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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生龙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秋茸
十月生龙
作者:秋茸

一篇暗黑鬼畜脑洞文。本文2月5号入v,倒5,看过的小伙伴千万!别买!「第46章9000字三更合一已奉上」,请大家继续支持!日更完结!奉旨屠龙,却生龙子,是龙的报复还是恩宠?世间千秋变化,我儿万寿无疆。本文清奇,并非修仙,属女主上升史。以生娃为前后分界,前半部男主腹黑。嗯,还早。男二会好好地活到后半部分,然后看情况。剧情流。请勿扒榜,请勿考据。男强女强非人类,主角强悍系列。全文存稿新坑「师徒十万个为什么」预收中请支持





十月生龙 第001章 .冰上马
孟冬大雪下了三天,海冰已结寸许,是往年不曾有的景象。
渔民吴家的小儿子哈满,追着跑到了封雪的海边。走在海上冰面的女子头髻高耸,身量挺直。她身穿麂皮制的衣裳,背上背着器匣,手中拿着叉戟和皮囊,向着海里走去。
哈满一脚踩在冰上,听见一声咔啦的响声,海面的冰并没有裂开。他已经开始害怕,粗声粗气地大喊:“别走了,阿戎!”
看她仿佛没听见一样继续向着海的深处走,就快要走到冰面的尽头。
哈满鼓足了勇气,另一只脚也踏上去,向着海里踉跄地走。越走他的害怕越重,竟至哭了出来,可仍是要跟上她,于是他一边走一边哭,口中含着唾沫喃喃:“阿戎,阿戎!”
这时她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用叉柄向下狠力一凿,霎时间好大的声响,她又迅疾将叉头转下送入水中,从水里叉出一条大海鱼,远远地抛过来喊道:“拿了它回去给你娘。”
哈满看那鱼恰好掉落在自己脚边上,开心地抱起来朝她点头,反方向地跑回去。
哈满抱着鱼进了家门,往院中的缸里一放,啪地一声响。他带着寒气掀开厚重的毡帘,见他娘许氏和阿翁吴起河正坐在炕上。炕下烧着火,吴起河年老,坐在最暖和的地方靠着,哈满近来的时候因为有风,咳嗽了两声。许氏正在择玉米。玉米是早就存好的干玉米,过冬来吃的。
许氏闻他身上一股海鱼腥咸:“你去下海了?”
“跟着阿戎,踩冰!”
许氏登时扔下瓢碗站起来,一把将哈满拉到炕上,脱下他的裤子狠狠地打。哈满哇哇乱哭,看着吴起河委屈地叫:“阿翁求求娘……”
吴起河叹一声:“他都二十三了,你打他干什么?”
许氏听他哭够了,自己的眼泪也不争气地掉下来。她是旱地迁来嫁给吴家的男人的。可自家男人早些年下海打鱼翻了船,尸体也捞不到,生的这个儿子又是个傻子,二十三了还和四五岁的孩童一般。吴起河是家中爷长,这些年一直靠着他打鱼才能挨过日子,如今一过冬他的身体每况愈下,今年里腿也软了,就没有几天下得来床。
这阿戎是在入秋时到他们这个渔村的,会打鱼打猎,说是父母兄弟全在渔猎中死光了。看她平日安静得像个哑巴,干活却勤快,而且厉害的是,早早已经预料到今年的大雪,在入冬前给吴家备下了冬食。若是这个能指望的阿戎也走了,她和她的傻儿子可没法生存。
“阿戎让你带回了什么?”
“鱼。”
说到此间她抹掉泪,走到外面看到那缸里新鲜冻住的鱼,终于安慰了些。一定要把阿戎留下,让她嫁给哈满。她脑袋里一边想着,一边抱着鱼进了厨房。
一夜无事,直到三更时分。许氏在大炕上睡着,忽然听到外面有奇怪的野兽叫声。她惊醒过来,窗户外面电闪雷鸣,再看窗前睡着的吴起河也醒了。
许氏问:“外面那是什么声?”
