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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娘小王妃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阳光晴子
季绍威抿紧唇,神情严肃。
“娘知道你对玉弦一往情深,毕竟你们是青梅竹马,她又温柔良善,可是,”赵秀妍哽咽一声,“你跟玉弦之间是不是真如外传,是她移情别恋?”
“娘,不是说好了不谈玉弦之事。”季绍威打断母亲的话。
她轻叹一声,“娘也不想谈,但她离开多久了,难道你不该替自己想想、替娘想想?不是该找房媳妇吗?今日会有很多千金贵女来访,娘也替你物色了几个特别好的才女……”
季绍威无言,但孝顺的他没有转身离开,而是静静地听着母亲千篇一律的叨念。
只是一旁的元志邦听得很难受,他知道自从前王妃离开后,主子看来与平常无异,但心底肯定留下伤痕,才会私下命人搜罗一些施咒奇书,想解除诅咒,但一点用也没有。
赵秀妍叨念了好一会儿,见儿子只是坐了下来,应也没应一声,“还是玉弦的问题吗?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你给了她一张休书,要她离府?”
“我已经告诉过娘,娘又何须一问再问。”季绍威颇感无奈。
“志邦,你跟绍威亲如兄弟,原因真的如绍威所说吗?他征战沙场多年,杀敌无数,与青梅竹马的玉弦早已渐行渐远,情感不再,才迳行休妻?”赵秀妍就是不肯相信。
元志邦挺主子,用力点头,但心里可不踏实,主子曾轻描淡写的吐露,夫妻关系丕变,是张玉弦得知他会变成老虎,隐忍一段时日后,见他再度变成人,才畏惧求去,只是,究竟她是如何得知主子会变成老虎之事,主子却不说。
少了妻子的日子,他过得平静,不过,一旦变身成老虎,对王府上下来说,就成了主子养在盛苑的宠物,也因为有这只宠物虎,老夫人也不敢随意出入,无形中减少了她撞见主子变虎变人的机会。
赵秀妍抿抿唇,摇摇头再看着儿子道:“不可能会是这个原因。还有你岳丈张尚书,他对你休妻一事有多么不谅解,你是知道的!”
“老夫人,尚书大人对爷的态度已有变,您就不必太操心了。”元志邦看着沉默的主子一眼,主动接话。
赵秀妍是有耳闻这事,就像外头传的张玉弦与远亲表哥有了情愫,两人远避江南过生活,但这些她都不在乎,她跟各大族亲紧张的是,这一房会在儿子这一代断后,所以这一年多来,她时不时地叨念着要儿子再娶妻纳妾,或是找个通房,只要能生下子嗣都好,可是儿子就是不为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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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设宴,来了不少金枝玉叶,她怎么能不叮咛再三,她一说再说,直到管事前来通知已有宾客上门,她才结束叨念。
季绍威主仆方得以先行前往主厅堂招待客人,耳根终于清净。
二人走在曲桥上,元志邦忍不住建议,“还是让老夫人知道发生在爷身上的事,虽然匪夷所思——”
“只是多了一人担心跟伤心,无济于事。”他淡淡的道。
“也是,可是这样爷实在太苦了。”元志邦低声说着,“老太爷跟老爷都不在了,老夫人又是养在深闺的大户千金,生性单纯,爷必须一人撑起家业,仅有的妹妹又太过骄纵,不听劝硬要嫁给贪色的静王世子,三天两头就回来吵——”
“志邦,你是嫌今儿爷听到的碎念还不够是不?”季绍威突然停下脚步,幽深的黑眸看了真性情的好兄弟一眼。
他先是一呆,才尴尬的道:“不是,只是觉得爷老扮中间人,自己的情绪却得压抑,就连被诅咒一事也只能自己扛下,我是舍不得,觉得爷过得太辛苦。”
“你若真有闲情余力,倒不如花点心思想想,怎么让追风不畏惧我。”他一说完,再继续往前厅走。
元志邦语塞,只能沉重的跟上主子的脚步,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任务。
