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唯妻是宠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海的挽留
她眼见着范循慢慢缓过来辣椒水带来的不适,心里急速思量接下来她要如何。
范循此刻实是痛心不已,他放在心尖上的表妹竟拿匕首对付他!
他硬生生夺了她的匕首扔在地上,一把将她按到石壁上,神色带了几分狰狞:“既然你执迷不悟,那我就让你醒醒!”
他要低头压下来时,楚明昭突然一拳打在他胸前,怒吼道:“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杀我!你口口声声说多喜欢我,当初却为何又要杀我!”
范循动作陡然一僵。
他像是被戳到了软肋,神色一下子缓和下来,眼底的狂热都褪去不少。
楚明昭见这一招凑效,心中暗喜,面上却仍旧绷着,趁机挣开他,冷声道:“你怎么不说话?”
范循眼神躲闪,脸居然有些红,支支吾吾道:“那个……昭昭,我……”
正此时,忽闻外头传来一阵人马喧嚣。
范循透过洞口缝隙往外看,发现是裴玑的人马围了上来。他面色一沉,裴玑这厮是怎么寻来的?
他忖度一番,移开洞口的杂物,扯住楚明昭的手臂将她拽了出来。
裴玑瞧见范循对楚明昭的钳制,面色阴冷得骇人。
楚明昭一眼望见对面马上的裴玑,几乎喜极而泣。她身上的匕首虽然被范循扔了,但是辣椒水却还在。目下她趁着范循伸手要来将她抱到马上的工夫,抬手朝范循一喷。旋即掉转头就要朝裴玑跑过去。
☆、第七十一章
范循已经上过一次当,岂会重蹈覆辙。他一早便防备着她这一手,是以楚明昭方才那一下并没中。范循眼见着她要跑,长臂一伸将她拽回身边。
楚明昭身上药效未过,原本便跑不快,被他轻易地抓住,身子一个趔趄就要跌倒。范循眼疾手快地托住她的后腰,随即伸臂一勾一带,就将她揽到了怀里。
裴玑本要策马上来接应楚明昭,眼下见范循非但将楚明昭拽了回去,还将她拥入怀中,登时面若严霜。他回首振臂,命众人围拢上去拿人。
楚明昭那点气力根本挣不脱范循的桎梏,当下被他强行抱上了马背。范循自己也迅速翻身上马。
范循坐稳后,又将楚明昭抱起来,让她坐在他前头,他从后面牢牢圈住她。面对着潮水一般涌上来的三千精兵,范循从容不迫,甚至扬起了一抹笑:“世子能否告知,缘何追来的这般快?”
裴玑讽笑道:“你以为隐匿行迹就可以避过追踪么?那些都是白忙活。我自小长在这里,对此间地形了如指掌。这林子里能藏身的地方统共就那么几个,我挨个找过去便是。”
楚明昭听了忍不住想,纵然他是此间土著,但也不应该熟悉山林地形啊,他又不是猎户……若说是因为历战太多,那也不对,野战战场也不可能摆在林子里。
她其实原本以为他是借助了犬只才寻到他们的,但转念想想,他手里好像也没有范循的什么东西给狗辨识。
原本三千对一个是毫无疑问的压倒性优势,一人砍一刀也足够将范循砍成肉泥了,但楚明昭在范循手上,这就比较麻烦了。刀剑无眼,若是打将起来,恐怕难免伤着楚明昭。裴玑连一根头发丝也不想让她掉,遑论受伤。
士兵们围到近前,见世子迟迟没有发令,也不敢轻举妄动。
范循似早料到了这样的局面,微微一笑,一头扯辔,一头不顾楚明昭的反抗紧紧环住她的腰,似乎是在示威。
裴玑盯着范循搁在楚明昭腰际的手,目光阴寒如冰箭。他招手叫来亲卫低声交代绕到范循身后偷袭,但范循应对极快,那些亲卫又知道世子顾及马背上那个女子,不敢相逼太紧,一时竟进退不得。
僵持间,范循望着面色沉冷的裴玑,笑道:“世子怎没动静了?想困死我么?你想困死我,我还不想在这里耗着呢。”
裴玑笑道:“那不知姐夫要如何脱身呢?”
