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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内胭脂铺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七月初九
    “方才听大掌柜言,那偷儿是个爱自由的。或许是想借用我手将玉匙给柳家,又由柳家转交给泰王,他自己落个清静,不想再沾染此间是非

    他与我只有刑部大牢里二十日的交情,对我隐瞒了真相,也是人之常情。”

    她倏地一笑,同他道:“你三哥什么运气几把钥匙都不在自己手上,全被你我阴差阳错拿到手”

    他便抚了抚她面颊,笑道:“你旺夫又聪慧,自然都是你的功劳。”

    又道:“以三哥的谨慎,一处隐秘处,必然不会只有一把玉匙。像我手上的这枚、原本被莫愁缝在皮肉里的,还有你从牢里所得的,极可能是三哥手上的备用钥匙。只有小猴偷来的那把,是矿上常用的一枚。”

    远离矿区,四周景色又恢复了繁盛。

    鸟雀啾鸣,秋色无限好。

    他牵着她手,面上又恢复了肃然,低声道:“方才进矿洞,瞧着短短三年,此处规模已不小,不知那铁矿上,又是何光景。想到三哥已储备了巨量铁矿石,我就胆寒。若真的打起仗来,又是生灵涂炭。”

    她长叹一口气,道:“若打起来,我那买卖可要大受影响,损失的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呀。”

    他乜斜她一眼:“你就不心疼人命”

    她耸耸肩:“人命当然也心疼,可是那些人没站在我面前,我便是听到,也只是数字而已。我又没有忧国忧民之心,只能看到眼前的一亩三分地。”

    待说罢,见他还盯着她,只得干笑一声,上前搂了他颈子,在他唇上印下一吻,低声道:“可是我夫君忧国忧民,我爱屋及乌,自然也得顺着他的心思,流上两滴眼泪。”

    他望着她摇摇头,叹息一声。

    她便道:

    “你看,你此前一直勉强我,要我当什么正妃、皇后,你现在终于明白,我不是那块料吧我没有那个觉悟。

    大难来临时,我自然只能想着自己。

    再扩大一点,想到的是自己身边的人。

    再扩大一点,想到的便不是人,是我的买卖和银子。

    这就是我的格局,小气家家,没有能站在你身边俯瞰天下的气魄。”

    他摇摇头,道:“你不是,我知道你不是。”

    他低头望着她怀中的小猴,转了个话题:“方才去送还路线图,可有新的发现”

    她终于想到这岔,忙忙道:“那黄大酒,想杀我!他竟然不把王妃放在眼里!”

    她将她借口解手所看到、听到的经过细细道来,又将得来的信封和扳指掏出来,道:“狗儿顺手牵羊,又得了这些物件,也不知是否有用。”

    他立刻拆开信看过,眉头一蹙,摇头道:“不是三哥的字,可内容写的语焉不详,越显得无心,越是蹊跷。”

    他将信中话一字一句记在心里,掏出火折子将信焚烧干净,正要抽了软剑刨坑埋去灰烬,身子忽的一顿,瞬间腾空而起,身如闪电往侧方一处草丛茂密处跃去。

    猫儿怀中的小猴立刻兴奋跃出,父子两合力一出手,但听一声急速惨叫,一个汉子从草丛中窜出来,双目已鲜血淋漓。

    萧定晔一个重手掐住那人颈子,缓缓道:“听见了多少”

    那人忍着眼眶剧痛,吆牙切齿道:“好小子,竟然冒充泰王,狗胆够大,你二人能走出矿区,算老子输!”

    萧定晔一声冷笑:“自身难保,还敢口出狂言。”

    他瞬间点了汉子几处要穴,再将内里灌注于五指,抚上汉子胸腔,汉子立刻汗如浆出,面目狰狞。

    萧定晔冷冷道:“想死的痛快,我问什么你就乖乖回答什么,否则……”

    他话还未说完,眼前忽的寒光一闪,一道匕首却直直向猫儿刺去。

    猫儿大惊失色,立刻倒地滚开,可转瞬间,那匕首已道眼前。

    眼瞅着便要隐没进她体内,萧定晔的软剑已随后而来,顷刻间卷住了匕首,甩去了边上。

    萧定晔一跃而来,一把搂住她,看她并未受伤,方长吁一口气,额上冷汗已扑簌簌而下。

    等再回头,却见那瞎了眼的汉子正使出浑身力气往远处窜去。

    小猴见状,也如闪电般跟去,几窜便到了那汉子近前,伸手啪的拍中那人脑袋。

    汉子立刻转了身子,不辨方向往前一窜,只听咚的一声,便重重撞上一棵树杆,身子一软,直直往后倒去。

    变故只在一瞬间发生。

    两人目瞪口呆。

    待萧定晔上前,探指放在汉子鼻端半晌,摇摇头道:“这般好死,却让你占了便宜。”

    他转头叮嘱猫儿:“你藏在草丛里,千万莫露头。”

