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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本天成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楚烟阁
凤本天成
作者:楚烟阁

他是北冥王朝千年一遇的废柴皇帝,得母族庇佑苟延残喘;

她是丞相府中毫末之重的丑陋庶女,形息似鬼魅,被人遗忘万年;

大婚之夜,他以五岁痴儿的智商嫌弃她的丑陋,却被她一脚

踹下龙榻“完颜旻你记住,你是痴儿,我是丑煞,我们,刚好绝配!“

他盯着她丑脸上完美无瑕的笑意和眸子里的流光溢彩,竟

一瞬间失了神……





凤本天成 第一章 代嫁
月值中天,丞相府。
清羽轩内装饰锦绣华丽。一妆容精致的年轻女子正披着薄纱端坐在梳妆台前,由丫鬟服侍着卸下白日沉甸甸的步摇。
忽然,凤眸惊动生人造访,这是任何一个多年习武之人应有的素养。只是还未等女子辨识出屋内异香始于何处,身后的丫鬟已闷声倒地。
一带面具的男子鬼魅般悄无声息地破门入室,风止门闭。男子大手接住瘫软在自己怀中的娇躯。一个旋风将之带入青罗帐。绮罗散尽,满室旖旎。
两个时辰后,古雁塔楼角跃上一黑影,对着另一着黑袍的男子恭谨地道:“主子,落公子传来消息,好事毕。”
那男子并不出声,顷刻衣袂翻飞,遮住凄清天宇上那轮满月,后者即刻跟上,主仆二人消失在夜色云端里。
一夜寂寥。
翌日晨,城西早市。
一群混吃懒汉围在一个摊位前,人声喧哗。远远听见人堆里传出稚嫩的男声:“赌石坊开张咯,来来来各位大爷,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大赌发家小赌怡情了喂。”
摊子主人是个毛头小乞丐,生的丑陋,饥瘦小脸儿上几个雀点。仔细瞧去,那左脸是有快陈痂的。偏生他本就灰头土脸,常人倒是注意不到。不过,这乞儿一双眼竟有几分秀气,眼珠清澈,咕噜噜转个不停。只是精细如他,并未注意到自己这番卖相早已落入対街酒楼一红衣男子眼底。
此时一戴毡帽的小胡子男人喜滋滋问他道:“庄家,你这场子真能出来美玉”说着,咽下一口涎水。
“哎呀呀,美玉识真士。这位大哥,要不要来一把今日你是头客,我一束石只收你五文钱如何,选石吧客官。”那乞儿一脸嬉笑。
待那人选过一紫色萱石,乞儿一匕首剖开,顿时亮瞎了众人的眼。晶莹璀璨的一颗指肚大小蓝脂玉趴在石槽里。
乞儿一脸遗憾,对着欣喜若狂的买家嘟哝着:“拿去拿去,这宝贝我都守了几个年底儿了,今日被你夺了去。不过大哥,你以后再来,也跟小弟提前打声招呼。你好歹给我留下娶媳妇儿的银两”说着,生出一脸哀怨。
“好嘞好嘞,为兄我必定让亲友与你捧场来”那小个子男人得了宝贝,掩饰不住喜色,几步离开去。待他走远些,朝那乞儿使了个众人不易察觉的眼色。
“谁还来哟,跟刚刚那位兄台比比贵气。”那乞儿半眯着眼,翘着脚,嘴里刁根线草,一脸痞相,继续鼓动人群。
众人纷纷后悔刚才出手不果断,叫别人捡了好处去。立时有压八分九分的,都有钱财散尽的架势。
那乞儿正欲收网,忽然色变,心里大叫不好。
还未待他开局。一颗胡桃从对面鼓楼硬生生飞来,在摊子上折返几次之后落地。众人呆住,只一刻,原本完好无损的赌石皆出现裂纹,一块块垂头丧气地裂开来。众人一看,里面哪有什么美玉,全是黑窟窿,这分明是上游市场掏干净的渣滓货色。
