们长风楼,还怕缺小侍吗?
但被大人物喜欢上的小侍就不同了,能让她们长风楼更具筹码。红丽在晚餐的时候,带着身边一个大丫头和总管就来了雨雪阁,还隔得远,便看见那石板路上跪了一人,身上已经被雪覆盖了一层。
“这么看来,勾引王爷的事是真的?”红丽对身边的大丫头青儿道,心中有些疑惑,要是没犯事儿,无尘会这么大火气去磋磨他?
青儿与庄非有过交集,摇头道,“我看不会,妈妈你有所不知,庄非对无尘公子……怎么说,真是尽心尽力,凡事都亲自去做,当真是妥帖到了极致。无尘公子对他有救命之恩,他不像会背主的人。”若不是庄非太过本分,没有半点逾距,她还真是怀疑庄非是爱慕无尘公子呢。
红丽摇摇头,“知人知面不知心,这样的事我们看的还少吗?”说完便不再说话,缓步到了雨雪阁,让青儿去敲了门。
其间庄非不曾一动,就算是受罚,也当真规矩到了极点。红丽扯开嘴角,规矩最好,不规矩,无尘会让他后悔到恨极自己的不规矩吧。
无尘是狠人,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别人,也够冷情,所以她才看得上无尘,同无尘定下约定。这注定会是棵摇钱树,不论这个摇钱树边上有没有人扶。
青儿敲了门,扬声道,“无尘公子可在,红丽妈妈来看望你。”
没一会儿庄轻鸿便来开了门,朝红丽拱了拱手道,“劳妈妈走这一趟,无尘无甚大碍。”冷冷清清的样子,似乎今天也跟往常一样,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
红丽笑了起来,“你自然是该多注意些的,身子可是自己的。”
庄轻鸿应是,眼睛漂过还跪在外面的庄非,眼神一澟道,“怎么,你还没走?”
红丽脸上露出一抹恰如其分的疑惑,“咦?这不是小侍庄非?他犯了什么事?”
“他……他没犯事,”庄轻鸿垂下眼睛,盖住了一切情绪,冷淡道,“不过是我雨雪阁小庙,他住不惯了而已。”
庄非此刻是强撑精神,听见庄轻鸿的话,知道庄轻鸿怕是要借机赶走他,心思急速旋转起来,庄非咬下唇,直到嘴中尝到了血腥的味道,才让自己强提起了精神,恭敬的叩首,“公子……”
开口才发现那声音已经沙哑的不成样子,再加上身体已经冻僵,根本不能分辨出话语,庄非便不再开口,对庄轻鸿扣了九个头,这是大礼。他每一个动作都艰难无比,看的人担心他下一刻就会倒下。
的确,最后一个大礼之时,庄非没能再抬起头来,身子往旁边一歪,已经昏阙了过去,身体因为寒无意识冷蜷缩成一团,红丽讨要人的话及时被堵在了胸口,她原是想出面做个好人,给庄非施恩,但此刻……这好人该怎么做,还需要思量。
“无尘,你看……这该如何处理?”红丽很快又笑了起来,看着庄轻鸿的脸色,试探着道,“我看这庄小侍不像会奴颜媚上……这其中是否有什么误会?”她可没有看漏庄轻鸿那一瞬间的纠结之色,好笑,庄轻鸿到长风楼这么长时间,什么时候有过犹豫好心的时候?
看来,这个庄非确实没有偷奸耍滑。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该如何把这人情做圆,叫这两个人都欠她的情,要知道,长风楼从来不做亏本生意。
“当然,无尘实在不喜的话,就将庄非交给我,我重新给你安排妥帖的人,你不用担心。”看这庄非的态度,似乎宁死不愿背弃无尘,受了这么大的委屈,竟然半点怨言也没有……掌控庄非似乎很简单呢。
庄轻鸿皱了皱眉,最终还是长叹一声,“妈妈,庄非没有不好。”叹息之中有些失落,冰霜冷清之外的情绪,让庄轻鸿看上去多了几份人气,“还请妈妈,帮雨雪阁叫个大夫。”
话说到此处,人精一般的红丽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庄轻鸿冷傲如斯,不可能自甘下贱的去侍奉王爷,男人嘛,久了之后难免躁动,就看上了小侍庄非……红丽瞥了庄非一眼,她也是知道庄非的,很漂亮的小人,温驯顺从,以无尘为重,恐怕晋王也是看上这一点吧……说是喜欢无尘,这番作为难道不是在折辱?红丽眸光渐冷,所以她从不相信男人,或者说不信爱情,她只相信交易。
事情到了这种地步,红丽也是兴趣缺缺,应了庄轻鸿的请求,便带着人回了,顺便交待这件事不许有波澜,免得惹得晋王对长风楼印象不好。
这便是封口了。




[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第7章 望卑微
