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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兴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硕鼠就是我

    只消片刻,圆锥形弹头迎面撞上目标高大的骑兵,蒙兀骑手华丽的铁鳞甲也无法抵挡最便宜的铅弹,因火药冲击而变得不规则的弹头击穿甲叶和衣衫,钻入人体,一路把肌肉、骨骼和内脏全都绞烂,然后混着被切断的血管里温热的血液一起喷出。

    一轮半齐射过后,冲在前面的蒙兀重甲骑兵瞬间倒下一排

    使用米涅弹的击发线膛枪可以准确打击五百米外的目标,但因为不太信任这个数据,因此徐世桢还是把敌人放近到一百五十米。

    距离的缩短使这种前所未有的精确步枪发挥出巨大威力和令人惊叹的准确性,220发子弹一举杀伤八十多骑兵,巴图的手下瞬间伤亡一成不说,前面突然倒下的人马还成了天然的障碍,后面猝不及防的蒙兀人有许多被战友的尸体绊倒,整个蒙兀骑兵阵列一片人喊马嘶,混乱无比。

    蒙兀骑兵原本气势汹汹的冲锋为之一滞,后续的蒙兀骑手花了差不多十多秒才重新开始发起冲锋。

    这表现已经算是相当出色,毕竟他们瞬间承受的损失已经足够一只普通封建军队崩溃了。

    但蒙兀人的英勇并未超脱出这个时代,而他们的对手却已经完全不同。

    十几秒钟的时间,足够完成射击的少年兵转到后队,胸墙上方又露出一排狰狞的枪口。

    咻

    又是一声哨响,齐军阵地上枪焰如龙,子弹呼啸着扑向逐渐逼近的敌人,随着距离的接近,这一次蒙兀人一次性被击倒超过一百人。

    巴图非常幸运的在两轮枪击中幸存,但一发子弹带飞了他的头盔,顺便在额头上划出一道很深的沟槽。

    这伤口并不深,但鲜血铺满了他半张脸,巴图双眼赤红,血气上涌,依旧在大呼小叫的命令手下骑兵冲锋。

    今天他所有手下都是各位札木合和各位蒙兀万户帐下最强的勇士,然而遭受两轮打击之后,伤亡接近二百却连敌人的衣角都没摸到,若是现在放弃战斗回去,那么他除了损兵折将什么事都没干成。

    不用多说,这样回去后札木合和诸位万夫长一定会碎刮了他。

    况且现在这倒霉的峡谷地形,进入冲锋状态的骑兵也无法立刻转头撤退那样会有半分钟的时间把自己的后背留给敌人,足够齐军射击至少两轮。

    徐世桢犯了个不大不小的错误他把蒙兀人放的太近了,一百五十米距离射击,只要蒙兀人承受住两轮打击,绝对能进入白刃战距离。

    当然,能进入白刃战不代表他们能取得什么战果。

    蒙兀骑手嚎叫着从马镫上站起来,双手离开缰绳,只用双腿控制马匹,就这样直接在高速冲锋的马匹上用骑弓向齐军抛射轻箭。

    然而在这样的速度下用骑射战术,除了吓唬人以外毫无实战意义,蒙兀人抛射过来的箭矢轻飘飘的,散布大得可怜,以至于少年兵们都懒得管他们。

    蒙兀骑兵逼近到壕沟前,一排急了眼的骑兵刹不住脚直接跌进沟里,战场上顿时响起一阵令人牙酸的骨骼断裂声。

    齐军的壕沟就像是一张饕餮大嘴,瞬间吞噬了近百骑手和他们的坐骑,少数蒙兀人催动马匹踩在战友的尸体上越过壕沟,但仍被胸墙挡住,聪明的马儿们嘶鸣着强行扭头躲避胸墙和那上面一排雪亮的刺刀。

