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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女配过一遍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青衫书生
但如果,君匪愿意,他也希望能用婚约把彼此紧紧束缚在一起,哪怕这是下下之策。
*****
晨曦的光线从缝隙里漏下来,青葱的枝叶还沾着露水,嗅到鼻尖整个人都是清爽的。
君匪远远跑来,倚靠在大树下稍作休息,这段时日,她从未间断过晨练,久而久之,一开始的痛苦反而成为了最酣畅淋漓的享受。
习惯,真的是个好东西。不过,偶尔有副作用。
就像此刻,常青的大树上没有那抹熟悉的冰蓝色身影,君匪的心莫名空落落的......君沅难得没有悠闲地坐在树上,看着自己来回晨练,她反倒成了不适应。
君匪吸了吸鼻子,从倚靠的树干上挪开。“哗啦...哗啦”,熟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她错愕地抬起头,这一次,却不是一桶荔枝水。
漫天飞舞的洁白花瓣在树下打着旋儿,一点一点落在地上,落在君匪的肩上,衣袖上,就像下了一场带着香味的雪。
恍惚之间,纤尘不染的一片白里多了抹如水的冰蓝色,芝兰玉树的少年愈来愈近,清新得就像二月的山风,从君匪心中呼啸而过,留下不可言喻的悸动。
“君师叔...”君沅伸出手,眸光里的情意比缓缓升起的朝阳还要炙烈,“君师叔,你听好了。”
“这是我最后一次唤你师叔了。”
少年的唇角微微翘起,伸出的手轻轻拂开君匪发梢的碎花瓣,替她把散落的一缕青丝拢在耳后,“君匪,我想亲口告诉你...”
他倾身弯腰,贴近女子微微泛红的耳根,低哑的声音撩人到极致:“我要娶你。”
“好了...”君沅轻笑着离开君匪的耳边,也带走了苏得让她发麻的温热气息,“君匪,现在该你了。”
“同意,还是非常同意?”
“我不同意。”君匪掂起脚拍了拍他的脸,哪有这么容易就嫁给你。
“不行吗?”君沅拉着她的手,放进外裳心口前,“那现在呢?”
“这...”君匪摸出了厚厚一沓纸张,仔细看了看,有些为难。
“房产数处,商铺有余,田地万顷,积蓄充裕...”君沅薄唇轻抿,“大概,养你绰绰有余。”
“师侄儿,你觉得我是那种为了银子出卖自己的人吗?”君匪不着痕迹地把房契纳入袖中。
“难道不是?”君沅把她揽入怀中,“待成婚后,江南的小桥流水,塞北的草原烈酒,境外的风土人情,你想去哪?我便陪你去哪。”
“想待多久,都好,我们可以踏遍山河,共度余生。”君沅轻轻吻了吻怀中女子的额头,如偷吃糖果的孩童般笑得满足而肆意。
“君匪,我都准备好了,只差...一个你了。”
*****
君匪以为,自己这一生都不会嫁人,不仅她,很多姑娘也有过这样的想法,直到那个人出现。
不是不想嫁,是不愿将就。
每个女孩子都是父母的心尖宠,如花般明媚,她们需要的是一个滋养她,而不是消耗她的男人。
如若不然,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很好,君匪从来都是这样想,直到有一个少年...耿直到以所有相聘,而那些契据上,全部是她的名字。
“君匪,决定好了?”
红绸点缀的偏殿里,青衫男子携着阿箬走近,静静望着铜镜前素颜皎洁的女子。
“师傅...”君匪转过身,正对上许眠通透的双眼,他未唤她徒儿,显然已肯定了她的身份。
正欲说点什么......
“君姐姐,阿箬替你上妆,好不好?”娇俏的小姑娘跑到梳妆台前,拿起黛石,胭脂跃跃欲试。
“阿箬,过来。”熟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徐业伸开双臂,无奈一笑,宠溺地望着到处乱跑的小姑娘。
“夫君,抱。”阿箬闻声回头,扔下东西就蹿进徐业的怀里,笑嘻嘻地朝君匪摇了摇手,“君姐姐,待会见。”
一室寂静,许眠沉吟片刻,走至君匪面前,盯着她手腕上的白玉镯,“兰家家纹的事...你知道了?”
