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在大宋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沐飞尘
青天阁今年的考试内容还是传统的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
另外加三科,追踪、杀敌、逃遁,此三科是修行者科。想入修行院的学生,这三科是必考的,其余学生,只需考六艺便可。
每一科的考试成绩,均由五十位对应科院教员共同评级,取平均数。评级一共有九级,从高到低为,上上、上中、上下、中上、中中、中下、下上、下中、下下。
各科成绩出来后,再汇总,然后由九科的科院总教员分别题上评语,最后,由九科总教员与院长大人一起,确定最终录取的人员。
另外,大宋国子民,每个州郡,可以保送三个学生,国子监可保送十人,六部可保送十人,御史台可保送十人,这些保送的学生不用参加考试便可直接入学。
这些大规则都没有变。
今年唯一的改变就是往年礼科考试都是写考卷,但今年改了,不用考卷。教习在讲台上坐着,学生在下面坐着,然后由教习一个个当堂提问。问题多种多样,但基本上都是与礼有关的。或是让考生解释礼记上的话,或是说一个事例让考生分析。
随着当当的敲钟声响起,青天阁礼科考试正式开始,几百间教室里坐着的四上万名考生同时开始接受教习的考验。
陈乐天所在的这间教室有三十多名学生。陈乐天的考试号是在中间,但教习的提问顺序是随机的,所以大家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答题。
“第一个,田皓。”教习的手指在名单上滑过,定在其中一个名字上,身边辅助的阁中学子高声念道。
“到!学生田皓见过教习大人。”起码值一百两的华贵衣裳包裹着一副肥大的身躯,赶忙从座位上站起来,此人至少有三百斤,这起身的过程令人看着都累。
教习大人皱眉道:“怎么如此肥胖”
田皓诚惶诚恐道:“回教习大人的话,学生从小就胖,大夫说学生这是肥胖体质,就算每天只吃一顿也是瘦不下来的。”
教习这才颜色稍稍缓和:“听好问题!邻有丧,舂不相。里有殡,不巷歌,谈谈这句话。”
“是。”田皓点头想了片刻,昂首道:“学生以为,这便是礼,礼便是顾及别人的感受,无论自己是欢喜还是悲伤,都要想到别人。自己欢喜别人不一定也欢喜,自己悲伤别人不一定也悲伤。所以在
表达自己心情的时候,一定要先考虑到身边的人。”
教习不置可否,挥挥手,示意问话结束。
“第二个,周过庭。”
“到!学生见过教习大人。”
“谈一谈,记问之学,不足以为人师。”
这个问题一出,众学生都暗道麻烦,纷纷心中感叹这周过庭运气挺背的。这句话与上一个问题都是出自礼记,这句话的大意是:只知道让学生摇头晃脑默背强记的老师,是不够资格做老师的。这问题周过庭很难答,学生评论老师,本就是有违于礼的事,不管他怎么答,都很难逃脱评论老师的范畴。
这周过庭看起来家境并不好,身上穿的白衫已经很旧了,鞋面上也打了好几个补丁,不过看他的神情,似乎并没有被这个麻烦的问题难倒,低头想了片刻,便拱手道:“圣人云,三人行,必有我师。学生以为,礼记中这句‘记问之学,不足以为人师’,是在告诫我们,既然人人都可为师,那么,当周遭人向我们请教问题的时候,我们应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切莫不懂装懂,云山雾罩的照本宣科。在解答求教者的询问时,应谨慎回答,真诚又认真的去给别人解惑。学生答完了。”