“传铃快跑”乞儿把钱财裹入袖中,一把掀了摊子,扬起一片尘土。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顾不上满头脸的灰土“他奶奶的,骗子,逮住他。”
南月这时早拉着传铃撒丫子跑出半条街。她从小在这市井中混,靠的不就是这脚底抹油的功夫。
只是苦了她家丫鬟:“小姐,我们这么狼狈地回去,让人发现是要挨骂的。”
“怕什么,你主子我什么时候被抓住过”
一溜烟进入南府偏苑,南月刚刚换身衣服。只听外面嬷嬷叫到:“四小姐,老爷召见。”
“知道了,我这就去。”
南月不禁差异万千,难道是她行迹暴露被南傲天抓到了,不该呀,她今早出门儿可是看了黄历的。
她抬眼看了看手中胡桃,上面俨然一个“落”字,惹到她头上还敢留名的,她南月敬他是条汉子。
躲在南月房顶上的钟落不禁笑出声来:“有意思,南府四小姐。”外界的传闻中,他的未来大嫂不该是唯唯诺诺的下贱庶女么,竟有这番耍人钱财的本事。这丑女,可真如传闻中软弱不堪
轻尘起,转瞬人已不见。
握紧手中胡桃,南月抬头,额角碎发滑落,左脸竟毒蛛样趴着一道触目惊心的癞疤。
面纱轻轻扶上。去见那人又如何。这世间,她早就不再惧怕过什么
少女推开吱呀作响的格子门,今夜南府上空的月光格外刺眼。
她久远记忆里那个从不敢轻易触碰的夜晚,月光亦是如此皎洁。如此皓朗月光之下,世间种种罪恶又何曾停止。难怪师傅说:有人在的地方,月光从来不曾真正地干净过。
南家四女,自幼丧母,面生癞疤,奇丑,性软弱,南家轻之,京城人皆谈之色恶。
“父亲,找我何事”
“太后赐婚,你长姐竟不幸于此时突患顽疾,性命悬忧。但盛事既定,婚期不可易。圣上择后,若等同儿戏,既是辱了皇家尊严,亦是败尽南家颜面。此事我已知会太后。如今南家,只好以庶代嫡,本月十五,由你正式入皇门,代你大姐,做这北冥的皇后。”
什么南月的脑筋一时理不清头绪,她早知南傲天为巩固家族势力处心积虑要把南清雪送入宫去控制那个傻瓜皇帝,却不知为何在这个节骨眼上她的长姐竟会出现所谓“顽疾”,而今又要她代嫁。天哪,她不就是出去耍一夜。到底错过了多少好戏。
即便心里开了几亿光年远的小差,南月理智尤在。她没容许自己有太多思考时间,瞬间回到庶女南月的身份。
“儿,不胜惶恐。圣上与太后,岂会收容我这般轻贱之躯。”
“此事断然由不得你,皇帝再冥顽癫痴也是一国之主,更是烈麒麟认可的皇子。这桩婚事落到你头上,是你的福气。身份的事你不必担心,太后当年亦为庶何况,五岁智力的痴儿,何辨美丑。你无需顾忌朝堂和后宫内外对你的评价。你只要不惜一切代价,为我皇诞下龙嗣。坐稳这北冥王朝未来太后的椅子,也算替你那晦气的娘,还了上世的罪孽。”
南月只觉手脚冰凉,下唇已被自己轻嗫出血。为了权力,她的好父亲南傲天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
南月忍痛,眼底浮上一片雾气。这才是南家四女应有的形象。面对南家,她始终是那个被钳制于鼓掌的蝼蚁,生命比鱼草更气若游丝。
“女儿,自当不辱使命。只是”南月苦笑。
南傲天摆手止住,“为父会替你好生照顾阿星。你若在宫中坐得稳,这孩子有个北冥身份最尊贵的王后做义姐。府上的人,必不会如往日怠慢。”
