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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相养成手册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半菱
沈雍略犹豫的开口:“你是介意滢姐儿和润哥儿?”
这都说的是什么?谢重华烦躁的强调给他听:“姐夫就是姐夫,你别多想了。”挥着胳膊,实在挣扎不开,央央道:“你弄痛我了。”
沈雍心不在焉的松手,两眼还是直直的盯着她。
他是特别想问个清楚,刚刚那些话重华说不出来,是江氏教的吗?他不信自己对她那么好她会忍心拒绝,自己是看着她从花苞头长成亭亭玉立的,凝视着那娇嫩秀美的脸庞,沈雍期待她的完全绽放。
是他陪着她长大的,怎么可能让给别人?他心意坚定,但也不着急,来日方长,重要的是不能吓着重华。





奸相养成手册 第三章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沈雍自幼就是众星捧月长大的贵公子,又因天资聪颖,学什么做什么都出类拔萃,十三岁便名满金陵。十六岁时中了进士,又在家族安排下娶了谢家知书达理的大小姐谢菁华,婚后琴瑟和鸣,一切都似水到渠成,美满如期。
他今年刚刚及冠,已是知府大人手下的同知,协理办了不少案件,颇得金陵百姓赞扬,故而沈雍这辈子可谓顺风顺水,直到发现对自己的妻妹动了情。
沈雍凝视着谢重华,小姑娘生得极好,恰似明珠美玉,纯净无瑕。尖尖的脸蛋,睫长眼大,玉颊樱唇,那双灵动的眼睛乌溜溜的转着,像是在盘算什么,满脸精乖之气,却更讨人喜欢。她穿着翠绿衫裙,青丝散在身前,较往日的活泼生动添了几分弱质纤美,鲜嫩得的如三月柳梢上的嫩芽,让人心动。
沈雍说不清是何时对她起的心思,或许是撞见她九岁时偷偷对镜画眉的模样;又或者是那年他亲手教她执笔纠正字迹的时候;再或者是他带她出去踏青看她折了山脚芙蓉作裙钗的娇俏姿态;更或者是她心血来潮同她长姐学筝时缩着手指对他呼痛时委屈的表情……
太多太多的点滴,情意在日积月累中加深,等到去年她随江氏回京参加其外祖母寿宴,一去两月。他的脑中梦中,并非有孕在身的妻子,而是她的一颦一笑,方知上了心、动了情,相思已深入骨髓。
沈雍不是会隐忍委屈自己之人,他找到了心动的女子,便不可能错过她令自己遗憾。在他眼里,谢重华就像牵在掌中的飞雀,他愿意放飞她,给她欢笑给她自由,但最后总要心甘情愿飞回他身边的。
他有的是时间,菁华刚刚离世,三年后重华正巧及笄。沈雍会让她明白,姐夫可以不是姐夫。
谢重华被他盯得发憷,也不想去琢磨沈雍在动什么歪念,只是不高兴的望向屏风外,她让朱颜去给钱妈妈传个话,竟是不回来了?
