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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城煙沙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旋转的圆珠笔
“外面发生了何事?为何如此喧闹?”萧十罕暮看着那进来的士兵,冷冷问道。
“回都统的话,据听说南营的萧副都尉抓获了一名刺客,现正押往辕门斩首。”
什么!!
子骜与耶律昶听后脸色大变,俩人震惊的对视一眼,都有些难以置信,莫非是那姑娘被抓了不成?
萧十罕暮点点头,倒是不以为然,“知道了,这里没你的事了,退下吧。”
士兵点头应了一声,刚要转身离去,“等等!”子骜与耶律昶几乎也同时大惊而跽一起喝道。
这俩个人的举动有些颇大,惊得营帐内四个人都有些错愕,那三个将军有些呆愣,不知他们俩怎么了,子骜似乎有些尴尬,看了一眼表哥,其实让他来处理或许更好,于是便又跪坐而下。
耶律昶微顿片刻,随即说道:“将那名刺客带来,本王要亲自审问她!”
闻言,四人都又是愣了愣,萧山一木与耶律元哩有些不解的对视一眼,萧十罕暮轻咳了一声,笑道:“卢王殿下,一名小小的刺客罢了,交给末将们来处理便好,那需劳殿下亲自费神呢?”
耶律昶想了想,看着他说道:“此人可能与我和表弟有些渊源。”反正也就是随便说点什么糊弄过去,耶律昶又看着面前的那士兵,怒道,“还不快去!”
“是,是。”那士兵恭敬的应了一声,连忙退出了营帐。
见到那士兵离开后,耶律昶才缓缓的跪坐了下来,这个军营这么抓住刺客也不通报一声,就直接给拉出去斩首了呢?想着也是看了子骜一眼,子骜的脸色也有些难堪,还好他与表哥耳尖询问了一下,不然这后果真有些不堪设想了。
而那辕门前,黑衫女子被士兵们五花大绑起来,一点儿也动弹不得,小腿处的匕首被缴了去,不过她依然蒙着脸颊,也许是因为马上要被处死的缘故,所以也没太在意这些细节了。
女子被两名士兵压制住向前走去,而在她身前是一名衣着都尉服饰的男子,走到辕门外,一名刀斧手就迎了过来,恭敬了一声:“都尉大人。”
那男子点点头,也没再理睬他,转过身看着那被绑住的黑衫女子,冷漠问道:“姑娘,你可不要挑战我的底线,你潜入我们军营的目的为何?到底还有没有同党!”
女子听后冷哼一声,没回答他,反正自己如今落入了他们手中必然死路一条,说与不说结局都是一个样,她也懒得浪费口舌。
那男子突然一笑,点头叫好,“果然是个硬骨头,也不管你的目的如何了,如今你落得这步田地也可以宣告失败了,至于同党嘛,如果有的话也算是你走运,那黄泉路上我们会送下来给你留个伴好照应,如果没有的话,啧啧,那姑娘这路上可就有些孤单了。”
女子听后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男子倒也不在意,冷冷一笑,“行刑!”喝声一过,便是走到了一旁,那刀斧手吐了两口唾沫在手心中搓了搓,从地上抓起巨刀,一个高举刺眼的刀刃在那清亮的月光下闪了闪,女子轻轻闭上双眼,只见得她眼角处竟然有泪水流下,她有些不甘就这般死去,她似乎还有心愿未了…
巨大刀刃高举,刚欲落下,只听得远处营帐传来大吼声,“刀下留人!”
声音传来,那辕门外的所有人无不一惊,女子也是惊讶了一刻,睁开了双眼,而那行刑的刀斧手也是一愣,停了下来,众人都是寻着那声音之源望去,就见得一名士兵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大口喘息。
“出什么事了?”那名都尉也有些呆滞,看着这面前那还没回过气来的士兵就是问道。
“传…传卢王殿下口谕,将此人押回中军大帐内听候发落。”那士兵还是在喘息,这口气真没让他给倒在这里了。
听到这里女子神情稍缓和了一些,他们果然没有袖手旁观。
那男子听后却是一愣,看了一眼黑衫女子,又皱着眉头看着那传令士兵,疑惑道:“军纪铁规,凡探营者立斩。不知卢王殿下这是要做什么呢?”
