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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妻是宠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海的挽留
顾氏等人到时,便一径被丫头请入了后院。
何秀跟在何嫣身边,沿路看着这府上的曲水方池、松墙竹径,只觉清幽异常。从照壁转过来时,她抬头一看,但见厅堂轩峻,院字深沉。挑帘入内后,又见五间大敞厅上帘栊高卷,锦屏罗列。厅内摆着十张吃一看二眼观三的燕菜大席面,桌上摆高顶方糖,定胜簇盘,又有上插八仙的寿桃寿糕,煞是齐整好看。
何秀跟随众人走到近前时,细细一数,发现一桌大小碟子竟有五十之多,除却荤素大菜外,又有各色蒸酥点心、时令茶果、细巧油酥之类,摆得错落有致。瞥眼间又瞧见寿糕上插着的八仙。八仙以染色饴蜜为之,所制极巧,须眉毕见,衣褶生动,惟妙惟肖。
再看往来仆妇丫头,也俱是井然有序,恭敬有礼。
何秀低头捏着袖口,默默看着自己的鞋尖。
楚明昭不愧是侯夫人一手教养出来的世家贵女,治酒摆宴的确有一套。
众人见状,亦是低声笑着交口称赞。
楚明昭过来时,两厢叙礼讫,顾氏便拉着她的手笑道:“姐儿这回置办得不错。”
楚明昭抿唇笑道:“该说是娘教得好才是。”
顾氏打趣道:“这会儿不嫌我大清早薅你起来教你管家了吧?”
楚明昭笑盈盈道:“不嫌不嫌,现在没人薅我起床我还怪不习惯的。”
秦娴等人在旁笑道:“看看,得了便宜还卖乖。”
众人笑了一回,丫头便来报说大公主跟郡王妃到了。
楚明玥并非与楚明淑一道来的,只是到门口时恰巧遇见而已。楚明淑今日的话似乎格外少,方才往后院来的路上,都是楚明玥说一句楚明淑应一声。楚明玥渐觉无趣,便索性也不再言语。
两人到后,楚明昭见楚明玥一脸不耐,不禁暗笑,若非要面子上过得去,谁乐意让她来。
楚明玥刚落座,楚明岚便也到了。自打楚明岚那回指证了楚明玥,楚明玥便心中记恨,如今见了面,连招呼也懒得打。
楚明岚看见楚明玥那张冷脸,倒也不怎么在意。反正如今巴结楚明玥也没什么用,她更想知道怎么抓住范循的心。
她觉得那日请教魏文伦并没什么实质的收获,到后来魏文伦都将不耐烦写到了脸上,她自觉讨了个没趣,悻悻之下便没继续问。但她自家回去琢磨了几日也没琢磨出个所以然来。
楚明岚看向楚明昭,心道难道真的要学她?
楚明昭看到楚明岚投来的怪异目光,不禁想,楚明岚又在盘算什么?
不过看见楚明岚,她倒是不禁想起了范循。
范循已经随军南下了。他之前说要翻墙来找她,楚明昭一直都有些忐忑,唯恐他趁着裴玑出门跑来惹乱子。不过他好歹没来,楚明昭很是松了口气。他不来犯病真是再好不过,如今出征了更好,想来她能高枕无忧好一阵子了。
开席后,楚明玥见楚明淑似乎胃口缺缺,当下笑道:“三姐姐是不是觉着这些羹菜点心入不了口?”