吴起河道:“像是豹子。”
许氏:“这个地方哪能有豹子?”
吴起河撇撇嘴:“这世道,什么都能有。”
忽然间一声巨喝,这响声太过震荡,门窗都好似晃荡一晃。许氏听得毛骨悚然,这分明的确是野兽,可绝对不是豹子,是要比豹子巨大百倍的东西才能与的叫声。她急忙穿上衣服起身,打开门,看见天上砸下来豆大的冰雹蛋子。
在院子里听得更清楚了,那声音来自海边,每过一会儿便会发出凄厉壮烈的叫喊,每一次声音会更激烈,仿若在与另外的什么决斗一般。数声嘶吼如同杀鸡宰羊时发出的尖利叫声,只不过这一次是震耳欲聋的。
“是蛟!”吴起河几个月来头一次振作起身子,眼睛瞪得斗大:“老夫已经三十多年没听过蛟的叫声了。”
海边总有蛟的传说,许氏听过,但以她旱地人的忖度这蛟不过是因大海的残忍而被人捏造出来的神灵野兽,令人要有敬畏大海之心。可她回头时望见吴起河那异常笃定的神情和释放光亮的双眼,不由得开始信以为真了。若不然,这此起彼伏的厮杀叫喊又是什么?
在这巨大的声响下,时不时还会发出较弱的“可谓——可谓——”的声音,吴起河听了半晌,道:“还有海雕。这个时节下怎么会有海雕?”
许氏虽然不知道蛟是什么,但却是真真切切地知道海雕的。哈满小的时候跑进巫医闾山去,夏时虎头雕就在那里栖息,她和哈满爹追进山里找他,却看见他站着一动不动,面前十丈地就站着一只虎头雕,身子有老虎那么大,有老虎身上一样的斑纹。最醒目的是它的大嘴,比人的脑袋还要大,它身上全都是黯淡的褐色,只有鸟喙是醒目的黄。她吓得动也不敢动,直到那虎头雕飞了起来,穿过层层树枝展开它那船帆一样的翅膀和尾羽。等它飞走之后,它穿过的树枝全都咔啦啦地断裂,垂得垂,落得落。她抱起哈满,和他爹一起朝着林外狂奔,惶惶如丧家之犬。
那时见多识广的吴起河说:“那是它不饿,若要是它饿,你们三个就在它肚里咯。老夫是宰不了它,以后只能当儿女给它供着鱼食。它不吃我,就算你们孝敬的。”
哈满听到他阿翁再说海雕,一个激灵便醒了。这时候听到外面吵嚷和恐惧的嘶叫,又伴着雷和冰雹落地的声音,吓得慌了神。
吴起河忽然从床上下来,颤颤巍巍地走出来几步,大开了屋门让北风呼啸着进来。他已经很久不能站立,但今天遇到这奇事却鬼使神差地站了起来。抬头望着阴诡的天空,转头问:“阿戎是不是没回来?”
许氏念叨着:“阿、阿戎?”她回头看向儿子,哈满如梦初醒,大叫道:“阿戎在冰上,阿戎在冰上!”
许氏心头虽然一震,但想着的是幸好儿子没跟着阿戎,否则遇上这些野兽还能有命?她看哈满害怕,赶紧把他抱在怀中。儿子虽傻,好歹活着那就好了,只是可惜了那女娃,本来能给哈满当个娘子。
几声急促地“敦敦”声,有人正在敲打院门。哈满叫道:“阿戎,阿戎回来了!”说着便要挣脱她娘去开门。
“别去!”吴起河压低嗓子吼一声,猛力把哈满往屋里一拖,哈满跌在地上。吴起河这时关上门,指着许氏说:“你赶快找个地方躲起来。”
许氏登时醒悟,可是眼下慌不择路,看着厨房门就打开钻了进去,将门反锁上。吴起河抓着哈满的肩膀严厉地说:“待会儿不能提你娘,有人问你你就说你娘早死了。听见没?”
