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罩我去宅斗
作者:花三娘
打不死的小强,傻白甜。宅女穿越要宅斗,我不会,有人罩!
相公罩我去宅斗 第一章:羞辱
何然然难堪的要死。
她胸腔中似乎被硬塞着一大坨棉花,让她喘不过气来,几近窒息。
她不愿意面对这样的场合,可是妈妈陈丽却硬拖着她来。现在,她瞧着妈妈憔悴的神色,杂乱无章的眉毛,黯淡无光的嘴唇,干枯蜡黄的脸,满是愤懑的神色,像是一只浑身竖起毛却营养不良的斗鸡,带着满腔的鄙夷与不甘心。粗糙干瘦的手,伸出来颤抖着指着另外一个穿着考究、浓妆艳抹的女人鼻尖恶毒的辱骂,骂人的字眼难听至极。她一面觉得羞愧的要死,恨不能有个地洞钻下去。另一面,瞧着对方满不在乎的神色,又很愤怒。
“你这个狐狸精,不要脸的臭婊子,勾引我老公不说,还不让他给女儿生活费,你心太狠了你狼心狗肺的狗男女”尖锐刻薄的叫骂,是陈丽竭斯底里的仇恨和发泄。
被骂的人一声不吭,只站在那里,像是陈丽骂的是别人,与她丝毫没有关系。
“不吭声就不是小三就没有做拆散人家家庭的龌龊事缺德不缺德你还敢养儿子不怕他死于非命你会遭报应的”陈丽仍旧喋喋不休,指着那个化着精致的妆容,穿着得体连衣裙,脖子上戴着珍珠项链,比她更像正室的女子。
那算起来是她后妈,黄姗姗。
何然然耳边听着聒噪的辱骂,头越来越低,几乎要低到尘埃里面去。心中暗道,光骂有什么用,骂来骂去她也少不了块肉,真要比狠,就抓花她那张脸。
只是这是陈丽的主战场,她不敢妄动,更何况,她还仰仗那个传说中的爸爸给点钱上补习班呢,只能作乖巧无辜状。
突然间胳膊被拉了一下,微微有些疼痛,头被狠狠抬起来,不得不面对这一切。
“何书礼,你睁大你的狗眼看看你女儿,瘦的都快成人干了,这马上要高考了,连补习费都交不起,身上永远穿着校服你倒有闲钱,带着这个贱货和她的孽种在游乐场玩儿你还是不是人,有没有良心”
何然然的头被陈丽抓着,后脖子如被紧箍咒紧紧控制,动弹不得。她愈发觉得丢人,却又不忍心伤害陈丽,只能勉强歪着头,瞧着对面衣冠楚楚的男人,头发往后梳得一丝不苟,带着金丝边框眼镜,穿着一身看起来价格不菲的休闲装,年过四十却还文质彬彬。
“女儿找你要了好几次,你连200块都舍不得给好好今天,你不给我2万块,哪里也别想去。女儿高考完就要上大学了,我可供不起”
“哎呦,闹了这么半天,骂也骂了,咒也咒了,却还是为了钱,我当你多高尚呢。”浓妆艳抹的妖娆女子黄珊珊半响不吭声,此刻见围观人多了,才慢条斯理的说道:“我记得,离婚时,可是一次付了二十万的抚养费的。”
“抚养费是抚养费,虎毒还不食子呢然然是他的亲生女儿,不花他的钱,难道都留给你这个贱货和你那个孽种”陈丽又开始新一轮辱骂,何然然实在不忍心听。
陈丽当众撒泼让她不堪忍受,有一点却说的很对,爸爸挣的钱,她本就有份,决不能为了可笑的面子,去便宜小三上位的贱人母子。此刻她也只能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忍耐。毕竟妈妈也是为了她,为了他们母女二人相依为命的家。
只是撕破脸的事情有陈丽一个人做就够,她目前最好不要同仇敌忾,去唾弃他的人渣爸爸。一个人唱黑脸,也总得有一个人唱白脸不是
