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他一顶绿帽子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思镜渠
玄琅怔住,她回过头,见是若寒。
若寒凌厉的看着赤月,赤月心一沉,她手中的竹简还来不及收回,若寒便拔出剑,将竹简挑了过来。若寒用剑翻开竹简,却见上面并没有端倪。
若寒拧眉,他看向赤月,她正敛眸低首,看上去好不乖巧。
若寒声音如同冰锥,一字一下,戳在赤月的心上,“星浊峰峰主千钰真人丢失了一盒冥阴粉,真人正在星浊峰大加搜查,所有房间都不放过,只要有一点蛛丝马迹,便能知晓究竟是谁偷走了冥阴粉,赤月,你不回星浊峰看看吗?”
若寒说的是一个时辰前的事,现在千钰真人已经知道冥阴粉是赤月拿的了,星浊峰的人都在找赤月,他身为掌门首徒,自然也要帮忙找寻,只是他没想到,赤月竟然会在藏书阁,而且刚刚那个阴狠的眼神,他也没错过。
玄琅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她连冥阴粉是什么都不知道,但她感觉到了若寒在生气,而且是非常生气。
她大气也不敢出,只见赤月紧握双手,“弟子知道了,弟子这便回去。”
赤月走的飞快,等出了藏书阁,她才松开紧握的双手,右手掌心已是血肉模糊。
为了不被发现,她匆忙中抹下了竹简上的药粉,虽然之前涂过解药,但还是被冥阴粉的毒性侵蚀了,若是再晚一些,她这只手就完了。
赤月眸中带恨,她回过头,怨毒的看了一眼远处的藏书阁,然后才离开。
藏书阁里,若寒正将之前的事说与玄琅,他语气十分严厉,玄琅的头越来越低,同时,她也震惊着。
她完全想不到赤月会去偷冥阴粉,若寒没有说赤月不止偷了冥阴粉,而且还想害她,因为看玄琅的样子,这姑娘好像天真的过分。
若寒训够了,看玄琅一副鸵鸟般的模样,不由叹气,“下回要出来,必须和你师父报备。”
“报备了他就不让我出来了……”
若寒额角一跳,“那就跟你师尊报备。”
“师尊更过分,师父顶多口头上不同意,师尊会隔着一个山洞给我下定身诀,等我什么时候没有出去的想法了,我才能动。”
“……”
若寒觉得头疼,他还从来不知道中虚峰的那两位如此爱护弟子,但爱护的实在太过了,整日把玄琅圈在中虚峰上,难怪她会自己跑出来。
若寒默了默,“你还是跟我报备吧,你要偷跑……咳,独自出来时,记得告诉我,如果被我抓到你又擅自行动,我就去告诉你师尊和师父。”
玄琅面上一喜,“你的意思是,只要你知道,我就不算擅自行动了?”
……
若寒一噎,但看玄琅欣喜的样子,他只能沉默的点点头。
若寒完全没有预料到,自己今日的行为已经把自己一辈子都坑进去了,而夏音也没预料到,她辛辛苦苦带回来的徒弟媳妇,连颗糖都不需要,就这么被人家拐跑了。
当然,她现在也没时间去关注玄琅,此时,寒霜洞中正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夏音还是坐在寒冰上,这半年里,她已经习惯天天被冻了,老实说,她连温暖是什么感觉都快忘了。而且掌门玄中一来,这寒霜洞的温度又登时下降了几十度。
玄中年轻时来中虚峰修行过一段时日,那时候教他的便是凌音,不过准确来说,凌音也没教过他,她只是丢给玄中一本寒霜功法,让他自己照着练。
凌音和玄中的交情,便是那段时日积累下来的。
夏音默默看着玄中,记忆里,玄中上一次这么生气,好像还是妖族密谋攻入中原之时,当时他气的劈裂了一张桌子,然后头一次下了绝杀的命令,让风川直入妖族腹地,将妖族全部斩杀,救出被妖族囚禁着以待吸食的人们。
风川那日单枪匹马进入妖族腹地,血洗整个妖宫,也许里面有没坑害过人命的好妖,但掌门的命令是绝杀,所谓绝杀,即斩草除根、一个不留。
她倒是能理解玄中的做法,当时妖族气焰嚣张,他们如果不杀鸡儆猴,只怕中原又要血雨腥风。至于玄中为何派风川出去,大抵是想让风川在修仙界亮个相,告诉其他门派和物种,我们百界山又出了一个实力担当,你们这些宵小都死心吧!
