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清穿之影帝重生帝王家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三千大梦叙平生
贪狼被他半强迫的按在榻上,这才觉着口干舌燥头晕目眩,却仍是隐隐的放不下心,探着身子往另一张榻上瞅过去。他本就是七星卫之首,除了胤祺没人能管得住他,廉贞也总不能真把自家主子叫起来命他去休息,索性直接掏出拿春风醉熏过的帕子往他口鼻上一按,居然就这么简单粗暴地把人给迷晕了过去。又把被子胡乱团了两下扔在他身上,嘱咐了一句叫人守着不可进去搅扰,就拍了拍手大步出了门。
那个什么刺客——居然能想到把川乌涂在箭头上,他倒很有兴致拉上破军一块儿去审一审,给那个亡命徒也喂上几回这川乌。大不了快死了再救回来,叫那个家伙也好好尝尝这窒息的死法究竟是个什么滋味儿。
——
胤祺再醒来的时候,天色已黑得透了。
屋里头罕见的没人伺候,连灯都没点一盏。胤祺倒是用不着点灯也能看清,撑着身子坐了起来,一眼就望见了对面榻上静静躺着的贪狼。心里头不由微沉,披了衣裳趿着鞋快步走过去,扶着他没受伤的一侧肩膀轻轻晃了晃,蹙紧了眉低声唤道:“贪狼,贪狼?”
贪狼不过是被廉贞拿香给迷晕了过去,又加上失血体虚,故而睡得沉了些,被人一晃却也就醒了。只是才一睁眼就只见着黑咕隆咚一片,身边隐隐能看出个人影,却也是披头散发的浑不似生人,吓得他一个鲤鱼打挺就跳了起来。下意识要往后躲,却被肩上的伤给抻了一下,狼狈地捂住了肩上的伤,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怎么了——魇着了?”
胤祺蹙紧了眉关切地望着他,温声问了一句,又使了些力道握住了他的腕子,轻笑着缓声道:“别害怕,我的命大着呢——你看着的是人不是鬼,你看,我还能碰着你呢……”
“主子……”听着了熟悉的声音,贪狼总算渐渐冷静了下来,却还是禁不住被这个诡异的场景刺激得脑后发麻,咽了咽唾沫才艰难道:“您——下回,能不能先把灯点起来……”
“……”胤祺这才想起来自个儿仿佛确实是忘了什么事,扶了额无奈失笑,起了身去将油灯点亮了,举着转回了榻边,又轻轻按住了挣扎着就要起身的贪狼:“老是叫你伺候我,这回你才是病人,也叫我伺候你一回。”
“主子——您真已没事了么?”
贪狼紧张地回握住了胤祺的手臂,仔细打量着他的面色。胤祺自个儿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迷惑地微挑了眉,却仍含笑耐心地举着灯叫他看了个清楚:“真没事了,倒是你的脸色比我还差——再怎么也是叫那弩箭直接给扎了个对穿,就安安生生地躺两天,可别再这么大动作的折腾了……”
廉贞那碗酸辣八珍汤的药效还没过,他还能这么活蹦乱跳的蹦跶一天,今儿这一天又睡得沉,把前几日缺的觉都找补了回来,眼下除了胸口的伤处隐隐有些发疼,倒还真没有别的什么不适。贪狼见着他气色确实尚好,心里也总算松了口气,听着他最后的那一句,却也只能无可奈何地苦笑着点了点头:“是——只要主子不再这么黑灯瞎火的吓人,我一定不折腾……”
“还当你什么都不怕呢,却原来怕鬼怕得这么厉害,往后可有得收拾你了。”
胤祺把手里的灯搁在一旁,轻笑着在榻边坐了,正要详细问问自个儿昏过去之后的事儿,门就忽然被人轻轻推开。廉贞探着头往里头望了一圈,见着两个人都醒着,就坦然地快步走了进来:“主子,那个人都招了,说他是什么‘朱三太子’的手下,要光复大明江山,这次的瘟疫就是那位朱三太子在背后捣的鬼——也不知道光复大明江山干嘛还要先叫自己的百姓遭上一回罪,可能是怕复国之后要养的人口太多……”
“不过是打着复国的旗号,做着暗藏野心的谋反罢了。”胤祺淡淡笑了一声,目光便隐隐带了些不屑的寒意,“崇祯帝一国覆灭,临死之前尚留遗言‘任贼分裂,无伤百姓一人’,若真是前朝太子,如何竟将百姓性命当作猪狗草芥般践踏——戕害百姓草菅人命,以无辜平民性命为权柄,无论他是什么身份,我都不会留着他活下去。”
胤祺现在的情绪还由不得太过激切,语中杀意也不过是一现即收,便又敛了心绪,转念忍不住好奇道:“本以为能来刺杀的准是个硬骨头,我还打算好好儿的审一审他呢……你是怎么就给问出来了的?”
