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落缈缈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孙荍
那妇人心里突然有了数,原来是殷家大公子的爱慕者派人来调查杨依的,那这位大小姐想听什么她心里就有底了。
妇人看了宋岩放在桌子上的银子一眼,突然压低声音说了起来……
春游围猎这边,程淮刻意让自己的帐子和殷梨在的帐子挨在了一起,殷梨帐子里还有傅黎珊。
不过今天傅黎珊没有穿骑射装,殷梨看见后,倒是小小惊讶了一下。
傅黎珊盘腿坐在虎皮地垫上,手里抱着一盆切好的果子,看见殷梨后挑眉一下,就当打过招呼了。
殷梨也不恼,问道:“今天你不上场”
傅黎珊没想到殷梨会主动和自己说话,不过还算友好的说:“嗯,我父亲不让我上场。”
“嗯。”殷梨若有所思的嗯了一声。
傅黎珊放下手里的果盆,抬眼看着殷梨,“你最近中邪了”
“啊”傅黎珊这个没头没尾的一句话,着实把殷梨问懵了。
“上次周玲珑去给你府上给你过完生辰,听说就被关在周府不让出去了,这可不是你的作风啊。”傅黎珊说完,上下打量了殷梨一番,似乎是要看看殷梨到底哪里中邪了。
殷梨被傅黎珊的眼神逗笑,“那我应该是什么作风”
傅黎珊“唰”的站起来,丝毫不在乎自己的话是否难听,直接说:“没头没脑,横冲直撞,你和周玲珑属于一类人,所以你们两个总是起争执。”
一类人殷梨愣了愣,她确实记不住上一世这个时候的自己是什么样子了,后来发生的事情太多,她已经没了心力去回忆别的事情。
“毕竟我六妹在我怀里没了。”殷梨低眸,声音里带着几分悲伤。
傅黎珊“哦”了一声继续盘腿坐下,抱起果盘,但是空气中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尴尬。
张韵松了口气,她刚刚都怕傅黎珊动手打殷梨。
她观察了一下,发现这个傅黎珊一举一动都是个练家子,并且下盘极稳,张韵感觉若是真的打起来,自己可能不是她的对手。
殷梨坐在椅子上,
第四十四章 春游(三)
殷梨回到自己的帐子里,傅黎珊坐在椅子上,神色有些不安。
“怎么了”殷梨问道。
“我父亲刚让人给我送来一把剑。”傅黎珊指了指桌上的宝剑,语气凝重,“我父亲最讨厌我在人前舞刀弄枪,所以给我送来武器,我觉得情况可能不妙。”
“嗯,也许。”殷梨淡淡的答道。
傅黎珊有问道:“若真有什么事了,我可顾不了你。”
“不劳烦傅小姐,正巧我的两位丫鬟都会些拳脚功夫。”
“哦。”傅黎珊若有所思,看着殷梨,眼神清亮和透彻,“你是殷梨吗”
张韵听的脑门子一跳,这个傅黎珊讲话真有意思,不是殷梨在这,难道鬼上身了
“黎珊,你说笑了。”殷梨神色间不见慌张,反而微笑。
“不,我没有说笑,今年以来,你确实变得很不一样了,而我感觉并不是因为你的六妹妹。”傅黎珊说的很是坚决,眼神似乎是要透过殷梨,看到藏在她身体里的那个人。
“我是殷梨。”殷梨笑着说:“但也不是。”
“此话怎讲”傅黎珊伸出左腿翘在右腿上,饶有兴趣地看着殷梨。
“我确实是殷梨,但我一直是殷梨的话,我就保护不了身边的人。”
傅黎珊眨巴眨巴眼睛,突然笑了,大声道:“是不是殷将军点醒了你!”
“啊”殷梨突然被傅黎珊的跳跃弄懵了,反问道:“我姑姑”
“那不然是谁点拨了你”傅黎珊说完像是想起了什么,“难道是淮王”
殷梨愣了一下,但看在傅黎珊眼里却是肯定的意思。
“殷梨,你觉得傅家如何”傅黎珊突然严肃道。
殷梨心里一惊,傅家。
这次若是能让傅家助自己一臂之力,未尝不是好事。
“这是什么话”殷梨佯装惊讶道。
“我父亲常同我讲朝中局势,他是想在这漩涡中独善其山,但我觉得不可能,与其靠着别人,不如靠着你们殷家,何况还有殷将军。”
殷梨突然觉得,傅黎珊应该是姑姑的头号支持者。
“这件事情,日后再说吧,巳时快到了。”
……
巳时一到,皇上编丛帐子里出来,身穿一件鹅黄色镶金边骑装,手持长弓,静静地立在马上,神韵超然,给人一种高贵清华之感。
皇上从李公公手里接过一支点燃的箭,手臂向后拉开,箭指长空
第四十五章 春游(四)
程淮从半山腰一眼便看到了殷梨,她站在他的帐子前,心神不宁。程淮心里一股暖流流过,刚才事发突然,他有一刻想着要不要带上殷梨,但却是觉得两人也只是互利的关系。但此刻看见殷梨第一时间去了自己的帐子,突然在心里下了决定。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那只发了狂的老虎就在她身后不远处。
张韵一把将殷梨拉到身后,傅黎珊看着所有帐子里的女眷都慌乱的跑出来,拧着眉头朝冬眠大喊:“带你家小姐去安全的地方,我去帮一下她们!”
