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生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华凝墨
苏锦不知该是庆幸还是如何,但总之,他下午便回府了,但是他们并没有遇见。
傍晚时,苏锦因说灵儿挑食,怕小郡主她们不知如何饲喂而准备过去看看,孟莹本来准备陪她一起,不料府里忽然冒出有府婢偷窃之事,需她过去处理,便只得叫了个侍婢引她们过去。
其实那本也只是一个借口,如果孟莹真的一起过去了,便一定会看见小灵儿正口不择食地享受着小郡主给它准备的一大碗的美味,更完全不知道它已经离开了自己的主子整整一天了。
孔若姝邀苏锦坐下说说话,苏锦也正是此意,两人地找些寻寻常常的话聊,便是看着小姑娘跟灵儿玩得乐此不彼,虽不像和孟莹一般熟络,画面倒也还算和谐。
只是忽然,苏锦不经意打翻了桌上的茶杯,湿热的茶水泼了一身。
孔若姝和身后的碧兮都是吓了一惊,连忙拿开杯子,让苏锦站起看有无烫到皮肉,连一边正和小灵儿玩着的小姑娘也跑过来了,苏锦却是连道自己没事,茶并不烫,只是湿了衣物而已。
“再是不烫,可这春里夜凉,打湿了对身子也是不好的,本宫看苏姑娘与本宫身形也差不多,不如便干脆将就些,换一身本宫的衣服吧!也好过万一受了凉可就不好了!”孔若姝关切道。
苏锦略微犹豫,才道,“这样也好,只是有劳侧妃娘娘了!”
孔若姝浅浅一笑,“不客气,请随本宫进来!”
苏锦随孔若姝进了旁侧的卧间,碧兮留在了外面。
孔若姝正要去寻衣物,怎知手却忽然被人拉住,她震惊地回过头,看向苏锦,苏锦并未解释什么,而是侧头看了看外间的方向,复而又看向孔若姝。
孔若姝似乎明白了什么,朝着外间的方向扬声道,“小玲,小青,你们快去备些热水来,苏姑娘想沐一下浴换身衣服。”
“是,娘娘!”外面应声道,随即便听见两串脚步声缓缓远去,苏锦也放开了孔若姝。
“你,是有话要告诉本宫吗?”孔若姝看着苏锦。
“侧妃娘娘,我只问您一个问题,娘娘,爱王爷吗?”苏锦低声道。
孔若姝惊住,“你问本宫这个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如果王爷以后将要面临什么,或者做什么,你会全心全意地站在他那边吗?”
“本宫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孔若姝微怒道。
“娘娘只回答我是,还是不是!且也必须回答!”
孔若姝顿了顿,沉声道,“是”
“我信你!”苏锦浅笑,缓缓从袖中取出一叠似是信纸,又似是其它的东西,放到孔若姝的手中,“想办法把这个转交给王爷,事关重大,不要让任何人看到,包括你身边最近身的人!还有,告诉他不管看到了什么内容,一定要保持镇定,他也必须保持镇定,如果他还想知道更多,那么三日之后,清风楼中,天字十三号!”
孔若姝满是震惊地看着苏锦,“你到底是什么人?”
“不要管我是什么人,你只要知道这些东西极其重要,你也必须照我说的去做,相信我,我绝对不会害你家王爷!”
“但是本宫要……”
“娘娘,水已备好了!”外面传来了一阵女声,打断了孔若姝接下来的话。
孔若姝蹙了蹙眉,应声道,“知道了!”
然后,两人的对话就此结束。
等苏锦在孔若姝处沐了浴更换过衣服后,未久,孟莹便过来了,道是时间正好,带她去看夜时的三星碟,苏锦也未拒绝,便抱着灵儿,向孔若姝母女告辞离开。
在王府中留宿一夜后,到次日孟莹也生生将苏锦留到了正午,用过午膳后才许了她回去,不过这一次并不是乘的代王府的马车,而是昨晚苏锦让王府的人回祥福楼向荆玉他们报个平安,顺便让他们今日早些过来接她们。
孟莹亲自送她到府门前,孔若姝也因着女儿对苏锦极有好感,要来送她,便一并过来了,苏锦辞别了孟莹几人,便转身下了府前的石阶,朝着荆玉他们的方向走去。
而迎面的方向,另一辆马车也缓缓而来。
“代”字号,是他的马车,他下了朝,回来了。
马车越来越近,苏锦再未多做停留,扶着碧兮的手快步踏上了马车,并低声吩咐荆玉马上离开这里,不要停留,荆玉也未多问,等碧月碧兮二人都上了马车后,便毫不犹豫地快速离开。
苏锦暗自苦笑,又一次,他们擦身而过,可如今的他们,也只能擦身而过……
驾车的马夫奇异地看了眼和自家马车错身而过的马车,疑声道,“王爷,小的刚刚,好像又看到上次那个带面具的白衣女子了!我亲眼看到她上的马车!而且她还是从咱们府前上的,这次小的绝对没看错!”