努力挣脱陈丽的桎梏,将头扭向一边,却对上一双带着讥讽和调侃的眼神,那是熟悉的少年。何然然怎么也想不到,世界这么小。所谓冤家路窄,可不是嘛
原本稀薄的空气,愈发呼吸艰难,觉得胸口那团棉花像是泡了水,越来越涨,越来越重,直至彻底不能呼吸。她很想眼前一黑,晕死过去,暂时脱离这难堪的场景。可惜事与愿违,陈丽犹如喇叭般吵嚷的嗓门又在耳边响起:“姓何的,你别忘了,然然也姓何,她是你的亲生女儿。”
“你忘了咱们结发夫妻的情分,出轨离婚,转移财产,弄得我几乎净身出户,这笔账我总有一天要跟你算,现在,拿钱来你女儿要念书”陈丽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振聋发聩,何然然摇摇欲坠,陈丽伸手一把将她抓住,往前一推:“去跟你老子要钱,到时候没钱念大学,可别怪我”
终于到我上场了何然然心中有一万个念头告诫自己,只要钱不谈感情忍住心中城墙般厚的羞愧,对着男人开口:“我我保证能考上重点大学”
是的,她终于开口了,她还是开口了,那声音听来,她都瞧不起自己。更何况,围观的人群中,有他们班曾经追过她,而她不屑一顾,或者说故作清高,狠狠羞辱过的同班同学黄子恒。
他绝对是认出她了,所以眼里带着讥讽和调侃,比任何人都充满兴趣的盯着她,似乎要将她看穿到底。让她心灰意冷,头皮发麻,后脊梁冷飕飕。
她今天开了这个口,或许明日,不,也许是今天下午,她在游乐场丢人现眼,跟着泼妇骂街的妈妈,找出轨爸爸要钱的丑事,就会传遍整个年级,或者整个学校。
到时候,她会生活在嘲讽、同情、怜悯、亦或者是不屑的眼神中。
更有甚者,从前像黄子恒这样,家境不错,没事撩拨她两句,带着淘气和玉树临风般的男同学们,从今而后对她嗤之以鼻,嘲笑辱骂,到最后不屑一顾,轻贱瞧不起。
但是,脸面是一回事,嘲讽是一回事。而她的前途,是另外一回事。
还有那点子可怜的自尊心。
没有爸爸的支持,她考上大学也要贷款,若是毕业了再挣钱还的话,那她的一生,将毫无质量可言,基本就和陈丽无异,穿不完的地摊货,逛不完的菜市场,在鸡毛蒜皮与抱怨争吵中,过完一生。
相比于现在一时的没有尊严,她宁愿要光辉有靠的人生。
想到此,她装作不在乎黄子恒投过来幸灾乐祸和冷讽的眼神,坚定了心中的信念,往前一步,伸手拉住何书礼的衣角:“我这次摸底考试考了500多分”脑海里想到黄子恒嘲讽的表情,她突然嘴角咧开狡黠的一笑,朝着人群中指过去:“我同学可以作证”
后一句声音突然提高,黄子恒清晰听见自己的名字,吓了一跳,见周围的人都朝自己望过来,顿时觉得比她还难堪。先前被她拒绝的仇恨还在心里,今日见这种场景,早就想好要报复回来,可现在,怎么回事妈妈在一旁扭过头:“是你同学”
黄子恒还在绞尽脑汁想词儿呢,何然然扭头满脸殷切的瞧着他:“你说呀,我是不是成绩特别好上次你跟我表白时,还说就喜欢我成绩好呢”
满座哗然。
黄子恒对上妈妈疑惑且恼怒的目光,落荒而逃。
相公罩我去宅斗 第二章 干架
何然然在心里悄悄笑了,回学校你敢大嘴巴,到时候撇下同学不仗义的逃跑,只怕更丢人的是你。跟前程相比,面子算什么。
何书礼瞧着女儿,像是懵懂无知乖巧的模样,心里有些软了,耳边就听她又叫一句:“爸别耽误了我考试”
