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代风华之美人谋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靖侠
顾应平大惊失色,他曾听说董璋在后院用木驴惩罚过女人,那女人被扒光了衣服任全府男人观赏不说,受尽屈辱,后来下身裂烂而亡。
小安大叫一声已是吓晕过去。
整个院落里的人都噤若寒蝉无人敢吱声,只有两个随从出院去搬刑具了,就连之前还在马车里幸灾乐祸的葛一春这时脸也吓得失了血色。
“大哥。”顾应平强自镇定下来,“难道你都不问我为什么会回来吗”
董璋不以为意,只要不是替李四月求情他自可不再计较:“难道不是想替这贱人求情,我知道你觉得是你告密,对不住她是吧,你呀,就是太心软正直过头了。这事你不必管了,不想看她受刑,就先回去吧。”
“不是的,刚才在马车里我才听一春提及,他说他赶那仆人走的时候那仆人告诉他,这帕子是那日十八姬来我府上不小心遗落的,他因见十八姬生得貌美这才起了私心,拾了帕子不曾还人,后来被我搜出一顿打他也没来得及说出实情,你看,这不是误会了嘛。”
顾应平冲董璋笑了笑,董璋则是奇怪的看向他,他忙又道:“我说的是真的,大哥,你我的情谊你还信不过我吗且我至于为了一个妾室来欺骗你吗,一春,你自己来说,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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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整夜守护
顾应平向来是个自认行事公正,对人坦荡的君子,即使是跟董璋这样的人共事,他也从没有近墨者黑。但是这一次,他却实实在在感觉自己做错了事。
上一次表现得如此惊慌难受还是母亲去世的那一年,他眼神显得有些空洞的望着里面床帐内的人儿,虽然看不清人影,但他知道她现在肯定很难受。不知愣了多久,还是葛一春扯了他好多次衣角,他才离开。
出了院门迎面碰到小安红肿着眼睛倒了血水回来,顾应平一直皱着眉头,不过董璋这后院他还是比较了解的,这些姬妾的下人们其实没一个对主子有多忠心,就拿八姬来说他算是了解的,她的丫头便从来对她都是没心没肺。
像小安这样的还真是例外。
“你叫什么名字”顾应平叫住她。
小安愣了一下,忙住脚行礼道:“奴婢小安。”
在李四月面前不用自称奴婢,府里人都知道流水的姬妾,铁打的董璋,且李四月也不让小安自称奴婢,但是顾应平身份却是不同的。
“为何哭得如此伤心”顾应平有些明知故问。
小安啊了一声甚是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又立刻觉得失礼赶紧低下头去。她止不住耸着肩膀,显然是又想着李四月的伤难受起来了,只道:“顾爷,我家主子含冤受屈,被打成这样奴婢怎么能不难过啊。”
“你倒是忠心。”
小安忍不住落泪,也一时忘了上下之分,像是找到了宣泄之口,她道:“我们十八姬跟别人不同的,她对我们下人一点坏脾气都没有,就算因受宠常被府里其他姬妾暗中欺负也从来不去告状,她说过她只想安安静静的生活,什么都不想想,什么都不想要。”
她抬起头泪眼婆沙:“顾爷,你说我们十八姬这么好的人,为什么老天爷要这样对她。”
顾应平没有说话,只是愣在那里心里竟是一片酸楚。也许例外的并不是小安这个丫头,而是李四月那个主子吧。
葛一春拉了他一下,他才道:“你进去好好照顾她吧。”
......
顾应平回到府里整个人都是恍惚的,午饭也没有吃,晚饭也没有吃,在屋里不知忙什么,只是城里的大夫几乎都被他请了个遍,在他屋中来来回回。
傍晚时分,他叫来葛一春,道:“我听说巴州城边上有几个小村落,世代种药买药为生,他们自己生产研制的一种白药对止痛愈伤,去痕消疤很有奇效。”
葛一春虽早有预感,但没想到自家主人忙活一整天竟真是为了给李四月找药,他别着嘴:“爷是从那些大夫嘴里听来的吗”
“你立刻带十个人去那里买药,尽可能多买一点。”
“爷。”葛一春皱眉了,“我知道你觉得今天的事都是你自己的责任,可是你已经救了她了,能不能就不要再逾距管她了。”
“你倒是学会顶嘴了”顾应平看着他,一脸严肃。
葛一春张着嘴一时无语。
“你若不去,我亲自去。”
葛一春叹了口气,只能道:“算了,我去就是了。”
“明天早上之前必须拿回来。”
葛一春没有说话,径直出门去了。
这一晚顾应平坐卧难安,他脑子里一直盘旋着白天李四月倒在血泊里一动不动的场景,在翻来覆去好几次后他转身坐起,终究是睡不着的了,来上夜的守卫路过门口踩着地上的树枝发出吱呀响动,他猛的推开门:“是不是她出事了”
