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内胭脂铺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七月初九
深更半夜,他在树梢子上同她身体力行的讲鸡汤,并没有起什么作用。
她的嘴瘪了几瘪,一颗心拔凉拔凉,终于忍不住红了眼眶,哑声道:“这个事情告诉我,男人的话若能靠的住,母猪就能上树。”
他本来硬起的心肠迅速一软,揶揄道:“你作为母猪代表上了树,有
第125章 蹭暖气(一更)
因着猫儿威风八面的坐上了软轿,在宫里招摇了一圈,柳太医便来的晚了些。
他面上神情温和,内心却有了一丝绝望。
后宫没有哪一位妃嫔得到过这般待遇,便是皇后都未挨过皇帝的软轿。
猫儿依旧是要进后宫了。
他稳着心神取出笔刷,却纠结了一番,看向猫儿:“胡姑娘,可还想要开铺子”
猫儿先按下笔刷不提,往殿中一指:“快,白姐姐的板子伤,有些重。”
殿中哎哟连天,白才人自打拿起砖头的那一刻,便抛弃了她大家闺秀的修养。此时趴在炕上,那呼痛声也是破罐子破摔,显得分外泼辣。
废殿之人被打板子不是一回两回,柳太医驾轻就熟开了药方交给五福,等五福带了碎银去太医院值房抓药,柳太医方看向猫儿。
他踌躇半晌,低声问道:“你我昨日的约定,还作数吗”
她知道他意指何事。
她今儿被皇上关怀了一遭,过几日后,日日都要去御书房当半日差,那时只怕人人都会当她又重新获宠,要往后宫而去。
她不好将她和皇帝之间的约定说给他听,只定定看着他:“在此事上,你不诳我,我定不骗你。”
他不知她一旦进了后宫,会想何种法子退出去。然而她自来对他都是嬉皮笑脸,极少有这般慎重的时候。
她说他不诓骗她,他就愿意信她。
他心下一轻,看着她狼狈的头脸,不知如何安慰,只再一次道:“我信你,你也要信我。半年后,我一定带你出宫。”
他等猫儿试过笔刷,见猫儿露出满意之色,方道:“余下几只笔刷,我会尽早制好。你好好保重,千万莫再冲动。”
柳太医离去后,猫儿狠狠发了一回火。
形势已经够乱,这些人还想着同人斗气。
她往倒了院墙的门外一指,咬牙切齿道:“各位都是有能耐的,几尊大佛,废殿供不下。你等有勇有谋,不论在哪里都能混个人模狗样,比跟着我强的多。”
她尤其指着五福气的浑身发颤:“人凑热闹也就罢了,你还拉着狗儿去。你既然与狗共同进退,就带着大黑一起走!”
几人自然不能走。冲动过后,又往极华宫走了一遭,被打板子的打板子,被掌嘴的掌嘴,此时几人皆颈子凉飕飕,有一种险些要进阎王殿的后怕。
几人好话说尽要留下,猫儿再不理会,只回了屋躺在火炕上,一会想到几日后去御书房当值,一会想到太后苍白的脸色,一会又想到背后黑手要她明日去金水河的事,心中如浆糊一般,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外间梆子响了三声,猫儿渐渐睡醒,腹中饥饿,起身看见房中不知何时起了个小火炉,火炉上坐着个铁锅,锅里隔水热着一碗粥,碗沿上还搭着两个馒头。
她取了馒头吃过,打了水要洗漱涂药,忽听外间大黑几声吠叫。
她忙忙趴在门边去瞧,但见外间月华如练,大黑对着井沿呜呜做威胁状,显见井里又有了动静。
井盖不停被顶开,大黑的吠叫声半点不停歇。
猫儿扑的一声吹熄灯烛,躲在黑暗中伪装房中人已熟睡。
只过了一息间,大黑的声音忽的停歇,再没有一丝儿声响。
静静的月光下,大黑只做出个往井中探头的动作,便原地石化。
