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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山安养院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张_啸
“谢谢董事长关心。”诸筱赶紧道谢:“不麻烦了,我吃完中饭就要回去了。”
“啊那么快”郑叔有些惊讶。
“嗯。”诸筱点点头:“周末就要过了,早点赶回去。我还养了条狗,我来没拜托人照顾,就关在家里,两天了。也要早点赶回去,我也担心。”
郑叔听罢点头说:“那下午我派司机送你回去。”
诸筱连连摇头说不用不用。僵持了一会,才有答应道谢郑叔坐他的车到市区换乘客车自己回家。
“现在离午饭还有些时间,董事长还想去哪里走走我好安排。”关问凝问的很恭敬。
郑叔左手拄着拐杖,右手轻拍左手手背,歪着头,慢悠悠地说:“二期工程的基建我就不去看了,反正现在工人都放假回家也没什么好看的。来的时候,我倒是让司机绕到山后去转了下,几片山坡上黄灿灿的晚稻田煞是好看,院里的通勤车回来没回来的话就载着我们去看看再回吃饭,你们看如何”
“好好好”李云英忙不迭点头,算是给大家答应下来:“我也想去看,以前上山下乡,一天都是泥里来泥里去。现在住在城里,倒是十几年没去看过了。看看也好,看看也好。”
“那就这么定了。”郑叔抬头看着关问凝,说:“你去安排吧。”
“好的。董事长稍等。”关问凝说完,出了凉亭向院停车场走去。





南山安养院 秋风
约莫半个小时后,院里的通勤车载着郑叔,关问凝和徐淑兰等一行人缓缓开出停车场,往后山山道驶去。
诸筱还是习惯性坐在车尾最后一排靠窗位置,徐淑兰坐在边上。
车开了,诸筱把车窗开了一条缝隙,窗外山里清新的空气呼呼灌进车里,让诸筱感觉舒爽又轻松。
后山的山路似乎刚做水泥硬化路面不久,车行非常平稳,加上人烟稀少,景色毫无遮挡一览无余。
极目远眺是连绵起伏的青山,一山压一山,绵延不绝。山道拐弯处一声车喇叭,惊起候鸟无数,扑棱着翅膀,叽喳鸣叫着,乌丫丫飞成一群,向更高处逃去。群鸟绕着圈,往复几次,才零星散落回树。
车行了几里路,在一处乡间公交站停了下来,众人下车,关问凝抢先一步搀扶着郑叔。
说是车站,其实就在荒地上树了一块铁杆子,上面挂着一张铝制发车牌,显然有些年头了,车牌上油漆斑驳掉落,秋风扫过,穿在车牌上固定用的锈铁丝吱吱作响。
郑叔抬头看看车牌,喃喃自语道:“羊坝头。嗯,羊坝头。”
随后又举目四望,看了一圈景色,才举起拐杖当指示说:“走,我们到那里看看去,出来的紧,有些渴,那边屋子说不定有老乡,走去讨口水喝。”
诸筱顺着郑叔举着地拐杖望去,越过漫山遍野的稻田,在山腰背阴处有一所颇大的宅子,水泥围墙磊的老高,只露出围着的屋子的房檐,铁门紧闭,也不知道有人住还是没人住。
但是郑叔既然已经发话,众人也不好驳了他面,便由诸筱打头,众人依次走在田埂上,朝着山腰这房子慢慢走去。
诸筱从小怕蛇,所以他田间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四下张望。他后面跟着郑叔,看着诸筱战战兢兢的模样,哑然失笑,问道:“诸筱你可是担心蛇咬”
诸筱身体一僵,被人说中担心事,也不敢回头答应,红着脸嗯了一声。
郑叔拐杖敲地,边走边说:“按这日子温度来算,秋实气爽,正是田鼠肥硕的时候,这田间蛇类估计也是有些。草蛇在这时候都准备冬眠,已经不大活动了。而银环蛇生性胆小,除非五六月间孵卵期间,其他时候绝不主动攻击人类,也是性格温和的蛇类。再者,虽然银环蛇毒性猛烈,但咬着并不痛,主要是麻痹横纹肌和呼吸肌,造成呼吸麻痹骤停。只要你昏睡前几小时注射血清,问题也不大。所以诸筱无需太过担心。”
“是么。”话虽如此,诸筱还是心中惴惴。
