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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妻是宠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海的挽留
陆娟望着不甘不愿跟着母亲和兄长离开的姜灵,忽听楚明玥冲她道:“那陆姑娘呢?陆姑娘方才不是也说瞧见了?”
陆媛暗里掐了妹妹一把,低斥道:“你别瞎掺和。”
陆娟吃痛,正自嗫嚅时,忽然瞧见范循朝她看了过来。
她之前只从旁人那里听说信国公府的三公子如何如何出色,后来在国公府的园子里跟范希筠闲话时,正巧碰见他,当时听范希筠冲他喊三哥,她才反应过来他就是范循。但他那时不过远远地朝她跟姐姐微微颔首,实则没真正看过她一眼。
眼下被他这么看着,她忽然更不好意思扯谎了。
“我却才又想了想,在场人多,我并没看清楚,”陆娟看向楚明玥,“想来事有蹊跷,郡王妃还需仔细查查。”说着话便转向楚明昭,屈身行礼,“世子妃对不住,我刚才莽撞了。”
楚明昭颇感意外,这姑娘这么快就想通了?
陆媛对妹妹的应对十分满意,拉着她站了回去。
范循转向楚明岚,冷冷一笑:“那表妹呢?方才到底怎么倒的?是表妹自己故意摔倒的吧?”
楚明岚抖如筛糠,抬头撞上他阴鸷的眼神,不由自主地就想起了那晚的恐怖经历,一时如坠冰窟,用力摇头道:“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我……我没……”
范循俯身盯着她:“那是谁推的你对不对?”
楚明岚觉着只是触到他的目光便令她胆寒不止,她感到一股无形的威压覆顶而下,一时双腿一软,竟然跌坐到了地上。她转头看了看楚明玥,见楚明玥阴着脸朝她打眼色。
楚明玥与范循,她今日必定要得罪一个。但二者根本不可比较,范循比楚明玥可怕多了。这种事全然无需权衡。
楚明岚看着范循望过来的眼神,无法想象她今日说了昧心话的后果。
“不是六妹妹推的我,跟六妹妹没关系,是……是四姐姐,”楚明岚缩在地上,低着头,“是四姐姐突然推了我一把。”
一语落地,众皆哗然。
楚明岚说的是实话。当时楚明玥要她配合她,但她临了还是打了退堂鼓,楚明玥便索性自己动手推了她。
楚明玥面色一沉:“五妹妹胡吣什么!”
邢氏抖着手指向楚明玥:“你……你这是为什么!”
楚明玥冷笑道:“侯夫人说话可注意些,五妹妹一定是受了什么胁迫。”
楚明岚抬头瞥见范循投来的目光,知他是让她再加筹码。她当下面向众人,赌咒发誓:“我方才若有半句虚言,叫我不得好死!”
楚明玥嗤笑道:“五妹妹是不是中邪了,我看该宣太医来瞧瞧。”
裴玑绕过人丛走到裴琰跟前,低声道:“大哥也不去管管你媳妇?”
裴琰对上弟弟的目光,按了按额头。
他忽然想,他很可能真的被裴玑坑了,裴玑当初似乎真是不想娶楚明玥。
如果发现娶错了人,他将来必定废了楚明玥。
裴琰走上前,命楚明玥先回房,裴玑却不肯,定要当着众人的面给个定论。
但其余人都没瞧见经过,楚明岚的证词楚明玥又不肯承认,一时陷入僵局。
裴玑遽然看向楚明玥,微笑道:“这样吧,大嫂不是不承认么,那大嫂也发个毒誓。我相信天理昭昭,报应不爽,人在做,天在看。大嫂若没做亏心事,必定也是不怕报应的。”
楚明玥一把甩开丫头的手,紧紧盯着裴玑。
她忽然觉得这个少年的目光有些邪门儿,似乎只一眼便能洞悉她的心思。但那怎么可能呢,裴玑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不可能知道那件事。
楚明玥忽然一笑,缓缓抬起手,道:“好,我向天发誓,如果是我害的宋姑娘……”
裴玑挑眉打断她的话:“大嫂千万说得毒一些,不然不能取信于人的。”
楚明玥面上挂着讥诮的笑,看着裴玑,一字一字地道:“如果是我害的宋姑娘,便叫我将来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
楚明昭暗暗感慨,按说人都敬畏神明的,楚明玥也真是不怕遭报应。
事情基本了结后,楚明昭与裴玑一道作辞。然而他们前脚刚出郡王府,范循后脚便跟了出来。
“表妹,”范循伸手拦住楚明昭的去路,凑近笑道,“你看今日是不是多亏了我?”