哈满点点头,见阿翁的手一松开,他就躲到了床角里蹲着。
院子不大,吴起河憋着腿疼挪到院门前开了门,面前的人果然和他所料的不差,是官差。
早几十年有靺鞨人,再来是契丹人,三年前又换成了女真人。这次是抓壮丁,是抢冬粮,还是强/奸女人?是屠戮?当年前因燕州被契丹人夺走,里长还想抗衡于是契丹人开始屠杀,他和几个弟兄一路逃向渤海国,才得了活路。可渤海国如今已经烟消云散,齐天祚帝也逃去了西京,如今是景国的天下了。
“老渔农,让我们进去躲一躲。”两个景兵看他开了门缝,强行推开门进来,又把门重重合上插上门栓,快步走过去掀开帘子进了屋内。吴起河小心翼翼地跟着他们走近来,只见那两个景兵已经跪在火炕前打着哆嗦,外面的宽袍和浑身的戎服已经全部湿透,冻得僵硬。
“你们从哪里来?”吴起河大着胆子问。
“从登州坐船过来,奉了皇命接楚使到上京的。”
“怎么不走旱路?”
两个景兵朝他投来异样的目光,随后说:“你这老头活得逍遥,不知道现在旱路打得凶,坐船还安稳些,谁知道还碰上这种场面。”
“什么场面?”
“海上都结冰了,船靠不了岸,就看见那么大一条东西砸在水里!”一个景兵描述方才在海边看到的情景,仍然心有余悸,表情惊惧狰狞。另一个看他又在想方才的情形,接下去话茬说:“隔着一里没看清是什么砸下来,就看那浪直接涌了一里多打在船上,船就翻了。”
“啧啧,可惜了那匹好马。”两个景兵互相应和,这时说起了女真话。
“那是楚使云中侯的马,听说是这云中侯出使西夏的时候西夏王所送的,路上老子便想,若是这云中侯死了,这马便归老子了。”
“做你的春秋大梦,楚国使臣死了,咱们两个也会被杀。”两人烤着火说到这里,忽然面面相觑:“云中侯!?”
船被打翻后只有他们两人爬上了冰面,两人回头看,电光下的海面变成殷红一色,最中心有吸龙卷。他们一边看着吸龙卷,一边惊骇地朝岸上走,还好冰面算结实,才没让他们俩被这血海水给吞了。那个时候命悬一线,还能顾得了别人?他们两个出生在黑水边上,水性很好也不怕冷,可那群汴梁的楚国人,身子娇弱毫无生还能力。
“咱们还是出去看一看。如果找不着,咱们就不能回去复命,直接逃命吧!”两人商量好了,当下一点头,站起来又走出去,嘱咐吴起河不要关门。
吴起河听不懂后来他们说的什么,但看样子,他们是在着急什么。他跟在两人后面快步往出挪,拐了几个弯后,看到了大海。
此时雷声已去,倏然云开。满月高照,月下的冰面上有人身披大氅,踏着高头骏马而来。马踏上岸,那人身量笔直,从容不迫,离着三人越来越近。吴起河等他靠近了去看,那人果然楚国装束,面容白皙俊朗不同凡俗,他的马前还趴着一个昏迷的血人,那血人身上缠着一圈一圈肠子肚子似的东西,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那两个景兵忍不住呕了一地。
那披着大氅的人继续跨马前行。两个景兵给他带路,一路将他引到吴起河的家里。进了院门,那人下了马走进屋内,这时两个景兵将那血人从马背上卸下来,扔在地上。吴起河走近低头一瞧,是……是阿戎!