这一句爸,她许久没有叫过了,大约是有23年她记得不是很清楚。她只记得,上一次叫,还是陈丽突然之间晕倒在家里,她六神无主,不得已拨通他的电话,心急如焚:“爸,妈妈病了,家里没有其他人,120还不来,我该怎么办你快来啊。”然而他,并没有来。直到第二天一大早,才让秘书送来1000块钱。
那点钱,连住院押金都不够。
在何然然的心理,何书礼的称呼,就是该跟钱连在一起的。甚至,连钱都不如。钱至少能靠得住,他,就算了。
她这一声哀求,何书礼已经很是动容,正要开口答应她,陈丽却一声怒吼:“何然然,你怎么这么贱,他都不要你了,你还叫他爸我是叫你要钱,不是让你认亲你怎么这么没良心枉我辛辛苦苦起早贪黑挣钱供你上学果然是见利忘义,跟姓何的一个货色”
陈丽的辱骂,让何书礼本来缓和的神色又皱起来,只是公共场合和良好的修养,让他强制忍耐。何然然心里难堪的血都快滴出来,剩下的话如鲠在喉,吐也不是,吞也不是她又下意识朝黄子恒那边偷偷瞄了瞄。
身旁的黄珊珊不知道何时,不着痕迹的拦在她前面:“老公,儿子下来了,吵着要爸爸呢。”言语间,一个粉嘟嘟,胖乎乎的小男孩就被塞进何书礼手中。
浩浩圆鼓鼓的胳膊一下子搂住何书礼的脖子,小脸亲昵的贴上去:“爸爸,旋转木马可好玩了,我还要玩云霄飞车。”说着对何然然一指:“我讨厌她们。”
他那一声爸爸,稚嫩清脆,瞬间将何然然刚才从喉咙间艰难挤出来的那个“爸”字连消带打,不知所踪。
何书礼面上绽开笑容,搂着儿子似乎看不见何然然了。
黄珊珊见小计策起到作用,认真对地对何然然说:“当初你爸爸要你的抚养权,是你妈妈死活不给,你爸爸一次性给了20万的抚养费。如今又来找他要,就算是去法院,也说不通的。”
何然然的脸上顿时像挨了一耳光,火辣辣的灼,几乎要将她的脸烧出一个洞来。20万的抚养费她是知道的,可惜陈丽耳根子软,外公外婆说要给舅舅结婚,她便一股脑儿的奉献上去,以为就此能回到父母身边,终身依靠。
却不料,外公外婆拿了钱,娶了舅妈是个厉害的,根本不许他们补贴离婚的女儿一毛一毫,甚至偶尔带她回娘家,都提防着,生怕他们开口借钱。这件事上,陈丽太傻。
陈丽早已经干上去,叉着腰破口大骂:“何书礼,你这个白眼狼,20万就想将我们母女打发你可别忘了,当初大学毕业时,你只是个推销员,我便嫁给了你。一边大着肚子上班,一边做家务,还挣钱供给你提供做生意的本金给你生儿育女,孝顺你爹妈,操劳成了黄脸婆。你创业时,我找娘家借我父母的养老钱你缺资金,我把陪嫁的戒指项链都卖了如今你发达了,住着别墅,开着豪车,身价几千万,立刻就翻脸不认人,在外面搞小三不说,养出个私生子,几个月不回家,逼我离婚,还把房产转移到你爸爸名下,让我一分钱都没得分二十万还不够这个女人身上一个包居然也敢大言不惭说给了女儿抚养费你们一家人里应外合欺负我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陈丽还在喋喋不休,何然然即使不听,也知道她要说什么:这番话,她近几年已经听得耳朵出茧子了。
相比陈丽重复了一千遍的怨恨与委屈,何然然只想快些拿到钱陈丽能力有限,打些杂工仅够她们二人生活费,日子捉襟见肘。况且,何书礼的钱,她本就有份,理直气壮。
恍惚间,形势就变了:眼前是衣衫廉价破旧的陈丽与黄珊珊厮打在一起,耳边是陈丽的怒吼:“我跟你这个不要脸的贱货拼了”