楚明昭笑笑,一面绕开他一面道:“姐夫今日的确出了力,多谢姐夫了。不过我要回去了,姐夫也快回吧。”
范循一听她喊他姐夫就忍不住蹙眉,又见她扶着裴玑的手就要上马车,当下伸出手便去拉她,却被裴玑眼疾手快地一把打开。
范循睥睨着裴玑,冷笑道:“我想与我表妹说说话也不成么?”
裴玑似笑不笑:“还是避一避嫌的好,这大庭广众的不方便,姐夫还是回头抽空翻我家的墙吧,我等着。”
范循佯佯一笑,道:“你等我没用,我又不去找你。”
楚明昭不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范希筠跟着母亲唐氏与婶母苏氏出来时,便瞧见她三哥正与襄世子相对而立,不知在说什么。
她目光在裴玑身上扫了一下,脑海中便又浮现出那个在南苑纵马挥鞭的少年身影。这个少年似乎即便只是静静立着,也堪胜日月之明耀。
范希筠走到马车跟前,笑着抚慰楚明昭一番,旋道了别。
她见楚明昭与裴玑的马车都走远了,她三哥仍旧时不时目送,想起他今日的种种举动与他之前跟裴玑打的那一架,惊疑不定地低声道:“三哥,你不会真的喜欢……”
范循不置可否,只淡淡笑了笑,掣身走了。
苏氏望着儿子的背影,面色微沉。
路上,楚明昭与裴玑说起今日之事,问他觉着邢氏会信谁。
裴玑叹道:“信谁都不重要,不论她认为是谁,都不敢如何。不过那位宋姑娘往后可是难嫁人了,这回教训不浅。”说话间又幽幽看向楚明昭,“那位姜公子也真是有情有义,平日那般畏惧他母亲,今日顶着他母亲那一张冷脸也要帮你撇清。”
“我觉得他大概只是不想看着自家妹妹平白冤枉人,”楚明昭笑嘻嘻伸手抱住他,一脸谐谑地趴在他肩头望他,“是不是吃醋了?”
裴玑轻哼一声,偏过了头。
到了府门口,两人甫一下马车,便见一个穿蓝纱比甲的丫鬟迎了上来。
楚明昭认出是何秀身边的丫鬟平安,不由奇道:“你来这儿作甚?”
她话音未落,便见何秀自不远处的一辆马车上徐徐而下。
何秀随着二人进了门,刚入正堂,就朝着裴玑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裴玑与楚明昭对望一眼,挥手示意她起身说话。
何秀垂着头不肯起来,攥了攥袖口,叩首道:“民女求世子一桩事。”
楚明昭见她神色端肃,又言辞郑重,心道难道出了什么大事。
裴玑让何秀但说无妨,何秀斟酌了一下措辞,才娓娓道来。
原来,那批首饰被抢后,她犹豫之下去找了何嫣,想让楚怀定帮她查一查,找到那两个强人——楚怀定如今在北城兵马指挥司任指挥,巡捕盗贼等事正在兵马指挥司职责之内。楚怀定找来平安仔细询问了一番,查了几日,最后查到了鄂国公府的两个小厮头上。
那两个小厮正是苏成身边的。
然而苏成却仗势包庇小厮,不肯归还被抢的首饰。后来僵持半日,苏成开出了一个条件,说只要能让他到襄世子府上拜会,他就将东西如数归还。
楚明昭看着何秀满面的忐忑之色,大致能猜到她惶恐的缘由。
王世子赐下来的东西,她给拿去当了,这往大了说是可以问罪的。亦且,她还要顶着这罪名来求世子帮忙。
何秀一向面皮薄得很,今次过来,大约也是被逼得实在没法儿了。
但苏成为什么一定要见裴玑呢?
裴玑知悉了前后情由后,点了点头:“无甚恚碍,让他来吧,我差小厮跟门房那头知会一声便是。”说话间抬了抬手,“何姑娘起来吧。”
何秀直挺挺跪在地上,窘迫地抬头仰望他,片刻的失神后,又很快低下头去:“我……我把世子给的东西当了,世子……”
裴玑笑道:“无妨,姑娘也是为救急。”旋转头与楚明昭小声计议几句,吩咐小厮称出二百两现银封了递与何秀。
何秀接过小厮递来的封筒,眼眶一红,眼泪便冒了上来,伏在地上连连顿首申谢。
楚明昭上前扶起她,含笑道:“拿去用吧,这是我跟世子的一点心意。这回要小心些,别再被抢了。”
何秀揾了眼泪,点点头,复又哽咽着跟二人再三道谢。
楚明昭要亲自送何秀出门,但何秀不想再繁难于人,婉言推拒了。
何秀揣好了那一封银子,被巧云领着出正堂时,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
裴玑正垂眸喝着茶跟楚明昭说笑,外间的天光泼洒进来,勾勒出他精致的侧脸,益映现出他唇畔温柔若春水的笑。
何秀怕被两人瞧见,只飞快地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
巧云看到她的举动,在一旁笑道:“世子与世子妃情意甚笃,世子如今都不怎么出去酬酢了,用膳都是和世子妃一道。”
何秀握着手中的封筒,淡笑着应和了一句。
巧云领着她上了抄手游廊,继续闲谈道:“世子妃也是尽着心待世子,这几日为琢磨绣个什么给世子上寿也是伤透了脑筋。”
何秀的步子顿了顿:“世子生辰要到了?”
