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代风华之美人谋

    “不要。”她斩钉截铁地答道，“我若是说好，你便再没有什么顾忌了是不是，以后沙场拼杀，得罪政敌一切你都不会有所牵挂。不，周丰翼，你应该有所牵挂，从你费尽心思把我留在身边开始你就应该有所牵挂了。”

    周丰翼看着她，李四月接着道:“如果你觉得你出了事给我找一个退路，你便死而无憾也无所谓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我告诉你，从我答应跟你在一起那一刻开始，你生我便生，你死我就死，不管你多信任那个永都侯，我只要你知道，你说过要做我这辈子最后一个男人，便要说到做到，不许将我一个人抛下。”

    周丰翼笑了，他用力抱紧她:“四月，这话可真动听，真甜啊，像蜂蜜一样甜得我快齁过去了。”

    “我是跟你说认真的。”

    “好吧，我们永远在一起，从这一刻开始，生死荣辱我们都在一起。”

    ......

    三月底，李四月在照顾周丰翼和写书之余，又开始教小安弹琴，这倒不是李四月自己找事做，是小安求着李四月教的，一开始李四月也不明白，直到有一次小安无意中说了一句封檀喜欢会弹琴的姑娘，李四月就明白了。

    好在，小安学习能力还不错，小半个月的时间，她就能断断续续弹一首曲子了，还常常在晚上的时候练习。

    流风皎月，疏星柳影。三月的夜晚，空气中飘荡着花香的甜味，兰芝院中，小安一人独坐，琴音自指间一个个溜出，李四月本是在屋里写书查资料的，听得她弹得断一截续一截的，便放下书出来指导她。

    “是这样吗”小安指间轻轻弹拨着琴弦，音调比之前好了不少。

    李四月玉手撑着下巴，笑着点了下头:“有进步。不过这么美妙安静的夜晚，听着你弹琴，我都技痒了。”

    “那夫人，你也赶紧去拿琴出来我们一起弹嘛。”

    李四月摇头:“你弹我就不弹了，免得对比起来你又要羞愧无色了。”

    小安:“......”

    谁说李四月不自恋的，其实她还是很自信的。

    “我跳支舞吧。”李四月突然站起身，“说起来，我有两三年没有跳过舞了，这四肢都快退化了。”

    “好啊，我也是，都记不清夫人的舞姿了。”

    说跳就跳，应着满院春花弦月的景，李四月抛弄起衣衫，白裙随着她回身旋转飞舞起来，像一只夜色下翩翩寻花而驻的白蝴蝶，那身姿飘逸，纤纤舞弄间似仙女嫡凡；那长腿来回，细指妙弄处如柳枝拂过水面......

    小安盯着李四月绝妙无伦的舞姿，弹着手中的琴弦，一下一下，竟是快要追赶不上美人的舞动。

    看李四月的舞，似乎能暗暗闻到空气中流动的香味，四处都是星光煜动，那是一种绝妙的享受，只要看一回绝对能让人从此再也不想看其他女子起舞了。

    小安正看得出神，却突见兰芝院门口不知何时多出一人来，周丰翼一身黑色玄衣斜倚在墙边，双手抱在胸前也正看得出神。

    见小安看过来，周丰翼也不再做看客，步子散漫的行将过来一把搂住李四月婀娜的腰身，李四月倒着实吓了一跳，回头见来人，呼了口气停住了旋转的步伐:“你什么时候来的”

    周丰翼把头凑过去任鼻息扑在她白晳面庞上:“早就来了，琴音实在不太美，想过来叫小安不要扰人清梦的，没想到竟看




078：天赋过人
    春暖花开，艳阳高照。

    明雅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天天拉着李四月外出踏青，甚至还参加各种流水曲觞的文雅活动，这可是她从前并不喜欢的事情，李四月估摸着是她恋爱了，心情自然也就活泛了。