“确实是个硬骨头,喂到第三遍川乌才讨饶,等连着喂满了五次,才把该说的都说出来。”
廉贞认真地点了点头,望着两人迷茫的神色,才想起来自己并未将这川乌的事与他们提过,便又不紧不慢地补了一句道:“他在那箭上抹的毒就是川乌,中毒之人四肢发麻、心悸窒息,若不及时救治,会生生被自己憋死——不过解毒也容易,最寻常的办法就是嚼服甘草,或是煎三味汤……”
“所以——你给我那一袋子木头片都是甘草?”贪狼愕然地睁大了眼,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自己嚼过之后就是满嘴的诡异味道,到现在都还一直经久不散,“可是……你随身带那么多甘草干什么?”
“……”廉贞沉默地望着他,半晌才一本正经道:“吃啊,不然还用来解毒吗?”
第150章 交代
心情复杂地对视了一眼,胤祺和贪狼却是一块儿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心照不宣地决定了一定要尽快结束掉这个话题,免得刚在生死之间数次大起大落,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境再受到什么更沉痛的打击。
“说起来——我是真中毒了?上一回我还抱着三分的侥幸,想着或许只是累着了,却原来真就是见毒三步倒的体质么……”
总算多少理清了自个儿之前的经历,胤祺揉了揉额角,一本正经地摇头抗议道:“简直没有天理。那箭先伤了你,再伤了我,结果你好好的,我倒是被结结实实的给撂倒了……”
“倒也未必,贪狼也被我诓着嚼了那么多甘草,不然只怕也得倒。”
廉贞摇了摇头,诚声安慰了自家主子一句。贪狼怔了片刻面色才忽然涨红,猛地撑起了身子瞪着一脸理所当然的廉贞,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质问的话来,踟躇了半晌才咬牙低声道:“你那时——是诓我的?”
“主子一共就沾了那么点儿毒,不过是身子太弱扛不住罢了,哪就用得了一袋子的甘草?那是我一个月的存粮啊,都喂了你这头牛了。”
廉贞惋惜地叹了一句,一本正经地摇了摇头。胤祺闹不清他们俩究竟在打着什么哑谜,正要开口询问,贪狼却已颓然靠了回去,冲着他虚弱地摇摇头哀求道:“主子,千万别问……”
“好好,不问就不问,你动作小点儿,一会儿又抻着伤口了。”
胤祺无奈一笑,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臂。正要再说什么,外头却忽然传来谢谭氏急促的喊声:“小主子,不能进去,主子病了正歇着呢——快回来,留神别摔了!”
话音还未落,屋门就被人砰地一声大力推开。弘晖跑的面色通红,喘着粗气站在门口往屋里瞅进来,一见着胤祺好好儿的坐在榻边,胸口急促地起伏了几下,眼里忽然就迅速氲开了一片水意。
“没事儿的,我已好多了,就叫他进来吧。”
看着后头气喘吁吁追过来的谢谭氏,胤祺浅笑着温声交代了一句,又冲着门口的孩子招了招手:“怎么了,谁欺负你了?跟五叔说,五叔给你报仇去。”
弘晖通红着眼睛飞跑过来,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用力地抱紧了他的胳膊,声音竟已尖锐得隐隐有些打颤:“五叔,他们说你伤得很重……你不会死的对不对?我害怕……”
“谁说五叔会死了——五叔这儿不是好好地坐着呢么?”
