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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谋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随心执白
她们两个人走到水边,弯下身子抓住了尸体的挂在岸上的腿,吃力的往岸上拖,尸体刚刚拖上一半就怎么都动不了了,清雅脱下了鞋子挽起裤腿走下了水,发现尸体上的箭羽被水草缠绕住,她伸手去拨开水草,突然拨水草的手停住了,只听到她惊讶的声音,“师妹她还活着,快把她抬上去。”
清雅和婉扬连忙抬起还没有死的假尸体,缓慢的靠在树边,两个人站在旁边喘着粗气。
“师姐咱们怎么办呀她吸收了生灵花的毒,又受了这么重的伤,怎么还没有死,要不咱们把她拖回去研究研究吧”小婉扬两眼放光的看着师姐。
清雅站在哪里思考着,她的内心很纠结,她不想把他带回去,因为折风谷不允许外人驻足,她又不忍心看着像自己一样幼小的生命逝去,越想越不能决定,她的脸都快纠结的拧到一块去了。
看着一脸犹豫不决的师姐小婉扬睁着她大而亮的眼泪望着清雅道,“师姐咱们偷偷的把她带回去藏着吧,要是能救活就是他命大,要是她死了就扔到师父的毒坛去喂虫怎么样”
婉扬看着还没有决定的清雅便抓起她的胳膊撒起娇来,本来已经动摇的心彻底屈服了,她们两个人走向水潭边的崖壁,一个人伸手拽住顺着悬崖垂掉下来的藤蔓,一个人用匕首将扯下来的藤蔓割断,她们将收集到的藤蔓堆在一起,清雅又转身走向了密林,过了一会儿她回来了,手里多了几根竹子。她们蹲了下来忙活了一会儿,一个简易的抬架就做好了,她们歇了一下便将阿槿搬到架子上,两个人缓慢的抬起架子向密林走去。
当她们走出密林的时候,太阳已经从山头冒出来,散落的微光打在她们身上,温暖而耀眼。婉扬放下抬架,推开竹围栏的门,伸过头四处张望,确定没有人才松了口气,道“师姐我说吧这个时候师叔肯定在前堂,不可能在这里,我们还是趁师叔没回来赶紧绕过去,把人藏在后山的山洞里,藏在师叔这里肯定是没人会发现。”
“你确定那个山洞安全吗会不会有别人知道啊”清雅心里还是很不相信这不靠谱的小师妹。
“师姐你就相信我这一回吧我保证不会有人知道,咱们赶紧走吧,不然一会师叔回来了,咱们就真的要吃不了兜着走了。”婉扬边说边抬起单架大摇大摆的走进围栏。
确定周围真的没有人,婉扬仅有的一点担心也消失了,边走边哼着小调,手上原本的重量顿时感觉变轻了一般。突然一句熟悉的声音在她们身后响起,“你们两个是准备抬着这个人去哪里啊”婉扬心里想着,以前觉得好听的声音,此刻变得那么刺耳。过了好一会儿,两个被吓傻的人才回过神来,赶紧放下手里的抬架,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不情愿的喊了一声,“小师叔早。”
“从你们两个鬼鬼祟祟的抬着个人往我这里走的时候我就跟着你们了,之前你们太专注了没发现我而已,怎么你们抬着个人难道不是来找我救命你们把他抬过来我看看。”君澈边说边往屋里走,明明只有十三岁,婉扬和清雅却感觉比师父们还有气场。
“咳咳,小师叔看您挺忙的,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我们就能治,就不麻烦您了,我们马上抬走。”婉扬眨巴着眼睛五官都快挤到一起勉强的笑着说。