正不耐着,就听见庭中传来脚步声,伴着女孩子的笑语环佩声,却是朱颜引了四小姐进来。
四小姐谢清华是谢重华父亲的姚姨娘所出,因着长房最小,且性格乖巧柔顺,特别得宠。谢清华只比她小半岁,生得倒也清秀,但平日里在人前总是唯唯诺诺的模样,惯会惹人怜惜。
谢重华私心里很看不上她。
谢清华抱着三岁大的滢姐儿进屋,走到床前先是唤了声“三姐”,转身时甚为娇羞的觑了眼沈雍,柔声道:“姐夫好。”
她低眉小声说着:“我过来看望三姐,经过花园的时候碰见滢姐儿,她摘了花嚷着要送给姐姐,我就给抱来了。”
滢姐儿手里举着刚摘下的杜鹃花,红润娇艳,是谢重华前世死前很想看一看的颜色。
沈雍已在她们进来前就退开了床前,此刻负手立着,闻言微微颔首。
滢姐儿的眼珠子在谢重华身上转了转,待看见沈雍就甜甜喊起“爹爹”,在谢清华怀中挥动着胳膊要他抱。
沈雍便上前将她接了过来,将女儿转向谢重华,轻说道:“滢姐儿不是要送花给你三姨吗,怎么进来后倒忘了给你三姨请安?亏得你三姨平时那么疼你。”话落,直接把女儿放到床尾。
滢姐儿便软软糯糯的唤着“三姨”,蹬了短腿朝谢重华而去。
谢重华留意着,生怕她不小心跌下床沿,望着沈滢心中滋味百变。
滢姐儿生得粉雕玉琢的,特别可爱,曾是她最疼爱的外甥女,满足了谢重华幼年的小大人虚荣。每每顽劣被父亲说时,她就经常拿滢姐儿举例,又说自己能把滢姐儿照顾得很好,不是孩子了。
沈滢同她一直都很亲密,哪怕谢重华被沈雍强娶进府恨透了沈家,但对这个贴心围绕在身前的孩子总冷不下心,沈雍便经常利用她对滢姐儿的柔情接近自己。
那日沈滢不知从何处得知沈雍是为了娶她才设计害死谢菁华的事,自此姐弟俩与她反目成仇。事后不久,沈雍把尚未及笄的沈滢远嫁他乡,更让润哥儿恨透了谢重华。
血缘真是奇妙的东西,沈滢沈润明明根本不记得长姐的音容样貌,是她谢重华照顾了他们多年,但多年感情还是比不了生育之情,只要有机会,沈润照样可以亲手毒死她。
如此想着,谢重华不动声色的避开了滢姐儿的亲近,同跟进屋的钱妈妈道:“妈妈把滢姐儿送去老太太处吧。”
钱妈妈是她的乳母,闻言忙应了声上前抱起滢姐儿。
沈雍微讶,“三妹妹不是最喜欢滢姐儿了吗?她母亲刚过世,我将她留在谢府陪三妹阵子可好,正巧给你解解闷。”
谢重华看都不看他,语气淡淡:“不必了,姐夫知道的,我自个儿都管不好,哪里照顾得了孩子?滢姐儿是大姐姐留给你的,是沈家的小姐,相信姐夫和沈太太都会将她照顾好的,再说,她也不是解闷打发时间的玩意儿啊。”
沈雍紧紧望着她,薄唇抿成了一条线。
谢清华看看嫡姐,又望了眼姐夫,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茫然无辜的脸上露出疑惑,半晌才小心翼翼的问道:“三姐身子好些了吗?”
“好多了。”谢重华觑了眼她,见沈雍仍无去意,便直接道:“四妹,我脚不方便,姐夫过府是客,你陪姐夫去逛园子吧。”
谢清华面色一喜,略有激动的拿眼去看沈雍面色,其轩昂的身姿提拔如松,温润的脸上带着惯常的平和,于是试探性的又唤了声“姐夫”。
沈雍只望着谢重华,嗓音听不出喜怒:“三妹若是累了便静心休养,这谢府我亦不算外人,不必人陪着逛园子。衙门里还有事儿,姐夫先走了,改日再来看你。”说着不顾谢清华殷切的眸色,转身就出了繁春院。
谢清华面露失落,却又极快的掩去,仍是姿态谨慎的留在那。
谢重华前世就识清了谢清华的本性,表面羸弱无辜的,实则城府极深。沈雍是百里挑一的男子,自己不稀罕,但谢清华稀罕的很,她对沈雍的爱慕之意尽写在了脸上,也难为她还要卑微的讨好自己。
她面无波澜的开口:“四妹若是方便,去老太太处替我请个安吧,这几日叫她担忧了。”
谢清华微滞,想到沈太太此刻还在宜生居,连忙笑着应了。只是离开嫡姐屋子后,她绞着帕子不甘道:“同是爹爹的女儿,就因为三姐是太太生的,全家人拿她当宝,连姐夫也对她格外的好。我也是长姐的妹妹,滢姐儿与我也蛮好,何以长姐临危时只记得她谢重华而不惦记我?”