追风是主子的坐骑,跟着主子东西南北的征战,然而现在只要爷一接近就躁动不安,根本不让主子上马背。
无法上马,又如何上战场?!更麻烦的是爷会变身成老虎,而且哪时候变,要多久才能变回人,还不是爷自己能掌控的,完全没个章法。
所以,爷每每变身成虎后,不是想办法将破裂得不成样的衣服就地掩埋或丢掉,就是去找他收拾善后,反之,要是由虎变人,就得在变化过程中忍受痛楚,急奔回房,现在更是在盛苑的几个地方都藏些衣服。
要追风不怕主子,唯一的方法就是找到破解咒语的办法,偏偏那又比登天还难!想了想,他还是摇头了。
时值夏末,即使已近傍晚,阳光仍足,不少马车浩浩荡荡地停在定南王府的大门前,到访的宾客陆续下车。
虽然王府对外称今夜只是家宴,但盛装出席的来客着实不少,年轻女眷更是穿金戴银,费心的妆点打扮,毕竟,季绍威乃当今皇上的宠臣,相貌俊美,全身上下不仅有王者气势,更有一股世俗少有的沉静风采,而他已晋升王爷,王妃之位仍空着,一旦坐上,坐拥荣华富贵不过眨眼之间,外界争着攀权附贵,也是想让家族势力大增。
觥筹交错的席宴间,宾客们先跟主人家送礼说上祝福话后,就一一入席,千金们忙着争奇斗艳,官商们议论国事未来或谄媚称赞季绍威的威武平乱、封爵晋禄,而这种场合总有另一派人忙者交头接耳闲聊八卦,来搭配美酒珍馔。
靠在大厅窗旁的大圆桌,因远离主桌,更是交换新流言的好位置。
“听说王爷跟前王妃所住的独立别院内,养了只大老虎,才让前王妃害怕到连睡都不安心,坚持求去,而非外界所言是红杏出墙。”
“这养老虎的事是旧闻了,何老兄,”邻座的文官拍拍他的肩膀,“月余前,有人从江南回到都城,信誓旦旦的说看到出走的前王妃和她的远亲表哥,两人同住一屋,互有情愫,就像夫妻般生活着。”
“这事我也听说了,齐大人,”另一名武官也放下酒杯,小声附和,“所以,一个月前,张尚书一直对王爷休妻一事耿耿于怀,每回朝中相见,总忍不住大动肝火,但这阵子不同了,甭说不敢直视王爷,还能避就避,不对上眼最好。”
这桌刻意压低声音交谈,另一桌的女眷则不时的将羞答答的目光看向俊朗威武的季绍威,看得她们春心荡漾,但碍于女子该端庄矜持,不敢上前攀谈,只在座位上小口吃东西。
位于主桌的赵秀妍脸上带笑的朝每个看向她跟儿子这桌的男女宾客点头示意,一边不忘低声叨念坐在右边的儿子,“你瞧,宁王的千金温柔善良才德兼备,瞧瞧,何大人的掌上明珠出落得更美了,她还精通琴棋书画,还有,凌贵妃的侄女,娇俏可人……”
“哥,你就选一个嘛,不然每回回娘家,听的全是娘在叨念哥的婚事。”季语欣坐在母亲的左手边,听得不耐,一张花容月貌也露出厌烦之色。
“是啊,大哥。”潘世轩也附和妻子的话,生性风流的他有一张好相貌,却是妻管严,只能私下在外逍遥快活,不敢纳妾。
季绍威淡漠的看了妹婿一眼,“管好自己的事。”
潘世轩尴尬一笑,偏偏妻子还冷哼一声,“就是,你少在外拈花惹草,净往花街柳巷跑,我的脸都让你丢光了!”
潘世轩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尽管在座的除赵秀妍、季绍威及妻子外,还有季绍威强调“家宴”,硬要元志邦那成了武官的奴才同桌,以及季家几个眼不聪、目不明的老不死远亲长辈而已,但他就是不高兴妻子当众给他难堪。
“我去外面透个气。”他心火儿直冒,随即步出宴席。他会寻求红粉知己还不是因为妻子太高傲、太难侍候,他早就后悔娶了她这个空有美貌的大小姐。
赵秀妍见女婿绷着脸离席,困窘的看着其他桌面露不解的客人点头僵笑后,这才看着还撇着嘴的女儿低声道:“你对丈夫也该尊重——”
“娘,你管哥的事啦,我已经嫁人了。”季语欣没好气的打断母亲的话。
季绍威冷声开口,“谁允你这么跟娘说话的?!”
一见哥脸色变得极冷,她心惊战颤,不敢再吭一句,但不悦的红唇噘得更高,一张脸更是臭得不能再臭。
赵秀妍年轻时丧夫,对一对儿女相当宠爱,再加上儿子早早就上战场,留在身边也只有女儿,总不舍让她受半点委屈,才养成她任性刁蛮的个性,但宠习惯了,这回见她不开心,心不禁又软下,“其实语欣也没有常常用那语气——”
“娘再宠下去,世轩纳妾之日不远。”季绍威语重心长。
这话让季语欣沉不住气了,火大的咬牙低吼,“哥,你的妻子红杏出墙,再也不想成亲是哥的事,干么诅咒我的婚姻?”
