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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君笧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停不了的歌声

    他不由得沉下了脸来,不高兴地对寄奴说道:“兄弟,大路朝天的,莫管他人闲事。”

    他边上的同伙纷纷笑道:“老大,这小兄弟只是不知道女子的滋味有多**罢了,不如我们玩好了让他也分一杯羹,开开荤罢。”

    同伴诸人都觉得他这话说得巧妙,嘻嘻哈哈地笑了起来,十分赞同的样子,显然是没把寄奴放在眼里。

    刘寄奴毕竟脸嫩,虽然军中男人们也不是从不议论女子的妙处的,但毕竟此时说到了他的身上,他不由得微红了脸,露出了羞涩窘迫的神色。

    他用力地握紧了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道:“若是你们再不离开,我便要出手了。”

    众人见了他的神色更是开怀,取笑他道:“小子,你莫不是要把我们都赶走了,好独自享用这美人”

    更有人说道:“你会不会不如让哥哥来教你吧,包教包会……”种种不堪的言语源源不绝。

    寄奴面色一沉,当下轻轻地飞身起跳,倏忽间便猛地冲到了那匪首面前,长剑如轻舞飘渺一般迅捷无比地一转,便抽身回转,稳稳地落在原地。

    这一系列的动作都发生得太快,众人都呆了一下,待看自家老大似是没什么异样,然而转脸看那小子,却见他剑尖隐隐发红,一滴两滴鲜血正自慢慢地滴落在了地上。

    原来是那剑太快,切肉一般地划破了对方的皮肉,又轻又薄的剑身一瞬间掠过,竟是根本没有喷溅的血流。

    那匪首这才回过神来,捂着自己的脸大叫道:“哎呀,疼,这小子还真敢砍,兄弟们,揍他!”

    真的是有肉吃的时候是兄弟,有危难的时候只能各自飞了,剩余那三人见那匪首手指中间捂不住的源源不断的鲜血,纷纷各自退了一步,用敬畏的目光看了一眼刘寄奴。

    那三人各自交换了一下眼神,转身便跑,如来时一样,无声无息地消失在了黑暗中。

    为首之人不由得怒从心头起,然而眼见自己不是刘寄奴的对手,也只能好汉不吃眼前亏,嘶哑咧嘴地捂着脸夹着尾巴逃跑了,临走还留下一句话:“你给我记着!”

    这句该是所有坏人的经典台词吧,采棠不由得露出了笑容,想着待女郎苏醒了,自己该有多少有趣的事情可以说给她听呢。

    寄奴脱下身上的华服,小心翼翼地擦干净了剑上的血迹,这才瞥了一眼那惊魂不定的“僧人”,冷冷地说道:“小小年纪,学别人偷东西,若不是看在你是个女子,我才不会救你呢。”

    采棠惊讶地问道:“寄奴哥哥,你怎知道她是拿了那东西的”

    那“僧人”已经系好了腰带,正自怀抱着肩膀发呆,听他这么一说,果然面露尴尬的神色,却不服气地嘴硬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没拿那什么血玉髓。”

    她见寄奴看上去也并不十分年长的样子,便倚老卖老地说道:“你才是小小年纪,便带着情人私奔吧,深更半夜的,你带一个小姑子在这城门下,是要做什么”

    采棠脸上还带着惊讶之色,却见那人促狭地看着自己,不由得啐了一口,红着脸骂道:“哪来的野丫头,这么不正经。”

    那“僧人”闻言答道:“我不是野丫头,我俗家姓孙,如今的法号叫竺法蕴。”

    采棠更惊讶了,问道:“你还真是僧人啊那你寺庙里那些师兄弟们,都不知道你是女子吗”

    果然女人和女人之间更有共同语言,说到这个,竺法蕴便很是高兴地说道:“自然不知道了,那几个呆头鹅,每天都笑话我矮小,还假惺惺地安慰我,可我有什么可难受的,我本就是个女子啊,哈哈哈。”

    “那你为什么要去寺里做僧人呢”