猫儿的心咚咚直跳,不知井里要爬出何种硬茬。她趴在门缝边,连呼吸声都屏住,只一只眼瞄向门外。
院中,一个黑影从井里悄无声息的爬出,并不离开,却转头往配殿方向寻摸而来。
猫儿来不及细想,于黑暗中摸到个笤帚攥在手里,觉得毫无杀伤力,转头再摸了条凳子腿,迅速往门边上一躲。
房门极轻微的一声响,外间月光倾泻进房中。
脚步声传进来,她趁机甩出凳子腿。
只极轻微的一声“啪”,凳子腿已被来人抓在了手中。
那人将将开口,说了声:“胡……”另一只笤帚悄无声息的到了近前,猫儿突然发力,“邦”的一下,来者捂着脑袋极低声的“呲”了一声,继而抓住了猫儿衣襟。
火光一瞬间窜起,萧定晔举着火折子靠进猫儿脸庞,眉头几蹙,极轻微的惊咦了一声:“你是哪个”
猫儿看清了他的面目,心中惶恐立时松懈,拉着脸道:“你未来小娘。”
他身子往后一倾,来回将她打量几番,极力的绷着笑,揶揄道:“你是胡猫儿这般花容月貌,本王险些认错了你。”
猫儿知道这厮只要主动开口,准没憋好屁。
她一口吹熄他手上火折子,冷冷道:“要么说,要么离开。堂堂皇子,日日往废殿宫娥房里钻,有何意图”
他直奔主题:“这井口我要征用,未来几个月,可能每夜都有人从井口中进出。”
猫儿瞥了他一眼,唇边起了嘲讽之意:“殿下突然客气,奴婢倒有些不适应。皇家的井,皇家想如何用,又何必来同我这个小宫女儿商议。”
他摇摇头:“没商议,仅仅是通知。”
她被噎的漏了一口气,扶着心口半晌方道:“你进你出随你意。”
他“嗯”了一声,瞧见她的模样,不由提起了嘴角,向院外努努下巴:“把狗弄走。”
猫儿此时想起大黑来,探头出去,大黑依然是一副探头往井里瞧的望夫石模样。
她对他怒
第124章 反了反了(五更)
冤冤相报何时了,猫儿觉得很心累。
废殿的人,先将才人殿的人,开了瓢。
继而,才人殿的人,将废殿的人,打的险些破了相。
再继而,废殿的人,再将才人殿的人,开了瓢。
老白才人这回没有全身而退。
她偷偷挣扎开绑着她的绳子,一个人杀去了才人殿。等一板砖将人开了瓢之后,却从才人殿里跑出来一只恶犬,将白才人扑咬在地。
这就是五福为何要牵着大黑而去的原因。
人和人打,狗和狗打,这才公平。
这场阖两宫之力的打斗,最终如了太后的愿。
猫儿也挨了一板砖。
板砖打的有些偏,偏到了她额头上,血啦模糊一片,只怕真真有些算破相。
这场打斗如的不仅是太后的愿。
还如了两位新旧白才人的愿。
两殿打斗引来了侍卫阻拦,消息又传到了皇后那处。等两殿十来人被带去极华宫时,皇上正好下了朝,去极华宫坐一坐。
这一坐,两位白才人终于见了皇帝一面,而皇帝也瞧见了新旧两位白才人的绝世容颜。
——全都是血啦模糊,看不清面容。
皇后气的险些背过气去,一叠声的道:“去宣白大人,让他将白家两个女儿领回去,宫里不能有这般不懂规矩之人。”
皇上没有说话,他尊重皇后,极少主动干预后宫之事。
然而,新白才人不懂皇上脾性,当先哭哭啼啼,夹着嗓子娇呼了一声“皇上,臣妾的伤处好痛啊”
猫儿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
千万莫将这个刺头贬到废殿啊,废殿再容不下多的人啦!
皇帝眉头一蹙,连看都未看,沉声道:“你在废殿里还未想明白,便继续想吧。”
现场登时一静。
皇帝这是脸盲啦
皇帝继而转头看向另一位血啦模糊的老白才人:“你本该也被罚去废殿,朕看在白家尚且忠良的份上,饶你最后一回。你才进宫,规矩该学着点儿。”
老白才人立刻明白了过来,呜咽着自辩:“皇上,反了。皇上反了!”