“呵呵,你们都抬过来了,怎么能让你们抬回去,赶紧抬进来吧,耽搁了那可是一条人命,让你们师父知道了,少不了惩罚你们。”君澈明明笑着可怕却带着不可违抗的语气。婉扬和清雅知道,小师叔是在威胁她们,事情已经没办法改变了,心里只能祈求处罚轻一点了。唉她们叹着气,极其不情愿的抬着担架走进了屋子。
君澈清洗了一下他的双手,便走到屋里坐了下来,拿起桌子上的茶杯,打量这床上躺着的人,突然他重重的放下了手里的茶杯,提高了他的声音道,“说吧这个人是谁,难道你们不知道折风谷不允许带陌生人进来吗作为折风谷内门弟子,你们竟然还犯这种错误,回去让你们师父带你们去戒律堂”
婉扬一听便愣住了,像她们这样的内门弟子如果触犯了门规,便是去戒律堂领罚,她想按照以前别人受罚的内容来说,她们两个便会被关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暗房,每天饿肚子度过一个月,想想就感觉的可怕,婉扬转了转她圆润可爱的眼珠子想着,看来只能这样了,她用手摸着不存在的眼泪边哭边说,“小师叔别告诉师父啊我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来的,我们本来是去采摘生灵花的,结果花没有看到便看到这个人,他身上插着一把羽箭,还中了生灵花的毒和折风谷的雾毒,开始以为肯定是死了,结果过去发现没有死,我想着这样都没死,就想抬回来研究研究,呜呜呜小师叔你看他估计也活不了,就不要告诉大长老了,求你了,我们下次再也不敢了,我们帮你整理药田,好不好。”清雅一脸无奈的看了看小师妹,转过脸向君澈解释道,“小师叔,就像师妹说的那样,这个人估计是从悬崖上面掉下来的,是我看着她活不了才抬回来的,你别生气了,我一会儿去师父哪里领罚。”
君澈边听这她们的解释,边查看着奄奄一息的叶槿,那一箭正好穿过叶槿左胸,却成功的避开了心脏,腿骨碎裂,全身多处骨折,身中剧毒,本该死去的人却还活着,看着他咬的发紫的双唇,君澈惊讶着,是什么让这个幼小的躯体坚持着,忍受着巨大的痛苦也不想死去,即使最后还是会死。
查看完叶槿的伤势,君澈转过身看着她们说,“你们先回去吧她确实活不了,念你们年纪小又是初犯,我就不告诉大长老了,不过这个事也不能这么算了,刚才婉扬还说要帮我打理药田,既然你们这么主动,那么以后半年后山的药田就交给你们了,希望你们记得这个教训。”
“谢谢小师叔,我们先回去了。”婉扬和清雅弯腰拜别了君澈便走出了屋子,她们走了好一会儿,却还能听到她们的抱怨,小师叔真是狠心,后山那么大,看来以后没时间玩了。行了行了,小师叔没告诉大长老就不错了,你还有什么可抱怨的,再说本来就是我们的错,赶紧回去做功课吧。
君澈重新端起茶杯看着床上的叶槿,此刻叶槿的生死在他眼中如同蝼蚁,,是死是活仅仅是他一念之间的决定。突然躺在床上的叶槿嘴里低唤着,“爹娘不要离开小槿,小槿一个人会害怕的。”君澈望着叶槿的眼神突然跳动了一下,只是一瞬的时间便恢复,如最初那般淡然。君澈想着该如何处理这个多余的人,他也曾动容,只是一般方法根本救不活,然而一个外人也不值得他费尽心思,君澈站了起来便走出去了。
过了好一会,君澈带着一个弟子走了进来,便吩咐他,将床上奄奄一息的叶槿抬了起来,扛起叶槿的弟子没走几步,只见一卷牛皮纸从她怀里掉了出来,君澈捡起地上的纸卷,缓缓的打开,他的目光被纸上的内容震惊,他双手握紧纸卷,朝着像门外走去的弟子喊了一声,“等等你把她放回去,然后去通知长老来我这里。”
“是,小师叔,我这就去。”弟子放下叶槿便紧忙的跑了出去。