    咻

    第一、二排士兵完成重新装填,听着哨音在近乎于零距离上齐射悲催的蒙兀人骑兵。

    紧接着作为预备队的第五排上前,对濒临崩溃却未能取得任何战果的蒙兀人进行最后一击。

    至此,蒙兀人伤亡过半,巴图本人也在预备队的补射中被命中脖颈,大口径子弹切断胫骨和皮肉血管,一张狰狞的脸飞上半空,又重重跌落在地。

    徐世桢收起口哨,大声命令“全军反击”

    不需要继续射击了,蒙兀人已经彻底崩溃,三轮半齐射之后,他么在冲锋路上已经伤亡过半,任何一支封建军队都无法在野战中承受这种伤亡而不崩溃。

    剩下的蒙兀人正拼命试图调转马头,从原路脱离战场。

    然而,可悲的是,他们来时的狭窄道路上此时已经铺满了人和马的尸体,这些新增障碍物对心急火燎的骑手来说,就是最危险的陷阱。

    齐军少年兵齐声呐喊,推倒之前留好的出击通道前最薄弱的胸墙,然后大呼小叫的挺着刺刀猛的扑向蒙兀骑兵。

    晋省乡兵紧随其后在现在这种毫无危险的情况下,即使最懦弱的人也能激发出无比的勇气,何况能跟到这里来的乡兵并不缺乏勇气,他们只是从未品尝过胜利的甜美滋味,以至于缺乏自信而已。

    今天正是最好的机会,以往不可一世的蒙兀骑兵被那些齐国来的半大孩子打得跟野狗一样,不断有人被一丛丛的刺刀从马背上扎下来,有人干脆下马,跪在地上不断磕头求饶。

    乡兵们挥舞着各式各样的冷兵器,跟在少年兵身后兴奋的追杀着蒙兀骑手,他们一直追出这个谷底,追到蒙兀人的出发营地才停住脚步。

    一场历时不过三刻钟的小规模战斗就此结束,齐军付出少年兵三人牺牲十一人受伤,乡兵五人死亡十九人受伤的代价,先后击杀蒙兀千夫长巴图以下五百一十九人,俘虏二百二十人,真正能够脱离战场的蒙兀人不到一百。

    俘虏中没有一个伤员,因为少年兵非常认真的对每一个倒地的蒙兀人补刺,没有人对苦苦哀求的蒙兀伤员有丝毫怜悯别看他们年纪小,实际上所有人都亲眼见过真正的人家地狱,因此也就不能指望这些少年兵能对敌人大发慈悲。




第535章 大同城下
    围困大同的齐军部队每天都在城下进行演习。

    有些时候只有队列训练,排列整齐的齐军步兵方阵在大同城墙下不断变换着花俏的队形,红色的军装让士兵极为显眼,新发的高筒皮靴踩在地上嘎嘎作响,长长的qiang刺反射着阳光,给初夏炎热的天气增添了一丝冰凉的感觉。

    穿着耀眼的银色胸甲,黄铜头盔上一根长尖高高挑起红缨的胸甲骑兵骑在高大的帕尔斯蒙兀混血马上,手持挂着三角小旗的长qiang,威风凛凛的小步前进,如同赛马场上的盛装舞步。

    不时有军官发出一声号令,骑兵们立刻对想象中的敌人发起排山倒海般的进攻,隆隆的马蹄声中,想象中的敌人被打倒在地,并且被踏成齑粉。

    也有几天齐军搞了实弹演习,这个时候最出彩的队伍自然是声光效果俱佳的炮兵了。

    四斤骑兵炮、六斤、八斤和十斤野战炮、十八斤攻城加农炮和三十二斤攻城臼炮阅兵一般密集的排列在一起,对不远处的目标区域疯狂倾泻实心弹。

    作为靶标的各种木制塔楼{模仿攻城塔},土堆{模仿夯土墙}瞬间淹没在汹涌的烟尘中,为了提高观赏性,齐军甚至暗搓搓的在目标区域埋了一些huoyao,在炮击表演时引爆,给不远处大同城墙上看热闹的敌人造成一种齐军炮兵无坚不摧的假象。