楚明淑摇头,淡笑道:“没有,六妹妹这席面置办得甚好,是我自己今日胃口不好而已。”
楚明玥见她将她挑刺的话拨了回去,心道果然是老好人,转头与苏氏等人说话,不再理会楚明淑。
楚明淑又低头吃了几口,便推说肚子不舒服要去东净,带着自己的丫头珊瑚出去了。
何秀低头有一口没一口地用饭,一头吃一头想着心事。
她如今已经没什么理由继续留在侯府了,这回不论她愿不愿意嫁,楚家都已然对她仁至义尽,她再住在人家府上实在说不过去。离开侯府倒也没什么打紧的,关键还在亲事上。
若是从前,她会欢欢喜喜地应下侯夫人给她寻的那门亲事,但是现在她的心境却有些不同。
她近来心里都是一团乱麻,连她自己都难以理分明。她明知道自己的某些心思是痴心妄想,但始终也无法压下那些纷扰的念头。
何秀停下筷子,出神间目光荡开,入目皆是锦绣桌帏,妆花椅袱。卷起的帘子是虾须织抹金水晶帘,罗列的屏风是绦环样须弥座大理石孔雀屏风,连壁上挂的山水图都是绫边紫竹杆、玛瑙做的轴头。
同人不同命,有些人似乎就是天生的富贵命,注定要被众人捧着,有些人则生来就卑微如草芥。
何秀有些怅惘,但并不为贵贱穷通。她虽穷,可并不如何看重钱财,她感慨的是命。
她求而不得的,恰是别人不求自来的。
何秀隔着衣袖摸了摸那个花了几个昼夜做好的顺袋,心里堵得慌。
她跟何嫣说她要去方便,起身出去了。
前院,裴玑被众人拉着劝酒。裴琰却只是在一旁看着,破天荒地没上去凑热闹。
不管是他自己的生辰还是裴玑的生辰,都会令他想起一些不大愉快的往事。
无论众人如何相劝,裴玑始终滴酒不沾,之后与众人猜枚行令也是以茶代酒。
不一时,一小厮忽然躬身走进来,在裴玑耳旁低语了几句。裴玑听罢起身,道了句“请恕诳驾”,掣身走了。
由于眼下刚开席不久,人都聚在大厅内吃喝耍笑,后花园内便显得十分阒寂。
裴玑远远看到站在花园凉亭内的人,面色沉了沉。
走到凉亭外时,他停了步子,扫了面前的人一眼,道:“有何事要报与我知么?”
楚明淑恭恭敬敬地屈身一礼:“是的,还望世子信守承诺。”旋即掏出一个小绸布包呈与裴玑,“世子请过目。”
裴玑接过来,拿出布包内的东西一看,面色立时冷如玄冰,寒声道:“谁给你的?”
楚明淑只觉他的声音冷得砭骨,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自从上回被他捏住了软肋之后,她一直有些畏惧这个少年。他真是天生的上位者,不怒而威势自出。





唯妻是宠 第44节
“是太子妃,太子妃让我今日来世子府上时,寻个地方埋了,”楚明淑想起裴玑睚眦必报的性子,忍不住道,“世子千万莫在太子妃跟前露出我,我母亲还在宫里头……”
裴玑冷笑一声:“她没机会害人了。”
☆、第38章
何秀在外头发了会儿呆,往大厅折返的路上,忽然瞥见裴玑独自往前头走。
何秀抿了抿唇,忽地攥紧手,上前叫住了他。
裴玑转过头来时,何秀发现他的脸色不大好。她不知道他从前院过来做什么,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脸色不好,她眼下顾不了这些。这可能是她最后一次站在他面前说话了。
裴玑问她有什么事,何秀低头嗫嚅片晌,从袖中掏出那个葫芦样的潞绸顺袋,双手递给他,低着头忐忑不安道:“多……多谢世子上回的援手,我……我做了个顺袋给世子贺寿,世子……”
裴玑面色正阴沉,看到她手里那个顺袋,目光忽地一冷,遽然睨向她。
何秀吓得后缩一步,顺袋“啪嗒”掉到了地上。
她之前看到的裴玑都是十分温和的,没见过他作色的样子。目下他态度一冷,她只觉手脚冰凉,惶遽不已。
他看出什么来了?
“不必谢我,举手之劳而已,何况我也不过是看在昭昭的面上,”裴玑声音异常冷硬,“以后也不用再想着送我什么,我不需要。还有,我不想看到有下次。”言罢,看也不看她,掣身走了。
何秀望着他的背影呆愣了片刻,慢慢弯腰捡起了地上的顺袋。
她害怕他看出什么来,不敢在顺袋在绣什么有寓意的花样。可他似乎还是察觉到了端倪。
他方才猛地看向她时,她觉得自己所有的心事都无所遁形。
何秀满心冰冷,她的那些念头真的都是妄念。
裴玑没工夫也没兴趣去琢磨何秀的心思,不管她是否真的起了什么不该有的念头,都不重要,她掀不起什么风浪。
他又想起了楚明淑交给他的那样东西。
那是一个木头雕的人偶,人偶头上跟脖子上各戳着一把刀,人偶背后刻着楚明昭的名字跟生辰八字。
这就是在用木工厌胜之法来咒她死了。
老爷子曾告诉过他,木工厌胜有两种法子可以破除,一是用火烧,二是投入沸油里。他当场点了把火将那木偶烧了个干净,并交代楚明淑回去后就说事情已办妥,不要露出破绽。
老爷子什么都爱钻研,也什么都爱教他,连厌胜之术这种邪祟的东西也要逼着他学。他从前觉得学这些浪费工夫,现在看来,真是艺多不压身。
裴玑冷笑,敢咒他媳妇死,就不要怪他心狠手辣!