君澈将牛皮纸卷塞进自己怀里,起身朝叶槿走过去,他坐在床边查看着叶槿的伤势,伤势远比他知道的要严重很多,他又起身朝内室走去,不一会他便提着一个箱子走了出来,又回来床边,放下箱子,打开里面是琳琅满目的小刀和瓶瓶罐罐,他从中拿出一把小刀,缓缓的处理着叶槿伤口的衣服,突然他的手抖了一下,便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这是他没想到的事情,眼前躺着的这个小人竟然是个女娃,一个身受重伤挺着一口气不肯死去的竟然是个小女娃,他缓缓的叹了一口气,手上的动作也变得轻柔了一般。叶槿残破的衣服被清除的差不多了,露出了穿过胸膛的箭羽,君澈从怀里拿出一个镶着金边的瓶子,从里面倒出一粒花生米大小的药丸喂到叶槿嘴里,然而到嘴里的药丸又出来了,想来大概是伤势太重了吧,君澈轻柔的扶起叶槿,点了她身上的几个穴道,从箱子里拿着一个浅绿色的瓶子,他将药丸放进一个干净的茶杯,顺便倒入刚拿出的瓶子里面的水,只看见药丸迅速的融化,茶杯里泛着浅浅的金光,君澈端起茶杯喂给了叶槿,喂玩了药便缓缓的将叶槿放下,君澈伸出他骨结分明,纤细而修长的手指搭在叶槿的手腕上,探听着她薄弱的脉搏,过了一会他收回了手,又从刚才的瓶子里拿出两颗药丸,照着开始的方式喂给了叶槿,又试了试她的脉搏,缓缓的叹了口气,便起身走向了内室。
这个时候外面传来敲门声,随后传来弟子的话“小师叔,师父们都过来了我先下去了。”
君澈走出内室的时候怀里多了很多东西,却丝毫没有影响他温润如玉的气质,哪怕他只有十二岁,稚嫩的脸上却已经有了大家风范。他怀里的东西都放在桌子上,整了整衣服的皱褶便推开了客厅的门。此时的客厅已经站了好几个人,小小的客厅略显拥挤,君澈走到正上的位子做了下来,道“各位师兄辛苦了,澈有要事不敢轻易定夺,所以邀请师兄们一起决定,事情紧急没有什么可招待,师兄们先请坐吧。”
“小师弟客气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把我们叫过来。”说话的是为首的一人,他大概二十七八岁,相貌俊秀,岁月还没来得及在他脸上留下痕迹,但是身上的沧桑感,却使整个人都显得智慧而文雅,他一身灰白色素衣,也掩饰不了曾经的绝代风华。此时再看向君澈,白衣金边暗纹锦衣,发间绑着白色金纹丝带,眼角下的一点配上如玉的面容,让人忍不住道一句好一个风姿绰约的少年,只是与之前的灰白素衣相比,却少了时间留下的阅历与苍桑。
君澈起身回拜了大长老,道“大师兄近来可好,怎么不见七师兄和二师兄。”
“小师弟不要找了,七师弟向来不受规律,除非咱们折风谷被拆了,否则他那里舍得出来。二师带着弟子上山去了不在堂内。”说话的是一个魁梧的大汉,满脸的胡子看不清面容,身上暗红色粗衣半缠在身上,在整个大堂里都显的突兀,而从他粗犷的声音里可以听出来,其实他年纪并不是很大。
“三师兄这是刚从炎炉中出来的吧,都闭关这个久了,是不是又有什么绝世武器要诞生了。”只见一人穿着白色锦衣手里把玩着一把匕首靠在椅子上,刀鞘上镶着的宝石闪闪发光,玩味的说道。
“老四你在怎么笑,也改变不了你凶残的本来面目,你可是学生眼中的活阎王,谁也不想单独见到你,不像我这么和蔼可亲,深得大家喜爱。”三长老摸了摸满脸的胡子爽朗的笑声伴随着他的声音充斥着整个客厅。
“既然人都到了,那我们开始吧,事情是这样的”君澈简单的将叶槿的事情说了一遍,在坐的人都各有所思,却没有人发表自己的意见。君澈接着道,“她身上怀揣着折风谷比邻的四国的地理分布图,虽然不很详细,却没有数十年也很难做出来,如果这个东西流传出去,天下必将大乱,现在不知道她东西从哪里来,别的人是否有,虽然她不是我折风谷之人,但这分地图让她有活下去的意义。不过她命悬一线,东西又是原稿,所以还有第二份的可能不是很大,毕竟内谷不允许外人入内,所以才请各位师兄定夺。”