……
妖族当年残害上万人命,才引得玄中劈了一张桌子,如今她什么也没干,为何玄中一副想劈了她的样子?
夏音眨眨眼,开口道:“掌门闯入我寒霜洞,一盏茶时间都过去了,怎地还是一言不发?”
玄中听了,隐忍般的闭上眼睛,良久,才说出一句话:“师尊还想瞒多久。”
夏音又眨眨眼,“瞒什么?”
玄中怒气冲冲的睁开眼,右拳砸上洞壁,万年寒冰都被他砸出一条小裂缝,夏音这个心疼呦,这可是她的房子!把她房子砸坏了怎么办,让她上哪再去找一个能保命的房子?!
“师尊何必装傻充愣!”
玄中成仙时间晚,所以样貌还停留在普通人的而立之年,他平日都是笑眯眯的,看着和蔼可亲极了,哪有现在这般凶神恶煞。
夏音沉默不语,她当然得装傻充愣,不然她要怎么解释,难道直接说“掌门啊,我快死了,你帮我准备准备后事吧”,玄中绝对会一巴掌劈过来的。
见凌音不说话,玄中苦笑一声,“从去年收徒大会时我便觉出不对,再加上师尊一出关便搬入寒霜洞,更是加深了我心中的猜测,但我一直不相信,直到今日。”
……掌门这个说话爱大喘气的习惯真不好,她心都快急死了,你倒是说啊,你到底怎么知道的?她好早做防备,省的风川也知道了。
“山下弟子来报,巫咸国的灭蒙鸟隐隐有复苏之象,灭蒙鸟乃是师尊五百岁时以自身灵力亲封,过去三千年都没有异象,如今却要复苏,这其中的缘由,恐怕任何人都能猜到。”
听到玄中的话,夏音第一反应是,原来她已经三千五百多岁了……
玄中还在悲戚的看着她,夏音神色如常,她问道:“你可派人去封印灭蒙鸟了?”
玄中愣了一下,他垂下眸子,“若戎已经去了。”
若戎是玄中的得意弟子之一,他去,夏音倒也放心了。
“师尊为何不愿将此事告知众人。”其实他想问的是,为何也不告诉我。
夏音淡笑,“生死有命,告诉你们,也只是徒增你们的烦忧,且,”夏音顿了顿,“且,若是子川知道了,他必然会为我续命而奔走各地,可那不过是浪费时间,所以,我便不告诉你们了。”
风川的性格是她从记忆中得知的,风川虽然和凌音没那么亲密,但他是个极其孝顺的孩子,如果让他知道凌音命不久矣,不管有没有用,他都会把世界上所有能续命的办法全部尝试一番,如果他真的这么做了,那他哪儿还有时间谈恋爱?所以不行,不能告诉他。
玄中眸光微动,他的声音低下去,“可师尊应该知道,既然我能发现,用不了多少时日,风川也会发现的。”
夏音怔了怔,随即笑起来,“那便瞒他到发现那一日吧。”
送他一顶绿帽子 第6章 没有皱纹的奶奶是可怕的6
玄中从寒霜洞出来时,正好遇上风川向这边走来。
两人对视,均是一愣,风川向洞口看了看,然后拧眉看向玄中,“掌门来此,可是有何要事?”
玄中将他的每个神情都看了进去,他突然觉得风川如此可怜,凌音自私惯了,她从不管别人是何感受,一如现在,她只想到了风川如今知道会有多累,却没想到风川在凌音油尽灯枯之时再知道这件事,受到的打击该有多么巨大。
“无事,风川师叔去哪儿了?”
无事?
风川眉头更拧,但他还是回答道:“师父近日身体不大好,我去从极之渊取了些深渊水。”
风川淡淡一句话,却瞬间在玄中心里引出惊涛骇浪,从极之渊是冰夷神居住的地方,冰夷神极度排外,若是想取深渊之水,必须趁冰夷神不注意,还要与渊中嗜血成性的双龙打一架,哪怕凌音全盛时期,也不能保证自己可以全身而退,风川如今已经如此厉害了?
玄中将风川上下打量了一遍,发现他除了脸色苍白一些,似乎没什么伤口,玄中心中惊异,面上却不显,“师叔有心。”
玄中并未多说什么话,风川虽然奇怪,但也想不到玄中来此的真正用意,他走到寒霜洞口,寒风侵袭,他的脸色又白了一分。
“师父,弟子可以进来吗?”
