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在大宋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沐飞尘
“好,那我扶你躺着。”萱儿注意力被转移,立刻恢复正常。
两人又说了会话,陈乐天叫来秦铁牛,让秦铁牛安排个人去萱儿家跟萱儿爹说一声。秦铁牛遵命,出了门,心中暗想:乐天真是不得了,这才认识多久,就发展到这程度了,佩服佩服。
萱儿爹接到秋实客栈伙计黄柴的通知,笑着对萱儿二叔道:“好事儿要成了,哈哈。萱儿长大啦,能找到乐天这样的夫君,也算说对得起她娘了...”
正文 第四十六章 催你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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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天阁。
柳大宗师和安大宗师晚上例行守夜,此时两人在青天阁的建筑群里转悠,边走边聊。
说到今日,已经传遍整个书院的陈乐天挨揍之事,柳宗师说,今日他将陈乐天的根骨气海脉海通通摸了一遍,只能算得上中人之姿,以经验来看,三十岁之前能到夏境就是顶天的了,够努力的话五十岁前或许能到秋境,终其一生,冬境想都别想。
这个评语虽然看起来不高,但在柳宗师嘴里说出来,恐怕已经是迄今为止,他评价过的人里,最好的了。要知道,当初他评王轻鸿也不过是一句‘书读太多,榆木脑袋’。可后来事实证明,榆木脑袋的王轻鸿是夫子最喜欢的亲传弟子。
儒家先圣孟子曾说过,我说你笨,就是夸奖你了,要是说都懒得说,那你才是真的无可救药。恐怕是对柳师评学生最好的形容了。
安师只是轻描淡写的随便应几句,没跟柳师讨论。他俩关系虽好,但性格、想法都有很大的差异。特别是在看待学生的事上,经常意见相左。自从上次陈乐天跟轩辕化雨放过厥词后,安师就忍不住很喜欢这个孩子。
世事总是这么奇怪。性格张扬的柳师喜欢不张扬的学生,而性格沉静的安师却喜欢张扬的学生。也许就正如夫子对他俩所说的那样:你俩是彼此的镜子,外露的,只是被压抑本性之后所显出的表象罢了。
柳师要打压陈乐天的张扬,安师却喜欢陈乐天的张扬。所以他俩就不能过深的讨论陈乐天,否则估计要打起来。
青天阁夜晚的小径上很宁静,两人背负双手安静的行了一会,柳师忽然道:“我给他气海里灌了点浩然正气。”
安师惊道:“你想要他命吗他尚未踏入修行境啊!你给他灌修行之气,万一撑破气海,你就废了!”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想去找到陈乐天。
“你怕什么,我心中有数,看今晚吧,他若是能熬过今晚,就没事,若熬不过,那也不影响他入春夏秋三境,只是永不可能入冬境罢了。况且我本来的预料,他就是入不了冬境的。”柳师摆摆手,淡然的很。
安大宗师再也不能保持一贯的镇定,气的一拳扫向柳师。柳师似乎早有预料,抬手挡了下,说道:“而且他今晚还跟了个少女出去的,若是明日,秋实客栈里死了一个少女,疯了一个陈乐天,那你就输给我了,哈哈…”说完,柳师纵身跃起,飞入无边的夜色里。
安溪眉头紧锁,就要出书院去秋实客栈。
“小安…”夫子的声音传来,随后,夫子穿着白色长袍,轻抚胡须,微笑着走到安溪身边。
“夫子…老柳他…”安溪拱拱手,急切溢于颜色,话没说完就要走。
夫子抬手稍稍往下一压,安溪的身形很明显顿了一顿,刚踏出去的半步就落不下来了。安大宗师看了看夫子:“老柳他是在胡来啊…”
“我知道。”夫子点点头道:“小柳此举虽有拔苗助长之嫌,但却无拔苗助长之害,你放心吧。况且,陈乐天想要有所增进,这次未尝不是一个磨炼他的机会。小安啊,这么多年,你也该明白了,天下太平太久了,青天阁年轻一辈们,该要有更加锋利的磨炼。”
安溪沉默片刻,慨然道:“夫子所言甚是,我也知道现在的年轻人受的苦难越来越少了,可是...”