马车中人沉默了片刻,才道“不必管她!”
“可是王爷,她好像是从咱们府里出来的,而且……王妃娘娘,侧妃娘娘跟小郡主都在府门前呢!小的刚才好像还看见小郡主在跟那白衣女子挥手来着,那女子到底是什么人?这也太可疑了吧!”
“本王说了,不必管她!”声音很沉,但这是命令。
马夫有些憋屈,但也只得服从道,“小的遵命!”
府门前,孔若姝手中牵着的小姑娘看清驶来的马车,顿时兴奋大叫道,“是父王,父王回来了!”孔若姝面上也浮起了淡淡的微笑,唯有孟莹,神色复杂而纠结地看了看前方,但最终还是在马车停下来之前,便已转身进了府中。
马车停下,马夫打起帘幕,一个身着月白锦袍的男子走了下来,他很高,身形健硕,但决对与胖无关,你更不会认为他身上长得有一丝多余的赘肉,不同于庆王的清俊中又带着阴冷的美,他是温润如玉的,他不会让任何一个人在他身边感到不适,但也不会有任何一个人把他的温润如玉等同于平易近人,他仿佛天生便自带着一种疏离,那怕是靠得再近,也融不进他的世界,这一点,孔若姝最是明白。
钟宓放开自己母妃的手,朝着已经走过来的钟岸扑过去,“父王!你回来啦!”
钟岸微笑着抱起钟宓,“嗯!父王回来了,宓儿今天乖不乖?有没有不听母妃的话?”
钟宓连忙一下举起自己的手,“宓儿决对很乖!没有不听母妃的话!不信你问母妃。”
钟岸抚了抚钟宓的小脸,“那好,父王就相信你了!”
“父王,昨天咱们府上来了一个苏姐姐,她人特别特别好!而且她还把她养的一只,一只老鼠借给宓儿玩儿呢!”
钟岸微微蹙眉,“老鼠?”
“其实是一只灵貂,宓儿她不认识的!”孔若姝解释道,“苏姑娘是王妃姐姐的朋友,昨日来的府中,在府上留宿了一晚,刚刚离开!”
“知道了!”钟岸淡声道。
“不过,父王,宓儿觉得,苏姐姐她长得,有一点点儿,的奇怪!”
“哪奇怪了?”钟岸笑问,边说边往府内走去。
“苏姐姐的脸,白的!就是,上半脸,白的!眼睛又不是!”
“苏姑娘是戴着面具的,妾身也不知她到底什么样子。”孔若姝怕钟岸听不明白,又解释道。
“嗯!”钟岸应了声,语句简短如此,连一个多余的字都没有。
孔若姝渐渐落后了数步,定定地看着钟岸的背影,却只能挤出一丝苦笑。
他很疼爱宓儿,但出来不包括她。
她知道,一直都知道。
锦生 第十章:谢氏后遗人
苏锦四人回到祥福楼的时候,楼中便已经来了两个不速之客,事实上这两人的到来是情理之外,却已在苏锦的意料之中。
此二人正是庆王钟哲和庆王府的府兵统领秦介。
苏锦自然也明白,钟哲那日在当时虽然是的确相信了她说的除了他还能选择其他人,但是等他回去再一细想,那可就未必还这么认为了。那么他也会自然的认为真正的主动权其实是握在他手中的,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就算是答应了,他也一定会开出更多对他最为有利而她却还不得不答应的条件来。
让自己处于被动之地,这是苏锦所绝对不允许的,所以即使昨日孟莹没有派人来邀请她,也最多明日,不论以如何的方式她都是一定要去代王府上走一趟的!
这一行为若放在寻常当然是没什么的,但是如果放在现下的时间点上,对于正在作壁观望的庆王,那可就没什么也也什么了。
所以,庆王坐不住了也正常。
“苏锦,你是不是,应该给本王一个合理的解释?”钟哲站在临窗前,目光森冷地看着苏锦。
“王爷要苏锦解释什么?”苏锦浅笑道。
“那你告诉本王,你去代王府做什么,去见代王?然后把那日跟本王说过的话再变着套路又跟代王说一遍是吗?”钟哲冷笑道。
“王爷如果一定要这么想,那我解释再多只怕也是白费口舌,反正时间也已经过去了两日,今日已经是第三日,王爷,考虑好了吗?”