晚夕间,宾客渐散。
楚明昭指挥众仆妇收拾干净后,又沐浴一番,回屋坐在床上等了片刻,裴玑才来就寝。
楚明昭见他今日来得晚,不由问:“夫君又去往哪里转了一圈才过来?”
“嗯,”裴玑上了紫檀足踏,坐到床沿上,“去跟何随交代了些事情。”
楚明昭想起楚圭昨日与她说的那番话,便照实与裴玑说了,只是略去了那些离间的话,那些没必要与他说。
裴玑思量一回,道:“我知道了,我心中自有计较。”
楚明昭点头,并没细问,她觉得这些也不需要她操心。
裴玑说话间微微一笑,转向她:“昭昭不是说给我备了礼么?”
楚明昭“嗯”了一声,踟蹰一下,从枕头下面拿出了一样物件,迟疑着递给他:“夫君不要嫌弃……”
裴玑拿过来一看,发现居然是一个圆滚滚的锦绣香囊。他不禁低笑出声:“这香囊怎么这么圆?这仿的是什么?瓜?”一般香囊顺袋之类都会仿物而制,仿的最多就是葫芦跟茄子。
楚明昭坐过去一些,将那香囊拎起来,正色道:“我特意做得这么圆的。夫君难道不觉得,这很像粉团儿么?就是夫君之前给我买过的那种。我最爱吃那个了。”
裴玑上了床,一手将她揽到怀里,一手拿着香囊端详:“那这个有什么寓意没?”
“有,粉团儿又圆又甜,象征圆圆满满,甜甜美美,”楚明昭仰头笑道,“而且夫君回头一看见这香囊就能想起我了,我觉得大概不会有人把香囊做成这个样子了。”又拉了他的手,笑吟吟地道,“祝夫君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如南山之寿,不骞不崩。如松柏之茂,无不尔或承。”
裴玑狠狠亲了她一口:“乖。”复又低头笑道,“昭昭可以祝我今年十八明年十六,越来越年轻。”
楚明昭想了想,点头道:“那我再祝夫君返老还童,鹤发童颜,老当益壮……”
“停停,”裴玑戳了戳她的鼻尖,“这都什么词儿。”
楚明昭窝在他怀里笑。
裴玑细细端量了那个香囊。但见针脚平整,刺绣精致,一望即知是下了一番工夫的。
虽然针线功夫看起来并不是十分出色,但架不住他喜欢。
裴玑拿着香囊摩挲半晌,目光熠熠,兴奋道:“这么好看为什么会嫌弃,我明天就挂在身上,以后都戴着,昭昭辛苦了。”
楚明昭见他高兴,心里一松,也笑得眉目弯弯。
裴玑说着话便一下子将她压在床上亲了两口,又想起了什么,连忙执起她的手查看:“做这个没弄伤手吧?”
楚明昭摇头道:“我好歹也是专门学了几年女红的,做个香囊还是可以胜任的。”
裴玑握着她的手亲了亲,小心翼翼地将香囊放到了床边小几上,又压在她身上,凝着她道:“那还有没有什么旁的礼物?”
楚明昭一愣:“你还要什么?”
裴玑不语,突然起身熄了灯,重新躺回去时将她一把带到怀里,伏在她肩窝处,道:“昭昭陪我说说话吧。”
楚明昭懵了:“啊?”
前院,沈淳立在廊庑前,沉着脸看向挡在面前的何随,压低声音道:“这种大事自是应当及时报与世子知晓的,你若是不敢,我亲自去。”
“可别,”何随伸臂拦住他的去路,“都这会儿了,万一世子正跟世子妃亲热……被我们搅了,你看世子恼不恼。”
沈淳眉毛拧做一团:“世子又不是分不清轻重的人。”
何随笑道:“话是这么说,但这事明日再说也不迟啊,左右人跑不了,何必现在去搅扰世子。”心里道,你一定不知道世子有多宝贝世子妃,今日俩人兴致一定好,这会儿坏人家的事,简直找骂。
不一时,长顺气喘吁吁地跑回来,回道:“世子的确已经歇下了,屋里灯都熄了。”
何随转向沈淳,笑道:“沈长史听到了吧?世子已经就寝了。”
沈淳面色一沉,默不作声。
屋内,裴玑跟楚明昭说起了他在广宁卫时的各色见闻,楚明昭一直仔细听着,时不时地回应一句。她觉得他大概是想起了远在封地的家人,遂伸手轻轻抱住他,将头靠在他胸前。
裴玑语声一顿,垂眸看向她,微微出神。
今日是十六,月色正好。
如银似水的月光浸入屋内,勾勒出她恬静柔美的侧脸。她见他收了声,抬眸望来,美目横波,目光迷蒙。
裴玑忽觉心跳如擂鼓。他僵了片刻,才发觉自己额头上沁出了一层细汗。
方才还没这么热。
他搂着她腰肢的手臂紧了松,松了紧,最后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翻身压上她,低声道:“过会儿昭昭拿手帮我好不好?”