“多谢父亲成全。”南月颔首,踉跄拜下。
提着裙裾一步步走下台阶时,没有人看得到,面纱下的脸。四女南月,盈盈浅笑。
她本想晚些时日再设法溜进宫去,不曾想,踏破铁鞋无觅处。
回到自己的偏院,南月一眼瞥见庭头上的大字风弃隅。连风都不屑停驻的角落吗她南月此生何德何能,惹来世人这般唾弃。
南月嘴角含着冷笑,门被吱呀一声推开。
传铃看到的,是无表情的南月。这样的小姐,令她感到一阵寒意。
“传铃,去查清楚,我不在的时候,府里到底发生过什么。”




凤本天成 第二章 大婚
南府,清羽轩。
南清雪狠狠地对伏在地上的一排死士道:“即便是掘地三尺,也要把那人给我找出来。”娇美的面容在这一瞬间显得扭曲。
一排蒙面黑衣者齐声冷脆:“是,大小姐”语毕,一个个鬼影般消失在南家大宅。
“父亲,你真的打算让那又蠢又丑的丫头代替我嫁过去”
南傲天叹口气:“雪儿,你的事爹一定会查清楚,但目前,只能如此。你四妹生性愚钝,倒是不会轻易惹那老妇的怀疑。近日你且待在闺阁里,哪儿都不要去。”
“可是是,女儿听命。”声音里满是委屈。
此刻的南月却是正在盘算自己的宏伟计划。
“这么说,是有人昨夜偷入长姐房中,意欲在大婚前毁了她清白。”
“我听到清羽轩的几个近房丫鬟在弄堂处嚼嘴皮子,确实如此。不过,老爷为何让小姐代嫁。”
“传铃啊,我说你是真傻还是假傻”,满口塞着鸡腿的南月戳戳自家丫鬟的脑门。“南府总归就两个女儿,南傲天总不能把大哥嫁过去吧。”说着,抛出一个巨大的白眼。
传铃吃疼,揉了揉脑门,“嘿嘿,是我笨,不过这样,小姐的计划不就刚好能提前实施了”
南月笑得一脸奸诈,“那倒是,不过这次千万要想办法避开师傅。他老人家要是知道我为打探身世进宫,而且还是要嫁给皇上,他肯定会跟我断绝师徒关系的呜呜。传铃快收拾好我的私家宝贝,我要一并带进宫去,各种丹药都要记得,还有还有,难买的草药种子也都带上。”
且不说这厢南四小姐如何图谋,婚期已日日逼近。
当月十五,北冥皇宫,奉宣殿。
当南月红纱遮面与完颜旻牵着那条缕金红绸款步走进承乾殿的时候,朝堂像烧水一般,渐渐沸腾起来。
众人见凤冠霞披下的四小姐,身段窈窕,乌丝倾泻,着太后亲赐的累丝钗,落落风雅,竟丝毫未觉有丑女之嫌。
“皆闻南丞相家四小姐不能见人,可今日看来,落落得体,倒颇有股凤仪气度。”
“乍一看真是真漂亮啊,只是可惜了听说脸上”
此刻承乾殿竟恰巧不知哪里吹来一阵疾风,新娘脸上的疤痕触目惊心的露出来。一片唏嘘。
“这,这传闻还是不假啊”
话未说完,南傲天脸色已是极其难看,老眼厉色狠毒:“诸位同僚难道是第一次听说老夫这个庶女的丑相”
虽素闻四小姐不曾在相爷膝下承欢。但这毕竟事关南府颜面,诸臣闻言,急忙各自禁声。
太后色动,洪声道:“诸爱卿,娶妻娶贤德,我北冥母仪天下的皇后,自是大体风范,空要一副狐媚皮囊何用。”
“贤德”,西将军府大小姐杜宛若一口茶差点没喷出来,谁不知道南丞相家四小姐干什么都资质平平,据说当初学个礼仪,硬是走得想猪拱一样难看,把教习妈妈都气走了好几个呢。
以她的性子,正欲向左右奚落一番,却远远看见一袭熟悉的红袍。
杜宛若忙把视线从新人身上离开,开始整理自己的衣着头饰。只是她顾着自己形象,丝毫未曾注意到,她的小郡王,正饶有兴味地打量着今日的新娘。
以南月的功力,早已将杜宛若“贤德”二字收入耳中。眼都不抬一下,已把日后可能出现的绊脚石掂量个完全。