十月生龙 第002章 .云中侯
吴起河听到那女真人喊那骑马踏冰的人“云中侯”时,他一下子认了出来。他知道,他当然知道。
三十年前汉地时黄河决堤,正好他当职那处是个谷地,四面都已经无处可逃。他跟着里长搬运石袋强行堵堤坝,可水势汹涌,根本都是在做徒劳之功。断水断粮已经十天,原本困在最高处的人,因老人孩子的哭声也再没死等的胆量,于是有几个人将那狠哭的孩儿和老人牵出来,狠了心地往水里去拖。
“死了好,死了就不用哭了!”
这若是在几天之前,吴起河和众兄弟们还会去管上一管,但到了第十天,便是他也觉得那些妇人和孩子该死。一众人坐着无动于衷,眼看着几个孩儿和年老的妇人要被拖下水去,心中除了想让他们快些,没有半点其他的反应。
这时忽然间就听到身后有马蹄声,他们向后看去,一个身穿华贵紫袍的俊逸男人坐在马上走来。马蹄的声音从容,便好似眼前黄涛如溪水一样。
吴起河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出现,又是怎么出现的,在这四面是水的大谷地中,就偏偏好似从天上降下来了这么一个人。
里长站起来问:“敢问阁下是朝廷派来搭救的吗?大人是……大人是……”
那人只是跨马靠前向下一瞥,似乎并没有回答的意思。但见他不答,里长和众人又都激动满怀地望着,他于是说:“慕云歇。”
见这些人不退开,他又淡淡说:“云中侯。”
一听是侯爷,众人更是心里生了希望,看来是朝廷来人搭救他们这些可怜的百姓了。可吴起河却高兴中却生纳闷,幽云十六州早就给了契丹,云中已经不在楚境几十年了,怎么可能还有这么年轻的云中侯?而且就来了他一个人,船呢?
但还来不及细想,便见那慕云歇两腿一贴马腹,马便向着洪水疾奔而去。妇人小孩都惊呼大叫,但很快洪水便将一人一马吞没。所有人以为到来的希望又被瞬间打破,连吴起河也不再思考什么。但那些方才想将妇人小孩拖下去的人却没再敢动。那水已经汹涌而上,被水吞没却是比哭声更惨烈的景状。吴起河眼睛盯着肆虐的洪水,脑筋再也不动了。死不过就这么一眨眼的事。
可这死最终是没有到来。不过半天,洪水就渐渐地退下去,谷中的地面又露出来。这时有孩子道:“快看那对面!”
吴起河和众人一齐望过去。骏马身上坐着那紫袍的男人,那云中侯慕云歇!
“皇上万岁!皇上万岁啊!”老人们颤颤巍巍地先跪了下去,吴起河也跟着跪下去。“是朝廷救了我们,朝廷没忘了我们!”里长也如此说。吴起河只见对面的山上,那慕云歇牵转了马头,转身而去,消失在山顶的高草间。
他一辈子也不会忘记他的模样,三十年了,他望着马上的人嘴唇颤抖了起来。
云中侯慕云歇,他还是如同三十年前一样的年轻!而那跨马而来的身姿,也如三十年前一应的神秘。
——
慕云歇下马后头也不回地走入房里,那两景兵将浑身是血和肠子的女子从地上扔下来。腥臭味道让两人又要作呕,跟吴起河用汉话说道:“把马拴上。”后又在地上看了一眼:“不要把她拖进来。”说完也跟了进去。
吴起河勉强蹲下身体查看阿戎的伤情。他将手指在她鼻前探了探,心中痛惜叹惋,这孩子看样子是死了。
阿戎从秋天来这芦间村,已经有几个月了。家中要不是仰仗她下海捕鱼,哪里还能留有过冬的钱粮?他决心将她好生埋了。
手正打算去拖起她时,忽然她胸口猛震一下,口中喷出一口血,随后张大嘴巴吐着气,接着睁开了眼。
吴起河大喜,叫到:“阿戎,你活了!”
