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吟雪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轻枝
俩人畅谈不倦,不知不觉天已经透亮,东方露出鱼肚白,姜夙愿以手托腮,痴痴地望着海棠花,神思似乎游于物外,不时口中喃喃自语道;“十年了,不知她现在有什么变化,也许她现在真的很幸福”
“她当初无情地抛弃你,可十年来你一直没有忘记她”见浪子迷茫的神态,剑南虹忍不住问道。
“忘记,”姜夙愿腮帮嘴角轻轻颤抖,表情已经出现痛苦模样,声音也含糊不清地梦呓般地道;“忘记,不管她对我多么无情,不管她对我多么残酷,我还是一样爱她,而且这一生只爱她一人。”
“兄台”剑南虹指端敲着石桌面道;“学生知道,她当初很爱你,她父亲又是你的授业恩师,对你有再生之恩,但是你应该清楚,那是过去,她现在带给你的是凄凉,痛苦和耻辱。”
“不,那是你没有真正去爱上一个人,当你深深爱上一个人后,你就会明白”
剑南虹手臂在空中划了一圈,想说什么,但没有说出来,他忽然发现这位浪子那么单薄,憔悴,已经令人生怜,以他的容貌身姿本来应该正显风华正茂的潇洒,然而他却为了一个女人飘泊浪迹,饱历坎坷,忍受深深的伤心耻辱,变得象今天这样落魄邋遢,一个男人为了一个女人落得象这样的结局,他还忍心说什么呢
情真能使人迷茫困惑,愚昧冥顽描凤公子不由得深深一声长喟,同时心中又想;以前只顾想到女人的好处,没有想到女人麻烦起来也能使人崩溃跌倒,看起来还是不要师妹为好其实他也受过女人的恩惠,以至于才有今天的成就,只是他还太年少青涩,对感情的理解还肤浅。
姜夙愿提起酒坛,还是自言自语道;“也许我真的太傻,太真,寒冷的夜晚又如何能够留得住春天”说完,举起酒坛,大口大口地狂饮酒浆,那神情方佛这世界就只有他孤伶伶一个人。
酒尽坛空,姜夙愿猛地站立起身来,神情恢复如初,星目已经闪烁起光芒,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他对剑南虹谦笑道;“昨夜委屈公子一夜,不好意思,现在咱们都回房间休息一下,晚上再在这杏花楼好好喝上几杯。”
一坛酒已经干完,一夜未曾合眼,剑南虹已经感到酒意轻涌和困倦,但看浪子一点无醉意和倦态,或许喝酒和长夜不眠对他是常事。
黄昏薄暮时分,剑南虹与姜夙愿再次重逢在杏花楼客栈二楼里,俩人选择一张靠窗的桌子坐下,天空下起了牛毛细雨,晚风夹带初秋的凉意。
店小二见是本店住客,分外殷勤,忙从楼下端来几道菜肴,两壶花雕,又为二人摆好杯盏筷箸,再在酒楼中点燃巨烛。
或许下雨的原故,酒楼里面生意清淡,没有其他客人,剑南虹与姜夙愿二人几杯酒下肚,性趣高涨,其情融融,二人相谈得十分投机。
此时楼梯咚咚作响,楼梯处走上来一位青衣公子,身后带着俩名青衣丫鬟,青衣公子选一张桌子,据桌而坐,俩名青衣丫鬟立即站在他身后伺候。
店小二立即满脸堆笑迎上去,替青衣公子摆好杯盏碗碟,青衣公子大咧咧地对店小二道;“上两壶上等花雕,酒店有什么名菜尽管上来。”
不多时,精美的菜肴摆满桌子,丫鬟替公子斟满酒,青衣公子浅抿低饮,神情很是悠闲自在。
剑南虹与姜夙愿不由隔桌打量青衣公子,见青衣公子皮肤白皙,目清眉秀,而且身边带着丫鬟,不像江湖人物,倒像一般的纨绔富有弟子。