夫子呵呵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觉得,一件两件磨难,对年轻人的提升能有多少但你要明白,尽我们所能,多给他们一些磨难,磨难对他们来说,百利而无一害,只要这样想,你就能想通了。”
“对了,小安,别太压抑自己,儒家子弟,礼之外,不妨活的潇洒些。”说罢,夫子便消失在夜色中,留安溪独立在原地。
安溪抬头望望,满月上中天,照的夜色似乎不那么黑暗了。想想夫子的话,觉得有道理,又想想柳云天的话。
“一个死了的少女,一个疯了的陈乐天!”
“年轻人需要更锋利的磨炼!”
最后,安溪只得作为旁观者,无奈的等待明天的结果,希望明天传来的,不是柳云天预测的那个令人惋惜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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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实客栈。
在两人的嬉闹中,陈乐天洗完澡,穿上干净衣裳,坐到床上。李萱儿递上一杯热水,看陈乐天脸有些红,担忧的用手贴了下陈乐天额头,皱眉道:“乐天哥哥你好像在发烧啊...”
陈乐天自己摸摸:“好像是有点发烧,奇怪,怎么会发烧”说话间,他又觉得身上开始发热了,只片刻,就从微热再次到如被锅煮。
难受的坐不住,躺下来,要不是有美人在旁边,他早受不了哼哼了。这种感觉与以往所受任何伤都不同。伤筋动骨、刀枪斧钺的致命伤,他都经历过,可以说,除了刑部的酷刑,其他的疼,他都尝过。而且事实证明,他的忍痛能力还是不错的。
但是现在,浑身无处不在的灼热感,简直要逼得他快发狂。这种感觉,就好像置身在火场,四面八方都是炽热的火,他无处可逃,无路可走。
李萱儿赶忙出去端了盆凉水来,用毛巾给他擦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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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七章 逆势入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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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青天阁的柱石之一,柳云天早已习惯了被人崇拜、膜拜或是畏惧、害怕,到今天,他已不再如年轻时那般在意这些身外之事。看透了,是个原因,但不是真正的原因,最根本的原因是经历过了,就不稀罕了。
几十年的名利双收,再渴望名利的他也会厌倦了啊。
所以对柳宗师来说,能培养出一个人才出来,才是最大的乐趣。每出一个人才,他都能高兴很长时间。
虽然在这个过程中,有时会产生次品,就像木匠做桌椅,总有做坏了的。但这是不可避免的,人中龙凤的名额就那么点,想要成功的人又那么多,层层筛选就是必然结果。
陈乐天能坚持到现在,还没爆发,很出乎他的预料。
按照以前的经验,陈乐天现在早已动了手,杀掉那个叫李萱儿的少女,然后晕厥片刻,醒来,看到这一幕,自己再疯了。
不过今天这个流程还没走完,让他等的有些着急,甚至心里还隐隐生出些不该有的对陈乐天的期待。
而陈乐天在屋内,双手握着一把实际上并没有的长枪,前击侧挑章法俱全,整个一套李家枪打完,本就大汗淋漓的全身更是如刚从水里出来。打完后,陈乐天睁开满是血丝的是眼,盯着李萱儿。
脑海里一直不停涌现着五年前遇到的那伙调戏大宋民女的魏国人,那些人的脸,一张张一个个的闪过,狰狞、凶狠、轻浮。一会,又出现乐游原之战淮南王的脸,平静、自信、淡然。一会,又出现李萱儿的脸,明艳、温暖、绝美。一会,又是他杀过的所有人的脸,马匪、魏军、梁军、西凉军…
眼前时而模糊时而清晰,意识也时而混沌时而清楚。
如此交替纠缠,头痛欲裂,身似火炙。
李萱儿心中害怕,眼泪扑簌簌的涌出眼眶,但还是极力控制自己,柔声道:“乐天哥哥你怎么了萱儿好怕!萱儿给你倒杯水…”
“乐天哥哥你醒醒,往事都成往事了,要想想现在想想以后啊…”递上的水杯被陈乐天挥手打碎,萱儿一把将陈乐天紧紧抱住。
因为自小练拳,虽然都是自己打套路,不具备多少实战能力,但力气还是不弱于壮年男子的。
“萱儿快走!你们这些渣滓,去死吧!”陈乐天挣了挣,居然没挣开。低吼一声,使劲一推,将萱儿推倒在地上。手上不知从哪摸出一把剑来,握在手中。呼吸混乱,整张脸和眼睛都红似鲜血。
“去死吧!”握剑的手抬起来,一剑往地上萱儿的胸口刺去。
“啊…”李萱儿吓得动弹不了,下意识的捂住脸,心中涌起绝望‘乐天哥哥要杀了我了!’
