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吟雪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轻枝
谭管家忙着安排庄丁们在前大堂里面布置寿堂。
忽然,庄院外一阵喧闹,俩位粗壮的汉子摔翻了几名庄丁,怒气冲冲地强行进庄而来,俩位汉子身着青色劲襟,敞胸露怀,走在前面的一位汉子脸上充满杀气,有几颗耀眼的麻痣,后面一位汉子面色腊黄,阴沉着脸,此时二人已经卸去蒙面巾,正是昨晚夜探龙虎山庄的灵蛇真君门下弟子花面豹与霹雳锤。
龙侠目睹来人,嘴角与眉梢轻轻抖动了一下,与虎侠忙迎上前去。
花面豹见龙虎双侠迎上前来,脸颊上麻痣不停抽搐,他翻翻怪眼,抱拳对双侠揖礼道;“龙哥,虎哥别来无恙,兄弟今日登门是身负师门血债,向卧竹门讨个公道”
龙侠抱拳还礼道;“二位贤弟一别十载,真是光阴似箭,有什么话大家可坐下来慢慢谈吧。”
“没什么好谈的,”后面的霹雳锤粗声粗气回答道;“先把我师姐放出来,你们把她怎么样了”
龙侠摊开双臂,爽笑道;“你们姐师弟三人俱是老夫哥俩生平最好的莫逆之交,她在我这里自然是待若上宾,怎么会把她怎么样”
“好”霹雳锤跨前一步又道;“你口口声声还称我们昔日的情谊,我们师兄弟也听师姐的吩咐,只要你二人交出寒江图,我们姐师弟拿到先师坟上焚化,了却他老人家生前宿愿,过去的恩怨一笔勾销。”
龙侠不待他话声落音,连连摇手道;“这定然不成,先师与令先师本为一对知已朋友,肝胆相照,只为这一幅寒江图致使二人反目成仇,相继毙命,而且总的来说,是先师对不住令先师,所以先师临终前再三告诫,寒江图无论如何都不能给你们。”
“为什么”霹雳锤怒声问道,脖子上的青筋已经暴涨起来。
“唉”龙侠深叹一口气,解释道;“先师临终遗言,寒江图不能窥破奥秘,留之不宜,但却是北漠阿伦多上院的珍品,迟早有一天会派高手来中原收回,如果这图在你们真君门,恐许会带给你们血光之灾。”
“一派胡言,快放出我师姐来,今日真君门弟子就躺在龙虎山庄好了。”霹雳锤嘶声叫嚷道。
“不错,其实龙虎山庄俩位庄主根本就是在搪塞,没有诚意。”大堂上传来一个冷冰冰的声音,随着声音,飘下一团绿影,来人至草坪上停住身,目光冷寒地注视着龙虎双侠,却是江南的不速之客太湖烟水寨三寨主点水燕子莫晓春。
龙侠打量了一下莫晓春,讥讽问道;“莫寨主来敝庄的真正目的就是替真君门主持公道”
莫晓春轻哼一声,晃晃脑袋道;“龙虎双侠先师昔日已经对不住真君门,今日双侠又不肯交出寒江图就更为不是了,本寨主既然是真君门下的朋友,说不得只好伸手得罪了。”说到这里,他又指着另一个刚到他身边的彪形大汉引荐道;“这位乃是敝寨二寨主横江巨蟹曹五。”
横江巨蟹曹五,一身横肉,粗壮黝黑,他朝龙虎双侠怪眼一翻,沉喝一声,猛地抢身过去。
那边虎侠早已闻声抢出,俩个人立刻在草坪上拳脚相对。
这时大堂台阶上,宾客们都已经悄然站立,无声地注视着草坪上的激战,其实昨夜的喧闹已经惊动了各位宾客们,只是出于礼貌规矩,大家不便打听。
莫晓春伸手从腰际抽出一对蛾眉分水剌,朝龙侠叫道;“莫某早已仰慕龙侠的武学,今日不自量力,敬请龙侠多加指教。”蛾眉分水剌长一尺三寸,精钢铸造,成锥剌形状,剌杆中间有一个指环,套在手掌中的中指上,两支分水剌在他左右双掌里飞旋转动,发出阵阵锐啸声和耀眼的光束,凭空击向龙侠。
