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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代的生涯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光棍琉璃
第十代的生涯
作者:光棍琉璃
心潮澎湃,无限幻想,迎风挥击千层浪,少年不败热血!



第一章 开花何时能结果
    凛冽的寒风自上乾州西南而下,横渡整个州府郡县,杨长河霜降结冰,片儿鱼跃杜水去了樊州,整个燕南地添了银装。

    月牙集是上乾州北部的小镇,紧邻寒川谷地,北渡风袭自然是首当其冲。

    集镇上多数人已经穿着厚麻服,街面上行走也多是昌坤草编织的双层过冬鞋。几家汤面小摊上冒着层层热气,但客座却是稀寥。今年严冬来的额外早,不少谷麦药草都是欠收行情,所以各方生意自然也就随之下滑。

    集镇西北是个三岔路口,除了几家老爷的面粉店,就剩下那角落一处窝棚房,房前悬挂着一个大大的“铁”字。这是集镇上唯一一家打铁铺,但此时房门紧锁,处于停业状态。

    “当当当!”

    铁匠铺的房门被砸的咯吱作响,不少灰尘应声落地。

    “花哥儿!开门啊!”

    一位满脸麻子的青年在门外大喊,不知过了多久才听见应声,之后又传来床板和铁盆的声音,破木门才缓缓打开。

    冬日的阳光投射进暗黑的棚屋,一位穿着白色孝服的青年睡眼惺忪的打着哈欠,蓬乱的长发可以看见几根干草,修长的面目添了不少污垢,瘦弱的身躯更显家境贫寒,全身出彩之地只有那一双万事淡然的苍云眼。

    “刘麻儿,这才什么时辰你不困吗”

    少年名叫李开花,是这间铁匠铺的主人。双十年纪,一身懒散病。

    “什么时辰花哥儿!今日老爷子渡魂,顺子叔已去了坟前,你作为长孙怎敢如此懈怠”

    刘麻儿与李开花是从小到大的好友,自然要督促一番。

    “有人出钱埋了就好,我又何必去讨那厌烦。”

    李开花说话间并未抬头,坐在火盆旁将仅剩的几块木炭点燃,准备烧些热水洗漱一番。

    刘麻儿看着眼前的好友不由得叹息一声,想当初是多么和睦的家庭,如今却成了这般。

    “花哥儿,还是去一趟吧!老爷子养你这些年不容易,临走前也希望见见你。虽说顺子叔和老爷子早已分家开灶,但毕竟是骨肉血亲,出面办事也算尽一份孝心。”

    “不去便不去!说这些无用的作甚!”

    李开花看着火盆中微弱的火苗语气也提高了几分,这算什么孝心充其量只不过是敛财的手段,如果是他们真有良心的话也不会放着老爷子的病不管,等到撒手人寰又来充什么孝子

    “唉!我也拿你没办法!那我去坟前帮帮忙,全当是你去过了!晚间我让老爹烧几梱木炭,你可别太早关门啊!”

    刘麻儿不再理会一旁沉默的李开花,转身出门而去。

    李开花目送刘麻儿离开,眼角的泪水终于也止不住留下,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李家也不例外。当初李开花尚年幼,父亲娶了二娘添了弟弟,自此二娘怕李开花长大之后争夺家产,便百般刁难刻薄对待。老爷子护孙心切便提出了分家,三间好房归了父亲一家,至于李开花则随着爷爷住进了铁匠铺,头几年父亲还来看过几次,后来便淡了亲情。直到老爷子病重李开花上门去求,但二娘刻薄性格不愿出一分一两,这有了今天这一出。

    人常言血浓于水,但李顺子夹在中间更难做人,所以李开花选择退避不见为妙。

    时至午后,李开花喝了一碗粗面汤,打开铁匠铺门做起营生。

    说起打铁这一行,李开花跟着爷爷已经学了十几年,一般的锅碗瓢盆,铁制农具都不在话下,应对生活也在温饱边缘。

    当然李开花也有自己的打算,等到给老爷子守孝一年之后他想将铁匠铺盘出去,然后去寒川城的大铺子学一段手艺,等到能冶刀剑的时候便去燕国帝都应一份朝廷活计,努力十年在帝都买上一所大瓦房,娶妻生子平淡一生。

    李家铁匠铺并不大,除了烘炉子,风箱和铁砧子之外再没有其他东西,唯一和相邻集镇不同的是铁砧子下支撑的不是磨石,而是四根生锈的铁棍儿,有时在锤打铁之后可以听见一阵阵的嗡鸣声。李开花年幼之时想要砸开铁砧子找一找声音的来源,但都被老爷子阻止了,如今老爷子逝去,李开花又升起了这种念头,这四根粗壮的铁棍就算当卖也能换些银两。

    说做便做,李开花找来两根粗实木,以铁棍为支架插到打铁台下方,用尽全身力气将打铁抬一点点撬翻,别看他身体消瘦,但双臂经过多年的锻炼还是有把子力气。

    “当!”

