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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双近卫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卡夫卡洛
老莱克倒是不在乎,“哦为什么不请这位先生也进来坐坐呢”
“父亲大人”骑士脸色一变,他才不愿意见这种不知道哪里来的所谓的旅行者,他甚至还对他们的健康程度十分担忧,害怕他们身上带着传染病,当然,这也是正常的贵族心理。老莱克当然知道他这个儿子是怎么想的,他才不在乎呢,他因为这样一直被其他贵族嘲笑,甚至一些大型的贵族聚会都没人搭理他,那些该死的家伙还在私下称呼他为“布列塔尼乞丐”。可是对那些目光短浅的家伙他可不在意,他付出的只是一点尊重罢了,但他却得到了整个布列尼塔地区,即使有一天他不是侯爵了,布列尼塔人也会将他当作领袖,这些是那些贵族永远都得不到的待遇。
程林被安排在了城堡的一个小屋子里,他刚吃了一个面包,那是那个老头子送给他的。在搞清楚他并不是来招摇撞骗之后。老头子的态度立刻就变得和善了,他很慷慨的给程林带来了水和面包,并给他安排了一个虽然并不很大,但却十分整洁的一个房间。他现在很放松的躺在床上,揉动着自己的肚子,用他的话叫作给自己消食。虽然他在开始没得到什么好的待遇,但他对现在的境况还是挺满意的,像这样不收钱又管吃住的地方,即使现代社会都找不到
就在他浮想联翩,想象着未来去巴黎之后的表现的时候,突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谁”
“布宛纳先生,你睡了吗侯爵大人邀请您去会客厅一叙。”程林挑了挑眉毛,觉得挺莫名其妙的,他对这个时代贵族的了解并不多,但他印象中的贵族都是那些趾高气扬的贵族老爷,这样和善的一家贵族可真是少见。
“请稍等,我马上出来。”
注1:法国的姓名是姓在后,名在前。一般都是称呼其姓,很少直呼其名,正式场合称呼常只用“先生”、“太太”或“小姐”等称呼。如对方有职务、头衔,则冠以职务、头衔,如将军、爵士。而在熟人面前则主要是称呼名,以显得更加亲切。





无双近卫 第三章 阿斯蒂村的日子(一)
当人完全投入到一件事之后,疲倦也会为之让步,程林和老莱克在用过早饭之后又继续了他们的谈话,他们的这场谈话直到第二天的下午才彻底结束。
午饭之后,老莱克打了个哈欠,眯着眼睛,懒散的躺在椅子上,向程林讲着他年轻时候的奇闻趣事。过了好大一会儿,他都没听到程林回复,他惊讶的睁开了双眼,接着哑然失笑。程林竟然是睡着了,老莱克盯着程林出神的看了一会儿,微笑着砸了砸嘴巴,起身招呼仆人把程林送去了休息的地方。
“真是个没礼貌的年轻人,竟然这样就丢下我这个老头子睡着了,算了,我也困了,等睡醒在收拾这家伙”老莱克伸了个懒腰,头向后一仰,竟然就这样坐着睡着了,他也是困得不行了
第三天一大早,程林被一个冰凉的小手惊醒了,他从床上跳了起来,看见了床边背着手的弗莱,弗莱似乎是故意这样做的,一副嘻嘻哈哈的样子。
“真是个十足的熊孩子。”程林在心中嘀咕道。
而弗莱在一旁看着程林狼狈又无可奈何的模样,笑得更开心了。程林摇了摇头自顾自的穿起了衣服,他可不会与小孩儿一般计较。
过了一会儿,弗莱见程林根本没有搭理他的样子,可爱的吐了吐舌头,变戏法一般的从背后拿出了一杯还冒着热气的牛奶,“喏,大哥哥,趁热喝吧,我爷爷让我给你带来的,他可是很看好你哦。”