她身边的侍女绫罗宽慰道:“小姐别生气,太太不是早就拒绝了大姑爷吗?老太太和大老爷还是有意与沈家结亲的,三小姐不肯嫁,总能轮到您的。”
这话其实说得很不中听,但凡谢清华心气高些,就要动怒,责怪婢子说自己等着接手谢重华不要的男人。但是那个男人是大姐夫,金陵城多少千金都暗中倾慕的沈雍,她便不生气了,反而还觉得高兴。
只是,想到刚刚姐夫的态度,谢清华还是觉得心悬。
屋里的谢重华可没空去想庶妹的心思,她正端量着规规矩矩站在跟前的两名贴身侍婢。
朱颜今年十五,穿了身淡粉色的薄绸衣裙,头戴红梅金丝的镂空珠花,上面嵌着米粒大小的珍珠,是时下小姐们喜欢的样式,左耳旁还簪了四蝴蝶银步摇,细长的流苏衬得她容光更艳。
这是她屋里模样最好的婢子。
旁边的画碧比朱颜小上一岁,身量很纤瘦,穿着青绿色的裙子,簪了素银簪子和海棠花,模样称得上可人,但站在衣光鲜亮的朱颜身边显得黯淡许多。
画碧胆子小,平时很木讷,前世谢重华嫌她不会说话,凡事都倚重朱颜,朱颜便总指使着画碧做事。就像方才,朱颜让她带滢姐儿去花园里玩,她就听话得出了院子。被钱妈妈特地喊回来后,整个人战战兢兢的,特别怕主子怪罪。
谢重华唤了声她名字,画碧就抖着双肩跪在床前,“奴婢知错了,小姐您罚奴婢吧。”
“罢了,你起来,出去吧。”谢重华叹了声,“你是我的丫头,以后只用听我的吩咐,伺候好我就是本职,懂了吗?”
画碧连连应“是”,磕了头退到外间。
内室只余朱颜和谢重华,朱颜捉摸着上前嫣笑了解释:“姑爷带着小小姐来探视小姐,奴婢是担心小小姐吵醒您才让画碧带她出去玩的,小姐您别生气。”
“既是知道我睡着,你不推掉大姑爷,反而让他进内室是怎么回事?朱颜,你可是我最信任的丫头,随随便便就把男子放进屋来,这就是你当的好差吗?”谢重华语气渐重。
朱颜先前被她的团扇打了下,这会子身上还觉得疼,不理解素来极好糊弄的主子怎么成了这般模样。她仗着得宠,自信能哄好眼前人,走上踏板柔声道:“小姐言重了,来人是大姑爷奴婢才敢放进来,若换做了旁人,奴婢怎么敢。”
“是吗?你心倒是向着大姑爷。”重活一世的谢重华怎会看不出朱颜心思,她早就心属沈雍,巴不得自己嫁去沈家做续弦她好做姨娘。
朱颜面色微红,低头喃喃辩解:“小姐与姑爷感情要好,不是外人。”
谢重华冷呵出声,“你倒是能干,连我的主都敢擅自做!既如此,你现在去见太太,就说我念你对滢姐儿一片关心,做事又妥当,即日起送去沈家伺候小小姐了。”
朱颜闻言花容失色,终是被吓到了,扑倒在床前哭道:“小姐,奴婢知错了,您别赶走奴婢。”




奸相养成手册 第四章
谢重华被朱颜哭哭啼啼的声音闹得心烦,不悦道:“够了,哭什么,你心向着大姑爷,那去沈家伺候小小姐不好吗?”
她的话中带着对眼前人惺惺作态的厌烦与前世深入心灵的疲惫,语气不重,平和而清晰,听在朱颜耳中并不凌厉,只当主子是面冷心善故意拿话吓她。
她少了紧张,殷殷再道:“小姐,奴婢习惯了在您身边服侍,况且姑爷家并不缺丫头,奴婢若是走了您院里可怎么办?”
