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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影帝重生帝王家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三千大梦叙平生
昨儿皇阿玛忽然就把巴白给打发回了索家,又把东宫的师傅们有一个算一个的全都明升暗降地丢到翰林院翻书去了。明面儿上是因为太子即将出阁,自此当修的便不再是四书这些个儒家经典,而是治国平疆的方略,故而必须得换上一批懂政事、知吏策的师傅。这话儿说来本是顺理成章的,可宫里头却不知怎么的暗暗传开了一个说法——说是昨儿五阿哥几乎病得没了救,万岁爷震怒,认定是这些个奴才撺掇着太子不学好,害得兄弟几乎丧命,这才给尽数撤换了的。
这显然是下头人胡乱猜测的浑话,真懂这里头门道儿的人,自然是没几个肯信的。真正叫他们觉得如鲠在喉夜不能寐的,是万岁这一次不只是撤换了这些个人,还连带着打发了东宫伺候的一批太监跟宫女。
这些个奴才里头,有惠妃跟明珠暗中塞进去的,有容妃宫里打点过的,更有皇贵妃亲自赐下的。昨儿他急着打听胤祺的安危,没叫人通传就闯到了贵妃的宫里去,却亲眼见着那美艳娇俏的侍女哭着跪在贵妃娘娘的面前,说——万岁爷一挑一个准儿,只怕已察觉了,就是她挑唆的太子……
他愕然地站在门外,死死咬住了自个儿的手臂不敢出声,仓皇地逃出了那一座森寒得叫人战栗的宫殿,才发觉手上竟已被咬得出了血。他怎么都想不明白,贵妃究竟为什么就容不下一个才几岁的小阿哥?为什么——就非得把他好不容易才得来的一个交心的兄弟,也给生生地夺走?
“想来昨儿的事你也已经知道,孤便不再跟你多废话了。”
两人在门外一前一后地站定,太子转过身看着这个看似柔弱无害的弟弟,眼里蓦地闪过了一丝阴狠的戾气。
“你不要以为,皇阿玛当真就把我身边儿的人都给换了,就是对你的什么恩典——我来日就要出阁,搬到毓庆宫去,再过两年就会亲政临朝,这师傅跟伴读,按理本就是都得换的。除了这两项,其余随驾伺候的人都会由孤自个儿来挑,只要孤乐意,就算是要换,也能换上一套跟以前一点儿不变的!”
他的语气越发凌厉,说到最后竟隐隐带了些气急败坏。胤祺神色未变,心里头却忍不住松了口气——还好还好,看来他那位皇阿玛总归还没把这场戏彻底唱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既然本就是是顺势而为,看来自己或许真的就是赶了个巧儿,恰好做了那一个招人恨的导火索罢了。
心中稍定,他抬了头看向太子,脸上却已换上了一派乖巧又无辜的神色:“弟弟知道了,谢太子教诲。只是……这事儿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太子被他这一句话噎得一滞,眼里就渐渐显出些恼羞成怒来。本来明明是个好事儿,可偏生是紧挨着这小子出事儿的第二天,又刚因此挨了皇阿玛的一顿斥责,就怎么都觉得像是变了个味儿似的,跟喝了碗馊水一样恶心。更何况若是寻常出阁,再怎么也该仔仔细细地考教评等,定上个好日子,再给他留上一两个顺手的人使唤。可昨儿居然二话不说就定了下来,他这面子又该往哪儿搁?
“孤告诉你,你用不着在这儿跟孤装傻——巴白那个蠢货,撤了才轻巧!等过了年孤就有了参政的资格,到时候身边儿的就不是伴读而是辅臣,上赶着来求的人多的是!”