面对满桌丰富的菜肴,青衣公子好像没有什么胃口,只是不停地喝酒,几杯酒下肚,白皙的净面竟浮起红晕的光泽,他忽然将酒杯在桌面上重重一砸,独自发牢骚道;“都说中州为武林侠士汇集之地,年少英雄人材辈出,又说什么四大公子中北俊南秀人中龙凤,可是本少爷在这里巡视了好多天,哪有什么年少英雄,更没有什么人中龙凤,唉真是气煞本少爷。”
他身后的丫鬟上前小声道;“少爷,一切都是讲缘份的,或许你与北俊南秀相会的机缘还未到。”
青衣公子狠狠瞪她一眼,愤声道;“什么缘不缘份的,也许就是这些江湖人故弄玄虚,夸大其词,或许那北俊南秀都是肥胖枯瘦,满脸胡茎的庄稼人,或许是满脸油滑,一见女人就垂涎三尺的纨绔哥儿,徒有虚名。”
青衣公子一番牢骚话,直听得隔桌的剑南虹,姜夙愿二人连连伸舌,剑南虹不由用手摸摸光生生的下颌,与姜夙愿一同偏头打量青衣公子。
整个二楼里面就只有他们俩桌人,没有其他客人,青衣公子发现隔桌的俩个客人在朝他张望,不由冷哼一声,没好气地朝二人喝道;“有什么好看的,没见过少爷吗”
剑南虹与姜夙愿赶紧掉过头去。
青衣公子似乎发现了什么,又朝二人继续喝道;“转过头来”
他身后的丫鬟忙附耳对他道;“少爷,这是出门在外,行走在江湖上,对人说话不可以这般蛮横生硬,要以礼待人。”
剑南虹与姜夙愿俩人听见他喝喊,不由回过头来,青衣公子一声惊嘘道;“好清秀的哥儿”随即站立起身来拱手揖礼道;“俩位朋友,可否过来相拼一桌”
“四海之内皆兄弟,只要朋友有兴趣,有什么不可以。”姜夙愿一面应承,一面起身伸手端起酒杯,酒壶走过去,剑南虹也端起酒杯跟着过去。
青衣公子大为高兴,忙招呼俩人坐下,又吩咐一名丫鬟快去重新叫酒菜。
三人据桌鼎坐,店小二忙上前来收拾桌上的菜肴,重新上菜肴,待菜肴上齐桌面后,姜夙愿起身执壶沿桌面一旋,三人的酒杯顿时盛得满满的,姜夙愿举杯对青衣公子道;“酒桌上大家俱是朋友,以在下观察,公子年纪要年青一些,咱们就叫你一声小兄弟,来,大家初次相逢,满干此杯”
三人举手间饮干杯中酒,青衣公子又执壶替姜夙愿与剑南虹杯中斟满酒,然后对二人道;“小弟酒量浅薄,二位朋友请自便,咱们边饮边聊,如何”他又转头笑咪咪地对剑南虹道;“这位小哥哥,连喝几杯酒,怎么脸也不红,真是好酒量。”
“那里,那里,”剑南虹笑着回答道;“学生已经感觉到头重脚轻,那有什么好酒量,小兄弟错也”
青衣公子在烛光照映里,脸颊红红的,笑的时候嘴角旁边一对浅浅的酒窝,他殷勤地替剑南虹碗碟中夹菜,动作轻盈温柔,和刚才的蛮横判若俩人。
又喝一阵酒,青衣公子忽然问道;“二位大哥,你俩人常在中州行走,可曾见过北俊南秀”
“北俊南秀没见过。”剑南虹忙摇头回答道。
“听小兄弟的口气,莫非是专门来会他俩个人的”姜夙愿在一旁反问道。
青衣公子端起酒杯,一仰颈子喝干杯中酒,咂咂嘴道;“那倒不是,在下是听传闻说北俊南秀不但武功极高,人品相貌更是万里挑一,可谓昆山片玉,桂林一枝,不过想来他二人既是成名人物,鞍前马后自然是前呼后拥,哪能轻易就见着”
青衣公子放下酒杯,拿起酒壶边斟酒,边继续道;“其实管他什么北俊南秀,依我看”说到这里,他眼睛直视剑南虹道;“这位小哥哥玉质凤姿,清秀中蕴藏英气,就可以称南秀,还有你”他又指着姜夙愿道;“这位大哥,长眉星目,虽然不加修饰,但是仍然掩藏不住你的豪纵冷俊。”
“小兄弟说笑了,”姜夙愿苦笑道;“在下不过一个邋遢落魄,穷困潦倒的浪子,何与豪纵冷俊相品评”