“嗯。”君匪描眉的手一顿,镜中女子容颜极盛,神情却藏着担忧。
“如若不然,告诉君沅...”你不是真正的兰家后人。许眠转过身,点到为止,有些事心照不宣。
“好。”君匪从铜镜里望着许眠越走越远的身影,“谢谢。”
掌门殿内,重新张灯结彩,只是宾客不过廖廖几人,掌门夫妇,徐业,阿箬,皆是熟人,礼数也不必繁琐。
礼成后,君匪被送入新房,留下君沅和掌门提出告辞等事宜。
倒是阿箬,小姑娘耐不住性子,固执地要找君匪说些悄悄话,一溜烟又跑去新房寻她。
时值秋夜,月色正浓,君匪听着外面的蚊虫私语,掀下盖头,轻抚着手腕上的白玉镯,隐隐有不安的直觉。
“咣当...”稍显突兀的声音在室外响起,君匪神色一凝,提起虚弥剑就推门而出,不远不近的假山后,露出女子的半截水袖。
君匪还未上前,假山后的人影就显现出来,带着面具的黑衣人挟持着阿箬,一手捂着她的唇,一手横剑于她脆弱的颈项上。
“兰小姐,好久不见。”黑衣人慢慢走近,他身后的夜色中,还隐匿着几十个温家影卫。
“放开她。”君匪静静立在原地,收回了佩剑,“你想要我死的话,不必牵连无关的人。”
“放开阿箬...我替她。”
“不要!”
清冽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君沅飞身挡在君匪面前,眸光冷冷扫向暗处,只一眼,隐于夜色中的影卫就刷地跪下,除了——
那用剑挟持阿箬的,正是当年被兰家驱逐的修士,他一见君沅,几近癫狂般大笑,“少主,你竟为了一个女人,罔顾血海深仇!”
君沅浅色的眸子里出现一丝裂缝,他握紧君匪的手,“不要信,别人说的都不要信,你只要相信...我告诉你的。”
“徐业...”君沅唤了一声随之而来,已失去冷静的男子,轻声道:“阿箬会没事的,你先带君匪走。”
“走?”黑衣人轻嗤一声,“少主,这小姑娘的死活,就看...你能不能亲手杀了兰家后人,替你的父母报仇了,或者——”
“闭嘴!”君沅持剑的手紧握,横在阿箬颈上的剑锋已划破她的肌肤,他眸光冰冷,静候时机,余光却瞥见徐业握着剑走向君匪。
君沅的呼吸一滞,瞳孔猛地放大,却...来不及了。
“师叔,对不起。”
徐业持剑刺入君匪的心口,痛声道:“我不能让阿箬有事。”
他取出佩剑,反手插入自己的胸前,深深望了哭成泪人的小姑娘一眼,无力地摔倒在地。
“夫君!”阿箬跌跌撞撞地扑倒在他面前,不停地捂着渗血的伤口,哭着,喊着:“没事的,没事的。”
“嘘!”
未过多久,满身是血的少年从死人堆里走出来,回眸冷冷扫了阿箬一眼。
“不要吵到她。”君沅浅色的眸子已杀得通红,他扯下脸上被鲜血浸得开裂的人|皮面具,跪在了无生息的女子面前,泪如雨下。
“卿卿夫人,为夫带你回家。”
第32章 立地成魔·君沅
君沅是一颗黑心苹果,从一开始都是,这样的自己,他并不觉得有什么,除了在一个人面前,自卑到只能用欺负来证明自己的存在。
而那个人,此刻冰冷地躺在他的臂弯里,安静得让人绝望。
玄都山的峰顶,最接近星辰的地方,传来呜咽的笛声,如泣如诉,仿佛下一秒,相依偎的一双红色身影就会从悬崖跃下。
悬崖前的青石板上,君沅放下手中染血的玉笛,恍惚之间,他又忆起曾与怀中女子一起看星辰的那个夜晚。
“愿此间,山有木兮卿有意,昨夜星辰恰似你。”他贴着君匪染血的脸颊,轻声呢喃。
你听见了吗?我藏了七年的秘密,还未来得及告诉你,君沅轻笑道:“一会儿再见到你,我一定亲口告诉你。”
他倾身向前,悬崖边落石无声,背后却传来一道轻喝,“君沅,放手。”
“为什么...”