大夫很快就到来,开了两贴药,看到庄非的样子直摇头,医者父母心,哪有不动容的。但花街之中的是非,他也没有能力管。
打量了庄非的居所,大夫也没开贵重的药,在花街里,下人的命不是命,就算开些好药,弄不到一样是个死,还不如开些平常的,若是能熬过去,也是一种造化,熬不过去也是命该如此。
庄轻鸿一直站在一边,看着庄非出神,这样的场景他见得不少,大夫的这些小门小道他也懂,他心中天人交战,听了大夫的话,也许庄非会染上伤寒,得了伤寒的下人,连死在花街都是不被允许的,但他没有阻止大夫的行动。
庄轻鸿心中有一个让他自己都胆寒的想法——若是庄非死在此处,也算是死得不冤。脑中明明被这样的想法占据,但庄轻鸿觉得烦躁,他想,也许是庄非的忠诚,这样忠诚的人,他为了自己的计划也可以抛弃,他居然还会良心不安。庄轻鸿对自己感觉到害怕,怀疑自己所做,是否值得对应所牺牲。
但是他没有行动,他无动于衷,只在大夫走了之后,从门边坐在了庄非床边,看着庄非的脸,由青白变为淡红,再转为潮红。
病情急剧恶化,比他所患的风寒严重的多,庄非的体温上升的很快,已经到了触手滚烫的地步。发烧了,庄轻鸿知道,如果这烧退不下来,庄非就没了。
倔强啊,为什么不走呢?走的话还能保命,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庄轻鸿勾了勾唇,冰冷嘲讽的笑意让他美得锋利。
既然说有救命之恩,那把生命献上来,也不是什么为难的事……吗?可,他哪里救过庄非的命呢。
这个时候死了反而更好,接下来他要做的事情,才是真真危险,庄轻鸿狠心的闭了眼睛,他还记得庄非跟他说的,不愿入了贱籍,才为他出生入死,但他、他们身份卑微,他没有能力保他的。
晋王已经在怀疑他了。
可笑,他以为就算没有接受晋王的示好,这么长时间的交往,也足够他们有那么一点点的友谊,然而他错了,上位者,永远自以为是。
我保全不了你。所以,庄非,现在就死了,好不好?
“公子,公子……”沙哑的不像话的声音打断了庄轻鸿的思考,庄轻鸿诧异的看向庄非,却发现庄非是烧的,已经开始说胡话。
“庄非没有背叛你,没有勾-引晋王殿下。”庄非紧闭的眼睛里漫出泪水来,神色极度痛苦,就像迷路的小孩一样,“庄非也没有奢想柳大人,庄非只想呆在公子身边……”
为什么?已经神志不清,还说这种话?难道仅仅是最初的收留,两三月的宽和相待,就让这人死心塌地了?人心,哪里有这么容易满足的?可是,这种时候,不可能是在说谎,庄轻鸿被蛊惑一般,尽管知道得不到回答,情不自禁俯身,凑在庄非耳畔,“为什么?”
“公子,公子……”庄轻鸿果然没有得到回答,只有一声又一声的呼声在耳边响起,庄非身上不正常的温度,却让庄轻鸿沉迷,不愿意离开,庄非庄非,这是你最后温度了,很快,就会变得和娘亲和芝姨一样冰凉了吧。
“公子。”庄非的每一句话,庄轻鸿都会应声,这是他最后的残忍的仁慈。
“庄非……爱你。”庄轻鸿习惯性的应了一声,霎时浑身巨震,猛地抬起头来,庄非已经陷入高烧昏迷,脸上痛苦的神色太过明显,让庄轻鸿想忽视都无法,拳头松松紧紧几次,再也狠不下心,亲自差人去请信任的大夫务必快些赶来,颓然坐在床边,心里涩涩的说不出话来。
爱?长风楼里面是不允许有这样的感情出现,所以他从来不曾深入去思考,庄非究竟为何对他如此忠心尽力。
难怪他在警告庄非不许奢想柳新的时候,庄非是那样低迷,这是一份无法宣之于口的感情,也没办法表达,定是日日折磨着庄非。
王爷每次来,庄非都会避开,不是因为怕被迁怒发作,而是不想看他和王爷“琴瑟和鸣”?……王爷轻薄庄非时,他该有多害怕,有该有多隐忍,怕连累他不得不忍;他对他嘲讽冷笑的时候,庄非又该多伤心……
没被自己原谅,就这样死去的话……庄非,死不瞑目吧。
自己……又做错事情了。
大夫很快就赶来了,看了庄非的情况,脸上非常凝重,一项一项吩咐下去,在庄轻鸿的压力下,没有敢偷奸耍滑的,大夫留了庄轻鸿和自己一个徒弟,给庄非针灸。
给庄非施完针,灌下药,天色已经黑的滴墨,鹅毛大雪飘飘而下,送走大夫,庄轻鸿看着还轻微烧着的庄非,遣走奴仆,关上了门,从心底露出一个微笑,庄非,既然你已经选择好了,那么无论之后发生了什么,就算是陪着我死,你再也没有躲避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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