守卫们群脸懵怔盯着一脸紧张的自家主子竟一时忘了行礼,顾应平抚了抚额头,扬手:“去吧。”
守卫们走开了,顾应平回屋重新穿好了衣服,他想他应该跟葛一春一起去拿药的,可是他又担心董府里会突然传来今晚她发烧的消息。
“她伤成那样大哥避讳都来不及,肯定不会去她屋里的。”顾应平坐在屋里喝了一口凉茶,随之又想若是这样她今晚房里有没有人守夜,有没有人照顾,万一无人在旁,她发起烧来谁能知道,若是夜里就去了……
他越想越坐不住,不管三七二十一披了外衣便趁夜出去了。
董府他太熟悉了,几个院门几处花圃,一清二楚。且确定董璋不会去李四月那里他也胆大了一些,抄了近路,从外围墙翻进了李四月的院墙内,空无一人的院内,夜风夹杂着海棠花的香味在空气里散荡,他一路小心翼翼摸进了李四月的房间。
像她这样的身份,今天又遭逢此变,只怕伺候她的人也并没有几个真正关心照顾的,但小安却还是守在床边,只是大抵太过疲累趴在床沿边睡着了。李四月安安静静躺在床上,苍白的面容毫无血色。
望着她这般,他不由得喉咙又哽了哽。
怕惊醒人,顾应平点了小安的睡穴将她移到了外屋榻上。他第一次坐到一个女子的床边上,第一次拿了温帕子给一个女人擦脸,来来回回,细心无比。
他检查她手上和脚上的每一个伤,甚至脱了她的中衣查看能看得到的背上、腰上以及腿上的伤,纵是这般被他翻来覆去抱过来搂过去的,她也没有要醒的意思,他第一次感觉到心疼。
“怎么会这样”他坐在床边心里也煞是吃惊,他从来没有为一个女人如此这般过。
就像葛一春说他紧张过度;
011:终于醒了
小安擦着额角的汗,听到顾应平这样说才惊觉他其实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看着顾应平讪讪点头,顾应平起身准备离开,走了两步,又回头对小安道:“还有......”
小安看向他,他道:“也不要对十八姬说。”
“啊”小安一脸疑惑。
“我不想引起不必要的误会。”顾应平又板起他那张严肃脸,煞有介事的样子。
小安点头:“是,奴婢知道了,不过今晚还是要谢谢顾爷,若不是顾爷......”
“好了,照顾好她吧。”顾应平打断了她的话,大抵觉得自己根本没脸面接受小安的感谢,急急忙忙的走了。
渡过了最危险的一夜,接下来的几天里李四月只醒过两次,且都不超过一盏茶时间便又昏睡过去,大夫每日都来诊脉,期间给她换了一次吃药,而擦的药小安几乎每天都要给她上两次,如此这般,李四月的病情也总算渐渐稳定下来。
不过董璋一直没有来过,有一次从李四月院门前经过,不禁皱眉:“这么大药味儿,就不能想法子弄干净吗下次再让我闻到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李四月院里的人无不是怨声载道,所有人都认定李四月好起来也很难复昔日之宠,更是没一个上心的,只有小安进进出出,无微不至。
当然,除了小安,还有另一个人。那就是顾应平,他几乎每晚必到,一开始只是照顾李四月,怕她夜深有事无人应暇,后来便渐渐跟小安交谈上了,也从小安口中知道了李四月的过往,只要是李四月跟小安说过的事,小安都会跟顾应平说上一说。
一来小安是想告诉顾应平她家主子真的挺可怜,身世很悲惨;二来也是想打发长长深夜,不然默默无言岂不无聊尴尬。
顾应平对李四月的看法从一开始的讨厌到后来出事的愧疚再到今天得知她的一切慢慢潜移默化的改变着,他的心绪也跟之前大不相同。
第七天,李四月醒了。顾应平最后两天没有来,小安想大概也是天天跑,累了吧。
然则,顾应平是因为葛一春没有取到白药,便亲自去小村庄跑了一趟。原来村里已经很久没有出产白药了,原因是制造白药的其中一味药是需要山里一棵千年檀树的树浆,但现下不知从哪儿出现了两只猛虎,在那树下丛里安了窝,村民无一人敢近。
顾应平二话不说提了长枪便奔那大树而去,野虎常年生活于山中,凶猛无比,力大无边,顾应平虽然自恃武功不错,但到底人力与虎力有所偏差,又遇着两只,一人二虎直从白日战至夜中,又从夜中战至日中,顾应平负伤三处才堪堪将二虎制服。
如此为民除害的英雄自然深得民心,村民们答应免费为顾应平制作白药,只需他在村里等上一天即可。顾应平自然应下,只是瞧着那两只已死的考虎他倒是有了别的想法,那二虎一黄一白,特别是那白虎实为难得,若是将其皮剥下制成护脖或护膝,肯定十分保暖。
于是,顾应平在回去之时,不仅带了白药,还带上了那白虎皮。
他只简单给自己手腕上腰上腿上的伤上了点药,便打算去董府看望李四月,这是之前董璋答应了他的。
“她已经醒了”顾应平看向葛一春,一面洗脸一面问道,眼神里不无惊喜之色。
葛一春点头:“一天前醒的,她醒了之后董爷便去看了一回,据说待了还不到一刻钟便嫌屋里药味儿太大,走了。”