    “这个啊,因为我母亲怕我养不活嘛,据说我小时候本是快要死了,有一个僧人说,一定要让我出家,我才能活到三十岁,因此我母亲就一咬牙把我送去寺庙里了。”

    “那也可以做尼僧啊,为何却是女扮男装呢”

    “这个……我也不知道啊……”说到这个,竺法蕴也为难地摸了摸头,无奈地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啊,许是因为我母亲弄不清楚尼僧和僧人的区别”l0ns3v3




第三百七十六章 红玉(三)
    寄奴一直没说话,听她说到这里才不屑地冷笑了一声。

    两女一起望向寄奴,竺法蕴生气地说道“臭男人,你笑什么”

    她从小在男人堆里长大,即便是那些看似温文尔雅的高僧,小时候也是粗俗不堪,捣蛋顽皮的,故而竺法蕴养成了这样粗犷,大大咧咧的性子。

    寄奴却不生气,冷冷地说道“你母亲定然是考虑到如今世道混乱,尼僧中多有不堪之人,生怕你受了委屈,这才没将你送去尼庵的。”

    他不说便罢,这么一说,两女都明白了过来,两晋时期虽是不禁妓所,但是更加风雅的是在尼庵中留宿,那价钱也要比妓所贵好几倍呢。

    采棠一想明白便不由自主地红了脸,竺法蕴也不好意思地呸了一声,心里却隐隐觉得这果然是母亲关爱自己,这才出此下策的,心中只觉得温暖无比。

    她见采棠热情,寄奴又颇有本事,已自起了结交的心思,便关心地问道“你们难道真是为了私奔,连夜出逃吗这是要去哪里”

    采棠忙解释道“姐姐快别胡说了,我只是个奴婢罢了,我家女郎和主子见城里作乱,这才想趁早离去,谁知这城门却没人开。”

    说话间,寄奴已经抱起了萩娘上马,伸手给采棠道“我们走吧。”

    采棠忙问道“去哪儿”

    寄奴淡淡地说道“换东门看看能不能混出去。”

    采棠思索了一番,觉得很有道理,如今北门是绝对不能去的,西门近江荆,也最好是不要靠近,若是南门不行的话,从东门走是最靠谱的了。

    竺法蕴站在一边,面上神采飞扬,带着自信的笑容悠悠地说道“你们不过是想出城罢了,现放着有南门不走,却要绕去东门”

    采棠听着话中颇有乾坤,忙陪笑着问道“好姐姐,难道你竟然能让这南门打开不成”

    竺法蕴轻描淡写地点了点头,却掩不住眼中的得意劲儿。

    这下就连寄奴都不由自主地注视着她了,竺法蕴自从一照面就没被寄奴正眼瞧过,如今这下却是得意洋洋了,她从怀中取出一根发钗,笑着说道“雕虫小技而已,在寺里跟一位师兄学的。”

    只见她就着月光,拿起那把大锁,将那发钗伸进了锁孔,对两人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便侧耳倾听着锁孔里的声音,拿着发钗的那只手轻轻地转动了起来。

    那锁孔中不时发出轻轻的细碎的金属声,弹簧声,竺法蕴面上的表情也随之不断变化,时而懊恼,时而欣喜,采棠和寄奴二人更是紧张地看着她,眼中充满了期待。

    幸而这样焦急的等待没有持续多久,只听见“咔”的一声,那把大锁竟然如同听话的孩子一样,乖乖地弹了开来,竺法蕴笑着拔下门栓,悠然自得地说道“这就走吧。”

    采棠这才放下心来,转身对寄奴高兴地说道“寄奴哥哥,果然你是好人有好报,这次可多亏尼僧姐姐帮忙呢。”

    寄奴亦是感激地对竺法蕴露出了微笑,那笑容如同水波上荡漾起的涟漪一样,十分自然地浮现在了他的脸上,若有若无的样子,带着礼貌与客气,更是带着一丝疏远。

    竺法蕴只觉得心中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似是心焦,又似是急切,想挠又挠不到,痒痒的很不好受,她推开了城门,露出了一道能容马通过的缝隙,忍不住地说道“你们,你们能带上我一起走吗”