“本王,没办法相信你!”
苏锦浅然一笑,“难道就因为我去过代王府吗?这王爷大可放心,且不说我只是代王妃之邀去叙叙话,赏赏花,从头到尾都根本没有和代王打过一次照面,而且代王妃在代王身边扮演着一个怎样的角色王爷您应该再清楚不过了吧!更何况,苏锦也从来不是一个一心事二主的人,怎么说,王爷放心了吗?”
钟哲淡淡一笑,“本王可以答应你,但,本王有一个要求!”
“王爷请说!”
“你,必须住在本王的府中!”
苏锦嫣然一笑,“王爷这是,准备控制住我吗?”
“苏姑娘为何要把话说得如此难听?如今我们既然已经是伙伴,而苏姑娘也即已是本王的座上贵宾,那本王,怎么也该有点待客之道不是?”
“既然王爷也已经视苏锦为王爷的座上宾了,这与幕下僚还是有区别的吧!何况苏锦毕竟是一个女子,王爷提其他的什么条件都可以,唯独这一点,恕苏锦不能从命!如果王爷对苏锦还是不放心,那王爷大可在苏锦居处的周围都放些人看着就是!”
“苏姑娘这是说的哪里话,本王自然相信苏姑娘的为人,之所以想要苏姑娘住到府上完全是出于对我们所共谋的大计之考虑,而绝非是对苏姑娘的不信任。既然如今我们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了,那本王现在,可以听一听苏姑娘你的诚意了吗?你完整的身份信息,还有你手中,到底有多少的势力?”
苏锦浅浅一笑,“我的确……并不姓苏!我是苏家家主收养的义女,原本姓谢,名谢青婵。至于家父的身份,如果王爷记性好的话,应该也还有些映像,便是十一年前你的皇长兄登基之日,在宣政殿上说了所谓‘大逆’之言,钟景一怒之下将其满门抄斩了的江州刺史,谢宏绩!”
当苏锦提到十一年前的时候,钟哲的面色就已瞬间僵硬,而听到谢宏绩这个名字时,更是浑身定住,已完全没了任何动作。
十一年前,十一年前应该是现今的晋陵之中,几乎过半的人都决不想回忆和提及的一年,它是一个禁忌,尤其是朝堂之上,官场之中,它像一个噩梦,不知盘旋在多少人的心中。
当年在一场宫变的流河血洗之后,钟景登基之日,在宣政殿上,本该是接受百官朝拜之时,其中却有一个人站出来,走到钟景之下、百官之前,抬手怒指钟景,厉声痛陈钟景的皇位来路不正,并指控他毒害先王,算计见长,陷害忠良,篡改遗旨,夺权,篡位!
当然,结局,就是谢宏绩当庭赐死,连其家室满门尽诛。
“你,是谢宏绩的女儿?”钟哲震惊道,“可当年谢家,不是满门抄斩无一幸存吗?”
“谢家并非无一幸存,因为谢家还有一个因生辰八字与家父相冲,而自小被寄养于外的小女儿。”
“所以,你就是那个幸存下来的谢家人?”
“对!”苏锦浅笑点头,“现在,王爷可以相信,我们是有共同目的的人了吗?”
“那你告诉本王,你手中,现在的筹码,有多少?”
“苏锦现在是瀛州苏家的三女,义父又与我父亲乃是深交,我如今所行之事义父也会倾力支持,苏家有多大的势力,现在的苏锦,就有多大的势力!至于江湖上,托大不敢,但苏锦手下像身边三人这样身手的人,二三十位都还是有的!当然,我这点财势和人势,我王爷你比起来,可能就不值一提了!”
钟哲却是大笑摇头,“先不说单凭你这财力就已与本王旗鼓相当了!本王实话告诉你,像你手下这样的高手,本王是……基本,一个都没有,连我手下身手最高的府兵统领,他都说没把握胜过你手下三个中的任何一个!”
“那么现在,王爷对苏锦的能力,可还有质疑?”苏锦浅笑道。
钟哲返身朝着苏锦缓缓走来,在苏锦侧站后,凭借身高的优势直直俯视着苏锦具之下,那双似乎空灵,却又深不见底的双眸,轻笑道,“那本王现在,可以看看苏姑娘的真面目了吗?”