“大胆!”皇后一巴掌上来,继而跪在皇帝面前,嗓音发颤:“臣妾驭下无方,求皇上责罚。”
皇帝揉了揉眉头,疲惫道:“梓童无罪。这两人,打了板子送回去,禁足吧。”
话毕起身,对着地上的胡猫儿道:“随朕来。”
————
御花园,堆秀山阁楼。
猫儿不是第一次来此处。
上回她上了阁楼,还是与皇帝的废物皇子,在此搂搂抱抱,上演了一出亲热戏,逼的闺秀小姐们含羞逃离。
此时她和皇帝呆在这阁楼里,便分外别扭。
皇帝兜头向她丢了块巾帕,等她擦拭过头上血,方问道:“上回你说,有人向你下毒,要你接近朕。可是为真”
猫儿不敢答话,先往窗户外间望去。
皇帝道:“不用担心,此高处,外间所有人探听不得。”
猫儿压低声音道:“奴婢不敢欺瞒皇上。确然有人向奴婢下毒,那毒已发作过三四回,痛不欲生。”
皇帝当然知道她所说为真。
这几日,他已命人暗中查过。过去一个多月,太医院值房里确然有过胡猫儿的数次应诊记录。掖庭的内侍们也听过来自她的嘶吼。
他一条一条道:
“你第一次受胁迫接近朕,就在这御花园,你晕倒在御驾前。
第二次,你跟着朕外出阅兵,没得手。
还有吗”
猫儿摇摇头,又点点头:“明儿,明儿皇上要在金水河游船,奴婢被要求在岸边等皇上。”
皇上点点头,忽的转了话题:“你如何进的宫”
猫儿一愣,想起从吴公公那处打听过原身的来
第123章 新命令(四更)
这个夜里,猫儿睡不着觉。
一方面是脸颊疼痛,令她想着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报仇,整整想了半夜。
另一方面,吴公公带给她的惊天消息,令她心乱如麻。
她的名讳在宫娥册子里划去,代表宫里没有这个人。影不影响她和柳太医的约定呢
万一柳太医向皇上讨她,内侍说名册上没这个人,堵了柳太医的嘴,那不是吃个哑巴亏
她这两日的哑巴亏吃的太多了。
后半夜她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睡去,就有黑衣人一跃而进,往她床头丢了张纸。
来者十分谨慎,悄声道:“快看,看完即焚,我才走。”
猫儿一咕噜翻起来,拿过纸去瞧。
蝇头小楷,介绍的皆是皇上的喜好。
看来这是泰王的人。
猫儿一目十行看过去,当着黑衣人的面在灯烛上点燃烧尽,方问道:“上回见了主子,未问清解药能支撑几日,不知是否要快发作了。”
黑衣人冷冷道:“这不是你要关心之事。药效到期,主子自然会命人送解药。后日辰时,皇上要在金水河泛舟。你……”
他嫌恶的看着猫儿的脸,低叱道:“你弄出这副鬼样子,如何接近皇上”
猫儿心中一动,趁机道:“向我动手之人,这两日还要来寻我。你下回来,只怕就能发现我已被人毁了容。”
这黑衣人太过狡猾,完全不上当。嗤笑道:“莫想拿我当枪使。我警告你,莫去招惹是非,你的所有使命就是接近皇上,让皇上怜惜。你若胡乱搞事情,莫怪主子不给你解药。那疼痛的滋味你受过,相信此生难忘。”
话毕,再叮嘱一声“后日,辰时,金水河”往外一跃而出,不见了人影。
而外间的猛犬大黑,全程没有一丝儿动静。
废物啊,白费粮食了。
第一位黑衣人一跃而出不久,第二位黑衣人跃了进来。
这位黑衣人并未蒙面,猫儿认出他是萧定晔的人,名叫王五的。
她主动道:“让我后日辰时去金水河等皇上。”
王五追问:“哪个河段”
猫儿摇头。
王五思忖半晌,低声道:“最迟后日,必定还有人给你提示。你大胆前去,沿途都有人暗中跟着你,不用怕。”
猫儿心有不甘,又翻起了老黄历:“今儿我被人打时,不见你们跟着”
王五面不改色甩包袱道:“那一段不是我负责,只怕是个新手。”
又推脱给临时工古今甩包袱的法子还真的万变不离其宗。
王五走后,再不过一个时辰,外间梆子声敲了五声,各宫门开启,新的一日又将来临。
再过了片刻,猫儿起身,准备要去为两位娘娘上妆时,便有些犹豫不决。
铜镜中她的这副尊荣,但凡引起旁人的注视,就十分伤自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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