    采棠立刻眉开眼笑,高兴地说道“自然好啊……”

    她才说到一半,却见寄奴皱着眉头瞥了她一眼,当即便把下半句话咽进了肚子里,不好意思地站在那儿,低声补充道“这瞎灯黑火的,若是这位姐姐再遇到坏人可要怎么办”

    寄奴原本是绝对不愿意带上竺法蕴这个累赘的,先不说马只有一匹,勉强坐三个人也就罢了,若是再加一个,即便是个女子,也未必能坐得下。更何况这竺法蕴看着便不是个稳重之人,更兼喜欢偷鸡摸狗,即便是个男子,亦是心性鄙下的,更何况还是个女子,所作所为简直是骇人听闻。

    然而棠儿说的也没错,先前自己已经出手相助这小尼僧了,若是以急相弃,这亦是不符合正人君子应有的品行,而且她还对自己有恩,关键时刻帮忙打开了城门,省了他们许多麻烦。

    他想到这里,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翻身下马,对那眼中明显有着狡黠笑意的女子说道“你会骑马吗”

    竺法蕴见他果然是答应了,忙笑着说道“自然是会的。”说着便走向那黑马,抓着辔头便要上马。

    那匹黑马真是通灵,感知到主人的心意,连连退了两步,竟是不愿意让她上来的样子。

    竺法蕴瞪了它一眼,认认真真地对它说道“你还给我闹别扭了是吧,你家主子都让我骑你了,要是你不乖,我自然有法子让你乖乖的。”

    采棠不由得失笑,不过是牲畜而已,竺法蕴还真当它能听得懂人话,这样声严色厉地训斥它。

    她一手抱着萩娘,抓紧了缰绳,一手向竺法蕴伸出去,笑道“姐姐我扶你,这笨马笨得很,你别和它一般见识。”

    不只是竺法蕴的威胁起了效果,还是一边寄奴默许的样子,这次那黑马并没有拒绝,只是不耐烦地喷着鼻子,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她虽是个女子,但习惯了男子的行止,这跃马上鞍的动作十分潇洒俊逸,就连寄奴都不由得注目着她。

    竺法蕴在女子中可算是比较高大的,又是一身僧袍,在不知道的外人眼里看来,这倒是颇为怪异的两男两女,不管走到哪里都会引起旁人的注意吧。

    寄奴心中担忧着暗暗摇头,下定决心,待离开了会稽便要和这不靠谱的女子分道扬镳。

    他见几人都已经坐定,便转开眼冷冷地说道“我们这是要去山阴,不知道和你顺路吗”

    竺法蕴心中宽慰,不自觉地便恢复了之前喋喋不休的习惯,喜笑颜开地说道“顺路,顺路,出家人四海为家,云游四方,只要缘分到了,哪里都是顺路的……”



第三百七十七章 红玉(四)
    现代不知是谁说的,两个女人等于一千只鸭子,古代亦有类似的俗语,三个女人一台戏。

    虽然萩娘没醒,采棠和竺法蕴这两个女人,只怕也能演大半台戏。

    采棠原本就是个爱说话的,可惜的是萩娘和苏合都不爱说话,她也只能默然。

    现下好了,来了个话痨的竺法蕴,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简直是停不下来。

    “丫头,你手劲还挺大,是不是练过”

    “……算是吧,我从小便奉了主子的命令学武,但是太笨了,一直都学无所成,主子也不再勉强我了。”

    “你这都算是学无所成我小时候天天砍柴打柴,都没你劲儿大。”竺法蕴颇为羡慕地又摸了摸采棠的手腕,咄咄称奇道“瞧你这小胳膊小腿的,毕竟是师出名门,和我们这些粗人完全不一样。”

    采棠自从到了谢家就没接触过平民阶层的人,不管是谢琰还是旁人,谢府诸人说话都十分文雅,简单的一句话说起来都是拐弯抹角,引经据典,从没有这样直来直去的。故而她还真是很不习惯,不好意思地轻轻缩回了自己的手,岔开话题道“姐姐,你是哪里人”