胤祺心里微微一动,却依然不动声色地温声笑了一句,将弘晖揽在怀里,安抚地揉了揉他的脑袋:“别怕,五叔不会有事儿的……是谁跟你说五叔受伤了,又是怎么说的?”
“就来家里的那些人——有一个瘸腿的,还有一个长得白净斯文的大哥哥,还有可多的白胡子老头儿……”





清穿之影帝重生帝王家 清穿之影帝重生帝王家_分节阅读_118
靠在熟悉的怀抱里头,弘晖的情绪也终于渐渐平复了下来,吸着鼻子抹了把眼泪,掰着手指头把人给他细细数了一遍。胤祺只听着便觉止不住的头大,这才反应过来自个儿昏睡这一整天,廉贞又是个绝不会多管半点儿闲事的,朝中只怕早就已经乱成一团了:“他们是什么时候来的,都走了没有?”
“有些人走了,后来又有几个回来的,那个瘸腿的伯伯还在外头……”
弘晖应了一句,忽然手脚并用地爬上了榻沿,抱住胤祺用力地蹭了蹭,把脑袋深深埋进了他的怀里:“五叔,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怕你生气……其实这几天你在外面忙,额娘偷偷来找过我好几次,说……说你把我留在府上,就是为了将来把我过继过来,想要把我带回家里去。今儿额娘又派人来找我,说五叔命不好,会妨儿孙,要带我回去——可我不想回去,算命的大和尚说我是旺父母的命,我自个儿暗地里想着……要是能叫五叔长命百岁、福寿安康,我就既给阿玛当儿子,又给五叔当儿子,也没什么不好的。”
他说得又急又快,显然是自个儿早已经盘算了好久的。胤祺目光微凝,若有所思将这个孩子搂在怀里,微垂了眸敛去眼中的复杂深意,轻抚着他的脑袋浅笑道:“这都是以后的事儿了,你还是个小孩子,用不着想这么多……在五叔这儿也好,在你阿玛那儿也好,其实都是一样的,你只要能好好地长大成人,五叔也就知足了。”
耐心地取了帕子替怀里头的孩子擦了脸,又温声哄了一阵,总算叫这个侄儿抛开心事,脸上也重新见了笑模样。胤祺揉了揉他的脑袋,嘱咐他出去把瘸腿的伯伯领进来,望着那个兴致高昂地点了点头便快步跑出去的孩子,轻轻揉了揉额角,终于还是苦笑着轻叹了一声:“何至于此……”
虽然弘晖没有明说,可他心里却是清楚的。施世纶也好,张廷玉也罢,亦或是南书房的诸位大臣,就算再严峻的情形,也绝不会说出自己要死了这种近乎诅咒的话来——能知道自个儿的事,又会说这种口无遮拦的话的,不是出门没带脑子的纨绔子,就只可能是他那位久居内宅,仿佛脑子总是不那么清楚的四嫂了。
可真要说句心里话,他愣是直到现在都半点儿也没能闹明白——这一位四嫂究竟是受了什么刺激,怎么就偏这么被害妄想症似的认定了自个儿要抢她的儿子呢……
还没理清纷乱的思绪,就听着门口隐约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步子迈得均匀轻快,显然来的不是施世纶。胤祺抬了头朝着门口望去,就见着谢谭氏正端了个托盘快步进来,里头是两碗山药红枣糯米粥,两碟小菜,还有几小碟精致的点心和奶馒头,做得精致可爱,倒是叫人看着便平白生出几分食欲。
“光给主子和二哥备了,不知道廉贞大人也在,还请将就着用些,这就叫下人备饭去了。”
谢谭氏歉意地福了福身子,廉贞倒是并不在意,摆了摆手便起身道:“我只是回来给主子送个信,破军还在牢里等着我呢——这粥做得不错,是益气补血的,你们多少吃些。主子今日先不急着进药,等明日再看情形调理就是了。”
