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内胭脂铺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七月初九
好哇,原来是诓人啊!猫儿心中一声冷笑,继续向聪明汉子打听:“此回父皇派本王前来的,你等可是失望的原本可是指望父皇派旁人来的”
汉子立刻恭敬扌包拳:“不敢的,属下们不敢妄议的。小王子极好的。”
猫儿嗤笑一声,立刻探手要往汉子袖袋里去:“你说话不老实的,拍马屁的,银子还本王的。”
那汉子微微后退两步,同她拉出个距离,讪笑道:“属下说的真话的,十几年没回国的,忘记国内人的。”
哦她似笑非笑的望着他:“你等跟了皇叔十几年的,背叛他的。现下投靠坎坦的,我不敢信你的。”
汉子忙忙做着保证:“属下不敢欺瞒小王子的。我等背叛王爷的,是常年受欺压的。小王子对属下好的,属下赴汤蹈火的。”
原来如此……猫儿高悬的心终于能略略缓一缓。
这些人之所以能将她错认成小王子,便是中间差了十几年的光阴,对传说中的小王子半点不了解。
她有了谱,心中渐渐笃定,快步上前同牛眼汉子行在一处,正色道:“何时去选地的,可定下时间的”
牛眼汉子侧首望着她,见她神情颇为关心,仿佛当成自己的事情一般,心下对她的身份更加纠结。到底是不是真的小王子看着有些像,可又不敢全然相信啊!
他微微后退一步,忖了忖道:“朱力老爷家送来信,今夜二更,七国再次商议的。小王子可有何想法的”
猫儿轻轻点了
第503章 种下种子(二更)
大晏对坎坦皇族十分不赖。
此处宅子从外看来,已颇为不俗。待绕过影壁一路往内宅而去,亭台楼阁令人目不暇接。
虽说两个月无人打理,宅院里已荒废过半,杂草丛生、惊见鼠兔,可凭借眼前一隅,依然能想象的出宅子里的主人此前过着多么富贵荣华的生活。
在前带路的下人解释道:“宅子太大的,小王子一个人住可害怕的”
猫儿一边转头四顾,一边道:“怎会只有本王一人的还有随从的,他们会暗中来寻本王的。”
她往远处眺望,目之所及处,皆不见宅子里原本之人。她仔细探问道:“皇叔他们的,被关去了何处的”
下人往前指一指:“前面就是后厨的,方才挑过来的饭食,要被送去监牢的,小王子可跟随一观的。”
猫儿随意点点头,绕开杂草又行了两步,待装作被美景所引的流连不止、与带路的下人慢慢拉开一段距离时,她方转头望向聪明心腹,压低声道:
“本王的护卫都派出去了的,现下缺个左右手的,你可有人选推荐的”
他倏地抬眸望她一眼,又立刻恭敬垂眸,略略有些迟疑道:“小王子觉着……二管家如何的”
她冷哼一声,摇头道:“他太聪明的,聪明反被聪明误的。他当了二管家还不知足,敢背主的,本王怎会再相信他的。”
他听到“背主”二字,额上立刻浮上一层冷汗。
他们这一伙人,可不全都是跟着旧主十几年却当了叛徒的
猫儿话锋一转:“可你们其他人与他不同的。你此前当的什么官的”
他心下不由起了一股委屈:“属下给小少爷当小厮的,被拳打脚踢了十几年的,还不发月银的,后来受不住的……”
猫儿心中不由叹息一声。
官逼民反,情有可原。
可她到了这个田地,却断没有同情他人而放弃自我的道理。
她低声道:“你放心的,你跟着本王的,本王重用你的,再不会轻易打你的,多多打赏你银子的。可是……”
她双眸一眯望着他:“你若敢再做背弃本王之事……”
他忙忙道:“不敢的,属下再不会生二心的。”
猫儿点点头,续道:“可本王要绕过管家提拔你的,他又成了老二的。他已经背过旧主的,短时间再不敢背叛本王的,必定要将气撒向你的。你半夜可敢安睡的”
他倏地一愣,怔怔转向猫儿:“小王子多多为小的说话的。”
猫儿冷笑一声:“皇叔当年为何逃离坎坦的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的。本王的左右手的,自然也要最强的。你叫什么名字的”
他忙忙道:“属下克塔努的。”
她点点头:“克塔努,本王看好你的,这两日就想宣布对你的任命的。你也要注意安全的。”
她快走两步,跟上前面的下人,徒留克塔努一人,想着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的前途。
……
朱力府会客厅。
丰盛菜肴摆了一桌,上首陪客的只有朱力家的男主人,朱力老爷。
朱力老爷亲自斟满酒,向萧定晔赔罪道:“妇人家没有见识的,王公子多担待的。”
萧定晔淡淡一笑,并不饮酒,只矜持道:“在下此前已阐述清楚前来的原因,想来朱力老爷也看出,在下并非真想纳令嫒为妾。只想由你我两家相护配合,将对令嫒清誉的损失降到最低。”
朱力老爷举了半天酒杯,见他并不领情,心中气恼万分,此时却不好流露出不耐之意,只缓缓放下酒杯,默了一默,笑道:
“结亲之事的,是成就两家之好的,都可再议的。王公子是有前途之人的,我看到你被埋没的,实在痛心的,很想出一把力的。”
萧定晔狐疑的望着他:“朱力老爷是何意”
朱力老爷便道:“不瞒你的,我们番人在大晏的,难立足的。能多识得官员的,能走的路就多的。若你真的想重新当官的,银子不是问题的。就只怕殷大人不放人的!”