冬眠回了一声好,赶紧把殷梨腰间笛子的一侧拽下来,然后朝天用力一吹。
这是向猎场外的殷阑求助,但同时也惊着了老虎。
程淮伸手拿过秋年手里的长弓,朝着老虎的方向,徐徐拉开了弓。
一旁的秋年有些担心,程淮的内力日渐减少,体力也大不如从前。
那老虎呲着牙,一双眼睛散发着不正常的眸光,口水里掺着血水流下来,它被身边的尖叫声更加扰乱,正朝着殷梨方向走来。
殷梨分别拉着冬眠和张韵,看了看四周,正在想怎么逃跑的时候,一支紫杉木制的箭划破长空,从老虎的左眼直直插入,力道之大,一根箭几乎全部没入。
老虎的哀号声回荡在猎场中,一小队黑衣人从旁边低矮的草丛中跳起来,朝着殷梨过来,张韵从靴子里快速拔出两把锋利的匕首,冬眠则从帐子里拿出一根铜质的棍子。
黑衣人下手极快,招招致命,张韵擅长近身战,但此时又要保护殷梨,又要看着冬眠,明显招架不住了。
秋年一把暗器飞来,直接插入了黑衣人脖颈里,张韵见秋年和程淮已经赶来,便放下心里,左手一个回旋将一个黑衣人的大腿动脉割破,但自己腰间也被黑衣人的刀划破。
冬眠双手持棍,在殷梨前方,还能抵挡一阵。
秋年只用暗器便已经除去了大半黑衣人,程淮快步走到殷梨面前,还未开口便看到殷梨一双流着泪的眼睛。
此时,殷阑带领的十几人马也赶来,黑衣人见情况不妙,正准备逃跑,殷阑指尖一挥,一枚暗器钉入了为首的黑衣人小腿里,秋年眼疾手快卸下了他的下巴。
张韵也几乎同时左右手抬高将剩下的两个黑衣人抹了脖子。
“你没事吧”程淮刚问完,就见殷梨突然大哭着说:“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办!”
殷阑骑在马上咳嗽了两声,殷梨哭的太投入,没听见。
殷梨看见程淮的瞬间,才觉得双腿发软,若是这个人没有了,若是这个人出事了,她该怎么办
“你受伤了”殷梨突然伸手在程淮身上摸。
程淮下意识往后一退,谁知道殷梨往前一大步,从胸口摸到后腰。
殷阑又用力咳了好几声,殷府的府兵,个个目瞪口呆,他们知道五小姐一向顽皮,只是不知道五小姐除了顽皮还如此胆大
“没有,那不是我的血。”程淮绕是在稳重,此时也觉得脸上热腾腾,他抓住殷梨不安分的小手,细声柔语道:“我真的没事。”
殷梨被程淮冰冷的手给狠狠凉了一下,一时间,她有些分不清楚自己现在身处何处,脱口道:“要给你暖手吗”
殷阑几乎是从马上跌下来的,他五步并成两步,走到殷梨和程淮中间,一把将殷梨拽到身后,脸上带着尴尬的神色,朝程淮抱拳道:“淮王恕罪,小妹有些受惊了,还望淮王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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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杨依
宜县杨家人传来丧讯的时候,正巧是五月初。
杨若颖正在喝茶,乍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手里的茶碗“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不可置信的问陈嬷嬷:“没了怎么没的”
陈嬷嬷也是气急了,一只手不住地拍着自己的大腿,另一只手扶着柱子,旁边的小丫鬟正在给她顺气。
“我刚听来报的人说,合了八字的当晚,就没了,就好好躺在床上睡觉,不过……不过……”
陈嬷嬷眼神突然躲躲闪闪,她刚刚才听到这个事情之后,就在犹豫要怎么告诉杨若颖。
“什么不过你倒是说啊!”杨若颖看着陈嬷嬷的神色已经意识到可能会是更不好的事情。
“这人没的时候,手里攥着咱们大少爷的八字,这……这外面都传言说是大少爷命不好克死了未过门的夫人。”
“一派胡言!”杨若颖气得一掌拍在桌子上,可脑海中突然闪过那天,殷梨刚知道她给尘儿和杨依订亲那天说话的神情,于是紧忙对丫鬟说道:“快去把五小姐请来。”