“不,”青衣公子瞪大眼睛,认真地又道;“你为什么会成现在这副模样,兄弟不管,但如果倒退数年,你一定是一位英俊潇洒的翩翩公子。”他的眼睛乌黑滚圆,光彩照人。
“何以见得”姜夙愿眯起眼睛问道,同时内心在想;这少年天真纯洁,口直心快,他说得不错,当年的飘香玉郎,何尝不是风度翩翩,青春年少。
青衣公子略为端祥姜夙愿片刻,神秘地又道;“你的眼睛,你的眼睛与你的装束打扮极不相称,你的眼睛里面饱含着丰富的经历,清澈透明,充满年青的炽热。”
青衣公子很年青,不过十五六岁,正值天真烂漫年华,纯璞可爱。
姜夙愿笑了,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笑得很开心,十年来这是第一次笑得这么开心,十年来他没有朋友,整日都是孤独寂寞,但是现在一下子就有俩个能读懂他的朋友,他当然很开心,而且人生里有友情,友谊,就像天空里有阳光,有云彩一样使人开心明朗。
望着青衣公子幼嫩诚挚的面孔,姜夙愿感慨万千,有一种回到重前的感觉,他忽然觉得自已应该对青衣公子坦诚相待,于是对他自荐道;“小兄弟,在下叫伤心浪子姜夙愿”
“就是那位江湖上传说只为一人飘泊浪迹,只为一人而伤心,只为一人而醉的伤心浪子”青衣公子瞪得很大的眼睛发出惊异的光芒,迫不急待地追问道。
姜夙愿笑着点点头。
青衣公子立即伸手端起酒壶替姜夙愿,剑南虹与自已斟满杯中酒,然后端起酒杯道;“伤心浪子的名号并不亚于北俊南秀,朋友的伤心泪水,朋友的痴情才真正使天下人折服,来,为朋友的伤心,为朋友的痴情,干杯”说完,一个大动作与姜夙愿,剑南虹碰杯而饮。
姜夙愿又指着剑南虹引荐道;“这位小哥哥就是你一直想见的北俊南秀中的南秀描凤公子剑南虹,不过既不是满脸胡茎的庄稼人,也不是满脸油滑,一见女人就垂涎三尺的纨绔哥儿,一位真正的傲骨铮铮的男儿汉。”
青衣公子惊诧地打量着剑南虹,手指几乎触及剑南虹鼻尖,再次问道;“你真是南秀描凤公子”
剑南虹微笑不语。
青衣公子忽地站立起身来离开桌子旁,手舞脚蹈大笑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梦里追寻千百回,却在咫尺画堂前,看来一切是要讲缘份的。”他抓起酒壶连连为自已和俩位初识的朋友斟酒,口中乐呵呵地叫道;“南秀公子,小弟刚才言语多有冒犯,望公子海涵鉴谅,今已能与二位相逢相识,不枉中州之行,来,喝酒,如此大喜之时,岂能不喝酒”
青衣公子情趣高涨,乘兴连喝几杯酒,已经略显醉态,一名丫鬟上前扶住他,轻声告诫他道;“少爷,不能再喝了,你的酒量已经到限了,凡事还要留与余兴。”
青衣公子踉跄一下,甩开丫鬟,大声叫道;“酒逢知已千杯少,况且能与伤心浪子和南秀公子同醉,也是莫大的荣幸,人生难得一回醉吗”
姜夙愿站立直起来,对青衣公子道;“小兄弟,今天大家都已经尽兴,留待来日再畅饮,这几天大哥要办一件事,如能顺得得手,大哥定会在这杏花楼里与你再度大醉。”
剑南虹也起身抱拳告辞道;“小兄弟,来日再会。”
“且慢,”青衣公子喊住二人道;“承蒙俩位英雄大哥看得起小弟,咱们虽然是相识片刻,却一见如故,畅谈不倦,小弟很开心,但是二位大哥为什么不问小弟姓什名谁呢”
姜夙愿笑笑答道;“行走江湖中,或许人人都有一点隐私,我想下次相逢,小兄弟一定会自愿奉告。”