程林眨了眨眼睛,尾巴早已翘到了天上去,他虽然一副“我就是这么强”的样子。但他嘴上却依旧谦虚:“哪里哪里,侯爵大人错爱了、错爱了,我其实就那几斤几两,只是恰好说的符合侯爵心意罢了”
“切”弗莱看着程林那副得意的样子,嫌弃的翻了个白眼:“你倒是快点穿衣服啊裤子都没穿就嘚瑟起来了。”
程林老脸一红,赶紧把衣服给穿了起来。他接过弗莱带来的热牛奶,趁程林喝牛奶的时候,弗莱坐在床边,自言自语道:“大哥哥,你打算什么时候走呀。”
“越快越好吧,我想早点去巴黎,我有一些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哦”听到这句话,弗莱不开心的撅起了小嘴巴,失落的嘟哝道:“大人事情这么多吗,就不能在这里多陪弗莱玩几天嘛”
程林愣了一下,把剩下的牛奶放在桌子上,惊讶的看着没精打采的弗莱,他没想到这个小孩子竟然对他这个认识不过两天的陌生人如此亲热。
程林心头猛地一暖,在前世他因为他的特立独行一直没交到什么朋友,没想到重生之后却这么快就遇到了一个把他当作朋友的人。突然他觉得其他的事情就没那么重要了,大革命什么的都见鬼去吧,小爷我要加入的是近卫军,现在离近卫军成立还有好多年呢急什么急注1
他宠溺的揉了揉弗莱的小脑袋,“当然可以喽,弗莱这么可爱,谁不想和弗莱多玩会儿哥哥可以陪你玩很久哦~”
“真的吗”弗莱的眼睛立刻就有了神采。
看着弗莱突然散发出光芒的眼睛,程林只觉得自己心头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当然是真呀,我要是骗你就让我鼻子变的很长很长”
弗莱食指放在下颌上,不解的问道:“咦为什么你说谎就让你鼻子变长呀”
程林一时语塞,这时他才意识到在1789木偶奇遇记的作者还没出生,弗莱当然不知道为什么了注2
“这是我从一位牧师那里听来的故事”
“哇,故事,弗莱要听弗莱要听”
“传说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段木头。”
“木头吗是很贵重的木头吗”
“这段木头可不是什么贵重木头,就是柴堆里那种普通木头,就是扔进炉子和壁炉生火和取暖用的那种。”
“很普通吗”
“很普通有一天,这段木头碰巧到了一位老木匠的铺子里,这位老木匠名叫安东尼奥,大伙儿却管他叫樱桃师傅,为什么叫他樱桃师傅呢因为他的鼻尖红得发紫,再加上亮光光的,活像一个熟透了的樱桃。”
“哈哈,真有趣儿,樱桃师傅,为什么不叫他葡萄师傅呢”弗莱托着脑袋不解的说道:“红的发紫不就成葡萄了吗法国有好多葡萄庄园呢”
“呃这个我也不知道,反正故事是这样写的,至于为什么,那只能去问它的作者喽”程林挠了挠脑袋,继续讲故事:“樱桃师傅看见这段木头,高兴极了,他满意得一个劲儿搓着手,低声嘟嚷说:这段木头来得正好,我要拿它做条桌子腿。他说干就干,马上拿起一把锋利的斧子,动手就要削掉树皮,先大致砍出条桌子腿的样子。可他第一斧正要砍下去,手举在头顶上却一下子停住不动了”
“怎么了”
“因为他听见一个很细很细的声音央求他说:可别把我砍得太重了”
“哇,是那块木头说话了吗”
“是呀,但这位老木匠可没想到是木头说话了,他一双眼睛都吓傻了,满屋子骨碌碌转了一圈,要看看这个声音是打哪儿来的,可他一个人也没有看见他往工作台底下看看,没有人,他打开一直关着的柜子看看,没有人;他往一篓刨花和碎木片里面看看,也没有人;他甚至打开铺子门往街上看看,还是没有人”
“他好笨呀。”
