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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内胭脂铺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七月初九

    也他还真有些佩服她。翻脸翻的不讲情面。

    “兔肉白吃了”他轻捏她脸颊。

    没有反应。

    很好,本皇子是霸道皇子。

    他一个翻脸,她就喘不过气来……

    只须臾间,他滋的一声捂了嘴角,不敢置信:“真吆”

    依然无话。

    他重新躺下,低哼一声:“本王连脸都不要,还要什么裤子。无所谓,更凉快。”

    车队持续前行。

    临近五月,天气渐热,车厢里越来越像蒸笼,布料的气味和汗酸味混杂其间,能让人闭气。

    素来在猫儿身上克服了洁癖的萧定晔,此时也有些招架不住,终于消停下来。

    到了夜晚,车队在一处林间小道停歇过夜。

    二更之后,众人如常睡去。

    萧定晔立刻推开车厢门,探头出去,深深喘了口气。

    在一粒石子点了值夜护卫的昏睡穴后,他喃喃道:“再这般下去,真得活活闷死。”

    他转头瞧了她一眼,低声道:“可要外出解手”

    她不理会他。

    他便轻掩车厢门,不知去了何处。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他终于回来,面上神色十分神秘:“走,带你看个好玩意。”

    她给他个白眼,缩在车厢里不动弹。

    他便虚空点一点她:“很好,胡猫儿,你莫后悔。”又消失不见。

    天际一轮弯月十分皎洁,月光如流水般倾泻下来,周遭显得十分安宁。

    猫儿坐在车厢门口纳凉,心中忽的想起她和萧定晔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那时她潜藏在废殿,原以为只要不动声色,江湖上就不会有她的传闻。

    然而皇后的一场重病将她推到了人前。

    那时这位在皇后身边尽孝的皇子,诸般威胁逼迫她。

    他厌恶她,因为对母亲的孝顺,病急乱投医而拿她当神婆,隐忍她。

    她憎恨他,因为要保得小命,将计就计撒下弥天大谎,敷衍他。

    她当时被吴公公和随喜带去极华宫,这位皇子已发作过一回太医,气急败坏,满身皆是被惯坏的乖张。

    当时她暗地里想,臭皇子算个什么玩意儿,放在她的上一世,即便是权贵也离不开全网群嘲。

    然而哪里能想到,后来两个互相看不上的人,陷入了爱情的泥潭。

    此时月光清澈的没有一丝瑕疵,就像她被吴公公和随喜带走,即将要看到他的那一刻。

    四周忽然有了极轻微的响动。

    一个身影脚步缓慢,踩着月光而来。

    他的影子跟在他身后,皆是从容。

    一抹水汽暗暗袭来,他的发丝披散在身后,月光折射在滑落下来的水滴上,衬的他仿似月中谪仙。

    他行到她面前便住了脚步,面上的微笑带着一丝狡黠。

    身上还是那件极皱的衣袍,却并不遮掩他周身的光华,甚至还增加了一些沧桑的魅力。

    她的目光便定在他面上无法移开。

    她心中甚至为自己的眼光而暗喜。

    全天下的女子都为了他的权势和身份想亲近他。

    她不同,她是因为他的美色。

    看看,大家都肤浅,她连肤浅都和旁人不同。

    他微微垂首望着她,面上有些莫名其妙的得意:“你就不羡慕”

    她登时抬起下巴:“本姑娘姿色毫不逊色。”

    待回答过,忽的反应过来,一瞬间跳起,先往他湿润的头发上扯去,继而去试他衣内。

    湿的!

    娘的这汉子偷偷去沐浴过!

    他看见她面上的震惊神色,心中越加得意:“后悔吗一开始已要带你去,是你自己拿乔,放弃了机会。”

    她眼馋的目光立刻在他全身流连,只觉着一双腿仿佛不是她自己的,要像失了魂一般跟了他去。

    直到她狠狠一吆唇,灵台方恢复了些脆弱的清明:“我……我是有节操的人……”

    “哦……”他做恍然大悟状:“本王倒是忘的干净,我家阿狸富贵不能淫呢。”

    她艰难的点头,一双手却不由自主的抚在他的湿发上,继而将脑袋凑上去,深深一吸……

    嗯,嗯!宜人程度堪比烤兔肉!