青衣公子点点头,会意地喃喃道;“豪纵磊落,真不愧是浪子大侠”他明显地醉了,而且醉得不轻,俩名丫鬟赶紧掺扶着他走下楼去,像他这样的富有弟子可能是第一次外出开怀痛饮,一点没有深浅饮酒的经验。
目送他下楼离去,姜夙愿与剑南虹二人不禁笑了,他们都有过类似的经历。
次日天明,剑南虹与姜夙愿相约同去一品居茶楼喝茶,来到茶楼前,剑南虹的目光不由向茶楼旁边的一角望去,那个衣衫褴褛的卖花人还是蹲在那里卖花,还是目光痴呆地张望着对面的白马镖局府邸。
卖花人身前的藤编花里,海棠花儿依然美丽鲜艳,花苞和枝叶上仍然滚落着晶莹剔透的水珠,将花苞和枝叶映衬得更加水灵可爱。
剑南虹总有一种莫明的感觉,那花苞和枝叶上的水珠就是卖花人的眼泪。
姜夙愿顺着剑南虹的目光望去,看见了盛开的海棠花,不由开口称赞道;“多美的海棠花儿”
剑南虹没有接口说话,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滋味的酸楚,他与浪子跨进一品居茶楼,茶楼里面宾客满座,生意兴隆,俩人蹬上二楼,穿过熙熙攘攘的茶桌,在一个角落里选一张空桌坐下,这里有一记扇敞开的窗户,从窗户可以看见下面的卖花人,对面高墙碧瓦,旌旗飘扬的白马镖局也一览无遗。
茶博士替二人泡上一壶香茶,又在二人面前各放一只空茶杯,茶楼里面喧哗热闹,乱哄哄的,大家都在谈论一个话题,就是近期洛阳城将成立河南省中州武林盟会,而且武林盟主将由洛阳城的人任职,作为洛阳人都感到有几分自豪,所以大家群情激动,兴趣高涨。
待茶叶泡熟后,姜夙愿伸手端起茶壶,替剑南虹与自已滗出热茶水,二人端起茶杯慢慢品茶,顿时感到茶叶的香气直扑鼻观,入口更是沁人心脾,一品居茶楼果然是名不虚传。
剑南虹的目光始终望着对面白马镖局墙内起伏延绵的楼台房宇,内心暗自叹口气;庭院深深深几许
杂乱的人声里响起一个声音;“明天是龙虎山庄庄主龙虎双侠的五旬大寿,很多江湖人物都赶去贺寿去了,听说这次武林盟会,天威门公孙门主特地发去请帖邀请双侠参加,这龙虎双侠居然不卖帐,一口回绝不参加。”
“这龙虎双侠是以故的天威门老门主的莫逆之交,按说他故人的后代将门庭发扬光大,他俩位应该来露露脸面,衬衬场子。”
“人家早就封刀隐居,不再过问江湖事了”
这段话把姜夙愿听得浑身一振,脸色瞬变,他用手轻轻碰碰剑南虹,将嘴附在他耳边,压低声音道;“龙虎双侠以前是先师的莫逆之交,自天威门出事后,我怕俩位前辈误会我,一直不敢去相见,听这些人议论,公孙少杰要当盟主,发去请帖邀请俩位前辈参加武林盟会,俩位前辈断然拒绝,也就说明俩位前辈并不相信公孙少杰,明天是俩位前辈的寿辰,咱们不若赶去拜拜寿,看看俩位前辈对当年之事的看法。”
剑南虹回过神来,点头答应,俩人站起身来付清茶资,匆匆下楼,赶回杏花客栈,各自牵出坐骑,骑上马就往洛阳城外赶去。
凤吟雪 第二章 龙虎山庄
出得洛阳城西门,俩人放马在官道上缓缓驰行,姜夙愿的坐骑是一匹灰色的俊马,骨骼高大峥峋,全身毛色呈现旋风般的梅花状,精神饱满昂扬,名唤旋风驹,剑南虹的坐骑是一匹全身毛色雪白闪亮,润如锦锻,高大雄俊的白马,名唤玉骓兔,人马相衬,锦玉赛雪。
秋高气爽,白云飘浮,远山尽是枫叶正红的季节,层林尽染,俩人一边放马缓行,一边尽情欣赏沿途风光,不知不觉已经日近午晌。