    转头将小猴唤到身边,掏出一只花生递给它,抚一抚它的脑袋,叮嘱道:“护好你阿娘。”




第381章 好化解与难化解
    陡的一阵秋风吹来,随着白玉钥匙的落地,仿佛是黑白无常的牵魂锁,套到了猫儿的颈子上。

    她咽一咽唾沫,抢先弯腰就要拣玉匙。

    一个灰影倏地一闪,从她手尖夺走玉匙,顺着边上树杆出溜上了树。

    她立刻抬头望着树上小猴,祈求它能看出她现下的危险,进院搬一回救兵。

    然而小猴只将玉匙塞进衣裳里,便蹲在枝头津津有味啃着花生米,偶尔探首往树下看看,心急树下的好戏怎么还不开场。

    猫儿心下骂了一声娘,忍着慌乱,对着黄大酒冷冷一哼:“你虽瞧见了玉匙,本宫却不能任由你们内斗,还得替他遮掩。否则精力花在自己人打压自己人上,何时才能成大事。”

    话毕,她望着树梢上的猴儿,向它一挥手道:“狗儿,你父王只怕已到了前来的路上,你回去想法子拦住他。有才之人,不能让他一个重手又取了性命。”

    见狗儿恍若未闻,立刻蹲地拿了块石头,往树上砸去。

    狗儿惊得出溜从树上一跃而下,跑的远远,方停下来望着她。

    她只得再赶一回:“快去,回房里守着你父王,否则没花生吃!”

    也不知狗儿听懂没有,只转身一跳一跳的去了。

    她要跟着去,黄大酒抬臂一拦,转去她面前,双眸一眯:“王妃方才所言,那钥匙不见,是事出有因”

    猫儿忙忙摇头:“没有,没有的事。无论钥匙因何不见,现下既然已回来,没必要去细究经过。你是个人才,好好为王爷卖命,日后得个拥立之功,这就是最好的结果。”

    黄大酒越听其中越有蹊跷,跟着她脚步不停,急问道:“但请王妃明言,玉匙究竟因何不见,又因何到了王妃手上,其中到底有何蹊跷”

    猫儿左绕右绕绕不开他,只得住足,装出十分为难的模样,低声问道:“昨日在马车边上,本宫原本要令王爷杀你,后来却留你一条小命,你可知为何”

    他一抬眉:“难道不是大掌柜为小的求情”

    她冷笑一声:“本宫真想杀一人,区区一个掌柜就能拦住当时王爷要掏刀,本宫给了他暗示,他才弃刀用掌,放了你一马。”

    她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道:“本宫且问你,你那钥匙在何处不见”

    他怔怔道:“原本保管在小的身上,要去广泉府,途径桂州,在一处晚市采买时,被偷儿偷走。”

    “哦”她追问:“是谁提议要在桂州歇息,又是谁提议去晚市采买”

    他倏地一愣,喃喃道:“是……是大掌柜!”

    猫儿一喜,立刻抓住话头,恨铁不成钢的望着他:“此后你等是不是遍寻不着玉匙,去青楼和赌场都寻过,打听出来一个偷儿;又去拷问偷儿以及同院之人,皆未寻出玉匙”

    他忙忙点头:“王妃果然洞察秋毫。”

    她叹了口气:

    “自然不是本宫洞察秋毫,此事皆是明摆着。

    本宫只点明一件事,大掌柜昨夜帮本宫照顾着小公子,等今儿白日他再带着小公子前来,小公子衣裳里便多了这枚玉匙。

    至于那玉匙是怎样转了一个圈,最后到了大掌柜的手里,这……”

    她再不多言,只道:“你虽有些能耐,可满脸蠢相,本宫有意扶你升任大掌柜,只怕王爷却瞧不上你。”

    她前行两步,又转头望着他:“人要有脑子,不能旁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黄大酒再要跟来,她立刻叱道:“跟着本宫作甚等王爷一掌取你性命你真当小公子能阻拦住王爷”

    他忙忙退后两步。

    她再行几步,又交代道:

    “玉匙何时再露面,王爷有打算,你胆敢透露出去,便是本宫也保不住你,王爷必定让你好看。

    你暂且蛰伏,切莫有任何不忿。千万不可前去寻仇。”

    黄大酒忙忙垂首称是,待猫儿扭腰去了,他方冷哼一声:“不寻仇老子被人阴了一把还不寻仇!”