他瞟她一眼,这一眼透着阴鸷的冷光,“你再骄纵下去,甭说世轩,就这个娘家也不再让你回。”
说得好!一直忙着替季家高龄长辈们夹菜倒酒的元志邦给主子一个赞赏的笑,毕竟季语欣敢在夫家耍大小姐脾气,就是因为有娘家这座靠山可靠。
她脸色倏变,眼眶微红,却是倨傲的抬高下巴,“娘,我吃不下了,我去找世轩。”
赵秀妍见女儿也怒气冲冲的起身走人,整个大厅的氛围又僵了几分,她只能尴尬的起身再招呼大家,“没事,没事,大家吃啊。”
她坐下后,再小小声的跟儿子说:“你是哥哥,怎么可以对语欣说不让她回娘家的话?你——”
“娘很清楚,她的无法无天、目中无人已让她在夫家难以立足,才会常回娘家,难道娘真的要见到她拿了休书回家——”
季绍威突然一顿,该死,不会在此刻吧?但一种熟悉的紧绷感在他体内流窜,他知道要变身了,他倏地站起身,“娘,我突然想到还有重要的事得去办。”
他这一起身,周遭宾客齐齐将目光投注在他俊美英挺的身上,美人们的眼眸更是熠熠发亮,那一袭绣着精致绣线的圆领黑袍,衬得他雍容又不失威仪,本以为他会一桌一桌的前来敬酒,没想到,却见他将手一拱,“谢各位前来,但本王临时想到还有重要事待办,就请各位慢慢享用,请多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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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目睽睽下,他快步转身步出宴席厅外,元志邦想也没想的就跟着起身,没想到,老夫人竟喊住他,他只能走到她身边。
“绍威在气我吗?气我太宠语欣?”赵秀妍忧心忡忡的道。
“呃、老夫人,没的事。”
“绍威离席,这、这场面怎么收拾?”她一个养在深闺的妇道人家不擅交际啊。
但何止她,宾客们面面相觑,主角不在,这宴席还要继续吗?
元志邦也只能让那几个只顾吃喝的高龄长者起身,要他们拿起酒杯,跟着老夫人逐桌去敬酒,稍微平缓冷得僵滞的气氛,他才好离开去找主子。
盛苑内,季绍威以轻功飞掠,忍着全身的痛楚,踉踉跄跄地回到卧房后,已变身成虎躺在地上喘息。
变身的契机点,他已特别注意,情绪激动是其一,所以他这一年多来,已努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绪,却还是无法让自己不变身,等待变身的痛楚退去后,它才起身,迅速将碎裂的衣物咬至床底下,这样的日子还要过多久?
元志邦急急忙忙的冲了进来,心也跟着一沉。
果不其然,这才是主子不得不撇下老夫人及那些宾客离席的原因。
“爷——”他难过的在老虎身前跪坐下来。
他微微摇头,一双琥珀眼直勾勾的看着他,再瞧瞧外头,像在问席宴如何?
“不会太久,那些宾客应该就会离开了。”元志邦回答。
他再朝他点点头,再看向房门。
“要我去看看?”
老虎点头,元志邦虽不放心它,也只能道:“好,我去看看。”
元志邦起身离开,季绍威以虎之身步出卧房,在偌大的宅院里走着,心太沉重,他不自觉地步出别院,来到中庭。
几名仆人早见过这头王爷豢养的宠物虎,也知道它不会伤人,但还是不由自主的面露恐惧,动也不敢动。
他们怕他!他猝然转身,奔往后宅的竹林里。
这一次变身,又将持续多久才能恢复成人形?至少一个月吗?老天爷,他变身成老虎后,神志为何还这么清楚?若能忘了曾为人的记忆,是否会好一些?
如果可以,他想忘了玉弦对他的恐慌害怕,忘了她嫌恶又恐惧的喊着,“妖怪!”他更想忘了她惨白着丽颜,跌跪在他面前拚命磕头哭泣,“求求你,放过我,放过我吧……呜呜呜……”
不要想——不要想——
老天,他多么希望这一切只是恶梦一场!
第2章(1)
老天啊,拜托,拜托,不要让他看到我!
夜暮低垂,王府内的灯火已经亮起,但唐晓怡一点也不喜欢这么亮,事实上,夕阳的霞光都还在呢,所以她只能努力的蹲低、再蹲低,希望这片竹林能掩护自己的身影,心里猛求上天,千万别让刚刚看到她,一路追过来的潘世轩找到她。
她屏息以待,耳朵竖起,直到没听见任何脚步声后,她才小心翼翼地转过头,透过竹叶间缝,瞧见潘世轩已被大小姐强拉着往前院走去后,她这小婢女总算可以松了口气,端着手上的大瓷盘席地而坐。
是她倒霉吧,竟然被潘世轩看上,这个世子爷虽然长得不错,但眼神闪烁,老找机会对她毛手毛脚,若不是她够机灵,早就失身了。
她摇摇头,低头看着放在瓷盘上的冰糖肘子,这道菜是她负责端到王爷的生辰宴席上的,但因宴席提早散了才又端出来,她才会让在前院的潘世轩盯上。
她深吸口气,“好香喔,这端回厨房也只有被倒掉的分儿,实在太浪费了,不对——”
最浪费的该是王爷,中途离席就不见,客人都跑了,宴席能不撤吗?但那么多桌的菜全都得倒掉,会不会遭天谴啊?