窗外树梢上的柳云天呵呵笑了两声:“终于不行了吗”柳云天觉得自己该出手了,想到现在,他觉得还是不能让死一个疯一个的事情发生,否则安溪肯定会跟他拼命,他倒不是怕安溪,他只是觉得跟安溪打很累,因为十几天不眠不休的激战后,他会累成一滩烂泥。他决定一瞬之后,进入屋内拯救这对年轻男女。
不过一瞬间之后,柳云天发现并不用自己出手了。陈乐天的剑在距离李萱儿胸口前一寸处停住了。
陈乐天脑海里出现了父母的脸,母亲慈祥的笑容如春风拂面,告诉他:“乐天,要开心自在。”父亲没有威严只有淡然的笑如冬阳暖人心,告诉他:“乐天,要多出去走走看看,世界很大,你的心也要很大。”
“哈哈,想扰我心神,乱我胸怀做梦!”陈乐天收剑,再刺出,刺向虚空,双眼回复清明,大笑道:“吾有浩然之气盈天地;七尺之身,足以破千军!”
窗外的柳宗师再也坐不住,站起来立在树梢,看着屋内春风流动,春意盎然,忍不住惊诧道:“儒武入春境这就入了修行境”
虽然外面已是初冬,但屋内却温暖似春,陈乐天笑意淡然,弯腰抱起李萱儿,将她放到床上轻声道:“萱儿,你受惊了。”
李萱儿从鬼门关走了一遭,紧紧抓着陈乐天的双臂,将头埋在他的胸前,哭的梨花带雨。
“没事了萱儿,没事了…”陈乐天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着。气脉二海顺利打开,体内真气流动, 虽然少,但总归是有了。
窗外的柳大宗师笑着摇摇头,跃下树来,步伐轻盈的往青天阁走去。走到青天阁大门的巨大牌匾前,青天阁的大门已经关闭上了锁。门口站岗的守卫见是柳大宗师,只是拱了拱手,并没有要开门放行的意思。这是青天阁的规矩,夜晚到时辰必须上锁,没有特殊情形,是不能开门的。
柳大宗师也不在意,只是叮嘱那两守卫精神点。然后装作要去外面找地方过夜的样子,往旁边走了半里路,抬头瞧瞧围墙。四下望望没人,纵身一跃,跳进了青天阁的领地。围墙那边正好落脚处旁边正好有几个巡夜的学子,见有人翻墙过来,赶忙冲过来围住。
“什么人”
“是我。”
正文 第四十八章 老和尚和小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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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下来的陈乐天和李萱儿,坐在床边,两两相望。李萱儿自然是没有陈乐天皮厚,无法长时间保持对视,低眉道:“乐天哥哥你刚刚好吓人,我以为你疯了。”
陈乐天道:“我知道,我还差点杀了你,我要是真杀了你,我得去找柳师拼命。老柳啊老柳,你心真狠。”说不清是该感谢柳师还是该痛恨柳师,从所造成的事实来看,他应该感谢柳师,但从风险上来看,他绝对应该痛恨柳师。
李萱儿劫后余生脸上还有泪痕:“老师们肯定有他们这样做的理由啊,现在好啦,只要你没事,比什么都重要!我没事的。”
“你放心,你这个仇我是一定要报的,现在暂时报不了,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嘛。”陈乐天摸摸李萱儿的头。
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看外面的夜色。明月如银盘挂在天上,他双眼凝视,竟然能看见天地间流转的气息,一丝丝一缕缕的透明色,如烟气一般飘在空中。他张开嘴一吸,几缕气息随着呼吸钻入嘴中。他觉得气海脉海中的那个小水坑里的水又多了点。再吸一口,那天地气息就再也不往他口中进,只自顾自的缓缓流淌、如轻烟飞扬。
陈乐天喃喃道:“看来这气息虽充盈天地,但也不是无止境的被人索取的,还是要努力啊!”