胤祺无奈地抿了抿嘴,百无聊赖地望着树下的两只麻雀打架——这位显然是被刺激得不轻的太子,显然已经开始胡言乱语了。
明明就是始作俑者,却偏偏又是这样事不关己的散漫态度,太子眼里的火气几乎已化成了实质。上前一步一把揪着他的领子把人提起来,却还不等再做什么,手腕便忽然一痛一麻。痛呼一声连忙松了手,定睛看过去,掉在地上的竟是个拿叶子揉碎了团成的小球。
下意识抬头,就看见房顶上正悠闲地坐着个青年。太子何时受过这样的闲气?偏偏他现在尚未正式出阁,身边新的跟班儿都还没到位,一时竟是没一个能使唤动的人。牙关紧咬,一双眼睛竟已是气得通红:“你是何人,见孤为何不跪!”
“除了皇上,你们还不值得我跪。”
黄天霸不以为然地轻哼了一声,身形一动便稳稳地站在了地上。他早已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天煞孤星,干得更曾经是反清复明这种几乎必死的事,早就养成了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就算入了宫当这个暗卫,也不过是看在跟康熙昔日的情分上,什么时候不痛快了拍拍屁股就能消失在江南的漫漫水乡里。这浩浩皇权巍巍深宫,还真没什么能威胁得着他的地方。
在康熙不只不以为忤甚至还颇有些放纵乃至推波助澜的待遇下,他自然有这个底气跟资本,用不着把一个什么小太子放在眼里:“鞑子就是鞑子,这不孝不悌的狼性。就算是邯郸学步了多少年,也永远都改不了。”
“……”
胤祺眨着眼睛一时无语,心里头既是肃然起敬,又是百感交集——虽说看太子吃瘪是很爽没错,可他怎么好像觉着……自个儿大概、也许、可能,好像也跟着被骂进去了?
太子惊疑不定地看着他,心里却已隐隐猜出了面前这个人究竟是何方神圣。毕竟敢在这深宫里头对着皇室骂鞑子的人实在就这么独一份儿,偏偏皇阿玛竟也从不约束于他,少数知道内情的人也都只好敢怒敢畏不敢言,牢牢地在心底记着,见着必然躲着走也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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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么一尊人人避之不及的杀神,为什么会和那个碍眼的病秧子弟弟混在了一起?
“黄老弟,你怎么有功夫跑到这尚书房里来了?”
身后忽然传来老者含笑的平和嗓音,总算是打破了这个尴尬得几乎冻结的气氛。太子猛地松了口气,心中竟是无端生出一片感激来,连忙回身施礼道:“学生见过张老师傅。”
胤祺也跟着施礼问好,黄天霸却只是冲来人遥遥的一抱拳,语气倒是总算和缓了不少:“张先生,天霸有礼了。”
张英含笑还礼,又和颜悦色地对着太子和胤祺道:“外头冷,太子和阿哥快进屋去吧,免得着了风。”
他这一次没有带随身的小童,身后却跟了一个清秀斯文的少年。那少年不过十二三岁,却是一身的儒雅沉静,眉宇稳重双目有神,几乎只是一打眼,胤祺就已猜出了他的身份。
还不待他开口,一旁就传来了太子忽然变得无比温和儒雅的淡淡笑声:“廷玉兄,今儿怎么也有功夫跟着来尚书房了——移步与孤一叙可好?”
太子的笑容得体而儒雅,语气也是十足的温和尊重,心里头却忍不住暗暗得意——这一位张老先生可不是旁的师傅能比的,翰林院鸿儒,南书房行走,连着几次都是进士恩科的主考官,门生故吏几乎占了小半个朝堂,长子更是已入朝堂深得盛宠。虽然自身从不深涉朝政,其力量却是庞大得叫人垂涎不已。
虽然拉拢不来这么一尊大佛,可他却早就盯上了张英这个天资绝伦的次子。如今自个儿马上就要出阁,东宫的人又都被裁撤,正是虚位以待的大好机会。只要他适当施以恩惠,想来是不难把这个张廷玉给拉到身边的。
这么一想,他居然觉着自个儿昨天被撤了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巴白无疑是件好事儿,连带着看向胤祺的目光居然也莫名温和了下来。
胤祺被他忽然友好起来的目光引得不由打了个冷颤,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心底却忽然生出了个不祥的预感来。
——不至于……吧?