那士兵缓过一阵后好许多,摇摇头,回答道:“属下也不知道,但属下是亲耳听见卢王殿下发令的不会有错,不管怎样,都尉还是先将此人押回去吧,听听殿下的意思。”
闻言都尉也是小许沉默,点了点头,也没有什么异议,虽然不知道卢王殿下为何要插手此事,但也还是不必忤逆的好,再者说他们这些整天在刀口上舔血的将军,杀人跟吃饭一样并不急这一时,于是传令给士兵,“押回中军大营帐内,听候殿下发落。”
“是!”
中军大营帐内。
三位将军倒是没什么,还是各自吃着东西,喝着酒,只不过每一次喝下,都会小皱眉头,似乎有些嫌弃的样子,倒是也并不在意其他事了。
耶律昶与子骜俩人现在可是没有了一点胃口,似乎都是有些担心那姑娘的安危,也不知士兵传令得及时不及时,真是害怕最后送来的会是一颗血淋淋的头颅,有些忧虑的对看了一眼,又一起看向那三位哈哈大吃的将军,有些无奈。
过了好久,突然那营帐的门帘被掀开了,子骜俩人都紧张得连忙看去,首先走进来的是那名都尉,随后是两名士兵压制着被绑住的黑衫女子,见到这一幕,子骜他们也算是松了口气,只要没被斩首,那么他们也有把握能保下她了。
那女子进入了营帐后也是看到了俩人,恨得都有些牙痒痒,她自己一个人又闯迷阵又过暗道,弄得狼狈不堪最后还是被抓住了,这俩小子居然如此逍遥快活,不过想想后虽然有些气不过,但又只能作罢,这就是身份和地位的差距。
那三位将军也是看到了他们进来,但还是没有停顿下手中的食物,送进了嘴巴,什么也没说,关于那刺客死或不死,跟他们可没什么关系,也不论卢王殿下想做什么了。
都尉进了营帐,先是向耶律昶与子骜各行一礼,恭敬道:“末将见过卢王殿下、见过二少爷。”礼毕后又看向那三位都统,就是说道,“将军,这就是在南营所抓获的那名刺客,不知作何处置。”
萧十罕暮嘴巴里还吃着鸡肉没咽下去,嘴里不停发出嗯嗯嗯的应答声先点了点头,连忙想咀嚼完说话一般,模样有几分滑稽。
一旁的萧山一木就是说道:“听听卢王殿下的意思吧。”
闻言,那都尉又看向耶律昶,恭敬的抱了抱拳。
子骜看着那营帐中央的女子,也是在寻思着如何救她,还在想办法的时候,就突然听见表哥说起话来,“果然是你呐。”子骜一愣向表哥看去,只见耶律昶叹息的摇摇头,又道,“易寒姑娘,这冤冤相报何时了,你又何苦如此执着呢?”
耶律昶此话一出,可谓是语惊四座呀,在这个大营里的所有人没有一个不目瞪口呆,也包括子骜与那被绑住的女子,子骜微张着小嘴惊讶无比的看着表哥,易…易寒?这,这姑娘叫易寒吗?子骜倒吸口凉气,不对呀,他们与姑娘相识也有两天多了,这姑娘也没告诉过自己的名字,表哥是怎么知道的?
那黑衫女子也是有些呆滞,这小子在胡说什么呢?什么冤冤相报何时了?还有那易寒又是谁呢?
“这…”那下面的都尉有些惊得语无伦次,好半晌后才缓缓道,“卢王殿下认识这姑娘?”