听她拿乔,谢重华顺口接道:“说的在理,突然将你送去沈府的确不合适。”定睛打量着朱颜,正是少女颜色初绽的年华,又仗着自己信任,妆匣里的首饰不论体制规矩没有不敢戴的,是想着法在吸引沈雍注意。
她眨了眼吩咐:“去打盆水来。”
“小姐怎么了?”朱颜闻言起身,只当刚才的话是玩笑,又破涕笑了嗔道:“小姐快别拿我寻乐子,真将奴婢给吓着了,还以为您不要我了呢。”
谢重华淡淡望着她,“脚伤几日,又发汗起热,身上腻得很,尤其伤处的药味,枉你是大丫鬟,这些都不懂?”
朱颜自小在她身边伺候,性子好强狂妄,平日里指使人的功夫见长,对主子的事却越发不上心了,尤其是近两年,心思都花在她自个儿的衣着妆容上。她唤了画碧进来,替主子擦身重换绸衣,又披了件桃红色的绣海棠对襟春衫,让人靠在菊叶软枕上。
顷刻,谢重华的庶兄谢莨与堂兄谢莀来同她告别,两人正准备离府回麓山学院。
大少爷谢莨舞象之年,身形偏瘦,眉目俊朗,样貌与大老爷相像,在谢重华心中素来都是刻板严肃的。他不喜欢这位骄纵任性的嫡妹,不过是依礼前来,象征性的慰问了几句便沉默在旁。
倒是二少爷谢莀话多,带了特地命人出去买的烤乳鸽给她,三妹妹长三妹妹短的说笑话逗她开心,还说下回给她带集市里的话本看。
他是二老爷嫡子,时年十三,年龄上比谢莨小了两岁,个子却差不多,体形偏胖,没有读书人的羸弱无力,又因着肤白圆脸,看上去很耿直和善的模样。
谢重华莞尔:“二哥哥真好。”
谢莀挠挠头,笑得有些憨,“三妹你喜欢就好,以后别再一个人偷偷跑去捉麻雀了,这脚折了得在床上卧十天半月吧,你那样爱玩怎么耐得住啊。”
“我知道,以后不顽皮了。”经历了一世,谢重华分得清谁真心谁假意,只是想起前世二哥娶妻后的日子难免替他惋惜。对上其关切的目光,言笑晏晏道:“二哥在外也要照顾好自己,别偷偷逃课了,夫子教的文章记得好好学。”
谢莀不喜欢念书,但谢家又极重仕途,二老爷二太太望子成龙,对他颇为严格,总拿读书的事说他。家里人逼得紧,谢莀就更不爱念书了,常常因此挨批,此刻听了堂妹的话脸色通红,瞪着她窘迫道:“合着我让你乖些,你就拿念书的事来揶揄我?”
谢重华笑意更浓,娇声强辩:“哪有,我是心疼你被二叔二婶骂。”
“你还说!”谢莀颇有些恼羞成怒的意味,余光却悄悄瞥向了旁边掩唇暗笑的婢子,再对上谢重华凝色的眸光时心虚的别过头,“你好好静养,我和大哥去学堂了。”说完,火急火燎的拽着谢莨离开。
朱颜便忍不住笑:“二少爷成日不思进取,怪不得每次回来都被二老爷训斥。奴婢听说今早二老爷考他学问,他又没背出来,惹得二老爷发了好大通脾气。”
“二哥哥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在背后评头论足?”谢重华没好气的反问,惊得朱颜赶忙住了嘴。
晚时江氏过来,谢重华就道:“娘,您帮朱颜挑个人家吧。”
江氏惊诧,继而欣喜的笑了,“昭昭你总算想通了,娘早跟你说那丫头不是个尽心的,满脸的谄媚奉承,正经差事做不好,成日里变着法讨你欢心,偏你还护着她。”
“女儿以前不懂事嘛,她又跟了我好些年,现在想明白了,心术不正的人不能留在身边,否则将来迟早害了自己。”
谢重华其实并不愿过多去回忆前世的事,尤其是闺阁之内,她将朱颜视为心腹,朱颜却私下帮着沈雍设计自己。可是,最后沈润来毒杀自己的时候,朱颜却替她挡在了剑前。
朱颜背叛她算计她,谢重华原是恨透了的,可临终前朱颜主动赔了性命,自己竟看不透她所想。
江氏好打听,拉着她的手询问:“你不是会平白无故打发人的,朱颜是不是哪里惹你不高兴了?娘去罚她。”
“罚就罢了,朱颜心气儿高,咱们断了她的念想就好。”谢重华想了想,措辞答道:“我之前正午睡着,她把大姐夫给放进来了,我醒来时看见大姐夫坐在床边吓了一跳,说她她还觉得有理,这丫头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江氏本不讨厌沈雍的,毕竟当初也是她亲自给谢菁华挑的,但是自打谢菁华过世后沈家的态度来看,便觉得当年是看走了眼。亡妻尸骨未寒,沈雍就惦记起续弦的事来,得空就来府里在女儿面前献殷勤,可不是薄情吗?
