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元修真录[重生]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衣落成火
七日后,婚期将至,理应尽快将新娘送往北一岛。
自大清早时,白凤瑶因与两人相熟,已亲自过来相请,但她却不能久陪,而是由她奶兄白安代他驾车同行。
叶殊倒不在意,左右他们也就是个搭船的,虽与西街白府相熟,却也不至于时时刻刻都要跟他们在一处,除却白凤瑶外,其他不熟之人真来陪同,反叫他们不自在了。
宝车很快出门,直往码头。
海面上停靠着一艘楼船,足有五层高,其船身也极为壮丽,装饰奢华,耀目生花。
花家的仪仗先到了,有几位筑基初期的修士抬着花轿先上船,随后就是花家送亲的队伍等等。
白府中人也已到齐,在花家的楼船后方不远处也投入一艘宝船,虽不及那楼船华美,却也颇大,有三层之高。
前去参加大典的白府中人不少,不过只是小辈大典,元婴修士倒不至于
迎亲
北一岛相距东三岛不远,宝船奢华之余,前行亦是极快,后方船队也不慢,一行浩浩荡荡,不过耗费数个时辰,便在近黄昏时,来到北一岛。
到那码头,那北一岛郑家迎亲也不含糊,因家资巨富,单单是迎亲婚车便来了有数十辆,每一辆都有禁制,乃是能御空的宝车。
第一架宝车上,郑坤元身着华贵喜服,身形挺拔,英姿勃发,坐在那拉车的独角龙马之上。在其后方,若干宝车前方都坐着一名年轻的才俊,有些同的郑家嫡系子弟,有些则是来自北一岛其他与郑家交好的大势力,也全是俊杰人物,不同寻常。
——这不足为奇,他们两家之联姻与寻常联姻又不相同,乃是世代联姻,将大乘功法传承下去,从此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如今方为第一场,再如何郑重也不为过。
见到如此排场,花家自是满意,而其余东三岛同行者也很是惊异,他们不知两家联姻究竟是何缘由,但如今看来,恐怕并非仅仅小辈之间有患难情谊,但究竟如何,暂且也不便揣测。
只见那郑坤元走到宝船前方,面带笑容,拱手相请。
花船之中,便骤然飞出一抬花轿,前后各有两名筑基修士抬着,而花轿一旁,又有一名年轻修士御使飞起,一同落下。
不多会花轿落地,轿帘打开,内中一位身着凤冠霞帔的窈窕女修微微起身,而那名年轻修士则立在轿子前方,将她背起。
郑坤元对那年轻修士行礼道:“舅哥。”
原来这年轻修士,正是新娘花颜月的胞兄花自然。
两人也算熟识,不过此刻,花颜月对那郑坤元却隐约带上几分打量。
郑坤元面色不变,只将花自然请到宝车前。
花自然将胞妹送到宝车之上,随即郑坤元纵身一跃,重回独角龙马背上。
他扬声道:“去喜堂!”
花自然面皮微抽。
不远处,白家白凤瑶见到未婚夫婿如此,不禁好笑。
紧接着,迎亲车队浩荡而行,送亲之人、其他宾客也都陆续来到岸上,各自取出华车,跟随那迎亲车队,快速地往郑家而去。
叶殊与晏长澜混迹于人群之内,并不引人注目。
晏长澜将这迎亲场景收入眼底,心中有些打算——不过思及大典之日,他与阿拙早约定在神游之境,又轻轻呼出一口气——且先准备着,多攒些好东西,到那时,他定要叫大典天下皆知,由师尊主持,要叫所有人尽数瞧见,他与阿拙同心同意。
叶殊察觉晏长澜心思动荡,不由朝他瞧了一眼。
晏长澜也觉出他的视线,低头看来,双眼之中,光芒微闪。
叶殊了然他的心意,唇边微微露出一抹极浅的笑来,一闪而过。
晏长澜也明白他的心思,抿了抿唇,有些赧然。
不过,在两人心中都不禁涌起一丝热意。
郑家在北一岛上占据了偌大一片土地,家族所在庄园无数,更有诸多巍峨建筑,尤其此次成亲喜堂所在乃是郑家祖宅前方精心搭建而成,可谓威仪非常。
主婚之人,乃是如今郑家唯一一位元婴老祖郑健鸣,其平日里不大管事,乃是如今郑家丹道上造诣最高的。如今他被请出,正是郑家看重此次联姻之故。
喜堂两边有诸多席位,足以容纳来自四面八方的宾客。
其中花家自是亲家,而第一贵客则是白府。
北一岛总体实力比之东三岛强,郑家又有元婴老祖压阵——即便是不擅长争斗的元婴老祖,可境界在此,也足以镇压一方了。
白府作为第一贵客,缘由颇多。
其一,西街白府确定升脉后,白凤瑶在是白府嫡女,与花家嫡支花自然之间的亲事定下,白府与花家便也正式联姻,加之白凤瑶在传承上出力不少,白府和郑家的关系便也非同寻常。论起关系来,只比花家稍次。