这个回答妙啊!众学生纷纷暗道。这个回答并没有直面教习的提问,而是先引出人人皆可为师的圣人之言,而后继续引用论语中言,整个回答都是在用圣人之言解答圣人之言,这样既回答了教习的问题,又表明非他周过庭本人评论老师。而且,他的回答又确实在理,不拾人牙慧,又清晰表达了自己的理解。
教习呵呵一笑,似乎挺满意的,示意周过庭已答完,继续下一个。
“第十八个,陈乐天。”
“到,学生见过教习大人。”陈乐天缓缓起身,郑重一揖。
“我有一位好友,出身富贵,他有个诺言,从不与宦官同席而坐。但有一次,他在宴席上遇到了一位位高权重的宦官,他本想换一桌席,但那宦官却认得他,也知道他的这个习惯,便叫住了他,他不敢违抗,席间在言语上将他好生羞辱了一番,他回家后,便自缢了,你怎么看”
“学生以为,对外能不顾生死,保卫家园,对内能富国强兵,让百姓过上好日子,才是我等大丈夫所为。教习的这位朋友,死的太过轻于鸿毛。莫说只是被宦官羞辱一番,哪怕是被宦官揍一顿,又有什么大不了。若那宦官是个替百姓说话的好官,与他同席,则是荣幸。若那宦官是个恶官贪官,若瞧那恶人不顺眼,杀了他以后再去自缢也不迟啊,还能落得百姓们的一番夸赞。不过若是学生的话,学生肯定会这么做:这宴席刚开始时,学生就借故肚子疼要去如厕,这一去就不回了。这
样,既没有违背自己的诺言,又能不得罪那宦官。教习大人,学生答完了。”
......
陈乐天这番话答完,整个教室里顿时安静的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几十双眼睛齐刷刷看着他,
第十五章 把政策加进高考里
陈乐天和孙子书回到秋实客栈。天还没黑,秦铁牛在柜台后算账,算的津津有味,陈乐天跟他打招呼,他连头都没空抬,一边算一边念叨:“比前日增十两,比昨日增五两…”
陈乐天笑道:“铁牛,别算了,去弄几个拿手菜来。”
秦铁牛摇头道:“没空,我一会算完后还要出去一趟,跟人谈生意呢。”
陈乐天好奇道:“谈什么生意”
秦铁牛道:“我准备给咱们客栈招几个商家,算是入驻我们秋实客栈,卖酒或是些小吃之类的…”
“不错不错,看来你挺适合做生意的啊。行,那你继续努力,我去厨房让掌勺弄几个菜,不麻烦你了。”陈乐天笑着点点头,觉得秦铁牛这回算是入对行了。
没一会儿,三个菜两壶酒就上来了,陈乐天和孙子书开始吃喝。
陈乐天喝口酒,道:“子书你考的怎么样教习的问题难不难”
孙子书道:“问题不难,不过我答的并不好,估计连中中都算不上。你呢,你到底怎么答的,惹的教习大怒”
陈乐天哈哈一笑,道:“忘了跟你说,这是我的秘诀,大放厥词,这样才能给教习留下印象,不管礼科最后他们给我什么成绩,至少他们记住了我,这样,在其他科目的考试里,他们就会留意我,只要他们留意,我就能展现我的能力。”
孙子书皱皱眉,表示不认同。
陈乐天道:“你别不信,想要在上万的考生中脱颖而出,只有两条路,一是你确实有很强的能力,二就是你必须跟别人大不相同。”
孙子书道:“这倒是实话,但我观往届的考试,我认为,教习们最看重一个人的心性,心性坚毅内心强大者,即便实际的能力并不如何强大,也会通过考试。”
陈乐天冲孙子书竖起大拇指道:“你说的很对。内心强大者,后天学习的能力很强,即便当下实力不如别人,但日后进步起来那也是神速的。”
两人有一句每一句的聊着,不知不觉就喝光了各自壶中的酒。为了三天后的御科考试,两人没有再喝,孙子书告辞回家。