    没错,齐军演习的时候,他们现在的敌人就在高处看热闹。

    实际上,围城十几天后,齐军已经通过实际行动赢得了大同普通平民老百姓的信任,甚至一些世候兵也变得不再惊慌。

    这之后齐军在城墙下不远处的演习成了某种程度上的嘉年华,大家坐在城上城下,吃着小点心喝着小茶,就像看大戏一样欣赏齐军华丽的队列变换和烟火表演。

    除了世候自己和他们最死硬的亲信,没有人觉得齐军对大同城是个威胁——因为齐军太强了,强到了人人都知道他们若是对这座城市有什么恶意,根本没人有丝毫办法阻止他们。

    既然他们现在仍未展现任何恶意,那么他们自然就是没有恶意。

    很简单的道理对不对

    实际上,齐军不仅对大同的老百姓没什么恶意,甚至还主动展现出某种特别的善意。

    这种善意最大的展示,就是齐军允许老百姓出城去照顾他们在城外的那几亩薄田。

    对汉人老百姓来说,允许大家安安心心耕种土地本就是最大的善政。

    只不过齐军军官明确告诉他们,这些土地不论产权属于个人还是世候,今年都不用按照世候们的规矩缴纳种类繁多的税赋了——今年晋省税收要按照齐国的律法执行。

    这就很明确了,齐军不是没有恶意,只是恶意全都集中在世候身上而已。

    连最最贫穷的老百姓都能明白,齐国人推翻了世候定下并且执行了十多年的税赋规矩,自然就是不承认世候对晋省的控制权。

    他们要的是整个晋省,以及这片土地上的一切,只是不要世候而已。

    ……

    杨老幺对城外精彩的表演没有任何兴趣。

    因为他是个佃户,一日不耕就一日不得食。

    于是发觉齐军并不阻拦出城耕作的农民后,杨老幺就扛起锄头和扁担,直奔城外他租种的那十五亩坡田而去。

    之前为了躲兵灾,他已经十几天没有出城了,现在地里肯定已经长满了杂草,另外坡田地力不足,杨老幺还要顺路捡些粪肥。

    嗯,还得挑点水浇在地里,总之农活永远是做不完的,庄稼人没有闲暇去看什么大戏,那都是城里人的享受。

    今天是七月二十三,围城的第二十二天,也是杨老幺出城耕种的第八天。

    之前的八天他出城都很顺利,齐国大兵给他发了个木牌,告诉他以后出城带着这个就不会有人拦着他,杨老幺很听话,所以这八天他一直没有受到任何阻碍。

    只是今天似乎有些不同,杨老幺刚一出城,一个满脸堆笑,脸有些圆乎乎的年轻人凑到杨老幺身边,小声问:

    “老丈,出城干活啊”

    外地口音,不用多想,一个齐国人。

    虽然被个齐国人拦住让人有些不安,但杨老幺也不敢当没听到,他老老实实回答:“嗯,去地上看看。”

    “老丈是自家的地,还是租别人的”

    听到这个问题,脾气极好的杨老幺都有些生气了,他有些不耐烦的回答:“租的。”

    朝廷南迁之后到齐国建立为止,晋省的情况比齐省好不少,但不代表晋省没受过兵灾,老百姓仰仗世候庇护的结果就是,自耕农阶级已经在晋省彻底消失了。

    现在八大世候已经占据了晋省八成以上的耕地,剩下的那点土地也属于几个小有实力的大地主——其实他们也是世候们的远房亲戚,否则不可能在这个该死的时代拥有自己的土地。

    “租地种啊”那小胖子仿佛没察觉杨老幺的不耐烦,依旧笑着说道:“租了多少一年能收多少”

    “收不了多少,看天吃饭。”