其二,仍是因白凤瑶之故,又因花家无有元婴老祖,在与郑家的联姻中多少处于弱势,而白府家风清正,传承又无法随意传下,于是东三岛唯一的元婴老祖白老祖也因此知晓传承之事。白老祖虽很遗憾,却无法觊觎,一番思量后,知晓日后花家郑家必定有极大前程,便也愿意出些力气,暂且为花家撑些脸面,也与两家将关系紧密起来。
其三,白老祖来参加成婚大典,也不仅是给花家些底气,也有护持之意。尽管如今众人不知传承乃是直指大乘的功法,亦不知传承落在何人之手,但事关传承之事,再如何小心也不为过,他既想出力,如今也就该动作起来。
而与白府相连的,就是叶殊与晏长澜二人。
他们作为救命恩人,也该在这个座次,不过他们年纪轻轻,修为不很高,座位又仅次于白府,乍眼看去,便有不少人生出误会,将他们当做白府之人,不曾细看。
之后就是其他各家的元婴、半步元婴、其他势力大的、跟郑家关系亲密的……以及在海域之上名气极高的几位大师人物。
这些大师,有其他势力的炼丹大师——他们必然要给炼丹世家的郑家面子,还有些炼符大师、炼阵大师……还有炼器大师。
当然,各位大师也不是人人都恰好有空参加成婚大典,哪怕这大典十分盛大,郑家也极有脸面,可总有大师或是在闭关,或是在炼制什么法宝灵符的,也就没法过来。
故而,这回前来参加大典的其
注定为敌
许是海域中修士成婚与大陆上有所不同,叶殊与晏长澜见这对新人先拜天地再拜高堂又夫妻对拜,其仪式与凡人一般无二。只不过,在第三拜过后,仍是要敬香,并滴血于碗中混合,于天地注目之下,将血水交杯喝下,如此方为礼成。
之后新郎当众揭开盖头,与新娘遥敬诸位宾客,众多宾客便也纷纷举杯,一同贺喜。
再而后,才是各家势力送上贺礼,由一名郑家小辈在旁唱出。
但凡在大典上唱礼,不论是为结丹、结婴等境界有所成就,还是为成婚等喜事,俱是为了叫大势力、大人物彰显实力,若时间充足,也叫小势力有所显示——大抵是都因人多,众多势力争个脸面,显摆一番。
于是乎,就由第一贵客白府先行送上贺礼。
白府既然有意与郑家、花家交好,送礼时也不能消气,而白老祖身为元婴修士,当年为了结婴不知去过多少危险之处,手头自然也攒了不少好东西,如今先挑出几样对于炼丹世家而言最为看重的上好药材,俱是能供给郑老祖炼制适合元婴修士丹药的,总共有八种之多,摆放出来熠熠生辉,灵气浓郁之极,也叫在场宾客眼前一亮。
除却这药材外便是钱财,于是就有下品灵石三十万数;再有两件下品法宝,上方都有至少两道天然禁制,亦都灵光湛湛,虽非是那般顶级之物,但在海域上也很是罕见了。
如此三项贺礼,白府可谓大手笔,也无愧于第一贵客之名。
晏长澜看见那两件法宝,神情微动——他绝不会认错,这法宝分明就是阿拙炼制而成,由白府买去,原来竟然拿出两件品质颇好的作为贺礼了
随即,是北一岛上与郑家很是亲近的一个势力给出贺礼,同样最大头的乃是一些对郑老祖有用的好药材,以及对那对新人有用的修炼资源等物。
接着陆陆续续,大势力都给出了贺礼,大抵也差不离,少不得郑老祖与新人的,其他若是有多,便为随意添加了。
待诸多大势力都给过,就是一些地位较高或是身份尊贵之人。
此刻,原本应是与白府坐在一处的叶、晏二人先来送礼,他们既有救命恩人身份,叶殊且为炼器大师,该当第一。
然而在他们对面之处,那名吴大师自觉比炼阵、炼符的大师更贵重些,又想要显露炼器手段,好叫更多修士看到他的本事,替他寻找杀子凶手,于是昂然而起,居然先拿出自己的贺礼来。
见此情景,白府、花家与郑家中便有几人神色微僵,很快看向叶、晏二人,见他们并未露出不悦之色,也未曾起身争执,才心下微松——也罢,吴大师到底也是炼器大师,总要给他脸面,送礼先后只是约定俗成之事,如何好宣之于外只得先由得他了。
那边吴大师大约仍旧沉浸在丧子之痛中,容长的脸呈蜡黄色,眼中有血丝,神情阴鸷,颇是不好相处的模样。
他将手掌拢入袖中,取出了一只匣子来。
匣子瞬间打开,内中正是一只莹光闪动的玉尺,乃是有四道天然禁制的下品法宝。隐约看去,有三道禁制中都含有天然神通,且神通似乎颇为契合今日成婚的郑坤元。
如此一把玉尺,郑坤元如今是个筑基修士可用,待金丹依旧合用,甚至日后若有机会成为元婴老祖,也颇能用——比之先前白府所送那两件下品法宝,品质胜出不止一筹。
刹那间,就有不少席位上传出低低的惊呼之声,似乎都为此宝震动。
四道天然禁制的下品法宝极为难得,如今海域上的诸多炼器大师难得炼成一件,如今拿来给小辈做成婚贺礼,就越发罕见了。