“可是一般人又有谁能想得到呢一直都找不到之后他干脆也放弃了,他抓抓头上的假发,笑着说,这声音一准是我听错了。我还是干我的活吧。他重新拿起斧子,在那段木头上狠狠地又是一斧砍了下去。”
“那木头肯定是叫了。”
“是呀,那木头埋怨着叫了起来:唉哟你把我砍痛了”
“这次老木匠发现了吗”
“他也怀疑是木头叫了,于是他双手拿起这块可怜的木头,一点不客气,就把它往墙上撞。撞了一会儿,他停下来竖起耳朵细细地听,看有什么哭声没有,他听了两分钟,没有,听了五分钟,没有,听了十分钟,也没有他只能继续干活了,这一回他放下斧子,拿起刨子,想要把木头刨刨平,可他一来一去地刚那么一刨,又听见那个很小很小的声音嘻嘻地笑着对他说了:快住手你弄得我浑身怪痒痒的”
“哈哈,这木头真是调皮。”
“是呀,可怜的樱桃师傅这一回活像着了雷打一样,扑通一声倒了下来。等他重新张开眼睛,只见自己坐在地上。他脸都变了色,一向红得发紫的鼻尖,这会儿都吓得发青了。”
“他一定以为是魔鬼在戏弄他。”
“谁说不是呢不过这时候他的一个朋友来了,这个朋友是一个小老头,他老是老,可老得精神,他的名字叫做杰佩托,可街坊邻居的孩子要想逗他发顿脾气,就叫他的外号“老玉米糊”,他有这么个外号,因为他那头黄色假发活像玉米糊。”
“他们两个为什么都带假发呢不是只有法官们才戴那些东西的吗”
“因为他们没有头发呀。”
“啊为什么会没头发呢”
“年龄大了就会慢慢掉头发。”
“可我爷爷就没有呀,村里的那些爷爷们也都没有掉头发呀。”
“嗯这个”程林很尴尬,他没想到小弗莱会问一些他根本不知道的问题,对于这些问题,他只能支支吾吾的解释了一下:“大概是因为这些人的头发寿命太短吧,就像有的人能活八十岁,而有的人却只能活四十岁,甚至三十岁。”
“这样呀”看到小弗莱似乎还想问,程林赶快继续讲故事,“杰佩托他告诉樱桃师傅他想要亲手给自己做个漂亮的木偶,不是个普通木偶,是个呱呱叫的木偶,会跳舞,会耍剑,还会翻跟头。他要带着这么个木偶周游世界,挣块面包吃吃,混杯酒喝喝。樱桃师傅一听这话可乐了,他二话不说就拿出了那块倒霉木头递给了杰佩托。杰佩托看到樱桃师傅这么爽快也很开心,拿起他那段呱呱叫的木头,谢过安东尼奥师傅就回家去了,他花了很大力气才把那块木头给做成一个精致的木偶,他把那个木偶起名为匹诺曹。做完这一切后,这位杰佩托先生就睡着了。“
“肯定是和大哥哥昨天那样睡着了,一直都在打呼噜。”弗莱咯咯的笑了。
“他可比哥哥疲惫多了,他连打呼噜的力气都没有了,他当时做了一个梦,梦到有一位蓝色的天使说要赐给他了一个孩子,当他睡醒之后。你猜怎么着”
“怎么了他所做的那个木偶匹诺曹正好奇的瞧着他呢匹诺曹被天使赐予了生命”
“喔这真是上帝的神迹,太不可思议了我也想让上帝赐我一个这样的木偶。”小弗莱说完,就闭上了双眼,双手合拢,低声的祈求着上帝
“真是个好小伙子。”老莱克欣慰的点了点头,整个人似乎都轻松了不少。他是跟着小弗莱来的,在程林讲故事的时候,他一直都在听,虽然没能直接见到里面是什么情景,但想象已经足够了不是吗在此他虽然很佩服程林的见识,但他对程林的品德一无所知,而现在老莱克总算放心了,一个能这样温柔的对待孩子的人注定不会是一个坏人。他决定去帮助程林,虽然这个年轻人现在什么都没有,老莱克已经预感到他迟早会成为一个在法国家喻户晓的人。然而老莱克依旧是低估了程林,程林在日后可不止在法国家喻户晓,“程林布宛纳”这个名字在未来震惊了整个欧洲
注1:法国近卫军的前身来自三个部分。分别是国民公会卫队、督政府卫队以及拿破仑的将军卫队。即使是最早的国民公会卫队也是在1792年才诞生。