……
殷梨比杨若颖早知道一天杨依没了的事情,因为张意和宋岩赶在了宜县杨家人之前回来了。
张意给殷梨讲完这位杨依小姐的事情后,殷梨心里就有了数。
宋岩给自己倒了一杯桂花酿,轻闻了一下,抬头对殷梨说:“这个宜县的县令,是内阁学士陈蕴章的人。”
殷梨冷笑一声,语气里带着几分杀意,“我原以为是个墙头草,不曾想居然是个披着羊皮的狼。”
宋岩瞧着殷梨的模样,恍惚觉得自己在和一个认识许久的人打交道,“这个县令,收了陈家不少银两,前些年还将朝廷赈灾的粮食占为己有了,不仅如此,先皇刚驾崩,他就大张旗鼓的给自己最宠爱的小妾办了生辰宴。”
“桩桩件件,足以毙命,加上这次这件事,不仅是这个县令,陈蕴章也完了。”宋岩说罢,仰头将杯里的酒喝尽。
殷梨不紧不慢地来到了正房,杨若颖也不知怎么地,看着殷梨脸上一派平静,自己慌乱的心也稳了下来。
“阿梨,你听说了吗”
殷梨笑笑,“比阿娘稍早些知道。”
杨若颖松了口气,问道:“你有对策了”
“阿娘不必担心,只是这几日,要难为阿娘对外称病。”殷梨伸出一只手覆上了杨若颖冰凉的手,安慰道:“大哥哥那样好的一个人,阿梨决不允许有人这般糟践他的名声。”
“是啊……”杨若颖说着便想落泪,她这几个孩子中,殷茹一心学医,殷果学武自幼独立,殷阑顽劣,殷梨之前调皮,如
第四十七章 状告
殷梨拿出一封信放到了杨若颖手里,“阿娘,这个是杨依和县令儿子私通的书信。”
杨若颖指尖微微颤抖,许久,开口问道:“杨依的死是宜县县令所为吗”
“嗯,还有他儿子。”
“为了给尘儿波脏水吗”杨若颖目光咄咄的看着殷梨。
殷梨看着一向温柔的母亲,点点头,“是,这个县令时陈蕴章的人,而陈蕴章……是太后的人。”
杨若颖此时已经冷静下来,她双唇紧闭,神色凝重,把手里的信放到了桌子上,“小五,你打算如何做”
殷梨轻笑一声,说道:“将计就计,顺水推舟,送皇上一份礼。”
杨若颖点点头,内疚又无奈的看着殷梨,“阿娘对不起你们,小小年纪就要为这些事情发愁,也是阿娘没有那份谋略,不然就不会苦了你们了。”
殷梨看着泪眼婆娑的杨若颖,心底一软,她知道,母亲自姑姑提前离开北宁开始就一直自责,加上八月殷阑和殷果也会披甲上阵,杨若颖的这份难过,应该是十分沉重。
“阿娘,这些事儿,在以后,只会多,不会少。”殷梨深知,现在可没有时间感伤,她语气坚定道:“现在我们没有时间去悲伤,阿娘,宫里那位很清楚,阿爹的一切是我们,如果把我们一步步毁掉了,阿爹的半条命也没了,所以,她才会如此。”
殷梨继续给杨若颖分析着,“现在看起来是对大哥的污蔑,可若是北宁的众女子都认为大哥就是这样的命格,那我们殷府不仅是大哥,就连别的子女的婚事也会受到影响。那时,相当于我们殷府没有了婚姻维系的力量,连锅端起,岂不方便。”
……
殷尘的这件事情,愈传愈烈,整个北宁的达官贵人都等着看殷府的笑话,大家纷纷猜测殷府今年刚开始就出了金矿一事,现在又闹出这样一档子事儿,果然殷府要倒了吗
殷府虽然处在这场风暴的中心,但似乎却是最不在意的人。
殷松山每日带着杨年亦和杨连绵去学府,然后又在集市逛一圈,回府去。
杨若颖对外称病,也断绝了那些想要进府来打听消息的女眷们。
而其中最为淡然的则是殷尘,依旧一副翩翩公子模样。
而变数就在这日正午发生了,一名挺着大肚子的女子衣衫褴褛地闯入了北宁城知府的堂上,击鼓鸣冤,十分悲惨。
这名女子一纸诉状将宜县县令与其子告了上去。
女子名叫诗曰,是宜县青楼的一名艺妓,只卖艺不卖身。而县令的儿子刘溟却看上了她,非要将她赎回去,诗曰死活不愿意,但青楼的妈妈怎么会为了一个艺妓而得罪官家人,于是便迷昏诗曰,将她送给了刘溟。
这个刘溟将诗曰关在一间屋子里,每日凌辱她,等到刘溟腻味之后,便让自己的父亲,也是县令刘思善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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