第41章 磨刀
张英倒是并未阻拦太子这种几乎明目张胆的拉拢,只是含笑领着胤祺进了尚书房,又忽然颇有几分神秘地望着他轻笑道:“五阿哥从今往后,可要发奋读书,才能对得起皇上的苦心栽培啊……”
胤祺心里的不祥几乎要破土而出了,下意识回头要找黄天霸,可门口却是空荡荡的,哪儿还能见着半个影子?只得乖乖地点头应了声,神思不定地飘回了座位坐下,却依然忍不住定定地望着门口发呆。
他今儿坐的是胤禛边上,见他这般些魂不守舍的模样,胤禛不由微蹙了眉,抬手轻轻扶住了他的肩:“怎么了,太子又为难你了?”
“没有没有。”胤祺连忙摇头,目光无神地看着张廷玉跟在志得意满的太子身后进了门,又含笑冲自个儿走了过来。一时只觉得头大如斗,扶着额重重地叹了一声,语气竟没来由的带了几分沉痛出来:“我就是觉着,我好像——确实有点儿过分了……”
一边说着,他却已理了理衣服站起身,规规矩矩地冲着张廷玉拱了下手,认命地苦笑一声道:“廷玉兄,胤祺斗胆一问——令尊的字,不会正是‘敦复’吧……”
文科不好害死人!不学历史害死人!看电视剧只看剧情简直害死人!曾经的理科状元此时只想一头撞晕了穿回去,把前世那个嫌弃文科嫌弃得要死的自个儿一巴掌拍醒——他昨儿哪怕稍微想到这“敦复家的二儿子”跟张廷玉的联系,都打死也不会把这么一尊尚在幼生期的庞然大物给这么痛快地应下来!
张廷玉饶有兴致地望着他脸上不断变换的神色,不疾不徐地郑重还了一礼,才直起身温声笑道:“看五阿哥的样子,廷玉大概……已不用说什么了?”
“不用了……我要是太子,现在只怕都要被气得恨不能掐死我了。”
胤祺苦笑了一声,无可奈何地低喃了一句。一旁的胤禛却是也终于忽然意识到了什么,震惊地望着身旁这个五弟,目光一时复杂得几乎看不清情绪,许久才终于缓缓站起身,微垂了眸哑声道:“五弟……恭喜。”
胤祺却唯有在心中苦笑——这样一份天大的圣宠,于他却是个能活活烫死人的山芋。如今他可还只是个六岁的小屁孩,他那位皇阿玛就真不担心……这么一份圣恩,会把他这小身子骨生生给压垮了?
黄天霸当师父,张廷玉做伴读——他这一块儿小小的磨刀石上绑着的分量,可还真是不轻啊……
几个年纪小的阿哥还不明白这究竟意味着什么,只是自顾自地玩闹着。三阿哥的眼里是一片震惊,大阿哥的眼里甚至闪过了一丝戒备的阴郁,就连身边的这一位四哥,望着他的目光仿佛也不着痕迹地疏远了那么一丝。
看着张廷玉在自己身旁坐下,又冲着自己同病相怜地无奈一笑,胤祺心里头却也是隐隐明白了几分——这事儿无论是他还是张廷玉,都是半点儿都无权自主的。张家人一向从不结党,只一心辅佐皇上,如今自家最有天赋的一个孩子却忽然被赐给了个皇子当伴读,偏还是圣恩难却,只怕无论搁在谁这儿,心里头都实在不会太好受。
幸好谁都明白自个儿已是个无缘大位的半废阿哥,要不然就这一会儿只怕就有好几个人得扑上来掐死他。
胤祺低低呼了口气,颇有些心虚地瞄了一眼太子的方向,果不其然迎上了一双充斥着羞恼愕然震怒的眼睛。那双眼里的凶狠几乎能择人而噬,饶是以他已历一世的心性,竟也忍不住被那目光刺得心中微沉。
那位从小顺风顺水,早已习惯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只怕长了这么大——都没受过这么大的憋屈吧……
太子只待了半日便愤愤拂袖而去,临走还附赠给他了一个满含杀意的阴冷眼神。胤祺却没工夫多想他这儿的麻烦,执事官一宣了下课,就一把拖住了正要起身出门的胤禛:“四哥,你是不是就不肯再理我了?”