大家听出君澈的意思,这份地图关系重大,但是这个人又来历不明,毕竟有关折风谷的安危,所以才找来大家商量,但是从君澈的语气,还是可以听出来,他想救这个人。
客厅陷入一片沉默,大家都思考着各自的问题,却没有人回应君澈。
“小师弟都这么说了,那这个人就留下来呗,反正又不是第一个,只是如果出了什么问题,还是要小师弟担着,毕竟你是谷主,我们也不好越俎代庖。”君澈转过视线看向声音的来源处,那是一个面目严肃身着黑色长衫的人,一丝不苟的装扮跟人一样严谨。君澈听出了他语气中那一丝不满,但他知道五师兄并没有什么恶意,只是单纯的不放心。
“五师兄不要太紧张,你看看夜魄那孩子,除了小师弟可是我在谷中见过最聪明的人,他可从来没做什么有损折风谷的事情,再说了未举行成人礼,都不可出谷,就算是谷内弟子,出了谷成了爪牙的也不在少数,谁也不能确定这孩子到底是好是坏,好的话指不定又是一个好苗子,坏的直接除掉就好啊,一个孩子能翻起多大浪,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你就安心吧”只见一身着青灰色素衣的人,面上挂着笑容眼睛迷成一条线,右手摸着胡子缓缓的说着。
大长老笑道“既然这孩子有这样的机遇,就留下来吧,她还小以后好好教导也许又是一代名人,大家都监督一下,也不会出什么大事。”
正如大长老所说,她是以后的一代名将,以一己之力改变了整个时代的格局,这都是后话,谁也不知道现在奄奄一息的孩子以后会影响整个折风谷乃至天下的关系,如果他们知道,大概现在就会弄死她,也就不会有以后的混乱,可是以后的事谁知道尼,命运总是这么的让人摸不清头脑。
“既然大师兄都这么说了,我们就先告退,有什么事小师弟再找我们。”众人起身向门外走去。
君澈拿起他的衣服披在叶槿身上,唤了一声,“百叶,过来帮我把她抗到祖庙去,小心她的伤口。”
听到君澈的话,众人都停住了步伐,一脸惊讶,刚想说什么却被君澈打断。
“师兄们不用担心,出了事一律算我的责任,这事我还是能承担的。”君澈拂了拂衣袖,便跟着百叶走了出去。
看着远去的君澈,有人叹气,有人摇头,有人没有表情,有人茫然,有人思考着,却没人阻止他。





秋谋 第二章 新生
站在祖庙不远处的竹林,君澈从百叶手里接过叶槿,便吩咐百叶去将他桌子上的东西拿过来,独自抱起叶槿走向深处。
君澈带着叶槿走过这片看似没有危险的竹林,又走了好一会儿,映入眼前的是一个山洞,洞前立着一块石碑,上面镌写着几个大字:君家禁地。旁边有一行小字,非君家人入内必死。
君澈拿出自己的佩剑朝自己手上划去,只轻轻一下鲜血便顺着他的手臂流了下来,流向叶槿的伤口处,慢慢融入一体。随着血液的不断流逝,君澈的面容开始变得苍白,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停住了自己的动作,随手撕下一块布条缠住自己的手腕,抱着叶槿朝山洞走去。
往深处走去,君澈逐渐失去光明,洞里一片黑暗,只能听见流水的声音,突然远处传来几声怪叫,只见一个看不清的东西飞速跑了过来,围着君澈蹭了蹭,君澈弯下身子摸了摸它的脑袋,轻声说着,“你去外面等着一会百叶来了,你把他带来的东西拿进来。”那东西听到他的话叫了两声便撒欢儿的跑了出去。君澈继续往深处走去,眼前是一片薄雾,他闭上了双眼,如同在白日里一般继续前行,走了好久好久,君澈突然睁开了眼睛,此时眼前的是一个水潭,潭中央是一漂浮着的冰床,潭水刚刚到冰床的边缘,接触的地方泛着白雾,冰床四周水里盛开着不知名的花,娇艳欲滴散发着阵阵清香。