前面官道旁边出现一个路边酒店,杏黄的酒旗在秋风中哗哗飘响,姜夙愿用手遥指酒店道;“前面不远处就要进入龙虎山了,道路就不好走了,咱们不如在这里喝上两杯歇歇脚,再蹬山。”
俩人来至酒店前,翻身下马,店家殷勤好客,忙出店迎住二人,将他二人让进店里,又吩咐小二牵过坐骑去洗刷,添喂草料。
二人踏进酒店,店内还算宽敞明朗,店家早选一张桌子,用手里毛巾擦净,招呼客人落坐,剑南虹与姜夙愿分别入座,店家忙摆上杯碟碗筷,几个冷盘和一壶酒。
酒店里面另有一桌客人,一位中年文士,方巾阔服,几缕青须飘垂胸前,神情儒雅清逸,俩名年青的白衣壮士,背负长剑,动作敏捷机警。
姜夙愿伸手抓起酒壶正要斟酒,中年文士打量他俩人一阵,猛然招手道;“俩位朋友,不妨过来相拼一桌”
姜夙愿与剑南虹不由往中年文士处望去,姜夙愿抓住酒壶停留在空中,只是放目打量中年文士,没有回答。
中年文士豪爽笑道;“能够在这个酒店打住进餐,必是进龙虎山庄替龙虎双侠拜寿的,咱们也算是同路人。”
姜夙愿听闻后,细想他说得不错,到龙虎山庄拜寿的,必然是龙虎双侠的朋友,当下马上站立起身来吩咐店家将酒菜杯碟移至中年文士一桌,他也近前向中年文士抱拳揖礼道;“在下姜夙愿,打扰朋友,就不客套了。”
剑南虹见状,只好起身过去向中年文士抱拳行礼,简单报一下姓名。
中年文士大为高兴,立即起身吩咐店家收拾残桌,重新上酒菜,俩名白衣壮士也纷纷起身让出座位,恭恭敬敬地垂手站立在中年文士身后面。
待酒菜重新上桌后,中年文士替姜夙愿,剑南虹与自已斟满酒,然后端起酒杯敬向二人道;“山人姓氏早已经遗忘,蒙承江湖朋友爱戴,都呼山人赛诸葛,以山人察观,二位朋友气度不凡,今日有缘相会,山人甚感荣幸。”
三人举杯同饮,中年文士赛诸葛举止潇洒,谈吐诙谐,气度豪迈,姜夙愿与剑南虹见他语惊四座,见识广博,不知不觉中对他产生了好感。
三人语言投机,气氛亲切融洽起来,喝得一阵酒,酒店里面悄悄走进来俩个黑衣劲士,选一张空桌坐下,店家上前招呼要什么酒菜,黑衣人摇摇手,两双眼睛直楞楞地盯住赛诸葛。
俩个黑衣劲士不声不响地看着赛诸葛喝酒,谈吐,一个黑衣劲士嘴唇上留有浓黑的连鬓短寸劲须,精神十足,另一个黑衣劲士年青少壮,灵活抖搂,俩个人虎形豹姿,身手矫健,闪射着精光的目眸里充满剽悍干练的锐气,他俩人静静地呆在那里,却好似潜伏的猛兽偷觑猎物一般。
赛诸葛脸色微微一变,但是仍然喝酒谈笑,他身后的俩名白衣人脸上已经露出慌恐的神色。
赛诸葛终于忍耐不住,冲着俩名黑衣劲士道;“堂堂的京都五虎飞捕,你们不知收刮了多少民脂民膏,逼得多少黎民百姓家破人亡,怎么现在就舍不得花几钱银子喝两杯酒,是嫌这里酒店不够气派”
嘴上留有浓黑的连鬓短寸劲须的黑衣劲士冷冷开口道;“赛诸葛先生,如果酒已尽性,就请你随我兄弟二人走一趟。”
姜夙愿与赛诸葛喝酒聊天正在兴头上,内心也暗暗佩服赛诸葛的见识与学问,不想进来俩个陌生人一搅扰,心中已经不愉快,而且赛诸葛又出言点醒他们是京都五虎飞捕六扇公门中人,也就是朝廷衙门的公差,浪子生平也恨那些欺诈百姓的官差,心里更不痛快,不由扭头瞥了一眼俩位黑衣劲士,凭听江湖传说,就已经知道短寸劲须的黑衣劲士是谁了,于是轻笑道;“俩位官爷想抓人”
短寸劲须的黑衣劲士看了一眼姜夙愿,抱拳揖礼赔笑道;“不敢,确实是有紧要的事情想请赛诸葛先生走一趟,得罪之处,望多包涵谅解。”