那边的三位将军有些怔了怔,不过随后想到先前耶律昶说自己与表弟和这位姑娘有些渊源,既然有渊源那认识肯定也就不奇怪了,惊讶过后倒显得平常了不少,继续吃自己的东西了。
耶律昶一脸平静的看了一眼那都尉,没说什么,但脸色却是有些难过,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了他,随后又看向自己右手边的三位将军,对着萧十罕暮说道:“萧都统,虽然知道擅闯军营是大过,不过今番能否看在本王的面子上,饶过这位姑娘呢?”
萧十罕暮又不傻,其实自从知道这姑娘与他俩有渊源时就料到了会出现这般结局,倒是也并不在意,什么狗屁军规,那是人定的,肯定得因人而异了,今天这卢王殿下与二少爷不是也闯了吗,难不成还真敢把他们俩给抓起来斩喽?嘿,那诛九族没准还算是轻的,指不定将十族凌迟了都有可能。沉吟了一下,也是点了点头,说道:“哎呀,既然卢王殿下都这么说了,那末将肯定得卖殿下一个面子嘛,不过殿下也知道军营的规矩,所以…”
话还未说完,耶律昶就含笑打断道:“将军放心,此事本王向你保证,待离开军营后绝对不会提及半个字。”
“哈哈,有殿下这句话,末将也就放心了,此事也算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今天为殿下与公子接风洗尘,就不要因为这些琐事,打扰了兴致。”萧十罕暮摆了摆手,大笑道。
耶律昶与子骜相视一笑,对着他轻声说道:“如此那便先谢过将军了。”萧十罕暮还是一笑,表示没什么,耶律昶又看向那下面的都尉,道:“还不给姑娘松绑?”
那都尉得了命令,也对着身后的两名士兵点了点头,士兵随即上前替女子解开绳索,绳索也确实绑得有些紧,待解开的那一刻,女子也是揉了揉有些生疼的手腕和胳膊,“替本王给姑娘安排一间上好的营帐休息,好生伺候,不得打扰。”耶律昶又继续道。
“末将领命。”都尉应道后脸色有些难堪,想着自己先前对这女子那般的恶言相对,只是一晃眼的功夫,本是阶下囚的女刺客,却成了军营贵宾,这般转换不由让得自己都有些头晕,但连卢王殿下与都统都那般说了,他一小小都尉又哪敢造次,对着女子也是多一份敬意,“姑娘这边请。”
女子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又看向了主位上的耶律昶,眼神之中有着些许感激之情,转身间又看了一眼子骜,子骜与她对视后,使了个眼神,随即轻微的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轻举妄动,这里的事交给他们俩就可以了。
女子略微沉思,也明白了这里她实在帮不了什么忙,但也没表示什么,就转过身跟着那都尉离开了军帐。
见到保下了女子,子骜与耶律昶才是真正的轻松了不少,旋即胃口什么的也都有了,吃了点东西,但现在其实还有一件更加重要的事,那便是要想办法如何去狼盘山脉,这倒是个烫手的山芋,如果不趁着这宴会的机会提一提,只怕等到明早还真会让他们给送回去,那到时候就更加麻烦了。





半城煙沙 第二十四章 忆婚宴都统迷醉
正当子骜与耶律昶有些一筹莫展的时候,一边的萧十罕暮啃着鸡腿,看着他俩率先打破沉寂的气氛就是问道:“哈哈,那个殿下,现在这里也没什么外人了,这末将倒是有一点好奇呀,这姑娘与俩位公子到底有何渊源呢?”说着似乎觉得话又太直白了一点,有些不好意思的赔笑解释道,“哎呀你看看,末将乃是一介武夫,比不了朝廷里那些文邹邹的官员,这说话呢也不会拐弯抹角,殿下与二少爷可莫介意呀。”
子骜有些一愣,唉…这不可都是表哥编出来的胡话吗,还是让他自己去圆吧,随即也不理会。