“要不我走最前面吧,好歹我还有根拐杖,真遇见,挑开它就是了。”郑叔说着,就要紧步上前,超过诸筱。
“不不不,还是我走前面吧,田埂上干湿不定,郑叔你要是有闪失就不好了。”诸筱赶紧拒绝,强打精神,快步往前。
郑叔听着,呵呵一笑,也不勉强,依旧缓步跟上。
越近山腰,路越难行。本是黄土泥路,加之近日雨水,路面干泞不定,一脚踩下抬起,往往带起不少泥点泥块。除了郑叔借着拐杖走的略微平稳,其余众人无不聚精提神,分外小心。
“当年上山下乡,这种路真是走了不知道多少遍。”李云英突然感慨了一句,“那时候一根扁担两筐秧苗,走的健步如飞。现在年纪大了,空着手都怕摔了,真是老了啊,哎。”
“插秧的时候,田坂上还要敲锣打鼓,加油鼓劲。等人从田里上来,两脚都是挂满了蚂蟥,还要拿蜡烛烧。想想那时候条件那么艰苦,现在想起来倒也没觉得多苦。”焦悦接茬道。
“一路渴着过去,渴着回来,都累坏了吧我们去用餐吧。”郑叔对着大家说道。
众人点点头,这次郑叔领着大家,进了院门,往餐厅走去。
进了餐厅,取餐区的人早就挤得满满当当,说也奇怪,现在诸筱去外面吃饭,点餐前后大家都是有序排队。但到了这里,这一规矩好像就从来没存在过一样,你挤我推,任何两人加起来都一百开外的年纪了,斗得跟个刚上幼儿园的小孩一样,谁也不让谁。
郑叔拄着拐杖看着取餐区的人群,微微地皱了皱眉。站在身边的关问凝瞧的真切,马上心领神会地将众人引导至包厢坐定。郑叔撕开湿巾包装擦擦手,说道:“外面人太多,大家都饿坏了,想吃什么菜就报个菜名,我让厨房现炒。今天我做东,大家务必要吃的尽兴,才是给了老朽面子。”
大家对郑叔道了谢,报了几个家常菜,郑叔和关问凝又各加了一道鱼羊鲜和湖蟹煲,凑齐了八个热菜。下单给了厨房,吩咐赶紧做了上菜。
歇着脚的间隙,包厢的门被人敲响了,诸筱起身开门一看,正是刚才问司机发车时刻的那对老夫妇。
“那时候年轻啊,吃饭那么大的搪瓷碗都要扒两碗。”李云英说着比划了下碗的大小,“哪有精米吃,都是糙米,加烂番薯,菜也是番薯叶配点毛毛菜。一个月能吃上回肉那是了不得的事了。也没什么调味品,抓把盐撒下去,搅一搅,就当菜和饭都做好了。”
“是啊。”徐淑兰听着叹了口气。诸筱对这种忆苦思甜也接不上话,只顾着往山腰间的那屋子快步赶上去。
离的近了,风起一过,飘来一阵臭味,熏的众人都捂住鼻子皱眉。
“怎么那么臭。”诸筱走在最前面,风迎面扑过,对臭味反应也最强烈。
“哎哟,是哪里在施肥吧”李云英说着捏着鼻子四处张望,山上山下,除了他们一行人,并没有看到其他在劳作中的农夫,除了无人照看的稻田,连个稻草人都没有。
“奇了怪了啊,人都没有,那哪里发出来的恶臭。”李云英说着还心有不甘,一个劲儿地各处瞧看。
“大概是那屋子里发出来的吧。”一直闷不吭声跟在诸筱身后的郑叔说了句话。
“啊”李云英显得有些吃惊,抬头瞧瞧山腰处的房子,“难不成那里还有个化粪池”
“也不是没可能啊,你看着山上山下,也就那屋子是独门独户,家边上修个沼气池也是正常啊。毕竟不是城里,没什么排污管道,堆肥也可以拿来用。”焦悦说着。
这话也是有些道理,众人也不好一时反驳,关问凝一直搀扶着郑叔没开腔,从口袋里取出一条白色丝巾手帕想递给郑叔遮下口鼻淡些味道,被郑叔摇摇头拿手推开了。
李云英倒是突然想起什么来了,扭头对着跟在最后面的徐淑兰小声说了句:“你看到那狗了么就我的小黑。”
徐淑兰摇摇头。
“路也是有点远,也跑不到那么远的地方住。估计是在前面的什么人家里吧。”李云英显得有些落寞,焦悦听着回头看她,她又装作没事一样看着边上的稻田。
诸筱踏上最后一级台阶,总算到了山腰,不远处,就是那屋子。
远看到还看不出来什么,离得近了,才发觉这户人家修的围墙也高的离谱,按照诸筱一米七四的身高,围墙大概有他一个半的身高,石灰沙浆砌墙,非常牢固结实。只是越走的近,那恶臭也就越浓烈。
诸筱捏住鼻子,站在铁门外,这红漆铁皮门上还落着铁链大锁,大门严丝合缝,根本没法从门缝里窥视到里面的情况。诸筱回头看看郑叔,没法子只好伸手敲门,手指刚举起,却被郑叔阻止了。