注2:木偶奇遇记,是意大利作家科洛迪的代表作,发表于1880年。




无双近卫 第四章 阿斯蒂村的日子(二)
老莱克在门外听了很久,甚至有些入神了,他听过许多赞美诗,但从来没有听到过这样朴实动人的故事。“能讲出这个故事的神父一定是一位圣徒。”老莱克划了个十字,低声感谢着上帝的恩赐。但他哪里想得到这只是程林随口提及的一个童话呢
又过了一会儿,老莱克突然发现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他该催促他们吃早饭了。
“小弗莱,程林先生起床了吗”
“小弗莱”
老莱克连喊了两次,小弗莱才从故事中醒了过来,他调皮的吐了吐舌头,不舍的说:“大哥哥,我们去吃早饭吧,爷爷他一定等急了。但吃过饭你一定要把这个故事给我讲完哦~”
“当然没问题呀~”
但是因为各种复杂的原因,程林并没有将这个故事讲完,而小弗莱知道这个故事的结局的时候已经是很多年之后了。那时程林和小弗莱都已经变了很多,唯一不变的就是这段美好的记忆
程林第一次向村里人介绍自己是在一个葬礼上,不得不说在这场葬礼上发生了一件非常神奇的事情。而这件事情也让所有的村民记住了他,并且在多年之后,关于他的这个故事还一直在阿斯蒂村中流传。
这是村中一个德高望重的长者的葬礼,本来程林身为一个村外人是没有资格参与其中的。但是侯爵的态度最终让村长同意程林参加了这场葬礼以德朗那克家族的朋友的身份,老莱克告诉村长,如果他不让程林参与这场葬礼,他会后悔一辈子的,这个年轻人注定会成为一个伟大的人物。
程林抱着好奇的态度参加了这次葬礼,他从来没有见识过基督教的葬礼,他更多的或许只是想来见识见识葬礼究竟是什么样子。
葬礼当天,所有的村民都前往了教堂后的墓地,到场的每个人都穿着黑色的衣服,胸前佩戴着一朵白花。人们表情悲痛,就像失去了一位亲人一般。
牧师站在人群前,低声的介绍着这位长者,而站在人群最前面的是莱克侯爵,凯文骑士紧跟在他的身后。凯文骑士看上去很悲痛,这和他之前表现出的那种骄傲截然不同。原来这位长者是凯文骑士的启蒙老师,这位长者少年时代去了布列塔尼地区最好的神学大学深造,却在中年放弃了他本来所拥有的所有的优厚待遇,只身一人来到了他的故乡。从此他开始了长达三十年的牧师生涯,他教会了这里的村民写字,向他们讲授圣经中的教义,并教会了他们许多生存的技艺。这里的人从此开始制作精致的木质家具,并很快富裕了起来,自从这位长者到这里以后,阿斯蒂村每年都在扩大,三十年的时间它扩大了足足四倍有余
在介绍完这位长者的生平之后,牧师带着村民唱起了低沉又婉转的圣歌。悠扬的曲调回响在教堂附近,从森林中飞来了一群鸟儿,就像一群从天堂来的天使,在墓地上方应和着圣歌歌唱。
当牧师带领所有人完成了这些基本仪式之后,天色已经暗了许多。老莱克让管家从城堡的仓库里舀来了最好的油料,准备点亮了长明灯这是这里的古老的习俗,每个参与葬礼的客人都会点燃一盏长明灯,并为死者轻声祷告,送上自己的祝福。
老莱克带头点燃了长明灯,默默的放在了地上,走回了他的位置,轻声祷告着。然后骑士也走了过去,他脸色苍白,就像大病了一场,他小心翼翼的把油注入一个油盏里,眼中存蓄了不知多久的泪水夺眶而出
不只是凯文骑士,许多受过长者照顾的村民都流下了泪水,这是悲痛的泪水,无声中蕴含着深情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到了程林了,他是最后一个人,也是最不起眼的一个人,然而这个最不起眼的人却带来了一个奇迹。