龙侠并不言语,大袖飘展里起掌迎向莫晓春。
四个人在草坪上穿梭移动往来,斗势激烈,但是双侠多是以守不攻,由此看来双侠如是要挫败俩个太湖强徒倒是游刃有余。
花面豹与霹雳锤见俩位太湖帮手朋友不能取胜,相互暗视一眼,同时拔出兵器怪叫一声,加入战圈里。
这一下场里情景又逆变,花面豹一杆虎背铜环刀与霹雳锤的一对八棱梅花锤,十年含恨苦修,此时又是为师报仇心切,出手就是拼命招式,企图拼个鱼死网破,俩个太湖强徒本是亡命巨冠,见同伙入战,精神一振,赶紧催动攻势,龙虎双侠立刻落处下风,险象四起。
大堂台阶上的谭管家见状,立刻分开宾客,从庄丁手里接过一对亮银蟠龙钩和一杆金铁卧虎刀,向草坪里高喊一声;“俩位主人,请接兵器”就将手里兵器抛向空中。
龙虎双侠马上乘电光火石之隙,双双跃向空中,各抓兵器在手,龙侠一对亮银蟠龙钩立刻挥展虹练罩空,虎侠的金铁卧虎刀吞吐沉浮,挟带风雷之声,双侠的钩刀当年在汉阳江浦不知挫败过多少英雄豪杰。
双侠兵器在手,如虎添翼,但他俩人只是将对方招式化解,攻势中也只是佯虚之声势,并未露出真正杀机,如此对付四个亡命狂徒,仍然存在很大的危险。
就在这时,庄院大门处又响起砰,砰几声重响声,四五个庄丁口鼻流血,被人抛掷在草坪上,紧接着十几个披头散发,袒胸露怀的怪客呼的一声从大门外蜂拥进来。
十几个怪客涌进院中草坪,立即排成燕翅行,他们人人尽是短窄的兽皮劲装,袒露着胸脯,双臂和大腿,衣束决非中土装扮,像是驾艨行舟的弄海客。
一个身材粗壮高大的汉子,面目狰狞,满脸鬓须缭飞,带着一股腾腾的杀气缓步踱将进来,他也是一身短窄的鳄鱼皮装束,只是多了一件披风斗篷,他身边跟着一个年青武士,装束与他们又截然不同,额头上束一条很宽的白绫绸带,鬓发散飘,宽大的短袖素麻衣,腰间扎一条嵌满铜圆钉的宽皮带,一双眼睛炯炯闪烁。
覃坪里停止了打斗,大家的眼光不约而同地一起注视着这一行不速怪客。
“阁下什么人,为何来敝庄乱伤无辜”龙侠厉声吼问,面色已呈愠怒。
“这位是”莫晓春上前走近那行人,手指居中的白色披风斗篷的怪客引荐道;“辽东渤海湾半岛通天岛屿二屿主掠海飞鲨仇啸天。”他又再指着额束白绫绸带的青年武士继续引荐道;“高丽国神跆拳道高手金吾元。”
众人闻言一怔,那高丽国的金吾元大家不知道什么来路,但这掠海飞鲨仇啸天大家是耳有所闻,他与大屿主赤须龙乌呼海二人盘踞辽东半岛,手下有十二名小头目被唤着十二海妖,人人劈波分浪,海上的功夫手段凶残高强,无恶无作,茹毛饮血,为海上巨冠,但他们从不进中原,今日看来是受真君门所邀才前来的。
相邀如此黑道巨冠,大堂台阶上众人一齐向花面豹,霹雳锤投去鄙视的眼光,花面豹与霹雳锤面面相觑,满脸尴尬窘态,然后双双目视莫晓春,那神情好像是莫晓春替他们相邀的,他们并不知道。
掠海飞鲨仇啸天指着龙虎双侠发话道;“俩位大侠只要交出寒江图,本屿主马上离走,决不为难龙虎山庄。”
“哈,哈,哈,”震空响起一道长笑声,人们不禁寻声望去,台阶上一个人正在仰天大笑,笑声一停,那人斜视仇啸天道;“掠海飞鲨纵横辽东渤海湾,烧杀抢夺商船,痛击官兵水师,算是海上一霸,而今又投靠满清鞑靼,官封四品花翎,也够威风的,但是在中原却没有你说话的位置。”神情昂然,语气铿锵,却是平素形迹落拓的伤心浪子姜夙愿,此时他一反常态,豪姿焕发。