何然然虽然觉得干吵架没用,但是也没想过要真的打起来,她想拉住陈丽:吵架要钱已经够丢脸了,若是还要动手,只怕她再也没脸去学校上课了。找出轨离婚的丈夫要抚养费,陈丽还是弱者,尚值得同情,是可怜人;若是泼妇之态大打出手,恶毒咒骂小三母子,那除了惹得爸爸对他们更加厌恶之外,路人估计也会觉得,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到时候一毛钱拿不到,舆论也不在他们这边。
心里一急,何然然快速冲进混乱的打架场,两个女人已经你扯着我的头发,我揪着你的领口,顾不得礼义廉耻,顾不得脸面形象,都恨不能咬下对方一口肉来才罢休。
陈丽的恨意,何然然知道的清清楚楚,自然不会善罢甘休饶了小三黄珊珊,恨不能玉石俱焚同归于尽才好。
黄珊珊的恨意,何然然只能揣测,任谁有一个纠缠不休的前妻,动不动就鼓动要钱搞破坏的女儿,估计也是意难平。
陈丽见何然然冲进来,以为她是来帮自己的,大声道:“打死她这个不要脸的婊子,然然,扇她的脸,反正她也不要脸”
何然然一直以来,很想动手打小三的,毕竟爸爸出轨,父母吵架闹离婚的那时候,她已经记事了,心里自然恨死了这个拆散自己和睦家庭,让自己从此以后没有了爸爸的女人。
若是平时,听了陈丽的叫嚷,她早就扑上去跟着妈妈一起怒打,就算打不过,胡乱挠她几下毁容,扇几个耳光出气也是好的。
这机会她在无数个睡不着失眠的夜里,胡思乱想中,已经幻想了很多次,也演绎了很多次。甚至时常抬起手来,狠狠扇出风来,妄想去感受耳光扇在黄珊珊脸上的快意
多好的千载难逢的机会啊,期盼了多久啊。何然然此刻,却不得不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她不能动手。
不为别的,只为能以利益为先。若是动了手,那就成了彻头彻尾没素质的泼妇,何书礼躲还来不及,哪里还会待见她们母女。
父母离婚争吵,是他们的过错,她也是受害者。可母女两个动手打一个女人,她那太暴力了。只怕以后对她们不只是疏离,还有敬畏和鄙夷。
她长期文静端庄的形象,也从此毁于一旦。老师和大家眼中乖乖女好学生的印象,也不复存在。
还有,她想看看,她和陈丽,这对前妻和女儿,在何书礼心中,到底有多少分量。
“你们别打了,有话好好说,妈,妈,她不就是当小三毁了我的家,让我没有爸爸吗这么多年过去,我都习惯了妈,我不要爸爸,我只要你”何然然强制忍着想动手的怒火,冷静理智地大声喊出她的冤屈,好叫围观的人都听见。
一面又去拉黄珊珊,控制着她的胳膊,黄珊珊瞬间就被陈丽往脸上狠狠扇了几个耳光。
黄珊珊这才明白何然然口中说了一套,占尽了舆论优势,手中又拉偏架,看起来是要息事宁人,实际上是母女两个打她一个,一时怒起。
她打不过陈丽,还打不过何然然一个孩子黄珊珊便暂时放弃陈丽,腾出手来,一个耳光就朝何然然瘦削的脸上扇过去。
何然然硬生生捱了这一巴掌,脸上火辣辣的疼,立刻捂着脸大声哭起来,把母女两的处境弄得更加弱势。今天的情势,只怕不用黄子恒大嘴巴去说,他们早就上了市新闻,到时候全市人民一起看着她这个重点高中的优等生,背后的家庭关系却是这样复杂可笑,难看之极。
只有受害者身份,才能让舆论稍微好听一点。
宁愿被人同情