廉贞向来是想做便做,说话间起了身,告了句退便快步往外走去。想起之前他所说的喂了毒再解毒,解了毒再下毒的手段,胤祺和贪狼心有余悸地对视了一眼,都没敢再多问他还回牢里去做什么,只是闷不吭声地端起碗老老实实地喝粥。恰巧赶上施世纶跟着弘晖进来,同廉贞打了个照面,望着对方客客气气的朝着自己拱手施礼,脸色却也是忽然微变,眼里居然隐隐显出了几分不易觉察的恐惧意味来。
搭着伙儿一块儿忙了这么多天,胤祺还没见着过这一位素来精明强干左右逢源的施大人会对着谁露出这般忌惮的神色,一时更是止不住好奇廉贞到底都在牢里干了些什么。施世纶倒也半点儿都没叫他失望,眼见着谢谭氏领着弘晖出了门,便将门关了个严实,一瘸一拐地走到榻边那把椅子旁坐了,神色诡异地低声道:“五爷,您那位——那位侍卫,究竟是什么人呐……”
“一时也说不清,不过总归不是什么来路不明的人,施大人尽管放心。”
胤祺无奈一笑,推了一碟点心过去聊作安慰。施世纶倒也不客气,道了句谢便拿过一个来塞进嘴里,心有余悸地摇着头低声道:“五爷,您是不知道……就那位廉爷,还有那一个叫——叫破军的,他们两个审讯完,死牢里头的囚犯招供了十来个。一边磕头一边竹筒倒豆子似的往外说,只求给他们换个牢房,别再关到那个犯人边儿上……”
“……算了,我不想听他们究竟都干了些什么了。”胤祺听得哑然半晌,断然放弃了再追问什么更具体的细节,摆了摆手生硬地转开了话题,“今儿事出的突然,我也没机会仔细跟大人交代什么,朝中没生出什么变故来罢?”
“爷出事的时候,大家都正在乾清宫偏殿里头议事,消息一送进来就炸了锅。幸好有几位老大人出山稳定了人心,倒也没生出什么大的变故——只是今儿这人走马灯似的往您这府上来,却又见不着人,谁心里头都止不住的发慌,生怕是出了什么要紧的事,一个个都守到了天黑才走,说是明儿还过来看您来。我也是存了个侥幸的念头又过来跑了一趟,倒是叫我给赶了个巧。”
施世纶笑着应了声,又仔细打量了一番胤祺的面色,欣慰地点点头道:“如今见了五爷伤得不重,我们心里也就能落了定了——说来也怪,章程都有了,人手也比那几日就咱们几个死扛的时候充裕得多,可也不是没了您就干不下去。可真知道了您出事,大伙都慌成了一团,就好像没了主心骨似的……”
胤祺不置可否地淡淡一笑,微垂了眸若有所思地搅着碗里的粥,舀起一勺搁进嘴里慢慢抿着,不经意般缓声道:“可今儿其实也能看出来……若是我不在,你们好歹也能干得下去,是不是?”
施世纶神色微滞,心里头莫名的一突,蹙了眉迟疑道:“五爷,您是打算要去热河么?咱说句私底下不能拿出去的话,万岁爷心里头最记挂的就是您的身子了——哪怕是为了叫万岁爷心安,您也该好好的关照些自个儿,别在这当口还鞍马劳顿地折腾……”
“放心吧,我不往外跑,不过是想撂下担子好好地歇几天,安安生生养几天伤罢了。”
胤祺笑了笑,温声应了一句,将手中的粥碗搁在一旁,又望着他正色道:“施大人,我对这朱三太子的事儿不大了解,只隐约听说二十来年前吴三桂曾经打着这个旗号折腾过一回,当时闹得动静似乎还不小。这一回又有人借着这个名头兴风作浪,瘟疫的事儿怕只是个打头炮,这些日子京城的治安少不得要乱上一乱,您这个顺天府尹怕也是难当得安生……若是我不出手相助,您可有把握将京城守稳当了?”