“算了吧,诸筱。这屋子看起来也没人居住,还那么臭。真有水我们也喝不下,算了,我们还是走回去吧,差不多也到了午饭时间了。”郑叔说着,自顾自先折返了。
其他人心里也各暗自松了口气,的确是太臭了,真有水,喝和不喝都是个考验。郑叔自己开腔打了退堂鼓,也算是给众人解了围。一行人又陆续跟上,直回到羊坝头车站。
通勤车早就掉好了头,司机见他们回来,开了车门,让他们上去。等都上车坐稳当了,关门发车返回了南山安养院。
等车开回停车场,刚停稳,打开车门的空档,一对原本站在停车场候车站台的老夫妻就快步上来,男的往车里探了探头,虽然看见车里众人都起身准备下车,却没有谦让的意思,反而问起司机来:“司机师傅,什么时候发车去市里啊”
“下一班是下午二点左右发车。”司机回答。
“不能早一点么”老头继续问。
“不行,我们也有通勤发车时刻表,院里的其他人也会看时间准点搭乘,早发车就落空,这也不行的。”
“哦哦,这样,好吧。”老头不在坚持,把探进车里的头缩了回去,让开车门,好让众人下车。
诸筱尾随着大家跟在徐淑兰后面下了车,抬头一看,边上站着的正是昨天一辆车过来,还叮嘱自己关小窗的老夫妇。他们也注意到了诸筱,彼此礼貌性的微笑了下。




南山安养院 聚餐
诸筱看着一愣,还没开口,那老妇倒是先起了话头:“哎呦,小伙子,果然是你们。我就看着你们进了包厢,也不知道是不是,就来敲敲门。”
郑叔坐在座位上没起身,只是歪头看着他俩,问道:“你们有什么事么”
“是这样的,”老头子比老妇先开了口:“我家老婆子身体不好,久站吃不消,又有低血糖,外面取餐的人那么多,轮到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下午我们又要赶去市里的医院,你们聚餐能不能加我们俩,餐费我们自己出。”
“哈哈,多大点事。”郑叔笑道;“不用那么麻烦,钱不用出,加两个人不就多加两副碗筷么。关经理,你在和厨房说一声,再加个荤菜,随意什么菜。”
关问凝点点头,起身出了包厢。
“来来来,你们进来坐。”郑叔伸手招呼道。
“谢谢谢谢”老夫妇连不迭地点头道谢,进了包厢,就这最近门的两个位置坐下了。
稍后,关问凝也回来了,从包厢一角的餐具柜里给老夫妇取了两副干净碗筷,刚放下,传菜工就进了包厢,干贝煮明太鱼羹,油爆虾两盘热菜就上了桌。
众人都已饿极,也不谦让,各自动了筷子夹菜吃了起来。
几只油爆虾下肚,诸筱才觉得精神了起来,再喝了几口果汁,总算是缓过了一口气。
正在愣神间,徐淑兰已经把干贝明太鱼羹拿小碗打了满满一碗,端放到诸筱面前。
“哎,娘都是疼儿子,自己都不盛,先给儿子盛。”李云英在旁边看的真切,感慨着说了一句。
这下闹的诸筱不好意思了,众人的目光一下全集中在了他身上,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这小伙子不错,懂事,之前我和他一辆车过来的,车里闷,他开了窗,但我老婆怕风,吹不得,我和他一说,他立马就把窗户关上了。”
诸筱对着帮自己解围的老头微微一笑,低头喝汤。
“还不知道你俩贵姓”郑叔放下筷子,问道。
“啊,光顾着吃了,都忘记自我介绍了。”老妇赶紧放下筷子,对众人笑道,“我姓栗,名萍。旁边是我老伴,姓项,名嘉勋。我们都是水原市人。这次是在电视广告上看见南山安养院的介绍,所以赶过来看看。不知诸位”
诸筱,徐淑兰,李云英和焦悦依次自我介绍。最后,当栗萍得知在座的郑叔和关问凝正是这家安养院的董事长和总经理时,惊喜之色溢于言表。
郑叔却摆摆手,把栗萍没说出口的恭维话给压了下来。转而问道:“我听说水原市的化肥厂和国立医学院最为有名。一个产量高,一个培养的专业医护人员也是闻名全国。”
栗萍一愣,迟疑道:“我和我老伴都是化肥厂退休的。”
郑叔呵呵一笑:“那可真是巧了,看我一张嘴,说啥中啥。”