楚明昭愣了一下,然而尚未反应过来,便被他堵住了嘴。她感到他灼热的气息喷撒在她脸颊上,灼得她双颊渐渐滚烫。两人身体紧密相贴,厮磨间激起一阵酥-痒,楚明昭忍不住嘤咛一声。紧跟着她忽觉有些不对劲,她似乎感受到了他身体的某种变化。
他喑哑的嗓音响在耳畔:“昭昭现在还认为我不举么?”
楚明昭也冒了一头的汗,身子僵硬。
垂花门前,沈淳阴着脸对何随道:“我自己去对世子说,连累不到你。”
何随按了按额头,道:“沈长史怎那么急?”
沈淳以口型默声道:“我也是为大业计。”
何随嘴角抽了抽,心道那也不带这么急的啊!
楚明昭重新平躺回去的时候,仍旧觉得手心发烫。她方才被他按住的时候,手有点抖,脑子里全是浆糊,满心里都在想,这回头真是要哭求他停下来……
他见她瞪圆了眼睛看他,笑着摸了摸她的脸:“却才不是都帮昭昭净了手了么?还不高兴?”
楚明昭抿唇,她不是不高兴,她是有些担心以后真正行房的时候她会晕过去……
裴玑搂着她亲了一口,道:“我这个人一向是投桃报李的,我给昭昭个回礼吧。”
楚明昭下意识地想歪了,当即瞪大了眼。
裴玑似是没注意到她的神情,兀自道:“我已经查得很清楚了,昭昭想不想知道当初是谁对你下的杀手?”
楚明昭身子一震,跑偏的思绪迅速归位,一把抓住他,急问道:“谁?”
裴玑笑道:“昭昭方才不是与我说饿了么?咱们摆些酒菜细细地说。”
楚明昭默默道,不是真的饿了,只是她刚才用手帮他时羞得脸都要烧起来了,顺口这么一说,想要抽回手而已……
肴馔酒水在花厅摆好后,两人在相邻的两张椅子上坐下,楚明昭见裴玑斟了一杯酒推到她面前,抬头道:“真要我喝酒么?”
裴玑道:“这金华酒是米酒,不烈。”又凑近低笑道,“就算把你灌醉了又如何?”
“把我灌醉你会后悔的,”楚明昭低了低头,“我喝多了可能会打你。”
裴玑深吸一口气:“昭昭小时候是不是特别皮?”
楚明昭嘿嘿笑道:“小时候皮不是很正常……好了,快说正事。”
“昭昭先把酒喝了。”
楚明昭端起酒杯浅饮了一口。裴玑见状挑眉道:“昭昭那是养鱼呢?”
“夫君为什么一定要我喝酒?”
裴玑笑道:“喝酒壮胆。”
楚明昭闻言忽觉好奇又紧张,爽性豪气干云地一饮而尽,随后朝他亮了亮酒杯底:“看,我喝完了。”继而搁了酒杯,忐忑地等答案。
裴玑点头,面色愀然:“那人就是你表哥。”
楚明昭一怔,攥着手问:“我哪个表哥?”
“自然是你……循表哥。”
这一声宛如炸雷。
楚明昭整个人都懵了,结巴道:“你、你说……说什么?”
“很不可理解吧。”
楚明昭的脑子有些转不过来,嘴僵了半晌才再度出声:“那……那两件事都是他在背后指使的?他为什么这么做?他这脑子我真是理解不了……”




唯妻是宠 第45节
裴玑正欲张口,忽有小厮来报说沈长史有急事求见。裴玑知大约是出了什么要紧的事,挥手命小厮让他进来。
沈淳入内见礼毕,便在裴玑耳旁低声道:“世子,肃世子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这个答案是不是够意料之外~
另外,并没有开船……qaq
顺袋就是类似于钱包的袋子~
范小循:你趁着我不在,就去我亲亲表妹面前黑我!不要脸!臭不要脸!(╯‵□′)╯︵┻━┻
世子:你敢说不是你干的→_→
范小循:←_←宝宝也很委屈的好伐!我好方,怎么办怎么办,表妹以后会不会再也不爱我了,我的迷妹们会不会也不爱我了,好方好方【绝望地哭了起来.jpg】
裴祯:楼上两个吵什么!没看到本宝宝要出场了么?→_→
☆、第39章
沈淳出去后,楚明昭拉着裴玑继续问道:“那两件事全是他干的?”