三日后。御科考试。
考御科陈乐天是自信满满的。
想当年,他可是给大将军李戎生当过小半年的车夫。北军灵魂李戎生向来以爱兵如子著称,在军律之外,大将军都是非常慈祥的。
可是陈乐天给李戎生当车夫那段日子,那是天天被打。两军交战时,大将军时常突发奇想,来个单车冲锋,一辆车独闯对面三五百骑兵,陈乐天驱车若有丝毫犹豫,大将军就会喝道“赶你的车,慌什么!”并且手中鞭子就会像毒蛇般抽在他后背,疼得他龇牙咧嘴的,却还得坚定双手驱赶马车冲向敌军。面对黑压压的敌
军,那简直就有一种冲向阴曹地府的感觉。
所以,陈乐天有理由相信自己,御科的成绩至少能入得了老师们的法眼,至少也能博个上中的考评。
由于人数众多,而御科又需要在宽阔的场地上进行,所以上万名学生被分成三批进行考试。每批学员考一天,三批要考三天。
陈乐天被分在第一批,所以第一日就要上考场。
青天阁后山有好几片宽阔的地方现在已经被修缮好。陈乐天被分在二号场地,场地上面被木栅栏围成各种各样的跑道,供马车奔驰。各种旗子插在一些关节点上,随风招展。
场地周围围满了往届的学生,这些已经身为青天阁学生的人员,大多数都会参与到每年秋闱的招生考试里,或是辅助教习,或是布置场地,或是端茶递水等等,甚至还有很多摇旗呐喊助威的,比如说今天的御科考试,就有许多学生自发组织的来给新考生鼓劲。
陈乐天看到身边的待考者还是考礼科时那批同学,他还没来得及先打招呼,那群人就主动找他搭讪了。
“陈兄,你身体好了吗,今日是御科,你若身体尚未痊愈可向教习申请延后的。”贫困生周过庭关切道,他还是一身破旧衣裳,还是丝毫不觉得自惭形秽。
“是啊,在下认为陈兄那日答的非常好,可是教习大人却…”三百斤的胖子,田皓抖动着自己巨大的身躯,皱眉道。
还有很多同学都来与陈乐天招呼,陈乐天一一行礼,道:“多谢各位同窗关心,我身体已经好了,完全不会影响今日的考试。还有啊,我回家后想了很久,我觉得教习大人教训我是应该的,比竟咱们都是年轻人,行事说话还是慎重些好啊。”
众人一番东拉西扯的寒暄中,已经有几十辆车马被拉上场了,考试将要开始。
所有考生都停止了说话,紧张的看向跑道。
陈乐天观察了一番跑道,总长度大约有十里,最宽处有六车宽,最窄处只有一车宽,地面有些是土地,有些是石块,还有些是不知深浅的水坑。很显然,这是模仿战场造出来的跑道。陈乐天很赞同这种布置,很
第十六章 为国家崛起而努力
“考试开始!”
发令者一声令下,几十辆马车同时开动。烟尘扬起,马蹄声杂乱的响起。
“驾…诸位同学,努力啊!”陈乐天虽然在队伍的后面,但片刻之后,他就冲到了队伍的最前面,大笑三声,朝身后的同学们挥挥手,一骑绝尘。
“人随马动,车随马动,马随人令……”贫困生周过庭同学勉强能驱着车跟上大队伍,他紧紧的抓着车辕,口中不停的念着跟别人学来的御车顺口溜。
而那位三百斤的田皓同学虽然已经是满头大汗,但自己的马却仍旧一动不动。“教习大人,我这马怎的不动啊”田皓不禁问道。
教习大人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道:“别人的马都动,你的却不动,难倒怪马”
