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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内胭脂铺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七月初九

    现下又说她的血




第400章 江山与美女(三更)
    天色已大亮。

    日头扭扭捏捏躲藏在云层背后,窥探着人间的阴谋与阳谋。

    前方出现一片密林。

    萧定晔与猫儿唯恐再生幺蛾子,并不敢轻易去看那树林。

    然而林中扑腾扑腾,忽的有锦鸡飞过。

    猫儿原本还病怏怏,此时振奋一指:“肉!”

    萧定晔立刻蹲身捡了一块小石,手腕轻抖,林中锦鸡被小石击中,做出生命最后的挣扎,乏力回天的落了下来。

    周边有积雨,两人开膛拔毛清洗,一蓬火堆点燃,肉香四溢,岁月顿时一片静好。

    待吃干净锦鸡,身上略略有些力气,猫儿的伤风跟着好了大半。

    她靠在树杆上,开始担心小猴。

    “……它小小年纪,就同我们分开,若被寨中人捉去,吃了猴脑……”她打了个冷战,不敢想象。

    萧定晔安慰道:“它那般机灵,怎么会轻易被人捉到。便是捉住,它爪子一挠,就能逃脱。”

    她点点头,长叹一口气。现下纵然再担心,也无法寻到它。只有等想办法出了谷才成。

    两人在林中坐了半晌,并不觉着情绪有何波动。相反,随着眼前树子随风摆动,树影摇晃,两人睡意汹涌而来。

    猫儿打了个哈欠:“好想大睡一觉。”

    她转头四顾,瞧见一旁正好有两个树桩,十分适合两人趴着小睡。

    她立刻凑上前去,笑道:“你一个我一个,正好。”

    此时阳光正好,清风幽幽,偶有鸟鸣,仿佛各种危险都退去了阳光背后,是个适合歇晌的好天气。

    两人趴在树桩上,耳中听得树叶飒飒作响,一时生了心安,沉沉睡了过去。

    轻扬笛声在此时响起。

    对岸悬崖石廊一头,缓缓降下一座吊桥。吊桥上缓缓行来一位衣阙翩翩的清雅文士。

    文士脚步轻缓,笛声不停,曲如母亲呢喃,抚慰人的心灵。

    待行到密林边上,他毫无声息的走近二人,见眼前男女已陷入沉睡,唇角一勾,笛声陡变。

    初始笛声欢快,仿佛小儿女初见的含羞带臊和跃跃欲试。

    旋律几经重复折返,又生出些幽怨。

    短暂幽怨后,又是一阵欢快。

    随着笛音飘扬,吊桥上下来几个推着铜钟的下人。

    下人们在近处摆放好铜钟,便前去昏睡二人所趴伏的树桩上,摆好接血器皿。

    待下人离手,又站去几丈之外的铜钟边上。

    笛声又陡的一变,一阵高亢,一阵幽幽,一阵如千军万马奔腾,一阵如小儿女的低吟……

    伴随笛音,萧定晔做了个梦。

    梦里黄沙漫天,千军万马在前。

    血腥气充斥周遭,两岸悬崖相夹的奔腾河水已是赤红。

    他此时已头戴皇冠,手中还持着一枚玉玺。

    这玉玺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全天下只有一人能动用那玉玺。

    一旁有侍从上前禀告:“皇上,龙椅已备好,有情皇上登基。”

    他抬首望去,但见远处金光四溢,一座金铸龙椅威武矗立在红毯之上。

    他父皇和母后在龙椅边上向他挥手,面上神情十分慈爱:“父皇母后知道,你是最适合的继位之人。天下在你手中,我等才安心。”

    他一时心中澎湃,觉得过往数年的隐忍、争取没有白费,那些吃过的苦没有白苦。

    他目光盯着那龙椅,手往边上一伸,雄心万丈道:“阿狸,随我一同前去。”

    掌中多了一个柔弱无骨的细腻小手。

    手上无茧,皮肤光洁没有疤痕。

    是陌生的手。

    和他一路而来的姑娘,多次受伤,不停歇的吃苦,她的手不是这样。

    萧定晔惊诧转首,眼前的女子有些眼熟,他却不识得。

    女子娇媚一笑,盈盈道:“臣妾陪伴皇上登基。”

    他心下大惊,一把丢开女子的手,转头四顾:“阿狸阿狸在何处”

    旁人皆向他投来莫名目光。

    女子委屈道:“皇上,臣妾便是阿黎,是你的阿黎啊。”

    他忙忙摇头:“你不是她,你怎么可能是她!”