范循最恨听他喊姐夫,他知道裴玑每回这么喊他的时候都是隐含嘲讽的。他揽住楚明昭的手臂更紧了些,目光往远处一荡,缓缓笑道:“世子不妨看看身后。”
裴玑耳力极佳,此刻已经听到了身后的异动。他转头一看,便瞧见乌压压一片骑兵策马扬雪而来,目测有上万人。
楚明昭看得目瞪口呆,范循的人怎么找来的?难道这根本就是个圈套?
范循的援兵个个身挟火铳,上来就将裴玑的人马围了起来,拿火铳口齐齐瞄准。
形势瞬时逆转。
今日正逢正月十五,攀至青冥正中的玉轮又大又亮,光灿非常,普照万方,又是露天雪地,雪光相映,四下几如白昼。楚明昭将眼前情形看了个真切,一颗心陡然提了起来。
裴玑此番带的虽都是精兵,但来得仓促,没佩火器,对方人数又多,眼下实是处于劣势。
范循冁然一笑:“世子果然不负我望啊,我头先还想着若是我的人都到了世子却还未现身,那我这一趟便来得有些不合算了。”他说话间目光一寒,命手下士兵莫要管旁人,只管拿火铳群攻裴玑。
楚明昭听得面色一白,莫说裴玑没穿护甲,纵然他甲胄在身,这么些人同时朝他开火,射击距离又这样近,一息之间他就得变成筛子。
“不要!”楚明昭转头一把揪住范循的衣襟,喊出来的声音都变了调,“让他们都退开!”
夜凉如洗,寒风彻骨。
她说话间便瞥见那些士兵已经纷纷在给火铳填装铅弹了,揪着范循衣襟的手登时止不住地抖,冲着他暴喝道:“让他们停手!他若死了我就去陪他!”
范循命士兵们暂且待命,不要开火。他转回头便一把扣住楚明昭的手腕,微微冷笑:“不是你方才预备拿匕首扎我的时候,嗯?现在想起来求我了?”他说话间又凑近一分,一双眼眸在月光下幽幽波动,摄人心魄,“我问你,若今日穷途末路的人是我,你会救我么?”
楚明昭被问懵了,一时竟不知如何作答。
范循其实并不怪她,他知道楚明昭方才不过是想跑而已,没起杀心。但眼下她的沉默还是激起了他的气恼与嫉妒,她的反应实在是亲疏立见。
明昭竟然已经被裴玑蛊惑得与他疏离至此。
范循修长手指抚上楚明昭的脸颊,勾唇一笑:“不过你要求我的话,是否该有个求的样子?”他语气陡然一低,垂眸看她,“你来亲亲我吧,当着他的面。”
“不知姐夫口中‘穷途末路’四字究竟何解,”裴玑盯着范循放在楚明昭脸上的手,怒到极致反而笑了出来,“姐夫可以往身后看看。”
范循闻言迅疾转头,就瞧见裴湛领着大股重甲骑兵飞也似地往这边冲。
楚明昭看得有些发怔,他们俩到底预备了多少后招?
裴湛手下的士兵也佩着火铳,赶至近前便布列在外围,举铳瞄准。
范循轻笑道:“世子好定力啊,方才眼看着就要被打成肉酱了竟还面不改色地等着,就不怕真的被打死?”