    没事的时候李四月除了写书，也会请教明雅许多战场用兵的问题，甚至还会继续让明雅教她一些简单的互博术，她想，学些防身的技巧总不会有错。明雅倒也教是认真，还特意带了她去校场练骑术和射箭。

    转眼又到了李四月生日这天，周丰翼带她去了将军府的兵器库，那是周丰翼这些年自己东挑西捡，左收右缴得来的一些比较贵重或有所收藏价值的兵器。

    很多东西颇带年代厚重感，金属制器排列整齐，让人看着油然生出肃穆之情。李四月知道有这样一间屋子，但以前从未进入过。手指抚过那些铠甲兵器，她看着周丰翼:“这要是让皇上知道了，只怕将军府难逃死罪吧。”

    周丰翼失笑，只道:“这贵族里头不知道多少人家里都有这样一间屋子，多的是兵器暗坊，甚至比我家大的多的数不胜数。这些东西其实大家都是心知肚明，谁会无聊到去告发，乱世之中，哪个不想多一层护身符啊。”

    这倒是事实，李四月笑了，他又道:“挑一件称手的吧，我看你最近跟着明雅学得挺像样的。”

    李四月在屋里来回转了一圈，伸手拿起了桌案上那把玄黑色涂暗红飞镖暗纹的连弩，挑眉道:“就这个了。”

    “连弩使用需要些技巧，而且有些连弩没有相当的臂力是拿不动的。”周丰翼没想到她会挑这玩意儿，“你还不如直接选把弓箭。”

    “这个比弓箭好使嘛。”李四月道，“我就喜欢它了。”

    周丰翼微皱了下眉头，想了想道:“也行，改明儿，我找工匠来重新给你做一把轻巧便携的连弩，适合女子用的。”

    她点头:“就这么定了。”

    “不过，你要是不会用，可就不要怪我啊。”

    李四月翻了个白眼，不以为然。

    三日后，李四月的新连弩做好了，周丰翼亲自雕的花和制作的弩用短箭。箭袋倒是李四月自己缝制的，上面绣着洁白的昙花。

    周丰翼在院子里试射了一把，正中几米开外那稻草人头顶的梨子，他点头:“嗯，机括灵活，用劲不必太大，上手轻便，而且小巧易带，应该会适合你，试一下吧。”

    李四月放下手中正在教明雅的女红，走到周丰翼身旁，周丰翼站在她身手教她右手伸直拿稳连弩，左手托着右手腕，微偏头，上箭，对准靶心，一，二，三，射出——

    “你这样......”周丰翼细心教导着。

    明雅坐在亭子里还在跟手中的那张锦帕较着劲，这朵牡丹花太难绣了，她紧皱着眉头，这陆扬要是真等到明雅自己绣出一件嫁衣，只怕等到八十岁也抱不得美人归了。

    “你自己试一回。”周丰翼双手背起慢悠悠的跺回亭中，见明雅还在苦恼，笑道，“你就不要为难自己了，反正陆扬认识你也不是一天两天，你什么德性他还不知道。”

    “我，我又不是为了他。”明雅赌气说，脸色却一片绯红。

    周丰翼哼笑了笑，明雅瞪了他一眼，直叫道:“哎呀，太难了。”

    “很简单嘛。”这时院子里的李四月却敞然一笑，二人看去只见短箭从空气中划过，咻的一声，直直插在了稻草人心脏中，正中靶心，不偏不移，精准得分毫不差啊。

    李四月朝亭子里的二人扬了扬手中武器，得意的挑了下眉:“也不见得如你们说的那样难啊。”

    亭子里的二人皆是一副惊怔表情，完全不敢相信，依着周丰翼的计算今日就算是把连弩使用会了便十分了得，至于中靶就不要去想了，等她再练个几个月也许会小有成就。

    可有些人就是天赋过人，叫你不敢置信却不得不佩服。

    绣花针扎进肉里，明雅吃痛的叫了一声，这才回过神来。周丰翼转头看着明雅手中那绣得乱七八糟的花样子，他笑了，这人比人有时真能气死人，有些人呢就是天生庸才，没有天赋的，却还硬要逞强。

    他讽笑的看着明雅，明雅反瞪着他，他指了指李四月一脸骄傲地道:“喂，我娘子。”

    明雅切了一声，指着李四月道:“喂，我徒弟诶。”

    李四月:“......”