仇啸天给他一阵抢白,老羞成怒,指着姜夙愿问道;“你是谁报出名号来。”
浪子目望长空,神态高傲悠闲,似乎根本没有把仇啸天等人放在眼里。
仇啸天一代辽东半岛海霸,几时受过这种溪落蔑视,此时气得二目欲裂,胸腔似炸,嘶声大叫;“给我拿下此人”
他身后排成燕翅行的弄海客,正是以凶残著称的十二海妖,听得屿主发出号令,立即有四个海妖飞身抢出,直扑台阶上拿人。
台阶上灰影闪动,姜夙愿翩若惊鸿,已经纵身在空中,几乎同时,空中响起嗡,嗡的蜜蜂声响,震人耳膜,群蜂声响丛里又闪现几线寒芒,那声响还在空中萦绕。
四个现身出来拿人的海妖,忽然感到四面八方掩头扑面地响起蜜蜂嗡呜声,眼前又不见蜜蜂影子,知道有奇异的暗器袭来,但是又辨不清暗器袭来的方位和角度,只好斜身躲窜,饶是反应极快,但也迟了分毫,前面俩个海妖根本没有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咽喉软位上已经被插上一支蝎王镖,倒地毙命。
后面俩个海妖虽然逃脱性命,但肩胛上各一支镖,惊骇得冷汗淋淋,而此蜂呜余声还在空中萦绕,何等凌厉的蝎王镖本来这些海妖的身手决非平庸,只是他们初进中原,立功心切,恰巧又逢着名震天下的神兵暗器蝎王镖,才落得如此狼狈。
仇啸天更是气得珠目欲裂,粗气直喘,他卸下肩上披风斗篷,从背后拔出一对一尺七寸长的乌钢飞鲨剌,双剌运展直取姜夙愿。
空中一团银光缭绕,矫若游龙,龙侠雄姿焕发,一对蟠龙钩已经封锁住双剌去路,一时间钩剌往来翻飞,杀气冲空。
掠海飞鲨仇啸天就是以一对飞鲨剌和背后负弩的二十四支短飞鲨剌纵横辽东海屿,特别是背负的短飞鲨剌,只要按动机簧,就可以点射或者连株齐发,百步取人,竟凭这短飞鲨剌就不知射杀和降服过多少辽东英雄和海洋巨盗。
百招一过,猛见仇啸天于征杀丛影里一个倒弹,落身在两丈以外的草坪上马桩劈站,一个狮子大摇头,低首弓背,暗呈机簧,立刻就见他背上弓弦连响,乌芒闪动,十几支五寸长的短鲨剌呼啸着,组成扇形射向龙侠。
龙侠游步运钩,双钩组成一道铁壁铜墙,丁丁当当十几支短飞鲨剌未能突破蟠龙钩组成的墙影,被击落得纷纷落地,龙侠只是踏着龙形步游身运钩,他这龙形步看似在向敌手急进攻击,而实际上是虚招,他是大踏步在前,而用小步急退,给敌手造成一种急攻猛进的错觉,而且自身始终与敌手保持一定的距离,好挡击飞鲨剌。
仇啸天怕敌手贴近身前,使短飞鲨失去作用,一口气发出十几支短飞鲨,见不能伤着对方,但也识透对方意图,不敢再轻易发射短飞鲨剌。
仇啸天见敌手虚张声势进攻自已,始终不靠近射程范围,距离之遥,短飞鲨剌难以伤着敌手,不禁激怒得龇牙咧嘴,喋喋怪叫。
“住手”大堂台阶上响起一道清脆的声音,一个白衣素裙的妇人越众出来冷冷叫道,她正是现任真君门掌门铁仙子菊姐,此时她已经卸去罩身的夜行黑衣,白裙飘飘若仙,还出她仙子的窈窕身段,风韵犹存,看上去依然年青漂亮。
菊姐用眼角的余光蔑视打量着草坪中的仇啸天等人,而眼角的余光也迅速地扫了剑南虹一眼。
剑南虹只感到她的目光如锥似剌,慌恐地低下头,他知道自已昨夜太鲁莽,不辨对方是男是女,竟向她胸脯拍了一掌,她虽然年近中年,但毕竟还是未出阁的处女,想到此不禁羞愧难当。