胤禛只是心中纷乱,实在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个圣眷愈盛的弟弟,想趁着午休的时候透透气罢了。冷不防手腕被一把攥住,下意识回了身,就撞进了那一双依旧黑白分明,却仿佛带了隐隐泪意的眸子。
小小的少年固执地攥着兄长的手腕,胸口起伏得愈发剧烈,脸上的血色却一点点的褪去,连唇色都已隐隐发白。眼里闪动着不知是委屈还是难受的水色,狠狠地咬着下唇,单薄瘦弱的身子竟已微微打晃。
“我不是——”胤禛慌忙应了一声,一把扶着他在椅子上坐下,半蹲在一旁替他慢慢地顺着气,心中没来由的生出浓浓悔意来,努力放缓了声音道:“是四哥不好,你别急,四哥给你赔罪……”
胤祺静静地坐了一阵,气息总算略略平复了下来,却像是难受得狠了似的闭了闭眼,才终于又哑声道:“我只当你是我四哥……你就不能——只当你是我四哥么?”
胤禛的胸口猛地一震,混杂在心头的那些个纷乱的心思竟像是忽然被一杆子猛地捅破了似的,蓦地豁然开朗了起来。
他自小被养在贵妃宫里头,见的听的都比旁的阿哥们多的多,却也不知不觉被贵妃娘娘身上终年不散的阴郁所影响,心思虽日渐缜密,却也一日比一日的多出了不少的阴沉,与兄弟们的距离也是越走越远。就只这么一个弟弟愿意不论身份不计隔阂地跟他相交,他这是又在女人般作态地胡乱矫情个什么?
心里一下子想通了,目光竟也跟着清澈坦然了不少。胤禛用力地握住了这个弟弟的手,冲着他郑重地点了点头,一字一顿道:“从今往后……我只是你四哥,再不胡乱想别的什么有的没的了——以此为誓,再不反悔。”
话音方落,他却是忽然从怀里取出了一颗佛珠,郑重地放在胤祺的手里。胤祺怔怔地望了他半晌,眉眼终于弯起了个漂亮的弧度,将那佛珠珍惜地紧紧攥在掌心,浅笑着起身将他一并拉了起来:“这才好——我也永远只当你是我四哥,这辈子都不变。”
“善,甚善。”
张廷玉始终在一旁静静地望着这一对小兄弟,此时却是忽然浅笑着抚掌赞了一句,起身拱手温声道:“臣斗胆做个见证——阿哥们自今日起再无芥蒂、诚心相交,定可成就一世佳话。”
胤禛忙俯身还礼口中称谢,胤祺却是忍不住在心里暗叹了一声——由一代宰辅之才作证,同大清继任帝王许下的这一句真心相交的誓言,就算总有一日会因时势而不得不改变,只怕也确实足以成就一代佳话了罢。
总算了却了这一桩心事,就又到了中午加餐的时候。胤祺心情极好地给一群兄弟们分发着点心,本以为张廷玉这种本性持重家教良好的谦谦君子只怕不会接受,却不想他竟是仔仔细细地净了手,又犹豫着私下里问胤祺有没有栗子羹,白净俊俏的面庞上还带了一丝颇有些心虚的红晕,不住地往门口瞄着,显然是担心他那位父亲大人会忽然破门而入。
胤祺怔忡许久,终于还是忍不住莞尔——谁人没有少年时呢?无论将来成就多高走得多远,可在那最开始的时候,却也终归都是些心思稚嫩又单纯的孩子罢了。
年前的最后一堂课,整个书房都带着压不住的轻松愉悦,连张英老先生也是笑吟吟地嘱咐着皇子们不可玩得太忘形,年后可还要检查此前所学的课程。又特意说了若无意外,皇上可是要挨个的考教询问的。