    他眼中笑意泛滥,面上却一派正色,喃喃道:“那河水哗啦啦,清澈见底,泡进去,那是一个凉爽,那是一个干净……”

    他撸起衣袖,将手臂伸去她鼻端:“闻闻,什么味”

    她鬼使神差闻上去,口中立时滋溜咽了一口唾沫。

    美男子的味道。

    才沐浴过的美男子的味道!

    他歪着脑袋望着她的神色:“可想进去泡一泡,洗涤一番连日来的酸臭”

    ……

    清风拂面。

    青年怀中挂着个酸臭姑娘,踩动林间树枝,在月光下不停歇的起跃。

    几近一刻钟后,耳畔传来窸窣水声。

    匍一落地,酸臭姑娘便似没了魂一般,朝河水跑去。

    这是一处山涧凹池,上游的水缓缓而下,聚集于此。池底是一整块巨石,没有明显淤泥,清澈的能瞧见倒映在水中的弯月。

    池水浸泡着脚,她立刻舒服的喟叹一口气,毫不客气解开层层衣袍,又掩了衣襟,转头同萧定晔道:“你走开。”

    他连一丝意外都没有,利索的背转身子便要走。

    她却又改变了主意,忙忙喊道:“你留下。”

    这回萧定晔回应的没有那么利索。

    他靠在一棵树上,懒洋洋道:“本皇子是霸道皇子,说离开就离开,怎能轻易为一酸臭姑娘驻足。”

    她站在池边讪讪道:“月黑风高……若有歹人前来,我的清誉……”

    他“切”的一笑:“你现下这般模样,瞎子也不会对你起歹意。”

    她不由跺脚道:“万一呢,万一遇上个不挑食的呢”

    他险些喷笑出声。

    一轮弯月下,衣衫褴褛的姑娘发髻蓬乱,神色娇嗔,吆着红唇,目光中满是祈盼。

    这样的模样,原本不该有什么吸引力。

    可他娘的,他心中就是起了汹涌的涟漪。

    他向她勾勾手。

    她立刻谄媚着过去,等着听训。

    他并未说话,只伸出手指点一点他的唇。

    含义十分明显。

    是要她主动




第327章 记吃不记打
    四更时分,血腥味还在林间飘荡,四周却终于恢复了安静。

    守在车队四周的护卫还未撤离,车夫们已经开始粗略的查探货物损失。

    “瓷器伤了一箱。”

    “白米被抢走两袋。”

    “布匹被抢走一箱。”

    车夫们的查探结果一一报出时,领队已为伤了手臂的萧定晔包扎好了伤口。

    领队拉着萧定晔不撒手,满怀感激之色:“若不是壮士临危相救,我们人和货损失巨大。”

    萧定晔自谦:“出门在外,路见不平是人之常情,不必客气。”

    话音刚落,远处一阵脚步声跌跌撞撞而来。

    护卫们正要拔刀相向,萧定晔立刻阻拦道:“自己人。”

    火光憧憧,从密林中钻出个衣衫褴褛的女疯子。女疯子往或躺、或站的人群中急急梭巡一圈,认出了血湿了半截袖子的萧定晔,呜咽一声便向他扑过去。

    他含笑迎向她,向她眨眨眼:“只伤了皮肉,没有大碍。”

    众人方知女疯子和男壮士果然识得。

    猫儿掀开他衣袖,见被包扎好的伤处已有浅浅血迹渗出,立刻红了眼圈:“这算无大碍什么叫有大碍和他们一般躺在地上起不来,才叫大碍”

    领队看向萧定晔:“这位姑娘是壮士的……”

    “媳妇儿”,“小姑姑”。

    两人齐声回答。

    领队一愣。

    “小姑姑”,“媳妇儿”。

    两人又换了个口径。

    领队又是一愣。

    萧定晔忙道:“其实她是在下的……小姑姑,出行在外,说是姑甥关系,又要解释一回各自的年纪和辈分,实在麻烦,故而对外宣称是夫妻。”