夏音还在消化玄中带来的消息,听到风川的话,她心里一惊,下意识便道:“有什么事在外面说罢。”
半年里,她从来都是这句话,不让风川进去。往日风川并没有什么异议,但今日,他已经看到掌门来过了,凌音还是不让他进。
风川微微敛眸,将装着深渊水的息壤罐用内力推到洞中。
“师父,弟子为您取来了从极之渊的深渊水,您记得喝下。”
说完这句话,风川便打算离开了,洞中的夏音却是猛地睁大眼睛,登时飞到洞外。
下一秒,她就站到了风川面前,半年未见,两人好像都没什么变化,夏音如玄中一样上下看了一眼风川,她蹙着眉,倏尔,在风川始料未及之时,她一掌拍在风川的丹田处,真元震动,风川眉头一皱,身子更是颤了两颤。
但他一声都没吭,就这么笔直的站在原处,夏音瞳孔紧缩,声音都变调了,“你怎能如此胡闹!”
她刚才一掌化解了风川的术法,他之前用术法强逼自己的伤口不再恶化,还掐诀使人看不出来,术法除去,夏音这才看到风川的伤势有多重,前胸满是鲜血,小臂上更是有一道可怖的伤口,几乎深可见骨!
夏音是真心疼了,凌音的记忆都在她脑海里,那是凌音的生活,也是她的生活,而且她比凌音更有人情味,看到自己养了三百多年的孩子伤成这样,她能不心疼吗?
凌音在训斥他,他却感觉不到一丝被训斥的滋味,因为凌音她的神情太奇怪了,活像……她要哭了一般。
笑话,凌音什么时候会哭?
风川的眸色越发复杂与幽深,夏音却顾不得那么多,她带风川回到他的房间,也不管什么男女大防,直接把风川的衣服褪到腰间。
风川一僵,他猛地站起身来,“师父,弟子可以自己……”
不等他说完,夏音震怒:“你给我坐下!”
风川愣住,夏音气的手都在抖,她现在有点明白玄中为何如此生气了,自己拼命在乎的人却一点不在乎他自己,她都要气炸了。
“如今你是越发的有本事了!从极之渊是何地方,我都不敢去!你居然去取深渊水,深渊水有何用?我用不着那些,也不会用那些!”
深渊水的作用因人而异,对人,毫无作用,对神,有安眠之效,对仙,则有塑化仙身之效。
她知道风川去取深渊水是为了让她身体能好起来,但她是天命,每天用万年寒冰延寿已经是违抗天命了,深渊水对现在的她没有任何用处。
听到夏音气极说出的话,风川唇色渐白,半响,他僵硬的扯了扯嘴角,“如此说来,是弟子唐突了。弟子这便把深渊水拿回来,既然师父不要,弟子就把它再送回从极之渊。”
夏音气的心脏都觉得疼痛,她拉住正在整理衣服、准备离开的风川,声音颤了颤,“你要是想气死我,你就去。”
风川背对着她,她看不到风川的神色,夏音抬头看他,竟然觉得鼻子发酸。这半年来她每天都要用天眼看看风川和玄琅的生活,一部分原因是她要跟进这二人的感情进度,另一部分便是她习惯了。
凌音以前每天都在做,但是风川不知道,如今她每天也都在做,可风川还是不知道,有时候夏音都在想,要不全都告诉他算了,可看着风川的样子,她又说不出来。
这是她的弟子,她爱护了几百年的弟子,师徒关系一直淡漠也没什么不好,等她走了,风川也不会太难过。
夏音一直把自己当局外人,但真的相处了半年之后,凌音的记忆完全占据了她的心,她已经没法只把风川当做男主角了。
这是她唯一的徒弟啊,可是为何,她的徒弟从不亲近她呢,哪怕取深渊水这么明显是为了她的事情,他也要用如此冷淡的态度来面对她。
记忆里,风川小时候,他练剑时要是伤到哪一处、或者摔了一跤,他都会来找她,小声对她说:“师父,我受伤了,师父帮我吹吹,好不好。”
风川对她一直很尊敬,但至少,小时候的他还会对自己撒娇,可到底是什么时候,风川不再对她笑、不再对她撒娇,甚至从妖族腹地伤痕累累的回来,他也没去见她,只是独自一人回了房间,直到晕厥过去,都没出过一个声音。
那时候,凌音就站在与他相邻的那堵墙后,三个时辰,她大开天眼,她看着风川如何剿灭妖族皇室,看着风川如何狼狈的爬上剑,看着风川如何虚弱的回来,她本来想要第一时间冲出去,但不知为何,她停下了。