却在这时,皇帝完颜旻似故意要她出丑,一把松开手中连理结。捂着脸满庭乱跑,最后竟拉着太后的手捂着脸哭闹:“母后母后,皇儿不要这个丑妇作皇后,皇儿怕怕。皇儿要漂亮娘娘。”
“旻儿,这是你新妇,北冥的皇后,不得无礼。”
众臣见状,都觉啼笑皆非,只是大部分人碍于后威,不敢作色,其中一个赤发者却大声叫嚣起来,满脸讥讽,嗓音嘶哑阴暗:“痴皇丑后,这北冥的皇座,是否该换人坐了”
司空见惯的竖子之语,却在南月心里激起久久不灭的回音。痴丑如何,这世间痴丑之物,何尝不比鲜妍颖慧更为长久。十几年前,她亲眼见到溪娘是如何以惊绝才貌成为了她的额娘,却又是如何以最不堪的姿态惨死在大娘手里,甚至连死后都卸不下众人给予的冷眼与骂名。她南月,若是寻常人家儿女,恨不得一生抱朴守拙,湮声遁迹。
只是今日,她已知自己扮猪吃老虎的日子该彻底结束了。
南月遭众人这番议论,竟是不惧不怒,挽着完颜旻轻声向那人道:“明修将军,即便是痴皇丑后,这天下,尚且是完颜家的天下。治理天下的根基在于仁德,皇上生性纯良敦厚,恰是百姓之福,将军可曾听闻,有哪家的天下是靠着耍心机卖色相取得。将军你战功赫赫,我朝文武,可曾因将军在征战中失掉一只左眼就将将军视为丑相今日母后在上,将军纵是不给我这丑女颜面,也要顾着母后和爹爹的颜面才好。”
一席话,温良大方却又字字珠玑。噎得耶律明修眼珠直瞪,却吐不出半个字。
此话既出,朝堂纷纷惊愕,群臣中更是恭维南相教女有方,慨叹人不可貌相。
连南傲天自己都不禁侧然。这个女儿,果真是被自己忽视太久了吗
太后闻声,看向南月的目光里颜色复杂,却掩饰不住流露的惊喜。“这是上天赐我旻儿贤后啊。耶律将军,你认为呢”语气不怒自威,却又不待那耶律明修作答。
“司礼监,典礼继续”




凤本天成 第三章 绝配
一日琐碎应付后,南月由一众丫头嬷嬷簇拥着来到盛轩宫,到了衔梯前,众人却开始迟疑,即使最年长的嬷嬷,也面露难色。
南月并不回头,冷声问那为首的苏嬷嬷:“这盛轩宫是龙潭虎穴么?嬷嬷为何似来了阴曹地府一样?
“这……这……”
还未等这嬷嬷吞吐出半字,护卫统领御风冷不丁从宫门冒出,拦在南月面前。
这御风批一身冰磷甲,吐出来的声音比冰还冷:“皇后娘娘何苦为难太后身边的老人,岂止是他们,就算是娘娘,今日有我御风在,也休得入内半步。”
南月一把掀了那碍事的盖头,一双大眼猛地睁开,厉色扫向御风:“御统领今日最好把话说清楚。转而向丫鬟嬷嬷道:“你们都退下。”
苏嬷嬷知轻重,只带人站远了些,并未远离。却很是担心这位新娘娘不知宫中旧事,作出什么荒唐举动来。
那御风态度倒是恭敬,只是声音依旧不带丝毫温度:“娘娘初来宫中有所不知,皇上自小有顽疾在身,每入夜就会有惊呓颠狂症状,圣上发作的时候,任何人不得靠近,皇后娘娘也不必介怀,实乃,六宫各位主子,也没有一位近得了皇上身的。娘娘新嫁,只需明日一早,与皇上一同向太后敬早茶即可。晚间照料皇上的事,还是由臣等禁军护卫队的人来做。皇上虽说性格耿直了些,体力却不输任何一位掌印将军。皇后这般柔弱身家进圣上的身,殿下发作起来,怕是连微臣也护不了娘娘周全。娘娘金躯如若受损,臣着实不敢与太后和丞相交代。”
南月嗤之以鼻,这个御风,平日一副清冷斯文样,没想到婆婆妈妈比师傅还能说。他来照顾?难不成这两个大男人之间有什么不可见人的事?莫非,她的夫婿完颜旻不止痴傻,还是个断背?