顾应平点了点头没说什么,放下帕子道:“我带着药去看看她。”
“爷。”葛一春叫住顾应平,不无担心的道,“你为了她不惜亲自去山里跟猛虎相斗,弄一身伤回来就不说了,至于还要亲自送药过去吗”
葛一春真心觉得顾应平这次为李四月做得太多了,实在跟他认识的主人不太相同。顾应平却只是淡淡一笑,道:“大哥之前答应了让我去看她的,我自然得去,让管家从库房里挑些上好的药材出来,我一并带去。”
“你之前每晚都去陪她,还不够吗”葛一春别着嘴道,显然是不高兴了,“不如这次就让属下代你去送药好了。”
顾应平看向葛一春,想也没想的摇头:“这怎么行,我必须亲自去,她的伤因我而起,我还没有当面向她道过歉呢。”
“是想当面跟她道歉,还是你喜欢上她了。”葛一春突然拔高声音质问道。
不可否认的是,听到这句话顾应平的心脏竟莫名漏跳了一拍,他没有看葛一春像是逃避什么去整理着书桌上的书本,不在意地道:“你胡说什么,她可是大哥的女人。”
“你还知道她是董爷的女人。”葛一春的不满完全爆发,“我还当你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呢,既然知道干嘛不保持距离,董爷的性格你还不了解吗”
顾应平看向他:“什么时候轮到你教训我了,我说了我对她只是愧疚,把你那些肮脏的心思收起来。”
“既然只是愧疚,那我代你去也是一样啊。”
“这怎么一样”顾应平吼了一句,随之便又觉得是不太妥,是啊,又有什么不一样呢!看着葛一春着急的样子,他缓了缓声音,又道,“一春你想太多了,你不知道她是个很可怜的女人,不该吃这些苦的,我对她只有同情和愧疚,绝不会有其他想法的。”
是的,不会有其他想法。他在心里告诉自己,她是大哥的女人,永远都是。哪怕有一天大哥厌倦了她,她也不会属于自己的,不会吧......他握书的手突然紧了紧
012:她的疏远
一个精致的红漆小木盒也就手心那么大小,顾应平把它拿到李四月面前,道:“这白药十分奇效,你别看这么小小一盒,等你伤好了,疤处只需每天涂一点,不出三天一定能全消让肌肤恢复如初的。”
李四月看着那药,又看看他,一脸的不解。这个男人,她是真的看不懂。
顾应平瞧着她双手都缠着绷带,也不好接便将药给她放到旁边不远处的梳妆台上,梳妆台背对着李四月,他看着这台面上七零八落的钗环首饰,忍不住伸手将一只银制梨花簪收进了袖底。
转头他又道:“你先用这一盒,若是不够我那里还有,我再给你送过来。”
“这恐怕不妥吧。”李四月道,“我不想董爷误会,顾爷最好还是别再来了。”
顾应平其实猜到了她会这么说,所以才会拿了她的簪子,不然只怕他真的没有再见她的机会了。他苦笑一下,又道:“看你说话虽声音柔弱,但也算还行,应该恢复得不错吧。”
“谢顾爷关心,是挺不错。”李四月醒来之后一点伤心难过也没有。
顾应平收拾她,她只觉得是意料之中;董璋毒打她,她也只觉得是理所当然。不管是顾应平还是董璋于她都是无相干,也不会在意的人,自然也就不会伤心了,只是一心想养好伤,不然日日躺在这床上也是颓废。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顾应平突然道。
李四月点头:“顾爷想知道什么直管问就是。”
这回答也太官话了。
顾应平叹了口气,道:“你对大哥......是怎么想的。”
李四月对董璋的心思,顾应平其实还摸不太准,总觉得有时候她对董璋很惧畏又很依赖的模样;但有时候却又显现出一种不屑。
李四月看向顾应平,显得有些奇怪:“是董爷让你来问的”
不怪李四月有此一猜,毕竟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若是董璋一直猜疑她,那她之后的日子一定很难过了。
顾应平愣了一下,他其实只是想知道李四月的心思,说不上为什么在意李四月对董璋的感情吧,但他就是很想知道。
他摇头:“不是......”
“那我想,我应该没必要回答顾爷这个问题吧。”李四月回绝得干净利落。
顾应平讪然,好吧,他明白她的意思了。他也不能再多待下去,起身道:“也对,那你好好养伤,我先回去了。”
“小安,送一下顾爷。”李四月对着外面喊了一声。
顾应平很是失落,她就这么急着让他走,一点挽留的意思也没有。
顾应平那心里跟猫抓着似的,很不得劲。他很想告诉李四月他并不是她想象的那种男人,也真心实意想跟她和好,但转念又觉得自己确实没立场说那些话,是以弄得他七上八下很不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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