裴玑哂笑道:“你不会那么轻易杀我的,若是动手太干脆了,你又如何在我面前耀武扬威呢?”出于谨慎的考虑,他在来之前交代裴湛领兵来接应。他知道范循狡猾,不是那么好擒的。
范循微微扬眉。他忽然觉得裴玑倒真是有点意思,他把人心看得透彻得很。
思及此,范循又忍不住蹙眉,就是因为裴玑这厮善查人心,才能在短短半年时间内笼络住明昭吧。
“但我看他来得好像并不是很及时啊,若是再晚一些,世子的命在不在真的就很难说了,”范循扫了裴湛一眼,“我看他似乎对明昭有意思,没准儿就是故意想让你死,然后他就可以……”
“你不要胡吣!”裴湛急了,脸色涨红,转头看向裴玑,“堂兄不要听他乱说,我没有故意拖延……”
裴玑摆摆手示意裴湛稍安勿躁。他固然命大,但不可能真的拼运气,他还不是那么信任裴湛。不过他能瞧出裴湛并没有耍诈,时间上实则是刚好的。
裴玑劝范循放了楚明昭,否则双方动起手来恐怕没个好。范循不予理会,挥手示意发动攻击。裴湛见状,忙命士兵开火吸引敌方火力。但特别交代不要冲着范循打。他想想也是恨得慌,范循劫持着堂嫂,倒是攥了个护身符。
裴玑人虽在马上,但身手十分敏捷,与人打斗也是游刃有余,在漫天刀剑铅弹中激战半晌竟是毫发无损。
范循虽则痛恨裴玑,但还是由衷暗赞他身手漂亮。不过他目下不能继续欣赏了。
范循圈在楚明昭腰际的手一紧,夺了把大刀,打马突围,预备北逃。
裴玑早料到范循有这一手,他一早便做好了安排。
范循马背上载着楚明昭,的确像是攥了护身符,他一路冲去,竟是无人敢拦。但刚一出包围圈,他就撞上了何随的人马。
范循觉得裴玑实在是太执着了些,为了一个女人,至于这么和他杠么?
他心思转至此,脑中忽而灵光一现。
对啊,裴玑似乎一开始就是奔着楚明昭来的,那难道他开始就图的美色么?可裴玑明显是个做大事的,没好处的事他为什么要做呢?他可是在没见过楚明昭的情况下就求娶的她。
他从前就想过裴玑为什么要娶楚明昭的问题,但一直没想出个所有然来。如今瞧见裴玑如此执着于楚明昭的去留,便不免琢磨起来。
等裴玑打马挡在他面前时,范循笑道:“世子真是贴得紧,甩都甩不脱。”
“难道我不该追来么,”裴玑乜斜他一眼,冷笑道,“你掳走她作甚呢,你问问她愿不愿意跟你走。”
范循一把捂住楚明昭即将开言的嘴,转而朝裴玑笑道:“愿不愿意的就不劳世子操心了,世子欺骗一个小姑娘的感情也实在没意思,何必穷追不舍呢?”
裴玑好笑道:“我怎么就欺骗小姑娘感情了?”
“你敢说你娶她没旁的目的?”
“这有何不敢。”裴玑挑眉道。
范循嗤笑一声道:“你骗鬼去吧。”说话间脑中忽而灵光乍现,蹦出了一个惊人的猜测。
裴玑这样的身份,还有什么能让他这般执着呢?自然是更高的权势地位。但楚家于他而言基本是个累赘的,楚明昭本身更是毫无利用价值,那么难道说……其实那个人应该是楚明昭?可裴玑又怎么可能知道这种事呢?
范循心中一时震荡不已,错愕片刻,倏而看向裴玑。他想探探裴玑的口风,但是裴玑这厮精明得很,他贸然出口,恐怕非但套不出什么,还会让裴玑察觉他也知道那个秘密,那才是惹了一身麻烦。
范循转头瞧了瞧身前的楚明昭,心头一紧。如果那个人真的是明昭的话,那他那五年耽搁得就太可笑了。
他把五年的时间都耽误在一个不爱的人身上,错失了真正爱的人,眼睁睁看着她嫁给旁人。到头来却发现自己搞错了,他当年所谓的隐忍与付出根本都是错付,都是笑话。





唯妻是宠 第85节
若果真如此,那么何其可笑可悲!