    沉重的铁砧子砸在地面上,李开花坐在砧子上喘着粗气,左右打量着这四根铁棍,铁棍并不圆称,更像是多年的铁水给浇灌拧住了原本的模样,四根铁棍中心空无一物,所谓的嗡鸣声只能在铁棍本身找答案。

    李开花试图将铁棍拔出,但多年的重压已经让其深入地底,根本无法通过人力拔出。

    “哐哐哐!”

    “有人吗不做生意吗”

    粗实的手掌大力的拍打在木门之上,李开花放下手中活计出门迎客。

    来者是一位虎背熊腰的中年人,满嘴的胡渣加上不悦的语气更显几分凶狠。

    “客家,不知想要打些什么”

    这是入冬来第一次有客上门,李开花自然是笑脸相迎,想赚几分辛苦钱。

    “三十个铁锄!”中年男子漂了一眼李开花说道。

    “铁锄不是问题,不知客家是否带生铁过来!”

    李开花一定是大生意自然要询问清楚,若是能做成这笔买卖,这个冬天他会过的很舒服。

    “铁匠铺无铁吗”

    中年男子倒也不客气,推门进入随意坐在木凳之上。

    “客家说笑了,乡野小经营,哪有那么多的生铁!若是客家诚心做生意,明日可带生铁过来,五天之内三十个铁锄如数奉上。”李开花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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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地脉客
    天朔恒方,自南而始。

    以断砀山向北横立两国,燕国苦寒,以骏马,胡林草著称。期间多山脉沟壑地,丰年产粮也仅供自足而已,若是遇上寒渡早达,百姓则减衣缩食,以求温存。

    每遇灾害之年不少良家子迫于生计便会入山投了棒客强盗,打劫行脚客商,久而久之聚起了不少悍匪团伙。

    上乾州,寒川县,揽月山。

    此地天气十分怪异,常年风雪漫天,即便到了夏收季节也是冰雪难消,除了些许平阳草外再无任何收成,百姓家中多藏有锐利刀器做些响马营生,数十年下来已经扩展到周围数县,成了上乾州最大的强盗聚居地。

    官府屡次清剿都因为地形天气原因无功而返,如今揽月寨已有五千余人,根深蒂固。

    寨中义堂排了座次,十数把交椅添为首领,其中不乏凶悍的杀人越货辈,手底下都有些看家本领。

    揽月寨大当家姓陈,一身横练武艺,绿林好汉排资论辈都要称一声六爷。

    “啪!”

    精致的茶碗从虎皮椅上摔落,满脸大胡的陈六爷目光阴森森的盯着在座的各位头领。

    “说!谁放二当家出去的老子前日才下的严令,备粮期间不准任何人出入山寨,尔等全当耳旁风吗”

    “大哥,二哥的脾性你也知道,犯起混来谁也拦不住。不过大哥放心,二哥是山寨的老人了,口角向来严实不会走漏一点风声的。”

    三当家出面打个圆场,因为二当家出门找乐的事情早就知会过他,他还让二当家带几个铁匠上山打造一些新的兵器。只是陈六爷正在气头上,他也不好多言。

    “不管他了!两日之后三更造饭五更起程,目标月牙集!今年过冬的粮草就看这一遭了。”

    陈六爷多年前被山寨的兄弟出卖过,所以现在做事更为谨慎。若不是今年冬天实在难熬,陈六爷绝不会出山寨洗劫集镇。

    “是,大当家。”………………

    月牙集,李家铁匠铺。

    “张老爷慢走!三日之后烦请老爷来收铺面。”

    李开花一脸微笑的送着集镇上的大户离开,铺面转让白纸黑字已成协定,终于算是松了一口气。

    昨天是李开花这二十年来最惊心动魄的一天,无论是起初的三十两纹银,还是后来的邪乎事情都让他心有余悸。

    现在他只想卖掉铺子脱离人命官司,最好还是离开月牙集,就算官府追查下来,自己也有逃跑的时间。燕国向来刑法严苛,单单连坐一条都要挖鼻去耳,这种事情李开花可不想尝试。

    “呼!”

    李开花坐在木板床上长出了一口气,心中不断地回忆起昨日那离奇的事件,直到现在他都不想靠近烘炉半分,也不知道灰烬之下人皮是否烧的干净。

    就这样过了两天时间,李开花住在铁匠铺中始终感觉身旁似乎有人,而且连日噩梦折磨的他苦不堪言,不过这两日胆量却练了不少,李开花甚至想扒开灰烬看一看底下到底剩了些什么

    晨时起床,打水洗漱。李开花还是背对着烘炉,一直到了午后李开花终于下定决心一看究竟。

    这三天来李开花将事情的前因后果捋了数遍,其他事情都好说,人皮绝对不能烧剩下,这是他脱罪的关键。

    想到此处,李开花拿起门后的铁锄走向烘炉,也就三五步的距离,李开花硬生生的走了一炷香。

    烘炉早已熄火,几月沉淀的灰烬此时犹如洪水猛兽一般,让李开花难以下手。

    “怕甚!”