君澈抱着叶槿走到旁边的石壁边摸索了一下,只见原本到了尽头的山洞又多出一扇门,君澈笔直的走了进去,里面是一个简单的书房,一排书架,一张书桌,一张床,再无其它。他将叶槿放到床上,坐在旁边喘息着,面色越发的苍白,他摸了摸自己的脉搏从怀里掏出一个浅紫色花纹的瓶子倒出几粒药丸吞了下去,闭上眼睛就地打坐,原本苍白的面容正在慢慢的恢复。
“嗷嗷嗷嗷嗷。”君澈缓缓的睁开眼睛,看到向他跑过来的巨兽,脸上如沐春风的笑夹杂着一丝虚弱,却依旧那么风华无双。
“几个月不见二爷竟然又长胖了,看来到时候丫丫回来又要嘲笑你了。好了不要蹭了,把东西放下出去玩吧。”君澈拍了拍二爷的头,嘴角上扬的幅度刚刚好。
二爷是君家祖庙的守护兽,相传君家祖先曾是指点江山的豪杰,却无意中得一高人指点,从此放弃大好河山携家眷仆从隐于山间,不出山门却能掌天下事,成为世人称道的高人。而二爷是君家第一代掌门人偶然救的一只幼狼,从那时开始便一直在君家。后来,君家掌门人给了它永恒的生命,也给了它永恒的使命与孤寂。
二爷甩了甩身上的包裹就掉下来了,君澈接过包裹放在桌子上,点燃了桌子上唯一的一盏灯,他弯下腰从屉子里拿出来一个盒子,抖了抖上面的灰尘,打开盒子里面是豆腐块大小的透明物体,他拿出两块放入灯盏中,灯光变亮了,随着飘出的薄烟散发着迷人心的香气。君澈从衣袖里掏出一条洁白的丝绸布绢塞到叶槿嘴里,翻开箱子拿出一排小刀和银针,挽起袖子缓缓的将覆盖在叶槿身上的衣服褪下,伸出右手拿起一把小刀,左手从旁边摸了一个洁白瓷瓶,拔掉瓶塞将里面的液体从小刀上淋下去,随后又把小刀放在灯芯上微微烤了一下,君澈摸着叶槿身上的箭羽,箭头上刻着一轮弯月,那个标志象征着盛澜四帝国之一的霄月,君澈眯着眼睛思考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君澈便动了起来,他盯着箭羽的两头,挥动手里的小刀,稳稳的斩断了两端的箭支,迅速了点了叶槿周身的穴道,君澈调节了一下体内的真气,一掌逼向残留在叶槿体内的箭支,随着君澈的掌力迅速脱离叶槿的身体飞向旁边的书柜,叶槿吐出一滩黑血,原本已经凝固的伤口涌出大量的血,君澈迅速的用小刀剔除伤口附近的绢丝和腐肉,从箱子中拿出药倒在白布绢上覆到伤口处,原本血流不止的伤口逐渐凝住。然而叶槿已经不止是失血过多的问题了,虽然那支箭没有伤及心脏,但箭上却有剧毒,也庆幸这宵月独有的剧毒,与生灵花和谷中迷茫的毒气相互制约,相互竞争才让她活到现在。君澈转过身叹了口气,她身上的伤比他想象的要中的多,特别是多种剧毒混合而形成的另一种新毒,他原本想的法子都没有用,唯一的法子便是动用君家的灵石,但那却是大忌。此时的君澈甚是头疼,他想早知如此一开始就不该高估了自己的能力,动了恻隐之心,如今真的是无从下手。
其实君澈原本就没有什么怜悯之心,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带她来这里,他想也许是她身上的地图和秘密,又或者是她不肯咽下的那口气,他想他大概是真的没办法看着她就这样死去吧。
人们总是把自己想不通的事情,或者是不可违背的事情,定义为命运,以此来迷惑自己欺骗自己。君澈想此时的他大概就是这样,既然想不通就做一次俗人,就让命运去决定以后吧。