“是啊,这月十六就是。”
何秀低了低头,咬咬唇,继续前行。
何秀走后的第二日,苏成便上门了。
苏成这回态度大转弯,一见着裴玑便行了个大礼,随即命小厮捧来一个红木函,躬身陪笑道:“世子爷请过目,那些头面都在里头了。”
裴玑摆摆手道:“不必给我看,我也不记得我当初送的都是些什么。你差人送去西平侯府,让何姑娘点点,看少什么不少。”
苏成诺诺应声,转头即刻吩咐小厮去办。又回身道:“世子爷莫怪小人唐突,小人实是想为上回的事当面给世子爷赔个不是,但又怕世子爷不让小人进门……这才借此机会来拜见世子。上回都怪小人鬼迷心窍,有眼无珠。”
苏成说话间自扇了几个嘴巴,赔笑道:“世子爷大人有大量,万千莫放在心上。”又命小厮抬进来一口大箱子,笑得谄媚,“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唯妻是宠 第41节
裴玑斜了苏成一眼。
苏成上回在曲水园见着他时还不把他放在眼里,这回却对他毕恭毕敬。
“鄂国公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了?”
苏成干笑着点头,忙忙称是。
自从老爷子打过他那一回后,他越琢磨越是心惊。他虽则时常觉着老爷子拘他拘得烦,但不得不承认老爷子的眼光是极其毒辣的。老爷子说的事,基本没有不准的。老爷子说襄王很可能复辟,那这事便十拿九稳。
而他狠狠得罪了襄世子一把,这简直要了亲命了。苏成这两三月间每每思及此事便心胆俱碎,唯恐襄世子秋后算账。
眼下是个赔罪的好机会,他打算好好巴结巴结裴玑。亦且,正好老爷子交了一桩差事给他,他正能拿来献好儿。
苏成请求裴玑让家下人等都退下,裴玑看他一眼,挥退了众人,道:“鄂国公是不是有话儿让你捎给我?”
苏成点头哈腰道:“世子爷英明。”说着便从袖中取出一个小书筒,恭恭敬敬地捧给了裴玑。
裴玑拆开里头的字条一眼扫完,缓缓叩了叩桌面,问道:“鄂国公何时给你的?”
“小人临出门时。”
裴玑思量一回,轻叹道:“行了,回去代我跟令祖道谢,说我知道了。”
“是是,爷爷的话小人一定谨记。”
裴玑挑眉道:“爷爷?”他年纪比苏成还小。
苏成涎笑着连连打恭:“以后您就是小人的爷爷,您有什么吩咐尽管与小人说。”
裴玑起身摆手:“我可没你这样的孙子。”
苏成赔笑点头:“是是,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苏成亦步亦趋跟在裴玑身后,搜肠刮肚地想如何讨好裴玑。他想说他知道京城里所有数得上号的青楼楚馆,但转念想,裴玑刚娶了个那样的绝色尤物,一时半会儿大约也不会想去逛窑子,回头马屁拍到马腿上就糟了。
苏成正苦思冥想,忽见裴玑回身道:“到外头不要对我这般恭敬,会惹人起疑的,知道么?”
苏成愣了愣,跟着赶忙点头道:“小人记下了,记下了。”
裴玑挥挥手,淡淡道:“你走吧。”
苏成最终也没想起还能怎么到裴玑跟前卖好,悻悻走了。
苏成走后,裴玑又与何随议事片刻,便转去寻楚明昭。
楚明昭奇道:“苏成来找你作甚?”
裴玑道:“跟我赔礼,顺道帮鄂国公捎信儿。”
“什么信儿?”
“楚圭暗令朝中几位老臣联名上奏,要将父王的封地内迁,”裴玑哂笑道,“他自己不好提,便假他人之口。”
楚明昭讶异道:“他现在就要改封地了?”