“放心吧,我还不至于那般不济——再说你师父今日刚传讯回来,说这几日间便可到京城,也会带人插手此事。官民协力,还不至于怕他一个冒牌的朱三太子。”
施世纶胸有成竹地点了点头,含笑应了一句。胤祺目光忽然微亮,撑直了身子惊喜道:“师父也要回来?自打您把他拐到福建去,我都大半年没见着他了……”
“怎么跟万岁爷一个口径——如何就是我把他拐到福建去的?明明是他说不曾见过福建的风土人情,要跟我去看看热闹,谁知我走了一半就被万岁爷叫了回来,他倒是自己下去逍遥去了。”
一提起这件事,施世纶就又是满腹的冤屈,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叹了一声。作为害得施世纶半路被叫回来的始作俑者,胤祺心虚地轻咳了一声,欲盖弥彰地捧起那一碗粥慢慢搅着,幸而施世纶却也没有要翻旧账的意思,只是笑着起身一礼,退了一步道:“五爷有心思好好歇着是好事,听说四爷最迟明后天也就回来了,再加上大伙帮衬着,总能顺利度过这一场难关的。”
胤祺微微颔首道了句谢,示意贪狼在榻上好好歇着,自个儿起身将施世纶送出了门。靠在门边怔怔出了一会儿神,身上忽然被轻轻披了一件衣裳,下意识拢了拢回过身,便迎上了那一双眼睛里头熟悉的关切跟担忧:“主子,您忽然跟施大人说那些——”
“总得先把事情都交待清楚了吧,省得像今儿似的,说倒下就倒下了,闹得上上下下都乱成一片……”
胤祺神色未变,只是淡淡笑了一句,缓步走到榻边坐下了,沉默片刻才轻声道:“廉贞都已不敢给我事先开药了,我能猜得到明日大抵不会太好过……有件事我心里一直放不下,却也没法往外说出去,既然四哥要回来,我就先给他留一封信,等四哥回来了帮我交给他,就说——罢了,也不必多说什么,就说叫他别生我的气罢。”
这一回躲在幕后的始作俑者看似已经明朗,可依然有不少的地方难以解释得通——尤其是宫中这一回配合得近乎天衣无缝的反应,绝非是一个藏身于民间的三太子就能做得到的。
这些日子他都始终在琢磨着叫皇阿玛提前秋狝又能有什么好处,本以为是老八想趁机捣什么鬼,或是太子又不甘寂寞地开始折腾了,可今日遇刺的时候他才忽然意识到,提前秋狝或许正是为了叫京城力量极端空虚,好叫人容易趁机作乱。也正是因此,自己才会成为那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即使不惜暴露自身,也一定要先除之而后快。
一个藏头露尾不敢现身,躲在黑暗里行苟且之事的所谓“朱三太子”,显然是不该有力量渗透进后宫之内的——可这香却是明明白白的放在了各嫔妃所居宫中。明明辛者库那边送上来的时候还是寻常的银屑炭,经内务府一转手,也不知到了哪一步就变成了这叫人头痛心烦又噩梦连连的春风醉,硬生生逼得皇阿玛不堪烦扰,这才有了忽然提前秋狝的事儿。这边大部队刚一离开,京里头紧接着就爆发了瘟疫,显然也绝非凑巧,而是有人故意施为,以谋不轨之事……
“这事儿暂且不能声张,尤其先不能叫皇阿玛知道,只能暗地里慢慢儿地查。若我还有余力帮忙,自然会出手彻查宫中,若是我没这个余力,你们就先都听四哥的调派……”
胤祺边写边说,却才说到一半就忽然抬头,目光落在掩着的门上,眼里带了隐隐的迷惑讶然。几乎只在下一刻,那一扇门就被猛地推开,胤禛风尘仆仆地站在门口,黑沉的眸子里头还带着未及敛去的紧张跟不安,目光死死的定在他的身上,反复确认着他是否依然安好。
“四哥,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胤祺按下心中诸般念头,浅笑着温声唤了一句,搁了手中的笔快步迎上去。胤禛望着他如常人般的神色动作,心中却不知为何更觉不安,反手合了门,搀了他的手臂低声道:“我听说你遇刺,就提前赶回来了……怎么回事,伤到没有?”