    这也很正常,世候们把持了土地、人口、牲口等生产资料,却只想着如何从老百姓身上压榨更多财富,而不是想办法提高生产力。

    晋省名目上与水利相关的税有差不多十多种,但水利工程却是十多年一点都没有更新。

    说是看天吃饭已经很客气了,其实现在的晋省老百姓,就算是老天爷赏脸,也未必能不遭灾。

    那小胖子笑的更欢乐了,他看着杨老幺挑的粪篓子,小声说道:“租的田,地力肯定不足吧老丈想不想每天能得很多粪肥”

    “想啊!”这个话题成功引起了杨老幺的兴趣。

    对庄稼把式来说,粪肥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只是,哪里有那许多粪肥呢

    而且,世候们是收大粪税的。

    “那边齐国的军营啊。”小胖子指了指齐国大军连绵的营帐说道:“哪里有快十万人,他们当兵的不种地,每日拉撒得有多少啊”

    “小子我承包了给他们清理厕所的活儿,他们所有粪肥都是小子的,只要给他们把硝石留下就成。”

    小胖子笑道:

    “老丈您一定能听出来,小子不是本地人,这活能赚不少,但需要很多人手,小子现在缺的就是人手,老丈若是愿意,每日一早一晚来帮小子干活,清理齐军的厕所,小子保证老丈有用不完的粪肥!”



第536章 到处都是机会
    小胖子姓穆,穆有财。

    名字虽是如此,但他其实挺有财运的。

    穆有财出身泉城府,大周还在江北的时候,他们家是泉城府的粪段,祖上三代人包揽了为整个府城居民清理粪便的工作。

    这活儿听起来腌臜,但其实利润非常丰厚——除了打点衙门,没有任何成本。

    人工只要从城外村子里雇佣就好了,之后用粪肥当工钱。

    其他粪肥可以出售给农民,简直跟白捡钱一样。

    有了积攒,或去放贷子,或购买土地,只要不去烂赌败家,三代人时间已经足够积攒大量财富了。

    而且穆家还通过包揽粪段积累了不小的人脉,大周南迁的混乱时刻,穆有财的爷爷辈纠集自家壮丁、雇工、佃户,在泉城附近筑起坞堡,又当了十多年的坞堡主。

    也就是说,穆有财是坞堡主子弟出身,搁在齐省也算大户人家。

    徐家崛起,向泉城府进军的时候,穆家非常识时务的主动向当时还是节度使的徐家投降,这让他们家保留了很多以往积攒下来的财富——至少齐军没有没收他们家的已有的钱粮,除了人口和土地之外。

    当然,穆家的损失也不小,首先是以往拥有全部人身权利的坞堡民成了自由人,穆家已经无权无偿使用这些宝贵的劳动力。

    其次是土地限定,以往坞堡的全部土地全都属于坞堡主,在其上耕种的农民全都是坞堡主家的佃户。

    齐国建立后,齐王和王世子进行了土地改革,坞堡主只准按两丁一户,每户五十亩为标准保留耕地,多余出来的土地都得按一个低廉的价格“卖”给齐国政府。

    而且,若是一个家族在当地有三户以上,多出来的户口就得迁往异地——有时候是辽东,也有可能是冀省或者本省的其他府,用当地土地置换。

    当然,齐wangzheng府鼓励坞堡主家族以这笔钱投资工业,若是坞堡主不收钱而把土地补偿按政府引导投入到工业中,他们可以额外获得1到2成的补偿。

    因此,当初收土地的时候坞堡主确实亏了,但若是按照齐wangzheng府引导投资工业,经过这几年的发展分红,其实是赚的。

    比较悲剧的是,不是所有家族都信任收了他们土地的齐王,比如穆有财的老爹,他家就把所有钱财都攥在手里,没有投资任何工业。

    因此对穆家来说,齐国的土地改革政策确实是完全亏本的。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穆有财老爹试图贿赂齐国官员,重新包揽粪段的企图彻底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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