    ......

    对于弹琴绣花这种事，李四月觉着这明雅虽贵为郡主，却比小安这个丫头笨多了，真的是费尽心机也教她不会。

    好不容易绣了一朵牡丹出来吧，还歪歪扭扭，实在不堪入目。

    她摇头叹息:“明雅，你还是多练习一些刀枪吧，就不要学刺绣了。”

    明雅嘟着嘴自然知道自己绣的东西没脸见人，不满道:“你一个柔柔弱弱看似娇花一朵的女子，却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把连弩弓用得那么好，而且次次命中，你到底是怎么学的”

    “那个很简单嘛。”李四月道，“只需会两样东西就会用了。”

    “哪两样”她问。

    “第一，看准要射的东西，平心静气，只一心想着我一定要命中它，于是就能命中了。”

    “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我倒觉得没什么技巧可言。”

    “那还有一样呢”

    “这第二嘛......估计人还得生得聪明吧。”她嘻笑道。

    这话可真是气死人，大有讽刺明雅之意，她瞪着李四月，李四月哈哈笑了两声，忙又道:“好了好了，开玩笑的，第二嘛，自然是得眼力好了，眼睛要是都看不到靶心，那说再多也是无用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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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9：林姒清
    吴越国一直向北方政权称臣，至少表面上从没有做过违背北方政权的事情，所以朝廷时常都会派使臣到吴越国，有时还有常驻门客幕僚。

    后唐被石敬瑭灭亡后，北方很是混乱了一段时间，毕竟对于一个出卖燕云十六州的混账要当皇帝，反对的声音此起彼伏，就连吴越也一度迷茫着要不要继续跟石敬瑭建立的后晋为伍。

    最后结论是胳膊拧不过大腿，石敬瑭出卖土地，认贼为父虽干的都不是人事，可乱世中胜者为王，人家既能平定北方一统江山，吴越独竖一帜也不可能是后晋的对手。

    而林姒清是后晋开国后，石敬瑭精挑细选的数十个美人中的一个，原本是要赏给吴越皇帝做妃子的，但林姒清听说此时的吴越皇帝已逾甲子之年，年轻貌美如她怎甘心嫁给那么个老人，所以便在出发来吴越之前‘偶识’了石敬瑭的宠妃，还跟她结拜成了姐妹。

    一跃为天子姨妹，又凭着自己的几分聪明才智愣是哄住了石敬瑭，小老儿思前想后觉得林姒清说的那些话有一定道理，虽然赠美人给吴越皇帝确实是拉拢之意，可比起和亲又差了一层意思。

    于是石敬瑭下旨，为表示对吴越的看重，特封贵妃之妹林姒清为永义郡主，并让其陪同几名美人一同去吴越，美人赠给吴越皇帝，至于这新封的永义郡主嘛，他特给了一张写好了的赐婚诏书，只是这诏书上没有写男方名姓。

    石敬瑭许她到吴越自主选夫，这可是天大的荣耀，整个吴越的未婚贵族男性一时间都成她林姒清的囊中之物，任其挑选，只要被她看中，并在诏书写下其名字，便可结为秦晋之好，以彰后晋与吴越的不世友谊。

    “石敬瑭就是个乌龟王八蛋，成天见的就知道干这些莫名其妙的事儿。”很多吴越未婚贵族们一时都慌了起来，并没有人想做这永义郡主的夫君，主要是因为石敬瑭不得人心。

    “他登基以来为彰显其威隆干的没脑子的蠢事还少吗比起出让燕云十六州给契丹，这算是极不起眼的小事了。”