偏偏两家是世交,又有滢姐儿润哥儿牵在二府中间,老太太与大老爷对沈雍这位乘龙快婿又颇为满意,觉得再结良缘亦是可以的,于是沈谢两家走动得仍是频繁。
但江氏不中意这门婚事,府中谁都知道大太太防大姑爷防得紧,更是与繁春院里的下人打过招呼。
这会子听见朱颜放了沈雍进女儿闺房,江氏果然就炸了,倏地站起身喝道:“好个贱婢,竟这样大胆,把我的话都当耳边风了不是?昭昭你还想轻饶她,给她许配人家,我看着卖出去得了!”
说完就要起身,被谢重华拽住了胳膊,听得女儿柔声道:“娘,您回头领了人出去发落,当着我的面她又要哭闹。”
“你就是心太软才纵得她们没了规矩,昭昭你说你这样绵软的性子将来到了夫家可怎么掌家?”
眼见着闺女出落得日益标致,江氏由衷替她担心,“你就适合那些人丁简单些的人家,或是知根知底有人护着的。去年你外祖母倒是提起过想将你许给珩哥儿,娘觉着妥当,你大舅母的为人最和善不过,与我又是闺中手帕的交情。”
忆起前世江珩表哥横死柳巷,谢重华下意识的摇头,“不要。”
“怎么了?”江氏询问。
谢重华抠着掌心抬眸,不以为然的反问:“娘不是说要简单些的人家吗,京门侯府大院的,哪里就妥当了?”
“那小门小户的也配不上咱们这样的人家,若是在金陵,平心而论娘是真找不出能胜过你大姐夫的人来。”江氏笑着搂过女儿,“娘的昭昭儿这样好,把你许配给那些无能无为的纨绔子弟娘也舍不得。”
谢重华不太想谈这些,她只愿前世悲剧不再发生,江珩表哥是断不能与她定亲的,沈雍害人的手段直接而残暴,德宁侯府的公子说打死就打死。
“女儿年纪还小呢,娘尽想着怎么把我推出去了,我就守在家里陪您。”谢重华靠着母亲,伸手抓住对方衣襟,面色满足。
江氏心里暖,拍着她的后背温柔道:“娘哪里舍得把你嫁人,娘就你一个孩子,交给谁都不放心。”
她说完语气悠悠,叹息了再道:“清明前你父亲又与我说起把你大哥记名到我身下的事,这别人生的孩子我总觉得别扭。莨哥儿若是往日与我们亲近些还好,可那孩子深沉得很,有时候娘都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娘不喜欢就不要,您还年轻,说不定明年就给我生个弟弟了呢。”谢重华言道:“您不愿意父亲也不能逼您。”
江氏苦笑,“哪有你想得那么简单,莨哥儿出息,学堂里的夫子都赞扬不已,你父亲又器重他,明年就要考科举了,你爹爹是想给他个体面身份,将来入仕方便些。这事你祖母也同意了,娘总不能接二连三的拂了他们颜面。”
谢重华心里难受,前世就是因为母亲强势拒绝沈雍要将她许配给江珩表哥,因此在谢莨的事上松了口。母亲多年无子,将庶兄记在名下后悉心照顾,想着将来亦是依靠,可谢莨后来的所作所为,她不愿娘亲再受委屈。
“大哥和我们不亲,长姐在世时就只跟她亲近。”
江氏思忖了下,语气不定道:“娘也觉得总有不妥的,到时候再说吧。”推开女儿让她躺下,“夜深了,昭昭睡吧。”
谢重华应好。