当程林怀着敬意向前点燃了长明灯之后,不知是世界哪个角落里的一只蝴蝶扇动了翅膀,一阵风突然在广阔的大西洋上形成了,它急速的向着布列塔尼地区而去,那风掠过了田野,掠过了村庄,从森林的的间隙呼啸而过。在葬礼场地的上空形成了短暂而强烈的气旋,这些气旋在葬礼上形成了大风,葬礼上的人全部不自主的按了按自己的帽子。一时间灰尘沙粒腾空而起,尘埃落地的时候,程林拿着油壶目瞪口呆。
长明灯全灭,除了程林刚刚点燃的那一盏,它微弱的光在夜色中显得极为耀眼
“这这是神迹”牧师激动地叫道,“这一定是长者在向我们暗示着什么,这是谁点燃的灯”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向了程林,然后许多人眼中都浮现出了疑惑的神情,他们发现他们并不认识这个年轻人。而程林也被所有人的目光吓了一跳,他紧张的舔了舔嘴唇,后退了两步,脸上勉强挤出了一丝微笑,“是是我点燃的。”
牧师对着程林看了又看,看的程林心中直发毛,牧师方才开口:“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其实牧师一直在翻他的记忆,他上了年纪了,所以记性不太好,但无论他怎么想就是对这个年轻人没有任何印象,到最后他只能无奈发问。
没等程林说话,老莱克就高声说道:“他的名字叫”说到这里老莱克还故意停顿了一下,“程林布宛纳大家不要觉得他的名字有些奇怪,这是他曾经在东方旅行的父母给他起的名字让我们记住这个神奇的名字吧虽然他之前还不属于这里,但是现在,这里就是他的家了长者他第一个接纳了这个小伙子他一定会为阿斯蒂村带来好运的”
程林呆呆的看着老莱克,他脑子还糊涂的很,他一时还不知道这一切都意味着什么,但很快他就想明白了。后来当一个友人向程林询问他的家的时候,他没有谈他的妻子,也没有谈他的孩子,他颇为感慨的说:“我从未想到自己竟然那般轻易的就拥有了一个家,虽然它在你们眼里可能只是一个很普通的一个小村子,可能和巴黎完全没法比,甚至很破旧。但是对我来说,它是我在这个世界上第一个落脚点。从那天起,我觉得自己的人生又多了一个目标,我要守护这个村子。”
人们看着这个呆若木鸡的年轻人,逐一向他表达了自己最朴素、最真诚的祝福。人们纷纷表示:“这是上帝的旨意,这位年轻人一定是上帝派遣到人间的使者,长者看到了这一切,他在向我们传递信息。”
直到很多年以后,当程林的名声传到布列塔尼地区的时候,有很多在战争中幸存的农夫又自豪的提起了这件事,并告诉那些新来到这里的人,他们见证了一次奇迹,上帝早在1789年的春天就已经选中了程林布宛纳。整个布列塔尼、甚至是整个法国都再没有这样的事情了,那天晚上,所有人点燃的长明灯都被风吹灭了,只有程林经手注油的灯依旧稳定的散发着微弱的光。
人们对长者逝去的悲哀一时没有体会,因为人们对他太熟悉了,甚至在他死后,有些人都在遇到问题时下意识的说:“去问长者吧,他会告诉你的。”这种悲哀在以后的生活中一点一滴的涌现:生活里每一个细微的改变都能勾起人们对长者在世时的记忆,这让人们无比的缅怀起了长者。而在战争岁月里,长者更是成为阿斯蒂村的精神寄托,村民在每一次回到村庄的时候就会去长者的墓地前看看,祈求着长者保佑村子。当然,一同被提起的还有程林,村民们渴望着程林的回归,并希望他能帮助老莱克战胜政府军
长者被埋葬在教堂的墓地里,所有的村民一起为他立了一块石碑,这是一种荣耀。老人只有一个深居简出的妻子,在葬礼上安静的接受者大家的致敬与安慰,有些人甚至是第一次见到她。