    领队理解的点点头,对着猫儿竖起大拇指称赞道:“姑娘的外甥有勇有谋,以一人之力打跑数十个山贼,果然是我大晏好儿郎。”

    猫儿并不领情,看看他伤处,不客气道:“这是他犯贱。”拉着萧定晔转身便要走。

    领队不妨这位姑姑竟是个不讲道义的,忙忙拦住二人,指了指天色:“月黑风高,你二人单独在外,若再遇上山贼,可极危险。”

    萧定晔便拉着猫儿温和道:“小姑姑莫着急,我们歇一歇再上路。”

    领队便觑空拉家常:“深更半夜,你二人怎地会出现在此处”

    萧定晔等的就是这句话。

    他叹口气道:

    “不好隐瞒大哥,小弟同姑姑原本外出探亲,却被山贼抓进山寨里关了近两月。

    白日听闻山贼们预谋劫车队,小弟全力和小姑姑逃出来,本想向各位大哥提个醒,却终究迟了一步。”

    领队感慨道:“兄弟大义,大义啊!”

    又问到了关键处:“以兄弟的一身功夫,怎会被山贼捉去”

    萧定晔一滞,猫儿立刻接上:“还不是他……大外甥太过孝顺,只剩的一块干粮给了我,他自己饿的头晕眼花,毫无抵抗之力,才失手被擒。

    我二人觑空逃出来,遇到前方一条河,才知道河里的鱼可以吃。就是因抓鱼果腹,是以才耽搁了脚程。”

    又叹口气:“谁知依然没拦住傻外甥,让他干上了路见不平的傻事。”

    恨恨瞪一眼萧定晔:“伤了手臂,你活该!”

    他见她一番扯谎将借口弥补的滴水不漏,不由微笑看她一眼,继而叹气道:“小姑姑有所不知,手臂伤了是小事。可偷藏在外甥身上的银票全被山贼搜走,身无分文,猴年马月才能到沧州啊!”

    猫儿听闻,立刻脱了鞋子要拍他。

    领队见两人衣着濡湿、破烂,形容狼狈,与“遇上山贼”和“捉鱼充饥”十分相符,更是将两人的话信了九成。

    他心下一喜,忙忙道:

    “小兄弟要去沧州不瞒你说,我们这车队原本是要途径沧州,现下沧州被封城,我等只好绕山而行,先到广泉府。

    小兄弟若不嫌弃,可与车队同行,先去广泉府落脚,再图后事。”

    萧定晔便有些为难,瞟了猫儿一眼:“我这位姑姑自小锦衣玉食,若跟着马队颠簸,吃用差了,她要受罪。”

    猫儿心下一笑,立刻恼怒望着萧定晔,矫情的跺脚道:“再敢让我受苦,我回去向你阿爹告状!”

    领队无语道:“你二人若是单独上路,难道就能过上好日子不是身无分文”

    猫儿闻言,十分认真的思忖几息,方释然:

    “不怕,先头被山贼捉走,是我们没有经验,不知道河里的鱼可以吃,才饿的失了反抗之力。现下吃饱等在此处打劫,还怕劫不到银子”

    目光往十几辆车队一梭巡,双目一亮,正要行不轨之事,领队忙忙苦笑道:“使不得,使不得。”

    心下叹息萧定晔这般壮士,竟然有个不辨是非的姑姑。

    他忙忙道:

    “小兄弟莫担心,这车队虽说吃食简单,可填饱肚子不成问题。

    车上又有多的布匹,不会让两位没衣裳穿。

    至于歇息更不愁,被山贼抢走货物,留出来的空缺正好能睡人,总比幕天席地好。”

    他拿出长辈的风范肃着脸道:“小兄弟正值大义,千万不可听信人言,被带上歪路。”

    ……

    天边的长庚星还未消失,远处已现鱼肚白。

    整个车队打起精神,警惕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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