南月肚里早已经各种yy满腹狐疑,表面却冷静如故,更上前一步道:“他是疯子也好痴颠也罢,今夜都是我的夫君。御统领,你可别耽误了正事。”南月脸逼近御风,御风被她眼神盯的得浑身不自在,身体却铁壁般岿然不动。
南月笑得一脸鬼魅,从喜袍的水袖里叫出一把匕首,转向身后站着的传铃,挑起锦盘上巨大的喜字。“御统领,你若执意碍在这儿,误了吉时,明儿个让满院的宫人见了,说皇上‘不举’,这罪名你可担待得起么。”
南月话刚出口,身后一众宫人满脸的惊愕。
不举!
怎么他们的皇后娘娘,嘴里蹦出的全都是这等惊世骇俗的词儿。
御风更是被呛得面红耳赤:“皇后娘娘……这……”
“娘娘不要!”御风回醒,却已是阻拦不及。
趁着御风愣神的劲儿,南月一手推开他,直闯进内室。看到的一幕却差点没让自己的眼珠掉出来。
当朝圣主,完颜旻,居然双手抱着膀子蜷缩在浴用雕花木桶里,可怜兮兮,一副差点儿被人强暴的样子。
不过,抛却完颜旻含冤小媳妇儿的样子不谈,除早前在朝堂上拜堂时,南月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观察完颜旻。
一个男的怎么能长成这幅妖孽模样,墨发如玉,一张俊脸棱角分明。颈下臂肌矫健有力,蜜色皮肤着实透着男人的阳刚。眸子里虽透着惊慌,却灿若星辰,长睫毛忽闪忽闪地抖动,还挂着水汽,看得南月只想扑上去把玩一下。
“咳……咳……”这下轮到南月在御风面前失态。
不过她南月可是西市混大的人,脸皮自比常年待在深宫的御风厚得多。
“御统领,北冥律法,欺君罔上该作何罪处置?这也叫‘疯癫惊狂’?”
御风见状只得稽首,“皇后娘娘有所不知,此番情状,实乃太后嘱咐。皇上……皇上其实,不是疯癫,而是自五岁那年之事起。皇上他,每至夜间便会惊慌失态,他自己害怕存在于周边的任何人。只由我等护卫。太后为维护皇家颜面,才说圣上疯癫。”
“是吗?”南月直勾勾盯着泡在浴桶里的完颜旻,“今世,我若非要成为能待在他身边的那个人呢?”
南月一个巧劲儿使出去,大红喜袍上飞出的绫绸把完颜旻抽个趔趄,一个猛回力,完颜旻瞬间失去重心被她一臂搂在怀里,二人就以这般尴尬的姿态倾倚在靠榻上。
南月此时凤目微眯,红唇妖冶,那道丑陋疤痕,配着她一身腥红,竟别有一番慑人的美。她在他耳边声音不大,却是字字清晰地吼出:“完颜旻你记住,你是痴儿,我是丑煞,我们,刚好绝配。”
他盯着她丑脸上完美无瑕的笑意和眸子里的流光溢彩,竟一瞬间失了神,连恐惧与抗争都忘记……
这一幕直看得御风面红耳赤,他家圣上,虽说痴傻,但就这样裸着身子被一个女人搂在怀里,还是头一次。
“御统领,本宫和皇上行好事,莫非也需要你的护卫?”