阿戎仍旧细弱,口中细若游丝地说:“那该死的蛟临死甩尾打我胸前,让我闷进这一口血。”
吴起河抱起她:“活着就好,活着就好!我先将你拖到厨房。”
他家里的厨房在屋里有个门,屋外还有个门连通起来。平日里从外面拿鱼和柴火,做完了直接端到里屋炕上去。吴起河看他们入了房里盖上毡帘,偷偷将厨房门开了,将她拖进去藏好。藏在灶旁边草席子下的许氏这时露出眼睛看了看,细声道:“阿爷你这样,他们迟早会发现我。”
吴起河皱了眉头:“你光管你自己的死活?”这一句声大了些,许氏害怕引来女真人,只好说:“行了行了,赶紧出去。”
吴起河将阿戎放在草席边上出去,心道他这儿媳太也白痴,跑哪里不行,偏生跑去厨房。那些女真人难道不吃,不喝?现在因着阿戎身上的味道,那两个女真人就算强进厨房,也断不会接近草席子,这才将就能救救命。
他这么想着踱步回去,看那两个景兵占据火炕。于是和哈满一起蹲在房屋一角。
那两个景兵又坐了一会儿,说了些他听不懂的话,忽然间站了起来,去开屋里通着厨房的门。吴起河蹭地起身:“官差们要吃什么,让小人弄就好了。”
那两人瞪他一眼,叽里咕噜几句,于是把那厨房挂着的门锁拽下来,开了栓。吴起河想赶上来阻止,腿却先是一软,跌在地上。
哈满叫:“翁翁!”把他扶着坐在了墙边。吴起河叹一口气,就算是想救,也有心无力了。只能祈祷他们是真的只要吃食,不要奸/淫……
景兵走进厨房便开始翻箱倒柜,搜索一切地方。闻到一阵扑鼻臭味,他们说着女真话靠近,手中拿出刀来。
阿戎从他们进来时便盯着他们,眼见刀光乍现,更是瞪大了眼睛狠狠盯着。可这时她身后草席子里的人却大喊一声:“不要啊,官差饶命!”
随后许氏从草席子里钻出来,跪在旁边不停地磕头:“饶命,饶命,饶命……”
那两个景兵被许氏一吓,还后退了一步,见她喊的是饶命,好端端的又藏在暗处,于是知道是躲在这里怕被强/奸的。
两个人嘟囔了几句,看表情似乎是嘲弄。许氏的腿一直哆嗦,只觉得头皮有些发凉。她低着头不敢再看,过了一会儿,有个景兵把一个小袋子放在她面前,指着上面乌黑的三个字嘲道:“合欢散?”
许氏眼光扫过去,两腿间一热,竟然吓尿了。这是她前些日子没下雪的时候,买来想给她儿子和阿戎吃的,她想着把这生米煮熟,阿戎也就真在吴家当儿媳了。可万万没想到这个时候被他们给搜出来……她是不识字,不知道那老医师竟然写的就是药名,真是自作孽啊……她恐怕自己是要不保了,趴在地上捂着脑袋哭。
那两女真人又互相说起女真话,阿戎盯着他们,但眼下显然无力回天。过了片刻,其中一个将她的嘴扯开,另一个将那合欢散倒了进去。随后舀了厨房小缸中的水倒在杯子里,在其中一个,把剩下的合欢散都下了进去。
两人端着水走出来,将其中一杯递给慕云歇。慕云歇盯着水看了一眼便喝下去。那两个女真人相视一笑。毒物能测,这种春/药却不是什么坏东西,就算大罗神仙也看不出来。
不一会儿慕云歇向着吴起河道:“请问家中可有大盆?”
吴起河见他双眼微睁,似是疲累。他多盯一会儿,又愣了那么片刻,想起过去心中又惊又奇。恍了半天心神才镇定下来,答说:“敢问大人是要作何用途?”
“沐浴用。”
吴起河撑起身子走出来,那云中侯微微点头客气。他带着他走出去把杂物房的门打开,里头放着一个大木盆,里面装满了水,因为外面太冷,这房里没有烧火,水也已经冻成了冰块。那云中侯颇有礼仪地说:“请回。”
吴起河道:“大人,这水我须得拿去烧一烧,您可否先等片刻?”