然而她年纪小,长期营养不良长得太瘦,又没什么力气。她本来寄望于爸爸何书礼的,却见他抱着吓得嚎啕大哭的儿子轻声哄着,冷漠旁观。是了,打架的是他两个妻子,他护着谁,都是千夫所指。
更何况,男人参与女人的打架,也会叫人瞧不起。
真是个聪明的男人,难怪当初也算青春美貌的陈丽,在和他共生活的十年时间里,被啃的渣都不剩。
相公罩我去宅斗 第三章 霉婚
何然然失望透顶,甚至于有些绝望,何书礼的冷漠和稀泥,黄子恒的嗤笑与旁观,她都不想再顾忌,能在这场战争里保全自己的,只有自己。
何然然一下子心灰意冷,下定决心,要将这些年的耻辱和仇恨一起报了,便一把抱住黄珊珊的腰,将她往边上顶,陈丽趁此机会又是两个嘴巴,扇得黄珊珊脸颊高高肿起。黄珊珊捱了这重重的狠手,索性放弃陈丽,抬起脚就朝何然然小腹撞去,在何然然弯腰护肚的时候,又一把揪起她的头发,往一旁大力甩推出去。
何然然冷不丁挨了这一下,腹痛如绞,头上大颗汗珠低落,又被一个大力掼摔,“砰”的一下就倒地。她只感觉后脑勺一痛,就彻底失去意识。
失去意识前,何然然怒想,男人啊,真他妈没有一个是好东西。亲情友情爱情,都他妈的见鬼去吧。
漫长的寂静。
等她再度醒来,还未睁开眼睛,耳边便是一句稚嫩的男童声:“舅妈,二姐醒了”语气里带着欢喜。何然然初时以为是小三生的那个便宜弟弟,待看见跟着进来的陌生的两女一男,立时又将眼睛闭上,摇了摇头,想要将看到的一切抹去。
好诡异的画风
男的留着长头发还有胡子,一派儒雅,女的年长些的盘着发髻,另外一个是个漂亮的小姑娘,留着小辫。
这什么鬼地方,那些人又不像医生护士。何然然摇头间,却发觉后脑勺隐约作痛。
她赶紧闭上眼睛装睡,睫毛却忍不住的抖动,心里惊惧着一个事实穿越。
高中时的何然然没有空像其他女同学那样看小说,看韩剧,她必须抓紧每一分每一秒的时间学习。但是,少女心性,多少还是偷偷看过几本穿越言情小说的。
不用描绘屋里的光景,只瞧着这几个人的说话作派,何家贤不得不承认,自己可能穿越了,亦或者说借尸还魂这个令人匪夷所思的事实。
从这几个古人关切的话语中,何然然大约弄明白,身体的主人,叫何家贤,不知道怎么摔倒在地上,后脑勺磕破流了满地鲜血,若不是姑父恰好经过后园发觉并及时施救,只怕凶多吉少。
见她醒来,几个人都开心不已,男子又命人去请大夫过来把脉,待得出“无碍,只需要静养着”的结论后,大大松了一口气,便站远了些,只留女子围在她周围。
为首的梳着发髻的女子小声道:“贤儿,此遭捡回一条命,以后可别再到处瞎跑,那后院破败许久,又长期没人打理,你好端端的跑那里去”何家贤从她关心的话语中,知道这是亲人,便点点头,表示听进去了。
随着脚步声进来的另外一位妇女,一脸喜色,端着一碗小米粥,冲过来就搂着她鼻涕眼泪的往下流,凄怨不已:“可怜的贤儿,醒过来了便好,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娘可怎么办”又端起小米粥喂给她喝。
何家贤的确腹中饥饿,也不推辞,就着妇人的手,一口一口的吞下去。
扎着小辫儿的女孩子此时才小声道:“二姐,你醒来就好了,我好担心你。爹娘暂且不提,姑姑姑父在家里住了好几天了,都为你着急呢。”
先前梳着发髻的女子冲她温和的笑笑,点点头:“醒了就好,我这悬着的心也算放下了。涛儿这几日吵闹着要回家,等下我们就回去了。”