耶律昶沉思了一会儿,似乎想到了什么偷笑了一阵,却又是佯作一声叹气,就是说道:“此事说来可就话长了呀,也是一段孽缘,实不相瞒我们与那姑娘早在很久以前就认识了。”
子骜暗自一阵笑意,也不管他怎么编吧,就自顾自的吃起了鸡肉…
“她…其实是表弟还未过门的夫人…”
子骜浑身一颤,整个人如遭雷劈一般,那尚还在咀嚼的一小块鸡肉给呛进了气管连连咳嗽,还真没差点把他给呛死,震惊得有些错愕傻呆呆的看着耶律昶,真是有想上去掐死他的冲动。
“哎哟,这是怎么回事?”那三位将军听过后都有些惊讶,相互看了一眼,又问向了对面的子骜。
子骜当然是没空理会他们仨,脸颊青一阵红一阵,继续看着表哥,看他接下来又要怎么胡说八道。
耶律昶又是叹了口气,也没顾上看子骜那诧异的表情,目光盯着地面还若有其事的说道:“当年表弟第一眼看到那姑娘时就极为喜爱,后来陆府也向她家中提了亲,定下了婚约,本来是皆大欢喜的事,可奈何那姑娘却对表弟不理不睬,甚至还心生了怨恨之意,这不就伪装成刺客想要至表弟于死地嘛。”
“什么?还有这等事?”这仨傻大哈居然还真信了,那惊疑的目光从耶律昶移向了子骜,见到他脸颊通红,当然也不知道是被气的,以为他害羞呢。
耶律昶摇摇头接着叹气,“孽缘呐,真的是孽缘呐。”说罢看着右边的三人,又道,“所以这位姑娘千万不可怠慢,没准以后还会是陆府的少夫人也说不定呢。”
“哎呀。”耶律元哩听后倒吸口冷气,连忙道,“卢王殿下怎么不早说呢,刚才就该给少夫人安置一方席位,好生招待才是呀。”
耶律昶一笑,摆手摇头道:“不碍事,不碍事,是吧表弟?”说着终于目光看向了一旁一直死死瞪着他的子骜。
“是…是吗!”如果说眼神能杀人的话,恐怕现在子骜已经将这该死的表哥给千刀万剐了!
耶律昶有些尴尬的一笑,轻咳了咳,似乎也感觉到有些不妥了,又看向他们仨,继续又道:“现在…现在叫少夫人还是太早了点,况且她与表弟之间还有些误会没有化解,所以也不方便同席而坐。”
三个人听后哦了一声,都点了点头,“哎呀。”萧十罕暮不禁感叹道,“还好卢王殿下及时阻止了我们,否则要真将那姑娘给斩了,可就犯大错了,二少爷,末将给你赔罪了。”说着居然还行了一礼,萧山一木与耶律元哩见状也都向子骜行一礼谢罪。
子骜见他们三个人这样,真的是有些无语的摇摇头,目光偷瞄了一眼主位上的耶律昶,就见得他居然偷笑了起来,那恨得牙齿都磨了一阵。不过细想了一会儿也就作罢,还是先想办法把正事处理了,这件事以后再慢慢找表哥算账。
“你们说这姑娘也有些太不知好歹了点吧。”萧山一木喃喃一句,“这陆府可是好多人家挤破脑袋都进不去的,那二少爷能看上她,可是几辈子也修不来的福气呀,居然还这般心生怨恨,她到底是在想什么呢?”
“嗯,是啊是啊。”另外两人也是点头应和。显然仨人都还没从刚才那故事里回过神来。
子骜听后恶狠狠的瞪了耶律昶一眼,耶律昶又是尴尬一笑,连忙打着圆场,“这件事的误会让表弟与那姑娘坐下来好好谈谈即可,三位将军也不必太在意了。”
三人听后眉头都有些皱起,端起了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却都是一阵啧嘴摇头,似乎是在为子骜鸣不平呢。
正在这时,那门帘又被掀开了,进来了四个士兵,其中前面两个一人提着一个酒鼎,后面两个则抬着一大缸酒坛。
营帐内的五个人也都同时看了去,子骜与耶律昶看到他们四人时却都是不禁失笑,这些人总算是回来了,再晚点没准还以为他们被野兽给叼走了呢。
萧十罕暮的脸色却是有些不太好,就是怒骂道:“你们这几个兔崽子,让去取个酒,怎么用这么长时间!”