可惜的是,这一群早已兴奋起来的小阿哥显然都是半句话也没能听进去,一个劲儿地小声讨论着大宴的时候喜欢吃些什么,又要偷偷去哪儿一起玩耍。连一向性子倔强孤僻的七阿哥胤祐,这些日子也是在胤祺的刻意引导下开朗了不少,与众人说笑的时候也多了起来,不时的插上一两句,俨然已是那一群小阿哥们的头头了。
胤祺有一句没一句地陪这些个小兄弟说笑着,目光却若有所思地落在那檐边的积雪上。所谓的圣眷天恩,又哪里是这么好受的?虽然没能想到康熙竟会叫张廷玉给他做伴读,但他这位皇阿玛从来都不做无用之功,既然这么做了,就显然是有着什么特别的用意。
除非是史书上不曾记载过,不然就是这件事跟本就不该发生——想来大概是自个儿展露的锋芒叫康熙动了什么本不曾动过的心思,叫历史的车轮拐了这么一个极细微的弯儿。至于后来是会回到正途还是越走越偏,就实在很难拿得准了。
那一场轰轰烈烈的九子夺嫡,究竟是会因为他的出现而愈加激烈,还是会被一定程度的压制缓和?看着眼前这一群尚且稚气可爱的小包子,胤祺实在想不出来这些个孩子将来打生打死的模样,忽然又觉得自己实在想得太远,忍不住轻笑着摇了摇头,将这些有的没的念头尽数抛开。
左右眼下的日子还算不错,何必为了将来的事儿烦心呢?今日一过,可就该准备着过年了。
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来,小五儿就要长大……那么一点儿啦!随着年龄的增长,他的视野也会变得更开阔,遇到的事儿和要做的事儿也都会更多,而此前的几条暗线也都会一一展露出来感谢大家一路陪着三千走过来,再次拜谢!!o(n_n)o
第42章 王八
康熙二十七年,畅春园。
这是一座才新修起来没多久的园子,借着前朝清华园的残遗,彻彻底底地给翻修了一遍。虽然看着朴素,不施彩绘、不用珍贵湖石,却胜在一份自然清幽,院子里头长着不少前朝留下来的古树古藤,又广植各类花木,在林间散养了不少麋鹿、白鹤、孔雀、竹鸡之类的珍禽异兽,却也是别有一番雅趣。
在园西出的大西门边儿上有四处湖泊,湖后落着一处虽不起眼,却是格外清雅的三进院子。上头抬着“浣竹轩”三个大字,铁画银钩气势磅礴,竟是当朝万岁爷的御笔亲题。这院子里头的一进却也与别处十分不同,里面不是花木假山,而是各式的梅花桩、木人巷、银沙袋,最里头的一处不过寸许见方的石台上,竟是龇牙咧嘴地立着个小小的少年,怀里竟还摇摇晃晃地抱了一大坛子的好酒。
“师父——还要站多久啊?”
胤祺苦着脸朝屋里扬声喊了一句。那屋子当间儿的太师椅上却是大马金刀地坐着个俊秀英朗的青年,手中正细细地翻着本书,闻声却是头也不抬地道:“再站半个时辰!对了——你抱着的酒可是皇上要喝的,万一要是不小心失手给打碎了,我可就没有第二坛了。”
胤祺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却也只得愈发小心地把那坛酒抱得更紧了些。要他说,他那位皇阿玛和这一位师父绝对有些个什么事儿——说是把这浣竹轩赐给了他,可三天两头的就把他轰到春永殿去陪太皇太后,他师父住这儿的时候比他都多,显然是借引子给黄天霸赐的园子。再说他这个师父,原本是个多纯良腼腆得大好青年呐?这眼见着是跟皇阿玛待的日子久了,竟也学会变着法儿的作弄他了!