姜夙愿忽地起手翻腕,手掌亮开,一线寒芒闪现,伴随着似蜜蜂啼呜的嗡嗡声音,挟带刃器破风声,一支三寸来长的奇形飞镖钉在一张空桌上,镖身如蝎子形状,镖叶上有五个梅花小孔,游荡阵阵寒光。
短寸劲须的黑衣劲士看了一眼空桌面上钉着的奇形飞镖,脱口叫道;“蜂镝蝎王镖,原来有伤心浪子姜夙愿,姜大侠在旁边罩着。”
姜夙愿站立起身来,目锋与短寸劲须的黑衣劲士目光对峙,讥讽道;“黑山孤雁当年横行黑道时,难道还少了江湖朋友的帮撑吗今日修成正果,一作朝廷鹰犬,就处处为难江湖朋友。”
被唤作黑山孤雁的短须捕快见姜夙愿已经认出自已,只得再次抱拳自荐道;“蜂镝蝎王镖与姜大侠名号播满江湖,今日一见,幸会,在下就是黑山孤雁吴化。”他又指着另一个青壮捕快引荐道;“在下兄弟云中飞司马南,姜大侠可知道赛诸葛的背景确系关系重大,姜大侠最好不要管这闲事,兄弟当另择地方向大侠赔罪”
姜夙愿摇摇手打断他的话,没好气地道;“今日上龙虎山的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拦。”
“姜大侠当真要揽下这件事”黑山孤雁吴化眉梢与腮帮轻轻抖动,再次冷冷问道。
姜夙愿抬腿跨出座位,来到酒店门口处,扬声道;“在下早就听传说京都新近成名了五大名捕,合称五虎飞捕,在下很想见识见识,酒店狭小,如果损坏什么东西,老百姓也输不起,咱们外面见”说完,头也不回,径直走出酒店。
吴化面色一寒,还想宛转化解,待要说话,身旁的云中飞司马南已经忍耐不住,闪身跟出酒店。
司马南来到酒店外面,与姜夙愿一照面,也不答话,腾身冲天而起,凌空向姜夙愿发出一掌,他既然号称云中飞,就是以一身精湛的轻身功夫和诡变难测的身法而蹬上五虎飞捕之座的,他排行第三,虽然是新近成名不久,但是一身名号和虎座确实是靠真实功夫在莽林峻峰颠,高墙悬檐上挣来的。
姜夙愿飞身纵起,在空中击出一掌,迎向司马南,双掌一触即离,俩人各在空中一个倒旋,卸去劲力,然后稳稳落于地面。
酒店里面的人都已经涌出来,站立在一旁遥遥观战。
浪子星目电射,豪姿焕发,洪声道;“五虎飞捕果然名不虚传,看来在下今日倒要好好开开眼界。”说完,伸手从腰间麂皮镖囊中摸出几支蝎王镖拿在手里,对对方提醒道;“蜂镝漫空吼,蝎王八方来,朋友,小心了”
一旁观战的吴化听见此语,又见一阵锋刃灿亮夺目,几支蝎王镖在姜夙愿手里很是耀眼,他毕竟见识老练得多,深知这蝎王镖的厉害,那敢忪懈待慢,赶紧从背上抽出玄铁英雄尺,一声轻叱;“姜大侠,得罪了”运尺如风,护住周身,向姜夙愿攻击靠近。
司马南见状,求胜心切,只想先放倒姜夙愿,再擒住赛诸葛,不顾身份之誉,也立即从背上抽出玄铁英雄尺,布起尺影,二人宛若两团旋风乌云,慢慢向姜夙愿夹击逼进。
姜夙愿冷哼一声,手里寒芒暴射而出,嗡嗡的蜂呜声响起,震人耳膜,他这蜂镝蝎王镖镖身制成蝎子型状,镖刃如蜂锥,镖叶上有五个梅花孔,经贯发出去,镖身带着内劲,迅厉急速,劲风就会透孔而入,发出嗡嗡如蜂呜般的响声,虽然仅仅是几支镖,却发出漫空的震响,好似群蜂扑面掩头而来,响声即可先声夺人,惊破敌胆,又可以使敌手难以判断飞镖的方位和角度,处于慌恐错乱之中,确实算是暗器之中的异品神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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