从那天晚上起,程林发现村子里的一切看上去都是那样的美好,每个村民都是那样的和善、那样的亲切。他很快适应了这种感觉,并且确定自己已经爱上了这里,这种喜爱最初源于小弗莱一家对他的关心。但因为那个巧合,很快这种喜爱就蔓延开了。他来到阿斯蒂村的时候是个孤独的陌生人,而在这里待了将近一个月之后,他却成了这里最受欢迎的人之一。但是最尴尬的是:这里所有人都认识他,这导致了许多他根本不知道名字的人在向他打招呼的时候,他不得不回问:“谢谢,请问你的名字是什么”




无双近卫 第五章 布列塔尼的一段历史
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布列塔尼地区,那么恐怕只能这样说它是一个非常独特的地区,你从它的名字就能感受出它的卓尔不群。布列塔尼在拉丁语中的意思是“大不列颠,英国人的土地”,注1或许是因为这个名字,布列塔尼长期都处于各种不同的反抗之中反抗英国人,或者反抗法国人,当然这些都是为了捍卫布列塔尼自身的利益。而皇帝的家乡科西嘉岛也是如此,科西嘉人和布列塔尼人一样充满着反抗精神,他们讨厌外来者的干涉,他们更愿意坚持自己的想法。
在布列塔尼一共有七座森林,如果说布列塔尼地区在法国人眼中是叛乱的象征,那么叛乱的同谋犯就是森林。森林沐浴在阳光之下,却在黑暗之间相互掩护。
那七座布列塔尼森林是:多尔与阿弗朗什之间的富热尔森林;方圆八法里的普兰塞森林;布满溪涧的班蓬森林,它与班尼翁之间几乎无法通行,但与小镇孔科尔内之间却畅通无阻;雷恩森林,那里可以听见教区的钟声,这些教区在城市附近为数众多;马什库尔森林,它的林中猛兽就是夏雷特;加尔纳什森林,它属于德朗那克家族;布罗塞利昂德森林,它属于仙女。
布列塔尼一直都有一位贵族的头衔是七森林领主,而现在这个头衔属于布列塔尼王公莱克德朗那克侯爵。布列塔尼的王公存在过很长时间,他们不受任何国王的管辖,自成一派。凡尔赛宫注2也并不在乎他们,他们曾经这样描述莱克德朗那克侯爵:“这位土匪国王、曼恩和诺曼底的乞丐君主。”是的,大贵族们都看不起这个穿的就像乞丐一样的老家伙,他们在私下甚至鄙弃的称他为“西边的乡巴佬”,认为他破坏了法国贵族的形象。甚至还有些贵族提议要治老莱克的罪,当然这些提议都很快被驳回了,老莱克还是那个独树一帜的老莱克,布列塔尼也依旧是那个最桀骜不驯的布列塔尼。
是的,布列塔尼自古以来就处于这种对抗之中,他们不是巴黎城中的时尚人物,他们只是严肃古怪的野人,他们是一群眼睛清澈的长发人。他们以牛奶和栗子为生;他们只看得见自己的茅屋顶、自己的篱笆和壕沟;他们能识别附近各村庄的钟声;他们的水只用来解渴;他们穿着有丝织装饰图案的皮外衣;他们没有文化而且喜好装饰,常常在衣服上刺画,就像他的祖先克尔特人在脸上刺画一样;他们尊敬他们和善的领主;他们操的是一口死语言属于他们的布列塔尼语,甚至有许多人不学习法语;他们赶牛,磨镰刀,为黑麦除草,做养麦面饼;他们崇敬犁体甚于崇敬祖母;他们信仰圣母和显圣;他们跪拜在圣坛前,也跪拜在矗立于荒原中央的神秘巨石前;他们在平原上是农夫,在海边是渔夫,在荆棘丛中是偷猎人;他们爱他的土地,他们的领主,他们的神父,甚至,他们的虱子;他们经常在荒寂的大按滩上静立沉思,阴郁地倾听大海,却不愿意接受些许外来的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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