裴玑道:“第一件事我确定是他干的,这是毋庸置疑的。至于指使丫头杜鹃那件事,线索实在太少,但想来也是他所为。两件事挨得很近,极有可能是一计不成再生一计。”言罢又看着楚明昭,心中感喟她也是命大,第一回有他救她,第二回遇到那样的绝境居然也能大难不死。
然而他心中随即又起了疑惑。既然能把事情做得滴水不漏,那么选定的去下手的丫头也必然是个稳妥的,当时定然是要确认明昭已死才罢手,为什么还能给她存活的机会?
楚明昭没注意裴玑面上的神色,她如今已经完全懵了,过了片晌才道:“那夫君查到原因了没?”
裴玑摇头道:“没有,这个实在不好查,也无从下手。所以我之前说,我想不出他的目的。”他说着笑了一声,“而且他不会再对你下手了,因为他如今喜欢你。我原本还怕你不信,所以他那日走后,你问我跟他说了什么,我当时问你信不信我。”
楚明昭讶异道:“你们那日在说这个?”
“嗯,虽则我未挑明,但我相信他明白我的意思,只是他当时跟我装糊涂,”裴玑见楚明昭仍旧没从惊愕中回过味儿,便道,“虽说我没查到个中情由,但昭昭是亲身历事者,倒是可以想一想,之前是否得罪过他,亦或发生过什么特殊的事情。”
楚明昭按了按额头:“那会儿……”顿了顿,长叹一声。
那会儿小明昭绕着这个表哥转还来不及,哪里会做什么得罪他的事,至多有时候为跟楚明玥斗气缠他缠得紧了惹他不耐,但那也不至于下杀手。
至于特殊的事就更是一片茫然了。小姑娘那会儿一门心思都扑在穿衣打扮跟与几个堂姐合气上,每日不过都是些琐碎事,跟这件事简直八竿子打不着。
那到底是为什么呢?他为什么会对一个小女孩儿下杀手?还连杀两回,这得多大仇啊。
楚明昭想得脑仁儿疼。她觉得那货的脑子大概跟一般人长得不一样,她想破脑袋也不可能猜到他的想法。
回房重新坐到床上后,裴玑揽着楚明昭道:“我独自出城恐惹疑,昭昭明日与我一道出一趟门吧,对外头就说是我陪你去城北龙华寺上香。”
楚明昭姑且撇下心中的疑惑,抬眸看他:“夫君要去见肃世子?”
裴玑点头,躺下时手臂一带将她拉到怀里:“嗯,我先去见见他。”
楚明昭想起一事,笑道:“可是,肃世子不见了,难道甘州卫那边不会有人来给叔公传信么?”甘州卫是肃王的封地。
他抚了抚她披在背后的柔顺发丝,悠悠道:“给皇叔传信才好,省得我去说了。不过皇叔知道了也不会外泄的,他晓得轻重。只这父子俩都不好办,皇叔是太执拗,至于我那堂兄……”说话间轻叹一声,“我明日见到他时,头一件事恐怕是堵住他的嘴。”
“啊?”楚明昭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为什么?”
裴玑挑眉道:“有机会你可以见识一下。”
翌日,两人到达龙华寺后,先去往各殿进香。来庙里自然要多拜佛,楚明昭对神明向来心存敬畏,参拜时十分虔敬。
她拜讫观音殿中诸佛后,从蒲团上起身时,裴玑在她耳畔小声问:“昭昭方才许的什么愿?”
楚明昭也小声道:“说出来万一不灵了怎么办?”
裴玑当即将她拉到一旁的角落,正容低声道:“你悄悄告诉我,菩萨不会听到的。”
楚明昭看了看她方才参拜过的那尊千手千眼的观音塑像,忍不住低头笑了笑,心道不知菩萨听了这话作何感想。
楚明昭也凑到他跟前,附耳道:“我方才求的是阖家安康,万事顺遂。”她说话间见他冲她挑了挑眉,不禁道,“那夫君认为我该求什么?”
“求我们回头第一次就能有孩子。”
楚明昭愣了愣,旋即会意,心说你能不能含蓄点,嘴上却道:“夫君求的就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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