“想来他也是急了。但他暂且不会直接下旨的,他心中必有顾忌,怕逼得父王起兵,所以他大约会先找我相商。父王是他的心腹大患,他一日不摆平此事,便一日不得安寝。”
楚明昭握住他的手,凝眸望着他:“反正不论如何,我相信夫君都能自如应对。”
裴玑揽住她的腰,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昭昭越发会说话了。”说着又低笑道,“要是再把睡相不好跟爱睡懒觉的坏毛病改了就更好了。”
楚明昭近来的确起得越发晚了。从前在侯府时还有顾氏来薅她,兼且还要给老太太请安,因此并不敢睡懒觉。但眼下这府上只她跟裴玑两个,不必给谁请安,庶务又不多,她觉着她早早起了也是闲逛犯瞌睡,于是索性就睡到自然醒。
但裴玑却总打趣她起得晚睡得又沉,楚明昭一直不大明白他为什么要谐谑这个。
翌日一早,裴玑起身穿衣时,楚明昭朦朦胧胧地醒了。她昨晚睡得早了一些,不然通常这个点儿她都还在熟睡。
她正迷迷糊糊想着要不要翻个身跟他打个招呼,忽觉他在她脸颊上吻了一下。
她缓缓睁眼看向他,口齿绵软地唤了他一声。
裴玑正欲下床,闻声动作一顿,转头幽幽道:“今儿怎么有反应了?”
楚明昭脑子正混沌着,想了片晌才明白他的意思,不由笑道:“怪道你总说我睡得沉……你每日晨起都亲我?”
裴玑偏过头不理她。
楚明昭干笑道:“可是你每天清早亲我的时候我是真的不知道嘛。”又心中一动,挣扎着爬起来,拉住他的手臂,“夫君每日都起得这么早对不对?”
裴玑按住她的手,微笑看她:“怎么,不睡懒觉了,想让我叫你起床?”
楚明昭嘿嘿笑:“不是……我想让夫君给我带早饭……那几家老字号排班儿的人太多,侵早去的话人少些,可我起不来……夫君顺路帮我捎吧好不好?”
他每日去衙门里打个照面就走,回得很早。不过她也只是心血来潮提一句,真是想吃的话,让下人去买便是。
裴玑深吸一口气,语重心长道:“我跟你讲,你这个睡懒觉的毛病……”
楚明昭不待他说完,就突然拥住他在他脸上吧唧吧唧连亲了两口。
裴玑顿了一下,当下回抱着她道:“说吧,想吃什么?”
楚明昭笑得眉眼弯弯:“瑞芳斋的粉团儿,正明斋的春不老蒸乳饼,聚庆斋的顶皮酥。”说着又在他怀里蹭了蹭,“夫君辛苦了。不过都是顺路的,夫君不必绕远。”言罢,倒头重新躺下,预备接着睡。
裴玑却忽然倾身压下来,垂眸看向她:“那往后我每日晨起给你带饭,你每日清早都亲完我再睡?”
楚明昭觉着她大约不能每日都在这个点儿醒来,闭着眼含混道:“你可以亲我嘛,你亲我也是一样……”
她话未说完便忽觉他压到了她身上,睁眼看时就见他冲她略一挑眉:“不亲就就别想让我给你带饭。”
楚明昭只好屈从:“好了,我答应……”
他低头望着她娇娆胜海棠的面容,嘴唇在她面上颈间流连片时,喘息间又听她细细交代道:“粉团儿要两个红豆的两个绿豆的,春不老蒸乳饼要三个,顶皮酥要玫瑰果馅儿的,嗯……也要三个好了。”
裴玑笑道:“我那挂职的俸禄正好给你做早餐钱。不过昭昭要的这么多,是两人的份?我上朝前便要用早膳,不必预备我那一份。”
楚明昭噘嘴道:“你想得美,这些都是我一个人吃的,你不许偷吃。”
今日是六月六,天贶节。天贶节是小节,但无论皇室还是民间,都颇为重视。天贶节习俗主要有晒书、藏水、晒衣、人畜洗浴。
每年的这个时节,内府便会晒曝列圣实录、列圣御制文集诸大函,寻常家户也要晒书,以防虫蛀。藏水便是藏井水,各家取井水收藏,以造酱醋,浸瓜茄。晒衣亦是习俗之一,皇家还会将皇帝銮驾抬出来曝晒。这一日人畜都要沐浴,猫犬之属俾浴于河,就连京中豢养的大象也要集体到城外水滨洗澡。
裴玑走后,楚明昭命丫头藏水晒衣,自己又去沐浴更衣一番。她收拾完后还不见裴玑回来。坐着等他时,忽然想起一件事。
人畜沐浴人畜沐浴,但府上没养猫狗,养的两只用来拉象辂的大象已经被拉到城外洗澡去了,那么就剩下裴玑养的那只鹦鹉了。
楚明昭摩拳擦掌,命人打了一盆水来,径直往裴玑书房去。
核桃精神缺缺,正垂着脑袋百无聊赖地玩儿藤球。忽然听见人声,兴奋了一下,随即看见是楚明昭,失望地将藤球一扔,一下子跳到了磨爪棒上,警惕地看着她。
楚明昭捋起衣袖,冲核桃笑道:“咱们又见面。来来,今天过节,大家都洗澡,我也来给你洗个澡,你要乖乖配合啊。”
核桃往后一缩,铲屎的笑得好阴险,这是要对它做什么!