菊姐昂然对仇啸天道;“这是真君门与卧竹门之间的恩怨,尔等凭什么来插手”不待仇啸天开口回答,她又转对花面豹,霹雳锤厉声叱责道;“本门乃江湖名门,顶天立地,纵有灭门毁庭之灾,也不会假手邪派异族,你二人真是越活越糊涂。”
花面豹,霹雳锤二人见掌门师姐训叱,立即转身对仇啸天,莫晓春道;“各位请便,得罪之处日后定当登门赔礼。”
“哈,哈,哈,”仇啸天一阵狂笑,手指台阶上的菊姐嘲讽道;“看来你就是真君门的掌门铁仙子老姑娘,风韵未减,还有几分姿色,奶奶的,真君门算什么与我先拿下这娘们。”
他身后的海妖得令,又闪出四人,这四个海妖吸取先前同伴的教训,不敢托大,小心翼翼地围向台阶。
“兄台,”剑南虹忽然挺身出来,斜视着台阶下的四个海妖,向姜夙愿问道;“清晨下酒来点什么为好”
姜夙愿立刻明白他的意思,附合道;“当然来点海味最妙。”
“不错,”剑南虹舒展长袖道;“久闻辽东的海龟,王八味道极佳,今日正好一试。”话音未落,人已经化作一团白影飘浮在四个海妖之间。
瞬刹间,四个海妖就被他无声无息点中穴道,抛在一旁,而他却若无其事地站立在场中,方佛刚才不是与人作狠命的搏斗,到像是随心所欲地挥毫涂画。
仇啸天简直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自已一直依靠冲锋陷阵的八大海妖,一时间被人尽数轻易折服,而且毫无还手之力,他只感到头脑嗡嗡作响,胸腔似乎爆裂,正待发作,他身旁的青年武士已经踏步而出。
青年武士来至草坪中,抱拳对剑南虹揖礼道;“公子好身手,高丽国神跆拳道金吾元想领教几招。”
剑南虹见他双目炯炯,精神抖擞,举止间透出一股剽悍气质,却非一般草莽海盗可比,当下也抱拳回礼道;“学生剑南虹,壮士尽可赐教。”
俩人行礼完毕,各自慢慢地凝聚劲气,二人动作虽然缓慢,却从那缓慢的动作中透出一股无形的萧杀之气,迫使草坪周围的人不知不觉地退后得很远,龙虎山庄刹时沉寂下来。
凤吟雪 第五章 大漠异客
就在这时,山庄大门外又涌进一批人来,为首一位公子,阔服鲜明,气度雍贵,这一行人大踏步进庄,旁若无人直涌进来。
阔服公子于人众里一眼瞥见剑南虹与姜夙愿,他竟一抖长袖,向二人挥手招呼道;“人生何处不相逢,二位公子果真早到了这里。”
剑南虹,姜夙愿抱拳点头以示还礼,原来阔服公子就是昨日卧虎谷初遇的一行人,二人均对这一行人有些好感。
草坪场中的金吾元似乎显得有点忍耐不住,冲阔服公子沉声道;“公子有什么话请等会再说。”
阔服公子闻声打量了一下金吾元,一个蓝衫氅袍,嘴唇上留有几缕短胡须的中年汉子来到阔服公子身边,附耳嘀咕一阵,继尔阔服公子展颜一笑,露出洁白整齐的方齿,他皮肤本来黑红透亮,一口白齿就显得格外耀眼。
阔服公子对金吾元笑道;“朋友乃高丽国神跆拳道高手,很喜欢玩”随即转头对身后的一行人中喊道;“勒西”看样子他听短胡须中年汉子一阵耳语,已经知道金吾元是来至高丽国的人。
“主人,属下在。”一个彪形壮汉应声而出,来到阔服公子面前垂头低首,显得很恭敬。
阔服公子朝草坪中的金吾元咧咧嘴,对被唤来的勒西吩咐道;“去陪这位朋友玩玩。”
勒西立刻朝金吾元走过来,他群肌饱满刚健,皮肤粗砺,布满茸茸的黑毛,怒目巨睁,透着威武之势,他出手就是左右开弓的连环拳路,力沉劲猛,呼呼生风。