苏锦毫不避让地仰视着他的目光,声音却沉定坚毅而不容反对,“至少现在,不可以。”
有那么一瞬,钟哲的面上是清清楚楚地写着遗憾两个字的,但是很快,便又换回了一幅漫不经心的表情,“好!既然苏姑娘不愿意,本王也不强人所难,但相信苏姑娘会有愿意摘下面具的一天的!那么,既然你早已是有备而来,这条路要从何处开始,怎样走,是否也已经有了方案?”
“有是有,但这个先不急,既然要长久往下去,总住这里自然不是办法,所以我准备先把住宅打理好了,再谈长久大事。”
“如此大计之下,苏姑娘就这么淡定吗?”钟哲笑道。
“我蛰伏十一年都忍了,王爷觉得呢?”苏锦浅笑着反问道。
钟哲点了点头,“这倒也是!那苏姑娘既然有心定宅,可有看上何处没有?你如今是本王的贵人,作为回礼,本王便送你一处宅院如何?”
“虽然钱财对于苏锦来说并不算什么,但王爷既然都这样说了,王爷的一番心意苏锦自然是不好推辞,那便先谢过王爷了,苏锦所看中的,便是与此一街之隔的甘霖街,与霁月阁相背而靠的一座府宅,原主以前也是一户客商,听说是后来经营不善,家境落没,又好娼赌,最后连府宅都赔卖了!”
“秦介,你回去便立刻去把此事安排好!”钟哲侧身望向秦介厉声道。
“是,王爷!”
“最多两日,地契就可以交到苏姑娘手中了,等苏姑娘住进去时,本王一定,亲自过府恭驾苏姑娘的乔迁之喜!”
“那苏锦便先行谢过了!不过此地也不宜久留,王爷您,是时候回去了!”
钟哲看了看临窗外,渐近黄昏的天色,点头笑道,“那本王就先告辞了,咱们,隔日再见!”
“恭送王爷!”苏锦浅浅一笑,微微欠身道。
钟哲看了看苏锦,转身随带秦介一同快步而去。
苏锦且送二人离开,面上的面容却渐渐消了下去,侧身看向靠立在一旁面色有些苍白的荆玉,轻声询问道,“荆玉,你还好吗?”
荆玉放下抱怀的双手,向同时
投来关切目光的苏锦及碧兮碧月三人以微微一笑,“姑娘不必担心我,我没事的!这么多年过去,早就已经麻木了,何况姑娘所经历的比我深痛不知多少倍,姑娘都能挺过来,对我来说又算什么!”
苏锦这才露出了一连淡淡的微笑,却似乎又更像是伤感,她说,“的确,时间久了,心,也就麻木了!”
“姑娘,锦宅那边不是已经安排好了吗?为什么姑娘要让庆王再去插手呢?”碧兮询问道,也是在转移话题。
苏锦浅笑,“如今他虽已知道了我是谢老伯父的幼女,谢家遗后,手中也有不小的势力,但毕竟时间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他或许能查出个大概,也足以印证我说的都是真的,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尤其是我以后居住的地方,他如果不亲自查看一遍如何放心?再说,之前,这座宅子之前是用我们的钱买过来的,只是还不在我的名下,现在让庆王在这中间再转一回,钱回来了,宅子也白住,对于商人来说,这样的无本之利,岂有不要的道理?”
碧月顿时竖起了大拇指,“苏姐姐你果然就是精明!”
“可我听着,怎么不太像是夸我呢?”苏锦淡淡道。
“她是记着姑娘扣她要零花钱的事呢!”荆玉笑道。
碧月瞪荆玉,“本姑娘能是,是那种人吗?”
“荆玉,你晚上去一趟霁月阁,告知杜修,‘暗流’,可以准备行动了!”
“是,姑娘……”
代王府。
偌大而空荡的房间内,昏黄的残烛还在轻轻摇曳着,时不时地爆出“嗤”地一声脆响,然后,万籁俱寂,唯有那么一个单独的身影,静静定格于窗前,负手遥望着外面无尽的暗夜,遗世而独立。
春夜虽凉,可比起心中的彻骨之寒,那又算得了什么?