    这件事在吴越国激起不小的波浪，一时间各种舆论纷至沓来，甚至还兴起了一股成亲热。好多贵族适婚男子为避石敬瑭这桩荒唐事，都宁可选在后晋来使未抵达吴越国前赶紧找个合适的人成亲算了。

    顾应平也觉得这件事很荒唐奇葩，但也只把它当成是石敬瑭掌权后想一展威风的小把戏罢了，并没有过多放在心上。

    不过这件事在林姒清抵达吴越国之后便出现了一点小转机，欢迎夜宴上，她一袭百鸟朝凤曳地长衣，一舞惊四座，大大扳回了自己的颜面，加上她表现得气质出尘，谈吐不凡，机敏中又不乏惹人可爱之处，一时间倒是吸引了大片男士倾倒。

    “其实石敬瑭虽然不是个东西，但这永义郡主还是很可心的。”

    “说得没错，依我看啊，这男人争天下犯的错着实用不着计算到女人头上，永义郡主只怕也是被逼无奈才到这吴越和亲的嘛。”

    “可不是，如今我瞧着她倒是有几分可怜，虽然皇上新拨了一处宅院赐名郡主府给她住下，但她千里来此想来也是十分孤单，加上这夫君人选一时还未定，更是寂寞了。”

    贵族中，许多没来得及成亲的男子开始窃喜，林姒清不仅人长得貌美无双，又蕙质兰心，聪明机敏实在是良妻不二人选，若能娶回家当娘子那也是极不错的啊。

    可是，他们却不知道林姒清犯了难，她费尽心思得来这一切，就是为了给自己寻一个更好的靠山，当然这未来夫婿要仔细挑捡了，然则夜宴中吴越一众适龄男子轮翻上场，或玉树临风者；或高大威猛者；若温润如者看得她一片眼花缭乱。

    虽然想到这么多男子任她随意挑选，她也成了吴越如今最最矜贵的女子，前途一片大好美景，她是很有些骄傲自得的。但却也不知究竟要选哪个了，这些人里头虽然个个身份贵重，但好些不是已有妻就是有妾的，那后院干净的就找不出两个来。

    好不容易看到两个较合心意的，一个靖国公府小公爷，一个永都侯，哪知暗中一查，人家小公爷竟是个断袖，看来只有查查这位永都侯了。

    不过顾应平实不是她第一人选，因为在她看来这顾应平虽人才不错，但地位并不算太高，比起王爷国公他们实在差了一大截，而且他是吴越新贵根基不算稳，在朝中势力自然也就不那么牢靠了，谁知道将来能不能做她永恒的靠山。

    这是她好不容易从石敬瑭手中得来的机会，若是不趁这好机会在自己大好的年华里给自己寻一个绝好的安身立命之所，那可就太可惜了。

    不过顾应平却并没有叫她失望，她的人暗中查了数月，才无意中知道顾应平能升官这么快速原来跟他身世有关，得知顾应平的身世林姒清的心稳定了几分，她笑了:“这个男人，我要定了。”

    收拾一身容妆，林姒清打算去侯府探探虚实，虽然这顾应平身份的事情搞定了，但天晓得他一个这么优秀的男人后院却无一个姬妾，会不会是身体有问题！

    事关终身，她很小心。

    管家一路领着她到书房门口，林姒清示意他退下，她自己进去就好了。但走到门口她又停下了脚步，只因听到屋里有人说话——

    “陛下约侯爷明日去上林苑打猎，这是他单独所约，想来也是想多跟侯爷有些相处的机会吧。”葛一春笑道，“说起来，陛下也觉得很对不住侯爷，所以才



080：拒绝和接受
    “侯爷，你竟这么干脆的把人赶走了，也太不给她面子了吧。”葛一春道。

    “还要如何给面子”顾应平却不在意，请人坐了，茶也喝了，话也聊了，他确实还有庶务要处理，还能怎么着

    葛一春笑了笑，道:“只是这永义郡主可是最近都城里的热门人物啊，她不会是看上侯爷你了，所以才来拜访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