    一旁之人皆符合:“是她,她是皇后,是一路陪着皇上的皇后啊!”

    噹噹噹……

    登基的第一声钟声已经敲响,催促着他尽快向前,要在第三下钟声时准时坐上龙椅。

    四周臣子已开始着急,他的内侍随喜上前劝慰道:“皇上,再不上前坐进龙椅,便失了唯一的机会。”

    他一把揪住随喜衣襟,逼问道:“阿狸呢”

    随喜面上一阵怔忪,喃喃道:“皇后便是啊!”

    沉思几番,忽的做出恍然之色:“皇上是说几年前的胡夫人她早已去世,埋进了皇陵。去岁重修棺椁,开棺还看到过尸骨,皇上不记得了”

    他一掌推开随喜,钻进数千人群,不停歇的喊着:“阿狸……阿狸……”

    噹噹噹……

    第二声钟声又敲响,众人皆着急催促:“皇上先登基,再寻人不迟。若错失了机会,多少年的努力付之东流!”

    他一时再也不能前行,只被众人簇拥着踏上红毯,要往龙椅而去。

    离朝思暮想的龙椅越近,那金光越加勾魂夺魄,耳边仿佛有声音在告诉他:

    “一旦你坐上龙椅,此生你再不必隐忍,不必伪装,不必约束自己,不必看人脸色,你中意迎娶谁便迎娶谁……一切都能依你本性而为。”

    他听着那暗示,看着近在咫尺的龙椅。

    只要他坐下去,他就能达成所愿。

    他抚摸着龙椅,缓缓躬身便要坐下,忽然有急促牛角被吹向,悬崖另一侧,突然站出个人来。

    那人他识得,是同他自小一起长大、却频频想要他性命的三哥。

    站在他身侧的皇帝忽然一蹙眉,道:“咦,正儿也极好,朕也该考虑将位子传给正儿。”

    泰王在对岸遥遥含笑,缓缓张口道:“五弟,你想要坐上龙椅,却不那般简单。有个人,你需要见一见。”

    他心下忽的一阵慌乱,随着泰王的手势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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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1章 猫儿的抉择(四更)
    笛声阵阵,忽轻忽重,忽缓忽陡。

    猫儿站在一道门前。

    这门十分眼熟,是旧式那种带着栏杆的防盗门。

    打开防盗门,里面还有一道木门。

    上一世她父母皆是教师,当时还流行分配楼房。

    父母双职工,被分了一套两居室,一住便住了二十多年。

    现下这一块地被开发商看重,已在商榷拆迁之事。

    防盗门的栏杆里,塞着两张广告纸,她不用看都知道,上面必定又是楼盘的广告页。

    她在门口站了一阵,脑中十分迷糊,不知自己到底是刚出家门,还是才从外面回来。

    她正要抬手敲门,防盗门里面的木门倏地被拉开,与喷鼻的饭菜香味同时出现的,是她自中年发福后便没瘦下去的老娘。

    老娘见她站在门口,忙忙道:“正好,快去打一斤酱油,红烧美兔就差酱油!”

    她一愣,正要转身,防盗门却被打开,她老爹横了她老娘一眼,一把将她拉进门,道:“酱油是小事,不急不急。”

    她还没有来得及换拖鞋,便被她老爹推进客厅,仿佛奖状一般被摆在了来客面前:“这就是小女。”

    来客有一位戴着金边眼镜的斯文青年,还有一位胖乎乎的中年妇女。

    斯文青年瞧见她现身,十分绅士的站起身,向她微微颔首。

    她忙转身看向她老爹。

    她老爹正向她挤眉弄眼,暗示客厅里的青年是优质股,要她表现好一些,好将那青年一举拿下。

    这怕是一场突如其来的相亲会。

    她登时有些手足无措。

    那青年见她神色慌乱,不由微微一笑,道:“胡小姐请坐,千万莫拘束。”