一名士兵吓了一跳,连忙解释道:“都统息怒,我们取酒回来的途中遇到了狼群的袭击,就躲了起来,酒也散了,后来等狼群离开后,又重新去取了一次,所以耽误了不少时间。”
萧十罕暮听了他的解释后脸色才微好了一些,酒窖本也是在山窟之中,遇到狼群也是常事,但也不能这般轻易的让卢王殿下与二少爷等这么久,沉思了一会儿,就是说道:“把酒放下吧,自己去军刑处领十个板子。”
“是,是。”四个人恭敬的回答道连忙点头,将酒鼎分别放在了子骜与耶律昶的桌上,将酒坛放在了三位都统的身后,安排完了所有便退出了营帐。
子骜好奇的看了看自己桌角边的小酒鼎,白晶晶的液体晶莹剔透,轻嗅了嗅,有些酒香倒不是很浓,根本无法与陆府的酒水相比,虽然他自己没有酿过酒,可好歹也出生在这种酿酒世家里,所以多少耳熏目染也会有一点了解。
耶律昶倒了一杯小抿了一口,感觉平淡无奇与着市面上普通的奶酒差不太多,耶律昶虽然并不是第一次喝酒,经验却也算不得有多么丰富,但他毕竟是见过世面的,皇宫酒窖里一大堆,其中以陆府尤胜,陆府的酒,所有送进皇宫中都是极品,别说开盖饮上一口,就是进入酒窖里也能闻到一股淡淡酒香,特别醉人心田。
三位将军看到俩人这样也都是哈哈大笑起来,萧十罕暮摇头苦笑一声,“哎呀,我们这在陆府面前卖酒,那是自讨没趣,这殿下与二少爷你们也将就将就,这穷山僻壤的地方,别说能喝到陆府的酒了,它只要是酒,将士们也都很满足了。”
子骜与耶律昶听后都一阵莞尔,萧十罕暮却是往着营帐天蓬,深吸口气不禁有些长叹道:“说到这酒呐,还是情不自禁的让人想起二十年前的那场酒香。”
萧十罕暮说到这里停了下来,萧山一木与耶律元哩也都点点头,眼瞳微眯,好似在回忆着什么,可子骜俩人都听得有些愣神,相互的看了一眼,“二十年前的酒香?这什么酒呐?”耶律昶好奇的向他们问道。
萧十罕暮嘿嘿一笑,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继续说道:“要说那场酒香,就还得从贵妃娘娘的大婚之日说起。”
“哦?”子骜俩人几乎同时怔了怔,有点疑惑,不过也同样勾起了两人的好奇心。
“当年贵妃娘娘嫁入皇室,陪嫁黄金三万两,玉器上千樽,各式珠宝六十余箱,绫罗绸缎更是无法计数。”萧十罕暮说着突然笑了笑,“这些所谓的嫁妆,也只是从可以查知的资料里看来的,而那些不知道的嫁妆还指不定有多少呢。”
子骜倒吸口凉气,算一算二十年前那时候爹爹应该是接掌了陆府,可是曾祖父还在,所以姑姑的婚事应该是由曾祖父做的决定,哇塞,这手笔就是子骜自己想想也有些不寒而栗呀。
“要么怎么说陆府是我们辽国的第一大家族呢,就是这嫁女儿的气场都是震撼了整条从中京到上京的城市带呀!”萧山一木也沉不住寂寞,从烤鸡身上扯下一块肉,送进了嘴巴。
“诶,这个事我是最有发言权的。”耶律元哩端起了酒杯一饮而尽,擦了擦残留在嘴角的酒液,继续说道,“当年陆府的陪嫁马车就是从宣武门进入的皇宫,而我当年就是御林军宣武门郎令,我可是亲眼看见那陪嫁的马车队伍在宣武门口走了足足有半个时辰都还没有走完呐。那场面太壮观了,真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即便现在已经过去了快二十年了,可不经意间回想起也还是记忆犹新呐。”