范循环着楚明昭的手突然止不住地颤抖,心底阵阵发寒。
不能是这样,不能……他宁可不是明昭,也不想面对这样的结果!
范循深吸一口气,勉强稳住心神。此刻他手下的士兵也赶了上来,他命他们拖住裴玑的人马,自己径直提刀突围。
裴玑瞧见士兵们都不敢攻击范循,眼看着又要被他突围成功。
这样不是法子。裴玑眸光一沉,当下策马追了上去。
范循听得身后马蹄声,猜到是裴玑单骑追赶而来。在裴玑即将赶上的瞬间,范循瞅准时机,算好位置,骤然勒马而止,手腕一翻,朝身后猛地劈去。
雪亮刀锋遽然闪过。
楚明昭惊呼道:“小心!”
裴玑早就防着他,身子往后一仰,正正躲过。他催马快走,伸手扯住了范循手里的缰绳。
两人几乎同时喊了句“昭昭趴着,”随即缠斗在一起。
楚明昭趴在马背上抓着马鬃,低头往下看了看,又一次打消了跳马的念头。这匹马实在太过高大,她身上药效又未过,跳下去也无法支应,至少会摔个骨折,要是头先着地就更糟糕了。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出此下策。
裴玑与范循互不相让,又各自憋着一股狠劲儿,一时之间打得难解难分。金铁嗡鸣,寒光凛凛。
自打在南苑打架输给了裴玑之后,范循便更加刻苦磨练身手,如今又满心恚愤,倒也能招架一时。
裴玑余光里瞥见范循的援兵要追来了,情知若让他们汇合,到时候又是一番僵持鏖战。他实在是不想再看见他媳妇坐在别的男人怀里了。
他嘴角蓦地浮起一抹笑,忽而腾出一只手,自怀里一掏,拽出一个小瓷瓶,迅速除掉盖子,猛地朝范循一扬。
范循忽觉鼻间有异香涌动,跟着便觉身子一软。他瞬时一惊,想到楚明昭会被抢走便觉心里一空,伸手就去抱她,但裴玑剑锋即刻送至,他下意识闪避,然而眼下他中了药,体力不济,当即从马上掉了下来。
他应变极快,在堕马的瞬间便反应过来,因而他只是在雪地里滚了一圈,没有受伤。但再抬头时,楚明昭已经被抱到了裴玑的马上。
裴玑搂紧楚明昭,一转头就对上范循阴冷的目光。
楚明昭正思量着裴玑会不会就此杀了范循,就忽觉裴玑搁在她腰间的手一紧,旋即身下马儿长嘶一声,朝侧面跑开。
嘭嘭巨响不绝于耳。
楚明昭诧异了一下,随即听到身后传来地动山摇般的马蹄踏地声。她回头一望,发现范循手下的士兵举着火铳追上来了。
原来裴玑是在躲避火铳的射击。
“世子好手段,”范循远远盯着裴玑,笑得讥讽,“这种下三滥的伎俩也使得出。”
“兵不厌诈,”裴玑眉尖微挑,“姐夫不也诈了我一次么?咱们彼此彼此。”
他说的是范循串通贺珍的事。
“不过姐夫今日也是命大,”裴玑一笑,“那便改日再行讨教。”说话间纵马折返。
范循定定望着楚明昭未被裴玑身影遮挡住的披风一角,忽而诡谲笑道:“是啊,来日方长。”
错过的人,他自然会再追回来。至于个中磋磨,便当做是对他当年愚蠢行径的惩罚。
裴玑带着楚明昭,多有不便,遂将余下的事交给了何随。
等到离得战阵远了,他慢慢勒马。焦虑了一整晚,又历经几番打斗,方才一直绷着,眼下终于将人救了回来,心里实是松快。他将楚明昭按到怀里,问她有没有受伤,又问范循有没有欺负她。
楚明昭抿抿唇,摇头道:“没有,就是头有点晕。”
楚明昭方才就坐在范循身前,也吸入了些许药粉。裴玑安慰她说不要紧,这药没毒,只是会让人脱力而已,歇会儿就好了。
裴玑垂眸凝睇她片时,那种失而复得的情绪阵阵翻涌。他突然将她压到马背上,密密亲吻。楚明昭感到他的气息灼烫又急促,手也往她袄裙里探,当即便红了脸。
她忍不住想,他不是想玩儿马震吧?