楚明昭眯了眯眼,伸手来抓它:“缩着也没用,缩着也要洗澡。”
核桃一惊之下,一个后仰便一头掉到了食罐里,顿时悲从中来,尖叫呼救:“阿玑!!”
早朝散后,裴玑正要赶着出宫,冯安忽然从后头喊了一声“襄世子请留步。”
裴玑侧过头,便见冯安笑眯眯地走上前来,行了礼,道:“咱家来传圣上口谕。圣上命世子到左顺门偏殿议事。”
作者有话要说: 我来解释一个问题,就是辣个封筒的问题。
其他朝代不太清楚,明代时流行用封筒将称好的银子封了送人,于是称为“一封银子”。封筒大概相当于现在的红包,里面可以只是装一些散碎金银,也可以装着大块的金银锭子,所以一封银子/金子的数额可多可少。
明代似乎不用金银锞子,作者菌目前尚未在明代小说里看到有写到金银锞子的。不过这个没具体考据,不下论断。
☆、第36章
楚明昭听闻将水盆放到鹦鹉跟前,鹦鹉会自己洗澡,但不知核桃是不爱洗澡还是对她有抵触情绪,始终都不肯往水盆里跳。她后来将它搁到水里,它又自己跳到盆子边沿上,反复几回,皆是如此。
楚明昭无奈地叹息一声,轻轻戳了戳它的脑袋:“你知道你主人为什么不像从前那样镇日陪着你了嘛?因为你不爱洗澡,身上好多羽粉,所以你主人不爱你了。”
核桃知道她在数落它,当下脑袋一扭,忽地一拍翅膀,溅了楚明昭一裙子水。
楚明昭佯恼道:“好啊,我好心好意给你洗澡,你还给我捣蛋,看我怎么罚你!”说着便一把抓住它,作势要将它强行往水盆里按。
核桃惊得毛都炸了起来,突然脑袋一歪,趴在她手腕上不动了。
楚明昭瞪大眼,这鸟……吓晕了?
裴玑从左顺门偏殿内出来后,正遇上打文华殿出来的魏文伦。
裴玑略感意外。太子的课要持续整个上午,到午时左右才会结束,而眼下至多不过巳时。魏文伦身为东宫讲官,如今应当还在文华殿授课才是。
魏文伦瞧见裴玑也颇觉诧异。早朝早散了,裴玑如今应当在六部衙门里或者在回府的路上才对,怎会还在宫里呢?难道……皇帝早朝后另行召见了他?
魏文伦与裴玑各自叙礼讫,正欲各往各处时,裴玑往文华殿的方向扫了一眼,笑道:“伯畴今日怎出宫这么早?”
两人成为同僚之后,裴玑便以表字称呼魏文伦,魏文伦曾与他明言说他受不起,但裴玑并不以为意,只道他称呼其他同侪亦是如此,让他不必在意。
魏文伦推辞不过,只好任之。但他也由此更摸不透裴玑对他的态度。实质上,打从他发现裴玑字迹上的玄机后,便存了疑窦,越想越觉这位王世子透着古怪。但除却藏锋之外,他也想不出还有什么缘由能解释这种古怪。
“太子今日身体违和,命讲官提早退了。”魏文伦说话间,心中不由嗟叹楚怀和三不五时就来这么一出。这位皇太子本性暴戾恣睢,不思裒多益寡,只知饫甘餍肥,又生性好内,实在不是个当皇帝的才料,将来即使嗣位了也难守业。
裴玑瞧见魏文伦那略显烦郁的神色便大致能猜到他心里在转着什么。魏文伦为人耿介,断断瞧不上楚怀和那种做派,若非被楚圭硬塞了差事,根本不会愿意去给楚怀和授课。
“那伯畴可以偷会儿闲了,”裴玑笑道,“若无他事,我先作辞了。”言讫,略一颔首,转身径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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