李萱儿听不明白陈乐天在说什么,但应该是好事,长长的舒了口气,道:“乐天哥哥,既然你现在没事了,那我就走啦。”
陈乐天严肃道:“万万不可走,万一我又发作起来怎么办这样,你睡床上,我打地铺。”
李萱儿道:“那怎么行,你睡床,我打地铺。”
陈乐天当然不同意,先是换了套新的被褥让萱儿睡,然后再在书房的地上给自己铺好被褥。
吹了灯,两个人虽然不在一间房,但房间相通,两人实际的距离只有一丈,彼此说话都能听见。不过陈乐天看已经很晚了,说了句‘萱儿快睡吧’,然后就不再说话。
这一觉,李萱儿没睡好,总是睡不着,听着他的呼吸声,他的心跳一会快一会慢,后来快天亮了才终于迷迷糊糊睡着,梦里全是陈乐天发狂的模样,她在梦里心疼的又大哭了一场。
陈乐天倒是睡的像头死猪,梦里天地间全是浩然正气,他如鲸吞般一吸,然后整个人间的正气全都被他吸到腹中。接着,他一个跟头翻到了柳师面前,质问柳师为什么将萱儿置于危机中柳师却不回答,一掌就把他给打翻在地,还踩了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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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小雪,天越来越冷。
一老一少两个光头和尚披着晨曦,走入了汴京城。老和尚已经很老了,满脸皱纹鹤发白胡银须,看起来至少有七八十岁了,脚上蹬着一双破草鞋,身上的袈裟虽旧,但洗的很干净,一双浑浊的眼睛偶尔闪过几点光芒。小和尚大概十五六岁,剑眉星目,倒是英俊的很。要是去掉青褐色袈裟换一身衣裳,再戴上顶帽子,那肯定能吸引很多汴京城姑娘的目光。
老和尚估计是行的有些累了,四下看看,想找块没人的地方坐着歇歇,但天河大道两旁都是做各种生意的商家,人来人往,哪有空地。“汴京城果然是天下之心,人也太多了吧…”老和尚叹道。
说着,老少二人往偏僻点的小路上行去,转过弯来,看到一座小桥,附近人较少,二人便在桥的台阶上坐了下来。英俊小和尚拿出水壶,恭敬的递给老和尚:“师父,喝点水。”
老和尚喝几口又递还给小和尚,道:“觉远啊,这一路行来,路途都记住了吗”
小和尚摸摸自己又白又光溜的头,在心里默念一遍途经的的地方,确定都记住了后,才点头道:“师父,我已全部记住了。”
老和尚呵呵笑道:“傻觉远,记个差不多就行了,不用这么认真。咱们这趟出门可是瞒着主持方丈的,回去后不管方丈怎么责罚,都不要招供是我提议的知道吗”
“觉远晓得的。”小和尚双手合十,郑重的点头。
“傻觉远。”老和尚笑骂一句。
汴京城里信佛的人不多,所以路过的一些百姓瞥到两个衣着旧到破烂的和尚,并没有表露出什么尊重,没啐口唾沫说一句‘好狗不挡道’已经算是汴京城百姓修养高了。
“少林寺智通大师远道而来,是我书院怠慢了。”安溪大宗师与柳云天大宗师颔首合十,不知何时来的。
老和尚坐着回了一礼,道:“果然一进这汴京城,就逃不过你们的法眼啊,一别多年,二位大宗师别来无恙啊。觉远,还不见过安溪大宗师和柳云天大宗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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