她赶忙按住他的手,低声道:“咱们先回去吧。”
裴玑一双眼眸幽微阗黑,深不见底。他方才瞧见范循抱着她时,真是醋意滔天。眼下简直恨不能将她揣进怀里,牢牢护着。
楚明昭抬头撞上他灼热的目光,立时被烫了一下。她暗忖今日也不知道是不是行房的日子,如果是的话,她明天或许就爬不起来了。
回府后,裴玑先将楚明昭安置好,转回头便出了存心殿。
清平郡主听丫头传报说世子来了,登时吓得面无人色。她身子僵了半晌,待看到一脸寒霜的侄儿出现在殿门口时,双腿竟止不住地打颤。
☆、第七十二章
裴玑扫了一圈,没瞧见贺珍的人,转而望向清平郡主,似笑不笑地道:“表妹呢?”
清平郡主勉力一笑,语声微颤:“珍姐儿……珍姐儿她说逛灯市逛得乏了,回来后便先歇下了。”
裴玑一笑:“是么?可我眼下有件事想问问表妹,姑母还是将表妹叫来的好。”
清平郡主仍旧抱着侥幸心理,试图拖一拖。她扯出一丝笑,关切地道:“阿玑也累了一天了,不如先去歇息……”
裴玑摆摆手道:“姑母不必多言,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去叫她出来吧。”
清平郡主紧紧捏着帕子:“可……可是……”
“娘,不必说了。”一抹低弱的女声蓦地响起。
众人循声望去,便见贺珍披了一件灰鼠披风立在殿门口,茕茕影只,面色苍白。
清平郡主暗暗咬牙瞪她,心道这丫头怎么自己跑出来了!跟她说好了等事情缓缓再露面的,在眼下这个节骨眼儿上出来,不是找死么!
贺珍缓步入内,朝着裴玑行了礼,旋即道:“表哥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吧。”
她的声音很平静,但藏在衣袖里的手却紧紧笼攥。
裴玑打量她几眼,慢慢在一张交椅上坐下,屏退左右,道:“你为什么帮衬着外人来害自家人?他许给你什么好处了么?”
贺珍低头沉默半晌,道:“我不知道他真正的目的是掳走表嫂……他与我说,表嫂离京日久,她长姐有些话想捎给她。我与表嫂谈天时,知道表嫂确实与家中长姐感情甚笃,所以并没怀疑。不过我说这样是否不大好,我可以代为传话的,但他说这些话需要他亲自去跟表嫂说。我想着他与表嫂到底也是表兄妹,我毕竟只是个外人,兴许有什么话是我不方便知晓的,便答应了下来。至于好处……他没许给我什么好处。”
“没什么好处你就这般尽心尽力地帮他办事?”裴玑挑眉,“就因为你倾心于他?”
贺珍用力咬唇,低头不语,耳根子渐渐泛红。
她始终忘不了那日的情形。那日他拦下她的马车,一袭玄色轻裘,身如孤松,眉目温雅,浅笑吟吟。尤其他后来托她帮忙时,低头认真凝视她,语声轻柔犹如呢喃,她至今想起都不由脸红。
还有什么比心仪之人的温柔示好更加蛊惑人心的呢。
她甚至私心里曾经想过,她若帮了他这回,他们日后就能有更多的接触。他根本不需要许给她什么好处,他一句话交代下来,她就愿意帮他。
但直至今晚她才恍然发现一件事,那就是他对她的示好都是因为她表嫂,或许跟她本人并无干系。
裴玑见贺珍似乎是陷入了什么神思中,目光一转,便大致猜到了她在想什么。设身处地地想,若是楚明昭交代他点什么事,他也一定会竭尽全力地去办到。但这并不能成为犯蠢的藉词。
“所以,你知错么?”裴玑开言道。
清平郡主抢先道:“她知错了,一早便知错了,阿玑就饶了她这回吧!”