听过耶律元哩的描述后,子骜与耶律昶都不禁咽了口唾沫,子骜不经常去皇宫,但也还是去过,他知道宣武门在什么地方,耶律昶就更不用说了,本来就住在皇宫里。
遐想一下那场面,延绵到天边尽头的陪嫁马车,经过上京临潢府到达皇宫宣武门,这路上会引起多大的轰动,只怕用壮观还是太低估了一点,而磅礴也许更加合适。
这个事他们俩可还真是头一次听说呢,不过也实属正常,贵妃娘娘出嫁到皇宫时,这俩小子可都还没出生呢,他们根本不知道这事儿也没去问,而陆府与贵妃娘娘自然也不会主动跟他们说。
“其实呀,真正能让整个皇室成员为之疯狂的不是什么黄金珠宝,而是那陪嫁的五百坛玉露灵液。”萧十罕暮凝重着表情显得格外的严肃,特别是最后的那四个字,可谓是一字一停顿的说了出来。
“玉露灵液!”子骜与耶律昶都同时怔了怔,喃喃一句。原来让这三个人二十年来无法忘怀的酒香,就是它呀。俩人相视一眼,都面带起了笑容,不过也确实,能够引起这般效果的他们俩应该早想到是玉露灵液了。
玉露灵液,这个酒在辽国内可谓是大名鼎鼎呀,别说是他们这种上层贵族之间口口相传,那便是在民间也是传得神乎其神。正如有民谣唱道:玉露清,九天萦,金乌万里把香寻。不识杯中好美景,醉比飞鹏卧椿阴。卧椿阴…
“哎呀,当年贵妃娘娘大喜之日,皇宫内摆宴三日大庆,那个酒香弥漫了整个皇宫,甚至连临潢府内,都是有着酒香萦绕,奇醉无比呀。”萧十罕暮咂巴咂巴嘴,却是有些感叹,“就是那一天我才是真正知道了,什么叫作一闻方醉呀。”
听着萧十罕暮的话,一旁的两个人都不约而同的一了点头,再仔细看看,那仨人居然都小闭起了眼睛,脸上都微带起了些许笑容,彷佛又回到了那一天皇宫婚庆的大宴之中。
子骜俩人见到他们仨这样的如痴如醉,都有些诧异与乍舌,难道真过去了这么多年他们也都还是如此迷恋那酒香不成?原本也只是以为那不过是抬举之词,但看他们现在这般的失态,又不像是故意装出来的。
一时间子骜与耶律昶居然有些不知所措,等了一会儿见他们还沉醉在自己的迷梦中,耶律昶咳嗽了一声,那三位将军彷若惊雷一般如梦初醒的怔了怔,想必也是知道了自己刚才似乎有些失态,脸上都有些挂不住。
气氛间竟然有一些尴尬了,萧十罕暮傻乎乎的笑了笑,目光看了看耶律昶,而后又移向了子骜一愣,笑容也骤然凝固好像是想到了什么,神情呆滞了起来。
这子骜也是莫名其妙的有些糊涂,还不知道他们这一惊一咋的想要干嘛,就听见萧十罕暮突然说道,“二…二少爷呐,末将,末将有个不情之请,还希望二少爷可以满足一下末将及俩位兄弟的一个小小心愿…”




半城煙沙 第二十五章 陆子骜机智过难关
闻言子骜愣了愣,不知道他想要说什么,但肯定也不会拒绝,随即就是道:“将军但说无妨。”
听了他的话后,那对坐的三个人脸上都有些笑意,萧十罕暮咂了咂嘴巴,有点不太好意思,吞吞吐吐的好半晌,才尴尬的说道:“哎呀你看,末将这嘴笨,不知道怎么说,当年自从闻过那酒香之后,末将是日思夜想呐,只希望今生有朝一日能够一品玉露灵液的香醇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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