不过,白府中人倒并未现出什么惊叹之意。
——无他,只因当初叶殊那大手笔炼制出诸多下品法宝参加拍卖,堂堂皇皇不知耀花了多少修士的眼。若非担忧前来的元婴老祖太多,单单一位白老祖镇不住场面,那场拍卖会的请帖恐怕要发往三**岛,而不是周遭数个岛屿便罢——饶是如此,也是险而又险,未出岔子。
但也因此,“西街白府中请来一位炼器大师有许多下品法宝存货”,抑或是“从别处得来许多下品法宝进行拍卖”,种种消息虚虚实实,加之白府还百般遮掩、时常挡掉应酬……便只有少数元婴老祖方知是白府真有一位炼器大师客居,又有少数中的极少数,才知晓叶殊就是那位炼器大师。
吴大师出关不久得知爱子身死,并不知有这样一位炼器大师出现,婚宴上大多数人亦不知情,故而他一件四道天然禁制的法宝出现,才能引起种种赞叹。
只见吴大师将匣子一点,匣子便托着玉尺朝新人飞去。
郑坤元伸手将匣子接住,郑重道谢。
只是,他内心深处虽觉应当感激,但更觉烫手——他如今有了妻子,便与妻子为一家、一体,吴大师此举分明不曾将他妻子看在眼里,他又如何能够欢喜遗憾之余,更有些哽住了喉咙之感,恨不能将法宝还他,或是溢价两成给回灵石去。
吴大师眼中带有一丝傲然,言道:“好生使用。”
郑坤元还是应下来,道:“是。”
其余宾客,越发羡慕,再看向吴大师时,眼中光芒也越发炽热。
吴大师得意之余,心中更有一丝狠意。
这玉尺便是他此次闭关的得意之作,在他所有炼制而出的下品法宝中也属最佳,拿它出来,想必那些原本推诿不肯多出力的势力,也该多给他点面子了。
——这想法原本不假,三道天然禁制与四道天然禁制相差甚远,从前吴大师虽能炼制出中品法宝,却不曾有过四道天然禁制的下品法宝。这极好的下品法宝,比之那勉力炼制的寻常中品法宝更好。
然而……
吴大师坐下之后,不论如何,也该由叶、晏二人给出贺礼来。
叶殊与晏长澜对视一眼。
两人也大略瞧出吴大师心中打算,但许是他们与吴大师为仇敌,注定要同他作对,如今也不能放任对方做大,这回来的两件贺礼,还是得照旧送出的。
炼器大师的价值,就在于他们的炼器本事。
二人都很果断,便由叶殊故作姿态,冲晏长澜微微颔首示意。
晏长澜立即取出了一只华美的箱子,将其放置在身前,屈指弹开箱盖,又是轻轻一点。
霎时间,两件极为华美的法袍显现,又倏地出现在那对新人的前方
凤凰法袍
这是意想不到,今日竟不仅只有一件四道天然禁制的下品法宝出现,而是足足三件!甚至这新现出的两件下品法宝不仅有四道禁制,每道禁制中更都有天然神通,而除去天然神通外,它们竟是阴阳一套法袍,华彩流溢,互相呼应,正是最适合这对新人之物。
许多修士,俱是窃窃私语:
“这是哪位好面生!”
“看他随手拿出两件如此珍贵法宝,莫非是个身家豪富之人”
“我看不然,说不得,是一位炼器大师。”
“嗤!看他那年岁,如何能是炼器大师”
终有一人正色说道:“且莫小看了他,他与白府中人坐在一处,我原以为他乃是白府的小辈,如今细看,他所在席位虽是同白府相连,却并不真混在一处,想必是另有身份的贵客。早先我听了个传闻,白府曾拍卖不少下品法宝出去,当时便有诸多猜测,只是待我知道这拍卖会时,法宝尽数拍出,白府也是讳莫如深……”他顿了顿,“如今想来,莫非白府真是接待了一位炼器大师,而这位炼器大师,正是这位瞧着年岁不大的筑基修士一位同白府交好的炼器大师,被放在右面仅次于白府的席位,倒也应当。”
他这话一出,有人登时恍然,又微微摇头:“于兄所言不然,我听说之前那海上秘境出现时,花家白家有对小情人进去其中,遇上了不少危险,是据说有人同去,分别前赠予了符宝,方叫他们死里逃生。而那对小情人中,花家的那位正是如今这位联姻新娘的胞兄,进入秘境时带着也是新娘子一起的,那符宝救了小情人,自也连带着救了新娘子,因此,赠送符宝之人被摆在这等贵客之位,便是理所当然。”
先前那位“于兄”赞同,倏然说道:“符宝颇难炼制,售价也是不菲。那些手中有符宝之人,若非是自己家资丰厚,也难以随手赠送……但倘若赠宝者是一位刚售出许多下品法宝的炼器大师,有如此身家,岂非合理而炼器大师被请来做贵客,恰好还与白府交好,坐在一处,更是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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