    猫儿脚下越走越快,一直到了院门前,倏地靠在墙头,听闻身后果然没有脚步声,方长吁一声,只觉整个后背已被冷汗打湿。

    在鬼门关里走了一遭,一双腿软直打哆嗦,再无半丝儿力气。

    一阵小风吹来,院门里一阵哒哒哒,小猴忽的从门里窜出来,扒拉着她的衣摆便爬上了她肩头,不停歇的尖叫。

    她喃喃道:“阿娘刚才险些去地府见了你阿舅,阿娘腿软,让我歇歇。”

    小猴却不知受了何种刺激,不停的呲牙尖叫,在她肩头上晃悠不停。

    她看着蹊跷,狐疑道:“怎地了谁欺负了你”

    手已不自觉抚上发髻,将金簪握在手中,扌包着小猴往院中去。

    但听“哐当”一声,正中间的房门被撞开,从里窜出个衣衫不整的姑娘。

    姑娘唇角一抹血痕,面色苍白,瞧见从院里进来的猫儿,原本紧掩的衣襟却下意识的松了松,露出里间如玉的身子,面上淌下一行泪,扑通往猫儿面前一跪,扌包着她双腿嚎啕大哭。

    猫儿不知发生了何事,太阳穴突突直跳,双手无力的推着眼前的姑娘:“走开,我现下有些忙。”

    那姑娘却紧紧搂着她,哽咽道:“夫人,奴家……姐姐,妹妹今后一定好好侍候姐姐……”

    猫儿推她不开,手上金簪倏地往下刺去,那姑娘登时痛呼一声,搂着肩膀滚去了一旁。

    猫儿抬腿便往房中去,只见床榻上,萧定晔双眸无神、衣襟半开,里间的胸膛和面上的一样红。

    床畔不远处的墙壁上,一只小指粗的线香插在墙缝里,冒出的汩汩白烟,只闻上两口,整个人便有些心绪澎湃。

    她一把打飞线香,踩熄香头,扑上床畔,搂着萧定晔的肩膀着急道:“醒醒,是我!”

    萧定晔发上的玉簪早已戳进腿中,鲜血从伤口渗出,他眉头紧蹙,凭着腿上痛楚竭力保持着清醒,口中一叠声道:“快……水……泼我……”

    猫儿忙将小猴放去榻上,红着眼睛道:“守着他,任谁来都挠瞎她双眼。”

    她捏着金簪迈出门槛,二话不说往厨下跑,拎了半桶清水,踉踉跄跄去了房里,一脚踹开趴伏在门口探头探脑的姑娘,窜进门去,对着萧定晔便将半桶水泼了过去。

    萧定晔被凉水激的全身凉透,心中邪火缓缓压了下去,灵台渐渐清明,眼中立刻有了神采,忙忙望向猫儿:“你信我,我没有……”

    猫儿并不接话茬,只道:“忍着。”一使力,将他腿上发簪拔出,立刻将手中帕子捂上他伤处,低声道:“这房里待不得,你出院里透气。”

    转身将换下来的脏衣披在他身上,便要扶着他往外而去。

    他却使力停在原地,一瞬不瞬的望着她:“你信我……”

    她望着他的眸子,心中堵得仿佛压上了一块巨石。

    她在外面险些丢了小命,她的汉子在房里,被人使美人计。

    无论他是占便宜的那个,还是被占便宜的那个,她心里都像吃了苍蝇一般膈应。

    她点点头,道:“先出去,我为你报仇。”

    待两人出来房门,坐去檐下,那衣衫不整的姑娘立刻窜进房里,扌包着床单出来,跪在猫儿身前哭哭啼啼道:

    “姐姐,奴家被破了身子,上面有奴家的血,你看啊……你看啊……”

    萧定晔厉喝一声:“你胡说!”

    他要上前,全身却软的没有一丝力气。

    猫儿冷笑一声:“爷儿们腿上受伤流血,到了你口中,就成了处子之血”

    那姑娘摇头啼哭不止,哽咽道:“不,两处血混到了一处,不止是公子的血,还有妹妹的血……”

    猫儿抚着那姑娘发顶,缓缓道:“我夫君一年中多少红颜知己,若是每个人都捧个床单来我面前认姐妹,我家的大宅子,只怕人挤人没有落脚之处。”

    此时院里所有妇人都已站在各自房门前,瞧着眼前这出好戏。

    她往萧定晔身畔一坐,握着他手,给他一个安抚的笑容,转头冷冷道:“谁出的馊主意若想留一条小命,便主动站出来。若想看看我是菩萨是小鬼,那就试试。”

    院中静悄悄,无人搭腔。

    过了须臾,方站出个妇人,讪笑道:“夫人有所误会,这哪里是有人出的馊主意,这就是两情相悦之事……”

    “哦”猫儿起身缓缓上前,冲她一笑,抬手挑起她下巴,叹息道:“你长了一对极美的眼睛,我真舍不得它……”

    她倏地一个窝心脚踹过去,还未近身,蹲在萧定晔身畔的小猴吱的一叫,已熟门熟路如闪电般跃起,两只爪子一挥,妇人“啊”的一声惨叫,捂着双眼滚落在地。

    院中气氛立刻转了风向,再无人敢看热闹,只心惊胆战站在原处,不敢关门躲开,更不敢停留在原地,只垂眼望着脚下的一方地,心中砰砰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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