小孩子的日子过得都快,转眼间已是两年过去了,纳兰依然好好地活着,孝庄的身子也还颇硬朗,没了太子的尚书房日子实在惬意的不成——如若不算上有事没事就要给他使个绊子的太子跟那位索大人,他的生活简直平静惬意得仿佛回到了当年埋头读书的高三。
在黄天霸堪称严苛的监督下,挑食如五阿哥也不得不顿顿的好好吃饭,幸而每日练武极耗体力,没吃成个大胖子实在是幸之又幸。好处自然也是有的,两年来他已窜高了不少,个子隐隐有要反压他四哥一头的趋势,身形也再不复两年前的瘦弱,小臂上甚至有了隐隐成形的流畅肌肉线条,可实在是叫他惊喜不已。
只可惜无论这两年黄天霸怎么叫他在太阳下头晒着,胤祺的肤色也依然比常人苍白不少,叫他这位师父没少嫌弃他。两年来他的个头儿虽然长高了不少,样貌的变化却并不算大,只是五官隐隐有了长开的趋势,比当年少了几分稚嫩,隐隐已显出了些英气来。
“哟——阿哥,这儿是又被黄大人给罚站了?”




清穿之影帝重生帝王家 清穿之影帝重生帝王家_分节阅读_25
梁九功刚一进院子,就一眼见着了胤祺这无比艰辛的模样,忍不住笑着调侃了一句。胤祺见着他目光便是一亮,忙不迭招呼道:“公公快救我!是不是皇阿玛找我有事儿——我这就去!”
梁九功笑得不成,连连点头应了,进屋去与黄天霸说了几句话。胤祺又咬着牙挨了一阵,总算是见着黄天霸施施然出了门,一手便轻轻松松地接过了他怀里险些倾洒的酒缸,稳稳地撂在了一旁:“皇上叫你过去——今天的下盘功夫就练到这里了,晚上再把你的那一套拳架和心法都练足一个时辰,不准偷懒。”
“诶。”胤祺老老实实地应了一声,又冲着黄天霸恭敬地抱了一抱拳,这才快步地回了屋子去换衣服。梁九功每次特意来传旨,都要和黄天霸一起神秘消失一段时间,他虽然好奇,却也清楚这不是他该知道的,故而倒也从不曾多问过。
两年前黄天霸看过胤祺打的那一套忽雷太极拳架,就立刻变更了原本的教学计划,拳脚功夫上只准他继续精练这忽雷太极,不再教他旁的,说是怕他反而学的杂了,不久之后,更是塞给了他一本书叫胤祺务必通读背熟。等看懂了里头究竟写的是什么,胤祺才忽然惊喜的发现——这本书居然就是当年叫老院长惋惜不已的那一份早已失传的忽雷心法总纲,虽不知练下去会有什么效果,但看他师父这重视的程度,只怕好处绝不会太小。
除此之外,原本定下要教的兵器功夫却也缓了下来,黄天霸只教他精研轻功、暗器,又加倍的锤炼他的下盘功夫,打熬力气。这可没有多少前世的助益可用,胤祺只得咬着牙日日苦练,虽不知黄天霸的确切用意,但这身子却是眼见着比两年前好了不少。
胤祺回屋擦过了汗,换上了一身轻便的衣服,又把那块游龙佩仔仔细细地贴身戴好,和黄天霸说了一声便快步向清溪书屋赶去。现在已是六月的光景,正是热得厉害的时候,幸好这畅春园里处处是林荫流水,到也确实叫人颇为惬意。
自打这园子落成,康熙几乎把家都搬了过去,尤其是炎炎夏日,更是举宫来了这里避暑。太皇太后奉寿萱春永殿,太后居春晖堂,太子则住在澹宁居。嫔妃们都散在南路的各个园子里头。阿哥们里只大阿哥已出宫开府,剩下的也都赏了东南角的小院子,他在那儿倒是也有住处,只不过整日又要练功又要念书,倒是几乎不怎么去过。
也不知是不是为了什么他尚且无法理解的情调,康熙自个儿住的那一处清溪书屋在大东头,可拐弯抹角赐给他师父的这浣竹轩,却是几乎就要出了西门了,每次横穿过去都是不短的路程。园子里又不准策马,他那位好师父居然还说这是锻炼他的脚力,害得他每次都得横穿整个园子奔波在这两个人当间儿传各种稀奇古怪的话,有时真恨不得怀疑这俩人干脆就是有意折腾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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