云中侯仍旧一副没有睡醒的样子,直接说“不用。”他待要再说,慕云歇却已经将门掩上。
吴起河捶了捶脑袋,心想该不是自己看错了,这侯爵之位也是继承,大约眼前这一位是三十年前那人的儿子?可连名字都和老子一样的儿子,他也还没见过。
正忖度间,那两个女真人却突然从厨房开了外面的门,拖着带血的阿戎走到杂物房来。
“两位官差这是干什么?”
“滚开,老东西!”
这两女真人方才想进来躲避时那惧怕的眼神已经不在,最初在屋里同他友好交谈的情景也恍若不曾发生过一般,他们将阿戎扔进杂货房,又拿起放在门下的锁头把房门锁上,随后转头对他说:“老东西,滚回去,别碍着大楚侯爷的好事。”




十月生龙 第003章 .古姓氏
慕云歇的手指在盆中冰上碰了一碰,那冰便层层融化开去。他用手搅动盆中融水,不一会儿水便在这冰雪天里散发出腾腾的热气。他除尽衣衫放在一旁货架上,随后走入盆中坐下。暖水覆盖在他胸口,他倚靠着边缘微微喘息。也不知道是水温还是自己,总觉烧热躁动。
门开了开,一股刺骨凉风透入,他忽然神思清明了一些。等那门再关上,这房里的地上又多了一摊血水。
慕云歇看见地上趴着的阿戎,忽然心中悸动。
她的身上有血的味道。这不是人血的味道,不是鱼血的味道,不是蛟的味道。是龙。
她脖颈和手腕缠绕着的那堆看似人肠一样的东西,是他所知这世上最熟悉的,也是最珍贵的东西:龙筋。
慕云歇眯着眼睛,想起方才他骑马跨上冰面的一幕。
血海之中他看见那蛟腾出几十丈多高,发出惨烈声响。一个女孩骑在蛟头,双手各握一根锥,毫不犹豫直插入蛟双眼之中。随后她从蛟身后岳,每隔一尺扎下一根锥,扎满蛟身后纵身跃上海雕背部,以狼血从蛟头撒下。
蛟怕狼血,屠龙之族千年技巧,他看着那头蛟凄厉声嘶,头朝后跌入海中。将自己的肚皮仰面暴露给敌人,此蛟必死。只见女孩拿起叉戟,那叉戟在电光中银光大现,随着她一声厉喝直插而入。她手不松懈,将戟上利刃朝下,一声撕裂将那蛟腹剖开数丈许,伸手进去,猛地一抽!
蛟绝望大叫,眼睛望着自己腹部喷出的鲜血。那女孩手中拔出的是已经成型的母蛟的孩儿,
它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睛,便被女孩以袖中匕首花开背部,抽出长曰十尺的筋来!
自古来,龙为公,蛟为母。此蛟承龙脉,才导致今天的死劫。屠龙者从来无法见到和伤到真正的龙,却只能在蛟腹中寻找龙的踪迹。这一场博弈它输了,蛟在彻底的痛苦之中摆尾扫去,这一扫击中了女孩的胸口,可也使出了它最后的力气。它头朝水面重重拍下,血水激出数里,海面一时翻涌,它身体垂下带动吸龙卷,漩涡随着它沉入海底。
慕云歇目睹了这一过程。在蛟龙伤她的那刹那,他纵身将她接下,稳稳落入马中。她看着他伸出手,目光中略有惊奇,但口中为血所堵,丝毫说不出话来。过得片刻,她闭上了眼睛,手也垂落在胸前,唯有握着龙筋的手丝毫没有放松。
“醒了?”慕云歇低语一声,压制内心的躁意。
他的声音深沉,带着刚睡醒似的沙哑呓语,阿戎听来,身体已经忍不住滚烫。她沿着木盆的盆壁爬起身来,用胳膊支撑着盆边直勾勾地望向他:“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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