“学生知错了…”田皓顿时蔫了,不敢再问,只用鞭子大力的抽着马屁股。抽了十几鞭后,马才打了个响鼻,慢悠悠的开始走起来。“快、快跑啊…”田皓焦急的大喊,可他也不想想,他一个人的体重比得上两三人,考试的马在选拔时,为了公平起见,教习们都是尽量选的体形、耐力、速度差不多的。那马估计是见其他马拉的都没它拉的位份大,心中不快,再加上田皓平日里家中虽然随时随地可供他学习御车,但他从小就怵马,所以练习的不勤。因此马才欺负他,开始是不动,现在虽然动起来,却也只是慢慢的走。不一会儿,田皓与他的车马,就成了这组里的倒数第一。
陈乐天驾着车,已经过了半程,丢了后面的第一团队两里路。
考场周围的观众们看的津津有味。
“你们看跑在最前面的那个,那人就是前几天礼科考试被教习打的那个,他怎么这么厉害”
“人家是北军前锋营伍长,平日在军营里御车就跟玩一样,当然厉害了。”
“原来如此,哇…李家军的还是伍长难怪呢。唉,你们看最后面那个,哈哈,如此肥胖,我看那马车都快给他压塌了,他考御科真是难为他了,哈哈…”
“你们看当朝宰相的孙子李成俊,好像正在发力,我听说他每日都很刻苦。”
“再刻苦都没用,到这来,还不得跟咱们穷苦出身的人一样,做同样的事,啊,李成俊翻车了,哈哈…”
众人定睛一看,却见本来已经甩开了第一梯队,变成仅次于陈乐天的第二名,相府公子李成俊,在过一个水坑时一不小心,右边车轮撞击在较深的坑边缘,连车带马翻了出去。由于速度过快,马车飞出去好几丈,把跑道的围栏都撞飞了。不过李成俊一个跃起,轻巧的落在旁边,并没有受伤。站稳后,他赶忙上前查看车马,先确定马没有受伤,再确定车除了顶棚开裂了点,其他物件并没什么大损坏。于是
他双手扶住车轮,猛的发力,一下子把车翻了起来。
“好,李公子好身手!”李成俊这一番镇定的表现,惹得周围人纷纷鼓掌喝彩。
但李成俊连一个高兴的表情都没,抬头看了看前面的陈乐天车,微微皱眉,登车继续考试。
陈乐天吹着口哨,逍遥自在的很。
乱石堆在前,他轻轻摆动车辕,将最合适的摆动幅度传递给马,车以极微小的晃动过去了;水坑在前,他只微微动了下车辕,马车的两个车轮就从水坑两边碾过去了,车轮上连一滴水都没沾。
距离终点还有大约一里路时,他回头看了看,却见之前审视他的那位贵公子居然离他只有小半里的距离。只见那贵公子不停地挥鞭催马,双目定定的看着陈乐天的车。
“哇,这么厉害”陈乐天对着那贵公子竖了竖大拇指。然后,扬起从开始到现在没用过一次的马鞭,用鞭柄轻轻在马屁股上一拍:“伙计,使点劲,别散步了。”
只见那马长嘶一声,忽然撒开四蹄,加速跑起来。很快,就冲过了终点线,借着冲力,陈乐天朝右一拨车辕,连车带马原地转了一圈,从背对跑道变为正对跑道。此时看起来,丢了第二名那贵公子一里多。
第二名那贵公子皱着眉头也冲过了重点,他并没有陈乐天那原地掉头的本事,只是老老实实让马慢慢停下来,然后扯着马头转一圈,与陈乐天并列。
“陈公子御术高超,让我等难以望其项背啊。”贵公子拱拱手,叹道。
“兄台过奖了,人人擅长的东西不同而已,况且我在军中待了五年,跟你们比,也算是占了大便宜。还未请教兄台尊姓大名。”陈乐天回了一礼。
“我姓李。”贵公子点点头。
“李兄,幸会幸会。”陈乐天笑笑,觉得这李姓贵公子好像也太严肃了点,跟人说话丝毫不开笑脸。
半柱香后,那些后面的大部队纷纷也到达了终点。
有些是破车伤马回来了,有些是车毁了只剩人马回来,有些是满身是血孤身一人来的,甚至还有几个路途上直接摔成重伤被抬走回不来了。
第一批结束,下面进行第二场,请第二批考生入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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