萧定晔面上立刻显出几分激动之色,却又强压了下去,勉强摆出倨傲相,道:“圣人有云,贫贱不能欺。我王家既然能娶妻纳妾,又能穷到何种地步。朱力夫人方才太小瞧我王家。”
朱力老爷点头道:“说的是的,我的赔罪的。”
他端起一杯酒豪爽饮下,亮了杯底,做足了赔罪之礼,方关心道:“王公子当殷大人幕僚的,不到两月就被重用的,殷大人定然不会轻易放开你的,你可要想好后路的。”
萧定晔瞟他一眼,一时心如电转,已有了主意。他端起桌上酒杯也一饮而尽,略略露出些得意神色:“怕他作甚,哪个当官的没有把柄呵呵。”
朱力老爷立刻凑近他,又端起一杯酒碰上他的酒杯,先行饮下,方吃惊道:“不可能的,殷大人是全天下最清廉的官老爷的,不可能做坏事的。”
殷人离端起被碰杯的酒,也一饮而尽,方冷笑一声:“朱力老爷见识浅薄的,竟然认为他是全天下最清廉的官吏。莫说此前,就只是这两个月,他在城里暗中接触了皇……”
他说到此处,又住了嘴,略略晃悠着身子,转头同一旁阿蛮道:“布菜,这酒有些上头。”
阿蛮忙忙执筷,连带着上了手,将桌上的一整条烤羊腿一忽儿扌包放去萧定晔面前的小盘上。
萧定晔大呼一声“爽快”,撸起袖子就准备埋头大啃。
朱力老爷哪里能任由他将话停在关处却去对付整条大羊腿,忙忙上前拦了他,笑道:“羊腿不是这般吃的,要用刀的,慢工出细活的。”
心中骂了一声“乡巴佬”,抬头向管家使个眼色。
管家忙忙上前接过羊腿,取出匕首一片一片割起肉来。
管
第504章 斗心眼子(一更)
坎坦皇族府上。
后厨里的下人担上水桶,再将从府外送来的饭食一同担着,往前而去。
为猫儿带路的下人问道:“小王子的房舍还未收拾好的,不若奴婢先带小王子前去探王爷的”
猫儿“哈”的一笑,面上绽放兴奋模样:“去的去的,本王倒要看看的,当年皇叔斗不过父皇的,逃到大晏活了一命的,现下当了阶下囚又是什么模样的。”
她跟在下人身后负手前行,口中随意哼着小曲,心中却在极速想着:若见了被拘禁的坎坦皇族,该如何避开下人,同他们联系上又该如何分辨哪些人是可信的、能同她打配合,哪些是猪队友,会将她拖下水
水桶和饭桶将担子压的吱吱呀呀不停,再往前行片刻,便到了一座院落前。
此院落修建颇为简陋,地处阴暗处,与府中所有景致差异极大。
下人敲开门,同守门婆子道:“小王子来的,要说大晏话的。”
那婆子探头瞧见猫儿,忙忙跪地行过大礼,方急急道:“奴婢的不敢偷懒的,好好盯着王爷王妃的。”
她话刚说罢,立刻觉着话头不对,脸色瞬间苍白,急急改正道:“不是的,不是王爷、王妃的,是……是……狗男女的……”
猫儿双眸一眯,面无表情上前,向她努努下巴:“你的,叫什么的”
婆子畏畏缩缩道:“奴婢的,克依兰的。”
猫儿细细看她两眼,再不多言,起身跟着送饭的下人们往前而去。
进了院子是一条长长甬道,甬道两边各搭建着连在一处的砖木小屋,十分陈旧。
每个小屋都没有窗户,只有一扇厚厚木门。
木门外各站着一个手持长矛的男子,共有二十人之多。
这些男子年岁不一,体貌各异,有十五六岁的孱弱少年,有三四十岁的健壮汉子,也有五六十的垂垂老者。
他们良莠不齐,绝不是训练有素的护院,可每人面上的表情却十分相似。
那是混合着期待的决然。
两种南辕北辙的神情综合进每一张脸上,令每个人都带着野狼的不驯。
猫儿看的心悸,不知这府上究竟发生了何种事,以至于仆从接连造反。
担子一个个挑进甬道,接连停留在每个小屋前。