“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要提醒我,我不能和君匪在一起。”
君沅回过头,浅色的眸子空洞地望向许眠:“我只想把秘密藏起来,我只想留在她身边。”
“我知道,”许眠深吸一口气,望着三千墨发尽成雪的少年安抚道:“君沅,你听我说,小徒弟生而体质特殊,也许还有救。”
少年的眸霎时一亮,却仍不愿放手,“如何救?”
“求你...告诉我。”
许眠叹息一声,他前脚闭关,后脚就发生这样的状况。事到如今,靠着合欢锁也许能得一线生机:“君沅,以你性命,换她性命,你可愿意?”
“换。”
红衣白发的少年漾起莞尔的笑容:“立刻,就现在。”
“你听好了...”许眠从他怀中接过君匪,顿了顿,一字一句极其认真:“若用此法,你不会立刻消亡,只会随着记忆消失,一天天变老。”
那意味着——你会成为,记忆尽头就是死亡的怪物。
而君匪,仍旧年轻。
你们之间,隔着无尽的时间长河,生死永不相见。
“好。”
君沅最后描摹了一遍君匪的轮廓,闭上眼,“我愿意。”
*******





所有女配过一遍 第22节
【宿主,你醒了?】
【......君沅已经离开了。】
【界面出了些问题,暂时......】
“不要说了。”
君匪还有什么不明白,她至于弱到徐业一剑刺来,连躲的余地都没有吗?那时,她全身发麻,不用想,系统脱不了干系,它家主子也脱不了干系。
“不管你们什么目的,也不管我生前的记忆如何,下不为例。”君匪推开殿门,她只想找到君沅。
【宿主,你要去哪?】
玄都山脚下,角落里那家糖葫芦小店。
“姑娘,你来晚了。”店家老爷爷轻叹着摇头,君沅青丝尽白的模样连他这个看惯离别的人都不由为之动容。
“晚了吗?”君匪低声道,此去经年,她知道,君沅若是不想让她找到,就真的遥遥无期。
“唉...有样东西,老头儿不知当给不当给?”店家坐下,连饮了三盏茶,才道:“那小子很早以前的一本札记,应该是写给你的。”
“麻烦您,给我看看。”君匪勉强漾起一个笑容。
“罢了,罢了。”
泛黄的封面,大约有七年之久,君匪的手指从《小胖札记》四个字划过,掀开看,君沅眉清目秀的小字轻易就撩动心弦。
第一年,傻乎乎的。
第二年,傻乎乎的。
第三年,傻乎乎的,好像有那么点儿可爱。
第四年,她似乎对我不错。
第五年,她对我挺好的。
第六年,她是真的对我好,和喜欢我这副皮囊的人不一样。
第七年,她说喜欢我...
君匪的心疼了一下,从第七年开始,从她到来正好表白那天开始,君沅的记录...越来越多。
——我今日欺负她了,我不能让她喜欢我,可我也不想她忘记我。她是...这些年来,唯一的朋友。
——小胖好像变了,变得让我感觉似曾相识。
——她嫌弃我?
——被她捉弄,可是为什么,我越来越移不开视线。
——小胖子瘦了,我不是应该替她高兴吗?怎会有害怕失去的不安感。
——失眠!