“贪狼替我挨了一箭,我只是擦破了点儿皮,不妨事的。”
胤祺淡淡一笑,敞开衣襟叫他看了一眼早已被包扎妥当的伤口,又握了他的腕子在榻边坐下:“四哥,你来得正好,我正有事儿想和你说呢……”
胤禛随着他的力道走过去,一眼就望见了桌上那张墨迹未干的纸,只扫了一眼面色便忽而微变,微沉了声音道:“这是做什么?”
“就是那刺客的来路,说是叫什么朱三太子的,这一回的疟疾也是他们在背后兴风作浪。我始终觉着单靠这一路影响不到宫中,可——”
胤祺的话还未说完,就被自家四哥紧紧攥了腕子,近乎锋利的视线定定地凝在他身上:“这些都无所谓——我是问你,你为何不自己管,给我留这种东西做什么?”
第151章 休养
“四哥……”
胤祺被忽然截断了话头,下意识轻声唤了一句,微垂了视线避开那双越发暗沉的眼睛,静默片刻才终于温声浅笑道:“四哥,你今儿就把弘晖领回去吧——我这么些天忙里忙外的,好容易熬到你回来了,还不能叫我好好儿的歇上几天?我这几日连个囫囵觉都不曾睡过,这一回可得歇够本儿了才行……”
他的神色依然是平和温润的,语气也听不出半点儿的异样来。胤禛静静地望着这个弟弟淡然的模样,只觉着心里刀割似的难受,静默半晌才终于哑声道:“是四哥不好,四哥应该早点儿回来的。”
他本该同南书房大臣一块儿赶回来,却偏偏多留了一日——若不是晚了这一日,他绝不会就叫这个弟弟这么跑下去巡视,也不会叫他被刺客所伤。走到半路时听到京城传来的消息,他竟是头一回被吓得魂不附体,带着十三弟不管不顾地一路赶回京城,连歇都不敢歇片刻就赶了过来。直到见着胤祺好好儿站在自己面前,心里才隐隐松了口气,谁知紧接着便见着了那张纸上的东西。
“四哥,你别多想——这伤算不得什么事儿,我只是觉着有些累,想借引子好好歇上几天罢了。”
胤祺温声笑了一句,又起身倒了杯茶塞进他手里,不由分说地接着刚才的话继续说了下去:“下头的事儿有施大人,倒不用太过担心,可宫中这一路却不得不防。如今皇阿玛既还没回京,倒不如就先留在热河,至少能落个清净。宫中后妃毕竟都是咱们的长辈,不能明着大张旗鼓的去查,四哥下手的时候一定要有分寸,千万莫要打草惊蛇,更不要给人落下口实,牵连了自个儿……若是人手不够了,就来找贪狼,我府上的暗卫都任四哥随意调用,只是他们也进不了后宫,怕还是得从咱们那几位额娘身上找找门路。”
这一回,胤禛终于没有再打断这个弟弟的话,只是沉默地捧着茶盏静静听着。胤祺又仔细在心里头过了一遍这几日的事,挑出些紧要的细细交代过了,原本是为了自家四哥回一上来就能接手得利索,却是越说心中越难抑牵挂担忧——明明眼睁睁看着一场弥天大局将所有人都拢在其内,自己却偏偏在这个时候掉了链子,只能叫仓促赶回来的四哥贸然接手,也不知这局势往后究竟又会变成什么样子……
1...8384858687...99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