夏音只有凌音的记忆,不知道她当时所想,将心比心,夏音猜测,凌音是想再听他叫一次师父吧。
不是冷淡至极、出于亲疏才叫的“师父”。
而是像幼时撒娇那样,饱含倚靠的一声“师父”。
那天就像一根针,总是会刺痛继承这些回忆的夏音,看着今天的风川,夏音不得不想起那一日,她原本抓着风川的衣袖,回忆涌入脑海后,她的手松开了。
风川站的笔直,原本因为凌音的那句话,他心神巨震,过去了太多年,他已经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样的凌音。
凌音声音在颤,她的语调很无奈、很委屈,好像他伤了她的心。
室内一时静谧,风川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脏正在高速跳动,他是仙人,从小凌音就要求他心怀大义、心怀苍生,七情六欲、能舍便舍吧。
他照做了,几百年过去,曾经他的亲人都不知轮回去了哪里,他的这颗心,也变成了一滩死水一般,微弱的跳动,只是一个他还活着的证明罢了。
风川微敛双眸,心中叹息。
然而到最后,他还是没能舍下七情六欲,甚至于,他竟对自己的师父……起了这般龌龊的心思。
凌音随意的一个动作,便能引得他心神大乱,若是再这样下去,饶是他竭力隐藏,只怕不用多少时日,凌音便会发现他的心思。
风川身形一僵,右手紧握成拳,细微的动作牵扯到伤口,鲜红的血液滴滴答答落在地上,风川毫无所觉,凌音却已经松开了他。
衣袖轻轻摆动,就如同他的心,慢慢沉下去、空下去。
夏音微微张口,呼出一口气,刚才积攒了几百年的情绪一瞬间爆发,差点让她失了仪态,幸好,她调整过来了。
她走到风川面前,手一扬,风川就不自主的坐回了榻上。
夏音始终未抬头,她去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一瓶药,往手中倒了两颗后,她又往药中注入了一些灵力,然后才递给风川。
一句话没有,她就这么安静的伸过手,风川顿了顿,接过丹药,利落的吞了下去。
看他吞下丹药,夏音执起他的手,微微闭目,用灵力在风川体内探查起来。
内伤较为严重,但以风川的身体,休息半月便可治愈,皮外伤也不需担心,三五日后便可愈合,这便是真仙的身体,哪怕是被神龙打伤,也可以迅速愈合。
夏音放下心,这才睁开眼,然后她发现,风川一直在看着她。
若是平时,夏音还会笑一笑,耐着性子问他怎么了,但今日她实在是笑不出来了,在他目光灼视下,她将风川的手放回他身侧,再抬首,她盯着风川的眼睛,对他下命令,“半月内,不准离开中虚峰,不准使用内力,这半月,你就在这里闭关,以灵力冲刷身体,半月后,我会来查看,若伤好了,你才可以离开。”
说完,夏音抿了抿唇,看风川不打算回话了,她也准备转身离开,倏然,风川叫住她,“师父。”
不是她记忆中软软糯糯的声音,而是属于成年男子的沉静清冽的声音,夏音顿了顿,微微侧过头,“何事?”
风川又看了看她,最终摇头,“无事了。”
闻言,夏音抬脚离开,一点没有犹豫。风川看着她的背影,这一次,他的眼神中终于带了些温度,还有些困惑。
他刚刚分明看见,凌音的眼睛红了。
她的眼睛……竟然红了。
风川紧紧闭目,身上的疼痛其实一直都在,只是忍着忍着,也就习惯了,所以他不会出声,但如今,他是真的忘了这些疼痛。
因为他的脑海里,只剩下刚刚凌音的身影,还有她微红的眼眶。
送他一顶绿帽子 第7章 没有皱纹的奶奶是可怕的7
没多久,玄琅便回来了,看到风川的身影,玄琅心一抖、下意识便跪了下去,但风川没有像她之前犯错一样责罚她,他只说了一句,“近日别去后峰。”
玄琅微微睁大眼睛,她捕捉到一丝不寻常的气氛,大着胆子问道:“师父……可是和师尊闹别扭了?”
风川一怔,闹别扭?
这还真是只有孩子才会用的词,他和凌音,可是比闹别扭严重多了。
看风川不说话,玄琅认为他是默认,她立刻就急了,“师父!你不可以和师尊闹别扭的!!”