她看着冰糖肘子,忍不住吞了口口水,“人生就是这么不公平,有得吃的搞浪费,没得吃的只能对着美食流口水。”她摇摇头,忍不住在心里犯嘀咕,天大的事,有比填饱肚子还要大的吗?王爷跑那么快干啥?什么叫人为五斗米折腰,王爷不懂,她可是深切的感受到了。
她抬头看着已在天空出现的月亮,她不是古人,更不应该在这里当个镇日窝在厨房的小婢女,但她没有选择,为了糊口饭吃,她不能不干活!
“算了,不吃白不吃,这可是用冰糖、酱油以小火不停的将冰糖炒至融化后,才将肉下锅的,得卤好几个时辰才完成,吃起来好入口、不干涩,慢慢咀嚼,肉香在口中还会回甘,几年前,老厨娘赏一块给我吃时,我还记得满口齿香,好幸福呢。”
她一边回忆一边说着,脸上的笑容愈灿烂,没错,她决定要独享这道好菜,反正也没人看到,她将双手放在裙侧搓了搓,就要拿起肘子大咬一口——
一个庞大黑影突然一闪而过,她再眨眼,盘子上的冰糖肘子不见了!她下意识的转头寻找,先是一怔,接着身子一颤,心里升起一股寒意。
天啊,那是一只有着丰盈毛皮的大老虎,随着它的走动,还可以看到它身上的筋肉起伏,而它就是现行犯!偷肉贼!
但她不敢骂,瞧它低头吃得津津有味,还一下子就吃光光,她也不敢抗议或哀号,只是吓得呆立不动,她知道这只肯定就是传说中王爷养的老虎。
老虎抬头,一双不见底的琥珀眸子,直勾勾地看着她,从她身上的奴仆衣着就知道是府里的丫头,不过,他对她没什么印象。
倒是那小小的冰糖肘子满足不了老虎的胃,这一天,肚子实在没进多少食物,刚刚瞧她边说边吞口水,原本心情低落的他趴伏在竹林一隅,竟意外被她的举止勾得饥肠辘辘,动物的掠夺兽性比理智更早行动,劫肉先食。
他迈步走向她,以头蹭蹭她,再看向空盘子。
唐晓怡头皮发麻的看着近在眼前的斑纹老虎,结结巴巴的问:“你、你、没没吃饱,是吧?”
他点点头。
竟然听得懂人话,果然!能让王爷当成宠物养就是不简单,“可是——我没有了呀。”
老虎发出不悦的低咆,一双黑眸还像冒了火,挺吓人的,但她不该感到惊恐,她曾经是个在动物园工作的兽医——
也不对,她穿越到古代已有八年之久,早忘了该怎么跟这种肉食性动物相处。
那有没有可能?她再死一次,就能穿越回现代?!她在想什么!吓到胡思乱想了吗?冷静、冷静,她暗暗的吸口长气,再吞咽口口水,试着挤出一丝笑容,“呃,你的外表会让人畏惧胆寒,这你知道嘛。”
她在说什么?他静静的看着她。
“但你已经让爷豢养——应该一年多了,爷一直任你自由走动,没关在笼子里,可见,你也不会随便咬伤人的,是吧?”
他仍直视着她,只是眼神好像还多了抹挑衅,好像是在说,“你说呢?”
但她知道面对这种猛兽,眼神绝不能示弱移开,否则它要有什么举动,哪来得及逃?“好吧,你跟我来,厨房里应该还有不少吃的,好吗?”
她一手端起盘子要起身,没想到,脚一软,跌坐下来,她朝它干笑两声,才狼狈地二度起身,僵硬着步伐往厨房的方向走,再以眼角余光偷偷往后瞄,果真,那只特大号的毛小孩也跟着她走,身为一名因超爱动物才去当兽医的她来说,感觉不算太好,老虎不应该被人类饲养,不该仰赖人类喂食,天生的猎食能力都没了,日后还能回归山林吗?
她战战兢兢的带着它往后方回廊走,再穿过后院假山,才绕到仆役院后方,这么东转西走、小心翼翼地刻意避开其他仆役会走的路,这才来到厨房后方的柴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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