我可能,动心了。
——迟到的邀请,终于说出口。
山脚下的集市我去了无数遍,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就差...一个你了。
——第一次,这样讨厌肮脏的自己,我再也不要把她弄丢了。
偷偷藏在树后,想多看你一眼。
——她今日,穿上了我提议的水绿色外裳,很漂亮。
因为...多一颗糖果,能多听她说一声想我。
——暗卫告知当年仇人的下落,没有想象中的高兴。
也许...我心有了牵挂。
——她邀我看星辰,一米之外,我静静守了一夜。
脑海里,全是...愿此间,山有木兮卿有意,昨夜星辰恰似你。
——我要下山,却不想告诉她是为复仇。我的过去,只能由我亲口告诉她...如果我能活着回来的话。
——杀谢家家主,我原以为会同归于尽,是她的佩剑紧要关头护了我,多年的仇恨烟消云散,我突然不想活了。
说到底,我这颗黑心苹果,早该腐烂发霉。
——是她救了我,从身体到灵魂。
在雨中,她把我拥入怀中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重生了。
为她而生。
——好景不长,掌门...亦是师傅,提出了娶阿箬。
阿箬是个好女孩,单纯善良,可我不喜欢她。
——徐业按耐不住了,以她相逼,各有所爱,我们一拍即合。
方法卑劣些,有效即可。
——我瞒着她,不想她担心。她酒量一向很好,动了点手脚才灌醉她。
可总觉得,她故意的,就像故意把虚弥剑给我一样。
——掌门殿内,隔着重重宾客,我多想冲出去,抱住她。
可我到底忍住了。
以后,以后你每一次难过,我都会留在你身边。
——小店里,她一眼就认出了我,带着人|皮面具的我,天知道,面具下我的脸有多红。
——我很知足,只要能让我留在她身边,哪怕是靠着所有的人帮助,留在她身边,就好。
——因为她,我学会了感激。
感激师祖许眠的合欢锁,感激掌门夫妇的默许,感激徐业。
——我们之间,可能出了点...小问题,兰家后人这四个字像一道晴天霹雳,她不知道,我的视线永远停在她身上,一点点变化都会察觉。
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
——秘密,能守一日便是一日,我只要,和她在一起。
——娶她。
哪怕倾尽所有,还是觉得不够,想留在她身边,共度余生。
“啪哒...”
滚烫的热泪晕开了一笔一划极其认真的墨字。
君匪合上手札,脑海却如何也挥之不去少年的音容笑貌。
君沅,说好了共度余生,说好了留在我身边,为什么骗我?
“君匪,他没有骗你。”
“什么?”
君匪抬起头,忍回眼泪,偏头望向远远走来的青衫男子,“许师兄,你说什么?”
“小师弟,君沅他从未骗过你,他离开,是因为不知道哪一天就会消亡,而他绝不可能,让你看着他先走。”许眠拍了拍君匪的肩,如许多许多年前,还在玄机门那样。
“许师兄,我要去找他。”君匪哽咽着起身,提起佩剑就往外走。
“小师弟!”许眠叹息道:“回来,我陪你一起等。”
“是啊,姑娘,老头儿也陪你一起等。”店家提着火炉从内堂走出来,笑道:“老头儿我等了几十年,正好缺个接班人。”
你喜欢糖葫芦,便来学,也许学会的那一天,等的人就会从远方回来了。
*****
自那日起,君匪就像变了个人,笑意盈盈地学着做糖葫芦,学着做任何以前未做过的事。
用忙碌,填补一切想那个少年的时间,一天一天过得很快,除了...偶尔她会几近疯狂地不眠不休。
店家再清楚不过这种感觉,君匪和一开始的他,何尝不是一样,他等了这么多年,等得两鬓斑白,等得不知过了多少春秋。
那点希望,早就被等待消磨殆尽,而继续,是因为...日复一日的自我欺骗,骗自己会回来的,终有一日会回来的。
店家苦笑着摇摇头,望向君匪忙碌的背影......希望,不过是给她一个活下去的理由。
第33章 立地成魔·君沅〔完〕
九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对君匪而言,却不过是用竹签子在老店的门槛上,再刻下重重一道划痕。
九年了,君沅,我从未放弃。
这九年里,发生了很多事情,徐业和阿箬之间,关于许眠、店家老爷爷,独独...少了一个你。
也许是那剑沾染了我心口血液的缘故,徐业刺入要害的一击并没有夺了他的性命,只是...让他在床塌上,足足躺了三年。
阿箬也明白了他不是你,她当时说过的话,我记忆犹新,“君姐姐,夫君是一辈子的夫君,他对我的好,阿箬都记得。”
君沅,你看,世事多是相互的,付出总会有回应。
我想问你...什么时候回来,你对我的好,我还没有来得及回应。
许眠说,等待并不可怕,没有终点的等待才可怕。要飞升的人,说出的话也总是富有深意。
若不出意外,他大概会成为数百年来首登仙途的凡人。
和我一样,老爷爷还在等,等她的夫人,莫名消失的夫人。
我们每一个人,都在为一个不确定的结局努力着,君沅,你呢?是否也在我找不到的某个角落里,努力地找寻回家的路。
——君匪
搁下笔墨,容貌如旧的女子轻轻咬了一口糖葫芦,味道一如九年前,这一刻,君匪真正明白了店家老爷爷口中的话。
有些东西,比钱财,名利都来得重要。




所有女配过一遍 第23节
“丫头,快来帮帮忙。”
熟悉的声音从店门外传来,君匪轻笑一声,有些人啊,不服老不行吧。
小店门口,两旁贴上了新的红纸,年关将近,店家老爷爷如往年一样,亲笔提写对联,体力却大不如前。
“您就不能先写好再贴上去吗?”君匪从他手中接过笔墨,无奈道。
“丫头呀,你就不能少怼我几句吗?”老人话虽如此,眼角的笑纹却愈深,“习惯这种东西,怎能说改就改。”
“是,对。”君匪点点头,踩上板凳正欲运笔,衣角突然被人扯了扯,“姐姐,姐姐,这画上是你吗?”