金吾元挥拳迎击,俩人拳腿立刻如闪电流星般交织,声振大地,勒西拳式身法属塞外路数,金吾元更是异国的神跆拳道功夫,变化莫测,直看得众人眼花缭乱。
龙侠一面观看场里的打斗,一面暗自打量阔服公子,他的浓眉和胡须轻轻抖动了几下,似乎已经察觉到什么,终于忍耐不住,冲草坪场里一声断喝道;“二位壮士不要再斗了”
场里二人被他喝声镇住,立刻停下手来,金吾元更是长叹一口气,转头对仇啸天道;“中土武术果然精深博长,我们走吧”语气中有些无奈,他抱拳四周揖礼道;“列位英雄,后会有期。”
仇啸天似乎不愿走,鼻孔冷哼一声,还是抱拳朝四周揖礼,一言不发地指使其他海妖和手下背起死伤者,连同太湖俩位寨主等人,一行人狼狈离庄而去。
虎侠想出手阻止仇啸天等人,龙侠伸手悄悄拉住他,趁势越过虎侠,来到阔服公子面前施礼问候道;“阁下请示高姓大名,敝庄虽然深处草野旷谷之中,但老夫一定尽地主之谊。”
阔服公子抱拳还礼道;“阁下想来定然是贵庄庄主了,龙虎双侠虽然隐避尘世,但是余威犹长,江湖上谁个不敬,敝人蒙迪就是慕名前来的。”
龙侠淡淡一笑道;“承蒙阁下美意,老夫惭愧难当,恕老夫眼拙,阁下尔等好像是来至塞外大漠”
阔服公子蒙迪点头承应道;“正是,敝行正是来至北漠翰难珠玛的阿伦多上院。”
蒙迪此言一出,龙虎双侠以及真君门人无不暗自一惊,遥遥十年之期,今日阿伦多上院终于派人来追寻画卷了,而且仅从刚才那一位叫勒西的身手上,就可以知道来人必定个个非凡
龙侠身遇大敌当前,还是镇静自若,举手谦让道;“既是远方客人,倒是老夫待慢了,请进大堂里品茶。”
蒙迪爽朗笑道;“庄主不必多礼,敝人今日前来一则为俩位庄主拜寿,二则也想向俩位庄主讨还一样旧物”他很爽快地道明来意。
剑南虹已经明白蒙迪一行人前来的目的,他的目光不由向庄院里四处搜索,终于在庄院内的一角落处发现了那个老仆人,他也正在汇精聚神地观望草坪场里发生的一切。
龙侠苦笑一下,目光一下子转向铁仙子菊姐,眼神的意思是寒江图昨夜已经被你们真君门掳去一半,现在拿出来合璧为整还给阿伦多上院,免去血腥拼搏,反正这图上又窥破不出什么,而且卧竹门与真君门也可以和好如初。
但看菊姐一脸茫然的神态,好像根本不知道寒江图昨夜被她们的人掳去一半。
蒙迪锐利的目光已经从龙侠踌躇犹豫的神情中看出了什么,无形的杀机悄悄涌向眉角,他还是不动声色地道;“其实那幅图卷不过为先祖遗笔,为本族孤品,十年来,双侠及你们的师尊们必定早已经仔细参详过,真要有什么的话,你们又岂能坐视”
龙侠无言已对,他见菊姐的神态,大感怪异,只好深叹一声,转对蒙迪道;“蒙公子少候,老夫这就去将寒江图拿来。”说完,转身离去。
剑南虹悄悄离身出去,尾随龙侠身后跟踪而至。
草坪里一片寂静,大家都有好奇心,也想开开眼界看看到底是一幅什么样图卷,曾经使卧竹居士和灵蛇真君一对好朋友反目成仇,相继毙命。
不多时,龙侠手捧一幅画卷回到草坪里。
剑南虹也悄悄站回原来的位置,他是怕龙侠取画卷途中,遭那抢夺半截画卷的潜伏高手袭击,所以尾随跟踪,潜伏高手没有露面,草坪里气氛严峻紧张,大家只注意龙虎双侠和真君门人以及蒙迪一行人,似乎未在意剑南虹行踪。
剑南虹凤目分张,迅速搜索院内四周动向,院内的角落处,老仆人仍旧在那里观望,南秀公子不由深出一口长气,放下心来。