御风吃败,只得轻轻退出,掩上房门,主子,只好自求多福了。
也就是这一瞬间,完颜旻没防备,被南月一脚踢下龙榻。转而又被揪上床去。
“你你,你这个疯女人,我要告诉母后……”完颜旻欲逃亡墙角,却被南月一把从地上捞起,直接封住嘴唇。压倒在床上。——南月只想让他闭嘴而已。
对付麻烦的人和事,用最简单粗暴的方法,这是南月的处事原则。
忽的,似猫儿捉鼠般又玩弄地放开他。
“坏女人,我要告诉母后你欺负……,完颜旻一脸委屈地蜷缩在墙角,把刻丝锦被拢在自己胸前,自欺欺人似在自己和眼前这个可恶的女人中间隔了一道铜墙铁壁。他却不知,这动作反而更加激起南月兴味。
“小旻旻,你这样好可爱喔,让我捏一把。”说着伸手往完颜旻脸上掐去。
门外,御风脑门儿上一层冷汗,小旻旻,这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听到自家主子被人这么叫。
是夜,皇帝完颜旻住的承轩殿里,发出阵阵杀猪般的哀嚎。
北冥王宫所有的宫人都惊呆了。他们的新皇后,竟然……这么生猛。这可吓苦了一个正在往宫车上码送夜壶的小厮,因为没有掌控好臂力,被扣了一脸的……夜香。
不过,正在房顶上斗鸟儿的钟落,听到这声哀嚎,心里一震,想起那张倔强而骄傲的脸庞,竟有种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失落。
夜凉如水,随着完颜旻徒劳的挣扎渐渐消失在王宫的上空,西宫瑞祥宫的的庭院里,一颗棋子掉落,发出清脆的响声。女人纤白手指扣在棋盘上,指甲划出一道血迹。
那女人,竟近得了他的身。




凤本天成 第四章 萱后
次日一早,南月是被耳窗投进的阳光惊醒的。她长期居南府陋室,早已常年不见日光。
南月揉揉眼,看见被她五花大绑的完颜旻乖乖地缩在床脚,嘴里衔着他们拜堂时用的大花绸结。
她兴致忽起,将自己的脑袋挪到完颜旻睡处,托着脸看他安静的侧颜。
“哎,可惜了,这家伙要不是个傻子,生得倒蛮有君王之气。”这样嘟哝着,不禁用手指拨了拨他好看的睫毛。
转而想起自己似要去太后宫中请安,只得起身来。小脸上的兴奋也忽然黯淡下去。
“可你若真是一世聪明的君王,一定不会如此刻这般像猪一样开心。”
南月不知道,此刻被她骂作猪的某皇帝,在听到她这句话时,心里是被轻轻震了一下的。
南月从宫人呈上来的衣衫中挑了套轻鹅黄咽丝中袖,简单利落地套在身上,长发结辫拢起,垂落在身后的部分只在腰下松松打一个佩结,一身清爽摇曳。
想了想,拿蘸笔在左颊三两下勾出一朵垂心含笑,恰到好处遮住那道吓人疤痕。
面纱,今后就不要了吧。
她真正的面纱已经于大婚日暴露于人前,还要一块遮布何用。
“小姐,还有这个呢,这可是太后赐的。”传铃细心地将那素玉累丝金钗帮她插在脑后。
“小姐素日总嫌钗环首饰沉重,可在这宫里还是处处持重为好。何况太后娘娘这钗,虽纯金玉精制,却丝毫不流于俗艳,想来必是从一等师傅手里出来的。”
南月心喜,溪娘留给她唯一的丫头,平日嬉笑玩闹,到了关键时刻,却往往比她更细心些。“我差点忘了,多亏你机灵。不过出去记得叫娘娘。不然那些多事的嬷嬷妈妈肯定又要多管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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