玉雪可爱的小孩儿抱着一幅画卷,怯生生地放开君匪的衣角,通红的小脸上一双眼睛晶亮亮的:“姐姐,一串糖葫芦,交换。”
“好...你等一下。”君匪转身取了一串亲手做的糖葫芦递给小孩儿,也接过了他抱着的画卷。
抖开一看,君匪的瞳孔猛地放大,画像上的人,不是别人。
五官轮廓,同她如出一辙。
持卷的手几不可察地颤抖起来,君匪盯着画上服饰处微微泛黄的笔墨,眸底尽是震惊。
蓝色的弟子服,这张画赫然就是君沅首席弟子殿内消失的画卷之一,而空白的五官处,笔墨初干,显然是近来填上的......会是他吗?
“姐姐,姐姐,这画上是你吗?”相似的对白,君匪回头一看,竟又是一个小孩儿,他奶声奶气道:“一串糖葫芦,交换。”
“好,给你。”君匪压抑着激动的心绪,一点一点打开画卷,不出意外,画像上还是她。
同上一幅一样,画像右下角的落款处,一笔一划认真书写着——愿此间,山有木兮卿有意,昨夜星辰恰似你。
君匪的心跳到了嗓子眼,数年来波澜不惊的情绪顿时作废。耳边,又响起奶糯的声音。
“姐姐,姐姐,这画上是你吗?”
“一串糖葫芦,交换。”
“......”
整整九幅,骗了君匪九串糖葫芦,和数不清的眼泪。
风吹过长长的青石小巷,巷口的尽头,模糊的人影撑着一把黛青色大伞,格格不入。
君匪走过无数遍这条小巷,却都不似此刻,每一步与呼吸共存,害怕过轻,也害怕过重。
“君沅。”巷子很窄,她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回音。
希冀,颤抖,还带着一丝丝...胆怯。
“咳咳...”黛青色大伞下的人影压抑地咳了两声,从君匪身边走过,留下一个陌生的侧脸。
不是君沅。
君匪刷地滑落在地,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也跟着碎了。
冰凉的青石板一遍一遍提醒她,这是真的。可君匪仍旧想骗自己,她撑着墙面起身,追赶那道陌生的人影。
哪怕,惊鸿一瞥的侧脸告诉她,大伞下的是个女人。
她走近,随着黛青色的大伞回到了小店门口,挡在了女人身前。
“咳...咳,”来人似身染重疾,时不时轻咳几声,伞下的脸苍白到几近透明,容貌却极为年轻。
“姑娘...咳,”她伸出手,轻易就拂开了君匪,“你挡住老身回家的路了。”
“什么!”
“夫人!”
君匪和闻声赶来的老人同时惊呼,两鬓斑白的店家老爷爷泪眼婆娑,却迟迟不敢向前。
“丫头,我是不是真的年纪大了,产生幻觉了?”
“夫君,是我,咳,我回来了。”年轻女人的语调沉稳,眼眶却悄然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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