清平郡主实在是对这个侄子瘆得慌。她这侄子可是个一言不合就打板子的主儿,他连他庶母都敢打,还有什么人是他不敢教训的。她听说郭次妃上回就因为质问楚明昭几句,就被裴玑打了三十大板,结果半月都下不了地,今日上元灯会都没来。
贺珍拉了拉她母亲,随即看向裴玑,缓缓屈膝跪下:“我知错了,但还是请表哥责罚。”
清平郡主暗暗剜了女儿一眼,哪有自己求罚的!
裴玑面色冷下来,一字一句道:“我不管你求我罚你是因为确乎心存愧怍还是为了让我宽宥你,我把话说在前头,在我这里这些都是无用的。”说着话站起身,忽而一笑,“你的心性需要磨一磨了。自今日起,你便去跪抄二百遍《般若波罗蜜多心经》,我四日后来查验。记住,一遍都不能少,字迹要工整,而且是跪抄,我会着人来盯着你。”
清平郡主暗暗松了口气,心中窃喜。好歹只是罚抄经,不是挨打。她方才都想好了一番求裴玑容情的说辞了,只是裴玑并非善茬儿,她求他兴许也作用不大,如今这样倒也勉强能接受。
贺珍认罚后,裴玑让她去给楚明昭道个歉。
楚明昭被颠了一晚上,实在是乏得很了,如今正趴在床上打盹儿。贺珍来时,裴玑轻轻将她摇醒。楚明昭睡眼朦胧间,就看见贺珍以一种若有所思的眼神凝视着她。
她微微醒了醒神儿,再仔细去看时,贺珍已经垂下了头。
贺珍道了歉退下后,楚明昭询问了裴玑,得知他对贺珍的处罚,诧异道:“为什么这样罚?”
裴玑慢悠悠道:“这部心经并不长,统共就三百来字,但跪抄是一件十分折磨人的事。贺珍或许现在还不明白,等她亲自去试试就知道了。她若是能熬下来算是她的造化,若是不能……”他言至此笑了笑,没有继续说下去。
楚明昭狐疑地打量他几眼,忽然笑得眉目弯弯,凑近道:“你怎么知道得那么清楚的?你说,是不是因为你从前这样被人罚过?”
裴玑慢慢转过脸:“咱们换个话茬。”
“你告诉我嘛。”楚明昭抱着他手臂缠他半晌,他都不肯说,楚明昭怀疑他是想到了什么童年糗事才不肯讲。
盥洗毕,躺到床上时,楚明昭还在惦记着她今晚没吃到嘴的烤地瓜。越是没吃成便越是想吃,又由于她方才已经睡醒一觉,见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裴玑原本便有些失眠,眼下听到她不住在床内侧翻滚的动静,只觉是在往他体内蠢蠢欲动的火苗上一遍遍浇油。
在她再一次翻过来时,裴玑终于忍不住一把按住她的肩,嗓音低哑:“不准乱动!老实睡觉!”
楚明昭抬头,睁大眼睛,无辜道:“我的动作很轻的啊,是夫君失眠了吧?”
裴玑听她一语中的,哼了声,侧过身给她丟了个背影。
楚明昭已经从他适才的语声里听出了端倪,当下起了谐谑之心。她一点点挪到他身后,猛地扑上去抱住他,撒娇道:“夫君,我睡不着,你陪我说说话嘛,好不好?”说话间还晃了晃他手臂。
1...5152535455...94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