每于这样的时候,钟岸便会无法控制地想起一个人,一个似乎遗忘了多年,又似乎从未遗忘的人,她的灵动活泼、嬉笑怒骂,她的一颦一笑、一嗔一怒,她的惊艳才绝、肆意洒脱……
在孔若姝小心翼翼地将那一叠厚厚的信纸交到他手中并告诉他,不管看到了什么都必须保持镇定,尤其是在有他人之时,之后也只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什么都不知道一样。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也不知道那个让孔若姝暗中把这个交给他的女子到底是什么人,更不知道她有什么目的,可就在那一瞬间,他唯一的反应却是:谧儿……
一件没头没尾的事,一个早已不存在了的人,一段已经尘封了十多年的回忆,太可笑了不是?
可当他打开那些信纸的时候,是否是太偶然,那里面的内容,竟然真的与她有关,尽管并非是直接的,甚至从头到尾都根本没有提到她的名字,但的确与她有关,不仅如此,它还与自己,与陈皇,与这大陈天下上上下下的每一个人,都有关!
一张又一张,一遍又一遍,他已经分不清自己是什么反应了,是震惊、是愤怒、还是难以置信?似乎都有,又似乎都没有,因为从头到尾,他更多的都并不是在看一个未知、骇人听闻、而且毫无确凿证据的说论,他反而更像是在印证自己的想法,了解一一个被掩埋了的事实,一个与自己,也与她相关的事实。
他知道这一叠的书信是决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出现的,而且或许,一如十一年前一样,又将是一场风雨,即将来临!
它为何而来,有着什么目的?它将席卷向谁,谁会成为它的中心?它又会将谁,推下无尽的万丈深渊?然后又会迎来一幅怎样的光景,是无关痛痒,还是天翻地覆?
暗夜悄然而逝,天际渐明。
锦生 第十一章:无声涌暗流
“荆玉,你立即飞鸽传书与大公子,让他十日之内赶来晋陵一趟,顺带带两株七星蝶来,要保证花期能延长到他到达之后至少五日之久,沿途也不得损坏!”
“是,姑娘!”荆玉应道,“不过,大公子如今也不知身在何处,可七星蝶却是只有咱们瀛州苏府上才有,就怕大公子若是在其他地方,等大公子先赶回瀛州取了花再来晋陵,时间,怕是就赶不上了!”
“他一定在瀛州!”苏锦浅笑道。
“姑娘何以如此确信?”一旁的碧兮不解道。
“柳月山庄的千金女少主不是近日比武招亲吗?有这样的热闹看,你觉得他不在瀛州还能在哪儿?”
“对啊!素心姐姐比武招亲,这么大一个事儿我怎么还差点儿给忘了呢!”碧月一下从椅子上跳起,拍手大叫道,“可是……可是这么热闹的场面,我怎么就不在呢?呜……”
“你要是现在赶回去的话,兴许还来得及看到一些精彩的最后对决!”碧兮冷笑道。
听到这话后的碧月只觉浑身发凉,她当然明白碧兮的言外之意是让她回去就别来了,连忙笑呵呵地罢手道,“那、那还是不要了!在晋陵也挺好的,回去就、就算了吧!”
“不过话说回来,以柳少主那么高的心气,看得上眼的怕是不多吧!她身手又那么厉害,能在她手下走得过三招都不容易,再要打败她,那可就更难了!姑娘你说大公子他会不会,也准备去……”
“不会!”苏锦笑道,她当然知道荆玉准备说什么,“柳月山庄乃是纯粹的江湖大家,柳庄主在江湖上的名望也是叫得很响的,素心本身的身手也不是一般人能比,再加上素心又是柳庄主的独女,这个女婿的位置的分量何其诱人,不论是江湖上还是其他的世家大族,想抢到手的可都不在少数!不过至于咱们的大公子,他纯粹就是去坐着看热闹的!”
“可万一他就是,只是……想捣捣乱呢?毕竟这上面儿他可是有前科了的!两年前,人暗谷谷主的三女儿比武招亲,不就是大公子一时兴起,结果把人家好好的招亲给弄得一团糟的么?”碧月压着声儿道。
苏锦忍俊不禁,“你这话要让大公子听到,他可估计又要好好收拾你了!可你忘了,他在虽然的确在暗谷出了手,但别人却是只知道是雁客而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可如果是在柳月山庄,江湖人谁不知道雁客,瀛州人谁又不知道苏家大公子?那他是该以雁客身份还是苏家大公子?不管哪一个,他的身份都一定会被人看穿,那他以后还能随着性子神出鬼没,哪儿有热闹往哪里凑,偶尔还跳出来捣捣乱吗?”
“哇!原本大公子在苏姐姐眼里就是这样的人啊……”碧月凑过来,笑嘻嘻道。
“碧兮,走吧!去霁月阁。”苏锦淡声道。
“是,姑娘!”碧兮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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