何家贤这才仔细看了看这位真心关切自己的姑姑,穿戴阔气,光是金步摇,头上便插了两只,手腕上环佩叮当,因衣袖宽大看不出戴了多少,想必是不止一对的。
面色却苍白着厉害,擦了满脸的香粉也掩饰不住憔悴的神色年龄应该不到三十。
喂她喝粥的妇人,便是她的娘了年纪看起来不过三十多岁。穿着素净,面若银盘,眉眼温和,与书中描写的古代中年妇人们差不多,只是何家贤不喜欢她抱怨的语气,与前世母亲如出一辙。就是不知道素来如此,还是因为着急她而临时慌乱。
那个男子看年纪,应该便是姑父,瞧姑姑时不时说话中看他两眼,便知道二人是夫妻。更何况,扎小辫子的妹妹,方才说姑姑姑父时,还指了指。
涛儿年方十岁,烂漫可爱,是姑姑姑父的独生子。
男子严肃的看了她一眼,关切之情掩藏其中,何家贤情知是他救了自己的命,忍不住感激地主动地朝他笑了笑。男子却有些诧异,惊慌失措,不自然地将脸别过去。旋即,又扭转头,眼里闪过一抹警告的意味。
这是什么鬼眼神
何家贤便寻一眼,爹呢不会又是个没有父亲的命吧
似乎发觉她在看什么,妇人见碗里的小米粥已经没了,便随手递给妹妹,小声宽慰道:“你爹去学堂了,估计要晚一些才回来。”
有爹就好,有爹就好。晚一点怕什么,至少有爹。
何然然前世,受够了缺乏爸爸照拂的日子。邻里亲戚之间的欺侮暂且不说,家里缺乏顶梁柱的颓败与拮据不提,偶尔人家问起爸爸,她口都张不开的难堪,才真正是心里无法抹去的伤疤。
想到这里,何家贤不愿意去回忆过去那些苦难,只推脱头疼,拒绝了妈妈徐氏关切的喋喋不休,不动声色的打量屋里的陈设,大概就是一般殷实人家。反倒是姑父顾清让器宇轩昂,一身盘云锦长衫穿得翩然出尘,如此看来,顾家光景十分不错。
何家贤打量顾清让夫妇的时候,发觉妹妹也在看顾清让。这男子,的确是好看。既不同于爸爸何书礼浑身的铜臭气,又区别于同班青春发育期男同学的青涩,端得有一种文质彬彬却带着成熟的男人味儿。
赶紧盯着多看两眼,毕竟不是自家人常住这的,说不定今儿看了明儿个就没有了。
却听耳边一声娇喝:“姐,你盯着姑父看什么”声音里明显有些不满,妹妹眉头皱着朝自己望过来,气嘟嘟的。
何家贤隐约觉得到底是小女孩子心性,说话脆生生的,便冲妹妹轻轻一笑。
妹妹名唤何家慧,十四岁,生的端是眉目如画漂亮的紧。只是眼里却并没有这个年纪该有的天真浪漫,反而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狡黠机灵。
何然然以前是独生女,陡然有了个妹妹,不由得不习惯,直觉便不喜欢。
又告诫自己入乡随俗,古人成亲早,何家慧马上就要及笄,按照这个时代的年龄已经可以定亲嫁人,因此早熟罢了。也许原主那个何家贤,也是个早就成熟世故的姑娘。
说到成熟,何然然心里轻叹一声。她本不过是个不到十八岁的少女,本该父母捧在手心作掌上明珠,不谙世事,一心念书,偶尔有少女的小情怀,伤春悲秋才对。
可自小父母离异的她,看惯了家里父母亲这些年的纠缠与龌龊,惯比其他同学要俗气和现实。
以前她有些厌恶自己如此,穿越后却不由得有些庆幸。若是真的像如今十八岁的花季雨季那样单纯稚嫩,只怕在古代难以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