龙侠双手捧着画卷呈给蒙迪,内疚地道;“这画卷十年来一直安然无恙,不知为什么,昨夜竟被人偷袭掳去一半画卷,老夫失手,深感谦意。”
蒙迪正要伸手接画卷,侧旁台阶上的菊姐忽然大声道;“不行,这图得引火焚化,已慰我先师在天亡灵。”
龙侠忙劝阻道;“菊姐,不可再造次了,这画卷于我卧竹门与真君门凭添了许多事故,还留它作什么”
蒙迪直视铁仙子菊姐,问道;“阁下是灵蛇真君门人”
龙侠朗朗大笑数声,从容地代为回答者道;“这画卷在我龙虎山庄,与真君门毫无关系,有什么就冲着老夫来。”
蒙迪接过画卷,展开迅速扫视一眼,马上合拢,递给身旁的中年胡须汉子,再抬起头来,目光已显威严,果断地道;“敝人没有半点怪罪卧竹门与真君门当年的作为,而且今天来也没有其它任何意思,只想真诚地给双侠拜个寿,再就是只想收回本院孤品,但是现在先祖的遗笔已经残缺,敝人如何面对先祖灵牌和族人,又如何向上院复命,说不得,卧竹门与真君门今后只有在江湖上消失”
他此言一出,他所有的手下人立刻面露杀机,剑拔弩张。
草坪里顿时空气凝固起来,这一群来至大漠草原的儿郎,威武雄壮,悍气霸凌,从蒙公子举止气度间已经透露出阿伦多上院的武学深不可测,一场血腥大拼搏一触即发。
“兄台好大的口气,”姜夙愿一面说话,一面从台阶上走下来与蒙迪四目对峙,继续道;“在下看兄台伟岸轩扬,敬你是位人物,可兄台竟为一幅画卷,开口就要杀人灭门,似乎有失气度礼数。”
蒙迪面部上的肌肉不由自主地抽搐几下,冷冷回答道;“敝人也相敬公子是位英雄,只是这幅画卷在中原人眼里不算什么,可是对敝人上院来说却是价质连城,今天不管什么人出手援助,敝人都接招。”说完,掉头注视龙虎双侠,目眸如电,嘴角与眉梢连连颤抖。
俩个年青和尚无声无息地悄悄移步至草坪场里,圆眼若炬,各视龙虎双侠俩人,这俩个和尚身躯魁梧,浑身的肌肉棱线起伏分明,而且全身油浸透亮,好像涂有油脂一样,俩个人一黄一青,各呈不同颜色,看上去宛若是铜雕铁铸的塑像。
其实这俩个和尚,肤色黄的叫铜灯,肤色青的叫青灯,俱是阿伦多上院主持痛禅上人的座前首席弟子,三岁起就被痛禅上人分别泡在配有洗练药物,不同颜色的油桶里,洗骨易经,药力通达髓体,练得一身内外俱修的金刚不坏之躯。
蒙迪乃北漠翰难珠玛大草原王子,五岁起就被痛禅上人收录,于阿伦多上院中习练武功,同时也进修蒙古历史及中原汉室文化,天文地理,六韬三略,博集胸襟,十二岁又远涉天竺,波斯,暹罗,奥斯曼西亚诸国武院深造,广集各种武功于一身,那时候,金族后裔的女真人努尔哈赤崛起辽东,连灭数族,声势壮大,公然反叛明朝,又大败远征的明朝王师,得东北部大片城池疆土,势力更加壮大,后来金族又更改国名金为清,清字旁是三点水,意在夺取明朝江山,因为明朝的国名明字为日,月,字意为火,以水灭火,字意上已经克制住明字,清族屯兵百万于明朝边关山海关,随时想进兵山海关,一举夺下明朝江山,同时,清族又派兵挥师西巡游戈,已经大部份将蒙古占领,蒙迪返回翰难珠玛大草原后,精选高手出巡中原,就是想待机起兵,收复失地,像他先祖铁木真一样,统领百万铁骑纵横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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