栗萍和项嘉勋浅笑没有搭话。
“人老了,最主要的就是要舒心。”郑叔继续说着:“人活过半辈子,其他都是空的,剩下的时间,只要没病没灾打发过去就是喜庆事。大半辈子过去了,钱多钱少也就这么过来了。也不指望发财,够用就行。”
“嗯,所以我和我老伴才会到这里看看,为自己打算打算。”栗萍见郑叔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但又顾及他俩的面子没挑明白,也只好模糊敷衍接了下去。
“这就对了,这也是我办安养院的目地。你们俩只要住的舒心就行,钱的事情也不用操心。关经理啊,问下财务,他们俩的费用我承担了,他们要是缴费,钱就退还给他们。”
还没等关问凝开腔,项嘉勋就忙不迭地说:“不劳郑董事长和关经理,那多不好意思,我们下午去市区一是配药,二是就去银行取钱缴费。我们昨天来这里到现在也仔仔细细看过了,的确是个疗养的好地方,我们下午就缴费,就缴费。”
“好吧,既然如此,关经理,你和财务说一声,他们俩来缴费,给打个八折。不,七折,就说我安排要求的。”郑叔又对关问凝吩咐道。
关问凝点点头,算是把话记下了。
“来来来,相逢即是有缘,我们以茶代酒,相互碰一杯。”郑叔站起身,举起茶杯说道。
一餐午饭,兴尽而散。差不多已经是下午一点光景。
诸筱跟着妈妈回到了房间,整理整理就打算坐车回家了,徐淑兰执意要送他回市区,诸筱苦劝不住,也只好随她。
两人收拾停当,关好门,就径直到了停车场,才坐上通勤车没多久,栗萍和项嘉勋也上来了。
四人相顾一笑,倒没了其他言语。车行一路,顺顺当当就到了诸筱昨天好不容易找到了小巷中的发车站。
等车停稳,众人下车,徐淑兰陪着诸筱去市长途汽车站买回程票,而栗萍和项嘉勋则急急忙忙地找公交去往市医院。
诸筱在售票口买完票,徐淑兰就陪着去了候车大厅,大厅里空荡荡没多少人。可离最近班车的发车时间却只有十分钟了,等找到检票口,刚好开始排队检票。母子俩也没顾上说些话,彼此道了声小心和注意安全,诸筱过了检票口上了车。
徐淑兰转身急匆匆的又赶回了通勤车候车点,侥幸那带他们过来的通勤车还停在原地,上了车,除了司机,此时就她一个乘客。来得匆忙,徐淑兰忘记带手机,只得耐着性子候着司机发车,索性也没等多久,临了又上来一个乘客,司机就发动了通勤车,往南山安养院返程。
徐淑兰靠在车窗前,靠着繁华的市区渐渐远离,车道两边原本就稀疏的树木也被替换成了稻田,荒地,沟渠。的确是太远了,交通不便。徐淑兰心想。假如没有这通勤车,估计着半天都走不了一半的路程。
徐淑兰长叹一口气。可现在也打不了退堂鼓,钱都缴了,起码也得住满二个月再说。总算是新开的养老院,房间布置,家具,床都是崭新的。也没死过人,房间干净。徐淑兰心里这么安慰自己。就当出来散散心,旅旅游。两个月很快就过去了。
这一路就这么胡思乱想着,不知不觉又回到了南山安养院。等通勤车停稳,开门,徐淑兰下了车,慢悠悠地走回去。可不曾想半路上就遇到了李云英。李云英先瞧见自己,立马三步并两步的走过来,大声问徐淑兰:“儿子送回去啦”
“嗯。”徐淑兰点点头。
“嗷,还是想儿子的吧,那么快就让他回去,早知道就留下来多陪你几天。”李云英替徐淑兰感到可惜。
“没事,他住这里也闷,要玩的没有,要吃的也没有什么好吃的。早点回去早点自由。”徐淑兰说着。
“哎,也是。这里都是老婆子老头子,他连个同龄人都没有,是没好开心的。”李云英点点头,忽然又想起来什么。赶紧说道:“哦对了,你看我这记性。你走了之后,护工和我们说了,晚上每间房都会送花,是鲜花说是多些花能舒缓心情,房间看着也不太闷。我的房间已经放进去十盆花了,你不在,她们不好开房,就等你回来给你搬进屋呢”
“那么多”徐淑兰有些吃惊。
“反正不要钱多了又有什么不好,闻着还香”李云英一副有便宜不沾才傻的表情。
“好吧。”徐淑兰点点头,说:“那我现在回去,让她们把花搬进来。”
“走,我一起陪你到楼下大厅登记。”李云英开心地说道。