    她讪讪一笑,挨着最近的沙发沿坐下去,客套道:“不拘束不拘束,我就当是自己家。”

    青年被金边眼镜遮挡的眼眸里,便渗进了一抹笑意。

    他身畔的中年妇女“扑哧”一笑,转头同她老爹道:“老胡,你家闺女真有趣。”

    老胡当仁不让的接下这赞美:“这哪里是她的功劳,这是继承了我的幽默与乐观。”

    猫儿立刻捧场的哈哈一笑,趁着来客饮茶的空档,一把拉着她老爹到了玄关,低声道:

    “老胡同志,你这是做甚,啊你要是变着法子将我往出赶,我就再走一回!”

    她说完这句话,她和老胡齐齐一愣。

    再

    再是个什么意思

    老胡紧着眉头道:“怎地你起了逃跑的心思不是一回两回”

    他铿锵有力道:“我告诉你,这回的相亲你再搞砸,你就从家里搬出去,自己单独过活,不许再拖累我同你妈!”

    她心下有些迷茫,不知此话怎讲。

    她此前参加过什么相亲了什么时候又搞砸过相亲

    她正要狡辩,老胡一脚就将她踹进客厅,面上十分自然的重现亲切笑意:“你们年轻人慢慢聊,我出去打酱油。”

    噹噹噹……

    窗外不知何处传来一声钟声,隐含着一丝莫名其妙的催促。

    猫儿如坐针毡。

    她隐约觉得她现下不应该坐在自家客厅里,不应该和一位初次见面就带着结婚目的的男子谈什么你你我我。

    她觉着她应该在爬山,爬的手脚磨出血泡的那种。

    或者是在坐在篝火边,盯着没什么佐料的烤兔肉口水滴答。

    甚至于她身边还该坐着一只什么动物。

    比如一只猴。

    此时对面那青年开始了同她的寒暄:“胡小姐喜欢吃什么”

    她下意识答道:“猴。”

    又一摇头:“狗。”

    又一摇头:“人。”

    她越来越迷糊,猴、狗、人猴怎么又成了狗,狗怎么又成了人

    她不吃猴,不吃狗,更不吃人啊!

    对面的青年终于有些笑不出来,觉得她这是砸场子的架势,止了和她说话的兴致。

    她忽的觉着她该去看看她老娘。

    哪怕是看看老娘,也比面对着陌生人强啊!

    思念来的陡,她突地跳起身,转头便往厨房跑。

    她老娘此时才将兔块焯水,正等着酱油来了好下锅。

    见她钻进厨房,立刻嫌弃的嚷嚷:“快出去,别来添乱。”

    她二话不说上前便搂住老娘,将脑袋靠在老娘的肩上,哼哼唧唧道:“我想你和老胡,想的心肝疼……”

    她老娘低叱道:“快撒手,水要扑出来了。”

    拖着她歪着身子关了火,低声道:“多大的人,怎么突然腻歪起来”

    话虽如此说,却也一下又一下的抚着她的背,柔声道:“怎么了,今天在公司被领导批评了”

    她摇一摇头,只觉被人轻抚的感觉十分熟悉,十分令人心安,又十分令她怀念。

    这怀念一起,便一发不可收拾,转瞬间便化作了担忧。

    可是要担忧什么,她却又不知。

    老娘开始赶人:“快出去待客,那小伙子不错,学历、家世都好,要不是妈妈曾经的学生,他怎么会来家里相看你”

    她被从厨房赶出来时,木门大开,斯文男子站在门口,隔着防盗门,正在同门外的人说话:

    “什么阿狸你莫不是走错了楼栋据我所知,这户人家并没有个叫阿狸的。”

    他回转头看到她,忙道:“胡小姐,是寻人的人,怕是敲错了门。”

    噹噹噹……

    窗外又传来一声钟声。

    她心中陡的一跳,却又不知为什么心跳,脚下竟不自觉的加快,忙忙往门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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