玄琅之前也说过类似的话,他只当玄琅热心,想要修缮他们师徒之间的关系,但自从凌音离开,不知为何,他心里就萦绕着一丝淡淡的不安,偏偏他又抓不到这不安的来源。
鲜少有人知道凌音是个多么高傲的女子,她不想被任何人看到自己的柔弱之处,这样的一个女子,竟然会在他面前差点失态,就算其中有关心他的成分,那也不该是重点,应该有什么事情,是被他遗漏了的。
听到玄琅的话,风川微微蹙眉,“为何。”
玄琅一愣,她说不出原因,只能说一些与原因无关的话,“因为……因为师尊对师父太好了!师尊特别爱护您,师尊对您真的太好了,师尊她…………”
她想说师尊她把您看的比命还重,但一沾“命”这个字,她就又变成斗鸡眼了。
风川看着她,神色越发清冷,“师尊她怎么?”
玄琅无法,只好把嘴里的话改成另一套说辞,“师尊她……对您真的很用心。”
玄琅心里都快急死了,只好寄希望于她这个聪慧过人的师父能看出她被下了禁言术,但风川只是静静看了她一会儿,敛眸说道:“出去吧,将寒霜剑法熟背于心,然后再来找我。”
听到这句话,玄琅的神情好不失落,她垂头丧气的走出去,风川目送她离开,然后转动眼眸,拧眉看向一旁的柜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另一边,夏音回到寒霜洞,她将体内所有的灵气都汇聚在真元处,因为没有灵力的护蕴,夏音的五感丧失了一段时间,等把灵力再次运转回身体各处后,她才感知到寒霜洞外的单薄身影。
夏音心中一惊,她隔断时间便要洗刷一次灵力,如此才能保证灵力依旧有活力,但每次至少要六个时辰,风川他……在外面等了多久了?
之前风川说过什么,她完全没听见,一想到外面的人可能已经跪了几个时辰,她就坐不住了,夏音撑着寒冰站起,往外走了几步,突然又顿在原地。
她的表情非常纠结,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出去,跟风川在一个地方相处久了,她也发现,风川对她有点过于依赖,这依赖跟别人不一样,别人依赖自家师父,是希望灾难来临时,师父能站在自己身前保护自己,而风川恰好相反,他是希望凌音能站在他身后,被他保护。
夏音皱了皱眉,她不愿意用恶意和龌龊的心去揣度一个孩子,但她和凌音还是有本质上的不一样。作为一个“博览群书”的现代污女,夏音直觉……风川好像有点长歪了。
明明凌音还在的时候没这种迹象啊,那时候凌音也常常闭关,他却不会像这样没事就在凌音门口跪一跪,说说话。
夏音还在思索到底哪里出了问题时,洞外传来一声低低叹息,“师父,子川……真的知错了。”
如此低声下气、如此虚弱无奈,夏音心头一震,她快步跑出去,只见风川在洞口跪的笔直,明明他的唇色都已经发青了,他却还要跪在这里,似乎如果夏音不出来,他就再也不会起来。
夏音冲出来后,她怔怔的看着风川,风川仰头望着她,半响,他极其无奈的扯了扯唇角,“师父,子川不会再让您担心了。”
……
“师父,子川不会再去拔灵兽的毛,您也别生气了嘛。”
“师父,子川不会再顶撞掌门了,师父……能不能原谅子川。”
“师父,子川知错,请师父责罚。”
随着年龄一日日的增长,风川与她越来越疏远,但今日,少年时的风川好像又回来了。
夏音俯视着他,原本应该居高临下的凌音仙尊,因为神情太过柔和,看上去却是那么温柔清灵,风川望着她的眼睛,有些话即将呼之欲出时,夏音却蹲了下来,她握住风川的手,垂下眸子。
酥酥麻麻的感觉传来,在感受了四个时辰的寒冷后,一股热流从他的右手掌心逆流而上、暖遍四肢,暖着他那颗假装冻了两百多年、其实只是覆了一层薄冰的心。而此时,他好似能听到冰裂的声音,清脆又好听。
夏音把自己的灵力不要钱般往风川经脉中灌,直到风川的灵力开始与她灌进的灵力相撞,她才收回手,她站起来,风川也跟着她站起来,都不用她说什么。
风川心里热乎乎的,他想再碰一碰凌音的袖子,却听到凌音清冷的声音,“从此以后,我不会再离开寒霜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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