    “快别叫我姐姐了,我做惯了男人,被你这么叫,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我家在蜀中,离这里可远着呢。”竺法蕴许是被采棠一口一声姐姐唤得,再也忍不住了,终于开口说道。

    采棠迷茫地回头看着她,问道“那我们要怎么称呼你”

    竺法蕴作势咳了一下,面上作出凝重的表情来,郑重其事地说道“贫僧乃是得道高僧,在瓦棺寺也是小有名气的,你便称呼我为蕴法师就是了。”

    原本默不作声的寄奴见她这装模作样的样子,不由得白了她一眼,开口说道“恕我孤陋寡闻,没见过得道高僧去旁人家里偷鸡摸狗的。”

    竺法蕴果然像个被点燃的炮仗似得,立刻便跳了起来,瞪着他反驳道“我哪有偷,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偷东西了”

    寄奴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那目光正好落在她胸怀之处,正是她藏匿那血玉髓的地方。

    她有些心虚,不由得放缓了语气,又开始滔滔不绝地说道“窃钩者诛,窃国者诸侯。觊觎别人的东西然后想要据为己有,本就是寻常之事,只不过看施行此事的人是谁罢了。”

    那还是承认自己偷了呗……

    寄奴笑道“就在方才你说什么‘佛门至宝’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必然是拿了的,这东西本就不常见,寻常人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你却脱口而出是礼佛的宝物,若不是你垂涎已久,又怎会那么清楚呢”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我藏在裹胸的白绢里的

    这话就连竺法蕴都不好意思问出口,只能恨恨地瞪着他,不再去理睬他。

    寄奴怎会不知道她所思所想,但见刚才那些人这样对待她,她都只拼命护住自己胸前,可见她胸前所藏的东西在她自己看来,比她的贞洁还要重要,除了那倾国倾城的宝物,还能是什么东西呢

    他并不再说话,而是继续快步前行着,远处的天色已有些微微发亮的征兆,这一行四人实在是太醒目,在路上若是被旁人注意到了便不妙了,他们必须尽快赶到山阴才行。

    黑马似是知道他的心意,随着他的步伐前行,寄奴走得快,它便疾步跟上,寄奴走得慢,它便徐徐而行,始终不离不弃,决不离开他身边。

    采棠无心无思地问道“姐姐,方才我听那些人说你拿走了什么‘血玉髓‘,这东西究竟有什么好处,竟然能够引得那么多人争夺它”

    竺法蕴面露犹豫之色,最终转身避开了寄奴的目光,缓缓地伸手拨开自己的衣襟,从里面偷偷地掏出一块温热的石头来,小心翼翼地张开手掌,送到采棠面前,说道“你看,这就是血玉髓。”

    采棠疑惑地望着那块不起眼的绿色石头,迷茫地问道“这不是绿色的吗为何叫做血玉我还以为是红色的呢。”

    竺法蕴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这个不识货的丫头,她无奈地说道“你仔细看看,那绿色的石面上,是不是有着点点红色渗透,看起来就好像血滴在上面一样”

    采棠定睛一看,这才发现,原来那绿石虽是不起眼,但上面的确有着妖艳的红色星星点点,以绿石为底,更显得妖异无比,若是盯着它看,竟像是神魂为之吸引一样,不由自主地便被夺去了心神。

    她眼中出现了一丝恍惚,竺法蕴见状立刻收起了那石头,严肃地说道“这石头其实什么作用都没有,但是在会巫术的人手里,它的作用可大了,不仅能利用它操纵人心,甚至能知古识今,可说是无所不能。”

    她顿了顿,这才恢复了那自矜的语气,得意洋洋地说道“所以,我把这石头带回瓦棺寺去,也算是避免了有心人利用这宝物,为祸人间,是一桩了不起的大功德呢。”

    采棠亲身经历之下,只觉得这石头的确是能扰乱自己的心智,闻言忙赞道“姐姐,你做的对,连我这样研习过武艺的人都不知不觉有些走神,若是寻常毫无抵抗之力的人,自然更是容易被控制,亏得你把它给偷了,若是落在恶人手中,难免酿成大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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