    李开花自我鼓励了一声,用铁锄将灰烬一点点刨开,那柄生锈的铁剑静静的躺在烘炉底部,没有任何出奇之处。

    埋了它不!这破烂货可值三十两银子!

    人的贪念**是无休止的,不见也就罢了,但见了之后又是另一番心境,就算它万般凶险,为了银两也值得一试。

    李开花苍云眼微微一睁,咽了一口唾沫,用铁锄将那害人之物再次挑出烘炉。李开花看着地上的铁锈剑,这可犯了难。

    用手去握开什么玩笑!这可是要命的活计。李开花从老爷子生前装铁的木箱中取出一个破布袋盖在铁锈剑之上,将其包裹扎好。

    “踏踏踏!”

    正当李开花处理铁锈剑之际,木桌上的空碗开始剧烈的颤抖,脚下也能感受到一阵阵的蹄震。

    “当当,当当!”

    “强人犯集,乡保命令所有的青壮去南门集合!强人……”

    一阵阵刺耳的锣鼓声响起,小卒在街面上奔走相告。强盗犯集已经是很多年没有发生过的事情,事态的严重性已经达到了屠镇灭户。

    “天杀的贼人,这可如何是好”

    “快逃命吧!那马刀可不认人!”

    “这些强盗简直无法无天!某家去会会他们!”

    一时间冬日的街道变得混乱起来,各家都收拾细软纷纷逃向北门,也不乏热血男儿提着农具向南门而去。

    李开花可没有那么大的志气,乱局之中明哲保身为妙,平常人家哪能和手握刀剑的强盗相争。

    半刻左右,李开花收拾了一些衣物,拿起三十两与买铺钱向老街奔去,临走前几经商量还是把破布袋绑在背上,带走了铁锈剑。

    老街是李开花年幼时的居所,父亲一家便住在此地,虽说平日里有些摩擦愤恨,但到了要命的关头,李开花决不能放任不管。

    “父亲可在”

    李开花一路狂奔推门而入,只见父亲一家已然收拾好细软准备出门。

    “你还跑来作甚还不快些逃命!”

    李顺子对大儿子早已淡了亲情,加上燕地律法严明,分家之后便是两家人。所以他没有想到大儿子会冒险过来。

    “父亲休要再说这些!快与二娘弟弟先走!”

    李开花从父亲手中接过独轮车,示意一家人快些离开。

    “你这泼厮!到了这要命关头还想来分家产!宏儿,去把独轮车夺过来!”

    李家二娘本姓王,早年间家中殷实惯了一身娇纵的脾气,后来家道中落做了李顺子的填房,至始至终改不了低眼看人的毛病。

    “大哥,我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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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五郎八卦棍
    天昭昭,万法道。

    自上古始天下万民多有求索者,光怪陆离之事屡见不鲜,不少大毅力者挣脱凡躯,向往更高境界。后经多年演化,便有了这样一群人。

    这些人被常人尊称为地脉客,食家国俸禄,保一方水土。凌驾于律法之外,可随意诛杀平民百姓。

    由于地脉客的人数极少,各国间纷纷争抢,身份之谜也列为最高机要,不被常人所知。

    上乾州,寒川城,川儿口腹地。

    裸衣将军本姓胡,是上乾州节度使的门客,平日里好饮烈酒,昨日接到节度使的密令,领八百甲士早早的埋伏在此地,目标便是这一众马贼。

    一拳毙命大黑马,这等气场自然让一众马贼纷纷却步。

    说时间天空飘起了鹅毛大雪,胡将军拦路片刻,八百甲士已经前后合围一众马贼,铁蒺藜绊马套在地上磨得咯吱作响,布袋口阵型越收越紧。

    陈六爷握着斩马刀与胡将军相对而视,多年杀人的悍匪气场不弱其分毫。

    不过陈六爷心中却没有表面这般镇定,说起揽月寨这些年的威名全是由这些经验丰富的马贼撑住,若这一股精锐折损在此地,揽月寨只怕难以再和燕国朝廷相抗,几十年积攒的家业顷刻间便会被他人瓜分。

    “将军可愿与陈六做个商量”陈六爷抱拳拱手道。

    “讲!”

    胡将军漫不经心的看着陈六爷,权当是厮杀前听个乐趣。

    “将军乃是一介人物,而我陈六在这上乾州也有几分薄名,今日厮杀必定两败俱伤,不如罢手可否陈六将今日所劫财物悉数赠与将军,而且从身后步卒中剔除两千人给予将军交差。这等买卖十分划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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