李云英陪着徐淑兰登记完,又一起回到徐淑兰的房间吃着苹果等着护工把花送来,等护工和李云英抢着把花在房间内安放完,的确给原本冷清的房间增加了不少生气。
这些花叶如柳似竹,红花灼灼,胜似桃花,舒心喜人。李云英自是夸笑的合不拢嘴,连带着徐淑兰也面带微笑,几分满意。
“淑兰,你来闻闻,这花香,雅淡不浓,香味悠长。换作以前,我在花鸟市场摆摊卖花的时候,都是每天凌晨四五点从机场那里提货,就这花,出货价就不低。你闻闻,来闻闻。”
徐淑兰拗不过李云英,只好凑近身闻了闻花香。
“香吧”
“嗯,很淡的香味,是不错。”徐淑兰回道。
“有了花,睁开眼心情也好一点,是吧起码屋子里不是死气沉沉的。哎,就是公寓不能养狗就这点不好,要不我就把小黑接进来养。”李云英边说边惋惜。
“悄悄拿进来也行的吧,给护工点钱,让她不说不就行了。”徐淑兰给李云英出主意。
“也是噢”李云英眼睛里精光一闪,乐上眉梢:“晚上我悄悄抱回来,只要小黑够乖,在大厅不出声,也不会被安保发现。一会晚上试试”
李云英一直按奈不住自己的喜悦和开心,徐淑兰也只好陪着她乐呵,好不容易熬过晚饭,李云英带上一大包肉食就拉着徐淑兰来到昨天那个破洞前。
可奇怪的是,今天晚上,任李云英喊破喉咙,那条叫小黑的狗始终都没有出现,破洞外,除了虫鸣,也没有狗叫声。就好象小黑狗从来未曾来过一样。等了大半个小时,实在等不及,李云英只好把一袋食物摊开放在地上,期待着走了之后小黑能钻进来吃掉。李云英就这么一步三回头不情不愿的和徐淑兰走回了公寓楼。
徐淑兰刚进房间,手机微信就响起了信息提示音,打开手机一看是诸筱到家报平安的信息。当下叮嘱诸筱天冷记得加衣云云。聊上一会,诸筱就下线睡觉去了。徐淑兰还想在看会电视剧,给自己洗了一个苹果,才啃上几口就忽然觉得有些头晕脑胀,像是感冒的症状。起身吃了一片感冒药就洗漱睡觉了。
这一睡,倒是睡出了一个噩梦来。




南山安养院 降梦
午夜前,徐淑兰开着车,急急地往家赶。
马路两边的景色与平日里也没什么不同,经过的几个路口,徐淑兰都被红灯给拦了下来,这对于急着赶回家的她来说,又加了几许的焦躁。
前面的路口绿灯正在闪烁,徐淑兰一脚油门踩上去想赶着过去,但终归还是稳稳当当的停在了斑马线前。
红灯。
都这个点了,路上还那么多车。徐淑兰没有看表,但也知道是很晚的深夜了。
正百无聊赖等绿灯通行,徐淑兰眯着眼瞅见前面人行道一边走了几个人过来。
这几个人都穿着连帽衫,衣服帽子把头遮住了大半,黑夜下,根本看不清脸。
徐淑兰看着这几个人人手一根铁棍拖地,摩擦在地上冒出小火星,就知道这帮人都来者不善。内心一紧,不由得慌张看看了车后镜,无奈后面车跟的很紧,根本没办法挪动倒车。
徐淑兰就这么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行人走到前面那辆轿车前,其中一个人敲了敲驾驶座边上的车窗,然后俯身像是在说又像是在观察车内什么,有那么一小会儿,没什么动静,放佛一副禁止不动的黑色画。
徐淑兰握紧了方向盘,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
那个俯身在窗外的人站直了身体,低着头,就这么静静地看着窗内。
忽然,他猛地举起铁棍,一股脑地直愣愣捅向车窗,一次。二次。三次车窗承受不住外力,终于被捅破了。
徐淑兰呆呆地车玻璃四散飞溅,那人举着铁棍,犹如待投的标枪,直直的指着窗内,猛地插了进去
尖叫声从窗内传来。徐淑兰就看见插入的铁棍又被这男人拔了出来,车里的女人惊声尖叫,拼命敲打车窗。
这男人又把铁棍再一次的捅了进去,好像无意识的机械一般,盲目地一次,二次,三次。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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