房门匍一被守卫打开,立时臭气熏天,坎坦人的嘶骂声骤起,听不出到底骂的何意。
猫儿趁机从开着的门里望进去,但见每间小屋里都有十来人,形容狼狈,披头散发,半分看不到皇族的风华。
听着动静,这些人皆用脚链束缚住了腿脚,能短距离的行走,却无法从房中逃出。
陪在猫儿身畔的下人道:“这些屋子的,都是牢房的。以前关押下人的,现下关押主子的。”
猫儿蹙眉道:“府上多少人的竟然修了这么多关押下人之处”
那下人叹了口气道:“大小主子们有近百人的,各种管事又有近百人的。侍候这些人的下人的,有四五百人的。他们修了监牢的,惩罚下等的。这些监牢的,一直都关满人的。”
猫儿眼眸一眯:“你们……是因为被奴役的,所以才背主的”
下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哽咽道:“小王子明察的,下人们十年前跟错了人的,过得苦才背主的,没有法子的。”
院中各护卫接连跪地,自辩声不绝于耳。
风声凛冽,连带着四周树子不停歇的发出“呜呜”之声,仿佛是对所有人的应和。
尽管知道不可听信一面之词,猫儿依然心头大震。
若这些人所言为真,七国与泰王能勾结上、并想着如何瓜分大晏国土与财富,而亲晏派的坎坦皇族没有第一时间向江宁送出信、好将事情扼杀在摇篮里,拦路虎竟然是这些皇族长年累月对下人的苛待。
作茧自缚!
她稳住心神,同众人道:“平身的,本王既然前来的,就能替你等做主的。”
她转头同相陪的下人道:“皇叔在何处的,带本王去见见的。”
下人带着她继续往前,一直到甬道最尽头最阴暗处,护卫开了房门,避在一边,低声道:“人都锁住的,小王子不会受伤的。”
猫儿点点头,并不急着进去,只站在门外略略探首。
但闻一阵铁链声响起,从昏暗的牢房里一步步行来个清瘦的坎坦男子。
男子将将露出半个脸,就再不能往前。
他便停在那处,弯腰剧烈咳嗽几声,方面无表情望着猫儿。
下人低声道:“这便是王爷。”
猫儿双眸一眯,打量着这个男子。
清瘦、阴郁、苍老。
如若此人真是十年前投靠大晏的坎坦皇子,根据殷大人所提及,现下这位王爷该只有不到四旬的年纪,不会这般苍老。
她冷哼一声,道:“你等莫不是诓骗本王的皇叔当年离开时正值青年的,才过去十多年的,怎会成现下这个模样的”
她一把扯住下人衣襟,咬牙切齿道:“你等可还想着试探本王的大胆!”
下人战战兢兢道:“奴婢不敢的,他就是王爷的……”
牢房里的阴郁男子忽的出声,不拉不拉仿似念经,说了一串话。
猫儿松开下人,忖了两忖,转头同护卫和下人道:“你等退远些,本王与皇叔,有些私事要说的,不可被外人听的。”
下人微微怔忪片刻,便躬身应下,转身行远。
四处是嘈嘈切切的说话声,也有监牢里的牢犯带着铁链四处走动的声音,还有因为抢饭而引起的争斗声。
猫儿听着这些声音,鼓起勇气站去门边,以期更多的看看牢里的情形。
黯淡的监牢里,只关押了王爷一人,并未和其他人关在一处。
她心里有些紧张,心中一边盘算,一边粗着嗓子道:“你老了的,比父皇还要老的。逃进大晏日子不好过的吧”
靠着说话的掩饰,她两指毫不迟疑的在空中画圈,做出个“胸衣买卖”的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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