既然决定了救她,君澈便没有停下来,他又检查了一下叶槿的身体,确定了有几处骨折,便转过身去眼神在房间里四处扫着,最后把目光停留在墙角那个塌坏的书架上,他提着手里的匕首便上去了。过了一会他抱着几根木条和几块木板走到了床前。他放下东西便开始捣弄起来,过了一会便看到一个被木头固定住的叶槿,衣衫破烂,伤痕累累的小人就那么和木头绑在一起,脸上如同一张白纸没有一丝血色。君澈坐下又叹了一口气,想来他这是把以前没叹过的气一下都补上了,刚才放了许多血的君澈有些气喘,脸颊上有少许薄汗透出,刚才赶路导致衣服也有些破损,他想他这下是把以前的狼狈也补上了。君澈歇息了一会儿,又继续给叶槿上药,处理完伤口,君澈又替她把了脉,只见君澈眉头紧锁,大概是情况真的很不妙吧君澈从怀里掏出之前的那个药瓶,又倒出一颗泛着浓厚药香的药丸照着之前的方式喂给了叶槿,如果长老们在这里大概又要大骂败家啊
君澈收拾了一下药箱,便唤来二爷搭手把叶槿抬到外面,潭水上方依旧漂浮着皑皑白雾,潭水不知是从何处而来,却终年不见干枯,谭中的冰床也不见消失,谭中的花也是一年更比一年娇艳。很多解释不清的东西就不必探究,也无需自添烦恼。君澈踏着谭中的花叶走向冰床,刚靠近冰床便能感觉到蚀骨的寒气袭来,他提了一口气将怀里的叶槿放到上面,便踏着花叶蹲着,身体仿佛没有重量般。君澈伸出手探到水里,水还是和往常一样是温暖的,他闭上眼睛感受着四周流动的雾气,在黑暗中寻找着一处光亮,过了一会儿,他将手从水里拿了出来,摊开手发现里面多了一枚血红色的宛如冰块一般的石头,他将石头放到叶槿的伤口处,石头开始吸食着叶槿的血液,君澈扯下之前包裹着伤口的布条,又在同一个位子重新划了一刀,原本已经凝结的血液再次涌了出来,比之前更多的血液流向叶槿的身体上,原本血红的石头在吸食了叶槿和君澈的血液后,竟然开始变得透明,过了一会儿,石头以肉眼的可见的速度渗透到叶槿的身体里,随之可见的是空中的雾气全都涌向她的身体,叶槿原本苍白的脸开始有了一丝丝红色,叶槿身下的冰床竟然开始融化,君澈赶紧抱起叶槿,踏着来时的花叶上了岸,原本开始融化的冰床又开始凝结。
君澈上了岸便紧忙的抱着叶槿去了内室,刚把叶槿放到床上,君澈便瘫坐在地上,完全没有以前的风度,他大口的喘息着,随后从怀来拿出之前那个紫色花纹的瓶子,倒出了几颗药丸吞了下去,又倒了几颗掺着之前的水喂给了叶槿。君澈坐在地上靠床,失血过多给他原本略带稚嫩的俊俏脸庞,增添了几分女气,此时若有人见到他,一定会感叹,好一个风华绝代,倾国倾城之貌,当然他是不想听到这样的话的。二爷见到君澈坐在地上,脸色并不好看,赶紧的跑了过来,贴着君澈蹭着,仿佛是在询问君澈的身体如何。君澈虚弱的抬起手,摸了摸二爷的头,示意他没什么事让它不要担心,二爷嗷叫了两声,随后传出的是君澈不同往日那般温柔悦耳的声音,而是略带嘶哑却又增添了几分性感的嗓音,这时的声音完全遮盖了之前声音中夹杂的一丝稚气,让人的心情不觉的随着他的语调起伏,如果有人听到大概会感叹,这才是适合他的声音,“二爷我先去打坐调节一下气息,你帮我先看着她,她若是有什么情况,你便出来叫了。”
君澈扶着布满灰尘的书柜缓缓的走了出去,来到刚才的水潭边,一脚趟了进去,整个人浸泡在温润的潭水里,空气的薄雾和着花香萦绕在他的周围,原本应该下沉的人就那么静静的漂浮在水面,长而柔软的长发在水里散开纠缠着潭中的花叶,和称着飘散的衣摆,如一副美轮美奂的诗画。过了好一会儿,君澈从潭水里爬到了冰床上开始打坐,就像刚才叶槿一样,空气中的雾气开始涌向他的身体,只是较之前相比稀薄了很多。时间就这样静静的流淌着,原本毫无生气的山洞,此刻却显的宁静而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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