江氏临走前将身边的大丫鬟留下,“朱颜的事娘自会处置,你别求情,照影做事心细,以后就留在这儿服侍。”
谢重华本就没有替朱颜求情的打算,甭管她最后有没有替自己挡那一剑,那种不忠的人是断不敢再用的。说到底,前世那晚都是朱颜放了沈雍进房……
朱颜是家生子,祖辈爹娘都是谢家的忠仆,江氏念她虽犯了错但毕竟服侍女儿一场,只命人打了十板子连夜撵出府,又将她指给了郊外田庄上的一名管事做媳妇。
次日,繁春院里不知根由的人当差都小心翼翼的,唯恐成了第二个朱颜。朱颜的娘去求大太太收回成命无果,又跑来跪了谢重华半日,等到天黑终于唉声叹息的走了。
晚膳时,照影禀道:“小姐,三老爷回府了。”




奸相养成手册 第五章
听闻谢元盛回府,重华大喜,忙让人将床上的食案撤走,又探着脑袋往外瞧,口中呢喃道:“三叔刚回府,肯定是要来探望我的。”话落指了画碧去取妆镜台上的菱花镜过来,对面理了理颦发,忽又唤道:“照影,帮我重新挽个纂儿。”
两侍女面面相觑,均是不理解主子何以这样郑重其事的等候三老爷,只当少女爱美,依言完成之后,又听主子吩咐将她往日常戴的首饰匣子捧过来。
谢重华挑挑拣拣,拿珠花钗环在头上比划,又觉得束发过于庄重,便将固定的小簪取了,任由青丝袭肩,抬手边拢边问:“我受着伤连床都不能下,还是这样散着自然些。”
画碧谨慎卑微惯了,持着木梳站在床前没有言语。照影含着笑问:“小姐这是怎么了?”
谢重华心道自然是急着去抱未来权臣的大腿,只是不好宣之于口,便眨着眼说道:“三叔是长辈,又在归燕山救了我,我心中感激,当然要仪容得体的接待。”
正说着呢,钱妈妈自外进来,“小姐,三老爷来了,要不奴婢说您歇下了请他回去?”
谢元盛为人刻板严肃,落在府中人眼里便是性格怪异,尤其从战场上历练了几年后回来,愈发的不苟言笑,是以下人们对他多有畏惧,偏谢重华不怕,还敢想着法捉弄。
谢重华闻言语气急躁,“别别别,长者过来,怎么能拒之门外呢。妈妈,快请三叔进来。”
他穿着靛青色的阔袖袍子,身姿颀长,与寻常的世家公子不同,腰间只挂了块其貌不扬的月形玉珏,没有香囊荷包加身,迎着烛光款款而来,俊朗挺拔。
谢元盛刚回府,见过嫡母后依言过来探视,在踏板前的两三步处停下,面无表情的询道:“三姐儿身子如何了,脚伤可好些了?”
听语气就知道定是遵了老太太之命不得不前来。
谢重华眼波流转,这时候的三叔还不似后来得势时的冷血无情,在府里也会顾及所谓的孝道,在意旁人的目光,会因着规矩而做些其实他心中并不愿搭理的事情,就好比此刻过来看她。
谢元盛问完没听见答话,仔细凝目,正对上少女灼灼有神的目光,居然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内心匪夷,干咳了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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